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常笑笑在的地方,其实想不热闹也不行。

五位守护神来了四位,还差极少露面的唐沐。

唐沐现在的身份是高官,能压倒齐浩这个军区参谋长的高官。

他并不在A市,但他的耳朵却长在了A市,一切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吃了一餐热热闹闹的晚餐,常笑笑格外珍惜几个人都在自己身边的时刻,她因为开心喝了不少酒,酒量极佳的她破天荒地醉了。

看着醉爬在餐桌上的常笑笑,欧阳泽心疼地就要把她抱上楼去,谁知道他才把常笑笑扶入怀里,却意外地看到了常笑笑在流泪,其他人也看到了,顿时他们都围了过来。

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还是常笑笑压抑太久,她闭着双眸,泪水却一直往下滑,欧阳泽不停地替她拭着,总是拭不干净,因为他才拭去,泪水马上又滑下来。

“爹地…”

忽然常笑笑睁开了醉熏熏的双眼,一把抓住欧阳泽的手臂,紧张地叫着:“爹地,不要离开笑笑,笑笑听话…笑笑会认真训练的…爹地…”她一边叫着,泪水一边汹涌而出。

几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以为常笑笑已经放下了。

毕竟过去了十二年。

现在他们才知道常笑笑并没有放下,十二年前父母双双离世给她带来的痛苦,她一直掩埋在心底,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让她重新尝到了被亲人围绕,疼爱的滋味,她估计也不会喝醉酒,也不会流露出压了十二年的痛苦。

欧阳泽狠狠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低哑地说着:“别哭,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齐浩等人只是心酸地看着。

老天爷是公平的,它给了你一样东西时,就会收走你另一样东西。它给了常笑笑美貌,给了她财富,却带走了她的亲情。

欧阳泽把常笑笑抱出了餐厅,抱上楼去。

常笑笑慢慢地,不再哭了,但明显还沉浸于失去双亲的痛苦当中,睡得极为不安稳。

把她放在床上,她还紧紧地捉住欧阳泽的衣角不放手,错把欧阳泽当成了父亲,生怕自己一松手,父亲就会离她而去。

看着紧紧捉住自己衣角不放的小手,欧阳泽眼神变得更加的温柔。他知道此刻醉了的常笑笑是把他当成了老爷,可他不在乎,只要她重视他,不想他离开就足够了。

他坐在床沿上,深深地看着醉倒而入睡的常笑笑,她长长的睫毛上还粘着泪珠,绝美的脸上还有着泪水滑过的痕迹,如果她没有睡着,她的凤眸肯定是红肿的。

轻轻地,欧阳泽想拿开常笑笑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常笑笑本能地捉紧,欧阳泽只得随她。

夜幕降临,又一个夜晚到来。

常笑笑醉了,在这个夜晚里,她自然没有当夜游神。

池浩原打电话给她,被欧阳泽挂掉了。

池浩原在山庄里等她,她没有出现。

在半夜时分,担心着她的池浩原出现在欧阳家的外面,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坐在车内默默地注视着别墅里面。

而守在床前的欧阳泽在常笑笑慢慢地睡得安稳后,终是拿开了她扯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离开了常笑笑的房间。

哪怕他很想守着她到天明,可他忘不了自己的身份。

那个身份也把他压得很惨,很惨。

另外三个人并没有离开,他们同样不放心常笑笑。

没有人理会半夜而至的池浩原,他们齐坐于别墅的顶楼上,伴着冷风,喝着闷酒,仰望着黑色的苍穹,都在沉默着。

“我以为我们的疼爱能抚平她心底的痛。”

沉默良久之后,齐浩沉沉地开口。

欧阳宸看了风轻舞一眼,又浅浅地呷了一口酒,叹着气说着:“身为常家的后人,小姐过得比我们更苦更累,哪怕她总是满脸的笑。”以笑来掩住了伤痛,才是最让人心疼的。

风轻舞保持着沉默。

“我们不要再提起宿世恩仇的事了,让她像个平凡的人一样,嫁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好男人,爱情或许能抚平她心底埋着的伤痛。”

欧阳宸有点同情地看了欧阳泽一眼,意有所指地说着。

“池浩原不能是那个男人!”

