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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雅采的眸光从上官泰身上移到了车驾外的百姓身上,淡声道:“太子爷知道此事疑点重重,自然也想过,若不是金氏,会是何人所为,此人谋害皇太孙,自然有他的目的,而谋害皇太孙的动机,无非便是,世上若没了皇太孙,才是对他最为有利的,虽然难窥幕后主使真容,可是细想来,得利的人,也无外乎那几个人而已,太子爷既然有心要查,不如就去查心中怀疑的那几个人好了,臣妾觉得,不论亲疏,都应该好好的查一查,毕竟太子爷是真心要替皇太孙报仇的。”

上官泰听了,总觉得窦雅采话中有话,皱了眉转眸直视着她:“瑞王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她眸光清澈如水,根本看不出丝毫隐瞒,上官泰盯了她半晌还是看不出什么,只得作罢,但是她的话到底还是存在了心里,他之前只吩咐了小安子让他去查,却并未在心中猜测究竟是谁,如今心里头模糊有了几个想法,便想着等今日娶亲之事之后,就来着手此事,成亲为大,总得先过了今日再说。

窦雅采见上官泰一无所知的样子,好似并未疑心吴家,她也不能说的太明显,况且上官泰的心意未明,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因此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车驾中都再没有谈话声了。

上官泰不说话,窦雅采自然也不说话了,她站在上官泰的右侧,望着车驾外头的那些百姓,瞧着瞧着一时就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了,本来还在认真的想着吴氏这件事,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发呆走神了…

太子游城一周,百姓不懂皇家之事,只知道太子出来游城是难得的喜事,又恰逢太子娶亲,册封太/子/妃,自然也是喜事了,百姓们就都高兴的很,游城一个多时辰,从头到尾都是高呼太子千岁的人,窦雅采原本起的太早了没什么精神的,在这些人呼呼喝喝之中站了一个多时辰,便渐渐觉得累得很,只是不便明说而已,好容易游城完了,回了东宫,她便趁着上官泰去更衣休息,身边又有小安子伺候不用她了,便于小安子说了一声,然后自己便到外殿休息去了。

东宫今日便要迎来新的女主人,因此殿中布置皆是喜庆的很,喜堂设在正殿之中,外殿放着宴席,自然是宴请宫中百官用的,整个外殿都是富丽堂皇的喜庆模样,这会儿时辰还未到,宫女太监们在席间穿梭忙碌,也无人管窦雅采,任她信步到处走走看看。

她本来疲累,看着这喜庆的红色幔帐,还有那人人都眉开眼笑的喜意,只是蓦然想起她自己五年前成亲的场景来,站在殿中,便呆呆的有些恍惚,时隔五年,这几年中,她倒是再未去过当初拜堂时用的喜堂了,这本就是她心中的疙瘩,就算如今跟夏侯懿好的蜜里调油,两个人心意相通的,但是她心中仍是为了当年不曾跟他拜堂而遗憾惋惜。

她不爱红衣,也是有原因的,并非是不喜欢这样红艳艳的颜色,只是因为这样的红色会让她想起当年拜堂时的事情来,所以,她不大喜欢王妃正服便是这样,一身大红,像极了出嫁时的嫁衣,然而她嫁人时,根本没有跟夫君拜堂过,就算如今成为瑞王妃,实际上,也是继任,在她之前,分明还是有个金氏当过瑞王妃,玉牒之上,她的名字总是后来加上来的,只是她的这些心绪,旁人是看不出来的,她也不肯让旁人瞧出来,只是衣橱之中,从来也找不到大红的衣裙罢了。

可太子大婚,到底是没有时间让她感概旧事的,才不过歇了一个多时辰,就被小安子叫了进去,嘱咐她,要她一会儿在夜里拜堂的时辰侍候在上官泰身边,且去吴家迎亲时,她也要全程相伴,不离左右,小安子是要兼做司礼官的,许多事儿要忙,自然只能委任于她了。雅请些有连。

这跟着上官泰的事儿,本该是由宫女丫鬟做的,可是上官泰身子弱,情况特殊,只好让窦雅采来做,窦雅采不觉得有什么,也不觉得身份有损,旁人又因这是皇上口谕过的,也觉得理所当然,未做他想,但是此举,却又暗地里伤了一个人,这人心里暗暗记下,又对上官家添了一丝仇恨。

这人也不是外人,便是瑞王夏侯懿。

夏侯懿见自己堂堂瑞王,自己的王妃却跟个丫鬟似的服侍上官泰,心中便极为不忿,奈何此时不能翻脸,只能忍着,但是心中对上官家的恨意未免又添了一层,只图日后杀尽上官家的人,再出此恶气!

