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我就进去啦!”柳芽说着,缓缓的推开了房门,迎面扑来一阵霉味与咸腥之气,让她禁不住微微的掩了鼻口。

房闻里黝黑一片,她将灯笼挂在门框上,勉勉强强的看清了室内的光景,与她走时那天一般无二,应该是没有人住过。

她轻轻的关上房门,望着那床榻微微的犹豫,虽然答应过墨濯不再进到密室之中,但是想想那第十幅壁画,柳芽咬咬牙,上前将褥子掀开。

出乎意料,床板是实心的,根本就不能开启,轻轻的敲一下,也是哐哐的实实的声音。

难道她找错房间了?柳芽狐疑的转眸,这一瞧不要紧,房门外一个诡异的白影嗖的闪过。

正文 076 黑暗之林

柳芽一怔,直觉的追了上去,当她意识到这是在她并不熟悉的暴室只中时,她已经追踪白影到了后院最深处的密林,遮天的树枝遮挡住天上明亮的月光,偶尔微风拂过,哗啦啦的响,仿佛鬼哭狼嚎一般。

一阵寒意顿时袭上柳芽的心头,她扯扯披风,紧紧的包裹住身子,费力眯了眼,想要看清那抹不远不近一直漂浮在她眼前的白影子。

“什么人,快出来,不要装神弄鬼!”柳芽壮了胆子喊道,余音在树林之中回响。

先是寂静,缓缓地,就有一抹幽幽的歌声徐徐的想起来,由远及近,宛如树林中的浓雾一般,缓缓地将柳芽包裹了起来。

柳芽扶住了一粗壮的树干,凝神听那断断续续的歌曲,才发现竟然是一首词,“桃李出深井,花艳惊上春。一贵复一贱,关天岂由身。世人拘目见,酣酒笑丹经。他日红颜现,月寒烟暝孤山遥。”

“一贵复一贱,关天岂由身?”柳芽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面前已经是漆黑混沌一片,一股腥臭之气缓缓地包围着她,让她呼吸困难起来。

猛然,她的后脑勺上被人重重的击了一下,双睫疲惫的闭上,身子徐徐的滑落。

大树后的白影子唇边绽开了一个略带诡异的笑容,那血红的双眸在漆黑的月色之中发出骇人的红光。

再次醒来,面前时金暝略带忧色的面庞。柳芽微微的移动脖颈,后脑勺一阵阵的痛,同时她的头微微的一歪,竟然一歪的剪刀太后也在当场,她严肃着一张脸端坐在凤椅之上,见柳芽醒来,肃穆的眸光之中缓缓地闪过一丝微小的波澜。

“既然醒了那就是无大碍啦,暝儿,你也去休息吧!”太后站起身来,唇角紧紧的抿着,仿佛微微的有些不悦。

柳芽眨眨眼睛,不解太后的怒气从何而来,她被人袭击,又没有求太后来瞧她,现在来瞧了,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是,母后,母后您也守候了两天一夜,孩儿这就送母后回宫!”金暝站起身来,敛眼低眉,脸上瞧不见任何的表情。

两天一夜?柳芽一怔,不会吧,什么时候她的身子这么弱了!“谢谢太后,我不知道…”柳芽讷讷的开口,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口感谢。

太后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的皱皱眉头,“暝儿,她毕竟是青楼女子,不懂宫里的规矩,请刘太傅教习她宫中规矩,以免太闲了,惹出什么事端!”

她语气冷淡,一种深深地压迫感袭向柳芽,她不解的望望太后,再望望金暝,只有信赖的月眉在旁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是!”金暝的表情也是冷漠。

太后终于满意的站起身子,让鱼嬷嬷搀扶着出了凝香居,那深紫色的宫衣带着深秋的一抹凌厉,那瘦弱的背影猛然有些孤单。

柳芽呆呆的望着太后的背影,不解她为什么要亲自看护自己,直到她醒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金狼王朝的救星,不能出半点差错吗?

