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然这一天回得很晚,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秦悦竟意外地没有出来纠缠她,于是径直走回房里,还没来得及关门,鲁智深已经蹦跳着窜到房门口,仰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从背后拿出张纸举在头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对不起!”

这几个字配着鲁智深那副小可怜儿模样实在是杀伤力十足,苏然然却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直接转身进了房。

谁知,过了一会儿,鲁智深又跳了进来,满怀期盼地仰着头,大眼中闪动着无辜,头上顶着一张新写的纸条:“原谅我吧!”

苏然然这次倒是不含糊,揪着它的脖子直接给扔了出去,可过了一会儿,那猴子充分发挥他主人的无赖精神,举着纸又再次溜达她脚下,这次写的是:“看微信。”

苏然然狠狠瞪了它一眼,却还是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发现收到一条语音消息,打开居然是秦悦为她清唱地几句英文歌,那是一首表示道歉的《Apologize》,歌词被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唱得百转千回,字字钻入心间。

苏然然听得入了神,可很快就清醒过来就把手机砰地扣在桌上,冲着正朝她讨好笑着的鲁智深说:“出去!”

鲁智深见没效果达到,只得耷拉下脑袋走了出去,苏然然打开电脑开始查找文献,谁知过了许久都没看到鲁智深回来,外面好像变得非常安静,安静得有些反常。

她莫名有些不安,电脑上的字便有些看不进去,忍不住站起身推门出去,就看见秦悦正靠在墙边冲她得逞到笑,旁边的鲁智深正在玩着地上的一堆纸,每一张纸上都写着:“对不起。”

苏然然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计,板起脸准备回房,却被他一把拉住胳膊,说:“是不是昨天你爸骂你了,我去和他说!”

苏然然急了,“你要说什么!”

秦悦直直盯着她,说:“我就说都是因为我对你沉迷得不可自拔,所以才会偷偷发了那条朋友圈,和你一点关系都没。”

苏然然一时间没听出这话里的深情,只急着说:“不行,他一定会把你赶出去的!”

秦悦依旧专注地盯着她,“赶出去就赶出去,只要你愿意理我,哪怕他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

苏然然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脏莫名漏跳几拍,终于还是心软下来,低下头在鲁智深身边坐下来说:“我爸他没有骂我,只是问了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我们是偶尔在楼下碰到的,刚好甜品店做活动,买套餐拍照发朋友圈可以打折。他可能不太信,不过也不好再说我什么。”

秦悦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苏然然什么时候会编这么高级的谎话了,可很快又心花怒放,也挨着她坐下笑着问:“你在维护我啊?”

苏然然扭头认真地看着他说:“可我不喜欢别人这样,不管是谁都好,都不能以我的名义做任何事,这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秦悦早就在心里骂了自己千百遍,于是伸手过去覆住她的手背,柔声说:“我如果说我这么做是太喜欢你,昏了头,你信不信。”

苏然然转头看着他,竟在他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莫名有些恍惚,一时忘了把被他握着的手抽出。

可她苦苦思索一会儿,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她觉得他主要还是为了好玩。

秦悦叹了口气,这关键的一脚迈了半天还是被她给踹了回来,但至少她现在愿意理他了,总算没浪费他这一番真情告白。

他突然又想起件事,连忙跳起来跑回房,又拿着那只黛青色的小碟子递过到苏然然手上,说:“送给你的。”

苏然然端详着手里的碟子,她完全不懂这些东西,只是觉得还挺漂亮的,于是仰着头问:“这是干嘛的?”

这可把秦悦也问住了,“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着好看,你随便想干嘛都行。”

苏然然捧着它想了半天,终于笑起来说:“对了,可以拿去给阿尔法喂吃的,它正好差个食盘。”

秦悦的嘴角抽了抽,他好像记得大哥说过这个碟子什么拍卖挺贵来着,不过无所谓,只要她开心就好,于是他点了点头,答:“嗯,正好合适。”

如果那只碟子有灵魂,此刻一定会为自己的命运泪流满面:人家可是一只清代紫金釉碟!不是蜥蜴食盘!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两天更新时间有点乱,明天尽量恢复10点更新!

还有上章评论只有平时的一半,作者伤心咬手帕ing,能让鲁智深出来举牌求评论么嘤嘤嘤

顺便说下,作者是个懒人,所以一直在纠结做不做防盗,但是看好多文都在做,话说你们能接受防盗吗?

