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而不杀,果然对我有情!爱妃只管放心,我永远不会辜负你的。”

容悦嗤笑出声:“话很动听,可惜王爷的信用为零。”这种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有什么信用可言?若哪个女人信了他的话,那才是见鬼。

穆远不以为忤,挑起长眉,愉悦的笑容中带着伪装的苦恼:“好像真是这样呢,本王一向认为,那些为守信践诺而牺牲性命的人都是蠢死的,命都不在了,信将焉附?咦,王妃怎么这样了解我?难怪人们说‘夫妻同体’,因为同体,所以心心相印。”

容悦差点当场呕血,想到某位师姐说的:“对付流氓最好的招数,就是比他更流氓。”以此类推,对付脸皮厚的人,就是脸皮比他更厚。

她没那种功力,只好以沉默应对,看他能唱多久的独角戏。

穆远却未继续呈口舌之快,而是配合她的招式,认认真真地比划起来。容悦是轻度的武痴兼工作狂,以前在军校时,一进练习厅,只要有人对练,她可以几个小时不出来。穆远无意中投其所好,两人越比划越投契,仿佛多年陪伴的师兄妹,从寅时练到卯正,一个半时辰没歇场,直到赵贵过来禀道:“王爷,早膳已备。”

穆远接过他递来的手巾,很自然地给容悦擦汗,容悦不自然地躲着,哆里哆嗦:“我要去洗。”

“我也要啊,乖,先擦擦汗,免得着凉。”穆远一面说,一面伸手将人搂到怀里,万般珍惜地擦拭。

赵贵赵顺看得目瞪口呆,穆远一眼扫过去,两人慌忙低下头,听自家王爷吩咐:“把早膳摆到画舫上,等会收碗时再送些点心过来。”

容悦趁他说话,扭身跑走了,刚洗完澡换过衣服,赵贵就在外面说:“王妃,王爷在画舫上等着您用膳呢。”

容悦带着春痕和夏荷一起上船,穆远把她让到桌旁坐下道:“自回来后一直忙,难得今儿有空,带你出去玩玩,这金明渠,你还没来过吧?”金明渠、曲水池、临江苑、小莲山,是云都四景。金明渠以前是云都的护城河,楚溟国在此定都后,大兴土木,都城面积早已是古都的一倍有余,金明渠变成了内河。

“没有”,容悦有些亢奋,这么大摇大摆地游河,以后别想装病了,穆远催得这么急,她来不及易容。

穆远见她情绪不高,安慰道:“什么都别担心,一切有我,我说你养病就养病,病愈就病愈,谁敢多嚼一句。”

早饭罢,穆远拿出一杆竹笛坐在船头吹奏,笛声婉转悠扬,情丝无限。

作为皇子,从小受名师指导,琴棋书画都会一点不算什么,让容悦意外的是,这么一个奢华讲究的人,拿出的不是骚包的玉笛,而是再普通不过的竹笛,乐器店最廉价的那种。

一曲未竟,远处有箫音相和,容悦抬眼望去,清晨的薄雾中,出现了一艘同样华丽的游船。

第九十八章小莲山遇险

两艘游船渐渐靠拢,听到云翼通报对方的身份,穆远眼底出现了嘲讽的笑意。

容悦没有一探究竟的欲望,闲闲地喝茶赏风景,穆远的人际关系以及背后所牵涉的一切,都不是她该关心的。别说她并非真正的雍郡王府侧妃,就算是,她也不会介入,贤内助什么的,留给那两位去当吧,如果她们愿意的话。

“三弟,原来是你!有这样的游船,笛子又吹得那么好的,云都城中没几个,可我猜来猜去,就没猜到是你。”

穆远懒懒地喊了一声:“大哥。”

相比于穆远的冷淡,对面的男子热情得多,主动介绍身旁的小美人:“这是陈阁老家的六小姐,刚刚的萧就是她和的。”

根据手下收集的资料,对楚溟国的朝政格局,和云都的大小权贵,容悦基本上是了解的,所以很快就猜到了小美人的身份:太子正妃陈氏的妹妹。

楚溟国实行的是皇帝集权下的一阁三府制:集贤阁,理藩府,兰台府,廷尉府。其中的集贤阁是全国最高权力机构,直接对皇帝负责,设有一正相二副相,正相叫陈致,因年龄大、资格老,历经三朝,连太子都尊称一声“阁老”。

太子今年二十有五,十年前迎娶锦乡侯的嫡女为正妃,前年病逝,去年继娶陈致的孙女,不久便被立为太子。

也许在太子看来,将朝廷第一重臣的孙女赐婚给他,这是楚昭帝重视他的表现,是在为立储做准备,后来也确实如愿以偿,所以太子跟妻族走得很近。容悦却从穆远的片言只语中听出了别的意蕴,陈致是千年不倒翁没错,门生遍天下,可他太老了,一旦树倒猢孙散,陈家那些庸碌的子孙,根本撑不起家势,太子的这一支助力,不过是沙滩上的亭台楼阁。

他自己大概也意识到了,所以不遵“瓜田李下之嫌”,把小姨妹带在身边出游,指望靠她的美貌,给自己笼来一些人。

穆远虽然一向以纨绔子弟的形象出现,但深得父皇宠爱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人,要么是强敌,要么是强援,太子不尝试一下怎么会甘心呢?

