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的巅峰2

第1章 骰子局

黎哥,一个拥有不少家产的商业人士,偶尔喜欢玩两把,不过运气不好,总是输。他与文哥交情甚好,文哥叫我过去给黎哥帮帮忙。当然这都是台面话,赌桌上哪有帮忙这一说,又不是春耕生产。我知道,这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

一出车站,我便环顾左右。听文哥说有人会过来接我,虽然互不认识,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咱也不能排除它存在的可能性。

我将旅行包背在肩上继续等,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过来打招呼:“哎,兄弟,住宿吗?”

看来一见钟情只能是个传说,我摇摇头,走出了车站。

到了车站广场上,又有一个中年男人过来打招呼,还没等他开口,我先说了:“对不起,我不住宿,谢谢。”

他笑了,笑得很爽朗:“你是方少吧,我是黎哥,阿文跟我介绍过你。”

黎哥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看上去不温不火的。直觉告诉我,要是对手的话,他一定是个大麻烦。

“哦,不好意思啊。刚才一出车站就有人问我住不住宿,很是烦人,所以刚才我才那么说,不好意思啊。”

“没事,先上车吧,车里凉快。”

我瞄了一眼,好车啊。

“我听阿文说过你的事,你很能干,这边也正好有点事儿需要你帮忙,你这么不辞劳苦地赶过来,我很高兴。”说话的工夫,他丢给我一包烟。

“大哥说笑了,说实在的,我是在那边混不下去了,难得大哥看得起我。请我过来,我也不敢保证什么,但我会尽力而为。”

“呵呵,年轻人懂得谦虚是件好事啊。那位叫阿议,我的助手。”

他说的正是那位戴着墨镜、开着车的人。

“哦,你好,我叫方少。”

“你好,叫我猫哥吧,大家都这么叫。”

“猫哥”是大家给他取的外号,因为他常年晚上作业,而且还习惯戴副墨镜,整个一个夜猫子。

首先我得知道,他究竟是让我来打场子的,还是让我看场子的。这点很重要。还得看玩的是些什么项目,这样一来我才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制订出一套计划。

这些问题在饭桌上已经得到了答案,是来打场子的,骰子局。黎哥忙着向我敬酒,我一时都不好表示我对骰子不是那么在行。后来我有意无意地表示了一下,他却说无妨,打不下来就当来玩玩。

情况大致是他圈子里的几个人玩,都是老板级的。他接触这个局不久,前期赢了些,到了后来怎么押怎么不中,就寻思着找个懂行的人帮帮忙。

我当下不禁暗道:“早干什么去了?”

他们一般都在一家酒楼的会所里聚赌,时间也没有限制,约的人来了就开战。

以前在骰子台上工作的时候,的确碰到过许多出千的,我也会不少招数,可毕竟这不是咱的专业,也就没有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

连桌都没有上,他就表示赢的钱三七开,要是输了全算他的。虽然我很想告诉他鸟都没打下来先别急着研究怎么个吃法,但一看他那高兴的劲头,我也就不好意思去扫人家的兴。

骰子,算得上是中国最古老的赌博道具之一,据说早在三国时期就有了,清代就有人利用骰子出千,只是那时的方法都比较老套,搬到现在来用肯定是不行的。

而骰子的出千手法,也是非常之多,大多是用手直接对骰子进行操控和调换。一般国外的老千都非常擅用这些方法,我认识一个叫葱油饼的外国老千就对骰子很有研究。

这么说吧,大多数以手工投掷方法来启动骰子的出千方法是操控,而在操控上,多数人又惯用一种被我称作无聊的转转手法。

骰子在旋转的时候,看上去转得很开心,其实不是这样的,它只是停留在一个面上转,比如以一点那个面的顶角为基础在旋转,那么它转出来的结果一定是六点。过程很精彩,结局早已注定。

也就是说,它虽然一直在转,只要不受外力影响,没被人为地停止,那它一定停在设定的那个面上。

将这种掷骰法练得很出色的人,能快速而自然地转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调换。调换骰子一般是在有骰盅的情况下操作。当然,这个调换并不是将骰子换掉,而是将它的最上面的点数改变,准确点形容的话,那就是拨骰子。

