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师傅…林儿…其实重景待我很好…”

师傅将我的手握的更紧,道:“在无日地界之时,重景根本未曾与上古魔兽斗法,然他却是骗你,博命在上古魔兽之处取回了天宇剑;我不知道,他为何要欺骗众人,但我不能容忍娶你的男子,对你有一点谎言,我害怕,害怕你嫁于他,他用更多的谎言来欺骗你,让你伤心,林儿,我不忍心看你哭。”

殿内一片死寂,老海君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然重景冷哼一声,道:“凌宇上仙莫不是忘恩负义?若不是我拼命从上古魔兽之处,替你取回天宇剑,你又如何能复生?”

老海君也怒道:“凌宇上仙你喜欢自己徒弟之事,我暂且不管,但凌宇上仙你只须记得一点!当初!是我孙儿替你取回了天宇剑!也是我孙儿救了你!如今你却是到我四海神水来抢我孙儿的少海妃!凌宇上仙不觉荒唐么?”

师傅面无表情,冷冷道:“无日地界的那只魔兽,寿命已尽,已经死了二千年,然天宇剑也不在无日地界!上古魔兽守护天宇剑之说,只是以讹传讹罢了!为何重景会从一个根本不可能有天宇剑的地方,找到天宇剑?然我通过天宇剑的灵气,找寻了天宇剑的记忆;却是发现一件事情,在我魂散的那些年,有人用法术封印住天宇剑,想归为已用;然那人——不是重景又是谁?当日重景从无日地界之中带伤回到仙界,我曾经讯问过曾经替重景治伤的几位仙医,然从仙医口中的得知的伤口症状来看,重景在无日地界所受的伤口十分平整,若是上古神兽所伤,伤口绝不会那般平整。不知——”师傅回头看着重景:“少海君,为何要撒谎?少海君你——又是如何受的伤?”

我一脸惊愕的看着重景,心里却是疑惑,师傅从来不会信口雌黄,师傅这般说,定有他的原由,难道重景真的…

重景一愣,气愤的将广袖朝后一拂:“哼!不知道凌宇上仙在说什么!凌宇上仙有何证据证明我是在说谎?”

师傅的声音仍然冰冷,师傅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想证明少海君是否说谎,很简单。这锦盒里装的,是少海君你那在凡间历凡劫的兄长未来,一直收藏的东西,当年未来入凡世历凡劫,老海君却是愧疚不能保住他,然老海君为了补偿未来,便问他,若是去了凡间,有无什么愿望?然未来却是拿出这个锦盒,交于老海君,他告诉老海君,若是他去了凡间,便让老海君将这锦盒送到凡间给他;

这锦盒里装的,却是一段记忆,是当年未来亲眼目睹儿时的重景意外获得天宇剑,将其封印的记忆;当时未来很惊愕,他未曾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弟弟,竟然这小小年纪便将天宇剑封印,却是三界未曾有过的事情;他自豪自己有这般能干的弟弟,于是,便将这一段记忆留下,封印在锦盒之中。却不想,这锦盒辗转被我得到。

再者,上古魔兽寿命已尽之事,冥界定有记载,大可去冥界查上一查,便知结果。少海君既然封印了天宇剑,又为何要骗林儿,说是从上古魔兽处取回了天宇剑?少海君,是何用意?”

我愕然,却是不想,未来交于师傅的锦盒,原是他的记忆;我将目光落在重景身上,重景却是皱眉盯着师傅。

我问重景:“重景…师傅…说的…是真的么?”

重景没有说话,只看着我,低唤了我声:“小梦…”

然看着重景的模样,我已然明了了三分,原来,重景又骗了我。我的心里却是如同麻木一般,竟然,木木的,没有任何感觉。

我取下红纱,当场撕的粉碎,不顾众仙哗然;

“小梦!”

