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陈典史来说,他只是让那朱大户损失一点儿,朱大户那么有钱,给自己一点儿又怎么了?

可是这朱大户,就是不给自己这面子,他明示暗示过好几次,朱大户宁可给这新来的县令面子,也不给自己一点儿孝敬钱,陈典史想着,你不给,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街面上三教九流的人,他认识的多,要不然怎么是地头蛇呢?

刚好有一个同姓的族人认识才刚刚成为海盗不久的一伙儿人,他就想到了利用这伙不成气候的新手来这一票,只要从朱大户那边弄了好处,那么这可是很大一笔的,也让陈典史出出恶气,让朱大户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

而朱大户那边,陈典史认识一个掌柜的,这掌柜的因为自己私自藏钱,被陈典史给查出来了,这个把柄他用的正好,里应外合的,把朱大户家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还保证,如果得手了,那么也分给这个掌柜的一份儿,那以前的事儿也一笔勾销,

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进行了,朱大户却不知道从哪里发现了这伙儿海盗,他当时就觉得事情要糟糕,所以让人赶紧出海去通知他们,谁知道竟然还是晚了,被人抓住了,而陈典史在想着要跑的时候,被杜有忠派来的人给关住了。

陈典史说道:“谭捕头既然能出卖我,也能出卖大人你,大人你要三思!”

这是说不成,就要咬别人一口了吧,谭捕头是负责抓捕这陈典史的人,陈典史现在恨谭捕头还来不及呢。

而且陈典史要是走了,就很有可能是谭捕头上任了,这谭捕头绝对是有那个意思把他给弄下来。

杜有忠说道:“如果是以前,你没有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敬佩你是条汉子,只是现在的你,已经让我等看不起了。”

谭捕头怎样,也比陈典史要好,陈典史做出这种事儿,一点儿也不知道悔改,还怨这个怨那个,然后不成了,就要拖别人下水,这样的人品,真的很让人看不上。

眼看着杜有忠要走,陈典史急了,忙求着喊道:“大人,杜大人,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只要您能放了我,我可以把我的家产都给您,我啥都不要,只要您饶了我,我这几年当典史,也攒了不少钱那,我家里也是有家底的!“

可是这声音,杜有忠已经不想听了,这位陈典史,越说话,越是让人觉得人品低下,所谓的骨气,也不过是他强装出来的。如今眼看着自己没有救了,就各种哀求。

只是这样的人一点儿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儿以后该如何安置,一说话就是要送家产,难道他自己就比他的妻儿要高贵很多吗?完全都不顾着他们,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爹,真是还不如没有。

陈太太看着手里提的篮子,对自己的丫鬟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也不必看了,早知道他就是这样自私的人,自己还希望个什么?

好不容易过来县衙看他一眼,结果听到了自己的丈夫,要把家产都送出去,就为了给他自己赎出来。

完全就没有考虑家里的人在家产没有了后该怎么办!陈太太的心是哇凉哇凉的。怎么也热不了。

果然,她就不该抱有希望的,她这东西就是喂给狗了,也不应该给他送来。

如果当时自己去看他了,估计他肯定会求着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把他给捞出来。

可是为什么呢,陈太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为这个男人已经做的够多的了,年少的时候,满心爱慕,他也是这县城里的一号人物,她当时嫁给他的时候,也是慢慢的欢喜。

可是,在自己刚刚有了身孕的时候,他就在家里有了别的女人,那时候她闹过,也骂过,可是他却说,有本事的男人就不该只有一个女人,他已经让她当正妻了,就是对她最大的功德,别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越过她的。

那时候,她只能妥协,这一次妥协,以后次次妥协,他之后弄了很多女人,有的是还在,有的是在外面,有的也死了,还有的,也给他生了儿女,自己只是成了陈太太。

一个连自己的姓氏都忘了的人。在陈典史出事的时候,陈太太第一时间还是想的想办法把他给捞出来,所以厚着脸皮求了胡氏,哪怕自己也觉得丢脸,但是从现在开始,她不会那么想了,她自己还有孩子,她得为孩子着想,至于那些女人,她自己都管不了了,哪里管的了这些女人?

恐怕他们只是想着拿了钱财走人吧,当时之所以跟着他,也是看中了他的权势和钱财了,如今权势没有了,钱财才是她们看中的。

但是陈太太想着,她已经辛苦了这么多年了,哪里能便宜了这些女人?

所以陈太太变卖了家产,直接带着孩子们搬到乡下去了,陈典史的其他女人闹腾也没有办法,毕竟陈太太才是正房妻子,他们倒是想要跟陈典史诉诉委屈,可是陈典史自己都是在牢房里呢,那个晦气的地方,去一趟,估计会折寿,所以在陈典史被抓,陈太太回到乡下后,陈典史的其他女人都自己离开了,要么是找到新的金主,要么是改嫁给别人,毕竟这些人长得也算是不错的,女人,只要能豁得出去,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陈典史在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后,是再也没有精气神折腾了,陈太太都放弃了她,陈典史从小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从来都没有什么真心朋友,就说那些族人,也不过是看在他有钱的面子上,真正有事儿了,是不会出面的。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妻子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吗,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陈典史不明白,如果自己不出来,那么陈家的族人还不是把她给吃了?也为了占有他们的家产?