“你为什么会到黑暗之林区?”将太后恭送出宫的金暝猛然回头,幽绿的双瞳之中闪过一抹不悦的光芒,眸光冰寒,不带一丝情感,低低的开口。

“黑暗之林?”柳芽一怔,不解的摇摇头。

“暴室之中的树林!”男子鸶猛的眸光冷冷的望着她,半点温柔不舍得神色也没有。

“那个是黑暗之林?怪不得进去之后什么都见不到呢!”柳芽喃喃的开口。

“该死的!”男子仿佛终于隐忍不住了,低低的轻咒出声,他上前,猛地拉过柳芽的手臂,将她拉到怀中:“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那里是皇宫的禁忌之地,进去黑暗之林的没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来!墨青青,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就在做什么?”他突然爆发,双手抓着她的手臂生疼,但是折磨疼痛之中,柳芽惶然的抬眸看他的脸,他的眸光猛然变得幽暗,一抹恐惧迅速的掠过。

他在害怕?害怕什么?柳芽怔怔的望着他绝美的脸庞,手臂上的痛逐渐麻木。

“墨青青,不要再让我担心,不要,我已经失去了云儿,我,不想再失去你!”他猛地将她拉在了怀中,抱得那样紧,那样的用力,几乎要揉碎柳芽的骨头,可是一种温暖却袭上她的心头。

云儿…在他的心里,她与那上官云霓一样的地位了吗?柳芽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不知道是应该欣慰的笑还是…

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的感觉。

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柳芽躺在床榻上,与金暝一起,空气之中飘荡着的暧昧的味道。

“暝,我想知道那个黑暗之林的故事!”她转眸望向合着的双眸,他好像是累了,在她的塌前守候了两天一夜。

“嗯…”他淡淡的应着,翻身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身上,柳芽的心中一动,眼眸儿转转,身子因为男子的碰触,猛地紧绷了起来,但是她却没有躲开,任凭男子的手搭在她的胸口之上。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慢慢的溶化,她紧紧的握住男子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

手心中的温暖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不管什么阴谋,什么金暝,金日,她只单纯的药这一刻就好。

这样,就好。

月光余辉落在树梢间,偶尔微风抚过,演奏出最低沉的语调,心满意足的柳芽昏昏欲睡。

“芽芽!”她的耳朵猛然想起男子不满略带怒气的声音,她猛地张开眼,不知道何时,身旁的金暝早已经变作了金日,他不悦的嘟着红艳的唇,黝黑的双眸宛如幽潭一般深沉的望着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那白皙纤细的手指与男子蜜色强壮的手指交 合在一起,是那样的和 谐,性 感。

“我…”柳芽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明明是公用一个身体,明明金暝就是金日,可是面对金日那幽怨至极的眸光,柳芽还是不能将他当做金暝那样对待。

金日的唇角猛地高高的翘起来,很显然,柳芽将手缩回去的举动再次伤害了他的内心,他咬咬牙,猛地坐起身子,眼神瞬间黯然下去:“你说,你是不是喜欢金暝?”

说完,他便用那哀怨至极的眸光紧紧的瞅着她,一丝也不懈怠。

“我…”柳芽微微的犹豫,刚想要起身,却猛然被男子压倒在床榻之上,一双带着幽怨,不解,怨恨,甚至有些嫉妒的双眸冷冷的盯着柳芽。

“你说,你说,到底是不是?”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面上的神情在纯真和邪恶之间来回的变幻。

“小日儿,你怎么了?”柳芽害怕起来,她想要挣扎的坐起身来,可是金日却似乎将她钳制的更紧。柳芽无法,想要将腿蜷在身前,将他踢下去,却没有想到,他猛地将头伏在柳芽的耳旁:“我不是金暝,你的这招对我不管用的,芽芽,我好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他的话语仿佛是祈求,却带着一种无法反驳的霸道,让柳芽无所适从。

“小日儿,你清醒一点,我…”柳芽只能一遍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期望他可以清醒一点,可是男子的唇还是落了下来,先是额头,眼睛,鼻子,最后是唇,他的吻带着撕咬,带着占有,带着凌虐,还有无法发泄的痛苦的纠结。

柳芽的脑子里乱做一团,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推开他,可是,那唇与舌纠缠带来的震撼甚至让她感觉到这就得软弱与…迷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佛听到了金日呜咽的声音,浅浅的,淡淡的,从他的吻中缓缓地流泻而出。

“放开她!”猛然,一声男子的大喊让柳芽身子一僵,她躲开金日的脑袋去看,是鲜于,那个有着大海一般蔚蓝颜色双眸的男子冷冷的站在她的塌前,手上一把寒剑冷冷的指向金日的背心。

呜咽在瞬间停住,黑色瞳眸猛然变得阴沉,嗜血,金日缓缓地从柳芽的身上伏起身子,缓缓地回眸。

“放开她听见了吗?”鲜于冷冷的开口,手中的寒剑再向前一点,冷冷的点在了金日的喉头,那锐剑在幽幽的烛光下发出阴寒的光芒。

“不…不要伤害他!”柳芽急急开口,生怕鲜于一个措手不及将金日伤了。

金日一怔,黑色瞳眸之中掠过一抹深深地痛苦,他委屈的嘟了红唇,缓缓的回眸望向柳芽:“芽芽…”