我对重景道:“重景,你为何要欺骗我?你为何不告诉我,天宇剑在你手上?你为何不将天宇剑交于我?而让我去无日地界?重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重景脸色难看:“小梦,我…”

我闭了闭眼睛,心里却是难受的紧,我这般相信重景,却是不想他这般欺骗于我;我再也不想知道,重景为何要欺骗于我,心里却是静如死灰。我头也不回,便朝殿外走去,重景上前拉住我的手,却是被我一把甩开,一颗剔透的珠子从我袖中掉出。

珠子散发出彩芒,刺的我的眼睛生疼。

然,我却是在珠子的光晕之中看见一个白衣翩跹的女子,在桃花树起伴随着片片纷飞的桃花起舞。

“雪妹,你这片桃花,可算是种出来了。”

白衣女子停下舞步,看着迎面而来的仙女,笑说:“惜若姐姐,我将这片桃树种活,凌宇定会娶我。”

仙女握住白衣女子的手,笑说:“傻丫头。”

一道道强烈的记忆,如同泉水一般,源源不断在我脑中汇聚,桃树、落日峰、凌宇…苍渊…惜若姐姐…这些字眼,一股眼的钻入我的脑中,却是混乱不堪。似有一把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我心上的一道门,光线涌入;然,我灵魂深处被封印的记忆,在倾刻间被释放。

原来,我对师傅的情愫,早已在我的前世便开始纠缠。原来,我是放不下前世的那一段情缘,放不下他,凌宇。凌宇,我追了你两生,两世,今世,原来,你也是钟情于我的,或许,这便是天意,天意让你今生做了我的师傅,天意,让我今生再次爱上了你,天意,让你今日来我的婚礼上,将我带走。

二十万年前,我为凌宇种桃花,痴痴等了他许多年。

二十万年前,我认识了苍渊,让他帮我种桃花。

二十万年前,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惜若,她说我傻,道我痴,她不明白,我为何只愿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告诉他,因为我爱那棵树,爱的很深。

树叶重归枝杆,时间恍若倒退到二十万年前;

我叫芷雪,是由天地万灵之气汇聚而成,经万年修行,荣升天界,掌管世间万灵之生死。

在天界呆了这般多年,这神仙当的委实有些无聊;我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像惜若姐姐那般,找到一个如成元上仙那般好的相公,与其相守永世。但我知道,我芷雪的男人,一定是一个英雄。

第三十九章

天界与魔界素来是水火不容,但表面上却是和和气气;传闻魔君梧灵寒特别看不起当今天帝,在他眼中,我们的天帝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孩,实事也是如此,魔君梧灵寒的岁数可与创世神君相比,然魔君梧灵寒与创世神君素来也有交情;然天帝是创世神君座下的首席大弟子,在梧灵寒的眼中,天帝自然是一个黄毛小孩。

天界虽然与魔界不合,但天帝碍于师尊的面子,便在九重天上的瑶池设了宴席,款待魔君;自然少不了天界众位上仙的陪同,天帝自然也向我发了请柬。

接请柬之时,我正在我的灵雪宫招待来看我的惜若姐姐,彼时,惜若姐姐掩嘴笑说:“妹妹,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介时,宴席之上,定会有众位上仙到场,妹妹的眼睛可是要擦亮些,瞧瞧有没有中意的男仙,姐姐好与你做媒,省得你千百万年来独自一个,也怪寂寞的。”

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妹妹又不是嫁不出去,何须这般?”

我倒也未曾说谎,我也的确不是嫁不出去;千百年来,上我灵雪宫求亲的男仙数不胜数,我这灵雪宫的门槛,不知被踏烂了多少回了。

惜若姐姐又打趣道:“妹妹,听说此番凌宇上仙,也会到场,妹妹可否须要姐姐做一个媒人?这凌宇上仙可是天界数一数二的男仙,可称上上品,哎…只可惜你姐姐我已有了夫君,却是没有了这个福气。”

我故做叹息,道:“姐姐口中的凌宇上仙,我却也听闻过;凌宇上仙是创世神君的二弟子,与天帝是师兄弟,话说这凌宇上仙戒情戒欲,隐居于落日峰上,又怎会如我等这般?况且,我都未曾见过他,姐姐你也知道,妹妹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那些故做清高的男仙,想那凌宇,只怕也是故做清高罢了!我与他,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妹妹真羡慕姐姐,有成元上仙这般疼你的夫君,哎…妹妹可是没有这个福气喽!”

