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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了草丛之中,抬手拨开矮树,积存在树叶上的雨水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简直像是洗淋浴一样。

钻了进去,白牡嵘的身影也就消失了。

而山洞中的河岸边上,宇文玠则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他的神智是清楚的,最起码没有再昏睡过去。

但,身体却并不是很听使唤,全身上下,只有脑子是活的,其他的部位应当是已经死了。

过去了并不是很久,白牡嵘回来了,她的确是有收获。

而也正是因为她转了一圈,找到了这些收获,也知道了眼下她和宇文玠身处哪里。

“前夫,你猜我们俩现在在哪儿?已经离开鸣山了,现在在我夷南的地界。虽说一时半刻的确定不了具体位置,但我夷南山里多特产,随便翻一翻就能找到吃的。”她一只手捏着一条蛇,那蛇已经死了,但神经还活着。粗长的蛇身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好像死了也仍旧要挣扎。

另一手则环在腹部,手臂上托着不少的野果。有的青,有的黄,也不知是什么名字,生的样貌有些奇怪,但的确泛着成熟果实才有的香甜之气。

走到宇文玠身边,白牡嵘先把那条蛇扔到一边去,它兀自的还在缠绕,扭扭巴巴的,很是丑陋。

把那些果子放在石头上,她走到河边洗了洗手,这才坐在地上把宇文玠扶了起来。

“你先吃些这果子吧,我尝了,是甜的,一点都不酸,也不刺激。我觉得,你吃了应当不会过敏。”可还没忘了他吃了一口凤梨就过敏,这水果他也不能随便吃。

倒是凤梨的确有一些刺激,吃的太多舌头会不舒服。但这些果子,之前在寨子里时她也吃过,完全成熟之后的十分甜,果汁也多,一点酸味儿都没有。

看着她送到自己眼前的果子,宇文玠也没拒绝,甚至可以说没力气开口说话。

她先咬了一口,让他看看里面的果肉,绵软多汁。

随后送到他嘴边,让他自己咬。

幸好,啃东西的力气还有,看他咬了一口,白牡嵘也挑高了眉毛,“怎么样,还行吧?”

没有回答她,宇文玠慢慢的咀嚼,也希望不会出问题。

他慢慢的吃了一整个果子,然后就摇头,不吃了。白牡嵘把他放下,让他倚靠着大石头,看着他惨白的脸,吃了些东西也顶不了什么事儿。

一个果子有什么用?补身体自然得吃肉啊。白牡嵘看了一眼那边那已经不动弹的蛇,这玩意儿大补,应该给他吃这个。

可是,他肯定不会吃,而且还不知道吃了之后会不会闹肚子。

琢磨了一会儿,白牡嵘还是想给他灌进去点儿,哪怕是糊弄呢。

“现在外头在下雨,我去弄点干柴回来,可能得浪费些时间,干柴不好找。”扬了扬下颌,白牡嵘虽是浑身仍旧湿哒哒的,状态也不是特别好,但还能撑得住。

宇文玠眨了眨眼睛,算是同意了,白牡嵘也起身,慢腾腾的离开了。

去找干柴,白牡嵘可是跋山涉水,夷南正值雨季,到处都是湿乎乎的,想找干柴哪儿那么容易。

翻找了老半天,她才找到一些,吭哧吭哧跟老牛似得返回去,这宇文玠不知何时自己又拿了个果子在吃。看来是真饿了,否则也不会自己找吃的。

“找到了些干柴,但生火也不容易,没有任何打火的工具,只得采用最原始的方法了。”把干柴扔到地上,她一根一根的弄断,然后又从衣服里翻出从石缝里掏出来的干燥的苔藓,钻木取火。

宇文玠吃着,一边看着她行动,她会的真是不少,走到哪儿都不会死。

他一点点的吃,白牡嵘也不放弃的做,一下一下,耗费多时,那苔藓终于开始冒烟了。

俯下身,白牡嵘吹气,几下之后,火星就冒出来了。

“成了。”大喊一声,她立即开始往上面添加细细的干柴,火苗愈发的大,她都感受到了火苗的热气。

小心的添加柴火,最后,越来越大,湿哒哒的好几天,总算见到火了。

将柴火有序的架在火堆上,外层又摆了一圈的湿柴,这样待干柴燃烧的差不多了,这些湿柴也能烧了。

起身,白牡嵘把宇文玠挪到这火堆边缘来,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解下来,还有靴子,都是水。