欧阳泽低沉地说着。

大家相互看一眼,没有说话。

缘份这东西,很难捉摸。

就像池浩原和常笑笑一样。

他们一直隐藏着一些秘密,不让常笑笑知道,可是常笑笑竟然撞识了池浩原,两个本该是仇人的,却磨出了情愫。很可笑,也很无奈。

或许是在天上的老爷太太们不忍心看着小姐像他们一样活在寻找仇人,或者报仇的日子里吧,才想着让小姐以情来解化宿世恩怨,毕竟这段冤仇延续了几百年,也死了不少人了,该结束了。

夜,深而冷。

黑夜过后便是黎明到来,但谁也不知道黎明到来是否代表阳光普照。

有些事,有些情,不是人为想改变就可以改变的。

公告区 063 情难自控

池浩原在车内坐着,他知道常笑笑就在别墅里面,也知道鹰王在里面,除了鹰王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人,因为门前除了他的车还停了两辆名车,看那两辆名车就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

他的心一直牵挂着常笑笑。

常笑笑的电话已经关了机,他知道不是她关的机。

她今天晚上也没有外出,他在家里等了几个小时,已经等到了此刻的凌晨两点,是常笑笑平时出现在他面前的老时间了。可她没有出现,他便来了。

一个人习惯了一些行为,一些事情的,每天肯定要做的,忽然之间停止,肯定是出了事情。

想到这里池浩原不打算再估坐下去,他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了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就算会和鹰王发生冲突,他也要进去看看。

他要知道他未来的老婆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他看不到常笑笑,他今天晚上一定会失眠的。

他从来不知道牵挂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心心念念都是她,想着的是她的面容,耳边似乎一直飘荡着她的声音。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也会想到她,想着她在同一时间内又会做什么。明明白天两个人相处了一整天,可一分开,他就揪心地想她。

门铃响了起来,但屋里没有动静。

欧阳泽等人还在顶楼上,估计是没有听到门铃响吧,不过就算听到门铃响了,他也不会出来替池浩原开门的。

按了数分钟的门铃,都没有人前来开门,池浩原眼神越变越冷,抿着的唇也是越抿越紧。

他仰望着那楼主屋,屋内还有着灯火,证明主人还没有入睡的。但他按了那么长时间的门铃,里面的人都不出来,代表人家不想理他。

好,不理就不理,他还不想理死对头呢。

池浩原盯着眼前的大门,目测着大门的高度,没有人开门他可以翻门而入。此刻的池浩原西装革覆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总裁的风范,翻门而入的动作似乎有损他此刻的沉稳干练的形象。

顶楼上,欧阳泽还在黑着脸。

同伴们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剑一般刺在他的心上,他们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一起接受训练又一起照顾常笑笑,他对常笑笑的感情渗入了儿女之情,他想就算他隐藏得很深,这些同伴精明过人应该看出来的。

可他们竟然说让常笑笑像个平凡的人一样,嫁一个真正疼爱她的男人。好,他也愿意看着常笑笑像一个平凡的女人那般,嫁人,生子,可他不能看着常笑笑嫁给池浩原那个可恨的家伙!

只要一想到池浩原霸道地向他宣战,他就恨不得把池浩原千刀万剐的。

凭什么他爱了多年,守护了十几年,视如明珠一般爱护着的小姐,要拱手让给池浩原?

起身,他扭头就朝楼下走去。

如天神一般俊美的容颜上,更添冷意,宛若此刻的气温,高大的身躯压抑着浓烈的情愫以及不满。

他不该接下家族的重任当这个守护神的,如果他不当这个守护神,他就可以不受约束,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常笑笑。可是…

欧阳泽也很明白,如果他不当这个守护神,那么他连和常笑笑亲近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想追求了。常笑笑的身份,常家那让人眼红的财富,注定了常笑笑是被人拥护在中心的,不是想接近就能接近的。

欧阳泽离开之后,齐浩等人还坐在顶楼上。

欧阳宸看向了风轻舞,温和地说着:“小舞,很晚了,你也休息去吧,明天等着你的事情一大堆呢。”在说话的同时,欧阳宸的眼神很专注,很温柔地看着风轻舞,温和的话里透出他对风轻舞的心疼。

风轻舞的顶头上司要不是某个人,他早就找对方算帐了,竟然让小舞那般的劳累。

风轻舞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冷艳的脸上有着些许的融化,小女儿的心思在心底激起涟漪,特别是接收到欧阳宸专注温柔的注视时,她觉得她刚刚喝的不是酒,而是甜甜的蜂蜜。

齐浩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正在眉目传情的同伴,然后很不厚道地说着:“我说小舞呀,你和宸如果要眉目传情的话,不如找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慢慢地传情去,还可以激情呢,用得着在我这个没有人喜欢的大男人面前刺激我吗?”