惜若姐姐似笑非笑的瞧了瞧我,道:“妹妹的眼光可真是独特,连凌宇这般的上上品也看不上眼。”

我却是翻了翻白眼,上上品又如何?仙界众男仙之中,有多少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当然,成元上仙倒是例外,长的如同金玉不说,为人也甚好,对惜若姐姐也万般疼惜,却是仙界之中难得一见好男仙。

次日一早,我便召来祥云朝九重天上驶去。说来惭愧,昨夜不知怎的,睡的颇不好,现下困的利害;我瞅了瞅四周,却是没有仙影,于是乎,我灵机一动,便躺在祥云之上,打起盹来。

于是乎,便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苍茫天空之中,白云翻涌,一白衣仙女甚为不雅的卧身于祥云之上,仔细一瞧,原是打盹,再一瞧,口水飞流直下,落入云间,再由云间落入凡世,在落下的过程中,却是越来越多,最终变成倾盆大雨。女仙的“唾液”正好落于干旱之处,凡世之人成日渴求下雨,一看天降大雨,便对着天空一片移动的彩云又跪又拜。

“多谢上苍!”

“天降甘露啊!”

我被云下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却是瞧见我的祥云之下跪了一片黑鸦鸦的凡人,正对着我又跪又拜,我看了看那一地的雨水,又用手擦了擦嘴角未干的唾液,却是觉得有些惭愧。

然我的身后,却是飘来一阵劲风,我做贼心虚似的俯下身子,躲在一层白云之后,却是瞧见白云之前立了两位男仙,其一,身穿赤衣,胖乎乎的,却是有些憨厚之感;其二,身穿紫衣,却是皮包骨头,瘦的恐怖。只见他二仙道:

“咦?天帝不是规定,这凡间三年不给雨水么?为何会突然下雨?”

“想是有仙家私自施雨,我等且速速回报天帝。”

我耳朵一竖,立即施了一道法术,乘着云逃离现场,却是不消片刻,便到了南天门;我散了祥云,回头看了看,拍了拍胸脯,幸好!幸好!幸好没有被他们发现,否则被众仙得知,我在睡梦之时,不小心将唾液流入凡间,变成大雨,那得多丢人喽!

正在我思量之间,却是撞在了一个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不明物体之上,我的脑袋委实是被撞的死疼,我低头用手揉着脑袋,却是瞧见一双男仙的脚,这男仙委实是有些不长眼,竟往我身上撞。

我低头,龇牙咧嘴,横眉竖脸,想是恶相扮的差不多了,我便抬头,正欲用我这百试不爽的恶人相来恐吓对方,始得对方对我低声细语的道歉,却不想,我一抬头,便是呆了…一张俊俏的脸轮廓分明,双眸如星,墨色的头发稍稍用白色的丝带在脑后松松的系了一个结,直垂腰际,一袭白衣衬的他的面色如玉一般,白色的发带伴随着墨发在风中一飘一飘的,却是…荡人心魄…却是…玉树临风…却是…口水又流出来了。

却是…上上品啊,上上品,尤物啊尤物…

却见尤物伸出纤长玉手,朝我的脸抚来…我闭上眼睛,等待尤物用玉手轻捧我的脸蛋,然后…深情一吻…然后…一见钟情。

我明显感觉到,尤物的手轻抚上我的脸,在我的嘴角轻轻抚了抚,半晌,才听尤物寒冰似的声音:“仙子,你的口水本仙替你擦拭了,仙子的口水可不能乱淌,若是不甚落入凡间,轻则,雨水乱降,重则,洪水袭民。”

