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在掌控之中的进展总是令人担忧。
云日初的纠结和步寒烟的担心,显然并不完全相同。
“嗯。”该来的总会来,那个男人的个性,向来都是不容易放弃的。
一时之间,云日初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垂眸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而后扬眸,“叫人准备接待事宜,至于主持的人选嘛,看来还需要丞相亲往。”
琉日国若不出个有力度的人物,气势立即就要被生生的压下去。
既然步寒烟与他已经杠上了那么多年,恩恩怨怨的不计其数,也就不在乎再多来往一遭吧。
“明日朝会,百官定会争执不休,臣今日前来,斗胆问陛下一句心里话,这桩亲事,您可有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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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日结束,明天继续更新。
苍王提亲(一)
“明日朝会,百官定会争执不休,臣今日前来,斗胆问陛下一句心里话,这桩亲事,您可有决定?”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又隐隐流露出一种质问的严厉,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我现在是琉日的女帝,你觉得,该作何决定?”不动声色的反问回去,云日初冷笑加深。
“臣是否可以理解为,您仍旧是拒绝,且不会因为某人的到来而改变决定。”这对他来说很重要,直接决定了接下来所有事的发展方向,步寒烟不得不慎重以待。
好半天,云日初都没再多说一个字。
本意里她其实很想斩钉截铁的撇清与苍夜流、乃至整个夙夜国的关系。
可是,那些决裂的话到了嘴巴,就又吐不出来了。
只得懊恼的别过脸去,把托盘里边摆放着的礼单泄愤式的往地上丢,一下一下,用尽全力。
步寒烟无奈的摇摇头,“既然有情,何必抗拒。”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情?出去,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里烦我。”她脑袋都要爆炸了,不想跟他你来我往的玩那种试探游戏。
“臣遵旨。”该怎么做,他心里有了数,只是明日的朝会,怕是又要乱成一锅粥了。
文武百官,上上下下,对待苍王的态度可没那么友善。
有些事,由来已久,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得开。
他暗暗叹息,发觉云日初的确是没有心情讨论,也不多强迫,缓步退出门去。
这一夜,注定辗转难眠。
天擦亮的时候,云日初更换龙袍,由一队宫人簇拥着,往金銮殿而去。
苍王提亲(二)
云帝登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早朝,内省外府的大小官员,齐聚一堂,早早的侯着,拜见新君。
三跪九叩,大礼完成。
稀罕事儿就发生了。
夙夜国使团命人送来的第二波书帖,几日之内,竟然行进了八百余里,再有半天的路程就要抵达帝都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乃是向才坐上龙椅没几天的云帝提亲。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金銮殿上,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步寒烟位列于众臣之首,按照惯例,该由他第一个发言,阐述对此事的看法。
可不知怎的,这位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的丞相大人今日沉默的很,群臣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他有想发言的意思。
转念一想,许多人回过味来,步丞相和云帝之间特殊的关系,他的确是没有立场,对苍王的到来发表意见。
“陛下才刚登基,不宜过早与夙夜结怨,苍王此来,还是需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略尽地主之谊。”礼部侍郎挑着最不敏感的话题开了腔,说完之后,立即躲回到自己的位置,心中得意洋洋。
云帝与苍王之间的恩怨,在琉日国内不算是个秘密。
当日先帝亲自命人过去,带了珍贵的礼物,希望能成全了公主的一片痴心,结果反被拒绝。
云公主气不过,私自带了侍卫队,悄悄去了夙夜。
面对倾城倾国的娇媚公主,苍王仍是拒绝,多次休书,送到琉日,希望皇帝可以派人把公主接回去。
后来公主总算是答应返回了吧,半路遇到了袭击,带去的侍卫死伤殆尽,结果又被苍王带回了夙夜的京城。
苍王提亲(三)
来来回回,谁也搞不懂这两个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瞧,公主回国,登基为帝,苍王就立刻追了来,这一回,还正正式式的前来提亲了。
可是云公主此刻已经是云帝,一国之君,岂会答应下嫁。
此一时彼一时,虽然才短短的几日,已有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这桩婚事嘛,还得从长计议。”玉王爷捏着下巴上的稀疏的胡须,捻来,捻去。
“不过,若是苍王肯‘嫁’到琉日,成为陛下的王夫,倒是也可以考虑。”成王爷和玉王爷是双胞兄弟,长的一模一样,到了老,也几乎没人分得清,脸上的沟壑纵横,连纹理都长的差不多,分外有趣。
“王夫的位置哪里轮得到他?先帝有旨在先,步丞相为不二人选,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之说,苍王想‘嫁’给陛下,得排在步丞相之后。”由于太过激动,玉王爷的胡子都要揪掉了,两撇浓眉,往眉心中央挤成了一团。
金銮殿上,嘈杂声立起。
