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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懿微微拧眉,看了艾叶一眼,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心念一动,忽的勾了唇:“你怕本王吓着她了?”

不等艾叶回答,复又轻笑起来,直接推门进去,“本王不会吵醒她的,就是瞧瞧她,瞧瞧沅儿罢了。”

他一日未见她,心中有些想念,便想来看看她的模样,怎么舍得吵醒她呢?而且,他也不知她是不是想清楚了,总得缓个一两天,他再找她好好的说一说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啊,反正人一直都在这里,又跑不了,来日方长,他不急的…下记回再做。

艾叶见夏侯懿进了屋,而她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再去阻止了,心里又担心的很,只得跟着一起进去,屋子里昏暗的很,她又忙着去点了方才吹熄了的灯烛,片刻之后,暖暖的灯色重又让屋中亮堂起来,艾叶提着纱灯站在内室门口,心惊胆战的盯着夏侯懿。

夏侯懿倒是完全不知艾叶的心思,进来之后,他面色柔和了许多,直接走进内室里,站在床榻前,望着床帏纱帐之中睡的香沉的两个人,眉眼之间拢着怜意,冷眸里也浅浅的流淌着宠溺,站了片刻,走近了些,坐在床沿上,轻轻撩开紫绣纱帐,指尖抚上沉睡女子的眉眼,分明带着未尽的缠绵之意。

艾叶在一旁看着,望着夏侯懿的眸光越发含着叹息,若是小姐在的话,看见王爷这样的神情,大概就会相信王爷对她的一片真心了吧?若不是真的喜欢,怎么这般爱怜的轻触她的眉眼,怎么这般流连她的容颜?

艾叶一面感叹夏侯懿的真情流露,一面在心里哀叹,现在轻触的这人,不过是顶着小姐的一张脸罢了,也不知小姐自己在意不在意,王爷用这样爱怜的眼神看着桑夫人啊…

夏侯懿看了半晌,心中暖意弥漫,倒是直接脱了鞋履尚了床榻,艾叶一愣,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惊惶凑过来道:“王、王爷,你想做什么?”15366611

夏侯懿哂笑一声,撩起眼皮看着艾叶道:“你紧张什么?本王累了,只在这里抱着你家小姐睡觉就不行?本王不会做什么的,你且放心好了!夜深了,你也去歇息吧!”

艾叶无法,心里也知道小姐将事情都与桑夫人说了,其实桑夫人都能应付的了的,她在这里也确实是瞎担心,咬牙半晌,还是提着纱灯出了内室,犹豫半晌,还是没有熄了灯烛,只是外罩了个小灯罩,灯色愈加昏暗了之后,她才出得房门来,自个儿歇息去了。

夏侯懿尚了床榻之后,便绕到了里侧躺下来,大手一捞,将玉竹扮作的夏侯沅抱在怀中,眸底含着困意暖意,心满意足的慢慢闭眸睡着了。

其实,艾叶的担心当真是多余的,夏侯懿心里怜惜窦雅采,心疼她的很,根本不会对她用强,而桑枝扮演的窦雅采,更是很好了把握了窦雅采害羞的心思,那娇羞的笑意和那惟妙惟肖的动作,有时候连艾叶都会恍惚,以为小姐真的回来了,就连艾叶有时候都瞧不出破绽来,更别说是夏侯懿了。

而玉竹本就是小孩子,又与夏侯沅玩了这么些时日,扮他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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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裆里的小萝卜湿了

裤裆里的小萝卜湿了天阴沉沉的,虽没有晴,但是好歹有几日没下雪了,夏侯懿为着上官泰派下来的事情从初三便开始忙碌了几日,每天都要进宫上朝,天不亮就出门,几乎是踏着星辰月色回府,每天在府中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而初三那天一早,桑枝扮的窦雅采便带着艾叶和玉竹回了瑞王府,因着夏侯懿在府中的时间不多,桑枝索性也还能应付,这几日倒是真的相安无事,艾叶从旁看着,桑枝到底是戏子出身的人,这干起老本行演戏自然是没得说的,又见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夏侯懿稍有亲密的行为,桑枝都懂得取巧避开,又不让夏侯懿起疑,可见是从前应付过了的,艾叶见这桑夫人也懂得避嫌,而夏侯懿又不常在府中,她这一颗心哪,才总算是放下了来了一些。

