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想了想,才叹了一口气道:“也好,你好好养身体,侍医说你身子比以往好了许多,虽然你不愿意吃药丸,但武术可不能放松,这样,朕以后会每天都抽空来检查的。”

  云熙:……这下子直接坐视了她故意耍手段了!不过她才无所谓,刘彻多来几趟,她的皇后位置才会更牢固。这样想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快成祸国妖姬了。噗。

  刘彻看她的笑颜,心情更是好上几分,道:“娇娇,年后找个时日,朕准备去上林苑住一段时间,到时候你跟着朕一起吧。”

  云熙这才惊讶了,每天三四月间刘彻都会去上林苑住上一段时间,可是却很少带后宫御嫔,这次竟然带她?不过能出去,她自然不会错过。

  云熙上林苑之行回来之后没有多久,卫子夫就被诊出又怀孕了。自然云熙还是如同以前,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哪只这日,陶姑姑竟然禀告说卫子夫求见。

第30章 汉武帝皇后8

  卫子夫进来的时候, 云熙还在和李茜说笑, 自从李茜父亲和哥哥相继到长安来,并被刘彻授予了小官职之后,李茜就变得更活泼了,只是这活泼的对象…是她。

  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先前本来是以为她来椒房殿是为了巧遇刘彻的,谁知每次都是等刘彻走了之后她再来。

  有次问了她, 她竟然还委屈上了,说:“陛下乾坤独断,盛宠含章殿, 连卫家都一并昭显荣耀,妾自知比不了。殿下对妾如同再生父母, 殿中无事, 心甘情愿侍奉殿下,殿下这是厌恶妾了吗?妾真是悲痛万分。”说完眼泪就流个不停,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云熙:……她很想问李茜有这功夫竟然是对她, 不觉得浪费吗?要是如此对刘彻,说不定这次升等, 就不止是婕妤了。但是想想也知道她肯定要“悲伤欲绝”了,只好作罢。

  卫子夫恭敬的给阿娇行了一个礼, 李茜份位低于卫子夫, 自然也是要给卫子夫行礼的,在规矩这方面,后宫的女人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让人抓到把柄的。

  李茜笑道:“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殿下妾常来椒房殿, 还想着什么时候能碰到夫人呢。这不,今日就遇到了。”然后又对云熙撒娇道:“殿下,妾这是心想事成吗?那妾今年定会一定运道好极了。”

  语气一派天真,但是对十七岁的少女来说并不违和。对着其有些稚气的圆圆脸蛋,反而显得可爱。

  卫子夫面色未变,也不接李茜挑衅的话,只是对云熙道:“还请殿下赎罪,只因陛下和殿下旨意,妾不敢不从。”

  李茜眉毛一挑,就要发怒,这卫子夫原先也就是平阳公主府的歌伎,被陛下宠了十多年,有了向殿下挑衅的勇气是吧?这是心里有了野心?

  云熙制止了李茜,漫不经心的说:“你有什么事?”

  卫子夫广袖下的手紧了紧,压住自己极力想向上看的头,道:“回禀殿下,妾是来请罪的。公孙浩文冒犯了陈主事,对殿下不敬,妾日夜难安,愿接受殿下处置。”

  云熙冷哼一声,道:“卫夫人倒是消息灵通。”她也是刚才收到消息,这卫子夫后脚就过来了。

  自从卫子夫进宫后,刘彻不断荣宠卫家。其大姐卫君孺嫁给了太仆公孙贺,二姐卫少儿嫁给了给事陈掌,虽然目前官职不大,但是陈掌却是曲逆侯之孙,即便是庶孙,那也是贵族之家。大汉男子成婚早,自然卫子夫两位姐夫先前都有过妻子的,公孙浩文就是卫君孺的继子了。

  陈给事陈立是阿娇的堂弟,陈家家大业大,出息的没有,但大多数就和以前的陈皎一样,游手好闲,长年在长安城惹是生非。在卫家起来之后,长安城最大的两大外戚就冲突不断,先前卫青和陈皎直接就对上了呢。

  这回卫青大胜归来,可预见卫家会更加煊赫。即便是云熙叫馆陶公主加紧约束了,可是陈家毕竟是大家侯府,怎么可能对卫家夹着尾巴做人呢?

