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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儿长的越发好看了,眉眼都长开了呢,真漂亮!”

窦芙茹没正面回答窦雅采的话,只走过去坐在窦雅采身侧,伸手轻轻逗弄夏侯歆柔嫩的小脸蛋,半晌水眸中浮现一抹羡慕,“歆儿的模样像姐姐,长大之后,定是个美人儿!咦,怎么不见卿儿?”

“他父皇抱着他带着沅儿去御花园了,卿儿爱哭,非要他们父子陪着一起看看花儿就不哭了,”

窦雅采抿唇,瞧了窦芙茹一眼,微微一笑,“你若喜欢,也可以自己生一个啊,在朝中找个公卿子弟,或者我帮你挑,让皇上给你赐婚,做那人的正妻,只许他娶你一个,只许他待你好,你跟那人白头到老,生儿育女,就像我这样,岂不是很好么?这样一来,我跟爹娘也总可以放心了。”

窦芙茹眸中飞快的划过一丝黯然,逗弄夏侯歆的手顿了一下,再抬眸时,却是一眼的笑:“我哪有姐姐这般好的福气,得皇上一人倾心,只怕整个圣水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你若是肯放下,怎么就找不到呢?皇上册封你为兆惠郡主,你的身份尊贵,你的模样娇俏好看,朝中多少公卿子弟都喜欢你,只是你不肯要罢了,你若是肯,明儿个就能给你赐婚!”

窦雅采见她垂眸,眸光微闪,“芙儿,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话,可是,你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你心里,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呢?你也知道,上官麟如今在漠北,你跟他,是根本不可能了的,你这样想着他念着他,他根本就不知道,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心里恨透了我们,也包括你,你知道么!”

窦雅采最后这话,让窦芙茹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她默然半晌,再望向窦雅采的眸中,依旧有笑意,只是笑意里头,夹杂着浅浅的哀伤。

“他们喜欢我,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或者说,因为我的美貌,不是因为我这个人多么的得他们的喜爱,姐姐,就算我择一人成亲,跟他白头偕老,跟他生儿育女,即便将来真的能产生感情,那又能怎么样呢?那个人,不是我想要的人,或者说,我心里只想着他。”

窦芙茹眸中划过浅浅流光,“他那日拿着聘礼来求娶我,我虽然拒绝了他,可是我心里已经答应了他,我是再不会嫁给旁人的,我相信,如果我按照姐姐和皇上说的,选一个公卿子弟成亲,他一定会对我很好的,但是这有多少是基于他喜欢我呢?恐怕多半还是因为姐姐和皇上吧,姐姐和皇上在,那人娶了我,又怎么敢再有别的女子?他求娶过我,我为了姐姐和皇上拒绝了他,这一次,就请姐姐遂了我自己的心愿吧!”

窦雅采抿唇,瞧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心有不忍,轻叹道:“芙儿…”

窦芙茹定定的瞧着窦雅采,眸中有坚定,亦有浅浅的笑意:“我知道他一定恨我,窝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实在是做不到忘了他,这几个月,心里总是惦念他,姐姐,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忘掉他,可是你也看见了,我做不到,所以,我不要强求了,我只想顺着我的心意去找漠北找他,不管他见我也好,不见我也好,跟他同在一处,我也是高兴的,在漠北给人瞧病,不管能不能见他,我都心安。”

“那你还回来吗?”

窦芙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爹娘身边有姐姐,皇上,你们会好好照顾爹娘的,我不担心,还请姐姐也不要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嗯,我不拦着你,我让你去,只是你把你的郡主金印让半夏带上,若有了状况,漠北官府衙门的人随你调用,一会儿我写个折子,你也一并带上,回头再让皇上暗地里给漠北打一声招呼,就说兆惠郡主去了漠北,让他们暗地里好生招待,我不会让他们打扰你的,这也是我跟皇上的心意,但用不用,随你。”

窦雅采抿唇,微微一笑,眸中有疼爱,情爱半点不由人,她既然想去找上官麟,那就去好了,将来结果究竟如何,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

窦芙茹露出真心的笑:“多谢姐姐!”

