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辣妹面上平静,心里却是万分失落,本以为自己辛苦种菜多少能补贴些家用的,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这还得想办法啊。

想着想着竟然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想着二虎和二丫肯定也早饿了,赶紧拿出那粽叶包的几个馒头。不同于村里人做的杂粮馒头或者菜馒头的,这是真正的白馒头,看着都香。

一数竟然有五六个。

拿了三个给他们,辣妹自己也吃一个,剩的两个依旧用粽叶包好放在筐子里。

“这白面馒头真好吃。”二丫边吃边砸吧这嘴说到。

三两下吃完了又拉着辣妹去了一家布庄,拣剩下的布头买了两块,一起也才三文钱。辣妹看这么便宜也有点心动了,想着下月爷爷就要过五十大寿了,也花了两文钱买了一块布头,寻思着可以给爷爷做一件大褂子。

回家的路上三人说说笑笑的,又商量着快要过端午了,该摘粽叶包粽子吃了。

她们很欢快的就回到了孟家冲。村里正炊烟袅袅,早出耕种的村民也回家吃早饭呢。有人远远地就和他们打招呼。

“二虎二丫辣妹,你们去镇上赶集了吗?”

“是啊。”

“菜卖完了没?”

“没哦,不好卖。”

“是不好卖哦,上次我家挑一担菜去也没卖多少又挑回来了,瞎折腾一趟的。”

还准备闲聊一会儿,远远的有人喊到,“辣妹啊,你还不回家,你家有大喜事了!”

催促

这消息简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辣妹匆匆解下麻绳上粽子,给了三个二丫,“拿回家给叔吃。”

她赶紧跑回家去。

身后二虎二丫兄妹俩都莫名其妙,想着辣妹家能有啥喜事。

赵家老爷子和赵秀才夫妻都在堂屋方桌长椅上坐着,都低头不语,一边喜妹瞪着一双怯怯的眼睛看着方桌上的东西。

辣妹回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哪有半点喜事的样子。

“爷爷,爹娘,怎么了?”

辣妹听了家人的话,心里又气又恨。

原来今天一早孟田家的就托媒婆上门提亲,说是相中了喜妹做他家儿媳妇,方桌上两匹布,两斤猪肉,两斤白面就是提亲的礼。

“这喜妹才多大啊,而且他村长那儿子又是个痴痴呆呆的…”

赵秀才一愁莫展地说到。

“那你还收人家东西?”赵毛氏气的眼都红了。她那上工的窑上每月底有三天假,今天正好是五月二十九号,所以在家休息。

“你们当时又都不在,那媒婆口若悬河的,我一个大男人…”

辣妹算是清楚了,孟家派来提亲的媒婆趁着早上赵秀才一个人在家浑水摸鱼地上门提亲。

只是这么会儿,村东头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了,只怕是这背后有孟李氏在搞鬼吧。

先不说那村长儿子是个痴傻的,就是个正常小伙儿也没有这么办事的。

赵家还有个赵老爷子在世,提亲应当当着最高长辈的面儿。

再说这亲事没定下来之前是不会四处说开的。

一则好事还没成早说不吉利,二来,若是这亲成不了,对于女方家的名声是不利的。

这孟李氏做事也太不妥当了。

“我把东西给他退回去。”赵老爷子面色不善地说到。

这赵老爷子一向逢人笑脸,这会儿拎着东西虎着脸从村西头一直穿到村东头村长的家。村里的人看着心里多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对于孟田来说赵老爷子好歹是个长辈,虎着脸丢下东西说两家这亲不合适,以后免提。孟田只能说几句场面话,句句话不离自己不愁吃喝的,嫁到他孟家的姑娘绝对是好命。

灶房里孟李氏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见是赵老爷子,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大哭,“我孟家怎么配不上你赵家丫头了…”

她又哭喊着说人家笑话她家儿子是个好欺负的,这孟田是个好面子的人,儿子又是他的软肋,如此一来他脸色也不好看了。

赵老爷子冷眼看着撒泼的孟李氏不咸不淡地说到,“孟家村没人瞧不上别人的,我家喜妹才七八岁而已,这么小的孩子就是天皇老子提亲我也是不答应的。”

听了这话,明显孟田愣了一下,“喜妹?”说着又看着孟李氏,狠狠瞪了眼。

赵老爷子看着这情景心下犹疑,再不多说赶紧回家。

一个村子住着,屁大点儿事儿一会儿也就知道了,更何况是村长家像赵家提亲这样大事。

赵老爷子在村子里住了一辈子,也和这些人打交道了一辈子,回家想着一会儿就想到了。其实大家都以为村长提亲的是辣妹,毕竟辣妹是长女,哪有跳过未定亲的长姐向妹妹提亲的,这不是落姐姐的脸子吗。