而宫里上书房,因为是年节下,所以一直休息到了初六才正式开学,玉竹扮的夏侯沅在桑枝跟前待了几天,自然也是没出什么破绽,到了初六那日,真正的夏侯沅还未回来,玉竹扮的夏侯沅就必须得进宫去上书房给皇太孙上官恪伴读去了。

幸而之前做功课的时候,夏侯沅常常带着玉竹,两个小人儿在一起学,夏侯沅也常常会跟玉竹说一说他在宫里的事儿,所以玉竹对于宫里的事儿并不是那么的陌生,再加上后来她娘跟她说了之后,小姑娘也刻骨钻研了的,模仿夏侯沅模仿的极像,因此几个人对于玉竹要去宫里伴读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的担心。15397605

大年初六,晨起,阴沉沉了几日的天又下起了雪花。

夏侯懿昨夜又回的很晚,今儿又要进宫去,这会儿跟桑枝玉竹一块儿坐在雕花木桌前用早饭。

“沅儿要进宫去,一会儿就跟本王一起走,本王送他去上书房。”

夏侯懿放下手中银筷子,唇角带着微微笑意望着桑枝,话也是对着她说的,“你今日又不出门,就在府中看医书好了,外头虽下雪,但是还是很冷,前些日子雪盲才刚好,不要趴在窗格上看雪忘了时辰,否则要出什么事了,本王可不饶你。”

这几日,他只觉得心头从未有过的舒畅,她自初二那夜害羞了一下之后,后来再回府来,她便告诉他,说她想通了,那些话也是她心里的话,如今只盼着他能好好待她,说过的话要算数,夏侯懿听了这些话自然是高兴的很,见她想通了,也更是高兴,只是这几日宫里忙得很,琐事又多,他实在是没有时间与她温存,心中便只打定主意,等过几日闲下来,定要好好与她温存一番,再与她说说心里的话。

夏侯懿这话若是对着真的窦雅采说的,也就罢了,只是这样温柔贴心的亲昵话语,听在桑枝耳里,那效果就不一样了,桑枝心里只是感叹,她也认识夏侯懿几年了,还从没见过夏侯懿这般温柔深情,只想着若是雅雅知道了,想必就能放下心中心结了吧,这寡淡冷情的人一旦动了情,果然也是会变的温柔体贴的。

只是她这几日扮窦雅采,着实是辛苦的很,幸而她心里早就有了金梁,即便金梁死了,她的心还是金梁的,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只怕顶不住这样的甜言蜜语,假戏真做起来了吧?

再者说了,雅雅肯让她来演,必然也是心里头相信她的,她就更不能辜负了雅雅的信任啊…

桑枝心里头胡思乱想,嘴上却模仿窦雅采的口气笑道:“好,你只管跟沅儿去你的,我不看那么久的雪就是了!”

桑枝话音刚落,外头突然有小丫鬟的声音传来:“王妃娘娘,宫里来人了,说是有事儿跟王妃说。”

这话说的二人都是一愣,桑枝眉间隐隐滑过一丝诧异还微微拧了眉,宫里来人,会有什么事?

有事倒也不怕,问题是,她不是真的窦雅采啊…

夏侯懿眸底只是微微滑过一丝讶异,待得片刻之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倒是坦然起来,也已经站起来往外走:“出去瞧瞧便知是何事了。”

桑枝只得起身,出去站在廊檐下一看,那满天飞雪里,小丫鬟引着进来的来的是个撑着纸伞的小太监,她从没见过宫里的人,自然也不知道这来的是谁,但是她知道窦雅采常出入皇宫,这个小太监窦雅采肯定是认识的,所以便默不作声的望着,不认识也不能露出破绽来。

刚随着小丫鬟去收拾了碗筷的艾叶这会儿正回来了,一见这小太监就是一愣,这不是太子爷身边的小安子么?她知道桑枝不认识,忙走过来,站的离桑枝很近,趁着夏侯懿不注意,轻声在桑枝耳边说了来人是太子爷身边的小安子这话。

就在这时,小安子见几个人都从屋里出来了,他带着一脸的焦灼过来请安,刚起来便看着桑枝急声道:“太子爷的病又犯了,这方才都昏过去了呢,皇上和太后都来瞧过,越太医也瞧过,但是都没有办法,皇上已经下旨了,宣瑞王妃进宫去瞧瞧,王妃娘娘,您赶紧跟着奴才进宫去吧!”