戌时一到,上官泰便更了衣,带着一众人往吴家迎亲去了,黄昏之时,宫中景色极美,上官泰的脸上添了一丝笑意,在骑上马之后,对着身侧也骑着马与他随行的夏侯懿和窦雅采抿唇一笑。

“瑞王,瑞王妃,今日当是本太子最快活的日子了。”

今夜,就当我重新娶你

今夜,就当我重新娶你夏侯懿微微一笑:“殿下高兴,臣自然也高兴。”

他跟着上官泰去迎亲,这是无上的荣耀,心里虽不以为意,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着样子的。

窦雅采没说话,只是望着夏侯懿那边,抿唇低笑,她不在乎上官泰如何,只是与夏侯懿并驾而行,她心里头也高兴。

夜色降下,他们一众人到了吴府门口,刚一到时,府中忽而灯火大亮,所有的灯烛灯笼都在那一瞬间点亮,窦雅采在一旁瞧着,只觉得那一霎间灯火齐亮,让人心头震动,吴府上下灯火通明,分明衬着夜色如梦如幻。

迎亲外臣不入母家,上官泰只带着随行宫女太监还有窦雅采一路从正门入内,这一路而过,窦雅采总会和当年自己出嫁的场景重叠在一处,窦府自然不如吴府这般大,可是这满眼红色幔帐,满眼的喜色,都与当年如出一辙。

吴佳慧穿着御赐的大红嫁衣,被丫鬟扶着出来,她与上官泰牵着红绸在吴佑添和吴夫人面前跪下磕头,窦雅采却在鼓乐喧嚣之中,一眼不眨的望着吴氏,吴氏那一脸温柔笑意,看的人心生恨意。

她还从未看见过吴氏这样温柔的笑脸,她只见过吴氏狰狞和冷淡的模样,从来不知道相貌平平的吴氏温柔笑起来,也有着大家闺秀的恬淡娴静,吴佳慧拜别亲生父母,这本就是身为女儿该有的一遭,所有人皆为之动容,只有窦雅采一人的目光胶着在吴氏身上,吴氏从头到尾,侍立在吴夫人身边,那视线都只落在吴佳慧身上。

她看着吴佳慧的眸光中有温柔,有怜惜,有对亲生妹妹的怜爱,灯火盈盈中还能看见她眸底闪烁的泪光,那种目光让窦雅采想到了她自己,她对窦芙茹也是这样的,那是发自内心的疼惜和宠爱。

微微眯眼,原来,吴氏也并非冷心冷情,她的心里装着吴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吴佳慧顺利的嫁给上官泰,而在吴家人眼中,上官恪的存在就是一个阻碍,是不能存在的,如若吴佳慧的儿子想要顺利取得皇太孙的地位,那上官恪就不能存在,吴氏便狠心设局除去了上官恪。

是为了替吴佳慧入主东宫扫平障碍。

看吴佳慧那一脸娇羞容颜,看来是根本不知她姐姐和他爹为她所作出的这一切,否则,怎么还有脸去面对上官泰呢?

只是,想着吴氏这般会演戏装从容,也难保这吴佳慧不是装的,窦雅采抿唇,等有机会,一试便知。

按照规矩,吴佑添夫妇自然是要嘱咐几句的,待得依依惜别之时,二人和吴氏都红了眼眶,丫鬟拿了红盖头遮住了吴佳慧的如花娇颜,盈盈红烛飘摇红色帐幔间,拜别众人,牵着红绸,跟着上官泰出了门。

窦雅采微有一刻的怔忡,当年她出嫁,亦有此情此景,只是夏侯懿未来亲身迎娶,不过是让来福来的,她是奉旨嫁给夏侯懿的,到了王府,却无人拜堂,她的亲事,是结束在一片混乱之中的。

在她与吴氏金氏争吵不休之时,他是穿着一袭沉重冰冷的铠甲,犹如神祗一般出现在喜堂门口的…

最后看了一眼吴家众人,眸光久久落在吴氏身上,冷意弥漫之中转了头,吴佳慧嫁给上官泰做了太/子/妃,将来她谋害皇太孙的事情败露,吴家哪还有活路呢?

