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问,怎么知道人吃上没有吃上?就是吃上了,那也得给我做上!”

张氏只好让人去问那边,这边到厨房里忙活开了。结果丰收回来告诉他爹娘,说二叔那边已经吃了,就不过来了。

张氏就道:“我说的啥,人家早就吃上了,哪里还稀罕我们这边?”

“你这婆娘给我闭嘴!早晚这亲戚就让你得罪光的!”杜大爷道:“春儿这回来了,你好好和她说说,让她别想不开,尽管在这里住下,我们当爹娘的都还在呢。”

张氏点头,不过想着女人一直呆在娘家也不像话,想着找个媒婆再给自己的女儿找个人家,如今手头上也有几两银子,倒是不愁春儿身上啥都没有。

至于以前陪嫁到杨家的东西,也都折成银钱算了,那杨家为了娶那小寡妇进门,可是痛快了一次!

张氏诅咒那小寡妇一辈子只生丫头片子!说啥看着肚子里就是孙子,我呸!孙子个屁!一准生下来的就是丫头片子,让他们再得瑟!

最好那小寡妇也天天挨拳头才好,张氏在心里已经把那小寡妇的惨状想的不知道几多了。还有啊杨婆子,那个老虔婆,天天鼻孔朝天,瞧不起人,你以为你那儿子是什么好货色!说不定那小寡妇肚子里的娃就是个野种呢!

可怜了她的女儿,就被人这么糟践,连外孙女都被人送回来了,她希望杨家快点倒大霉!

杜家院子这边,杜丰收回去后,齐氏也不说什么了,知道张氏是个啥德行,就是让人过来问,也说不定是大伯子的意思,张氏要是有那个心思,还不早自己屁颠屁颠的过来,和自己好一通说了?

现在家里人都吃上了,再说过去的话,明显的是做做样子。

何况,自己儿子们过去吃了,受人脸色,还不如不去呢。

大过年的,杜春儿的这个事儿就算是了了,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柳村的人过不了多久就知道了,毕竟杜春儿这回娘家一直不走,打听起来,总有知道的。还有初五那边,也有人见到杜家的男人都一起去镇上的样子,更有有亲戚在镇上的,也都听说了杨家的事儿。

一时之间,说杨家不像话的有,说杜春儿性子太倔的也有,好多人都说杜春儿不该和离,这和离了的女人以后有个啥好处?

原来做错事的人是男的,结果最后大半的错都成了女人这方面了,还有人说,杜春儿生不出儿子来,难怪人家杨家要那样,好像生不出儿子来,就是天大的罪过一样。

可不是天大的罪过?人家娶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你一个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的女人,就该收起尾巴来低调做人,竟然还和离。这就是大大的不是了。

杜榆听着这些话,真是为女人们不值当,而且说这些话的,基本上都是女人。

女人自己作践女人,这世间那,难怪男人管起女人来,那么得心应手。

好了,闲话少说了,事情已经出了,大家不说上两句,反而不是常态了。正月里不能动手洗衣服,也不能动针线,那么就是走亲戚,吃饭,玩耍,杜榆还去了齐舅姥爷那边,也就是齐家村,齐氏的娘家。表哥表嫂的也很多,她都快认不全了,一年到头见面的机会也就那么几次。

很快就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了,镇上有热闹的灯笼节,可以摆小摊,各种小吃应有尽有,全家都商量着要一起去看看灯会呢。

乡下平时也没有什么大型的娱乐活动,这次可以说是机会难得。

齐氏和杜老爷子说了,他们两个就不去了,剩下的让杜有忠带着,都一起乐呵乐呵。

反正他们有驴车,小娃子走不动了,就坐车,比别人徒步过去要好多了,镇上离杨柳村有十几里呢。很多人都是下午过去,然后看到晚上半夜再赶回来,这一天也不宵禁,回村的人也多,一点儿也不用担心是半夜上路害怕了。

齐氏给了杜有忠一串钱,让大家都在镇上吃点元宵,杜有贤和高氏新婚的小两口,更是乐意这样出去看看。

杜有忠也单独给了杜有贤钱让他也给自己的媳妇买点小东西,至于买什么,杜有忠就不吩咐了,看他们自己喜欢。

“一会儿杜榆我带着,二郎和有德有全在一起,千万别走开了,这个天儿,人多,有些人牙子就专门抓那落单的小娃子!”杜有忠说道。

“爹,咱们不是有捕快吗?那人牙子还敢出来?”杜二郎问道。

“捕快也不能哪里都看到,那些犄角旮旯,看不到的地方,就是抓了人,别人也看不到。”

杜二郎表示自己知道了,也绝对不去那犄角旮旯那边去,跟着大部队。

而刚到镇上,就听镇上的人说,镇上秦员外家要搭戏台子,整整唱一晚上的戏呢。对于看戏,大家都很热情,毕竟也没有多少机会不是?