这就非常讲究技巧了。要改变骰子的点数,不必像扑克那样去调换,只要将它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地拨动就行。这个很容易,也很困难:容易在操作上,练练就能上手;困难在掩盖上,因为那么多的眼睛盯着,仅仅是做到自然而没有痕迹就很难了。

蓝道中人广泛使用的手法,就是拨动骰子,这种过程又可以分得很细,可直接用尾指完成动作,也可以借用道具完成动作,比如可以配合手表或戒指进行。外国人比较会钻空子,他们能够将科学知识应用到这上面,比如概率、材质、做工等。这些在公平的赌局中都是很重要的,时间越长效果就越明显。我跟葱油饼打局的时候,基本不用出手,他俨然成了一个包工头。

此外,还有诸多藏匿骰子的方法,多数情况是藏那些道具骰子,以在特殊的时候产生一局定生死的效果。

更厉害的骰子手法是感应。感应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说起来,谁都是一头雾水。要我说,感应就是重复地做一件事,做久了之后便对它产生一种极其细腻的感觉。这种感觉比第六感要弱一点。

那骰子为何会出现这种偏差呢?这是由于骰子每个面上的点数都不一样,当它们落到骰盅底部的时候,轻微的振动频率不一,手可以感觉,耳朵也可以听得出来。

练高级的操控骰子点数的技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开始由一粒骰子进行,假如一点共摇出一万次,这一万次中这种一点出现时的感觉会由骰盅传递给手掌,再进入大脑进行判断。

这是入门的基本功。一颗骰子的感觉很明显,我也可以感应到。两颗也还凑合,三颗我就有点乱了,五六颗完全找不着北。它们之间的差别也就体现在这里。

感觉与操控又完全是两码事,感觉只能是辅助操控进行,就像挂花一样。在真正的赌局中,都是能够感觉到的人得到信息后,再将信号传递给外面押钱的自己人。

我只见过一个老千能够随意地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那就是小礼他老子陆老六。陆小貌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完成三颗骰子同时工作、同时旋转,但又能决定胜负的手法。

说一下这个任务,其实是简单的庄与闲之间的对弈。从情报中获悉,黎哥多数时候为散户。散户出千比较被动,倒也不影响什么。

吃完饭后,黎哥还很客气地帮我在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按我的意思,他们可以回家洗洗睡了,可黎哥却坐在沙发上,偏着头问我道:“方少,能先给我们露两手吗?”

我心里明白,他并不是单纯地想看一下骰子是怎么出千的,而是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道行。关于这一点,我有点不乐意,要是你不相信我,大可以叫别人来出局。但饭都吃过了,怎么着也得让人家看看不是?

说着,猫哥从口袋里掏出了三颗骰子。从这点上来看,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我也随身带了几颗骰子,看上去跟他手里拿的差不多。

我把桌上的杯啊碟啊都推到了一边,右手始终保持扣着骰子的状态,一抬头发现他们都盯着桌面,对我的手根本不感兴趣。看来将骰子藏手里是没有什么问题,喜欢偷牌的老千也惯用这种招数。算是投石问路吧,先来虚的,要是对方不上道,再亮家伙。

我赶紧从兜里掏出三颗骰子,用那种经典的藏法夹在手掌中,然后撸了撸袖子,示意他们可以出招了。

“猜大小吧。”猫哥显得一脸兴奋。

“好啊,我得检查一下骰子,可以吧?”我说。

他将骰子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左手接过骰子,右手拿过来一个杯子。骰子在递到右手并被掷到杯子里的瞬间,已经和我右手中夹的骰子进行了调换。

骰子在杯子里均匀地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我又将杯子放在耳边,皱了皱眉,假装很专业地摇了几下,然后很臭屁地说:“做工不是很好啊,凑合着先玩两局吧。”

与此同时,我掏了一根烟——表面上是去拿烟,实际上是将刚才换掉的骰子放进了口袋里。

我自己心里感觉还算比较妥当,其实那骰子的声音差别实在是有些明显,但要仔细听才能发现。

“你来吧。”我把杯子推到黎哥面前。

他把盖子盖上,晃了几下,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捂住那个杯子,生怕骰子蹦出来。

玩骰子的高手能听到普通人难以听到的声音,这也是最为重要的手段之一。我挤弄着五官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我作略微思考状,竖起食指,说:“一三四,小。”

猫哥把眼睛凑了上去,从盖子的缝往里看:“哎,还真是一三四呢,老板你看。”说着,他把盖子揭开。

我赶紧趁热打铁:“这是基本功的一种,来,你拿给我。”猫哥把杯子递到了我手里。

“作为一个玩骰子的,应该具备随意控制骰子点数的能力。”我继续吹着牛,“看好!”