“吃了午饭再走吧,我让皇上派人送你出城,等出了京城,日后的路,你自己走。”

——

京城漠北,隔着万水千山,窦芙茹带着半夏,不过八日就到了漠北扎木那,这是漠北最寒冷的地方,骊城寒凉,可是在扎木那,却比骊城寒凉千倍,在这里的高山,终年积雪,即便是炎炎夏日,扎木那的风刮过脸颊,也是冷厉无比,刮的脸颊生疼。

“二小姐,这鬼地方可真冷啊,四王爷——”

半夏话没说完就被窦芙茹瞪了一眼,瞧着街上不时匆匆而过的行人,半夏猛然醒悟,察觉自己失言,忙改了口,“上官公子住在这里,怎么惯呢?”

“他是定北侯,唤他公子做什么?不过,他这个定北侯,跟囚犯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皇上恩赐罢了,”窦芙茹低低一叹,心疼道,“罢了,你还是唤他公子吧,当初,他也是让你这般叫他的,他自小有人宠着,虽有历练,但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当初他父皇都没让他在封地常住,如今这样,他定是不习惯的。”

半夏抿唇:“二小姐想要如何见上官公子呢?咱们若这样去侯府,只怕也是进不去的,不如,我先去打听侯府里的消息,二小姐先去客栈里歇一歇,侯府上下都有人守着,想见一面只怕不容易。”

窦芙茹脚步一顿,眸中划过浅浅流光,看着这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地方,她千里迢迢来此,却又不敢去见他了,这里有他,他在这里,她也在这里,是不是这样就足够了呢?

“二小姐?”

半夏见她沉默不语,唤了一声。

窦芙茹眸光一暗:“我不去客栈,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打听侯府的消息,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侯府,去见他一面。”

她赶了八天的路,就是为了他来的,即使不敢,她也要看他一眼,看一眼,才可心安。

半夏很快就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带来了消息:“二小姐,我打听到了,这些日子侯府都在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好像说是侯府的夫人病了,整个扎木那的大夫本就不多,却治不好,到处都贴着告示呢,我顺手撕了一张来,二小姐,你瞧瞧。”

窦芙茹忙将告示拿了过来,扫眼一瞧,眸中暗光浮现浅伤:“张氏病了,这是他写的字,我见过的,这告示是他写的,他要找人替张氏瞧病,赏银万两,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张氏的。”

“二小姐?”

半夏抿唇,“二小姐若是怕见了伤心,就别去了,上官公子当初都是骗二小姐的,如今他身边还有别人,二小姐又何必——”

“你不必说了,”

窦芙茹打断半夏的话,眸光凝在那告示的字上头,久久舍不得离开,“咱们就带着这告示去侯府,我去给张氏医病,或许,或许还能见他一面。”

“半夏,你去买两个绣着梅花的面纱来,咱们遮住面容,就去侯府,别让他认出你我来了。”

不管怎样,她都要去看看他,只要不让他认出自己来就好。

番外:一场大梦,几度新凉2

放下不易,相守更难,她日日惦念他,为此日渐消瘦,她来了这里,有他在身边,即使他恨着她,即使两个人是仇人,但是至少她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如此也就够了。

窦芙茹带着半夏蒙着面纱去了侯府,守门的卫士见她蒙着面纱却拿着告示,自称是个大夫,便忙进去通报了,没过多久便有管家模样的人来带着窦芙茹和半夏进去。

路上还问她:“姑娘怎么蒙着面纱呢?姑娘不是本地人?”

窦芙茹抿唇答道:“我面貌丑陋,面上有疤,怕吓坏了别人,所以才以面纱覆面的。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我四海为家,行医天下,走到哪里便算是哪里,此番也是有缘,遇到夫人生病,我方才瞧了告示,夫人的病究竟如何,为何这么多大夫都治不好?”