一声轻唤让柳芽仿佛又见到了那浅黄色桂花树下,那凝聚着花之精魄的男子,细细的水珠沾在他长长地睫毛上,仿佛闪耀的水钻镶在黑色的羽扇上,他微嘟着比千百朵花儿还要娇艳的脸颊与嘴唇,向她撒着娇,告诉她,她是他唯一的朋友,第一次见面,他就毫不遮掩这就得感情,他说他喜欢她。他的眼睛是那样的美丽,似乎只要轻轻的一眨眼,天似的星光似乎全都飞入了那双黝黑的眼眸,轻轻一笑,到处都会鲜花怒放。

可是如今,为什么她会从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看到痛苦,怒气还有杀意?

“鲜于,这儿没你的事情…谢谢你,你还是快走吧,这儿是后宫!”柳芽坐起身子,望着鲜于低低的开口。

“可是…”鲜于一怔,不放心的瞧瞧金日。

“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还是感谢你,你还是快点走吧!”柳芽急急的催他。

鲜于不甘的望望委屈的金日,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利落的将剑入鞘,“有什么你就高声的呼喊,我会来救你的!”他将脑袋凑向金日,低语道:“你小子最好老实一点,如果被我知道还妄想要欺负青青,我饶不了你!”

金日则缓缓地转眸,冷冷的觑了他一眼,黝黑的双眸掠过一抹嗜血的残忍。

那抹残忍让鲜于一怔,他眨眨眼睛,有些不相信,在抬眸去看,金日早已经恢复了那乖乖的模样,哀怨至极的垂着小脑袋,嘴角可怜兮兮的向下掉,缓缓地向柳芽的身上蹭。

他站起身来,不安的望了柳芽一眼,缓缓地转身,修长的身影瞬间越出殿外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丝冷冽的香气残留在空气之中。

柳芽知道,那是鲜于身上特有的熏香味道。

金日怔怔的望着鲜于消失的背影,许久之后,缓缓地回国身子,手可怜兮兮的拽了柳芽的衣裙:“芽芽,不要丢下我好吗?”他说完鼻子抽抽,匍匐下身子,缓缓地向柳芽的怀中蹭蹭。

本来柳芽还有些害怕的,见金日抽的鼻子通红,当下也不忍心起来,就当是他不懂事,犯得错误好了,于是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乖,没事的,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也许我可以找到让你们同事存在的方法!”她低低的开口,怀中的金日却一怔,猛地抬起脸:“你还是喜欢金暝是吗?就算他的手上沾满了人的鲜血,就算他亲手勒死你的宫女,你还是喜欢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他的眸光之中有着一抹深深地伤害。

柳芽一怔,不知道如何开口,曾经,金日告诉她,要她相信金暝,现在她选择相信金暝了,金日却开始控诉金暝的罪状!

“我…”她摇摇头,整个被搞糊涂了。

“芽芽,你要相信我,我才是真正的金狼王,我,小日儿,在黑暗之中生活了二十八年,这二十八年来,我从没有想过要跟金暝抢什么,可是你不一样,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存在,所以,你是我的,芽芽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芽芽,你曾经说过,你相信金暝的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他捧起柳芽的脸,缓缓地摩梭着她的眉尖,痴痴一笑:“没错,他的心里还住着一个人,那就是我啊,芽芽,是我!你不知道当我从晖那儿知道你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兴奋,我一直生活在暗夜之中,没有人知道我的心,可是只有你知道,你透过金暝暴戾的表面看到了我!芽芽,现在你知道,你的存在就是因为我啊!”

柳芽一怔,还是不解的摇摇头。

金日微微的轻叹一声,再次凝望着柳芽开口。“金暝是被狼性入侵的异类,他的心是黑的,血是冷的,他没有任何的爱,只有恨,刻骨铭心的恨,你忘记他几次三番要杀死你,是我拼命阻止了他,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也许你早已经死在了金暝的掌下,就像阿霞一样!”

他语气冰冷的让柳芽咋舌。柳芽不由得吐吐舌头,一下子明白了金日话语中的意思,金暝,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人而已,她喜欢的那善良温柔的一面,也不过是金日制造出来的…她猛地闭上眼,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难道金暝的心就真的是黑色的吗?

“你知道上官云霓吗?”柳芽猛地张开眼,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凝重的望向金日。

金日皱皱眉,“知道,是暝的太子妃!”