“好好地烤一烤,你的身体就暖和起来了。不过,棘手的是你身上的伤,手头没有药。但是,我在这夷南这么久,也不是待着玩儿的。寨子里的人去采药,我也见过一些,我去找找,然后给你敷上。”真是如同伺候老佛爷似得,白牡嵘连脚都给他摆好位置了。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自己做的这么顺手。

“好。”宇文玠开口,这回发出声音来了,只不过有些沙哑。

“那也得等我填了肚子,我现在非常饿,饿的能吃下一头大象。”把他的裤子挽起来一些,露出小腿来。

别看这人长得极白,腿上的腿毛还挺旺盛,虽是比不得大杨那多毛到蚊子都会迷路的架势,可是也挺惊人的。最起码,反差很大,让人意外。

摸了一把,白牡嵘就笑,“挺像个男人的。”

看着她,宇文玠几许无奈,她是丝毫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看了男人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意,这是个奇绝的女人。

轻笑,她转身去处理那条蛇,在山里吃了个果子根本当不了什么,还是得吃肉才有力气。

扒掉蛇皮,又扣除了内脏,在尽量距离宇文玠较远的地方冲洗了一下,然后穿在了一根木棍上。

这蛇肉细腻白皙,看着就知道入口之后是什么口感。不由得唏嘘,她举着木棍过来,插在火堆边缘开始烤。

而宇文玠则始终静静地看着,尽管那东西挺恶心的,但是她看起来还蛮喜欢,口味奇特的女人。

很快,蛇肉烧烤出了香气来,她闻见这气味儿口水就跟着飚出来了。如不是担心没熟的蛇肉有寄生虫,她真的会现在就吃了。

“一会儿,你也吃一块吧。它可能是不符合你的口味儿,但是吃了对你身体有好处,这玩意儿大补的。”看着他,白牡嵘提议道。

“不吃。”这种东西,宇文玠觉得哪怕自己饿死,也绝不会动一口的。

虽不知吃了之后会不会身体不适,就是那外形,他就不会吃。

“唉,拿你没办法,你真是一尊用玻璃做成的活菩萨。”吸风饮露,如不是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还以为他都不拉屎的呢。

“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本王。”宇文玠微微摇头,他是无福享受了。

蛇肉终于烤的差不多了,白牡嵘动手把木棍拔下来,随后开吃。真是很久都没沾荤腥了,进了嘴,她险些要晕过去。

“太香了,确定你不尝一尝?”看向他,白牡嵘再次问道。

宇文玠微微摇头,他不吃。只不过,看她吃个蛇肉就满足成这样,心下倒是几分难过。

很快吃光了一条蛇,她又拿过来个果子清口,看向宇文玠,他一直在看着她,一副十分欣慰的眼神儿。明明像个未成年,眼神儿倒是一副老父亲的模样,这会儿也不知心里在想啥呢。

“我去找药,你继续烤火。若是觉得这面烤的差不多了,你就自己翻个面儿,前前后后都烤到了,你就舒服了。”起身,白牡嵘也顾不上先烤干自己,反正出去了还得弄湿。这外面的雨下个没完没了,淅淅沥沥,速度一样雨量一样,夷南的雨季都是这样的。

“当本王是你的蛇肉呢,需要翻面烤。”宇文玠无言,他仍旧是没有力气,只是身体暖了,又吃了些东西,的确是精神好些了。

“当你是饼,烙你呢。”白牡嵘轻嗤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外面的雨一直没听过,淅淅刷刷的,乍一听是不错,但时间久了,心中难免生出一股厌烦感来。

宇文玠也一样,身体疼痛,再听着这刷拉拉的声响,内心的烦躁逐渐累积,就要喷发出来了。

白牡嵘出去了很久,待她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有些黑了。

火堆里那些湿柴也已经燃烧了,烟在朝外飘着,伴随着外面的雨,其实这幅场景是很美的。

“我回来了,这雨下的,我都成落汤鸡了。这靴子里都是水,走一步咕叽咕叽响,我的脚可能都被泡烂了。”雨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流,好像因为吃了肉,她的脸色倒是好多了。