好不容易秦员外家有了这个事儿,还是把戏台子放在外面,让大家都去看的,这免费看得,不看白不看。

秦员外家不是杜柳在的那家吗?看来这秦员外家真的是很有钱那,请戏班子那是一笔大钱,一般人家还真办不到。

杜二郎问道:“秦员外家不就是柳儿姐去的那家吗?”

胡氏忙道:“打嘴!说这个干啥?”

杜二郎忙悄悄的吐了舌头,他就是这么一说啊。没想到被骂了。

杜有全狠狠的把杜二郎头顶给揉了几揉,家里人都不喜欢说杜柳卖去做丫鬟的事儿,二郎这小子

还真是不知死活了,幸亏娘不在,不然肯定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把驴车还是放到相熟的人家家里,一家子就徒步朝街上走去,这个时候的人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好多都是相互认识的,抱拳问好的比比皆是,商家们也都开了门,个个门口挂着不同样式的灯笼。

杜有忠呆的是布庄,这个元宵热闹,也没有人去买布料的,所以这天是不会还开门的,开门的主要是酒楼,或者买日用杂货的,还有就是娱乐场所,少儿不宜的地方,剩下的摆摊的,卖小玩意儿的,卖小吃的,都交了地摊税摆起了摊子。

说起来,大家中午都没有吃多少,就等着到镇上多吃些小吃呢。

杜有忠让杜有贤小两口自己先逛去,他和胡氏带着孩子和两个弟弟分成另一拨再去逛。

杜有忠看大家都饿了,这边卖馄饨的闻着味道确实是香,就听了下来,那小摊的主人立刻就招呼开了,原来这是个夫妻小摊,在街上摆了两三个桌子,人来了就坐下来吃。

“客官,这边做,我们这小摊上的馄饨那,不是我们自夸,那就是祖传的手艺,绝对鲜香味足,保证您吃了不后悔!”那男主人笑呵呵的说道。

31 巧遇

杜榆看那馄饨一个个都很饱满,就是这个时候是冬天,没有香菜等在上面撒上一层,不然味道会更好。

一碗馄饨两文钱,杜有忠要了七碗,一人一碗,花了十四文钱,务必让大家都吃好吃的痛快了。

“大哥,我和老五吃一碗就成了,不用那么多的。”这太花钱了。杜有德觉得有些心里不安。

杜有忠笑道:“没事儿,尽管吃,今天娘给的钱够多,大哥请你们,还不让你们吃饱哪里能行?”

杜榆也忙说道:“对啊,四叔五叔,我都能吃一碗,你们还没有我吃的多啊。”

“我也能吃一大碗呢。”杜二郎紧跟着说道:“四叔五叔,咱们都吃一大碗。”

大家说着,杜有德也不再推辞,吃起了馄饨来,这混度皮薄馅儿多,两文钱绝对值当。

杜榆他们几个都吃的肚儿圆,现在逛街当消食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灯笼这个时候,都点了起来,看起来,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有的商家为了吸引顾客,还猜起了灯谜,杜有忠是读过书的,连杜大郎也是识字,所以猜起灯谜来,也不是难事儿。有的人不识字,可是旁边有给念谜语的,很多都是乡村的那种灯谜,大人们在猜,小娃儿们也都跟着猜,杜榆觉得这些灯谜很有意思,比如,这个‘花格子,红帐子,里面住着个白胖子’,多有乡间气息,这不就是花生吗?

还有这个,‘红马撵白马,白马掉到悬崖里去了,红马又回来’,这里的红马和白马,分别指的是筷子和米饭。这个时候的哦筷子,基本上都是红漆的,所以不会搞错。

杜榆手里现在就有个小小的荷花灯,里面点的是一截蜡烛,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拽着自家爹的手,这逛街也是很有趣的。

前面不远处就是秦员外家搭的戏台了,很多人都围在了戏台的前面,有的人家都拿着小板凳占位了。

这些人家不光是镇上的人家,也有从村里过来的,提前知道消息,打算看久一点儿的,连小板凳都带来了。

听说有的人为了看戏,能走好几十里的山路,这个热情劲儿,简直是让人佩服。

杜榆他们几个倒是不至于如此,不过看到这戏台上旁边的几个大树上,都已经爬满了人,果然是娱乐太少难得见一回,大家都拼命了。

这边戏台子上的人都已经开唱了,杜有忠为了让闺女能看到,实在是他们到的有些晚,有利地形早已经被人占了,所以让杜榆直接骑到他脖子上,这样就看得很远了。

杜榆很不好意思,但是杜有忠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丝毫不觉得女儿会害羞什么的,周围大家都一样,很多娃子都被自家的爹给架了起来。