  听说公孙浩文在酒楼吹嘘,还含沙射影陈家无人,陈立上前就是一拳,双方就直接开打了。打架倒是无所谓,可是却打到公然动刀子,几乎要把整个街道占住了事情就大了。

  刘彻很是生气,当时就下令叫京兆尹把公孙浩文和陈立抓起来关进了牢里。

  这事确凿,云熙自然不会委屈自家人。

  卫子夫道:“还请殿下恕罪,公孙浩文是年轻气盛,并不是有意不敬陈侯府,还请殿下明鉴。”

  听说浩文在牢里已经受了刑,大姐哭得不成形了,虽是继子,但是浩文一向照顾大姐亲子敬声,大姐也就把他当亲生儿子,连带公孙太仆也对大姐敬重有加。此事她无法不管,且…

  她压抑住心里的愤恨,继续道:“且牢里一向阴暗潮湿,浩文和陈给事虽然年轻,但是呆久了,也怕对身体有碍。”

  李茜对此事一无所知,只知道刚刚陶姑姑对着云熙密语了一会,插不上嘴索性她就起身告辞了。

  云熙嗤笑道:“男子汉做事就要又担当,身体有碍也是他们自找的。再说此事本宫管不了,陛下乾坤独断就好了。”想拉拢公孙贺,却踩着陈家上位,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卫子夫身子一阵颤抖,哽咽道:“妾知道殿下对妾厌恶,可是公孙浩文已经受到惩罚,他身子一向不好,还请殿下看在公孙家一向忠心为国,妾愿意代为受过。妾…”

  不等她说话,云熙冷声道:“滚,拿公孙贺来压本宫,他算什么?既然知道本宫讨厌你,日后卫夫人还是不要踏入本宫这椒房殿为好。”这是眼看卫青起来了,就抖起来了?可是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那就行使以下做皇后的权力好了。

  卫子夫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云熙轻声笑道:“卫夫人千万别再本宫殿中晕倒了,否则本宫就将你扔出去,到时候你肚子的皇嗣出了事情,可别又来怪本宫。”

  卫子夫被戳穿了心思,低下头低声分辨,却不敢再晕倒。侍医已经诊出她肚子是皇子,这是她的希望,她绝对不能冒险。

  再看看头顶上气势逼人的云熙,她一阵恍惚:每次都是这样,她高高在上,她低到尘埃,轻漫而不经心,仿佛她就是蝼蚁。可是她都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来抢夺她的东西?现在想想刚进宫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候,陛下宠爱她,给予她仅次于皇后的高位,那个时候她看着她疯狂,心中甚至有些可怜她的,但这才几年,为什么又变成了原来的模式?是她变了,还是她变了?

  眼看着椒房殿宫婢要后来拉她,她只好后退着离开了椒房殿。

  陶姑姑气氛的说:“她真是要陷害殿下吗?都做了夫人了,还是那副奴婢的惺惺作态。”十年前就是这幅柔弱无害的样子,可是却差点让陛下废后。

  阿娇若有所思的说:“这样浅显的诡计,陛下是不会相信的。”那么还有后招?或者她只是为了做给公孙贺看?

  不一会就传来卫夫人动了胎气,接着长乐宫又来人叫云熙去。

  云熙才不去呢,这王娡管不了自己的儿子,就拿她出气。于是装作头疼的样子,哼哼唧唧的。

  陶姑姑反应也快,道:“哎呀,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气着了?来人,快去叫侍医。”然后一阵兵荒马乱。

  长乐宫的宫人见状,只好回去复命。

  皇太后直接扔了一套茶杯,怒道:“陈阿娇这是越来越过分了!彻儿也由着她。”

  平阳公主劝道:“母后,先歇歇,别气着自己,反而让姑姑看了笑话。”

  王娡这才坐下来顺气,以前为了讨好景帝,她对馆陶公主简直就是婢子,把三女儿嫁给她儿子,让她女儿做了皇后,可是她做了皇太后,她竟然还如此嚣张,动辄对她大呼小叫。彻儿也是,她费心费力让他当了皇帝,谁知却胳膊肘向外拐。

  想到这里,一拍桌子,道:“平阳,你说你弟弟到底怎么想的?你们就两个舅舅,他不重用自家人,反而什么卫家、陈家占据朝廷。现如今都加封了馆陶了,却不加封你。”

  平阳公主听到这里也是一阵气闷,馆陶公主且不提,她对这个姑姑一向敬畏,也是有心像她一样行事。可是隆虑只是呆在家里,竟然封户也和她一样了。可笑母后只会诉苦,却半分影响不到彻儿,更加不要说像太皇太后那样风光了。

  但这些她也不能说,只能安慰王娡,道:“母后,彻儿一向强势,但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陈阿娇这是耍了手段才勾住了彻儿,且等等,有更年轻貌美的女子,我不信彻儿不动心。”

  王娡叹了一口气,道:“只能这样了,且彻儿子嗣实在太少了,你的事情办得可要周全。”