“是否能分析出这是夷南哪个位置?”看着她,宇文玠问道。

白牡嵘摇头,“我走的不太远,没看出这是哪里。眼下夷南是雨季,进山的人不太多,能遇到人的几率也很小。不过,我有个办法,能让进山的人注意到我们,然后找过来,那样咱俩就能得救了。”

她手里拿着一把绿中泛紫的草,长相倒是新奇,从未见过。

“你又想到什么法子了?”她的鬼主意,特别多,那种寻常人都想不到的。

“你知道我内衣是什么颜色的么?”在他旁边坐下,把那些草药放到一边,然后动手把自己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

宇文玠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好像是红色的。”

“哎呦,行呀,居然偷看白姐内衣的颜色。那不知,你觉得红色如何?”脱下靴子,然后把两只脚放到火堆近处,烘烤。

“很好。”视线落在她的脚上,果然是已经泡的发皱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红色比较鲜亮,扎眼。我一会儿就把内衣解下来,然后爬到外头的山壁上,寻一处显眼的地方挂起来。只要角度好,进山的人都会看到的。这离远了看,肯定会以为那是什么稀奇的红花,到了近处,就会发现那是一块布料,继而更会走近查看情况。如此一来,我们就得救了。”她这个法子是根据刚刚在外所看到的地理位置而生出来的。

重新看向她的眼睛,她很认真,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这样做。

“内衣又岂能随便的挂在外面展出?”宇文玠不同意。

“那你的内裤是红色的么?如果你的内裤是红色的,那就脱下来挂你的。”自然得选个扎眼的颜色啊。

宇文玠无话可说,他的内裤的确是不如她的内衣颜色鲜亮。

“这个时候不能计较那些,什么法子好使就用什么。来,把你中衣脱了,我给你上药。这些草啊,是寨子里的那些少年少女们总是进山采的,然后我们收,送到夷南军里做成伤药常备药。”说着,她一边动手,把他的中衣扯了下来。

他的身体极其苍白,但又很结实,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的伤口都已经泛白了。周边红肿的很严重,看起来很吓人。

“真是惨啊,是不是特别疼。等着啊,给你涂药。”找了两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后放在地上。把草药放置上面,用另一块已烤过的石头砸,很快就砸出了紫色的汁水来。

扯下衣服一角,沾取汁水,一点点的擦在他的伤口上。

很疼,宇文玠忍不住皱眉,脸白的更吓人了。

“忍着啊,你若是真晕了,我就把你的内裤脱了,然后挂到山上去展览。”恐吓,他不就怕这个嘛。宁死也要面子,自觉面子比命贵。内衣内裤又如何,就是一块布料而已。没做成内衣内裤之前,那就是蚕丝,根本没有贵贱之分。

宇文玠垂眸看着她白白的脸,缓缓地弯起了嘴角来,“那还是挂你的吧。”

前夫前妻黄金甲 174、腌制入味(一更)

天色暗下来,这里的光亮就只有燃烧的篝火那一处了。不过,仅此一处光亮,却也是十分让人舒心了,因为它不止亮,还很温暖。

好一顿烘烤,白牡嵘身上的衣服都干了,靴子插在木棍上,倒着挂在火堆旁烘烤。她两只细白的脚踩着被烤热的石头,后背倚靠着另一块大石,优哉游哉的啃果子。

宇文玠就在他旁边,虽说身下是石头,但是她总是会给更换,把热的石头塞到他身下,这样他就不会冷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睡得很好,没有任何的动静。身上盖着两个人的衣服,睡着了的脸庞是安逸的。

睡着之后的表情,应该就能体现出他的情况,白牡嵘觉得他是舒服的,说不准正做什么美梦呢。

叼着果子,白牡嵘动手又把他身下的几块石头更换了一下,撤出来的重新放在火堆旁边烘烤。这玩意儿还不能烤的太热了,不然塞到他身底下,用不了一会儿他就熟了。

外面还在下雨,河水流动的声音也很大,再加上木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倒是有一股闹中取静的意境。

