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沈先生,”负责安保的人突然过来敲门,“有一位July小姐来访,她说她曾经是睿博口服液的代言人,特地来探望顾先生病情。”

沈再听得愣住了,看向顾庭岸,顾庭岸的脸慢慢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沈再就在心里替July画了个十字。

“二十分钟后请她进来。”顾庭岸说,“你派个人去监控中心,把我这里的摄像头调试一下,确保正常运行。”

“是,顾先生。”

53、我家蓝桥……全世界第一好。

第五十三章、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天赋异禀,身负“一吃就胖”的特异功能。

2015-9-30 来自 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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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最近表面上过得特别风光特别好,因为贺舒被剧组开除,C&C在袭击案查清楚之前也不会再给贺舒任何工作,所以July几乎得到了所有的顶级资源,在同期出道的女明星中算得上红得发紫。

连睿博口服液都沾了她的光,她的粉丝爱屋及乌、力撑睿博口服液。

顾庭岸虽然不许蓝桥管案子的事,但他知道蓝桥有她的渠道,一定已经知道了July是敌人,可她居然完全没有对July下手。

July算是蓝桥一手捧上去的,这样歹毒地恩将仇报,蓝桥居然没有动作,顾庭岸想想就很想笑,小豹子改吃素了,都是被他这次受伤给吓的吧,真可怜,又真喜欢……“请进。”顾庭岸收好温柔笑意,扬声应答轻轻敲门的人。

July推门进来,一身黑色小礼服裙裹得她身体玲珑有致,精心打理过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她对顾庭岸浅浅一笑,是一贯的温婉美好模样。

“没打扰您休息吧?”July站在门口,柔声很有礼貌地问。

“没有,”顾庭岸坐在病床上,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冲她礼貌一笑,“随便坐,恕我招呼不周。”

July低头的角度非常巧妙,更美丽了,她将带来的果篮放下,人在沙发里坐下来。

“顾总近视吗?”July好奇地看着顾庭岸鼻梁上的眼镜。

“哦……”顾庭岸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有时候用眼时间长了,会觉得视力不清晰。我不喜欢模糊的感觉。”

July的心被他最后那句话撩了一下。

高手过招最忌心乱,但顾庭岸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人,此刻近在眼前,像块巨大的诱人的奶酪蛋糕……July做不到心静。

她就那样眼神里写满了渴望、而不自知地望着顾庭岸,说:“我今天冒昧过来,一个是担心顾总身体好多天了、忍不住要来打搅探望,还有一个,其实是为了贺舒……贺舒她现在很不好。您也知道的,蓝总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是我实在看不过去她私下折磨贺舒的那个样子……”

July的话,戛然而止在最暧昧的部分。她是很笃定顾庭岸对贺舒的兄妹情意的,而她也知道蓝桥又是那么倔强、不喜解释的性格。

果然,顾庭岸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一瞬黯淡。

顾庭岸、July心驰神荡地望着他,连穿病号服都清俊非凡的样子,那么挺拔英俊的男人,从鬓角到指尖都完美优雅的男人,又是那么的有能力……“我可以问一个也许很冒犯的问题吗?”顾庭岸突然望向July,微微一笑,说。

July心动不已,风情万种地拨了拨头发,“当然。”

“为什么是卓越?”

July愣了。倒不是惊讶他知道她与卓越的关系,而是他在这样寂寂独处一室之时说出这样的句子,令她心里像滚开了水一般。

他这样问,是遗憾吗?

July长长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用尽真诚:“我没有办法……我也希望是你,”她有些凄迷地淡淡笑着,“但是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是吗?”顾庭岸语气淡淡,“我不信命运那套,我只信有志者事竟成。”

July心跳如雷,从沙发里慢慢站起来,心动不已地向病床边走了一步。

顾庭岸却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目光冷冷地望着她继续说:“你在韩国接受全脸整容手术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回来后费尽周折地换名字、换身份,念了那么多书,却投身娱乐圈,你确实配得上这句话。”

这话像劈头一个雷、打在July天灵盖上!