他话音一落,风轻舞马上就丢给他记冷冷的刀眼,让齐浩呵呵地低笑两声,然后很自觉地站起来,笑着:“好吧,我是灯泡,我遁了吧。”

说完把手上端着的酒杯摆放在桌子上,扭身也朝楼下走去了。

倘大的顶楼上,瞬间便只有风轻舞和欧阳宸两个人了。

欧阳宸依旧专注地看着风轻舞。

他爱极了她冷冷的脸上隐藏着的红晕,表面是冰,暗里是火,冰火相融,煞是好看。

“小舞,下楼去吧,泽这里的客房很多,你在客房将就地过一晚吧,明天起来,我做早餐给你吃,这样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欧阳宸起身站到了风轻舞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凝睇着她。

风轻舞对他有情,他对风轻舞也有意,只不过谁也不点破,似亲人,似好友,似情侣地相处着。

他的一举一动,风轻舞都关注着,同样的是风轻舞有什么动静,他一样关注着。

“你今晚也不走吧。”

风轻舞站起来,她比常笑笑要高,身材也算得上苗条,站在欧阳宸的面前,两个人好像相差无几,显得格外的相衬,而欧阳宸温文儒雅的,她冷艳高贵,一温一冷好像格格不入,可偏偏又显得处处融合。她看着欧阳宸温和的脸,淡冷地问着。

天性冷漠的她,哪怕面对自己最爱的男人,她也无法像常笑笑那般满脸笑容。欧阳宸虽然很想看到她的笑容,猜测着她的笑肯定很美,但她天性如此,他也不强求,觉得她面对自己的时候,脸上的冰冷能和缓,就足够了。

“笑笑那个样子,你放得下心走吗?”

欧阳宸说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替小姐安排规划的人生都因为小姐认识了池浩原,并且关系越来越不乐观后,所有都在变化,他们不知道是该放手让小姐自由发展下去,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抑或强行阻止?

但今天晚上常笑笑酒醉后的痛苦流露却深深地刺痛了他们的心。

他们的年纪比常笑笑仅大七八岁,可他们过早就把常笑笑当成了孩子一样照顾着长大,自己的孩子痛苦,他们这些当家长的能放心回家高枕无忧吗?

他反正做不到。

他相信他的同伴们也做不到。

“她不会有事的,最多就是明天起来会头痛而已。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喝醉,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酒量奇佳的人也会有醉倒的一天。”风轻舞走到了护栏面前站着,漂亮的眼眸在看到楼下的情景时,沉冷了几分。

察觉到她忽然加深的冷冽,欧阳宸也走到了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然后忍不住轻轻地弯起了性感的唇瓣,说着:“他会翻门而入。”

他,指的是池浩原。

风轻舞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瞪着那个已经动手抓着门上小柱,开始翻门的池浩原。

已经下楼去的齐浩并没有露面,欧阳宸和风轻舞也不打算露面,但他们一直站在顶楼上看着池浩原的一举一动。

池浩原丢掉自己沉稳成熟又风度翩翩的形象,抓住了门身上的小柱子,开始翻爬着,以他的身手要翻过这一扇两米左右高的大门轻而易举。

他轻轻松松地就翻过了门,落在地面上。

“他身手还真是不错。”

欧阳宸温沉地说着。

风轻舞瞪着往里走的池浩原,想不到池氏总裁也会有小偷的行为。听到欧阳宸的话,她淡冷地应着:“以他另一重身份来看,他的身手不错属正常。”

欧阳宸但笑不再言。

二楼,常笑笑的房里,欧阳泽再一次坐在常笑笑的床沿上。

他敢如此放肆地再一次进来,是因为常笑笑醉了。

换作平时,他只敢像那次那般偷偷地看着她的房间。

爱情就是毒药,明知道会要命,还是飞蛾扑火。

欧阳泽便是如此。

常笑笑一次又一次暗示过他,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儿女之情,可他依旧深陷其中。他可以不表白,他可以不拥有,但他不能不爱。