那侯府管家见窦芙茹谈吐清晰,言语老道,倒是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暗自思忖她定然经历过不少世事,倒是信了她的医术几分,又闻到她身上清淡的药香,越发对窦芙茹的容貌好奇,偷看了她好几眼:“说起夫人的病,实则也是之前小产引起的,到了扎木那来,太冷了些,夫人新病旧病加起来,再加上心情郁结,就成了如今这样,请了多少大夫,都说难以根治,侯爷的意思,是希望治好夫人惯于小产的毛病,只是这扎木那大夫本就不多,这病也只能拖着了,姑娘若是能瞧的好夫人的病,侯爷自然有重谢的。”

“嗯,我知道了。”

窦芙茹未曾多言,有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方才看了告示,再结合从前上官麟告诉她的一些事情,她知道张氏的病症在哪里,除了她惯于小产的毛病,还有的就是心病,张氏当初没能册封成太/子/妃,她可是在金銮殿上全程目睹姐夫谋夺皇位的,她心有不甘,甚至和上官麟一样心中怀有愤恨,这都是可以想见的。

下日面也守。顺着小径到了张氏房中,闻到的是一屋子的药味,张氏的丫鬟撩起床帏,窦芙茹看到了消瘦的很厉害的张氏,她抿唇,坐在床边给张氏把脉。

“侯爷。”

“又有大夫上门?”

“是,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再给夫人把脉呢!”

门口,传来那久违了的男子声音,窦芙茹心口一颤,她对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就是上官麟的声音,她眉心蹙起,心口隐隐有些疼,却忍住了想要回眸看他一眼的,只专心给张氏瞧病。

她能感觉到上官麟走到了她的身后,眸光落在她身上半刻,便瞧张氏去了。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半夏和她,上官麟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她们虽蒙了面纱,但是难保上官麟不能瞧出来,不过,若是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可能看不出是她吧…

“她怎么样?”

窦芙茹抿唇,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他听出来:“夫人五内郁结,还是要放宽心才好的,不过夫人惯于小产的毛病,我倒是可以医治,用以针刺穴自然就能好的。”

上官麟望着面前的年轻姑娘,与张氏对看一眼,淡声道:“既能好,就随你医治。”

窦芙茹点点头,取了随身带着的银针,她自小也跟着窦泓韬学医的,窦家的银针之术她自然也研习了,只是没有她姐姐精通罢了,但是治张氏的病还是可以的。

扎针的时候,面纱不知怎的微微拂动了一下,窦芙茹一心只顾着医病没有在意,上官麟的眸光不经意的略过戴着面纱的年轻姑娘的身影,看清她的银针之后,面色一怔,眸光就再也没移开过了,他紧紧的盯着她,直到她收了银针,转身看他时,他心口忽而狂跳,那双眼睛——

那双眼眸太熟悉!

“侯爷,告辞了。夫人需要休息,明日我再来。”

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心口一疼,酸涩满眼,他也瘦了好多,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你居然还敢到这里来!”

她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腕被上官麟狠狠攥住,蒙在面上的被他扯掉,上官麟一声嗤笑,“兆惠郡主!你不在京城享福,跑到这蛮荒之地来做什么!”

他眼中是那么明显的恨意,深可见骨的恨意看的窦芙茹心头瑟缩,他抓的她手腕生疼:“我——”

“你这个践人!你还敢到扎木那来!你难道把我们害的还不够惨吗?!”

原本躺在那里的张氏忽而站起来,在众人都无防备的时候将窦芙茹狠狠一推,还在她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若不是你,不是你的姐姐,我们何至于此!”

窦芙茹捂着疼的火辣辣的脸瘫坐在地上,身上无处不疼,可是心上更疼!

上官麟恨她,果然张氏也恨她,这一场剧变将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啪!

上官麟却狠狠的打了张氏一巴掌:“谁许你打她的?琳儿,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你若要生气,也不该迁怒与她!”