黑夜漫长,雨水也很漫长,它们就像永远也不会停歇了似得,恍似老天在哭泣。

白牡嵘支撑到后半夜,最后也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牡嵘是被硌的疼的受不了了,才不得已睁开了眼睛。太累了,如果可以,她还能接着睡。

看到的是绿色的草丛矮树,还有刺眼的阳光。阳光?天晴了。

被石头硌的,她腰酸背痛,撑着石头坐起身,下一刻扭头往宇文玠昨晚睡觉的方向看,他已经醒了,并且,正坐在那里看着她。

“醒了?觉得身体如何了,比昨天如何?”看他状态,比昨天好了许多。

“你来看看吧。”宇文玠开口说话,声音仍旧是沙哑的,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动身靠近他,扯开他的中衣,查看伤口,昨日涂抹的草药汁水已经干了,所以伤口变成了紫色的。不过,周边的红肿瞧着倒是好像有消退。

“看起来草药是有用的,今儿再继续,我多给你涂抹几次。不过你现在饿了吧,这个你先吃着,趁着现在外头有太阳,我赶紧去把该做的事儿做了,再找些吃的过来。”把靴子套上,无比干爽,舒坦啊。人不是鱼,还是得干爽着才舒服。

“好。”他没拒绝,反正,她来做主就是了。自己这条命,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真是听话,你要是从最开始就这模样,我还真不会嫌弃你。而且呢,好像是因为沧桑了,瞧着也没那么年幼了。”站起身,白牡嵘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穿上,打算出去。

她这应该是夸奖,但,想必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听这种夸奖。宇文玠也无可奈何,她觉得是如此就是如此了。

给即将要灭了的篝火添了些干柴,很快就又燃烧起来了。白牡嵘转身离开,步伐可比昨天轻快的多。

太阳出来照耀,但是因为昨天下雨,树丛下半部分仍旧还是湿漉漉的。她躲避着走,但也仍旧不免被弄湿了下半身。

虽是太阳就挂在天上,但和它在一起的还有成片的乌云,看起来好像很快就要把太阳遮盖住了。

夷南的雨季就是这样的,太阳若隐若现,像个娇羞的新娘子。

在山中转悠了许久,白牡嵘有所收获。回来之后,她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跳到了山上,然后就把自己的内衣解下来了。

这的确是一条红色的内衣,颜色鲜艳,抽出来后,就系在山壁的一棵树上,迎风招展,真是亮眼。

雨季的夷南,最美的不是雨,也不是山水,而是挂在山水之间迎风招摇的红色内衣。

一切做好,白牡嵘才从上头跳下来,重新拿起那些找到的东西,然后返回山洞。

这往外的河流变得更凶猛了一些,应当是因为连续下雨的关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走回来,没想到竟然瞧见宇文玠在扶着石壁走动。他就像是刚生完孩子似得,一步一步的,看起来极为艰难。

“哎,你怎么还走动上了?也太拼了吧,你也不怕抻着自己。过来,赶紧坐着,真抻坏了你大腿上的那两条筋,小心往后不能人道。”把东西放下,她走过去,强硬的把宇文玠拽了过来,按在地上。

“如果你做了大夫,那也绝对是个庸医。”都什么跟什么,抻着了大腿的筋,就不能人道了?

“我说的你还别不信,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来,把这个吃了,我尝过了,不酸。”扔给他一串红果子,像葡萄,但又不是葡萄。这夷南有各种新奇的野果,都是北方从未见过的。

宇文玠接过,摘下来一颗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

白牡嵘则拎着一只大肥兔子到了河边,清理这家伙,然后烤着吃。她倒是很想弄点肉塞进宇文玠的嘴里,不过,仍记得那时他连闻见烧烤的气味儿都烦的不行,强硬的塞进他嘴里让他吃,是不行的。

眼下只盼着赶紧有人瞧见那红内衣,然后找过来给指路,她也不确定自己在哪儿,若是真带着宇文玠瞎走,指不定走到哪儿去了。

他眼下这身体状况真是不能再乱走了,尤其现在是雨季,总是下雨,他再被淋湿了,可不知得变成什么样儿。

处理好了,穿插在棍子上,白牡嵘走回来,放置在火堆旁边烤。

而宇文玠则吃着自己的果子,他当真就是一副吸风饮露的架势,即便那兔子已烤出了十分诱人的香气,可是他丝毫不心动。

他可能也是习惯了吧,若是让她一辈子吃素,她是做不到的,会馋死。

转着兔子,一边看着宇文玠吃东西,“这一次你进山,中了计,随身的护卫也都送了命。其实,我倒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吧。”

