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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一看,果真如此…讪讪一笑,“呵呵,瞧我糊涂得!”

雪红便轻轻摇头,“不,姐,你呀,是看见谁了吧?”

“能看见谁啊?”我皱了皱眉,躲闪着她的目光。

只听雪红轻叹,“姐,其实我每天都看见的,看见大少爷在院墙外偷偷看你。”

“每天?”我倏然回身,大感惊讶。

“是的!”她微笑,“每天,一大早就在院外,有时黄昏关院门了,我还看见他在,只是你每天足不出户的,自然不知道了。”

我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我不稀罕知道!他爱蹲那就蹲呗!”

雪红便不语了,只是微笑着摇头,“好,那我进去做事了,姐,你就慢慢恍惚吧!”

“谁恍惚了?小妮子!”我挥绢轻拍她脑门,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为何会受伤呢?伤得重吗?高家那么有钱还治不好?反倒落了个残废?今后再也不会好了吗?心中百转千回,手绢在指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我下定决心,只问清楚他是如何受伤,是否还能好全就行!

如何问呢?去高家是决计不可能的事!不过,既然逸君受伤,定会请大夫去瞧,去医馆问问大夫就好了!

心意已决,便径直走向镇里最有名的医馆,医馆里的老大夫正是被我剪了辫子的那位。我踌躇着要不要入内,他会不会找我麻烦?忽见春景提了一包药出来。

“春景!”我急忙叫住她。

她对我的不喜毫无保留地流露,“大少奶奶,有事呢?”

“嗯…那…逸君的脚是怎么伤的?多久了?为何现在走路还不方便?”我稍加犹豫,一口气问出自己要问的问题。

春景却咬了咬唇,似下了很大决心,才道,“少奶奶,本来大少爷是不准说的,可我替少爷不值,说出来让你良心上不安,也算给少爷出口气。”

“我良心不安?你说笑吧?”这与我有何关系?

“少奶奶,你小产那会儿,人昏迷不醒,大夫说再不醒就准备后事。后来,大少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偏方,说是千年灵芝能起死回生,这传说青云峰上有千年灵芝,你想必是知道的吧?”

“你的意思是…他去采千年灵芝了?”我的声音微微发抖,那青云峰号称天险,等闲人何敢尝试?

“没错!他瞒着老祖宗,瞒着所有人,偷偷上了青云峰。老祖宗发现后出动家里所有家丁护院去找,终在青云峰一座石壁前找到昏迷不醒的少爷,手里紧拽着一只巨大灵芝,浑身是血。后来少爷说,是采到灵芝后脚下岩石松动,从绝壁上摔下。”春景眼里蒙上悲戚。

如同晴天霹雳,我倒退两步,无法相信春景所说之言,千年灵芝不是夏生万金买回的吗?

“家丁把少爷抬回来,少爷一路痛醒,到家亦不追究你出墙之罪,命人立即把灵芝送去闵家大院,任老祖宗如何反对也无济于事!”春景说到这儿泪眼朦胧,“话说完了,少奶奶若没事春景得走了,少爷还等着这药呢!”

我脑中一片空白,久违的疼痛如江河潮涌般高涨,一阵一阵击着胸口,痛到无法忍耐。

憋了良久,喉间溢出压抑的悲戚,“这个傻子!实实在在的大傻子!”

原本走了的春景忽又回头,含泪道,“没错,若少爷不是这般傻,这脚原也能治好。只他不听劝,才好得几日,定要日日来守着你的绣庄,这般不肯好好修养,如何能痊愈?少奶奶,你就嘲笑少爷傻吧!你的命可说是少爷的命换来的,看你如何心安理得和闵家那个男人在一起!”

春景的斥责如针芒扎着我心,那痛,犹如被刺成蜂窝一般千疮百孔,却不知该怎么办?有一刹那,我几乎迈出了脚步准备去高家看他,可最终不敢,我是高家的弃妇,哪有再回去之理?

眼前一片混沌世界,我辩不明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呜咽着跑回绣庄,一头撞了进去,却撞在一堵肉墙上,额头被撞得生疼,泪,愈加肆无忌惮的落下来。

“离歌,怎么了?撞疼了?都是我不好!来!揉揉!”原来我撞在夏生身上…

我微微一侧,躲开他的手。

“怎么了?”他的手悬在半空,转而轻笑,“怕疼?没事,我轻揉点!”

我立直身子,对上他的眸,“夏生,我问你,我吃的千年灵芝到底哪里来的?别告诉是买的,我知道不是!”

他敛了笑容,“你都知道了,那还问什么?”

这一刻的痛,竟是比方才更痛。夏生是我的天啊!如果连他也要骗我,那我还能相信谁?“为什么?你为什么骗我?”