上官泰就算即将命丧黄泉,只怕也容不得这等欺骗背叛,吴家到时必将万劫不复。

她乐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吴氏狠毒至此,害沅儿大病一场,她是该报仇的,更别说夏侯懿当年的事情,更是吴佑添亲自下的手,他二人对吴家恨之入骨,这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的法子,必能让他们痛不欲生,更是借刀杀人了。

一路跟着花轿从吴家回宫。

上官泰骑着挂着红绸的高头大马在最前头,他的眉眼从头到尾都挂着温柔笑意,很显然是极其高兴的样子,窦雅采将怀中参片早已给了上官泰,让他头晕难受时便含在舌下,不可间断。

她自个儿骑在马上,倒是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慢慢的骑着马儿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只觉得那鼓乐喧天满城欢腾的样子,就好似在做梦一样。

正自发怔时,却有人握住她的手,那温热的感觉倒是很熟悉,转头一看,竟是夏侯懿。

“你不是——”他不是迎亲官么,该陪在上官泰身边啊…

他今夜跟着上官泰迎亲,未穿王爷服制,到了内务府亲自定制了一套迎亲官的服制,只是鉴于夏侯懿的身份,不敢跟从前的迎亲服制一样,特特的制作了一件独一无二的服制出来,,那暗红上好衣料上绣满了夔龙纹,代表了他尊贵的王爷身份,虽比不上上官泰衣制的华贵,却是低调的奢华高贵,相比之下,她更喜欢他的衣衫。

夏侯懿微微一笑,见她望过来,松开她的手,从他的马上倾身过来,从衣襟中拿出一条暗红的宫涤挽过她的腰身,系在她的腰封之上:“我在前头时,见你远远缀在后面,骑在马上回望你,满天灯色里,只有你最是清晰,最是好看,当真有一种迎娶你的感觉,如今,我知你心中想什么,这是我之前让人用了跟我身上衣衫一样的布料做的宫涤,早就准备好了,来,你系上,今夜,就当我重新娶你。”

侯下高话子。分明是沾光的话,听在她耳中,莫名熨帖。

“你这人好怪,何必沾别人的光?谁稀罕这些?”

她故意哼了一声,却把腰间宫涤抓的紧紧的,舍不得扯掉,带笑的眸光在上流连。

夏侯懿低声一笑,又握了握她的手,一字一顿道:“今夜,就当本王重新娶你,将来事成,本王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上官泰成亲又如何?

他皆不放在眼里,这些都能为他所用,今夜,偏要当成是重新在娶她。

还未等她回答,他就骑着马到前面去了,他不能离开太久的,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她该明白的。

窦雅采怔怔望着朦胧灯色中他的背影,又垂了眸,浅淡眸光落在他给的宫涤上,凝视半晌,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也不知他怎么会有这般细腻的心思,每每心情波动之时,他总是能让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爱。

那一丝丝还未在心口蔓延的苦涩,直接就在心湖晕开了…

宫涤上绣着与他衣衫上一样的夔龙纹,指尖轻轻摩挲半晌,总是舍不移开。

东宫正殿,上官桀杜兰湘端坐首位,杜太后一旁侧坐,众臣皆立其下,俱都看着上官泰与吴佳慧拜堂成亲,继而当中宣读圣旨,册立吴佳慧为太/子/妃。

圣旨念完,杜太后一干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太子总算成亲,也算是了结了众人一桩心事。

诸事皆完,自然是将吴佳慧送入寝殿之中的,太子一袭华服陪百官在外殿饮酒,自然是要稍坐片刻才能进去的。

上官桀更衣之后自然也要相陪,杜兰湘和杜太后也在外殿,她们心事已了,自然也很是高兴,外殿诸人言笑晏晏,都在那里饮酒作乐,看舞取乐。

窦雅采的事情也算是做完了,上官泰身边如今有小安子,也没她什么事了,她在空无一人的正殿中站了片刻,刚准备离开,却看见正殿殿门徐徐关上,心中一惊,刚准备奔过来去看个究竟时,却听见有人唤她。