给太子爷看病?

桑枝整个人僵在那里,她哪里会看病啊?

这让她扮什么都成,但是窦雅采那一身医术可是扮不来的,她怎么能进宫去给太子爷看病呢?

可是,就连皇上都下旨了,不去也是不行的啊…

桑枝这里正发怔呢,艾叶在那边心里也是一咯噔,但是知道此刻若是再犹豫的话就真的会被瑞王爷看破的,于是忙笑着迎上来道:“我跟小姐一块儿进宫去,我去拿医箱来!”

夏侯懿深深的看了桑枝一眼,微微扯了唇,垂了眼皮淡声道:“那就都一道进宫去吧!”

他以为窦雅采会惊讶会讶异,没想到她定力这么好,在听到上官泰又病了的消息之后,居然没什么强烈的反应,倒是感叹她在小安子面前装的挺好的,其实他是不知道,这窦雅采已经不是窦雅采了,这廊檐总共也就站着几个人,但是每个人的心思都各不一样,夏侯懿是完全错解了桑枝的反应了。

阴沉每都从。艾叶着实是不放心的,所以带着窦雅采的医箱,跟着桑枝一块儿进宫去,只是夏侯懿也坐在马车里,她根本不能跟桑枝说些什么,心里只想着桑夫人也不笨,必定能够闯过这一关的,还让艾叶心里稍稍有些安慰的便是,一会儿把脉的时候,会有之前的医案送过来作为参考,若是桑夫人看了,就是编也是能编出来的啊…

艾叶不担心了,眸光却悄悄放在夏侯懿身上去了,桑枝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太子爷的病根本就不是病,她记得小姐说过的,太子爷是中了毒,一种快毒还有一种慢毒,那快毒便是山茄花的毒素,那是永安侯下的,这事儿已然水落石出了,所以这次太子爷又病了,必然是瑞王爷又下毒了,可是,瑞王爷之前不是停手了么?

为什么又开始下毒呢?艾叶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头更郁闷的是,王爷下毒挑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小姐逃走的时候,这不是存心害人么?今儿这关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的话,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艾叶想到这里有事幽幽一叹,这都三四天了,也不知道小姐逃到什么地方了,当时走的时候,小姐死活都不肯说她要去哪里,她这会儿还真不知道小姐在哪里,真是愁死人了…

不管马车中各人是个什么心思,东宫还是到了,早有小宫女引着玉竹扮成的夏侯沅往上书房上课去了,这边夏侯懿却跟桑枝一块儿到了东宫上官泰的寝殿之中,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所以要跟过来看看。

结果进了那嵌满夜明珠的内殿一瞧,上官桀、太后还有皇后,居然都在,个个都一脸愁容,在瞧见桑枝扮成的窦雅采进来之后,总算是露出一丝喜色来。

桑枝表现的还算是镇定,跟着夏侯懿给皇上皇后还有太后请安,这会儿上官桀几个人都心急如焚,让桑枝赶紧起来,不必行这些礼节了,只让她赶紧去瞧瞧上官泰,让她来给上官泰把脉。

桑枝走过去,在床沿前的圆凳上坐下,看了侍立在一旁的艾叶一眼,一手便覆尚了床榻上昏迷着的上官泰的腕脉。

艾叶在一旁会意,忙抿唇对着小安子道:“小姐想看看太子爷之前的脉案还有医案,麻烦公公去取来给小姐看看。”

小安子便忙着去取了,夏侯懿垂着眼皮坐在那里,眉心微动,却是凝神听着这边的动静,上官桀等人更是焦灼,全都一言不发的盯着桑枝。

幸而桑枝从前登台唱戏,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一些,还不至于乱了分寸,只是静静的把脉,这会儿的寝殿里,静的连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够听到。

便在这样的安静之中,突然有小孩子的哭声突兀传来:“为什么要瞒着我?呜呜…父亲病了,为什么不让我来看?呜呜…害的回来的时候,我跟沅儿还掉水里了,呜呜…”

就在众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一道小身影飞快的窜了进来,拉着桑枝的手,把手里的东西往她手里塞,哭道:“娘,人/皮/面/具泡了水,烂了,掉下来了…呜呜,还有这放在裤裆里几天蔫了的小萝卜,泡了水了,湿了放在里头好难受哇,我给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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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毕。