他只低眉道,“那又如何?我不想你和那个傻子在一起,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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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明天!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畏东风殇豆蔻

我霎时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张脸,俊逸如初,一身戎装,英气挺拔,只是,如此陌生…

我捂住嘴,转身便跑,不知该去哪里,更不知自己是何感受,胸中郁结疼痛,只想找个地方狠狠发泄。

在风里一阵狂奔,我跑至河边,倚在亭子栏杆上喘息。

这亭子正是当初我和逸君吃糖栗子之处,往事如昨,耳边响起他轻轻柔柔的声音,如风拂面:“歌怕壳难剥,我给你剥壳,你吃。”

眼泪,无端地,簌簌而落。

数月前,我望着这空江远景,惆怅潸然,是为谁?如今,依然是这江,这水,我流泪,又是为何?

不知,亦不想知…

只将胸中郁闷彻底释放,斜靠亭柱,嚎啕大哭。这一生,都没有这般大哭过,直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一双手忽的握住我肩,惊异回眸,对上他浅锁的眉,笼烟的眸…

腮边泪痕犹自,我的泪愈加磅礴起来,凝噎,无言…

他见我没有抵触,轻叹一声,拥我入怀,而后,愈抱愈紧,“对不起,对不起…”他只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的泪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不知是谁对不起谁,亦或,天意如此,我和他终不得善终?我是个离人,或许,原本命该如此…

“你为何要来?为何要来?”我呜咽着把泪胡乱蹭在他胸口。

“春景把遇上你之事给我说了,我怕你…所以,来看看,一路跟着你跑,你欺负我跑不快呢!”依稀,手指温柔地拂过我的发。

心中酸疼难耐,我捶着他的胸膛大哭,“你这傻子!傻子!大傻子!谁允许你去摘灵芝的?”

他不说话,只是用双臂勒紧我的腰,似乎唯恐我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我忽然安静下来,伏在他胸口,静静聆听,风声,浪声,间或,水鸟的呱唧声,还有,他的心跳声…

我深知,千年灵芝只是一个传说,而我在千年灵芝采回之前就已苏醒,我的病,未必就是那灵芝所救,只是,他这份情,我懂。

即便是万一的希望,可以让我活下来,他都会不惜一切去尝试…

“歌,我会保护你一辈子…”耳边回响他往昔的痴言痴语。

这傻子啊,总是用他最傻的方式保护我,却总不让我知道。这样的他,叫我该如何是好?那些阴差阳错不断发生的事,我到底该不该计较?还有,如烟的孩子,不是我做的,他会信吗?

我仰起头,“逸君,如烟的孩子…”

他忽然低头含住了我的唇…

暖香如昨,计较?抑或不计较?闭上眼,渐渐变成几颗迷/乱的星子…

“我知不是你!不要再提,我只可惜我们的孩子…”他松开我,我犹半梦半醒之间…

忽想起我昏迷之时有人在哭,有人握着我的手,是他吗?是,一定是…

泪雨阑珊,重湿了两颊,“逸君,我是个不祥之人,两个孩子都没了,你也差点不在,为何不愿写休书?我真值得你这样吗?”

他定定看着我,手缓缓抚上我凝泪两腮,“不写,我知你还会回来?”

我不禁蹙了眉,“你就那么有把握?若我随夏生去省城了呢?”

他只是笑着,不答,总觉得里面有很多内容…

“你说不说啊?”我为这猜不透的笑意心慌。

他理了理我掉落的散发,“因为,我知歌会懂我…”

是这样吗?听起来很舒服的理由,然我隐隐知道,不是,他有事瞒着我…

本想继续盘问,却见雪红急匆匆跑来,冲着我大声道,“离歌姐,快!绣庄来了个女人,把里面弄砸得乱七八糟的!”

“女人?”我迷惑不解,客人吗?对我们的货不满意?还是我得罪谁了?

逸君携了我手,“别去了,我叫人去看看!”

“不行!”绣庄是我的心血,我岂可听之任之,至少得知道缘由。是以,挣脱他的手就跑。

“你呀!等等我!”他追着上来。

我想到他不方便的脚,回头喊道,“你别来了!回去吧!”

便头也不回绣庄跑,一路寻思究竟是谁对我如此憎恨…

远远的,便听见有女人的叫骂哭闹声,我加紧步伐,却在院门处愣住。

夏生居然抱着一个女人在低声安慰。那女人穿着齐膝的靴子,和夏生一样穿着军装,头发卷成一个个卷,披散在两肩,发卷随着哭声微微跳动。

女人背朝着我,而我,立在院门,正好可以看见夏生的眸子,慌乱,无奈…

我轻轻咳了一声,夏生如梦初醒,她怀里的女人忽然转身,指着我,质问他,“是她吗?她就是离歌吗?”