杜榆只看见远远的有人穿着红红绿绿的戏服在唱着悲欢离合,又有旁边的人说,那个叫小香玉的名角要出来是在多少时间,她要唱什么曲目。

“爹,我看好了,不看了!“其实对看唱戏,杜榆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尤其是这戏唱的还听不懂,完全不知道在唱什么。要是黄梅戏那个曲调还是很好听的,这个就无能了。

“不多看看?爹有的是劲儿。”杜有忠是一片爱女之心,但是杜榆觉得爹这上头托着好几十斤重的人,也是累得慌,死活不在上头看了。

“我好像看到了柳儿姐!” 杜二郎在杜有德的脖子上偷,指着不远处说道。

那边黑压压的一片人,谁看得清楚?但是杜二郎是在上头,眼睛也好,就说道:“真的是柳儿姐,她旁边还跟着好几个人呢,唉,好像又离开了!”

“赶紧下来,别瞎说了!”胡氏虎着脸,对杜二郎说道。

杜二郎嘻嘻哈哈的从杜有德肩膀上下来,杜有全也说道:“我好像也看到了柳儿了。穿戴和以前不一样了。”

杜有德说道:“她的事儿,咱们还是少说吧。”

总归是不是一家子了,要是他们看到了,还兴冲冲的去打招呼,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是去打秋风的,这点儿就杜柳的性子,很有可能会这样理解的,何必呢?

杜有忠笑道:“心里坦荡荡,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柳儿在秦家,是当丫鬟,也轻易不能单独出来,咱们即使见到了,不过是打声招呼,其他的就不用了。”

众人都觉得是这个道理,他们绝对没有刻意去打招呼的意思,还是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戏,想着和杜有贤两口子还要商量汇合了,所以大家就离了这边,又继续去逛了。

杜有全身上也有自己攒的零花钱,不过这天晚上,尽顾着给侄儿和侄女儿们买东西吃了,杜榆就吃了很多小点心,还有一些玩的,等到要吃元宵的时候,真是吃不下了。

就偷偷的给大哥在碗里放了几个,杜大郎一点儿也不含糊,直接就舀起来吃掉,大哥,你真是好样的!

其实杜大郎也吃了不少东西了,不过呢,元宵节嘛,不吃元宵,那就跟没有过节一样。

一会儿杜有贤和高氏过来了,他们坐下,杜有贤对大家伙儿说道:“刚我们还碰到二哥和二嫂了,就说了那么几句话。”

其实是刘氏急着要走,生怕他们跟着要占便宜,二哥一向是听二嫂的,也就笑呵呵的走了。

“我看他们是来找柳儿的,刚才我们在秦家看戏的那边,也看到了柳儿,只不过隔得远,没有打招呼。”杜有全说道。

一去找柳儿,就有东西带回去,这都是常例了,只是今天这元宵节,他们过来要东西,这就不合情合理了吧。

年前,杜有良和刘氏就又去找杜柳了的,听说秦员外家,过年的时候,丫鬟们有双倍的月钱,杜榆还吃到了那种桂花糖,这才过多久啊,又要找人要东西了?

杜柳那种性子,也不可能是只付出不要求回报的人,为啥就这么的给东西?要说孝顺,杜榆第一个不相信,杜柳就是那种一直想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的人,爹娘根本没有她本人重要。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摇头晃脑的也想不明白,等大家都觉得逛得差不多了,要回去了,杜榆才觉得自己把时间浪费在这想这个无关的问题上了,真是有些傻啊。不过小孩子精力旺盛,但是

也是困觉来的快,杜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驴车上睡着了。月色也正好。照亮人们回家的路。

32 挖水井

正月二十的时候,杜有忠和杜老爷子还有齐氏在屋里说了半天的话,就带着行礼,告别了妻儿,去镇上‘上班’去了。这边走了老大,老爷子又不是个管事的,老三杜有贤就成了领头的了。

除了去年下了第一场雪后,剩下的都没有再下雪,杜有忠走之前交代了,要给自家院子里打一口井,开始齐氏还反对,觉得浪费钱,毕竟村里有水井,干啥要多此一举?