不过赵老爷子衡量再三,和坏了辣妹名声比起来落脸子也不算啥事儿,一边走一边故意嚷嚷着大声道,“我家喜妹才七八岁,哪有这么小的娃儿就定亲的,再说这双方年龄相差十岁了的…”

村里人这才明了,村长家提亲对象是喜妹而不是辣妹。

赵大家饭桌上,二丫一脸不屑的说到,“呸,就凭那个傻子也配喜妹,谁嫁给他谁倒霉,更何况还有个泼妇的娘。”

“说什么呢,赶紧吃饭。”赵大瞪了她一眼。

辣妹一家人都在等着赵老爷子回来,看到他连忙问情况。

赵老爷子也不多说,只吩咐赵毛氏开饭。

饭桌上辣妹拿出两个白面馒头给了一个爷爷给了一个喜妹,剩下的三个粽子也摊开分着吃。喜妹一扫刚刚的惶恐,头都不抬的吃起来。

辣妹又说了那三钱银子的事儿,爷爷轻声说到,“即是你辛苦赚的你就自己先攒着。”

赵秀才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还寻思着能添本书呢。

虽然爷爷从村长家回来说没事了,礼退了,但辣妹明显感觉到像是有什么别的事儿。

吃完饭扛着锄头跟着爷爷一起出门了。来到花生地除草。

辣妹瞅瞅上下左右地里都没人凑到爷爷身边笑嘻嘻的说到,“告诉我吧,还有啥事儿?”

赵老头子看着一脸机灵的孙女心里更觉得气闷,叹口气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唉,只怕村长相中的儿媳妇是你啊。”

这孟田相中的可就没那么好脱身了。

辣妹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这蛮好啊,村长家大瓦房住着,顿顿白米饭,隔三岔五来顿猪头肉的,嫁到他家我可不得享福了。”说完还一脸狡藉地望着他。

忽然之间赵老头觉得胸中的闷气一挥而散,哈哈笑了起来,“你啊,又要耍什么滑头。”

接下来就要过端午节了,家家户户采粽叶。说是包粽子其实哪家能吃上糯米的,不过都是豆子混着红薯或是土豆的。不过乡间过端午节的氛围还是很浓厚的,还有外村的人扎着花花绿绿的龙头走乡串村的划龙船呢。

这龙船其实就是用竹蔑子扎出的一个小船的形状,外面糊上菜色的纸,人站在船中央端着小船架子边唱边划动的样子,无非是讨个欢快喜庆。一般碰到大方的或是富户人家就会撒一些铜板在船上。

这不,这划龙船今年依旧是直奔村长的家门,一串串吉祥讨喜的话儿络绎不绝的唱了出来,孟田当着全村人的面儿撒了一大把铜钱船上,高兴得划龙船的手舞足蹈划得更欢了。

“还是村长家阔气啊,这一把怕是有十几多个铜板了。”村里围观看划龙船的人说到。

“前不久听说村长家像西头赵秀才家喜妹提亲了,赵老爷子给退了说是喜妹太小了。”说话的正是村长下屋的孟王氏,“喏,你前面那个绑双髻的高个子丫头也是赵家的,她是老大。”

“辣妹,你也来看划龙船啊,咋不见你家喜妹呢。”说话的挤眉弄眼,明显是冲着定亲的事情揶揄辣妹。

辣妹身边的二丫刚要跳起脚说冲话,手上一重,是辣妹暗中拦了她。

辣妹扭过头笑盈盈的说到,“婶子,喜妹还是个小毛孩子哪看得懂这些唱词的。”

“辣妹,村长家是不是提错了,你是老大怎么着应该也是向你提吧。”这个女人消息灵通又是个话多的,最主要的是她和孟李氏交好,这话里话外无不酸臭。

辣妹不但生气反而一副懊恼的样子,“婶子,我也这么觉得,可惜了喜妹还这么小接不下这门好亲事,要是提亲的是我,那我可欢喜了,村长家多阔气啊,对个划龙船的都这么大方,到时候还不知道对我们赵家大方呢,我爷爷我爹也能跟我享享福了。”

说得那孟王氏瞪圆了眼,还真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要倒贴娘家的姑娘。

“你还真想嫁给村长家那傻子啊?”过后二丫贼嘻嘻地调笑辣妹。

“怎么?不信?”辣妹斜了她一眼挑衅道。

“不信,不信,打死我也不信,哈哈哈…”

那孟王氏果然没叫孟李氏失望。当天晚上她就拉着孟李氏献宝似得把辣妹那番话添油加醋一番说给孟李氏听。听得孟李氏后背直发凉 ,“真正儿是个个厉害的小蹄子,才多大啊就想着选个阔气的夫家倒贴娘家,亏她还说得出…”