再一次的暴怒

再一次的暴怒桑枝脸色一僵,身子也是一僵,窜到她怀里的小人儿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女儿玉竹。

玉竹穿着的事夏侯沅的靛青色小皮袄,但是这会儿小皮袄都湿透了,衣裳湿漉漉的滴着水,周围地上一滩全是水迹,她头上的镶着小东珠的圆帽儿也拿下来了拽在手里,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上都是水,水珠儿从娇嫩白希的脸上滚下来,越发显得玉竹是个娇嫩的小女孩儿了。

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有些愣,夏侯沅的模样不是这样的啊?

怎么好好儿的,成了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一旁的夏侯懿看见这一幕,原本清淡的眉眼瞬间变得寡冷起来,寒眸里渐渐染上浓郁的沉意,沉沉的看着坐在上官泰床前的女子,眸光久久的落在玉竹的脸上,面沉似水,不发一言。

跟着进来的上官恪完全不知道殿中的情况,他是在玉竹之后进来的,一进来看见众人都在,他父亲躺在床榻上苍白着脸昏迷着,便红了眼眶,抹了一下眼泪,走到上官桀面前,规规矩矩的给长辈请安,然后哽咽道:“皇爷爷为什么不与我说父亲又病了?老祖宗也不跟我说呢…呜呜,老祖宗…”

上官恪虽不是正室所出,但是上官泰就只有这么一个子嗣,太后偏疼上官泰,自然也是喜欢上官恪的,待上官恪也比待别的皇嗣要好上许多,小孩子自然都是谁对他们好,跟他们亲近,他们就自然喜欢谁的,所以上官恪敢扑进太后怀里,却是不敢在上官桀面前撒娇的。

太后爱怜一笑:“恪儿,不与你说,也是怕你担心,你年纪小,该以念书为重,你父亲的病,有太医就够了。”

之后,又冷了声,望着站在殿前的,那些跟着上官恪的乳/母嬷嬷太监宫女们道,“这件事,是谁多嘴告诉皇太孙的?”

一群人寒蝉若噤,跪在殿前,谁也不敢说话,听见太后这厉声责问,上官恪抹抹眼泪,从太后怀里出来,抿唇道:“老祖宗,不怪他们的,是上书房的师傅跟我说的,父亲的病大过天,若我还能在书房里坐着安心读书的话,我怎么配做人子呢?所以我是一定要来探望父亲的!”

上官恪这一番懂事的话惹的太后轻叹一声,眸带欣慰之色:“好好好,你比你父亲是强多了,这么小便懂得这样多的道理,只是,怎么衣裳湿漉漉的?你方才在殿外嚷嚷什么,与哀家说说?”

上官恪又规规矩矩的站好了,听了这话,微微撇了嘴道:“我和沅儿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因为太着急了,结果两个人都一起掉进御花园的水池里去了,好容易才上来的呢,都来不及更衣就来了…老祖宗你看沅儿他也是,身上都湿了…咦?沅儿?你、你是谁啊?”

上官恪一进来就只顾着跟太后说话,方才回来又落了水受了惊吓,这一番周折之下,在路上他都没发现玉竹的异样,而玉竹因为人/皮/面/具的脱落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来,慌乱之下,只是着急忙慌的赶来找她娘,她是个小孩子,又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怎么处理,只能赶在上官恪的前头来找桑枝了,她却不知道,她把桑枝带进了怎样的纠结境地里…

这会儿上官恪反身看向玉竹,这才发现异样来,平日里熟悉的瑞王世子,突然变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这让他一时接受不能,呆怔在那里。

玉竹这会儿只是满心的愧疚,娘嘱咐过她的,戴在脸上的东西不能泡水,一沾水便会掉下来,可是,掉进池塘里是意外,她被救上来之后,这人/皮/面/具就脱落了,还有那放在裤裆里充当男孩子那玩意儿的小萝卜,是瑞王妃几天前悄悄给她塞进去的,她也不敢拿出来,她娘也没有跟她换,那水灵灵的小萝卜都蔫了,这会儿浸了水在裤裆里难受的要死,所以她一并拿了出来,全塞在桑枝手上了…