但是陈典史直到被押解到省城,被判了流放,然后在被押解的途中,陈太太带着他们的孩子在路上送行,陈典史看着这个女人,心里不知大什么想法,或许是什么想法也有,恨吗,或许有,不恨吗,就只有他来送自己了。

陈太太说道:“你自己珍重吧,以后我会把孩子带好的。”

还能说什么话?已经无话可说了,陈典史道:“你自己一个女人,单独带着孩子,我那些族人是不好相处的,你那些家产哪里还能落到你手里?”

陈太太道:“哪里还有什么家产?而且,我也没有回到你的老家,我只是自己找了一个地方,买了几块儿地,租给了别人种了,家里老大,我会督促他好好读书的,或许明年,就能参加县学的考试,到时候也能在县学里读书。既然别人都能办得到,我也能办得到!以后我儿一定要比你出息。”

陈典史这个典史是不入流的官,一点儿品级也没有,如果陈典史是个读书人,说不定就不是这么个结果,所以陈太太是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陈典史吃惊的说道:“我之所以会这样,你难道不知道是谁的原因,你觉得县学里能收老大?”

陈太太道:“你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不要总怪别人,怪别人之前,想一想你自己做的事儿,你去乡下收粮食,用大斗换小斗,多出来的粮食,你都入了自己的腰包,这事儿你难道忘了?

还有这县城里,谁家商铺每个月不给你上供?你以为杜大人都不知道吗?而且,你最后做出来的事儿,你心里明白。所以别再怪别人了,好好想一想你本身,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

“我做的这些事儿,还不是为了你们,你竟然这般看我?”

“真的是为了我们吗?你那些小老婆呢,穿的戴的都比我这个黄脸婆要好,你什么时候见过?

可惜你从来都说,已经给了我正妻的位置,那就是对我最好的赏赐了,你以为是最好的,所以就就合该那样吗?

好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那些不过是让我们彼此心里不痛快了,你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你把杜大人看成了是你一样的人,你自己心胸狭隘,所以觉得别人和你一样,我已经问了,凡事咱们彭泽县的人,都可以参加一年一次的县学考试,老大读书还不错,我也能供着他好好的读书了。这事儿,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把这事儿给办好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你这个蠢女人,老大有我这样一个流放的亲爹,你以为他能参加科考啊,你真行啊你,蠢女人!”

“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科考?我只是想要老大成为一个读书人,明白更多的圣人的道理,所以真的是你想多了!”陈太太直摇头,这个男人,到了现在,也只是想着关心儿子科举的事儿,可是世上也不是只有走上科举这一条路,而且读书是为了更好的明白事理,她目前只希望儿子能学会做人的道理,而不是像他爹这样,一点儿担当也没有。

而陈太太直觉,杜大人那边并不会因为自己丈夫的事儿,而不让儿子进县学读书了。

 

170 礼物

现在县学,每年都有一次考试,那就是给全县的读书人一个机会,凡事考试能入了先生的眼的,都可以在县学里读书,而这些人是少之又少。

本来按照杜榆的想法,是不够资格入县学的,可以先到下一级的书堂读书,但是这下一级的书堂办起来,那人力物力都不足,彭泽县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师资力量’,所以杜榆也只能是想一想罢了,如今还是只能办好县学为主。

毕竟不可能把彭泽县的所有人都给囊括在内,难道还能实施九年义务教育?

那是整个朝廷的事儿,光一个彭泽县也办不成,所以这步子是迈不到那一步的。

觉得这个人可怜,那个人也可怜,反过来,你就是个可怜人。

而且有的人并不希望别人可怜他,觉得那样是对他的侮辱。

所以县学的竞争越大,想来县学读书的人就越多。

连海文这个新鲜出炉的秀才,现在都在县学里当临时工,有时候也要教师弟们呢。

不过,海文自己是很高兴的,就是海文的父母,也觉得海文能在县学里教书很是骄傲。毕竟他可是十几年出来的一个秀才,还是县学里教出来的。

谁不知道,彭泽县,现在最出名的就是他们的县学了?能在县学里当差,那就是个能人!

杜榆有时候会想,这说不定啥时候,这县学就可以办成跟锦溪书院一样的书院了,那样岂不是受惠更多的学子?

杜有忠笑了,说道:“这恐怕是几十年后的事儿了,几十年后,有人能记起我们就不错了。”

“爹,大家肯定能记住您的,这彭泽县也有县志呢,爹你这个事儿,县志里肯定是会记录下来的。”

“但愿如此!虽然说最开始爹是为了捞政绩,不过真正的把事儿办下来了,也觉得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也是不错的。这边的老百姓也很朴实,你只要给他们做了一点儿事,他们就会铭记于心。”

对付陈典史,未尝不是因为有人过来告状,说这陈典史在收粮的时候,弄虚作假,而且越来越严重,如今倒是不怕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事儿,但是大部分人都会有自己的底线,不要让老百姓都活不下去才行。

一旦超出了底线,这就不可忍受了,而陈典史就是已经超出了这个底线了。所以他就悲剧了!