为了她,他可以连生命都不要。

凝视着心爱人儿那张绝美的容颜,因为醉酒的原因,常笑笑的脸上染着红色,红扑扑的,更加美丽,更吸走了欧阳泽的灵魂。

他伸出手,小心而放肆地欺上了那张脸。以前她像个俏皮的精灵一般,喜爱捉弄他,老是扑进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像个小猫一般磨蹭着,那般的肆无忌惮,可他不曾真正触摸过她的脸。

在他的心里,她是他的主人,是高高在上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触手的肌肤柔嫩如剥了皮的鸡蛋,他的力道放到最轻最轻,深邃凝满了柔情的眼眸盯紧了常笑笑闭着的双眸,打算在常笑笑醒来之时马上缩回手。

她的脸其实不大,他一只手巴掌就覆盖住了,或许也是他的手巴掌过大吧。

修长的手指带着贪婪,轻轻地拂过她的眼,拂过她的红唇,拂过她的脸颊,每一寸肌肤都如同磁铁一般,吸引着他的心,吸引着他的手,让他渴望更多,也想永远不放手。

笑笑,我爱你!

只有在心里,欧阳泽才会称呼她为笑笑。

只有在心里,他才会压下自己忠仆的身份,与她平等。

蓦然,欧阳泽缩回了抚摸常笑笑的大手,动作迅速地偏头,一只有力的大拳头从他的耳边擦过,要是他动作慢了一拍,他的耳朵都会被那只大拳头打到聋掉。

池浩原暴怒的低吼在房里响起:“鹰王,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翻门而入,一路进来,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明明屋里面有几个人,可那几个人都像会隐身术一般,影子都不见,连气息都闻不到,他不知道那几个人是谁,也无心知道。他只想找到常笑笑,只想知道常笑笑今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带着心急,带着迫切,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寻找着常笑笑。

当他寻到这间房的时候,赫然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常笑笑,以及坐在床沿上,正用大手贪婪地抚摸着常笑笑五官的欧阳泽。

他池浩原认定的老婆,鹰王也敢猥亵!

池浩原想也不想就一拳挥出。

欧阳泽错开了他挥来的一拳,就想去抓住他的大手,但他反应很快,马上缩拳换招攻来。

两个人在常笑笑的房里大打出手。

欧阳泽是鹰帮的大佬,身手自然不错,而池浩原是M组织的重要人物,身手也不弱,两个人你拳来,我脚去的,打得难分难舍也格外的激烈。

齐浩等人依旧没有露面,在常笑笑没有向池浩原坦承自己的身份时,他们这几个都不能露面,不能让池浩原知晓他们和常笑笑的关系也像和鹰王一般非浅。

池浩原为了常笑笑而和欧阳泽大打出手,在齐浩等人看来,就是一出好戏,他们也正好拿欧阳泽来试试池浩原的拳脚功夫。

“鹰王,你对她做了什么?”

池浩原的西装外套被欧阳泽扯掉了钮扣,欧阳泽的嘴角红紫一片,是被池浩原的拳头所揍,而池浩原的西裤上还有欧阳泽的鞋印,代表他被欧阳泽狠狠地踢中了。

哪怕还没有分出胜负,池浩原在气势上占去了上风,他以质问的口吻质问着欧阳泽。

他的脸上全是黑云,藏着狂风暴雨。

他的眼眸燃烧着狂烈的怒火,如同火焰山一样,腾腾地烧着,恨不能将欧阳泽烧成了灰烬。

怪不得常笑笑的手机会被关机,肯定是这个该死一万次的欧阳泽关掉的。

怪不得常笑笑今天晚上不出门,不再当夜游神,肯定是被这个该死一亿次的欧阳泽下了药!

池浩原还没有接近常笑笑,还没有闻到常笑笑身上有着酒味,他误以为是欧阳泽对常笑笑下了手,想趁常笑笑昏迷不醒,占常笑笑的便宜。

一想到死对头兼情敌占了常笑笑的便宜,池浩原眼里的怒火更加浓烈。

“与你何干?”

欧阳泽阴冷地瞪着池浩原,心里暗惊于池浩原的身手不下于自己。

“我要劈断你碰过她的手!”池浩原阴狠地再次扑过来。

两个都是俊美如天神,尊贵如王子,都有着非凡身份的男人,再次打成了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一道清脆的声音敲进了两个都挂了伤爬在地上的男人耳里。

“打够了吗?谁输谁赢?输了的那个给我脱光衣服到外面跑三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