第41章 20|12.21

这一天,亚璟大楼里忙碌如常。

营销部经理方菁开完了部门晨会,缓步走到茶水间去倒咖啡,他手扶在咖啡机上,正看着杯子被一点点填满,突然瞥见一个人影从门口快速走过去,心中猛地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追了出去,可到了外面才发现竟是空无一人。

他揉了揉眼,暗自想着莫非是自己眼花,于是又嘟囔着回了茶水间,正端起自己的杯子往外走,谁知走过楼梯间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他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于是疑惑地推开楼梯间的门,果然看见一个穿着黄色套装的背影正在匆匆往楼下跑。

方菁瞪大了眼,这次绝不是眼花,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下去,谁知道在楼梯上转了几圈,还是跟丢了人。

他懊恼地回到营销部,看着那张空了几天的桌子,忍不住叫住一个正往旁边走的职员问:“周慕涵是不是回来了?”

那人露出迷惑的表情,说:“没有啊,一直没看见她啊。”

方菁越发觉得奇怪,又往哪桌上瞅了几眼,才关门进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秦悦阖上面前的百叶窗页,转身坐回椅子上,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继续。”

于是,到了午饭时间,在公司的员工餐厅里,许多人开始议论着,好像看见营销部那个周慕涵回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鬼鬼祟祟,总是一晃眼就过去了,瞧不太清楚。

周慕涵这些天没来上班,办公室里的八卦已经传了几个版本,今天的事又为这传闻更添了几分诡异。

自称看见她的人把那场景说得绘声绘色,丝毫没注意到,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有人握着筷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男人低头把双眼埋在阴影里,咬牙控制着几乎要掉落的泪水,在心里反复喊着:“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到了下班时间,一辆黑色的捷豹从停车场缓缓使了出来,可它好像并不急着往前开,而是拐进一条小路,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突然一个穿着黄色套装的女人从车前匆匆跑过,车里的人浑身一震,立即开门追了出去,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喊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女人转过头来,那人却吓得退后了几步,脱口而出:“你是谁!”

与此同时,小路两边突然走出来几个人,各个穿着警察制服,为首一人掏出□□亮了亮说:“你是傅文浩吧,现在有一宗失踪案,请和你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审讯室里,傅文浩紧紧抿着唇,又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虽然他极力想表现淡定,却掩不住自眼波中流露出的惶恐。

陆亚明翻看着手上的卷宗,抬眸冷冷瞪着他,却并不急着发问,他在等,等对面那人的理智彻底被耗光的时刻。

秦慕早就通过关系,申请把这件案子转到市局直接办理,苏然然和陆亚明提过这件事,于是他也就理所当然得接了手,想不到今天这个局做得倒是异常顺利,这么快就能引出嫌疑人。

大多数人都有思维定势,看到相似的打扮就会自然而然地认定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于是他秦慕就找了个和周慕涵身材、外貌都相似的的女演员,让她故意低着头在大楼里各处出现。一般人只会觉得好奇,猜测她再度露面却又遮遮掩掩的理由。可只有那个和她有不可告人关系的人,才会开车到他们曾经每天约定的地点,去确认那到底是不是周慕涵。

这时已是5月末,狭小的审讯室里显得无比闷热,傅文浩不停擦着头上的汗,终于失去了惯有的冷静,皱眉问:“你们抓我来,到底想干嘛!”

陆亚明冷笑一声,说:“在你的车里找到了失踪女职员周慕涵的头发,你是不是经常载她回家。”

傅文浩眼神闪躲了起来,随后说:“她坐过几次我的车。”

陆亚明又拿出那支护手霜,说:“这上面的指纹虽然已经测不出,但是这个牌子在国内很难买到,我们在唯一的那家专柜,查到了你的购买记录。还有,据周慕涵的妈妈说,她这段时间经常会夜不归宿,她曾经看过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送她回家,而且也指认出那辆车就是你开得这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文浩不安地又解开一颗衬衣扣子,表情越来越焦躁,最后似是认命地靠上椅背,说:“没错,我和她是情人关系,我包养了她。”

陆亚明笑了笑,目光中却透出凌厉,继续质问:“本月13号晚上,她和往常一样在那条路上等你,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又为什么要把她的手指寄给秦慕!”

傅文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怀疑她失踪和我有关,这简直可笑,我能把她弄到哪里去!我他妈根本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陆亚明沉下脸,“那天她有没有上你的车,我们总会查出监控,你以为你能抵赖的了吗?”