陈六小姐真的很美,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即使不像苍蝇见血一样扑上去,起码总会维持基本礼貌,说两句客气话,至不济,点点头总可以吧。可穆远就像没听见一样,偏过头跟容悦附耳低语:“是不是很闷?我知道你最烦人多,我们去小莲山走走吧。”

容悦睃了一下太子的脸色,没有黑面,没有阴骘,嘴角甚至微微翘起,一副宽厚长兄对无赖幼弟宠溺又无奈的神情。再看那位被无视的美人,短暂的难堪后,立刻调整好心情,笑盈盈地向她施礼。

这皇室中人的涵养,让人叹为观止,容悦只好欠身福了福。

太子很亲切地动问:“三弟,这位是…”

“容侧妃。”穆远简单答了一句,眼睛随即看向别处。

“原来是弟妹。”

“容姐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太子生怕穆远走掉似的,扶着船上的护栏死命地套近乎:“早些时候听说弟妹病得很厉害,今日看来,气色还好。”

陈六小姐则提议:“正好我们也要去小莲山,三哥哥,容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吧。”

容悦被“三哥哥”雷了一下,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穆远的德行,跟哥哥这样温暖的词不搭界。夏御再滥情,在女人面前着实温柔体贴,当得起一声哥哥——有许多好妹妹的那种哥哥,只要你不跟他扯上二女私情,他其实还不错。

被小美人亲昵地唤哥哥,穆远依旧不接腔,小美人也依旧不气恼,含情脉脉的眼眸,时不时地瞟过来。百无聊赖的容悦终于露出了笑容,在穆远近乎无礼的冷淡下毫不退缩,还能继续释放秋波,此女非常人。小小年纪,忍功非凡,若非为巨大的利益驱使,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

无论是哪种,都引起了她围观的兴趣。

“你想看热闹,嗯?”耳垂一阵温热,容悦回首怒瞪,喵喵的,她被调戏了。

穆远眼神一黯,身体陡然绷紧,连心脏都收缩起来,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她对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肌肤滑嫩,体香迷人,再加上似嗔似怒的眼神,让一向自制力过人的他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若非是坐姿,只怕就要当场出丑。

不能再这样无限期地纵容下去了,穆远在心里发狠:必须要想办法尽快得到她。连梁竟都曾隐晦地说,

一个多年节欲的人,一旦打开缺口,就会如洪水出闸,猛虎下山。他现在,就是那种快要锁不住猛虎,关不住洪水的感觉。

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才能上手呢?

让容悦爱上自己主动献身?一贯自信满满,似乎能将天下握在掌中的穆远,唯独在这点上毫无信心,这女人又固执又别扭,等她肯自动献身,估计他也老朽得啃不动了。

用药让她屈服?容悦自己就是用药高手,很难上当,弄得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霸王硬上弓?虽然这种方式让穆远本能地厌恶,觉得很失身份很丢脸,可如果实在没别的办法,也只好

一试了。

毕竟,跟得不到容悦相比,身份脸面之类的都不算什么。而且梁竟说得对,只要事后用心呵护,一心疼宠,一个已经失去了贞操的女人,再闹也不会闹多久,若能让她怀上身孕,即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跟孩子的父亲和解。

当然,这是万不得已时才用的下下策,在骨子里,穆远是骄傲的,喜欢一个女人,希望这个女人也能喜欢他,然后水到渠成地入洞房。他又不是到处寻花问柳的浪荡子,他也是很有节操的!

就在穆远考虑怎么将容悦“下口”时,容悦已经借着与陈六小姐寒暄,站到了船头上。望着朝霞中闪射着粼粼波光的水域,容悦曾在一瞬间出现过水遁的念头,凭她的水性,完全可以毫不费力地游到岸上。可一旦她落水,穆远的人会立刻把她打捞起来,到时候浑身湿透,让穆远大吃冰淇淋,岂非得不偿失?

