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封路,这个时间还算是好,都在上班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堵车,有些人不明所以,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封路了。

沿着华夏路东附近全部封死,警车的灯在闪着,停靠在路边,将路上的车快速进行着清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警察设了卡在检查,车被迫停留在原地。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出动了这么多的警察,是不是有杀人案?”

或者追踪嫌疑犯?

亦或者是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比如哪里着了火,哪里可能会发生爆炸。

“走走走,快点离开…”惜命的人赶紧离开此地,觉得热闹还是少看一些微妙,真的是抓捕罪犯到时候真的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谁清楚?大家似乎都想起来了某新闻,赶紧的撤离。

过了十分钟左右,直升飞机降落在华夏路东,前面的车似乎在等待,上面下来的人快速的闪身进了车子里,车子飞奔了出去。

有人觉得很怪,直升飞机怎么会停在路中央?

这算不算是利用特权?

打电话去了电视台,电视台早就已经接到通知,这事儿不敢出手去管,早在半个小时前,紧急会议,上面就已经说了,大家也知道对方来头很大。

整个华夏路东二十分钟还是处在封路的状态,已经将近中午,靠近后面的位置赌了很多的车,根本过不来,后面的车着急,想要挑头,问题现在都堵死掉了,根本不能挑头。

“前方到底在搞什么?”

二十一分钟之后,直升飞机再次落地,纪母的头发被吹了起来,她的身上裹着披肩,她甚至还来不及换掉身上的衣服,只能勉强拿一件披肩充数,上了车,车子离开,后方的卡才又慢慢放行。

“怎么个情况?什么人?”

今天出任务的几个便衣闲说话,排场可真是大啊,之前的那个是医生吧,什么人生病竟然这么大的阵势?说实在的,就就算是上中最大的领导敢不敢这样去做?真的查下来,那就等着去死吧。

这么大的阵势就不怕被人发现?

纪母的点子不是很好,到了西路车子被拦截了下来,交警很是有耐性的敬礼,司机降下车窗:“什么情况?”

后方上来一名警察,解释着,特殊情况,现在前方不通车。

前方就是去纪以律医院最近的一条路,纪母绝对不会选择绕路。

“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所有的车都必要接受检查…”

坐在副驾驶上位置的人沉着声音,没有多久,后方就有了消息,请纪母的车先行离开,甚至派了引导车在前面领路,纪母的眼睛都没有抬一眼。

纪极站在病房外,以律的情况有些不好,他的视线慢慢的扭转,对视上方歌的,方歌也不怕。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要讲王法的吧,就算是你们家权利滔天,好啊,你弄死我算了,就连死我都不怕我怕什么?

医院不敢小觑这位纪先生,他已经充分用行动表明了他到底是谁。

纪母到了医院,纪以律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心跳没有恢复正常,但是照比着刚刚出现的28下还是缓和了很多,刚刚医院已经下了病重通知,尽管不知道这个通知能下到谁的手里,这样的情况就是随时会走的表现。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纪母端着声音,其实她的心里只想去揪光方歌所有的头发,她痛恨眼前的老女人,因为不是你的儿子,你就可以这样的对他吗?发了疯一样的在内心里嘶吼着。

方歌脸上带着歉意。

“我没料到他的情况会是这样的严重,可我不后悔,这些话我早晚都要告诉他的,他配不上我女儿。”

纪母缓口气:“孩子的事儿,我觉得还是交给孩子们去决定吧,我们毕竟老了不是嘛。”

方歌固执:“我不会因为他生病就改变我的态度,我现在说一些软和的话,也不代表我心里是这样的想,我觉得我说的就是实话,伤害到谁都是无意的,我希望你们家能劝劝这孩子,他们两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能理解做母亲的心,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理解理解我。”

“今天无论是这个孩子进去,还是我进去,我也有严重的心脏病,我不能受刺激,无论是谁,我们发生了意外,对他们来说就都会是致命伤,我死了,我的女儿这辈子都过不去心里的砍,同样的里面的人…”

“请你住口。”纪母冷冷的打断方歌的话。

她以为自己可以和面前的女人说话,但是原来不行,她已经尽量去控制自己的怒气了,可眼下她做不到了。

纪母转身站定脚步:“也许对您来说,李时钰就是您的骄傲,可是对我来说,我也会想,我的儿子有多少的委屈,他才二十,因为我爱着这个我生下来的孩子,所以我接受时钰,并且努力去喜欢她…”

方歌脸上的表情变冷。

“是啊,你去喜欢她,她在怎么样她是个正常人,而你的儿子呢?你们家怎么会这样的自私?真的有一天里面的人死了,我的女儿要怎么办?”