“你从前何等温良贤淑,如今怎么像个泼妇一般,还动手打人!?”

张氏一怔,忽而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上官麟蹙眉,看了她一眼,反身大步出了屋子。

窦芙茹抿唇,站起来便跟了出去:“对不起…”

庭院中,冷风如刀。

上官麟忽而停了脚步,转身冷冷的看着她:“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惹祸上身,她打了你,我也打了她,希望郡主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也不要告诉官府,她身子不好,加上之前的事情,她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

窦芙茹痴痴望着他,半晌苦笑:“你一定要这样同我说话吗?”

她不是来逞威风端架子的,她只是来看看他的,被张氏打她固然心疼,但是他打了张氏,她原本以为他心中是在乎她的,原来,他竟是这样的意思…

她与他不过只有几步的距离而已,却仿若隔着万丈鸿沟一般,她现在终于懂得了当初姐姐说过的话,她和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就像上官泰和吴佳慧一样,那鸿沟横亘在那里,根本无从跨越…

上官麟冷眸看了她半晌,移开了视线,嗤笑道:“不然呢?郡主还不清楚吗?如今我是个阶下囚,是前朝余孽,而郡主是新帝的小姨子,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何必到这蛮荒之地来?低三下四的见我呢?郡主不要忘了,我不再是什么四王爷了,你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几个月没见到你了,心里很想你,就来看看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我走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离开,该看的已经看到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就不该再纠缠,她也不会再纠缠了,她准备出去之后,在扎木那寻一个地方,开一间医馆,远远的守着他过自己的日子,只要知道他在这里,她就能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远不近,这样刚刚好。

她知道自己终将是求而不得的,那么,就放纵一次好了,随心顺意。

或者,还能等到真正释怀的那一天。

上官麟望着转身离开的女子,沉默半晌,忽而上前去挡住她的去路,沉声问她:“我问你,夏侯懿的狼子野心,你事前知不知道?”

“…”

见她沉默,上官麟拧了眉眼:“回答我,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她是知道的,不管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事前确实知道。

“你!”

他疑惑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从被被封为定北侯,被流放到这蛮荒之地,从被像个囚犯一样囚禁起来,他就开始想了,现在听了她的话,忽而桀桀一笑,“原来你知道!难怪那时我拿了聘礼去求娶你,你不肯嫁给我!你从前说的根本不是借口,你根本就是知道我会败给夏侯懿!你知道夏侯懿的狼子野心,你选择了他们,你背叛了我!你还说你爱我,窦芙茹,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吗?”

“如果你是真心爱我的,怎么会在意我心里还有没有你?!”

“你根本就是跟他们一路人,你还说你爱我?你不觉得这就是个笑话吗?!你拒绝我的原因,并不是我不爱你,而是因为你知道,我会败,我会死,若不是舅父出面,我现在已经死了!”

“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实情?是不是?”

她心头苦涩,最大的心病被他一语道出,她心疼的厉害:“是。”

上官麟死死的盯着窦芙茹:“那么,你现在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

“打算看我的笑话吗?看看我是如何被你欺骗的?看看我生活的有多凄惨,是吗?”

“窦芙茹,这就是你对我算计你的报复,是吗?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是吗?”

“那么现在你看到了,我痛苦万分,狼狈不堪,你达到你的目的了!你满意了吧?!”

窦芙茹心中苦涩,眼底有水光,却根本哭不出来:“我不是存心的,你…我那时是有苦衷的…罢了,不管怎么说,是我对不起你…”

那时上官麟虽然算计了她,但是求娶她的那一日,他什么都说了,并没有骗她什么,反而是她,骗他到底,不得已将他蒙在鼓里,如今已成这样,再多说亦是无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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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场大梦,几度新凉3

“你对不起我?”

上官麟忽而眯眼,欺身近她,抓着她的手腕,窦芙茹步步后退,后背抵上庭院中的树干上,退无可退,上官麟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算计你,骗了你,你拒绝了我,坐看我落到如此田地,你我之前,谈不上谁欠谁的!何况成王败寇,夏侯懿筹划日久,我们上官家未能防住他,也什么好说的了!”