不过后来和杜有忠说了话了,就同意了,而且很快就行动开了。

让杜有贤找人来挖井了。杨柳村属于中部地区,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热,正月一过,这土都化冻了,土化冻了,就能开工了,连大姐夫魏砌匠都请来了,人家是盖房的高手,但是对挖井也有研究,这该怎么挖,挖到哪里能出甜水,都是有讲究的。

风水先生倒是不用请,只是在开挖之前,要烧纸焚香,才开始开动。

要说这古代挖个水井,那可是个力气活儿,得靠人一锹一锹的挖,然后越深越是难挖,土得用绳子慢慢的从底下给运出来。这中间出了水后,才能开始砌砖,杜榆家挖水井,村里也有人过来看热闹的。

毕竟要挖一个水井也得花许多钱的,而且是在村里有免费的共用水井的前提下。

齐氏和几个儿媳妇对外的说法,就是以后自家家里要开始磨豆腐了,去村口也远,天天起来那么早,太费力气和时间,所以还是一次挖出个水井来,也是以后都方便了。

水井挖好了,也砌好了,请来的人也都吃好喝好给了工钱,都走了,但是这水井还是不能用,因为水井里的水还是浑浊的,需要静几天,然后干净清澈了才能开始用,为了让大家用水方便,还安装了轱辘,能省力气。

这样,杜榆家用水,就不用还要去村口挑去了,而且在自家院子里,不用担心有人使坏。

不过呢,这街坊四邻的,需要用水,杜家也是欢迎的,顺手做个人情的事儿,何必要弄的小气吧啦的,不准人家来用水呢?

何况,这水又不是需要花钱买来的,就是打井的时候,花了些钱。

有了这个水井,以后说话这底气也足一些。试想,一直在你家打水的人,也不好随随便便的就跟你翻脸骂起来。人大方,很容易和周围的人搞好关系。何况,也不费什么事儿。

当然,这邻居们要在这边挑水,也得是大白天的,总不能老是在人家院子里晃荡吧,这也不合规矩,毕竟,也不是没有地方挑水。

像如果杜家有事儿不在家,院子门肯定是要锁上的,总不能因为你家要挑水,就把院门打开,那如果小偷进来了,把东西偷走了,算谁的?

本来人家是一片好心,可是这好心却不能在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于是这水井就这么用下去了。

还别说,他们说的做豆腐,也不是白说那一句话的,从到了二月,有了水井后,杜有贤和几个兄弟就开始了磨豆腐的差事,村里也知道了这个事儿,平时要有人家里来了客人或者是想改善改善口味的,都会过来这边买个一块儿两块豆腐的。

这些当然是小数量的,最多的还是杜有贤会推着独轮车去别的村子里卖,而且碰到了赶集,那更是要做的多一些,直接去集上卖去了。

按照杜有贤自己说的,既然已经成家了,那就得有一手养活家人的手艺,总不能还靠着哥哥吧,自己一个人没有事儿,老婆和孩子还要靠着哥哥养活,那就太不像话了。

所以必须也得为这个家添进项。

人跟人真的很不同,杜有良是想着为老婆和孩子过的好了,但是不包括自己的兄弟姊妹和爹娘,而杜有贤却恰恰相反,没有那种只有小家的想法。

每天都干的很充实,齐氏在年后也宣布了,以后大家赚的钱,可以留一部分自己攒着,比如杜有忠,那二两工钱,这个是不少的,毕竟家里的大头都是这里,还要给杜有德和杜有全娶媳妇呢,那么杜有忠其他的所得,比如奖赏什么的,她就不需要了,让大房自己攒着,就是儿媳妇自己做的针线,拿出去卖钱了,她也不要了,当成是儿媳妇的私房钱。

三房的杜有贤卖豆腐,除了本钱,赚来的钱,也是一半上交一半他们自己留着,齐氏也是这一段时间想开了,特别是老二非要分出去,所以她手头上也不会那么紧了。免得大家都会落下埋怨。

弄得人心不齐,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大儿子跟自己说了,今年很有可能大旱,以后大家是要共患难的,所以更要人心齐。

至于跟别人说要大旱了?对不起,她还没有那么好心,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儿,说出来了,万一不是,那就是个造谣的人,以后会被人吐沫星子给淹死的。

这个时候,她顾得了自己一家子都不错了,连出嫁的女儿,她都没有打算说,但是这粮食吧,也得开始慢慢的买了。幸好他们正房那边有个地窖,买了就先放到地窖里去。

杜榆家是朝着蒸蒸日上的方向发展下去的,然后就发生了张氏说这边从杜桃那诓东西的事儿,为此齐氏和杜榆都是大爆发,把刘氏和张氏都给弄得灰头土脸的。

杜榆也深深的觉得,张氏这个大奶奶,真是太不像话了,不说别的,正月里,你女儿出了那事儿,他们这边好歹也帮了忙吧,而且自家爹还是出了大力气了的,请了那衙门里的捕头,事后还请人吃了一顿,这难道都是喝西北风就能办成的?