我却睁开眼睛,嘴角抽筋,却是见尤物眼神冰冷,却是不再看我一眼,绕过我走了。我愣在原地,却是如同受了风雪摧残、雷劈一般。

风,掠动我的裙摆,扬起我的发丝,一首悲伤的乐曲婉转荡起…若是再来一阵风,我怕是要变成粉末,随风而去了…太丢人了…竟在尤物面前,流口水,委实有些惨不忍睹。

我的心理素质倒也颇好,立即整了整衣衫,轻咳两声,广袖一甩,仙模狗样的走入南天门,守门的天将掩嘴偷笑,我甩了一个刀子般的目光给他,守门大哥这才忍住笑意,我行了数十步,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狗叫般刺耳的笑声…委实有些…委实是我太造孽了。

到了瑶池,便有仙子上前来接应。

“万灵之仙且往这边坐。”

我随着瑶池仙子的指引,坐在了一处比较亮堂的地方,依着位置来看,我在这天界的地位,却也不小。

我随手拉住身旁摆果盘的仙子,指着前方的几个好位子问道:“仙子,那几个位子,是留给哪几位上仙的?”

仙子温而一笑,道:“回万灵之仙,正中的坐位,乃是天帝与天妃的坐位,然左侧上位,便是留给魔界的魔君与其魔界太子位置,右侧上位,便是留于云阙女君的位置,云阙女君旁边,便是凌宇上仙的位置。”

我噢了一声,却是知道,云阙女君便是创世神君的独女,然这些年来,创世神君甚少出山,一旦有事,也便是云阙女君替着。

我来的算早,多数上仙也都未曾到来,席间更多的是瑶池仙子们忙碌的背影。我无聊的紧,又拉住一个仙子问:“惜若上仙与成元上仙,来了么?”

仙子摇头道:“还未曾见着二位上仙的身影,万灵之仙若是等急了,便去后莲园走走,宴席开始之后,小仙便去唤你。”

我甚为感动,握住小仙女的手道:“有劳了。”说罢,便朝后莲园走去。到了后莲园,却是瞧见一朵莲花开始调零,我本为万灵之仙,撑管世间万灵之生死,万灵之中,我甚爱花木,自是对莲园之中那朵快要调零的莲起了怜惜之情。

我凝气一丝生命之丝,缠住那朵莲,使得垂头的莲花抬起了头来,莲花的花瓣也恢复了些许气色,见着莲花无恙,我这才舒心笑了笑。

“仙子果是爱花之人,竟愿对一朵快要垂死的莲施展灵术,损了真元,难得,难得啊。”

我回头,却是瞧见一个红发男子,然眼前的男子面廓俊郎,一头火红的长发直垂脚踝,一袭红袍穿的甚不得体,胸襟敞的甚开,露出两道锁骨。红衣男子娇媚一笑,一池的莲花竟也颤了颤,妖孽…这红衣男子竟长的如此妖孽!委实是煞了我的眼。

红衣男子走到我的身旁,纤长的手指在空中绕了绕,两道红光随之而起,方才那朵被我救活的莲花立时被两道红光掐断了枝杆,莲花被两道红光带至红衣男子的身边。红衣男子对我妖媚一笑,手指轻绕,两道红光随即消失,红衣男子优雅的将莲花捻入指间,笑眯眯的送至自己的鼻尖闻了闻。

继而睁眼,对我笑说:“这朵莲花,委实很香。”他将莲花送至我身前:“你要不要闻一闻?”

此时,我却是热血沸腾,拳头握的咯咯做响,十为愤怒的看着他;这男子,委实是太…竟然这般轻易的残害一条生灵!

“咦?怎么?你不高兴?”

我终是怒吼而出:“鬼才高兴!若是我将你折断!将你生命终结!你会不会高兴?”

红衣男子噗哧一笑:“呵,我还以为什么事情,我有能力折断它,便有能力让它重归枝杆,你若是不高兴我折断它,那我将它还原便是。”说罢,只见他指间轻动,莲花便伴随着一道道红光,重归了枝杆。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红衣男子,却是觉得奇怪,我堂堂万灵之仙亦不能做到这般境界,他却是可以?