“我如今被囚禁在这里,也是罪有应得!也是我自己当初信错了人!”

“你当初选择他们,也是常情!难道我还指望你跟我在一起?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这般装的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看了觉得恶心!”

他捏的她手腕生疼,窦芙茹望着他的眉眼,忽而笑的很苦:“我用了八天的时间从京城到此,一刻也没有歇息,就是为了看你,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也不是要报复你,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安心,你我之间的恩怨已深,根本就是说不清的,事实已然如此,你我都无力改变。”

“我在来的路上,不停的在幻想你看见我时候的样子,我甚至想过,你看见我,会一怒之下杀了我,我知道这番变故对你打击很大,我知道你的心情到现在都不能平复,这件事我也有错,我来时已经想好了,如果你要杀我,我绝不反抗,能死在你手里,也总好过我在京城日夜为你牵肠挂肚,我自己不能割舍不能了结的事情,你帮我了结,再好不过了。”

她清亮含着苦意的眸光让上官麟心口微颤,他却蹙眉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不肯接触她含着赤/裸/裸情意的眸光,心头莫名厌恨她这般坦白和她那透着灰寂的神情,恨声道:“我看见你,确实想杀了你!窦芙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我没那么傻,我要是杀了你,夏侯懿就会杀了我,为了你丢了性命,不值得!你千里迢迢跑来,不就是为了显示你对我情深意重嘛!我偏偏不杀你,我偏偏要留着你,我要折磨你,这世上,为什么要我一个人这般痛苦!”

“我不会让你解脱!不会让你了结!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我不会把你放在心上!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她想要什么,他偏偏不给!

她想要割舍,他偏偏要纠缠!

窦芙茹痴看他半晌,忽而一笑:“我打算要留在扎木那,留在这里开个医馆,每日能看见你,不管你对我什么心思,我只要在这里能看到你,知道你在,我就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这就足够了!”

上官麟冷哼一声,望着她邪魅一笑,眼中俱是冰冷:“好啊,既然你要开医馆,那就每日到府上替我的妻子医病好了,兆惠郡主菩萨心肠,行医济世,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吧!诊金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你给我把她的病治好,我还要跟她白头偕老,跟她生很多的孩子,那些孩子会叫我们爹娘,会跟我们骨肉相亲,而你呢,你就在扎木那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窦芙茹心口刺疼,他太知道她的软肋,太知道怎样的语言会狠狠的伤害到她!

“好,我答应你。”

她轻轻一笑,眼中分明有泪,“你有她在身边,挺好的,她打我,我不怪她,其实,我真的挺羡慕嫉妒她的,不论甘苦,她总能一直陪着你…”

她的声音很低,但是两个人靠的极近,她低低的声音听在他耳中也是极清晰的,上官麟忽而忆起当初跟她去采集露水时说过关于他对张氏的感情,只有敬重没有爱意,如今,瞧见她这样哀怨愁苦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厌烦,一句话便冲口而出了。

“她自然该陪着我,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夫妻本一体,自然该共患难的!”

“你——”

窦芙茹的身子颤了一下,怔怔的望着上官麟,半晌垂了眼眸,泪落纷纷,“…我会医好她的。”

上官麟闻到她的发香,她的热泪落下来,滴在他的手上,那眼泪烫的厉害,他那握着她绣着梅花面纱的大手微不可见的一颤,忽而便退了开来,厌烦的挥了挥手:“空青!送兆惠郡主出府!”