“小豆芽。”

声音透着清淡冷漠,却偏偏带着入骨的温柔缠绵。

她一愣,转身,一抬眸,却撞入一人深邃幽冷的冰寒眸中,一时有些怔了,怔然半晌,见他负手立于三步之外,还是那一身暗红的迎亲衣衫,却分明俊美的像个帝王。

“懿。”

殿门关上,外间喧嚣都被挡在外头,根本什么都听不到,看着他的眼眸,她却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如此深情凝望,她甚或感觉到了自己脸颊边的燥热。

“你说,为何你爹要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他明知故问,却又不等她回答,扯了薄唇笑道,“当初打发人画了你的样貌,听了你的名字,着人打听,才知你爹真是儿戏,喜欢吃豆芽,便叫你豆芽,真真委屈了这么美丽的人儿。”

她的脸一红,想起那日他凉凉的丢下一句,怪不得你叫这个名字,原来是你爹喜欢吃豆芽,他那带着嘲笑蔑视的语气,着实是让她内伤的厉害,当时一口气堵在心口,真是难受。16478465

“就是豆芽,叫了二十多年了,你不喜欢?”

她叫惯了,早就没感觉了,偏他还这般在意。

明明名字又不是那两个字,别人也不如他这般讨厌,取笑她给她取诨名,要么便是采采要么便是雅雅,偏只有他,一时起了兴致,便坏笑着叫她豆芽,真是恶趣味。

“小豆芽,我来跟你拜堂。”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淡淡回了她这话,唇角的笑,分明带着深情厚意,眸光闪亮,都是深切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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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安处即是他

吾心安处即是他殿中红烛闪耀,宫灯皆明,她听了这话却是一愣,拜堂,如何拜堂?

仿若看出她心中疑惑,夏侯懿微微一笑,轻咳一声,却见艾叶和京墨抬了一张案几进来,然后在那案几上,燃起龙凤喜烛,分明也做成了拜堂成亲的模样,二人这才默默侍立在一旁。

“五年前,本王未与你拜堂,你心中一直遗憾至今,如今,就在这殿中补给你。”

夏侯懿遥遥一指殿上上官泰与吴佳慧拜堂用的喜烛,浅浅笑道,“他们能在这里成亲,本王亦可以,本王素来不遵礼法,便要在这东宫冒天下大不韪,与你拜堂成亲。”

他不把上官家放在眼中,更不把这东宫放在眼中,天下江山算什么,他若想要,自然可以取得,在这里补给她一个拜堂,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的强大,足以带她去任何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肆意妄为,这便是他紧握权势之后想要的日子。

他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红绸,走过来递到她手中,对着她微微一笑:“小豆芽,肯不肯再与我拜堂?”

窦雅采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望着盈盈灯火中,他满眼的情意,五年的日子又在眼前一晃而过,她从来没有说过,五年前没有拜堂是她心中永远的遗憾心结,他却看出来了,她这五年,爱过,恨过,等过他…

如今,他这一句话,让她瞬间泪眼朦胧,再拜堂,怎么会不愿意?

在哪里都好,他肯再拜堂,她欢喜不尽。

“好。”

只一字,道不尽心中无限情意流转,诸多复杂感触。

夏侯懿微微一笑,艾叶上前来,一扬手,就有轻丝大红的盖头落下,盖在她的头上,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了,一垂眼,却瞧见,那大红盖头边角处,分明绣着一朵盛放的芙蓉花。

艾叶搀着她站在那里,她虽看不见,却能够感觉的到,红绸的那一边,牵在夏侯懿的手中,他与她立在一处,她默默垂眼立在案几前,只能看见自己脚尖,什么都瞧不见,却莫名心安的很,知道他在,知道一切有他,如今站在这里,却忽而明白,原来他在的地方,才是心安处。

“一拜天地。”