但她确实双商过人,连柔和微笑的表情都没怎么变,只眼神里渗出一丝冷意而已,语气也变得很淡,却不忘还带着一丝哀怨遗憾:“顾总,我以为您至少能了解我的情不知所起。是我高估了您、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都有吧,”顾庭岸笑笑的,回答得很轻松,“我不是一个君子,而你也许看过太多我对蓝桥和贺舒的态度,但你不明白,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July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但是她和贺舒不同,她明白事态可能超出她想象了,她得赶紧走,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多留一分钟她都可能崩溃着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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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再大概知道顾庭岸要干嘛,July来之前他特地避开、下楼去买咖啡了。

咖啡店里的果汁居然不是鲜榨的,沈总好嫌弃,但又怂怂的什么都没说,微笑着再买一瓶矿泉水喝。

顾庭岸常喝焦糖拿铁,和蓝桥一样喜欢加一个浓度的,沈再怕弄混了,特地腾出一只手来只拿他那杯,其他保镖们的普通热饮装了一个大纸袋。

刚从电梯出来,就在转弯那里被疾步离开的July撞翻了。

July神情很不好,失魂落魄的慌张,却还要强撑着笑意对沈再说抱歉。

虽然知道她干了歹毒的事,但犯到顾庭岸手里,也算她时运不济,沈再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我没事,你还好吗?有没有被烫到?”他关切地问。

July一边仓皇地说没有,一边眼泪掉了下来,“谢谢你……”她痛苦地看着沈再,轻声说:“我明白贺舒为什么喜欢你这么多年了。”

沈再没有回答她,像是未曾听到一样,将她扶起来,风度翩翩,又距离明确。

回到顾庭岸病房,顾总却正毫无风度地布置一些事。他干坏事时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和蓝桥一模一样,沈再看得好想笑。

“有必要这样刺激卓越吗?”沈再问他,“卓越都日薄西山了,July应该也不在乎他了吧?”

“是啊,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大胆子、跑到我这里来。”

“那为什么还要让卓越知道?”

“烂船还有三斤钉呢,让卓越钉她,总比钉我们好啊。”顾庭岸挥挥手让助理去照办,转头挑着眉对沈再说:“而且,我需要July解开我一个疑问,必须先把她逼到角落里。”

“哦……”这些他运筹帷幄、得心应手,沈再听过就算,比起什么July,他更关心蓝桥,“你帮我说说小桥吧,昨天她陪李叔来研发中心做检查,我下去看李叔,差点没被她过肩摔。”

“哎?李叔和师母现在都知道了吧?”顾总耳朵都竖起来了,期待地看着沈再,“没说你什么吗?”

“……”沈再疑惑地看着他家顾总,“你好像很期待他们说我什么?”

啧,当然咯,你当了这么多年满分女婿,我怎么能让你不扣点分就走,那我压力多大啊!顾庭岸遗憾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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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前后辈女婿算分的这会儿,蓝桥正在李家布置周周婚礼的事宜。

李彦生的病情瞒着所有子女,但秦湖越来越多地陪伴在李彦生身边,李家的孩子们心里都明白。

蓝桥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尽量多做些事儿,比如周周的婚礼,原本该秦湖操办的许多事儿她都默默接过去了。

今天是布置周周的闺房,过几天,她要从这里出嫁。

蓝桥抱着两捆彩带纸从楼下上来,脚上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却因事多忙碌而健步如飞。

周周坐在房间外长廊的沙发凳上,羡慕地看着她。

“哎?你回来了?首饰看好了?”蓝桥飞快走过周周面前,闪到门口把彩带纸扔进去给干活的同事,又飞快闪回周周面前,“怎么样?”