“你…”

方歌和纪母两个人面对面的直视,两个人的眼中闪着火花,火花碰撞着,眼看着也许会大打出手。

“我的就是实话,因为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当然可以无忧无虑的去接受她,要守寡的人不是你的女儿,李时钰今年才二十八,她的人生才刚刚的开始,拿我女儿的未来为你儿子陪葬吗?你当然可以说的这样的轻松,我不同意我…”方歌捂着心口,手连忙的抓着什么,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092回 我们说好决不放开相互牵的手

“不是犯病,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证,对方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有。”秦博士说过话转身就离开了,他的话只传达出来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方歌在装病。

纪极脸上的血色尽失,装病?

这个老女人…

纪极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指着方歌的鼻子说她装病,他现在说了这些话只能增加两家的冲突,对以律更加的没有好处,昏暗的光线一闪一闪从纪极的眼前掠过,这个世界上就存在着他不能摆平的事情,强求?

真的把人气死了?

到时候李时钰还会真心真意待以律吗?恐怕就算是有再多的好处,杀母之仇…

纪极心里期盼着如果方歌是平时一命呜呼那就好了,可惜现在她不能有丁点的事情,哪怕装病他也得忍。

“老大…”纪母的喊声有些渗人。

纪极牵着母亲的手,以律的心跳持续下降,里面医生一颗一颗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落下,国外有那么好的大夫技术那么先进,为什么不出国治疗呢?留在国内难为他们做什么?这就是个上中市啊,再好的医院再好的技术,你能要求和最顶级的医院相媲美吗?

医生只是恨,你们家有钱有权,去香港去国外去哪里都能治,就不应该在上中治疗。

“老大…”

此刻纪母的脸上哪里还有平时半分的淡定从容,嘶哑着叫着大儿子,她没有主心骨,纪极将手送到了母亲的手中,纪母靠在儿子的身上往下滑。

“他要是不能活了,我也不活了。”

她已经活不了了,躺在里面的人是她儿子,是她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她就连个孩子都守不住,她还活着做什么?

抱着纪极的大腿,纪母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任凭丈夫在有威望在本事在能留下可用的资源换不回来她儿子的命,换不回来啊。

纪极扯着母亲的手,试着将她搀扶起来,可纪母已经站不起来了,这些年一次又一次的,医院的下病危的通知,每一次她都觉得像是在拿着鞭子凌虐着她的灵魂,给就给她一个痛快,不要这样折磨她,她做错了什么?

她儿子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头。

纪极任由母亲拽着自己的腿,他母亲的哭声并非一气,是那种叫人心凉的哭泣,一声一声的敲在他的心门上,纪极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轻巧所带来的震动,他得扛着,他得忍着。

外面的太阳已经降落,天空灰扑扑阴沉沉的,医院里来往的人们,脸上或者空洞或是悲痛亦或者微笑。

“进来一下,你自己进来…”秦博士从里面出来,叫着纪极进去,纪母已经站不起来了,瞪着一双眼睛,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害怕,害怕谁听去了,然后带走她儿子。

纪以律躺在病床痛苦的吐着,微微的缩着身体,整个人弓着腰,很难受的样子,他以前有经历过这些。

“是药的问题。”秦博士说着。

“我不想死,不想死…”以律的大眼睛看着纪极,浅眸就像是深泉,“我要和她结婚…”

纪极深呼吸一口气,全家人都可以哭,全家人都可以要死要活的他却不能,父亲过世了,家里就他一个顶天的男人,他能不能撑得起都要撑起这个家,天塌了他顶着,地陷了他的肩上还要托着母亲和老小,他不能不冷静,一旦他失去冷静,以律的小命就彻底玩完了。