  平阳公主意味不明的点点头,然后轻声在王娡耳边说起来。

  这厢皇太后母女说着私话,那边刘彻却被气得半死,简直太丢脸了。公孙浩文和陈立为什么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外戚?可这事他又没有半分发泄,他说阿娇一句,她顶他十句,且这次陈立的确错处不大,当然心里不知道怎么的隐隐约约有不想惹阿娇生气的念头。卫子夫呢,正怀着身孕,说不定还是他第一个皇子,他都二十八岁了,再没有皇子,宫里宫外他的耳朵又不得安宁了。

  谁都不能动,只能拿两个当事人开刀了。把公孙浩文和陈立关了五天之后,才放了出来。随即将两人身上的小官职拿掉,让两人闭门思过。接着以公孙贺教子不严,让他回家吃自己去了。

  消息传到椒房殿,陶姑姑高兴的说:“陛下英明。”用一个不重要的陈立,换了卫家重要的公孙贺,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云熙却半分触动没有,道:“陶姑姑,含章殿可有什么动静?”

第31章 汉武帝皇后9

  陶姑姑道:“这几日含章殿一直闭门养胎, 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云熙沉思:难道她直觉不对?

  陶姑姑又道:“但据说平阳公主广选了许多美人, 就等皇太后寿辰之时献给陛下。”

  皇太后的今年六十岁虚岁,刘彻决定大办。分封出去的王侯勋贵都要进宫拜寿的,琐事众多,云熙自然不能再闲着了,部分宫权就到了她手里,还好这些事情她熟悉的很, 再加上椒房殿能人也众多,事情倒是办得井井有条。

  对平阳公主的作为,云熙嗤笑道:“她要是不选美人才不正常呢。”平阳公主以为馆陶公主因为送美人给先帝, 才宠冠景帝朝,所以想依葫芦画瓢呢。呵呵, 不过刘彻可不是景帝。

  陶姑姑担心道:“要是再出一个卫子夫, 岂不是麻烦?”

  云熙心道:会出,倾国倾城的李夫人嘛,也不知道被平阳公主发现没有。她在宫中这两年并没有听过李延年其人, 要么是还没有入宫,要么还在喂猎犬。嘛, 她也不在意,刘彻的性子本来是喜好女色, 能堵得住吗?多一个女人或者把后宫填满, 她真是半分不在意。

  她端起茶杯,慢慢的说:“陶姑姑,这些都是看陛下的, 我是管不了的,可别忘了两年前的教训。”元光五年刘彻可是准备废后的。

  陶姑姑立即噤声,最近也是觉得陛下对殿下很好,她就忘记伤疤了。看来日后要多警醒才是。

  很快就到了皇太后寿诞,为了防止有人巫蛊作祟,拿到贵人的具体生辰,皇太后的寿诞要连续办五天。

  已经是第四天了,云熙松了一口气,接待完了各路勋贵夫人后,对着李茜道:“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吧。”

  李茜笑道:“妾还真是有些累了,但殿下想必更累,您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坚持一天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云熙点点头,道:“待会回宫你可以召见你父母和你哥哥相见,但是在宫里下钥前必须出宫。”

  “诺。”李茜惊喜道。她的父母大哥自然是在拜寿行列,但是和勋贵相比就不够看了,她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到亲人了,可又怕人多嘴杂,一直不敢向云熙开口请求。没有想到殿下还是那么心慈,对她如此的好!

  等李茜走后,云熙打了一个哈欠,说:“陶姑姑,我先去睡一会,无事就不要叫我了。”作为皇后,光接待勋贵女眷,都是一个大工程,更加不要说有些人说话还故意绕来绕去。索性云熙身份够高,根本不需要和这样的人虚与委蛇,换个人再聊就好。

  当然这其中也有难缠的,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刘陵,淮南王翁主。原主和她也算是熟识,但在某次抓到她和刘彻拉拉扯扯之后,就直接决裂了。后来刘陵回到淮南,两人就再也没有见面。此次见面算是云熙和刘陵的第一次。

  不过刘陵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见到云熙对她的话直接无视,来回数次,她也就只好闭嘴了。

  嘛,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她需要养足精神,应付大事呢!呵呵。

  云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刘彻坐在离床不远的软榻上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然后起身走了过来,道:“还早呢,要不要睡会?”

  “不用,睡饱了。”云熙边起身边道:“陛下,决定了?”