为今之计,只有把对面船上那两个人叫上,弄成几人同游,才能摆脱跟穆远单独相处的尴尬,思及此,

容悦果断地接过陈六小姐递过来的橄榄枝:“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肯定要一起的,人多才热闹。”

话音刚落,背后似乎传来了磨牙声。

容悦却松了一口气,再如何不满,她都当众答应了,穆远总不好在人前落她的面子。

于是两艘游船一前一后向小莲山而去。

要到小莲山,须过曲水池。曲水池实际上是金明渠的一段,不过并非天然,而是后来挖通的。

临江苑就建在曲水池边,本为皇家园林,后来扩修成占地百亩的公共游乐场所,只在西北角上封了一块地作为御花园。这是穆远的曾祖父手上建成的,此举为他赢得了“仁君”之名。

船过御花园外侧,从墙上的雕花窗格里看见里面的奇花异草,穆远望着容悦晶亮的眼睛问:“要不要进去看看?小莲山随时都可以去。”

容悦笑问:“御花园难道是限日子的?”

穆远无言以对,恨恨地盯着前面的船,恨不得用目光把船尾烧出一个洞来。

容悦第一次从这人脸上发现孩子气的表情,心里一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管他表现如何,都改变不了狼的本质,跟在他身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两艘船差不多同时靠岸,然后一起上了小莲山。

六小姐陈微跟在容悦身侧,姐姐姐姐叫个不停,不知道的路人听了,还以为她真是容悦的妹妹。

容悦并不喜欢跟陌生人靠得太近,不过因为要拿陈微做挡箭牌,只好由她拉着手,慢慢往前走,看看风景,问问典故,渐渐拉开了跟前面一拨人的距离。

“姐姐,你都不知道,那姜侧妃有多过分。”

陈微突然向姜颀开炮,容悦惊讶地问:“她怎么啦?”

“她在外面到处说你得了痨病,可我今日见到姐姐,明明是好好的人。”

“前阵子确实病了,养了一个多月才好转。”

“能养好的病,怎么会是痨病?她分明是想借机把姐姐赶出府。”

容悦叹道:“她是三爷的亲表妹,跟三爷青梅竹马,眼里容不得人也是人之常情。”

“青梅竹马?”陈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她姐姐跟三爷是青梅竹马还差不多,姜颐长年住在宫里,跟皇子皇女们一起长大,大家都以为贵妃娘娘把姜颐带在身边,是为了培养儿媳妇,谁都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妹妹嫁给三爷,她自己嫁给了临风公子。”

“天下事,就是这样阴差阳错。”

“姐姐…啊。”

眨眼之间,陈微被容悦推倒在地,险险地避开了被一剑穿胸的命运。走在前面的穆远回过头,见容悦被十几个黑衣人围攻,自己的侍从却跟在身边,惊怒之下,将轻功提到极限,几个起纵跃到容悦身边。

他刚走开,前面出现了更多的黑衣人,把太子围在中间,一片刀光剑影闪过,一声惨叫响起,听着很像太子的声音。

容悦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今天太子死在这里,穆远就成了最大的嫌疑犯,连她也难逃罪责。(完)

第九十九章你最重要

如果身边没有容悦,听到太子那一声惨叫,穆远怎么样都会过去看一下的。倒不是说他多在乎这位太子大哥的死活,而是,若储君遇刺身亡,作为陪伴者的他,也甚有干系。

可身边有容悦,他就顾不得别人了,便有嫌疑又如何?没有证据就不能入罪,相信父皇也不会那么昏聩,随随便便就处置他吧。

死了太子,于他,只是有些麻烦;若失去容悦,这往后的日子,他要怎么度过?

领略到这一点,穆远心里除了隐隐的畏惧,更多的是欣慰。即使孤独如狼,仍需要一个伴侣,他是人,还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需要怀抱着一个女人来驱散漫长岁月的寂寞。这段日子,因为有容悦陪伴,他的笑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容悦自然也听到了那声惨叫,见穆远不为所动,依然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跟她合力御敌,诧异之余,借着一个空档,主动劝道:“你快过去吧,留几个侍卫在这里就行了。”

穆远轻声说了一句:“你比较重要。”

容悦顿时愣住,差点被一个黑衣人偷袭得手。

“小心!”

穆远大惊失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一剑削掉了那人的手掌,同时厉声怒喝:“把他押回去,本王要亲自审理。”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断掌,眼里闪过一抹狠绝的光芒,待穆远的手下发现不对劲时,他已重重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血,浑身抽搐着停止了呼吸。

显然是咬破了事先藏在口中的毒药,看来这批杀手,属于某方势力豢养的死士,一旦被抓,就会马上自尽,免得泄露了主谋者的消息。

既然不可能活捉,穆远下手不再留情,容悦到这时才真正见识到了他的武功,简直就是杀神现世,杀起人来像割麦子,一剑挥出必飞起一蓬血柱,即便是军校出身的容悦,也看得触目惊心。

摄于他的威势,黑衣人且战且退,没过多久,就仓惶遁去,留下一地死尸。

穆远随即下令:“云肆,你带着人护送王妃回船上等我。”

“那您呢?”