“你也喜欢她?”柳芽试探的开口。

“不!”金日想都不想的拒绝了,“我只喜欢芽芽一个人!”

他说的直接,然后一双黑眸热烈的望着柳芽。

柳芽咬咬唇,眸光之中掠过一抹欣喜。既然金日不喜欢云妃,那么金暝对云妃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喽?一个懂得爱人的人,怎么可以说他的心是黑色,血是冷的?

金日见柳芽沉思,以为柳芽想通了,却不知道她已经转换了几个心思。

他想要上前,却被柳芽拒绝。“你让我想想!”

金日一怔,眸光之中掠过一丝悲伤,一丝无奈的,不被接受的悲伤。“你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他低低的开口,这一说,倒是让柳芽一怔,猛地,外面响起了五更的更声。

天要亮了!

天亮了,阳光一丝丝的跃出了地平线,冲去夜里的寒冷,那缕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点点金光像是顽皮的金衣仙子随手洒落的金粉,落在身旁男子沉睡的面庞之上,让柳芽禁不止细细的端详。

经过昨晚一夜,她仿佛更加的迷茫了,但是金暝…她伸出白皙的手指,缓缓地摩梭着他完美的唇形,挺翘的鼻梁,却狠不下心来相信金日所说的。

她将手指缓缓地移到金暝的胸口,双眸直直的望着。

金暝的心是黑的,血是冷的…是吗?

“你要看我的心吗?”猛然,男子的声音响彻在耳旁,柳芽一怔,有种做贼让人家抓住的尴尬。

“不…不是!”她讷讷的开口,眼睛偷偷地向一边溜。

“想看我就剖给你看!”他笑着,将柳芽抱在怀里。

“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阿霞?”女人的一句话让心情大好的金暝一怔,他低眸,望见的是柳芽一双倔强而执着的瞳眸。

他狼狈的将眸光山躲开。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他只知道,在那一刻,他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她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惩罚她,为什么…”柳芽拽住他的手,他猛然地将她冷冷的丢开:“不要说了,那宫女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母后不是给你送来两个么?”他有些恼怒的站起身来,唤了月眉来伺候,望着他绷起来了的脸,穿衣,连一眼都不愿意瞧自己,柳芽委屈的咬紧了红唇。

他甚至都不愿意给她一个解释。

金狼每次变身必须要女子之血助其狼性——柳芽猛地忆起那羊皮卷上的这句话,难道…她胆战心惊的望望男子的背影。

金暝只是闷闷地让月眉伺候,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收拾停当,径直上朝去。那背影,似乎也含了一抹怒气。

柳芽怔住,不知道金暝为什么生气,只是觉得心中忐忑,原以为经过十五那一夜,一切差不多都已经解开,却没有想到今日态度的转变让她的疑惑越来越深。

桃李出深井,花艳惊上春。一贵复一贱,关天岂由身。世人拘目见,酣酒笑丹经。他日红颜现,月寒烟暝孤山遥——她的脑中禁不住想起那晚飘渺在耳边的这首词,于是赶紧坐在桌前,命月荷研了墨,一笔一划的艰难写下来。

“娘娘写的什么?”月荷在一旁瞄了半天,终究还是开口问。

“哦,没什么,只是一首词!”柳芽笑笑,反正他们也瞧不懂,于是也不避着,光明正大的研究。

“娘娘,远月殿的月妃娘娘来了!”正瞧着,月眉进来禀报。

“她?”柳芽阖上纸鉴,微微的抬眸,经过上次一事,难道那月妃还不死心么?还要来这儿找她的麻烦?

“娘娘见还是不见?”月眉伏着身子恭敬地问道。

“让她进来吧!”柳芽想想,点点头。

转眸就见远月进了宫殿,一身淡紫衣衫,外罩轻纱,媚眼含情,前一阵,皇上对她的宠幸有加,她行事起来也颐指气使了许多。

远月站在殿前,也不进来,只是远远地望着柳芽,边望着还边与身旁的宫女嘀咕轻笑,仿佛柳芽是拿动物园中的猴子甚好玩一般。

“喂,你既然要来,有什么话就进来说,站在那儿做什么?”柳芽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不耐的站起来,高声道。

“这凝香居我哪里敢进啊,不像有人命硬,从黑暗之林里出来都这样活蹦乱跳,今个儿看了青妃妹子的面色,才知道皇宫中的传言真的不可信,既然妹子无恙,那就算了,姐姐这就回去了!”她说着,白皙柔嫩的小手轻轻的向身旁宫女的肩上一搭,转身就向外走,眸光之中略微的有些失望。

“她说什么?”柳芽一怔,不明白这远月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是…是…”月眉在一旁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开口。

“什么就敢进说,又什么支支吾吾的!”柳芽不耐的瞪她。

“前个儿娘娘不是病了么,又是从…出来的,皇宫就传言,是冤魂要带走娘娘,所以这几日皇宫都在传,娘娘不行了,他们…”月眉支支吾吾的说的颠三倒四,最后柳芽却终于听明白了,原来那月妃是来瞧瞧她死了没!