京墨淡淡的声音响彻在正殿之中。

她盖着红盖头,一身淡紫衣裙在烛光照耀下,好似一朵盛开的莲花,抓紧了红绸,弯身盈盈一拜,心中,又是当年初嫁的心情。

“二拜高堂。”

夏侯懿抿唇,转眸看了一眼披着红盖头的女子,眸中暗光潋滟,皆是不容错辨的深情,高堂不在,本以为就此孤苦一世,却不想,还有个人让他尝到了这世间的温暖和快乐,微微一笑,弯身下拜,从此,她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当携手共老。

“夫妻对拜。”

京墨淡淡说完四字,眸底隐有水光,他是夏侯懿的少年兄弟,自小一处长大,遭逢大变之后,一路看着夏侯懿过来,怎会不懂他心中苦楚?如今看他补当年的拜堂成亲,看见他眼中弥漫的幸福,他心中亦是高兴,王爷找到一生挚爱,这样真好,他在一旁见证,更是难得。

岁月静好,真想把这美丽的场景永远留下来,烛光盈盈,都是深情不悔的人。

艾叶眼中亦有泪,小姐这几年,真是不容易,难得王爷有心,今日补了拜堂给小姐,她在一旁看着,心里都感动的不行了,小姐必然更是,总算这几年没有白等。

每个人眼中,都是泪光盈盈,夏侯懿敛着眸中浅浅水光,走到她面前,将她的盖头轻轻掀起来:“窦雅采,我爱你。”

红盖头之下,她早已是一脸一眼的泪,他看了一怔,旋即心疼的替她擦泪,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温声道:“傻瓜,哭什么?别哭了。”

中灯皆来墨。她忽而扑进他怀中,大哭起来,他也不说话,任由她哭,只是轻抚着她的背,温声安慰她:“别哭了,听话,再哭的话,我便要心疼了,雅儿,听话…”

“懿…我…我…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她哭的哽咽,但是仍是要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她知道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虽然她很爱很爱他,但是从来不敢说出来,只敢说喜欢,如今爱语出了口,心里更是心安了。

他拥着她,见她仍是哭,垂眸微微一笑,到底还是叹息着低眸吻住了她的唇舌,将那哭声吞入腹中,她若是再哭下去,只怕他也跟着心疼死了,只好让她做些别的事情分心。

艾叶和京墨见此情景,抿唇一笑,又将那案几和一应东西都抬了下去,虽说将正殿的人都遣走了,但是一会儿肯定人家还会回来的,看见了自然是不好,东西撤下去之后,两个人也默默退下去了,未再回来。

两个人相拥良久,他才放开窦雅采的唇瓣,见她脸上犹有未干的泪痕,爱怜着伸手替她抹掉了。

“我与你重新拜堂,可不是为了惹你哭的。”

她双手搂住他的腰身,痴痴凝望他半晌,才道:“如今,才是你的妻子,多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方才龙凤喜烛摇曳,她被掀起盖头的那一幕,心中情潮澎湃难以抑制,如今平复良久,自然多谢他的良苦用心。

夏侯懿抿唇又笑,在她唇边印下一吻,他早就看出她的心结,其实在他心中,也是缺少一个仪式的,如今二人心中的缺少总算是补上了,对从前之事,二人心中都再无芥蒂,自然可以携手走下去了。

“外头还有宫宴,我离的久了怕人起疑,我要回去了。”

上官泰这个时辰只怕早就回寝殿去与吴佳慧共度良辰了,百官还在,上官桀和杜太后还未回宫,他是必然要回席中去作陪的,何况,他虽然已经安排好了,这正殿久闭,难免会叫人起了疑心,毕竟他现在,还只是瑞王而已。

“嗯。”

她答应了一声,却不放开他,仍是环着他的腰身抱着他,窝在他怀中不肯分开。

“那你放开我,让我回去。”

他低低一笑,又说了一句。

“好。”

她又是嘴上答应,手臂仍是环在腰间,动也不动。

管人家起疑不起疑,她就是想这么抱着他…

他唇角勾了笑,将她扯到了边上,却正巧殿门大开,便能听到外殿的喧嚣乐声了,只是他们站的地方有殿柱挡着,也看不见他们再这里,而后,他才低了眸,认真的看着她道:“雅儿,之前有些话没有与你说,今日正巧有机会,便与你说一说。”

他靠的她太近,而且热息喷洒,让她脸颊有些痒,轻笑着躲了一下,扬眉笑看着他:“说什么?”