这张氏你不说感激吧,好歹你别背后使坏不是?

竟然跟别人编排自家这么个事儿,还好她反应快,还要这村里也是有知道真相的。

还有那刘氏,杜榆现在连二婶都不叫了,你这是想把他们这边坑成什么样啊,合着就你在咱们这边吃了苦了,然后装的那个样子,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小白花什么的,杜榆真恨不得狠踹几脚才解气。难怪奶奶不喜欢她,这种性子和品德,完全是一个对立面啊。

他们家,奶奶齐氏,是个拔尖的人,脾气也大,可是人家都是当面锣对面鼓的,绝对不会用柔弱来求怜惜的,况且你这柔弱又不是真柔弱,心里都冒着坏水呢。

杜榆她娘,更不是那种白莲花了,也是有话就说话的人,这刘氏不说话,就能让人觉得那意思是别人都欺负她了。

这种人那,杜榆以后都敬而远之,虽然杜桃很好,可是因为这个事儿,自己一家子都要差点被人误解,她还是尽量避开杜桃吧。惹不起我躲得起。

早上天还没有亮,水井那边就有人了,是三叔他们开始在做豆腐了,杜榆在床上翻了个身,要说小娃儿,睡觉真是早睡早起的,丝毫没有睡懒觉的自觉性。

外面一有动静就起来了,做豆腐也挺辛苦,有的人家就是靠做豆腐而生的,那是半夜都要起来,开始磨豆子了,只是他们这边,豆腐不是主业,所以不需要那么早,天气也不热,做出来的豆腐也不会坏,哪怕中午做好了呢,也没有事儿,最要紧的是不能把身体给弄坏了。

农闲的时候,可以天天做,农忙的时候,就要停下来了,毕竟地里的庄稼才是首要的。

“呀,这锣又敲开了,不是又有啥事儿了吧。”来杜家这边打水的人,听到了村里的敲锣声,以往只要开会,里正都会来敲锣,大家都要到村口大柳树那边一起听指示,除了收割庄稼的时候,是为了税赋的事儿,还有什么去服徭役。

33 徭役

春天到了,很多地方都开始要抽丁,要么挖渠开沟,要么是修些工事,比如城墙,或者公家的建筑,这些都是免费出工,根本就没有工钱的。

而且据说吃住的条件都不好,且吃是不管的,都是各人自己带干粮,晚上就睡在窝棚一样的地方。

一般去个十天半个月,当然,这里还有个额外的开恩,那就是你可以拿出钱来抵了徭役。

所以说,平民生活不易,杂役这么多的,如果不想去,就得拿钱。富户是不在乎这三瓜两枣的,可是平民们,这过日子都很费劲儿,拿出钱来,更是没有啊。

于是一般都是出人也不出钱的,出也出不起。

听到这敲锣打鼓的声音,内心深处就有些不乐意。

但是不乐意又能咋样,还不是得去,除非你想去坐牢。

不到半个时辰,大柳树下村民都到齐了,每家都有代表,里正秦德才正站在那石磨的石凳上,扯开了嗓子,传达了今天集会的中心意思,春天到了,县太爷要为民修堤坝,所以各村各户都要出人出力。

按照户籍,那是每家都要出一个壮年男丁的,要是不想出,可以出钱,一户需要出半两银子,也就是五百钱。

五百钱,够庄户人家省着用半年的,更有甚者,是一年都用的上。所以大部分人都准备出人,也不会出钱。

杜家这边,也在商量到底是出人还是出钱,杜有贤说道:“我去。”家里又不是没有男丁,这就是家里男人多的好处。

他们家也不是钱多的没有处使了,直接拿钱出来,有人的时候,还是想着出人的,高氏心里担心自己的丈夫,但是丈夫说了,她也不能说不让他去。

杜有德和杜有全都抢着说自己去,三哥已经娶亲了,还是他们去的好。

齐氏要留着钱有别的用处,何况,这去服徭役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儿,出人也好,杜老爷子只是听着,这事儿,他不做决定,反正家里的许多事儿,都是齐氏拍板的,齐氏说道:“都别争了,这次就让老四去,你们多准备些干粮,给老四带过去。”

齐氏一发话,别人都没有话了,去了人,都能省五百文钱,算起来还是挺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