傅文浩确实急了,身体前倾敲着桌面说:“那天我确实接到了她,可后来我太太给我打了个电话,和我大吵一架,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家,我没办法就把她放在了路边,然后开车回去。那天我一直呆在家,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你太太?”陆亚明疑惑地看着他,“你的同事可都没说过你有太太。”

傅文浩表情有点不自然,说:“没错,我在英国结的婚,没告诉同事。怎么了,隐婚也犯法啊。”

陆亚明将信将疑地派人按照傅文浩提供的号码去联系他太太,站在对面的苏然然却已经听出不对。

傅文浩的各项特征都很符合韩森的描述,可韩森既然要复仇,就不可能让自己多个亲密的枕边人,这太过危险,也不符合他缜密的个性。于是她掏出电话拨给秦悦,说:“傅文浩很可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可能搞错了什么事。”

秦悦放下电话,心里也莫名不安起来: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操纵混淆他的视线。

与此同时,那个被他们专程找来化装成周慕涵的女演员,正从电梯走出,准备去找秦慕报备,可就在她走过楼梯间的那一刻,却被人猛地拖了进去。

她吓得正要惊叫,有人从背后紧紧捂住她的嘴,灼热的呼吸贴上她的耳朵,她听见一个颤抖的声音伴着粗重的喘息:“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那人紧紧贴着她的背,仿佛搂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女人被吓得几乎昏厥,只发着抖不断流泪,她绝望地伸手去掰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可那人却在看清她的十指后,露出狰狞的表情,大喊着:“你不是她!你这个骗子!骗子!”

然后他猛地把她往下拽,用头狠狠地撞在地上,又趁女人昏迷之际,转过头仓惶地逃走…

秦悦坐在办公室拼命回想:他到底弄错了什么,有什么是被他忽视了的。目光掠过窗外周慕涵的电脑,于是他突然想起,曾经映在电脑屏幕上的那双眼睛。

办公室所有人都不知道周慕涵已经失踪,可那个人一定知道,不然他不会用那种眼神盯着他。

秦悦猛地起身,大步走出办公室,他必须弄明白那天站在那里的到底是谁,而他又是怎么做到突然消失的!

格子间里,人人都在埋头工作,秦悦沿着周慕涵的位置在四周,突然,他发现在斜后方的一个空位上有一面反扣着的镜子。

他把镜子竖起来转了个角度,通过那面镜子,就正好可以看到周慕涵的位置。他闭上眼,几乎可以想象到,某个人是怎么样用这面镜子每天注视着周慕涵的背影,又是怎么用憎恨的目光盯着他随意翻开周慕涵的抽屉…

所以那天他看到的投射屏幕上的眼睛,并不是在自己背后,而是映在这面镜子里偷窥过来的眼睛。

他收紧十指,连忙朝旁边的人问:“这里坐得是谁?”

那员工抬起头,答:“邹生,部门同事。”

邹生,25岁,营销部的普通销售,据他的同事交代,他疯狂迷恋周慕涵,一直在追求她。

“所以这样就说得通,周慕涵那天无端被自己的金主抛弃在路边,万念俱灰的时候接受了一个长期爱慕她的男人邀请,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苏然然背靠着走廊墙壁,对着电话那头的秦悦说。

“可是邹生无论年龄还是行为特征没一样和韩森符合,难道这件事只是个意外,和我大哥根本没关系?”

苏然然却不这么想,她左手插着兜,说:“我已经把这个信息上报给局里了,我们很快就能把他捉回来。有些事只有当面问他才能问得出来。只希望…周慕涵还能等到我们。”

半个小时以后,一大批刑警们围在邹生登记住址门外,“咚咚咚”地敲着门,可门内始终毫无动静。

为首的警察掏出枪,用眼神朝后示意,另一名刑警“砰”地一脚踢开门,他们冲了进去,随后所有人都闻到一股气味,他们太熟悉这种味道,那是浓浓的血腥味。

只见客厅中央架着一架摄影机,而在那摄影机的对面,邹生歪着头坐在椅子上,眼珠向外凸起,胸口被一柄尖锐的铁.棍戳.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评论应该又会很少,作者已经放弃治疗了/(ㄒoㄒ)/~~

话说这段时间收藏像水一样往下掉,作者真的好伤心/(ㄒoㄒ)/~~这样吧,如果收藏能过5000或者作收过500就加更,说到做到,握拳!

另外,下章可能有你们爱看的吻戏,咳咳~~~~~不过半个小时后先会放一章防盗章,明天上午10点准时替换。以后如果看到没有梗概的都是防盗,不过作者的防盗章会放自己收集的一些好玩的知乎回答,买了也不会吃亏,替换时会增加字数,大家自行选择,么么哒。

第42章 20|12.21

明明是即将落网的凶手,却以这种模样死在自己家里,即使是经历过许多罪案现场的刑警,此刻都难免有些茫然。

这时,有人走到摄影机旁边看了许久,突然转头对大家叫起来:“这里面录了东西!”