“娘…对不起哦…”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桑枝全身都是僵硬中,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很烫,她心知事情不好,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坐了片刻,忽而站起来,牵着玉竹的手走到夏侯懿面前,一言不发的跪下来,沉默半晌,才道:“贱妾欺君,欺瞒王爷,罪该万死。”

她想过要继续装下去的,可是玉竹都已经喊她娘了,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只稍稍一想便知道她是假/扮的,若是负隅顽抗,只怕是遮不过去的,倒不如坦白从宽,心里只是觉得过意不去,雅雅让她拖上个七八日,她也只给拖了个三四日罢了。

玉竹自然也知道闯祸了,只低头不语,跟着桑枝跪在那里。

夏侯懿眸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桑枝,那张脸还是窦雅采的脸,声音也还是她的声音,偏偏语气体态,都不是那样子了,他心头怒意弥漫,眸色越发冷凝,撩起的千丈怒意在眸中波动,但是仍是一语未发,只是盯着桑枝不说话。

心里头认清一个事实,窦雅采她还是跑了!这个认知让他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沉眉半晌,夏侯懿的眸光忽而从桑枝身上移开,沉意稍稍散去,然后慢慢站起来,走到上官桀身边,望着太后微微扯唇道:“让皇上太后见笑了!这几日年节,雅儿与臣闹了些小别扭,竟然瞒着臣跑了,这还戏弄臣,实在是臣的过错,倒是在年节下让皇上皇后太后看了笑话了!其实太子爷这病症,也是与原来一样的,若是把雅儿的医案给越太医看一看,想必越太医是能开出方子来的,这治病,还是要循序渐进,皇上太后也不必太过忧心,太子爷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她设计逃跑了戏弄他,这本就让人生气,只是露馅在东宫里,还是在皇上太后面前,他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他就先替她将事情兜住好了,等回府之后,再好好的与这些帮了她的人算账!

夏侯懿是这般想的,所以在上官桀还有太后面前说的话,轻描淡写几句,就将王妃私逃之事,化成了一场夫妻之间的戏弄罢了,何况上官泰的‘病’又不是今日才有的,不过是因为旧‘病’复发上官桀和太后才会这么紧张罢了,要是越子耀潜心研究了窦雅采的医案,也并不是没有办法的。

他这话,是替众人都找个台阶下,而且,他心里自然知道,上官泰这一病,大婚是一定会延迟的,太后知道上官泰倚重他,吴佑添如今还不是自己人,自然太后要买他的帐,而上官桀和太后又把治好上官泰病的希望寄托在窦雅采身上了,为今之计,肯定是不会为难他的,必然是只嘱咐他将窦雅采找回来就是了,绝不会将事情闹大的。

所以,他心里放心的很,又是深知上官桀和太后的心思,才会这般说的。

上官桀抿唇没说话,心念电转间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想着自夏侯懿回来关于他二人之间的传闻,这会儿也不过哂笑一声,倒是没说话了,太后看了夏侯懿半晌,微冷的眸光划过跪在那里的桑枝母女身上,半晌,才微微笑道:“到底是小夫妻呢,虽说成婚五年了,可相处也是最近才有的吧?哀家心里知道瑞王妃的心思,你不说哀家也能猜到的…罢了罢了,这年节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子病了,可病症倒是跟从前的一样,哀家也是急糊涂了,还是宣越太医来瞧瞧吧…”

最后,又深深的看了夏侯懿一眼,抿唇带着深意道,“一切,还要等瑞王把瑞王妃带回来再说,若太子的病好了,哀家自然也不过再管你们小夫妻的事儿了,否则的话,这再小的事儿,也是会变成弥天大祸的。”

夏侯懿沉眉,跪地行礼道:“谢太后恩典。”15366774

太后这意思,便是不再追究了,交由他全权处理,但是他若不能把窦雅采带回来,听太后的意思,隐有威胁之意,这事儿只怕也就麻烦了。1

又说了一会儿话,去宣越子耀的小太监就回来了,寝殿里人多了也妨碍病人休息和诊病,太后命人把上官恪先带下去了,夏侯懿便顺势告退,带着艾叶和桑枝母女出来了东宫寝殿。枝脸侯会她。

外头依旧大雪纷飞的,艾叶忐忑的跟在夏侯懿身后,心里到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她就觉得今儿一早起来心里就难安,觉得总会有事情发生一样,跟着桑夫人来东宫瞧病就觉得会有事,这会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生怕被发现,结果还是被发现了,这下倒好了,就连皇上太后都知道小姐逃走了,不过这峰回路转看的她是心惊胆战的,还好瑞王爷替小姐兜住了,否则哪有这么容易就过关呢?