我依稀,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中难以言语的感觉,微笑,“是,我是离歌。”

那女人变微笑着朝我走来,我茫然不知所措,忽然,“啪”的一声,我被她扇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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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吉祥这几天真的不舒服,很是心力交瘁的感觉,《坏情人》上架那天都只码了一章,还是凌晨3点码的。

想说的是,鸡蛋真的无所谓,吉祥一直就是红袖鸡蛋大户,但是昨晚晕倒在家门口后看到今天的鸡蛋,心中还是很委屈的,作者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今天一更,见谅。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不畏东风殇豆蔻

我捂住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夏生忽然横在我和她之间,亦是清脆一响,穿军装的女人居然被他扇翻在地上。

“闵夏生!你居然敢打我?我告诉我父亲去!”那女人仰起脸,杏眼圆睁。

“纪兰若!若不是看在你父亲面子上,我早就教训你了!任何人你都打得,独独她,你休想动她一根头发!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从来没见过夏生如此愤怒的样子,温文尔雅的他,即便穿上军装,亦是那般儒雅俊秀,他,已不是春岸烟水迷离时,水墨画般的男子…

无论,他这一巴掌扇倒的是她,还是我…

叫纪兰若的女人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眸子里的愤恨却愈来愈浓,银牙一咬,“闵夏生!你有种!我马上就告诉父亲去!”

他只一声冷哼,“作为女子,既嫁从夫,我要再娶,你绝不能有怨言,就算你告到玉皇大帝那里,我还是这句话。”

纪兰若没了话语,许是夏生脸色过于严肃冷然,她眸中竟露出畏色,最后,泣然跺脚,“闵夏生!我恨你!”继而掩面跑出绣庄。

落阳余霞,我和他相对无言,我们之间,太多,太多…

但,从未曾有这样的设想,会以这样的立场相对。()

终是他先开了口,“离歌,娶兰若是我情非得已,我的初衷从未曾变过,我还是原来的我,你呢?是否如初?”

脸上指甲的刮痕火辣疼痛,原来的我?是何种模样?我竟恍惚…

“疼吗?”他温柔地伸出手,欲抚上我的脸颊,袖口墨香,如初。

我莫名微微一侧,欲避开,立时,被一阵暖香席卷。远离了他指尖,落入另一人怀抱。

“歌,疼吗?对不起,我又来晚了一步。”他暖暖地呵着气,温热的气息裹着熟悉暖香喷在我脸颊,我情不自禁缩紧脖子,靠向他。

夏生的手便尴尬地停在空中,许久,放下。

落寞沉落眸底,他勉强一笑,“我下次再来看你,离歌,等我。”

等?他在提醒我吗?我的誓言?夏生,我会等你,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会等你?

只是,人面如昨,桃花不再,斜风细雨可会归?我们错过的,何止一个春天…

却是,谁负了谁?谁该怨谁?

这,是否就叫做命运?

他的皮靴踩在地上,清脆响亮,渐远的脚步,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敲痛我每一寸皮肤,每一缕发丝…

忽想起逸君莫测的眼神,恍然,“逸君,你是否早已知道夏生的事?”

他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缕心虚,最终点点头。

“何时知道的?”他竟不告诉我,是何用心?

“我知道的时候应该是浸猪笼事件以后,至于我家的人是何时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那时…你知道啊,我是傻的!”他忐忑看了我一眼。

我知他怕我生气,可我如今已没了这脾气,即便他早告诉我又如何?我没有死,亦没有失踪,夏生知道我的存在,他仍没有选择回来,便是有了更好的选择,何况,我已嫁做他人妇,夏生也终是无可奈何了吧…

“歌,那纪若兰是省城一个什么司令的女儿,夏生落水后不知在哪河段被她所救,一眼便看上了他,带他回省城,给他官做,同时也给他当媳妇。”

我惊讶于逸君知晓得如此周详。前前后后一想,终明白他之前为何会说,我即使离开高家去我想去的地方,我也未必幸福。原来他以为我要去省城找夏生…

那他不肯写休书的原因是什么?也是知道夏生有了妻室吗?

“歌,跟我回家。”思忖间,他温软的唇轻触我颊上抓痕,微痒。

我微微避开,侧目,再度问道,“逸君,为何始终不愿写休书?”

他凝望我,握住我双肩,“歌,我说过,若你能幸福,我定成全,可是,我知夏生已娶了妻,我该如何告诉你?起初,你那么恨我,听不进我半句话。是以,只能对你说,若你难过了,若你忆起我们最初的美好,只要回头,我便在你身后,永远守着你。”

“你这大傻子!”泪,蒙了双眸,我扑进他怀里。

“歌,跟我回家。我们再生个小傻子,可好?”他再度提出回高家的想法。

我一僵,说实话,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我再也不想去…

“逸君,你看,我这儿好多生意呢,我忙,再说,雪红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放心,还有啊,这我舅舅的老房子,不能不要不是?嗯…”我漫无边际找着各种合理不合理的理由来搪塞。

他静静地听我说完,微笑,“还有什么借口?”

我瞪着他,直言不讳,“打死我也不回去了。”

“好!不回去!”他答道,顺手揽了我肩,往厢房走。

“你干什么?”我不由自主跟上他的脚步。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你还是我妻子,我当然得跟你在一起!”他轻笑。

“可是,你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