我自然不会表现出对他的钦佩之情,板着脸问:“你是谁?”

红衣男子却是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道:“我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

第四十章

红衣男子却是轻蔑一笑:“你什么你?有没有人告诉你?女孩子常生气,容易变老,女孩子应该细声细语的才是。唉,丫头,你可曾知道你们天界的凌宇身在何处?他长什么模样?你这丫头,不要告诉我,你未曾见过他?”

凌宇?他找凌宇做甚?长什么模样?我也不知道,我来天界这般多年,却是未曾见过凌宇,我咳了两声,将双手背于身后,故做严肃道:“凌宇,我怎么没见过他?那小子,曾经还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向本姑娘我求婚来着,可惜啊,本姑娘就是看不上他。要说他长什么样子…唉呀,反正长的丑,你也不要去看他了,唉!老实说,你到底是谁?方才你那个嫁接莲花的法术,可否交于我?”

红衣男子却是双眉一挑:“噢?长的丑?为何传闻中的凌宇却是仪表堂堂?是众女仙之中心仪的对象?凌宇还曾向你求婚?我怎么听说他戒情戒欲?再者,我又为何要交于你法术?我们认识么?”

我挥了挥手,笑说:“嗨!咱们现在不就认识了么?做为咱们相识的见面礼,我将这个赠你,不过,你也要赠我一样东西才好,你就把方才那个法术交于我,怎么样?”我拿出一块石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头,问我:“这是何物?”

我道:“这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天石,它聚集天地之灵气,灵性甚大!你别看它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凡间有句老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千万不要小看这块石头!它夜晚便会幻成美丽无比的仙女模样,对你为命是从,你说什么,她便做什么!甚为体贴!怎么样,是块好石头罢?”

好吧,我承认,我是说谎了,这块石头,不过是我今早出门,不小心踢到的小石头罢了,我也不知抽什么风,便拾了起来,拿在手中把玩,把玩过后,便放进了袖中,此时却是有了大用处!

红衣男子皱了会眉头,道:“是么?”

我连忙点头:“那可不是?这般好的东西,我可不是随便送人的。”

他接过我手中的石头,把玩了一番,继而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道:“真有这般神奇?那这块石头我便收下了;植物嫁接重生之术很简单,我教与你。”

我忍住仰天狂笑的冲动,认认真真的学会了他的植物嫁接重生之术,学会之后,我自然是溜之大吉,以防夜长梦多;

回到席间,诸位上仙已来的差不多,我整了整衣衫,端端正正入坐。惜若姐姐与成元上仙也坐在我身旁,我对着旁坐的惜若姐姐与成元上仙打了声招呼,便不再说话,看着桌上的酒杯怔怔发呆。

方才在南天门外遇见的白衣男仙,究竟是谁?竟有如此风姿?普通男仙若是见了我,不说是花痴流口水,至少也是笑脸相迎,然他却是对我冷声冷语,却是…却是玉树临风;

杯中酒水印现出他的模样,却见他用手替我擦拭去嘴角边的口水,他那玉白色的发带伴随着墨色发丝在空中飞扬,白色袍子被风轻轻掠动,傲然心魂。

不经意间,我的嘴角轻轻上扬。

耳边突然传来惜若姐姐的腹语,将我思维打乱:“妹妹,瞧你满面春风,莫不是遇见了什么好事情?讲与姐姐听听,让姐姐也乐乐。”

我挤了挤眼睛,用腹语回道:“姐姐说笑了,妹妹会遇见什么好事情?”

成元上仙却是轻咳了两声,小声道:“你们姐妹两,莫要用腹语言语,有什么事情明明白白说出来不好么?非要搞的这般神秘,你们姐妹两,莫不是在说我坏话?”成元上仙将我打量一番,继而又道:“芷雪妹子,瞧你满面春风,莫不是春心荡漾了罢?”