  刘彻脸色微微一沉,沉默了一会,才道:“总要去看看。”

  云熙笑了笑,洗漱完之后,和刘彻对练了两轮,出了一身的汗,却觉得身上越发的舒爽。

  刘彻走后,云熙静静的躺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的半轮明月,心里一片澄净。她甚至还想起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情,好多事情都好像只发生在昨天,那些人的话、表情,她都能清晰的记得。也不知道她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样想着突然就觉得有些倦怠。

  这时陶姑姑进来道:“殿下,陛下有请。”

  云熙瞬间就精神了,想着刚刚的想法,自己竟然小清新了一把,能活着干吗要去作死呢?活着才能看世间百态,享受世间繁华,傻瓜才要去死呢。偷偷的吐吐舌头,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干活了。

  来引路的宣室殿内侍在前,椒房殿众人拥着云熙坐上马车,向前走。

  走到半路,云熙挑眉:“这不是到宣室殿的路吧。”

  内侍弯腰谄媚道:“陛下道要给娘娘一个惊喜,小的不敢提前透露。”

  云熙想了想,道:“那就带路吧。”

  看着猗兰殿,云熙似笑非笑道:“这就是陛下给本宫的惊喜?”

  内侍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是,殿下请进。”然后拦住陶姑姑等人:“姑姑,陛下吩咐只准殿下一人进去。”

  陶姑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云熙走进猗兰殿,跺了跺脚,走向内侍,道:“这位内侍大人贵姓?”

  “姑姑,内侍不敢当,小的只是跑腿的黄门,免贵姓李。”

  “李内侍,杨侍中可伺候着陛下?”陶姑姑左右看了看,竟然没有看到杨得意,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李内侍道:“姑姑,杨侍中的事情小的哪里敢打听,但此时却是杨侍中吩咐小的来传话的。”说完又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玉佩,“这可是陛下亲自赐予的信物,否则小的哪有胆子敢随意传话?”

  就是看到这个玉佩,殿下才相信的。陶姑姑点点头,她也见过好多次,是陛下身上常带的玉佩,道:“我自然是相信内侍的,只是也是担心我们殿下嘛。”

  李内侍好脾气的答道:“姑姑不用担心,这可是宫里,殿下可是皇后殿下呢。且猗兰殿,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陛下和殿下打小玩的地方,哪处不熟悉?”

  陛下在猗兰殿出生,殿下小时候的确经常到猗兰殿玩的,陶姑姑想到这,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见套不出话来,也小心的和李内侍搭话,免得被他套走话头。

  过了一会,众人就见到有两路灯笼蜿蜒着,看着方向竟然是向着猗兰殿的。陶姑姑立即紧张了,起身等着灯笼的临近。

  竟然是皇太后、平阳公主和含章殿卫夫人,这两路人马怎么都突然来到了猗兰殿?陶姑姑心里打鼓。但还是起身行礼。

  皇太后皱着眉头道:“都让开,本宫进去看看。”

  陶姑姑道:“皇太后殿下,陛下和皇后殿下正在殿中,不如婢子先进去通报一声?”刚说完,突然从皇太后身后窜过来几人,直接将椒房殿众人捂住口鼻,并制住。

  皇太后看着陶姑姑,冷笑一声,直接带着一行人闯了进去。

  陶姑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走在最后的平阳公主蹲下来,笑道:“陶姑姑是吧,保守着阿娇的秘密很辛苦吧,放心,今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陶姑姑使劲的摇摇头,眼泪都流了下来,她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局。

  猗兰殿里静悄悄的。

  皇太后一进来,就大声命令道:“去搜。”

  可是搜了好一会,竟然毫无发现。皇太后脸色有些凝重了,看了一眼平阳公主,道:“难道能上天入地不成?”

  平阳公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向卫子夫,道:“阿娇是肯定进来了的,那么人呢?陛下还没有来吗?”今日的事,她们策划了大半年,连负责此事的宫婢都不清楚,陈阿娇难道能未卜先知?

  卫子夫低声道:“所有的出口都有人守着。”陈阿娇除非能够上天遁地,否则绝无可能离开。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皇太后厉声道:“去抓人。”

  侍卫向着出现声音的侧门跑去,刚覆上门,门就从里打开了,例外的人都惊讶了。

  卫子夫失声道:“青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青懵然道:“不是陛下叫我过来了吗?”

  众人很快明白了,只怕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太后刚想张口,平阳公主果断的截住她,道:“卫将军,你来时可见到什么人?”绝对不能让母后脑子一热就给卫青定了罪,否则她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卫青摇摇头,道:“今日臣刚准备出宫时,被一个小黄门拦住,说陛下召见,然后臣就被领了过来。”

  卫子夫皱着眉头,道:“小黄门呢?”