周周抿着唇笑,点点头,“都好了,都挺好的。”

“怎么啦?”蓝桥俯身摸摸她脑袋,“我们准新娘,这是得婚前综合症了吗?”

从前周周笑起来多可爱啊,两颗小虎牙萌萌哒。虽然蓝桥一直默默知道这是只扮猪吃老虎的小猪,但也不妨碍她挺喜欢这个没血缘的小妹妹。

可这些日子,周周沉静地像一夕之间长大了十岁。

“小桥姐,”周周羡慕地看着蓝桥,“我好羡慕你噢……”

她声音轻轻的,尾音带着轻微哭腔,令人听着心都要碎了。

蓝桥蹲下来,温柔地望着她,柔声地轻轻问:“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是姐姐,我一定能想点办法!”

可李倾周从没把她当做姐姐,蓝桥那样光芒耀眼、自由得像风一样,爸爸那么那么那么喜欢她,李倾周用尽全力扮演乖巧可爱,也没能赢得爸爸一丝的重视和喜欢,她怎么可能配当蓝桥的妹妹,她连蓝桥的影子替身都不配当。

周北说蓝桥是金玉其外、黄连其中,可心里再苦,周周也还是很羡慕她,愿意付出一切当一天的她的那种羡慕。

因为蓝桥勇敢,因为周周那么渴望的父爱、蓝桥却能那么潇洒地拒绝不要。

“我……”才说了一个字,就哽咽了,周周越发崩溃,眼里浮起泪,脸上却反而立刻笑起来,那种从小养成的用以掩盖所有真实情绪的乖巧笑容,“我不想我妈妈坐在嘉宾席。”

蓝桥一直耐心等着她说,蹲得脚都麻了,索性席地而坐,“哦,我明白了……”

周周妈妈是李彦生前妻,周周以李家小女儿身份出嫁,仪式上父母位置肯定得是李彦生夫妇,这是名分问题,错了会让人笑话的,秦湖以后也会在贵妇圈抬不起头。

“那我们试试看改一下,把第一排的椅子也和后面一样摆五张,这样新郎新娘直系亲属往第一排多坐几个就好了。周北妈妈不在了,周北爸爸一个人坐第一排也是冷情。”蓝桥建议。

李倾周却摇头,泪目笑着望向蓝桥,才二十岁的女孩子,不知怎么有种看透人生的安静眼神,“我不敢去说……我连站到爸爸面前说的勇气都没有,我好糟糕。”

“这有什么糟糕的?孩子怕老子、天经地义的事儿,你大哥结婚的时候,你妈妈不就坐在嘉宾席?你大哥连想都没敢想这事儿吧!”蓝桥为了安慰周周,毫不犹豫地踩了元周一脚。

李倾周笑笑没说话,心里却知道她和元周是不一样的,元周是李彦生亲生的儿子,而她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婚礼上,父母席位上一个与她有血缘的人都没有,太讽刺了。

看着周周小怂包的可怜样儿,蓝桥鼓着腮帮子为难了半分钟,拍拍她,“等着啊!”

李倾周疑惑地抬起头,蓝桥已经大步朝李彦生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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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生这个时间在睡午觉,家里人除了蓝桥都知道,所以他也没锁门,蓝桥敲门把他吵醒了,他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撑起身、很迷糊地低声说“进来”。

蓝桥推门进去,见他拥着被子慢慢坐起来,她不好意思了:“你在午睡啊……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关系,”李彦生迟迟地说,“有事吗?”

蓝桥觉得他语气有些反常,平时他对她说话时总是笑着的,眼下却有种淡淡疏离。

以为是吵醒了他不高兴,蓝桥尴尬地挠挠头。

“说话的时候不要抓耳挠腮的,不好看。”李彦生轻声说,“你都是大姑娘了,周周。”

“……”蓝桥呆呆看着他,像被冻住了一样,里外皆是冰凉。

“没、没什么……”蓝桥结巴了,慌得简直要夺路而逃,“你继续睡吧……我没什么事情!”