微微的弯下腰板,纪极想,这辈子他没有对着任何人弯下过自己的腰,那是属于他的傲气,娘胎里就带的。

凑到老小的耳边,“有哥呢,你能活下去。”

纪极从里面出来,秦博士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纪以律现在的情况上了手术台根本就下不来,这个手术一定就不能做,做就等于去送死,秦博士说的很清楚,但是不做,他现在的情况也撑不过去。

再不愿意说这样的话,可似乎他怎么选都是死,逃不过一个死字。

这就是一盘死棋。

空气当中一切都停止了,没有一丝的细响,所有人都在等待纪极最后的选择,纪母直接整个人软了晕过去了。

“叫她马上回来…”电话那方的人似乎在问,纪极抬起脸:“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看见她。”

纪极打了一通电话出去:“我弟弟病危…”

对方说着他尽量赶过来。

医院里很是奇特的一幕,竟然有和尚出现并且还不是一个两个的,就待在病房的外面。

几个护士进去换药,眼睛不敢随意的乱瞄,这家有点邪门的很,病人都要病死了,竟然请和尚来念经?这能起什么作用?简直迷信到底了。

“看见没?”一个小护士说着,看看那架势估计也不是一般人能请动的。

另外的护士 叹口气:“这是实病,请了大师来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有钱人都信这个…”

好多人就是死在这上面的,不去医院看病,不积极治病,都弄这些,那结果能好吗?

“少说吧,惹到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这样的人家尽量少去说…”年纪大的护士长警告着所有当班的人,把嘴闭紧了。

进进出出的医生就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没人会在这些人的身上多停留两眼,整层除了这家人几乎看不见其他的人。

倒是楼下彻底沸腾起来了。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呀?”

当时大家都在趴窗子往下看,那么多的和尚,身上穿的是什么他们也不懂,有很多人信,觉得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哪位高僧怎么了呢?

下面议论个不休。

方歌睁开眼睛,她是装病,那个小子现在就要咽气了,结果前几秒之前他妈还在试着和自己争取?叫时钰嫁给这样的人?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方歌狠狠心,她也豁出去了,随便你们怎么吓我,大不了这条命我不要了,难道我家不愿意你们还能强迫?最坏的结果她都想到了,不就是一家人工作都保不住嘛,只要人活着有手有脚的就饿不死。

倒是卢嘉丽陪在方歌的身边,整个人有些坐不住。

她前一次瞧着,就李时钰和那小子的关系,八成那已经好了很久了,感情正是融洽的时候,是个人就有感情,这时候你怎么拆都拆不开的,人还处在病重的阶段,方歌这样做无疑是等于雪上加霜,另一方面那孩子的身体真是差到没有办法说了,卢嘉丽出去也有看见和尚在念经,她觉得浑身冰冷。

正常人家肯定是不会有这样的场面,生病自然是看医生的,找好的医院看好的大夫,针对病情采取治疗措施,可当卢嘉丽看见那些和尚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李时钰如果真的嫁了,这辈子她将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嫁,反之这个家恐怕就要经受浩劫了。

心里叹口气,竟然惹到这样的人物了。

按理说,时钰的脸,不应该的。

“嫂子…”卢嘉丽开口,这样的人得罪不起的,真的要给家里使绊子,谁开罪得起?什么样的形势摆在眼前啊?她不信方歌看不明白,她那些年在办公室里也不是白干的。

“得罪不起我也得罪了,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没打算用她去换什么富贵,谁来说也不行,我就做一次恶人,他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卢嘉丽一时惊愣,傻愣愣的盯着方歌在看,方歌平静静地对上卢嘉丽的眼眸。

方歌用手背擦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她就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她能真心的去盼望着谁死?可那个孩子不死就得换她女儿难过一辈子,是啊,有爱情的时候,你们觉得爱情无限好,人死了呢?留给你就是一辈子的伤痛,这辈子都不见得能痊愈,谁来负责?

我养的女儿,我就是拼死我也不能同意这样的结局。

卢嘉丽还想说,那李时钰能不知道吗?