我将骰子放到杯子里,盖上盖子,一顿摇晃。不对,不对,再来,还是不对,差不多了。三个四,大!

我将盖子揭开,将杯子推到他们面前,效果很明显,他们的下巴都快掉到茶几上去了。

本来我是想摇出三个六,那显得更好看一些。如果在桌上直接将骰子打过去,做到这点不难,可在杯子里不一样,虽然骰子是特制的,但不受手的控制就比较难了,只能凭着手感和听觉摇出来。得补述一下,骰子是道具的,出几点能听得出来,只要掌握了方法。

黎哥故作镇定,摸了摸下巴:“嗯,不错,这个挺厉害。”

“还行。”我也故作谦虚地回答。

拿正常的骰子来说,能办到这种事情的人,整个蓝道上可谓是凤毛麟角,估计他们这辈子也就有这么一次机会能看到这么精彩的盗版表演。

我从口袋里拿出火机的同时,将骰子扣到了手里,又将杯子里的骰子倒在手上,给调换了过来,然后点烟,收回火机和骰子,同时还告诉他们:“这种事情没有一定的功力是办不到的。”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脸皮又厚实了许多。

我自认为演得很像真的,以前就在赌桌上用过,也被人用这种招数换掉过自己所管的台面上的骰子,所以演起来是轻车熟路的,也难怪他们出现这种死脑细胞的表情。

真正现场近距离看到这种现象远比文字叙述或是观看视频来得震撼,那种感觉跟我当年看小志变牌似的,要没有人揭穿,可能会困惑一辈子。而有人揭秘了,你也会牢记一辈子。总之,这是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至今无法忘却。

和他们唠着闲嗑,确定身份和角色什么的。黎哥嘱咐我不要忘了身份设定,要是上场了他叫我“表弟给我端杯水”,我回答“好的,舅舅”,那会死得很惨。而事实上,这种事情应该是我来嘱咐他的。

当然,这种差错是不能出的,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千也不是头一回当人家表弟,我当然是知道这种事情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他叫我好好休息,然后带着一脸喜色下了楼。

第2章 有猫腻

不知道是不是那会儿喝高了,我感觉这样做不是个滋味,挺不妥当的,或者挺不地道的,然后自己又呵呵笑了起来:“管他呢,尽力而为吧,实在打不下来,就再想俩借口凑合一下。”还没试水深,可不能先假装不会游泳吧。咱不但会游,还是裸的。

我躺在床上又在脑海里温习了一下骰子的出千方法,以及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要确保任务出色地完成,前期的准备工作必不可少,中途的差错要预先想好补救方法,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按黎哥的意思,我先休息两天再上桌。那敢情好,我正期望着能先休息一下。从浙江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觉都没睡个好的。那就先打个扎实的基础,好好地补个觉。

初战,终于在抵达这里的第四天开始了。

聚赌场所在一家大酒楼的包间里,这种地方就一点不好,要逃跑还得自备降落伞才行。

我以黎哥来这里探亲的表弟的身份出现。以前,大家都不怎么介意你是谁,在意的都是你有多少家底,后来经过一些朋友们的大肆宣传和渲染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如果哪一天赌桌上某个时运不济的家伙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以小舅子身份自居的人,而他在赌桌上的业绩又在此时环比增长得厉害,那大家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好的呢,抓到了把柄能拿回点钱,可要是对方路子确实很高,或是自己无力缉拿凶手,只能是悔不当初。

这也是个玩笑话,真正的枪手与邀请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意更改,只要不是太扯,大家都能接受。还有就是,不能一看到赌桌就跟饿了多少年终于看到了一块肉似的,过程还是要走的,哪怕绕得远一点都在所不惜。