市局会议室里,宽大的屏幕上正放着从邹生家中取出的录像。

阴暗的房间,回荡着摄影机沙沙转动的声音,神情颓废的年轻男人低头坐在椅子上,双肩软软朝后耷着。

突然,他的眼珠转了转,有惊恐的光瞬间闪过,然后终于开了口,嗓音麻木而暗哑:“都是我做的,是我害死了她,全是我的错…”

他吸了吸鼻子,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收紧,脖子上两条青筋暴突出来,“我那么爱她,为了她做什么都行,我连碰一碰都生怕会亵渎了她,可其实呢,她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婊.子,为了钱,她宁愿陪有妇之夫睡!所以,这不能怪我!不怪我…我也不想的…”

后面的话却戛然而止,好似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硬是把声音咽了下去。

他大口吸着气,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抬头看了眼摄像机的方向,眼神变得有些闪烁:“那天,是我打电话骗她出来,然后绑架了她,还把她的手指切下来寄给了秦总。谁叫他不过是随口称赞了句她的手漂亮,她就高兴得和什么一样,那就是犯.贱。你们不用找她了,也不可能找到她了,现在我就去陪他。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然后,画面里的男人长吁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脸颊终于松懈下来。他站起来,刚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有锋利的钢条从他身后戳了进来,血花喷溅了一地…

他惊恐地瞪大眼,身子斜斜坠落在椅子上,然后,歪着头再也没有了动静。

录像带终于播完,屏幕再度恢复黑暗。

专案组陷入短暂沉默,过了一会儿,陆亚明才开口,“你们觉得这带子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试探着说:“我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起伏特别奇怪。而且,如果他要选择自杀,这个死亡方式也很不合理。”

陆亚明点了点头,朝苏然然的方向抬了抬手,说:“大家先听听法证的结果吧。”

苏然然站起来,对着大屏幕上放映的照片说:“死者是由钝物刺穿肺部,造成肺部极速缺氧,呼吸骤停致死。尸体上除了胸口的那个洞,并无其他外伤。推测死亡时间就在这盘录像带结束后5分钟,现场除了死者自己留下的痕迹,没有发现其它人的指纹和DNA证据,也采集不到有效鞋印。”

她换了一张现场环境照片,继续说:“而这个导致他致命的凶器,是由安装在座椅上的机关发出,他在站起来往外踏步的时候,正好踩在了机关的触动装置上,所以才被一击毙命。”

陆亚明眯起眼,问:“你觉得他是自杀的吗?”

苏然然想了想,摇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一个一心想要结束生命的人,没必要选择这么复杂又惨烈的方式。”

陆亚明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然后沉着脸开口:“我想你们都发现了,在这段录像里有一个非常突兀的地方:邹生从头到尾的陈述都非常平静,甚至连字句都不带起伏,可只有在骂周慕涵是婊.子的那段情绪显得特别激动,但很快又好像被打断一样停下。所以我推测,这整段录像里,只有那一段是他真心想说的,而其他认罪的话,都是有人逼迫他念的。”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定格画面说:“你们可以观察他的眼神,除了说那段话时,他一直在往荧幕斜下方看,每次都会流露出很细微的恐惧表情。所以,那里很可能站着一个人,用某种方法逼迫他录下这整段话。”

他把那卷带子倒回去,继续说:“而在他唯一真实想说的那段话里,他曾反复提到:这不怪我,我也不想的…你们觉得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逼迫他,或者给了他一个选择,让他必须在伤害周慕涵或者自己的之间选一个,所以他觉得自己只是被逼无奈。还有,在他讲述完整件事之后,明显露出了放松的表情,眼角向上提起是表示喜悦,这不是一个求死之人应该有的状态。我怀疑,那个真凶曾经告诉他,只要录完整段话就能没事,而那个机关是早就设好,只等他松懈时踏上去,这样就能在摄像机前表演出自杀的一幕。”

苏然然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利用邹生求爱不得的恨意,逼他在自己的命和所爱的人之间选择一个,然后把他的精神逼到崩溃后,再让他自己踏上机关死去。这和当年韩森设计害死那个贫穷同学的手段多么相似。