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跟丈夫孟田拐弯抹角地说起儿子这样得娶个老实憨厚的老婆,若是娶个刁钻的,以后还不知道儿子要受多少苦的。又像是无意地说起,上次辣妹看了她家菜园子西瓜被野猪毁了后闷头连着赵大家的兄妹俩硬是抓到了那头野猪,拿镇上卖了好些银子。

“那野猪是在咱们园子里抓的?”孟田问到。

“那还能有假,咱们菜园子有脚印儿啊,这都当初她自己说的,不在咱们园子里抓上哪儿抓去啊,就给个野猪腿了事,那野猪怎么着也有三条腿子是咱们家的。”孟李氏越说越有气,见孟田不做声估摸着他心里也不爽这才满意地睡去了。

过两天就是赵老爷子五十岁生辰了,这几天辣妹一直在赶做那件大褂子。

终于在前一晚做好了,第二天一早起来狠狠心在谷瓮子里摸了五个鸡蛋出来,放在灶上的水锅里煮,煮好了拿起来又拿红在每个鸡蛋上图红。这也是青州的习俗,生孩子或是老人过寿,这红蛋是必须的,也称之为喜蛋。

她又抖出前两天做好摊凉的红薯面,下了碗长寿面给爷爷。

家里人坐在小桌前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喜妹端着五个鸡蛋出来放在赵老爷子面前说到,“祝爷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她爹娘笑弯了嘴角,赵秀才满意的点点头问到,“你姐教你说的?”

“嗯。”

赵秀才夫妻对着赵老头又是一番祝福祈愿的,高兴的赵老头儿合不拢嘴,赶紧分红蛋。

吃完饭辣妹又拿出新作的大褂子给爷爷,老人家高兴的老泪纵横,“孙女孝顺,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我老头子这辈子也算是有福了”,搽着老泪又对着赵秀才说到,“你但凡有点出息你就再给我添个孙子,她们姐妹也不用这么辛劳,以后娘家也算是有个靠山。”

说得赵秀才很是尴尬,还好赵毛氏赶着上工已经走了。

赵秀才这头还没来得及付诸要儿子的行动,却传来个不好的消息让他蒙了。

租客

都说一床被子不盖两样人,辣妹觉得这老话儿说的一点不错。

孟李氏那样一个胡搅蛮缠的泼妇就注定她丈夫不是个省油的灯。

赵秀才教的那几个四五六岁的孩童都不约而同的说下半年不来上学了,赵秀才慌了,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就靠教孩子识字有点收入,就不说这收入单说他有几个学生人家尊他一声先生,这一下子成了光杆司令那他不是个彻底叫人看笑话的大闲人了。

辣妹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背后只能是村长捣的鬼,这件事站在好的方面就是他家应该放弃选她做儿媳妇的主意了,不好的是他爹成了个彻底的闲人。

说起她爹赵秀才,辣妹是又好笑又好气的,一个大男人依着自己是个读书人,农活儿一律不干,偏偏还挺爱俏的,天天要穿干净的长衫,绾头发也是讲究得不得了。

但就是这样的男人凭着一副高颜值前后娶的两个老婆都是吃苦耐劳的。

“不教就不教,你就在家跟着辣妹种种菜,干些家事,横竖我在那窑上干月月有工钱。”赵毛氏安慰丈夫到,他这些天更是唉声叹气的。

六月底的时候私塾上半年的学业就结束了。知道下半年教的学生都不会再来了,赵秀才心里一阵难过,看着空荡荡的后屋眼眶都湿润起来,一会儿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莹莹哭了起来。

辣妹远远看了一眼也只能摇摇头默默走开。心里也在暗暗发愁,要想撑起这个家还得想办法挣钱。

七月二十八那一天是辣妹的生辰,本来她也没怎么过的,赵老爷子一早起来在她枕头边儿放了十二个铜板,脆生生的声音让她心头暖乎乎的。

忽然觉得生活条件再艰难只要一家人相亲相爱也是幸福的。

这一天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来临。

半中午的时候也住西村头的二婶子领着两个人来到辣妹家。

“喏,这就是咱村的赵秀才,他家孩子都还小,家里人口也不多,正好有空房子。”

这个二婶子家说起来和赵秀才是表亲,平时也走得近,有啥事情还是很相互关照的。赵老爷子犁田的牛年年都是借她家的,所以喜妹每天有一项工作就是割牛草。

辣妹从屋里出来一看,跟着二婶子的是一对母子。

那个母亲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扎着简单的水映月发髻,穿了一身素白的棉布襦衫,容貌没见的多惊艳,但一双长眉细眼煞是好看,而她牵着的这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子和她有着一摸一样的眉眼。他此刻正歪着小脑袋,水汪汪地盯着辣妹看,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姐姐好。”