李彦生眉宇间浮现一种不太高兴的神情,眼神却显得迟钝混沌,“周周,”他压低声音,“爸爸妈妈之间有些争执,是因为一些观点不同,人和人之间都是这样的,你不要担心。”

幸好卧室里窗帘闭着,蓝桥站在光线昏昏的重影里悄无声息地流下眼泪,也并不担心他会看得太清楚,她控着呼吸,不准自己发出啜泣的声音。

“不要哭,这没什么,”李彦生面对着他以为的正在经历他和前妻离婚时的小女儿,总算话语柔和了一些,“对你来说不会有什么改变的,爸爸妈妈还是爸爸妈妈,哥哥们也都在,”他顿了顿,语气一瞬间突然变成了蓝桥很熟悉的那种欢喜温柔:“你小桥姐姐是个特别善良的女孩子,等她来了,你会很喜欢她的。”

我家蓝桥……全世界第一好。

蓝桥仰起泪流满面的脸,对着天花板才敢放松面部、无声却痛苦激烈地哭。

这世上的感情,最怕有缘无分,明明都纠葛深重到身为父女了,却还是没能圆一段父女之情。

“周周?”李彦生声音微弱地唤。

蓝桥哑着嗓子轻声说知道了,“我先出去了……爸。”

54、那些年错过的一切

第五十四章、

听了一天的商界大佬八卦,快笑死了,梁氏那几位超级传奇,个个人中龙凤我承认,但是梁氏六少这种名字也太中二了吧?你们年轻时候那么酷炫霸气、你们家孩子都知道吗?

刚刚来自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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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再得了顾庭岸几个特别刁钻的招,信心满满地出发去梁氏、会那位传说中无敌到寂寞的陈总经理。

顾庭岸心情很好地拿起书来看,手机却突然响起,他一看是蓝桥打来的,眼里瞬间绽开的笑意比窗外阳光更好。

“干嘛?”顾总习惯性地微微嫌弃语气。

可是传来了蓝桥的哭泣声,从电话里,像伸出一只手瞬间插进顾庭岸心口。

“怎么了?”他语气温和,甚至还带着笑意,人却已经从病床上坐起来、捂着肋骨处、下床往外走。

“顾庭岸……”蓝桥卧室里的浴室中,她靠着门坐在地上,持着手机、嚎啕大哭,“我讨厌阿尔兹海默症!我讨厌……啊啊啊啊啊……”

蓝桥大哭的时候总还像个孩子,用尽全力地伤心,表情其实很难看,脸扭得跟通了电似的,但是很具感染力,也令人很想立刻将她拥入怀中。

“我知道。”顾庭岸声音更温和了,也很平静,“是很讨厌的。”

“讨厌……讨厌!”蓝桥声嘶力竭地痛哭,坐着的力道都撑不住,蜷缩着身体躺在门口地面上,冰凉的地砖贴着泪湿的脸颊,她的痛苦无法缓解,想要把心掏出来扔掉,因为疼得受不了。

“啊啊啊啊……”很迅速的,嗓子就哑了。

顾庭岸也没哄她别哭了,也不讲道理,只偶尔温和平静地说两句,让她知道他一直在听。

就这样,蓝桥哭得脱力了,也就好了。

“最后会怎么样啊?”她精疲力尽,连表情都麻木了,哑着嗓子问,“会像个小孩子那样吗?”