从古至今,八卦话题总会让人兴奋。
尤其是遇到了大人物的三角恋,并有机会参与其中,打着为国为民的大旗,畅抒己见,那是多么愉快的事呀。
步寒烟头顶上一片裹了冰雪的寒意狂扫而过。
他唇畔的苦笑加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先帝决定的亲事,失去记忆之后的云日初并不知情。
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也就始终没机会提及。
或许,昨晚在雍和宫的时候,就该先让云日初有所准备,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弄个措手不及。
苍王提亲(四)
“众位大人倒是很关心朕的终身大事,果然是忠君爱国,百官之楷模。”凉丝丝的冷音,一出口便夺得了大部分官员的注意力,除非是傻子,否则是个人就能听出她话音之中的不悦。
此前,朝政一直都是步寒烟在帮忙处置。
少之又少的几次露面,也都是象征性的走走过场。
在众臣的眼中,云帝的形象等同于过去那个骄傲任性的公主殿下,虽然登基为帝,压迫感却并不很大。
她忽然插话进来,又是那样明褒暗贬的口吻,听不出真实的情绪,反而让人心跟着抽紧,不敢擅自多言。
“陛下还是公主的时候,先帝就有言在先,琉日国不需要以联姻的方式扩充边界,您是先帝最最心爱的女儿,您的幸福将凌驾于一切之上。”步寒烟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之中没有抬起,他人又背对着众位大臣,是以没人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为何,“之前所说的婚事,不过是口头上提一提,陛下无须当成困扰,放在心上。”
如芒在刺的感觉,稍微消褪了些。
步寒烟稍稍松了一口气,身上已然被汗水浸湿,贴身穿的內衫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有些难受。
“那怎么行,君无戏言。”玉王爷刚说了前半句,就灭了音,灰溜溜的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也跟着半低下头。
陛下刚刚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杀人似的,凶狠的瞪着他,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言语无法形容。
“苍王还有多少路程,才能到达帝都,朕需要一个准确的时间。”云日初阴沉地眯上眼。
苍王提亲(五)
“回陛下,今夜差不多就到城外了,明早他们肯定会递交国书求见。”速度委实太快,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
“步丞相代表朕迎接,内外张弛有度,莫要堕了琉日的威名。”云日初站起身,表示自己累了,今日的朝会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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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一匹通体雪白透亮的白马从宫门之中狂奔而出,一路向北城而去。
快到城门口时,另一匹白马从后边跟了上来。
守城的官军拦都不拦,立即放行。
当然,他们并不认识银马之上端坐的人正是刚登基没几天的琉日国女帝云日初,但是银马之后的男人,却是熟悉之极。
这可是位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哪怕仅仅是攀谈,他们都不够格。
云日初冷眼向后瞥,没好气道,“你很闲吗?干嘛跟着我。”
“陛下一个人出门,身边没个趁手的人使唤,总不大妥当,所以,臣不请自来。”在城门口等了小半天,总算是没和云帝错过,步寒烟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我去办点事,不需要使唤人,你回去吧。”她可不愿意身后总是如影随形的跟个影子,碍手碍脚的不方便。
“陛下,您说过,并不想再与苍王有牵扯,臣以为,这一趟不如不去。”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步寒烟自顾自地说着,“相见时难别亦难,既然真的没办法在一起,多见也只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
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真是狼狈。
这人,怎么讨厌到这个份儿上。
嘴边也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苍王提亲(六)
自古忠言纳谏的人,下场都比较惨,没一个能安安稳稳的活到老天爷来收。
步寒烟,就不能吸取点教训么。
夙夜国的队伍有几百人,护送的队伍大都是龙骑团的守护侍卫,军纪严明。
没得到进入帝都的允许之前,他们干脆就住在了自己带来的军帐之内,谢绝了琉日国的安排。
想要找到他们,其实并不算难。
出了城,沿着官道执行,三里左右的一片空地上,数十个帐篷整整齐齐的排列成行。
“别跟着我。”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云日初大踏步往里。
不断的有人认出她来,进而惊呼出声,小跑着回去报讯。
大概是吓傻了,居然也没人想起来要去阻拦。
云日初很轻易的就通过了四道哨岗,来到最中心的一座巨大帐篷。
容五从一边的小军帐内冲了出来,眼含激动,恭恭敬敬的俯下身来见礼,“云主子,好久不见。”
“你也来了。”云日初淡淡的点点头,冒火的眼睛搜索着另一抹高挑的身影,没心情与任何人寒暄。
“爷就在里边等您。”云翔从军帐中出来,挑开了门帘。
天已完全黑透,淡淡的烛光,温暖的颜色。
还有死一样的寂静,隐隐透着不详。
云日初心里边气的厉害,想不明白苍王究竟玩的是哪一出。
容五和云翔望见他一点都没露出意外,显然是早就有所预料。
既然如此,苍夜流摆下这番场面,是给她看的吗?