“我去那边看看。”

“属下陪您去,属下…”瞥见自家主子的脸色,云肆不敢啰嗦,转身朝容悦道:“请王妃速速下山,免得王爷两头挂心。”

“三哥,别丢下微儿。”陈微在打斗的过程中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直到听见穆远吩咐云肆护送容悦下山,估摸着刺客全都打跑了,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穆远眉头轻皱,不耐烦地说:“你也下山等着吧。”

“我的手好痛,呜呜,我起不来了。”陈微抱着一只胳膊哀哀叫唤。

云肆在穆远的示意下过去察看,陈微死命摇头,同时可怜兮兮地望着穆远,穆远索性掉头就走,朝太子所在的方位奔去。

容悦只得亲自出马,一通摸弄后,她发现这姑娘的手臂好像真的摔断了,真亏她先前那么能忍。

说起来好笑,陈微根本没跟刺客交手,反而断了胳膊,她自己从头打到尾,身上没一点伤。

穆远的手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夏荷的右手臂上拉开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春痕被人从后面砍了一刀,幸亏容悦随身带着不少药——每次出门,四儿师兄都一再叮嘱,让她把一些常备药装在荷包里——很快就止住了血,没有当场晕厥。

穆远没去多久就回来了,后面跟着躺在简易担架上的太子,似乎已经昏迷不醒。

容悦以为穆远会坐上太子的游船,亲自送他回去救治,他却只是吩咐太子府上的船夫快快开船,自己则回到容悦身边,一直陪她走到竹园,才跟她说:“我去宫里看看。”

“太子伤势如何?”容悦忍不住问。

刚刚同船归来,因为穆远面色阴沉,她不便多言,太子的伤势关乎一国走势,不是该在下人面前议论的。

穆远不在意地说:“放心,死不了。”

“可我看他好像伤得很重。”

穆远冷哼道:“他惯爱装模作样,又不是要害部位,养一段日子就能恢复,他自己安排的杀手,怎么会伤到要害呢?不过是做做样子,好把自己摘出来罢了。”

容悦来了兴趣:“王爷何以肯定杀手就是太子派来的呢?”

穆远嘴角轻翘:“因为不是我派的。”

容悦噎了一下,这理由倒简单,但是,“也可能是其他皇子啊,王爷有那么多兄弟,封王立府的就有五位。”

穆远沉吟道:“也有可能,但太子的嫌疑最大。本王携爱妃出游,本是临时起意,几位皇弟即便有此心,一时也调不来那么多人手,安排不了那么妥当,唯有太子才有这个能力,几个皇子中,也只有他最想杀我,其他的皇子,却最想杀他。”

容悦笑了笑说:“在别人眼里,也许你的嫌疑最大哦,因为太子若死,你是最大获利者,无论按长幼顺序,还是依父皇的宠爱程度,你都是下一任储君人选。”

穆远忽然问:“你想当太子妃吗?”

容悦懒得回答:“我们现在探讨的是遇刺案。”

穆远也不纠缠:“好吧,遇刺案。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太子发出惨叫时,被刺客围在中央,从我们这边望过去,根本看不见他的人影,他的侍卫全部在外围,你觉得这合理吗?如果那声惨叫是真的,他早被剁成肉酱了。”

容悦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穆远继续解说:“如果我慌忙冲过去,只要闯进那个包围圈,假装重伤的太子突然发难,把我杀死了再推给刺客,自己继续装死,谁又看得见?”

“所以你才没过去,怕太子受伤是假,引诱你过去趁乱杀掉是真。”

穆远拍了拍她的头:“这只是次要因素,主要是为了谁,你自己想,想明白点,别装傻,我知道你不傻。”

容悦推开他的手,刚要回嘴,不远处传来一声焦急地问候:“王爷,容妹妹,听说你们在小蓬山上遇刺,有没有受伤?”

容悦迎上去道:“让两位姐姐担心了,王爷和我倒没啥,就是手下伤了一批。”

“没死人就万幸了。”庾嫣跟穆远淡淡地见了个礼,就拉着容悦上下打量。

“这刺客好不知趣,王爷和妹妹难得偷溜出去玩一回…啊,表哥,你的手。”姜颀的醋言醋语还没说完,就一声惊叫,上前扯开穆远的衣袖。

容悦这才发现,穆远隐在袖中的右手,虎口裂开了,白色中衣的袖口上尽是血,难怪下船时,他只用左手搀扶。

容悦让丫环送上热水和伤药,伤药刚端出来,姜颀就一把抢过去说:“我来吧。”

穆远朝赵贵使了个眼色,赵贵走上前道:“侧妃主子,这洗伤上药的活儿,还是让奴才来。”

姜颀待要喝退,见穆远眼露不耐,只得悻悻地交给赵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