我的耳根发热,瞬时涨红了脸:“姐夫这是说什么话,莫要取笑芷雪罢?”

成元上仙与惜若姐姐却是掩嘴笑了起来,我却是纳闷,很好笑么?

“天帝、天妃入席!”

仙乐四起,天帝、天妃踏着七彩祥云飞入正中宝座,我等自是起身,对天帝与天妃行礼道:“恭迎天帝,恭迎天妃。”

天帝广袖一拂:“众卿毋须多礼,请坐。”

我瞅了瞅席间,魔界的魔君与魔界的太子却还未曾入席,右侧上位的云阙女君与凌宇上仙,也未曾到。

这大人物总是要摆摆架子,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傲然步入众仙眼帘,以表与众不同。

“云阙女君到!”大殿之内,先是飘进一阵阵芬香,云阙女君便踏着万千花瓣飞入席间,花瓣消失,云阙女君已端正坐于席上。云阙女君的样貌还是这般,未曾变过;云阙女君爱花,众仙皆知,记得千年前,女君仙山上的花朵忽然凋零,云阙女君无法,便求助与我,因我是万灵之仙,使得花花草草恢复生机,却也不是难事,便做了个人情,救活了仙山上的花,也是这般,我便与云阙女君成了无话不淡的朋友,无事的时候,云阙女君便来我灵雪宫下下棋、赏赏花。然我们对夫君的要求也甚高,非英雄不嫁。

云阙对我笑了笑,然我也回之一笑。

“凌宇上仙到!”

我回头,却是瞧见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踏着五彩祥云进入,然我却是呆了,然他却是在南天门外替我擦口水的白衣男子,却是不想,他便是凌宇!委实是,委实是…缘份!缘份!

凌宇看了我一眼,眼神却是冰冰冷冷的,我的心却是黯然了两分。

“魔界君者、太子到!”

一道黑风卷入,然一位白发苍苍的,却是散发着王者之气的老者踏风而入,然身后还跟了位浑身无一不红的男子。

然那红发男子打量了一番殿内众仙,却是邪魅一笑,引得殿内道行较浅瑶池仙子们一阵惊呼。

上位的天帝笑说:“魔君与太子上坐。”

我却是反应的快,趁他未曾看见我,立刻埋头假装吃东西,头也不抬;然,这回麻烦可大,然我在后莲园用石头欺骗的那男子,便是魔界太子——苍渊!罪过啊罪过,万一那魔界太子,以我骗他为由,与天界挑开战火,那我不是…不是成了仙界罪人?

“天帝款待我们,是否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父子二人看看?”魔君抚着胡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天帝。

天帝笑说:“魔君果是不凡,这样也能猜到。来人!将生泉水拿上来!”

却见瑶池仙子呈上一朵玉莲蓬,然那玉莲蓬毫无尘垢,青光闪闪,莲蓬上共有八个小孔,每个小孔之中都有一滴散着青光的泉水,然那泉水,便是生泉水;往日,我却是听闻,天妃有一至宝,生泉水,今日终能亲眼一见,果真不凡;

天帝道:“这生泉水,想必魔君亦是听闻过,本帝便赠送于魔君。”

这生泉水有再造之能,一滴便能增长千年修为,总为八滴,却是难得的宝物;天帝竟舍得将这生泉水送于魔界,可见其却是有较大的诚意与魔界示好。

然,那红发的魔界的太子,苍渊却是开口道:“天帝果真舍得,那本太子便收下了!”却见那魔见太子指间稍稍一动,玉莲蓬便消失在瑶池仙子手中。

我看的痴呆,这苍渊也忒能耐了点。

苍渊忽而一笑,道:“听闻仙界能人众多,凌宇更是天界大将,一把天宇剑更是傲然三界,不知,凌宇上仙,可否舞上几剑,好让我与父君,开开眼界?”

我将目光落在凌宇身上,然他却是面无表情,不言不语,甚为平淡的泯了口酒。半晌才道:“本仙剑法拙劣,登不上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