宇文玠看着她,“身为护卫,他们也知道会随时送命。放心吧,他们的家人都会得到丰厚的丧葬费,这辈子都用不完。”

“生命哪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再说他们都跟了你许久,是有感情的。感情这东西,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白牡嵘微微摇头,他就算这么说,也改变不了她心里的内疚感。

那么多护卫,有一大半她都是认识的,结果,此次都命丧在这鸣山,单是想想心中便无比的凄凉。

生命如草芥,说死就死了。

“死得其所,你无需自责。”宇文玠淡淡道。

“这又是什么话?即便是金钱交易,也没有谁一定要为谁送命一说。你们这世界的人三观有问题,不拿生命当回事儿。”白牡嵘训斥,他这个想法很危险,有成为暴君的潜质。

“既然你那么珍惜生命,又缘何在不知危险的情况下追本王而来?”她嘴里说的,和本身做的,是不一样的。

哑然,白牡嵘眨了眨眼睛,然后转动兔子,不再和他说话。

“此次虽然损失很大,但也并不是一件能让本王惊慌失措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过损失,不足为虑。”宇文玠轻声的说着,尽管眼下自己的情况不太好,但他也并没有气馁。

盯着开始冒油的兔子,白牡嵘长长的叹口气,“是,你是做大事的人,损失了也不会心痛。我就不行了,只要想一想朝夕跟在我身边的人丢掉了性命,我的心就无比的疼。”

“于本王,也是如此么?”她跟着跳下来,是因为内疚心疼痛?

“你不一样,你是小可爱,谁能和你比呀。来,看在你自己这么可爱的份儿上,也来吃一口可爱的兔兔吧。”撕下一条兔子腿来递给他,试探着让他吃几口。

“既然如此可爱,你又缘何忍心吃了它?”宇文玠微微摇头,他是不会吃的,说出大天来也不吃。

“兔兔那么可爱,味道自然也很赞。快,听话,吃一口。”往他嘴边送,她已经忍不住想动手塞进他嘴里去了。

宇文玠偏头避开,而且,已经露出了一副要吐的表情。

一看他那样,白牡嵘立即收回了手,“算了,不吃拉倒,我自己吃。”没救了。他这个样子,得赶紧离开这儿,吃一些正常的食物,否则非得死过去不可。

啃着兔肉,虽说没调味,但肉质还是不错的。

吃进了肚子,身体真的有力气。她扭头往外面看,阳光已经消失了,看来又要下雨了。

夷南就是这样的,她已经不奇怪了,只是越这样就越走不出去。好不容易身体干燥了,再淋雨可不行。

填饱了肚子,白牡嵘又开始给他弄药,擦拭到他的伤口上,他疼的嘴唇都白了。

一手搁置在他的胸前,他的身体是温热的,从内而外的散发着热气,可不是那时冰凉的如同个死人。

“看,你活过来了。我若是不跟着你下来,你现在肯定还在淤泥里泡着呢,说不定已经腌的入味能吃了。”手从他胸口往下,一直摸到他腹部,硬邦邦的,没有二两肉。

“被淤泥腌制了,会好吃么?”看着她的手,她一点都不客气,而且又一点都不害羞。

“如果是五香腌制,肯定会好吃,放一些辣子也成的。就你这肉质,我觉得口感会很好。”捏他的肉,但是捏不起来,他太瘦了。

缓缓地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是否在你眼里,本王的肉和别人的不同。”

“嗯,不一样,特别嫩。”这一点,白牡嵘是绝对承认的,太嫩了,这么摸着都十分滑腻,就像婴儿。

“听起来,你好像品鉴过不少人的肉。”让人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那倒没有,我就是过过眼瘾罢了。”继续摸他,刻意往裤子那儿摸,吓得宇文玠赶紧又扣住了她的手。

笑出声,“你可行了啊,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笑死人了。别动,我给你涂药。”

把他全身上下的伤口都重新涂了药,因为疼,他的脸色不是特别好,身体也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