这是一定会知道的。

纪以律在等着李时钰,就算是咽气他也得见她最后一面,秦博士低下头:“往好的方面去想,没糟糕到那地步,你的情况原本就有些复杂…”心跳一下好一下不好的,现在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只有心跳不行,刚刚是22下现在升到28下了,正常心跳到这种程度可能闭上眼就直接睡过去了,要不然也是得难受的不得了,他偏偏没有,除了刚刚吐了几次,现在已经缓和下来了。

静静的躺着呢,念叨着李时钰呢。

“见到她死了也不后悔…”

秦博士没有办法,任凭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就是想见这个人,那只能让他见,尽快尽早的见到。

卢嘉丽偷偷的给李国伟去电话,怕姐夫担心,就照直说了,说方歌现在是装病,但是话又没说的这样的直接。

“我姐上午晕了一次…”

卢嘉丽心里叹口气,医院联系她,她都要吓死了,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其实她也想不通,按道理来说方歌的心脏病那是真的,也严重的很,医生都说不能受刺激的,从这件事情发生开始,竟然一次都没有犯过病,奇怪不?

卢嘉丽当初为什么不敢说,不就是怕方歌一下子犯病了,到时候发生难以预见的事儿,那李时钰这辈子还活不活了?因为对象气死自己老妈?

那孩子的一生就彻底完了。

李时钰到医院,她没有去看见纪以律,因为她妈就坐在病房的门口等着她呢,就坐在纪以律的病房门口。

方歌谁的话都不听,我就坐在这里,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身上还穿着病服呢,卢嘉丽和方兆南陪着呢,方兆南还上什么班,就怕他姐出事儿,和领导请假就跑来医院了,怎么劝都不行,不肯走,在门口的椅子上一躺。

方兆南说想笑吧,觉得场合有点不对劲,他姐这样让他想到谁了?

自己个儿妈。

老太太当年不愿意李国伟的时候,那就是这样,要么就要撞头,要么就要喝药,反正也是跳的鸡飞狗跳的,讲道理方歌不听啊,所以估计他姐也是有战斗经验了,她自己经历过,就在堵李时钰所有的后路。

“妈…”李时钰拧着眉头,似乎对自己妈此刻出现的这种样子很是不理解。

“你进去干什么?你能做什么?你是学医的,还是你能救命?”方歌从椅子上爬起来,站在李时钰的面前质问。

方兆南心里叹口气,装也得装像一点,你身体不好就得保持一副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怎么说话这么中气十足的,你看看刚刚下来的动作,这都说明你身体很好啊。

他也在纳闷呢,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姐竟然没犯病。

“妈,我们的事儿回头说,我进去看看他。”

“不能进。”

纪母从里面出来,脸上的血色全无,躺在里面说要不行的人是她儿子,拉着李时钰的手:“我求你了,进去看看他。”

方歌上手去拽女儿,纪母拽李时钰拽的很紧,她绝绝对对的不能撒手,这是她儿子的希望,她也想让李时钰进去,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就起了争执,方歌突然照着纪母就给了一巴掌。

纪母活到现在,她命其实挺好的,从来没有人打过她,丈夫对着她也是百般疼爱,娘家娘家疼,婆家她嫁过来的时候上面已经没谁了,没人难为过她,挨耳光这是生平第一次。

纪极拉住方歌的手,不让 她放肆,现在拿方歌就是没有办法,他们想要人家的女儿,就不能动粗,必须忍让,方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往纪极的脸上去抓,纪极长得高她够不到,看见纪极的手腕上有快表,上手去抢,纪极没料到她会来抢自己的表,没护住,方歌有心脏病他是知道的,不敢上手去推搡,就怕在让她发病了,受多大的委屈,谁让你们图谋人家生养的孩子了。

那块表方歌拿着照着地面就是一摔,摔的支离破碎。

那是纪极父亲生前戴的一块表,他是长子自然就留给他了,一直也没有换过,摔成这样就真的把最后的一点念想都给摔没了,方歌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摔就摔了。

“你们家做梦,别想,我活着就别想…”方歌扯着嗓门喊着,卢嘉丽和方兆南一人一侧。

“妈,你别闹了,我的事儿你别管。”

方歌手都伸了出去,没忍心打下去,从小到大自己没舍得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女儿也不是在别人面前打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