空青应了一声,带着窦芙茹出去了,她带泪瞧了他一眼,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可是瞧见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只觉得自个儿的心像是放在火上煎炸一样,难受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半夏拉了她一下,她到底还是狠狠心,走了。

上官麟原本蹙眉,视线落在别处,等窦芙茹走了,他的眸光却又移了回来,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她的热泪早已从他的大手上滑落在地上,握着她面纱的手紧了紧,之后垂了眼眸,见那面纱上绣着梅花,眉心拧的越发厉害,眸光墨黑,最后眸光一散,大手一松,面纱飘落在地,他深吸一口气转了身,却愣在那里。

房门口静静站着的是本来早就该去歇息的张氏。

张氏脸色病态的苍白,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秀美的半边脸蛋微微肿起,是上官麟方才打下的巴掌印,见上官麟转头,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你既然舍不得她,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伤害她?”

上官麟冷了眉眼,转身欲走:“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成亲以来,这是你第一次打我!就是为了她,你才对我动手的…”

张氏疾步赶上来,她急匆匆的话,让上官麟脚步一顿,停在那里,她不等他说话,又道,“你方才说爱我,是真的吗?”

上官麟不语,沉默的站在那里,半晌,才道:“琳儿,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折腾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累?”

张氏望着他的背影苦笑,“我怎么会不累呢?苦苦支撑这么久,我累的很了,可是,我怎么休息呢?”

“爷,有些话,我一直放在心里,我没有告诉过你,今日闹了这一出,索性我都说了。我当初嫁给爷,爷待我极好,我也以为这是极好的姻缘,爷该知道的,我心里对你的感觉,可是你对我呢?你对我,除了对妻子的敬重,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我知道爷的心思,我知道爷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我从来不怪你,也从来不问你,只要你对我好,我可以不计较这些,这本来也是妻子该有的大度,何况,爷的身边也只有我一个人,你并不像太子那般滥情纵性。”

“可是,自从我小产后,自从爷独自回了京城,自从…爷遇见了窦姑娘,这一切都变了…爷以为我在骊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爱你,关心你,你的事情,桩桩件件,我怎么会不清楚?你和她的事…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有人告诉我!”

“后来,我来了京城,你们没有在一起,可是,我能感觉的到,你的心,跟以前不一样了…再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你自然心有不甘,你心中愤恨,这些我都知道,我都是明白的,不管京城漠北还是扎木那,我都陪着你,我与你共度的这些日日夜夜,别人不知道你心里的苦楚,我还能不知道吗?!所以,我以为,我们终于是相爱相知了,但是,今儿窦姑娘来,我才知道,在爷心里,只有她,还是没有我!”

上官麟轻叹一声,转身望着她,眸中皆是怜惜:“琳儿,你真的误会了,我知道夏侯懿谋反,我们瞬间从该坐上皇位的人变成了阶下囚,你一时适应不了,我其实也是,你恨他们,我也一样!但是兆惠郡主来了,你不该打她的,你有什么资格打她呢?你现在不是四王妃了,你只是定北侯的夫人,说白了,你也是阶下囚而已,若是她告到夏侯懿那里,你还能活吗?何况她来,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打了你,也是做给她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虽打了你,却保住了你的性命,这有什么不好呢?这时节,你能活着,难道不好么?”

张氏忽的冷笑,紧紧盯着他:“是吗?真的是这样的吗?”

“那爷睡梦中,为何要唤芙儿呢?你明明可以让她离开,你却偏要留下她纠缠她!”

“你明明不爱我,你却要说爱我的话来伤害她,爷,你觉得这样你就高兴了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才是你的妻子啊!你却跟我说,你和窦姑娘的事情与我无关?”

“爷心里恨窦家的大小姐,恨夏侯懿,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喜欢窦姑娘,所以你才要说那样的话伤害她,你自己不肯承认,偏偏也要折磨她!你以为,你这样折磨她伤害她,你就能报仇了么?那爷又何必将我拉扯进来呢?” 上官麟原本静默,待张氏说完后,忽而暴怒的吼起来:“我说了,我不喜欢她!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她的!” 张氏苦笑:“呵,是么?爷只怕自己都不知道,当初为了拉拢瑞王去接近窦姑娘,这一颗心都不知是何时遗落的吧?”对而此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