银牙紧咬,她最后的一点点疑虑都被冲到了九霄云外去。
就算是狼窝,今天也得闯上一闯。
苍王提亲(七)
帐篷之内,摆放着简单的桌椅,一张地图,平摊在上边。
至于苍王本尊,却没瞧见。
可很快,云日初已察觉到身侧的异样。
一道气息,竟然从后拂上她气的烫红的脸。
不好,人在身后。
她脑子里才转过这样的念头,整个人就已被股巨力卷入怀抱,甚至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他炙热的唇就已经吻上了她的。
那气息熟悉的要命,即使多日未见,也还根治在记忆之中,不曾忘却。
淡淡的药味,尚能从呼吸之中感觉的到,他用尽了权利将她固定在怀中,两具身子隔着薄薄的衣衫紧贴着。
他的身子身子因为激动而轻颤着,心底的渴望化为了蛮力,肆意狂妄地加深了那个吻,甚至霸道地将火热的舌探入,不容许任何退缩地与她纠缠,窃取她口中的蜜津,吻得她全身无力。
她体内的炽热暖流被他导引着,如今全部都乱了。“放开我,苍夜流。”
“初儿,我来了,你一点都不欢喜么?”他的声音之中饱含危险,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随即继续吻上她。
此刻的他格外危险难测,一双黑眸闪烁地看着她,有着不知名的激烈情绪。
愤怒!
深深的愤怒!
莫名其妙的被抛下,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被遗弃。
那种感觉,日日啃噬着他,苍夜流曾经千百次的幻想着今日的场景,一旦她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把这几十天里所经历的患得患失全都用另一种方式偿还给她。
现在,一切都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他舔吻着她的唇,缓慢地朝着她的口唇,吞吐着灼热的气息。
苍王提亲(八)
他舔吻着她的唇,缓慢地朝着她的口唇,吞吐着灼热的气息。
灼热的肌肤及气息包围着她,关于他的一切,全都热烫得像是火焰而且还是怒火,能够在瞬间将彼此焚烧成灰烬的温度。
“你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了哦。”红艳艳的小嘴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春情荡漾的眸子中,即使是在恼火,也闪动着明媚之光,看上去诱人极了。
男性的强壮臂膀揽住她的纤腰,把她才推开一丝距离又重新贴回去,不允许他们之间再有半点距离,“初儿,你的不客气暂时要先放一放,我也有许多的‘不客气’,要和你好好清算。”那双黑眸,认真的发亮,紧紧逼视着她,仿佛准备将她彻底吞噬,‘身体力行’的要向她证明,他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清算?你凭什么。”美丽的双眸,又添了抹怒,明亮的眼神快要灼伤了人。
她腿下用力,在他柔软的膝盖撞过去,趁着他吃痛的空档,两个人齐齐的向柔软的地毯上砸过去。
一上一下,刚好跌成了团。
她又被他翻身压在身下,姿势比刚刚还要暧昧。
苍夜流嘴角勾起笑容,欣赏着她的怒容,“初儿,你毫不犹豫的毒倒了我,又跟着步寒烟那家伙一声不吭的回了国,前些日子听说还登基做了什么劳什子女帝,这会儿倒是在心虚什么?难道是想起了负心于我,心里过意不去么?”
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因为距离的挣扎而转浓。
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催情药剂,一波波的撩动着他紧绷的欲wang望。
苍王提亲(九)
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因为距离的挣扎而转浓,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催情药剂,一波波的撩动着他紧绷的欲wang望。
苍夜流不准备再委屈自己,朝思夜想了许多日子,日以继夜的赶路,千里的距离,只用了短短的几十日就垮过了,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期待着这一刻吗?
撩起她的一绺发,放进口中轻轻啃咬着,他的唇,几次擦过她粉红色的耳垂,将危险的气息化为波浪,不客气的席卷过来。
“这和你没有关系。”谁叫他明明根本分辨不出她和云公主的区别,还总给她个错觉,让她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不知不觉将就把一颗心都丢了进去。
如果早知道他是在诈她,云日初爬是早就一刀劈过去了,压根就不会留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