他抿唇:“我忖度着,吴氏谋害上官恪,不仅仅是为了她的亲妹妹嫁进东宫来,她此举一举三得,其一是谋夺为亲妹太/子/妃之位,为其铺路,保住吴家一连之后三朝的荣华富贵;二则便是借此除掉金家,借刀杀人;三则,就是她想一同除掉沅儿。”

“她与你同住王府五年,她岂会不知沅儿从没有出过痘?她就是知道沅儿是上官恪的伴读,是时时刻刻跟在上官恪身边的,而看节礼之时,沅儿必定也是在场的,她的初衷,只怕是要让上官恪和沅儿一同种痘,然后一起不治身亡,只是沅儿没有碰那个珊瑚手钏,所以只是凶险的出了痘,而那碰过手钏的上官恪和那个小宫女就死掉了。她心中恨意不减,只是藏的太深了,本王也是今日才想明白她的心思,真是环环相扣,阴险毒辣。”

窦雅采细想,也拧了眉:“这像是她的计谋,难怪她最近安分的很,原来心里打的是这样的算盘!真是欺人太甚,当你我二人都是死人了!懿,咱们也不能心慈手软了,上次你不过夺了她生孩子的机会而已,根本就没有要了性命,如今想来,还不如当时一针结果了她!”

现今,他们夫妇二人算是和吴家结成了冤仇,她咬牙,心里甚至想着,还不如早些除了吴家,到时候举兵起事,倒也省了许多的麻烦!16478465

若有天下权势在手,哪里还有人敢欺负他们呢?

这一刻,她未发现自己的心思早就起了变化,她开始觉得,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也许夏侯懿的做法确实狠辣绝情的些,却不失为一个办法,她善良对人,别人却处处将她置于死地,那么,要这善良何用呢?

她是行医之人,恪守本分,如今看来,这世道,还是恶人才活的畅快些!

见窦雅采如此说,拧了眉,眸中淌过杀意,夏侯懿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言明,只道:“雅儿,吴氏之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没有人证物证,那就编造,她会抹掉证据,那咱们也能创造证据,我知道上官泰暗地里在查此事,所以我早有安排了,你不必忧心。等到时候事情出了,你会看到吴氏的结果的。”

窦雅采恨声道:“太子知道金氏是被人嫁祸的,都暗地里将金家灭族了,若是真的知道吴家背叛他,设计他,只怕那便是雷霆之怒了,这样也好,吴氏得意了这么久,也该付出代价了!”

一美一丑,嫉妒心生

一美一丑,嫉妒心生夏侯懿微微一笑:“金家没有做下此事,都被灭族,那真正做了此事的吴家,又怎么逃的过去呢?吴氏露馅,被上官泰得知此事,必然他痛彻心扉,就要与吴家决裂,到了那时,他定会好好收拾吴家的,他们吴家会借刀杀人,难道咱们就不会?何况上官泰尝到了背叛的滋味,也不会放过吴佑添的!”

“到得那时,无需本王动手,吴家也会万劫不复!”

吴佑添害的江南数万人流离失所,害的瑞家只剩下他一人,害的他双亲早逝,从十五岁起颠沛流离,他在从军的第一天起就发誓,要让吴家所有人都尝一尝他当年所受的苦,他要让吴家的人颠沛流离,满门抄斩!

眸中皆是冷意,到时吴家的人推赴市集斩首,他会让上官泰命他做监斩官的,他要亲眼看着当年的仇人人头落地,也算是告慰了瑞家父母亲族在天之灵,等吴家覆灭,接下来就会轮到上官家了,待他成就大业,就能为瑞家平反了!

——

夜色浓重,丞相府中仍是灯火通明,宴席接近尾声,宾客俱都散去,只有远来的客人歇在厢房中,还有些亲近的吴家族人。

府中自有丫鬟收拾,吴佑添、吴夫人和吴氏却都在厅中闲坐,已近亥时末,几个人仍是没有睡意,脸上带着笑,坐在厅中一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