这个人,比她想象的更可怕,也更懂得去利用人性的。

陆亚明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继续说:“不过邹生在情急之下还是告诉了我们一个信息,那就是失踪的周慕涵已经死了。可我们现在还找不到她的尸体。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这里作为突破,尽快找到周慕涵的尸体,这样才能分析出背后那个真凶的线索。”

亚璟的总裁办公室里,秦慕听完了秦悦转述的所有细节,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没有说话,走到窗边弯腰点燃了一根烟,虽然想极力保持冷静,可双手却已经不能像以往那么镇定。

秦悦的目光依旧紧紧黏在他身上:“这件案子目前的进展就是这样,然然和我说的,我全告诉你了,你现在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秦慕低头点了点烟灰,额前的碎发搭到眼上,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说什么?该说的,我那天都说了。”

秦悦腾地站起身,语气激动起来:“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韩森这个人有多可怕,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他可是冲着你来的,你到底还在隐瞒什么!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们,不敢告诉警方!”

秦慕夹烟的手抖了抖,然后微微侧过脸,别有深意地笑起来,说:“你不是早看我不顺眼了,我如果出事,你应该更开心才对。”

秦悦狠狠地瞪着他,随后也嗤笑一声,斜斜扬起下巴说:“没错!我巴不得你出事,这样我就是秦家唯一的儿子,再也没有一个事事压我一头的哥哥!”

然后他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摔门而出。

秦慕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离开,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了下来,脸上只剩深深的落寞。

他把烧了一半的香烟在烟缸里发泄般反复摁压,然后栽坐到椅子上,仰头靠上椅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悦一肚子火没处发,扯开衬衣领扣,走到茶水间准备弄点冰饮冷静下,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发出女人的尖叫声,吓得他差点以为又发生命案了。

不过他很快听到那尖叫声后跟着七嘴八舌的羡慕声:“你抢到YSL星辰了,啊啊啊,这个色好美啊…”

他玩味地抱胸走进去,凑近那几人问:“你们在说什么?”

那女职员正沉浸在抢到限量版口红的喜悦中,一转头看见他那张带笑的俊脸,紧张一口气差点没呼吸过来。然后连忙低头掩饰脸上升起的红晕,用气声说:“没什么,她们在看我排队抢到的YSL星辰口红。”

秦悦看了看她手里握着的那个小方管,有点嗤之以鼻,“就这么个东西,值得高兴成这样。”

另外一个性格较的女同事,故意冲他挤了挤眼说:“秦经理一看就是直男,这口红可是限量发售,现在专柜全都断了货,只要是女人拿到了,都会忍不住发疯的。”

这话倒是让秦悦陷入沉思,女人拿到了都会发疯…家里那个性格虽然古怪了点,但好歹也算个女人吧,说起来,他还没看过她高兴得发疯的模样呢。

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些发痒,也不顾旁边几个女人正一脸花痴地看着他,转身直接就往外走。

最终,秦少爷通过各种关系,斩获了专柜所有能买到的YSL星辰唇膏,他也分不清那个颜色适合苏然然,索性把每个色全部买了回来。

于是当苏然然对着一堆金灿灿的小方管,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她拿起一只扭开,盯着那红色的膏体看了半天,终于确认了这是什么东西,又迷惑地问:“这是要干嘛?做实验吗?”

秦悦在心里把那个吹牛女职员臭骂了一通:这根本就不是疯狂的表情啊!可他还是保持着霸道总裁的笑容,十分豪气地说:“送你的,限量版,喜欢吗?”

苏然然觉得一头雾水,“我从来不用口红的。”

“不是说每个女人都需要一只口红吗?”秦悦嘀咕着拿起一只,又继续游说:“试试嘛,说不定你喜欢呢。”

苏然然摇了摇头,“口红的成分是油脂和蜡,虽然无毒,但是会沾染空气里的细菌,吃进去对身体没有好处。如果不小心沾到衣服上,还会对我的工作产生影响。”她把那堆金灿灿的小方管又推了回去,“所以我不会用。”

秦悦再度被她振振有词的理论噎住,可他实在很想看苏然然擦口红的模样,于是充分发挥死缠烂打精神,凑到她脸边说:“你用一次试试,又不会死!”

苏然然却懒得和他纠缠,站起来想往房里走,谁知刚走了一半却被他从后面抱起,然后直接把她抱到桌上坐下,于是皱眉大声抗议:“你干什么!”

秦悦按住她的腿不让她下来,又抬头坏坏笑着道:“乖,擦一次给我看看。”

苏然然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没用,这人一旦无赖起来就必定要达到目的,只有无奈地说:“那就擦一次,你给我随便拿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