桌上有黎哥和我,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总或是以什么经理为头衔的赌徒,以及不知所以然的“霸脑壳”老板。霸脑壳是千千万万赌徒的一个缩影,虽然我也一直对他有些许的正面影响,却丝毫没有作用。

说到这个局,反正看上去大家都是斯斯文文的。赌了这么多年,头回到了一个玩骰子听不到那种排山倒海的呼叫声的场所,竟然有点不习惯。

赌注并不是那么大,三五千地押,那为何赌骰子的人多数会在一夜之间玩得倾家荡产呢?这是因为赌徒用一种自认为高明的套路押注。

一般在赌档子里,赌注的上限都比较模糊,模糊是指可以根据场上的情况来更改。如果在第一局输了,那他会在第二局押比第一局多一倍的钱,第三局又比第二局多押一倍。

第一局输了三千,第二局就上六千,第三局一万二,以此类推,接连五手之后是多少?近五万!

这是个何等惊人的数字,一局五万,还有可能往上累积。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用这种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将钱送到别人手里去的?

这样下去,心理上会有一个惯性,不管是输是赢,三五千的底钱远远满足不了赌徒狂热的赌性,他还会选择与其他人赌外围。不只是如此,他还会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将钱全部押上去,根本不需要老千去一圈圈地将钱轮过来,他会主动与老千决一死战。

现在轮到一个叫伍总的人做庄,他身边还有一个负责赔钱、收钱的小伙子。伍总挥汗如雨,他挽起袖子,大有轻伤不下火线的意思:“押了啊,押了啊,赶紧啊,要开船了啊。”

骰子就三门,考虑好下注就是,简单得很。

“三四六,大,这是你的五千。你小,收你一万。你那边,哎,一二四五,赔你一万。”理钱的那个小伙子一边唱着账,一边赔着钱,相当专业。

时间在吵闹场中过了大半,我在后边将钱理好,想用假押钱的方式出千,可是这场子的人不是很多,场面也不乱,这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当然,在这期间我并没有停止探索庄家与外围赌徒之间是否有什么不经意的联系。本来我以为没有,但我发现有一哥们,他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地押着钱。这份淡定让我很羡慕,哥玩了这么多年,心态上还水波荡漾呢。他这看上去就一个文艺青年,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心态?

通过观察,我发现,当伍总将骰子摇好推到众人面前的时候,若五个指头全部粘到一起,开出来的是大,若尾指和无名指稍有分开,开出来的则是小,而在下面忙着押钱的,那个号称旅游公司的经理,每当他押钱的时候若有一指在侧,则这套程序的意思将完全反过来。

也就是说,当他拿着钱去押的时候拇指在上,其他手指全部在钱下面,如果哪一回食指在钱的边上,那就说明庄家手指放置的位置要反过来理解。

出千的时候最忌讳不带表情的表演,或许他可以自己理解为心态好,但一旦有其他老千在场,这种把戏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专业是专业,只是有个别的不敬业,这也是不行的。

我不能就着他传过来的暗号去押钱。第一,这样赢很慢;第二,你押中几局之后说不定他们又会启用第二套密语,或是完全停止出千,那不仅暴露了自己,更找不到他们出千的手段。这种场合抓现行比赌桌上赢过来划算,我要做的是知道他究竟是利用什么方法知道盅罩里的骰子是几点。

在一般的赌局里,骰子基本上都是拿碗摇,他们却自命为高级人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骰盅,装模作样地学人家赌场里的玩法。

边上的那个经理押钱非常的适宜,从不一刀切,只是有时候会故意押错。看着他面前那逐渐高涨的赌资,我感觉自己的任务太重了,毫无头绪。

我绝对有保持不输的本事,可管不了黎哥的冲锋陷阵,也不能明言。我想将时间尽量拖久一点,以便散局之后有足够的时间去分析这件事情。

那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总的人一把押到小上,可我知道这局开的是大。果不其然,他可以回家停业整顿了。

大家都开他的玩笑,他也显得有些无奈,只是说感觉来了。我当下觉得这真好笑,感觉来了钱没了顶什么用?