这一声姐姐叫的辣妹心都化了,赶忙走上前跪蹲在小男孩面前轻言细语问到,“小弟,你叫啥名字啊,今年几岁啊”

“回姐姐的话,小弟名叫齐天佑,今年六岁了。”他回答的一本正经。

“好,好,好乖个小弟啊,真可爱。”辣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一脸的喜爱。

那站在一边的母亲看着两人友爱的互动也沁着笑意。

“她是赵秀才家的长女,齐家小嫂子,别看她一副懂事模样个子又高的,其实也才十一。”

“今儿个就是十二了。”辣妹俏皮的说到。

“是,是,二婶子记住了。”

原来这母子俩是要来租屋子住的。说是丈夫离世了,家里的屋子和田产都叫恶叔伯霸占去了,还要霸占她做小老婆,于是带着孩子连夜逃了出来。

“唉,也是个可怜人,你放心,咱们这孟家冲是山沟沟,偏的很,很少外人来,你住这里绝对无事,尽管放心。” 二婶子是个热心快肠的,又带着母子俩去后面看后屋。

这后屋原本是个大柴房,也有两个间。赵秀才就在这开私塾,所以当初稍稍修葺了一下,虽然屋子半新不旧的,倒也整洁干净。

那齐家小嫂子进屋细细地四处看,又抬头看屋顶看窗外的。

辣妹以为她怕屋顶漏雨或是门窗不严实连忙说到,“嫂子放心,绝对不漏雨的,瓦和门窗都是前年新换的。”

齐嫂子歉意地一笑,“我是看这前后都没邻居安全吗?”

辣妹连忙说到,“这您可以放心,咱们村虽说穷了点儿,但倒真没什么坏心人的,何况住的只有赵孟两个姓的,都是亲戚里道的。”

辣妹二婶子也一边保证着,又为赵老爷子和赵秀才人品拍着胸脯担保一番的。

一会儿赵老爷子和赵秀才从外边儿回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又认识介绍了一番。

看得出来,这个齐嫂子是见过世面的,仔细打量赵家父子一番后终还是认可了,决定就租下赵家这后屋。

令大家想不到的是她自己主动提出一月的租金半两银子,但要求赵秀才教儿子天佑启蒙识字,赵秀才喜出望外,连连点头,他只要有学生就是高兴的。齐嫂子提出另加一钱银子伙食费, 让齐天佑在赵家吃一日三餐。

“小弟和我们吃饭没什么问题,只是乡里人吃的简陋怕…”辣妹有些为难的说到。

“无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再说了我们本也是贫苦人家的,现在遭难了,头顶有瓦遮天,饭点儿有热饭我们娘俩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说话不紧不慢慢条斯理,但头头是道,这让辣妹坚定的怀疑她绝非是她所说的也是什么贫苦小户的。

“好,我会好好照顾小弟的,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只是你自己?”

看辣妹不忘关心她吃饭问题,她感激的笑着说到,“我因着会做些绣活儿,双头镇上有个人家家里要我去干活儿,包一日三餐的,也得几个铜板,我就晚上回来住,白天天佑还要劳烦赵先生严加管教学问。”

辣妹心里微惊,这个年代绣活儿可不是人人会做又能做的,会做绣活儿可不得了,乡里女人连绣线都认不全,一年到头的劳作连一块上好的绣布都买不起。听说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

显然赵老爷子和赵秀才面上也愣住了。

她似乎想起什么似得,连忙从腰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一股脑全倒在桌子上,是几块碎银子,“这里差不多是七八两的银子,也是我全部的家当,我这就把一年的租金和伙食费都交了。”

“多了多了。”赵秀才惶恐到。

“也就多个几钱银子,就当给先生买纸笔吧。”说着又把那个空荷包递给儿子,温和的对他说到,“今天是姐姐生辰,你把这个送给姐姐当礼物吧。”

“不用,不用。”辣妹连忙推辞,那男孩子十分乖巧听话,双手捧着荷包走到辣妹面前一本正经的说到,“祝姐姐年年有今朝,岁岁富贵花开。”

赵秀才听着不住的点头,“可教得,可教得,好苗子。”

晚上是齐家母子来赵家的第一顿饭,又有了一月一钱的伙食费,辣妹颇费了点儿心思。把南瓜蒸熟了合了点儿面做的南瓜汤面儿,又煮了七八个红蛋。

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到还真看不出来这母子俩是刚加入这个家的。

吃完饭,齐家母子回后屋整理包裹衣物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