“很慢的一段过程之后才会那样。其实我们常说老小孩,老人老了以后本来就像个小孩。你别怕,我们总能比别人多给一些照顾。”

蓝桥眼角又淌下泪水,“他会彻底忘记我吗?他刚才以为我是周周……”

“庭岸……”蓝桥痛苦地闭上双眼,喘息着哭泣,“我好羡慕周周!她和……和李叔,就像我和蓝教授那样、缘分深重,而我和李叔,哪怕相向而行,也没法重新开始做父女,做不到了……”

那些年错过的一切,后来不在彼此身边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永远无法弥补。

“小桥,你要这样想,对你来说虽然很难接受、非常难过,但对李叔来说并不是一种极大的痛苦,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将放下一身的沉重担子,你们这些他最在乎的人都围绕在他身边,他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也就越来越能感到幸福满足。”

顾庭岸自己失去了父母,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他心里都是大雨滂沱的悲伤天气,可是后来他渐渐明白,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结束,他的父母依然存在,至少在他的心里,而他的悲伤是他一个人的,已逝者是不会感受到的。

对渐渐失去清明的李彦生来说也是这个道理,悲伤的是蓝桥这样爱着他的人,他自己本身是会越来越糊涂却快乐的。

“……我明白了。”蓝桥无力地低声说。

所以,就让她不舍、痛苦,然后看着他像孩子一样天真幸福。

……

医院里,管床医生听说顾先生走出了病房、急急赶到。

“你不能出院啊!”医生打量换上了常服的顾庭岸,“你要去哪儿?”

顾庭岸很抱歉地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的。您放心,我会注意尽量避免剧烈动作。”

“不行!”医生断然拒绝,“你伤还没养好呢,这么出去是要出问题的!”

顾庭岸沉默了一下,手捂着胸口说:“不去的话,可能会因为心脏病死在这里的。”

“你心脏没毛病啊!再说了,你心脏有问题更应该在医院里治疗!”

“我的心脏病你们治不了。”

你们差一味药,叫蓝桥。

顾庭岸笑着扶墙走,刚走到电梯口,却看到墙角那边蹲着贺舒,脸色憔悴地像好多天没有睡过觉,目光呆滞地定定看着脚尖那方地面。

很多年前,顾庭岸流着血躺在贺舒爸爸的车里,贺舒跪坐在他身边、趴在车窗上看到父母被后方来的大卡车卷走,她当时也是这样呆呆的神情。

失去了全世界的那种茫然无助。

顾庭岸捂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垂在身侧,又慢慢捏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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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洗了把脸,摇摇晃晃地开门出去,吓了一跳!

秦湖在她房间里,正一脸平静地在整理干洗店送回来的蓝桥的衣服。

蓝桥很尴尬,但也不好退回去吧,硬着头皮走到她身边,语气尽量平常地问:“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秦湖没答,朝她温婉一笑,拎着手里一件她的湖蓝色长裙说:“不要穿这种款式和颜色都老气的,湖蓝色……要么礼服长裙,要么短裙,这件不好看。”

“师兄出差去米兰的时候买的,走秀款,可贵了!”蓝桥吸着鼻子说。

“欧美走秀款,你这种圆身材根本不适合。”秦湖对着裙子摇摇头,叠起来放到一边,“收起来吧,过几年再穿,这种款式几年一轮的流行。”

蓝桥无所谓地耸耸肩。

秦湖这才笑着看向她红肿的眼睛,“不要太难过了,他自己早就有很完美的准备,孩子们也都安排妥当了,他很安心。”

蓝桥用手擦掉忍不住掉下来的泪。咬着唇,半晌泪意才过去,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秦湖,“妈,你当年是因为他查出来这个病,才非要跟我爸离婚、嫁给他吗?”

秦湖说是啊,她表情很平静,笑笑地说:“也有我自己不甘心的原因吧。年轻时候山盟海誓过的人,后来没有嫁成,心里总会觉得一丝抱憾终身。和你爸在一起过日子……纵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所以说,人心啊……”

秦湖摇摇头,捧起衣服去衣橱那边挂。她一旋身、宝蓝色的裙子裹着的腰还像少女时代那么纤细好看,蓝桥看着都赏心悦目且自愧不如。

当年秦湖改嫁时,蓝桥什么难听话都对她说过,一度不认她这个妈。现在想想,秦湖已经做得很好了,她也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