事先我也与黎哥有约定,我押钱的时候看我大拇指的位置行事,在左边为大,在右为小,中间自己看着办。

散局的时候,赌徒大多表情沮丧,我也输得比较惨,当然这是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好在黎哥赢了些,不然真不好跟他解释要钓鱼先放饵的基本道德准则。

散了局之后,那些骰子、盅罩就被放在了那个绿布台上,无人问津,可庄家在理钱,我也不好拿着就走。不过,我着实好奇它是否有其他成分在里边。我凑到那个台面上问道:“大哥,这罩子是什么材料做的?”说这话的时候,我将罩子拿在手里把玩,说是把玩,我是想仔细观察一下。做骰盅的原材料非常多,正规的多为木制,也有各种塑料的。东西一上手我就知道。

“木头做的。”他答道。

我拿着盅罩,像头一回见到似的,左照照右照照,但没发现什么问题。

我又拿着那三颗骰子玩了一会儿,放下的时候换了一颗。伍总说:“骰子你拿走吧,下回玩用新的。”

早说啊,害我忙活了半天。我呵呵笑了一下,说:“谢谢啊。”

这边的骰子都是一箱一箱的,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心情不好了,也可以随时拿过来砸开出气——当然我没有这个爱好。

到了车里,黎哥就来取情报:“方少啊,你看得出来是几点,出手的次数怎么这么少啊?是不是怕出事?你放心大胆地搞,出了任何事情绝对罩得住,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不是怕出事,我给你分析分析吧。我不是听出来的,是看出来的,那个庄家每次摇完骰子他就知道会出什么,外边那个旅游公司的经理跟他是一伙的,我是从他的动作中得到的这些信息。”

黎哥很是疑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那你的意思是下次去再多赢些回来?”

“不是,不是,我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骰盅里边的情况,如果可以解开的话,按你的能力,输的钱完全可以拿回来,还能有赔偿。要按你那种做法的话,我估计是赢不了太多,他们一看情况不对,就会停止出千,你说呢?”

这样一来,我就完全没有了风险。看出点门道儿,将问题反映给黎哥就算完成了任务。这种钱都不赚,天理不容啊。

“那好,那你弄吧,弄好了通知我一声,这事完全由你来安排。”

说着他又掏出一沓钱放在我腿上,我拒绝了。别说这趟本来就没赢多少,就算是赢了,那也只是他的本钱,要分肯定是分赢的钱,这钱我拿了就太不地道了。

“黎哥,每次都是他做庄吗?”我问道。

“差不多,不过有时候不是。这有问题吗?”

我靠,没有问题我问你干什么,这些个社会精英一沾赌怎么就白痴了呢?

“也不是有问题,我想多知道点关于这个局的信息,解起来也方便一点。另外,场子每次都是在那里吗?”

“那倒是,在那里安全,从来没有人去抓过,再者也方便。”

“那你是谁介绍去的?”

“一个朋友,不过他输得挺多,最近都没怎么看到他了。”

我心里就想:他输得挺多,你是怎么知道的?人家说不定正拿着你的钱四处潇洒呢。不过碍于人家那个身份,我也就不好当面戳穿,全当跟他想的一样就好。

到了酒店,我把骰子拿出来好一顿端详,好一顿验证,又是敲击,又是自由落地,又是敲开来闻气味,看色度,舔一下看有没有味道,甚至拿火机烧,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可就是没发现有什么毛病。

据我以往的经验,出千者能知道罩子里的情况,而且还占有主动权的局,毛病大多不会出在骰子上,因为这种东西是人们平常想得最多的,一有毛病就怀疑是骰子的问题。

桌子是一种非常隐蔽的出千工具,很多东西都可以安装在里面,而且还很难查得出来。

我赶紧挂了个电话给小伟,求证这个想法:“小伟,我是方少,有点事要问你。”

“搞什么啊,这大早上的。”

“现在是北京时间11点21分,你跑哪去了,时差那么大,还是早上?”

“哦,11点了啊,那要起来了,你吃饭了没?”

“别绕,我有事呢,现在在打一个场子,我怀疑桌子有问题,能搞个信号探测的设备用一下不?”

“你个傻X,桌子有问题你不会看罩子放哪里啊,问我干啥?”