只是,她现在担心的是,瑞王爷打算怎么处置小姐呢?

几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不发一言的一路走出宫城,宫外头候着的来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瞧着玉竹发了一会儿愣,等人都上了马车,才问道:“王爷,是回府么?”

夏侯懿沉沉的声音自车内传来:“不回王府,去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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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亲自把她抓回来!

他要亲自把她抓回来!窦府正厅,外头还簌簌的下着飞雪,但是大堂正厅里却拢着地龙,银丝碳烧着的炭火旺旺的,厅里温暖如春,即便开着雕花正门也并不冷。

正厅堂前挂着药圣师祖的画像,供着两柱清香,夏侯懿沉着眉眼坐在那正位雕花檀木椅上,寒眸裹着冷然的眸光,沉沉的盯着站在厅前的人。

桑枝这会儿早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用清水擦过一遍,然后给取下来了,牵着玉竹,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艾叶也站在二人旁边,但是也不敢抬头看夏侯懿,就算不看,她也能感觉到这沉寂的堂中,夏侯懿沉敛的滔滔怒意了。

窦泓韬和陈氏一看见这情况,心里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窦雅采走之前拉着他们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说的也就是这个,但是只说了想试试瑞王的心思,但是并没有告诉过他们,瑞王知道了事情真相,会生这么大的气,不过,他们也总算是知道被人摆布算计的滋味了。

不过窦泓韬和陈氏,并没有艾叶她们那般紧张,他二人也只是想知道瑞王的心思罢了,因此都望着夏侯懿。

这会儿,几个人都站着,也不敢就坐下,夏侯懿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夏侯懿紧抿薄唇,沉郁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打转,最后眸光停留在窦泓韬身上,微冷了声音道:“岳丈大人,小婿曾经说过的,开玩笑总要有个分寸,若是有事,小婿不好受,想来岳丈也是不会好受的,难道这话,岳丈忘了?”

窦雅采让桑枝来假/扮她,还让玉竹来假/扮夏侯沅,这分明就是之前算计好了的,他在东宫的时候,就已想通其中关窍,窦雅采必定是觉得自己没脸再见他或是怎样,就直接遁逃了,而窦府里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一开始也只是这样猜想,如今来了窦府,见窦泓韬与陈氏俱在,唯独不见窦芙茹,真真是坐实了他的猜想,窦家的人,联合起来帮他算计了她,如今又帮着窦雅采隐瞒私逃的事情。

他今日既然来了,势必要从他们口中将事情原委给问出来!

窦泓韬一怔,随即捻须笑道:“记得,记得啊!”

夏侯懿听了这话,冷笑一声,撩起眼皮道:“记得?”

“上次岳丈为了试验小婿对雅儿的真心,已经设计过一次了,小婿也已经表明了真心,这些,岳丈都是看在眼里的,小婿以为,岳丈不会再如此了,那今日之事,该如何解释呢?”

夏侯懿丝毫不掩藏他的怒气,沉着眉眼坐在那里咄咄逼问道。

窦泓韬自然明白夏侯懿话中指的是上次他故意跳进河塘里,引的窦雅采也跟着跳进河塘里用以测试他对窦雅采身心之事,但是那次过后,他就已经对夏侯懿放了心,又怎么会再次做这样的事呢?

不由得一叹,抿唇道:“王爷你误会啦,这次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是采采她自己做的,这事儿,她自己说的,她从年前去参加宫宴之前就开始谋划了,她一心就想着离开呢,她是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呀!”

“从参加宫宴之前就开始谋划?一心就想着离开?”

夏侯懿嘴角抽搐,冷眸凝着墨黑沉郁的眸光,这么说,她是早就想着要逃跑咯?

这一下,怒气又添了一层…之前他不知她的心思,她也不知他的心思,要逃还情有可原,问题是,这两个人明明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了,还逃走像什么话?