“混蛋!”柳芽禁不住爆出了粗口。

“娘娘…”月荷惊讶的望着她。

“月荷,你说,那个黑暗之林到底是什么地方?”柳芽不服气的望着月荷。

月荷一怔,一听那四个字脸都绿了,赶紧上前关上房门,神情甚是鬼祟。

“娘娘,话不要乱说,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月眉也是小心翼翼的。

“我怕什么,我都是从那里出来的,怕什么?”柳芽扬眉,见他们神情这样鬼祟,心中更是好奇了。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您就别嚷嚷了,您不知道,这如果是在琉璃宫,一提黑暗之林四个字,那就是一个死字啊!”月荷赶紧上前,作势要堵住柳芽的嘴,一想柳芽是主子,也不敢放肆,只得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柳芽不解,这皇宫怎么哪哪都是禁忌啊?

“这…”月荷忐忑的咬咬唇,半跪着到柳芽的面前:“主子,奴婢也是听鱼嬷嬷说的,那林子之中曾经被吊死过一个宫女,是伺候太后的,于鱼嬷嬷的关系甚好,但是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突然被太后打进了暴室,然后被吊死在那林子里了,从此以后,那林子就常年有雾,时常听见有人在里面唱歌,侍卫进去搜了几次也不见人影,所说就…”

“听说是那位宫女不小心将太后推进了…”月眉刚要开口,就被月荷冷冷的打断,“月眉,你来的时间晚,不知道的东西少开口!”那眉眼之间,仿佛可以隐瞒什么。

柳芽也不吭声,见他们不说也不勉强,不过那歌声与浓雾,她确实是见到的,而且…她望望桌上的纸笔,那歌声唱的不正是那首词么。

“月荷,去问问皇上,是否准许我出宫啦?”她说完,边做到梳妆台前,让月眉整理仪容,一会月荷会来,说是皇上早下达命令,取消了柳芽禁足令。

柳芽一听,立即从梳妆台前站起来:“月眉,月荷,扶着我,咱们去宫里转一圈,省的有些有心人惦念着我,不用她们亲自上门瞧,我会亲自站在他们面前,告诉她们,我活得好好地呢!”

月荷与月眉两人对望一眼,无法,只能上前搀扶着柳芽缓缓地步出凝香居。

转过凝香居的角门之时,柳芽若有所思的往通往殿后菱形湖的甬道,脑海之中猛然蹦出钱蓉的话。

太后也曾经住在凝香居中!而且还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知道是些什么事情?

难道这凝香居真的像钱蓉所说的那样,是中了诅咒的,在里面常住的人都活不久远的吗?

正文 077 侍寝

果真是深秋了,桂花树上的花瓣儿全部陨落在地,化作春泥,阳光虽然热烈,从容之中却挟带着一丝秋寒的轻风,卷起了无数落叶,灰黄的叶子在空中随风飞舞,随处可见收拾落叶的宫人。

轻碎的脚步踏在那干碎的黄叶上,响起清脆沙沙的声音,更是为着深秋增添了一抹萧瑟。

“娘娘,您走好!”月眉与月荷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柳芽,今天的她是一件湖绿色的衣裳,雪白的披风,青丝轻挽,斜插一样式简单却别致的珠钗,下面的发丝却集结成辨,缀了银铃,每走一步,便清脆作响,月眉月荷两人则照旧是粉色衣衫,两抹新鲜纯净的粉色簇拥着一抹新绿,在暗色沉寂的皇宫里显得十分抢眼,像是枯枝枒上等待绽放的春芽,极富生气。

柳芽的一出现便惹来好事之人的注意,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扶了扫帚假装扫地,或是躲在廊柱之后偷看两眼,然后就各自急急的回去禀报了。

柳芽狡黠的眨眨眼睛,淘气的微笑,绚目而甜蜜,流泻出让人无法抗住的美丽。

“月眉,月荷,只在这凝香居中转悠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去前面的允天宫瞧瞧,也许可以见到皇上呢!”柳芽故意大声的喊,殿后那些奴才的脸更是苍白,原来这青主子不但获得好好的,而且还有能力争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