“哦,明白了,那你睡吧,有事再跟你联系。”

“这事你给我记着,我他妈每天晚上打你电话,看你是什么感觉。”

“大爷,我错了,行吧?对不起,我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关于这一点我向组织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下次我直接去敲门行了吧?”

“没工夫跟你扯淡,有事挂我电话,我再睡会儿,挂了哈。”

他把电话一挂掉,我就开始了漫长的思考过程。

对啊,我把这事给忘了,如果桌子有问题,那罩子一般总会放在一个位置——那个电板或是强磁板正上方的位置,而一旦位置发生了偏离,那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甚至是没了作用。

回想了一下,那罩子好像没有固定地放在哪个位置上。虽然他并不是每一局都有信号传过来,但大多数时候罩子不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这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3章 兴师动众

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啊,庄家究竟是以什么方式知道骰子的点数呢?

看,不大可能,我看过罩子,没有那种被下进去东西的痕迹;听,也不能啊,盅底是绒布的,要说骰子是特制的听得出来,那我也应该听得出来才对。

感觉得出来的?看上去又不像。但凡我认识的玩赌具高手,都不可能像他那样仓促。在这一点上他更像一个什么总,而不是一个骰子高手。再说感觉这种东西,比较微妙,要很用心,他每回一摇完就推到前面去了,按理说没有时间去揣测。

可他就是知道,为什么呢?

到了第二次聚赌的时候,按我的设想还是保证我方不输就差不多了。我没有将那些密语的解构介绍给黎哥,倒并不是担心他演得不到位,而是我想要把这个局给破了,实在不行了再用这种招数也为时不晚。

伍总把盅罩放到桌子中间,示意大家押钱。这种重复的过程直到霸脑壳的钱全输光了为止。

霸脑壳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那叫一个不安,左晃右晃的,等我们这边结束了他也没走。我同样还是有意想逗留一下,以便搜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和黎哥走到了电梯口,电梯刚好下去,我暗骂一声。我直接走到了楼梯口,意思是要走下去。这个时候,霸脑壳刚好也出来了,瞄了一眼电梯,然后跟我们走到了一块。

“黎老板赢了不少吧?”他冒出一句。

“一点点儿。”黎哥很是淡然。

“我发现外围的两个人总能赢钱,这事怪不?”霸脑壳显得有些不快。

上次我来是那个什么旅游公司的经理,这次是一个外地老板,反正密语我解开了,他们用的虽然不是同一套。我心想着怎么答复霸脑壳的疑问,但又想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出千,你怎么着了又不关我的事。

“你跟着我押就错不了。”黎哥回答道。显然,黎哥蛮照顾他的,至少语言上是这样。

“不对,这不对,我怀疑他们捣了什么鬼。”霸脑壳说。输了钱的人都喜欢找别人的茬,但又不会放在心上。

我正琢磨这事呢,捣鬼?这个怎么讲?

要说透视吧,桌子、骰子、杯子等,很多地方都得动用一些道具,可这里没有啊。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过这些,这次更是明确了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不过我知道庄家与操作者之间的联系方式是用微型耳机接收的,这错不了,他有按耳洞下边的习惯。以前我也戴过这种东西,一会儿没事,久了就老感觉耳朵里塞了个什么东西,老想把它抠出来。

我们一路下了楼,霸脑壳向我要了个电话,意思是方便联络。虽然我不知道他想联络些什么,不过出于尊重也就把电话号码给了他。

过了几天没去赶局,我一直闷在酒店里思索,可是没有什么头绪。有一天我接到了一条信息,说是有牌局,问我要不要过去玩玩。发信息的是霸脑壳。

我估计,他看我是黎哥的表弟,觉得我挺有钱,符合他们的身份,可以凑条腿玩玩。

我简单整理了一下,问了具体地址,想赶过去看看。霸脑壳那叫一个热情,亲自开车过来接我去玩。

“去哪啊?”我问。

“这个你别管,反正我有地方玩。”

车停到了一个小区里,很多栋建筑有规律地分散在这一块,看上去像是一个商品住宅区。

他把我领上楼,一开门,一阵烟雾扑面而来,害得我咳嗽了好久。

“这位是我朋友,方少,大家带着他玩玩。”他跟其他人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