陈氏瞧出夏侯懿的不悦,便抿唇道:“是采采她想试试王爷对她的心意,她说,若是她逃了,王爷肯追去,她才肯相信了王爷对她的心。”

这话一说,夏侯懿非但没喜,怒极反笑道:“这么说,她还是对本王不放心?本王若是不追,她这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艾叶听这话,在一旁急了,忙插/话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姐她只是那一夜之后太害羞,我亲眼看见的,她整个人都羞的发红了,她心里是喜欢王爷的,她只是,她只是…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王爷!她只是怕再一次受到伤害啊!”

艾叶这话说的夏侯懿微微敛了眸光,益发显得眸色纯黑如墨,半晌,那潮水般的怒意还是遮住了那一眼的潋滟,微微扯唇冷道:“哦?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本王么…”

桑枝在旁听了半晌,这会儿轻轻一叹,也开了口:“王爷,雅雅走之前,与我谈过的,她只是怕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做不得数的,只是怕你一时情迷才会那样说,我瞧着她的神色意思,她心里想着的,还是觉得她吃了亏,她喜欢你在先,而王爷你晚了几年才喜欢她,而她最怕的,是再一次动心之后,王爷你又不顾而去,若是让她放心,她就会乖乖的了。”

夏侯懿垂了眼皮,眸光落在手上的碧玉扳指上,半晌,哼了一声:“本王那一夜又没有喝酒,又不是说的酒话,如何做不得数!”

抬眼,沉眉望着众人道:“她去了哪里?”

“小姐临走前,我也问过的,小姐怎么都不肯说她要去哪里,但是之前谋划的时候,”艾叶说到这里,见夏侯懿脸色不大好,顿了一下,忙又道,“小姐之前还想着要带着小王爷一道走,所以要我待事情完结之后也去找她的,我问过怎么找,小姐只说,她要去的地方,我一定能猜到的,所以她不告诉我…但是当时是这么说来着,后来小姐只说这次出走是去散散心,而小王爷又不肯跟着小姐去,因此我就不知道小姐这次是要去哪里了。”

圣水国这么大,小姐要去哪里都可以,这要是真找起来,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么?

“她还想带着沅儿走?沅儿不肯跟着她走?”

夏侯懿拧眉,“那沅儿去哪里了?”

他以为窦芙茹夏侯沅都是跟着窦雅采一起走的,如今听艾叶的口气,好像不是?

这件事情,艾叶从头到尾是了解的最清楚的,见夏侯懿这么问,便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提及那一夜夏侯沅跟窦雅采闹别扭的事情,但是并未细说,有些事儿,也是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的。

府正花不药。“二小姐知道小姐醒来必是会找她的,所以提前就带着小王爷去梅城看梅花散心去了,还带去了十几个小厮,这会儿想必在梅城玩了好几天了,只是也没个信儿回来,小姐当时说,小王爷能去散散心,她也要去散散心,还说小王爷不在,也不必告诉王爷了,索性玉竹是要扮成小王爷的,而等到王爷知道这事儿,她也走了很久了,也是无妨的。小姐说老爷夫人算计了她,理当是要帮她的。”

听艾叶说起夏侯沅不愿意走,要跟着他的话,夏侯懿面色稍霁,但是这也不能抹杀他心头对窦雅采的怒意,听着艾叶的话,冷哼了一声,默了半晌,心头已有计较,便扬声道:“来福,进来。”

来福就候在门外,听见夏侯懿的声音,忙走进来躬身道:“王爷。”15397807

夏侯懿望着他,沉声道:“让京墨带上几个功夫好的,到梅城去把窦家二小姐跟沅儿接回来,定要毫发无伤的带回来,知道么?”

“是,小人这就派人去传话给京侍卫。”

来福未走,只等着夏侯懿的吩咐,他在外头全都听到了,这会儿只等着夏侯懿的决断,京侍卫找小王爷去了,那王爷是要亲自去找王妃回来么?

“王爷是要亲自去找采采?”

窦泓韬问出了众人心头盘桓的疑问,继而又道,“可是咱们连采采在哪里都不知道啊?”

夏侯懿站起来,踱步走到庭前廊檐下,看着外头依旧纷飞的大雪,幽沉的眸光落在那簌簌而下的雪花之上,微微扯了唇:“本王知道她在哪里,本王去找她。”

他要亲自去把她抓回来…闯了这么大的祸,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她,他可不会轻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