  卫青怔了一下,才道:“在外面候着。”

  卫子夫立即示意去找,可是很快就过来回话:“没有人。”

  此时众人都已经明了,她们本来是猎人,可是如今去变成了猎物,心里顿时都冷了起来,那么猎人呢?

  皇太后冷静的说:“刚刚领路的寺人呢?不是说阿娇进来了吗?可是如今却没有见到,可能是遇到麻烦,赶快去找。”

  平阳公主很快意会,道:“都去找,免得皇后殿下出了事情。”皇后不与人私通,可是突然不见了,谁知道去干什么了?呵呵。

  侍卫正要出去,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谁在找本宫?”随之,一个小门被打开。

  皇太后冷哼一声道:“皇后,你关在屋里等谁呢?或者和谁在一起呢?”

  这话问得恶毒,云熙轻笑一声,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一个尖叫声:“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来人,叫侍医,夫人晕过去了。”

  平阳公主给皇太后使使眼色,皇太后立即反应过来,道:“来人,快把卫夫人抬回去,卫夫人肚子可有皇嗣。”

  平阳公主附和道:“母后,不如我们一起去含章殿吧,皇嗣最为重要。”

  云熙冷笑一声:“大家这是陷害了本宫就想走吗?还是说本宫这个皇后好欺负?”

  皇太后理直气壮的说:“我们也是受了奸人蒙蔽,来人把刚刚的小黄门打死。”

  有宫婢小声过来说:“李内侍刚刚说有事离开了。”

  平阳公主怒道:“还不派人去抓,这奸人实在可恶,竟敢挑拨皇太后和皇后,该报陛下诛九族。”

  然后笑着对阿娇说:“娇娇,只不过一场误会,刚刚有人来报宫里有不明身份之人,母后和我也是担心你。“

  云熙看向卫子夫,厉色道:“那卫夫人为何来?”

  卫子夫还“晕着”呢,平阳公主代为解释道:“是本宫叫卫夫人一起过来看看,都是担心你。”

  回应她的是云熙灿烂一笑:“平阳公主还真是舌窜莲花呢,今日要不是陛下在,我这皇后之位只怕也保不住了吧。”在宫中和人私通,她们也真敢向她头上扣屎盆子。

  平阳公主勉强笑道:“娇娇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彻儿在吗?如今很晚了,得早些休息。”

  云熙让开了位置,刘彻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几个人,脸上一片平静。可是气氛却瞬间凝滞了。

  卫青跪下来,头触地,却不敢言语。

  刘彻冷声道:“你们可真是为朕的脸面着想啊。”如此陷害他的皇后,和扯下他的脸皮有何分别?皇后之位比他还重要吗?原本阿娇对她说后宫有人可能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她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可是从进殿开始,看着她们的表演,他真的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的母后,他的阿姐,他喜欢宠爱的人,为了一个皇后之位,竟然都参与其中。

  皇太后心里有些恍然,她先前被太皇太后压着,太皇太后死了,却又被儿子压得死死的,后宫之中皇后也半分面子不给,再想起以往在馆陶公主母女面前的伏小做低,才起了换皇后的心思,哪知竟然被识破了。

  平阳公主一见皇太后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母后后悔退缩了,这是此时却容不得退缩,母后是皇太后,自然无事,可是她却只是姐姐,且彻儿还有一个姐姐在长安呢,这大半年她都已经比不上隆虑了,这次要是被定了罪,她也许就和其他的普通公主一样了。

  这样的日子她可不要过,打了一个寒战,她偷偷的扯了一下皇太后,才道:“彻儿,这只是误会,我…”

  刘彻打断她的话,道:“把李平带上来。”

  平阳公主的脸色立即白了。

  刘彻道:听说阿姐最近和李平联系很多啊。”

  李平正是李茜的兄长,本就游手好闲,到了长安一朝富贵,更是被迷了双眼,但长安勋贵何其多,一次打架斗殴就被下破了胆子,有人故意提上了竹竿,他竟然就不管不顾的顺着杆子爬了。

  这事云熙是听李茜说过的,当初李茜还到椒房殿求救,谁知第二天竟然就被放出来了。她也就以为京兆尹是看在李茜的份上没有惩处李平。要不是最近她疑心够重,查平阳公主的时候,无意中查到李平和平阳公主府的某个臣子的亲属来往密切,然后顺藤摸瓜,她还真是猜不到她们的计划。

  她正色的看着皇太后、平阳公主,道:“本宫知道这个皇后位置很扎人,可是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为何要为难我呢?”

  刘彻伸手握住了她,轻声说:“娇娇,你也累了,不如先坐下歇歇吧。”叫她回殿去,恐怕她也是不肯的,索性就不开口了。

  有机灵的宫婢立即端上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