“爹一直没有问过你,爹和娘把你的婚事给定了,你自己心里的意思。”杜有忠有时间问女儿这事儿了,因为眼看着女儿明年就要嫁人了。

杜榆说道:“爹,我要是不乐意,你就可以把亲事退了啊。”

“那是当然,大不了都时候给你舅舅和舅母赔不是。”杜有忠说道。

爹真是狡猾啊,明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让他去给舅舅赔不是的,还这样说,“爹,你太不厚道了啊,我能让你为我给舅舅他们赔礼道歉吗?反正和大表哥我也合得来,从小一起长大的,爹,你不会真要我说出,我很乐意的话吧,那样,别人听见了,就会觉得你女儿我是个厚脸皮。”

杜有忠笑了,然后说道:“榆儿,我们是当父母的,在给儿女考虑婚事的时候,自然是站在儿女的角度去考虑了,而且,我们的阅历比你们小孩子的都要深,看人也很准,如果不是真的和你们合适,我们当父母的也不会同意的。”

“爹,我明白,您放心,我会好好的过日子的,不让你和娘操心。”杜榆真的明白爹娘是为了自己好。

而且在这个父母之命的大前提下,自己的父母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有多少人家,是为了家族的前途,或者为了攀高枝,就不顾子女的幸福,给按照他们的意思配了人家了?

京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可不就是这样的婚姻的多?

而自己的父母对自己却没有,而是实打实的为自己着想。

就如大哥他,和楚家的婚事,也未尝不是为了和楚家联姻,这样带有一点目的性的婚姻,那也是在楚家的楚院长是个很不错的人的前提下。

如果是一家声名狼藉,一点儿规矩也没有的人家,相信就是有天大的好处,自己父母也不会答应的。

而且,如果对方是个性格和德行都不好的人家,自己爹娘也不会同意的,比如那齐大小姐,齐大人在京城也有很多关系,当时是想和二哥定亲,但是他们家就避之不及。

想到这些,觉得自己也特别幸福,所以哪里还会怪自己爹娘给自己定的亲事?

杜榆的生日快到了,从生日前几天,杜榆就收到了很多礼物,大哥和二哥,那是早早的一个月前就给自己准备了生日礼物人,然后通过驿站送东西一起送过来的,大嫂那边也给送了东西。

大哥送的是头饰,大嫂送的是衣服,而二哥是淘了一本书,给自己送了过来。

杨柳村那边,也不讲究这个,以前他们谁过生日,特别是小孩,那一天就会在早上有一个水煮蛋,那时候连饭都是吃不饱的,一个水煮蛋对他们的吸引力那是想当的大的,杜榆还记得,大哥过生日的时候,会把水煮蛋留下来,然后分给她和二哥吃,那时候的事情想一想,都觉得很温暖。

如今日子过好了,奶奶那边也不过是当天会做一顿好吃的,全家一起吃一顿,所以要求他们从杨柳村给自己一个小孩子寄生日礼物,那是不可能的,顶多是在信上提一两句,不过一提到这个,就会说这姑娘家大了,总不能天天和未婚夫呆在一起吧,是时候回去准备嫁人了。

不过胡氏和杜有忠都不接这个茬,彭泽这边的风气比北边的也开放一些,所以即使大家知道了杜榆和胡鑫是未婚夫妻,也没有说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会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样才能感情好呢。

“你大嫂今年就要生,我想着亲自写一封信给楚二奶奶,请她帮着照顾一下你大嫂他们。”胡氏对杜榆说道,杜榆笑着道:“娘想些就写呗,我也觉得娘亲自去请一请好一些。”

毕竟大嫂嫁过来了,就是他们杜家的人,她怀的噎死杜家的子孙,自家娘这个当祖母的因为有事儿不能回去,随意请亲家母来照顾照顾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儿,那也是没有错的,这是礼貌问题,虽然大嫂是楚二奶奶的亲娘。

“娘,您还得给奶奶提前说一声。”

自家奶奶的性子,杜榆是很明白的,如果不跟她大声招呼,到时候她肯定要生气的哦,觉得杜家的儿孙,怎么还要别人来照顾?

虽然这在现代,丈母娘才伺候月子是很平常的事儿,可是在这个时候,那就是不合规矩了。

其实呢,女儿还是和娘亲,那时候正是虚弱的时候,最需要亲娘在身边陪着呢。

所以自家娘是很开明的,大嫂身边丫鬟婆子都不缺,要说照顾,这些人难道照顾不过来?

可是这精神方面,确实除了亲娘,谁都替代不了的。

胡氏忙道:“你说的对,是该给你奶也写封信,不然到时候你奶不乐意了,那是给你大嫂找不自在。”

而胡鑫作为杜榆的未婚夫,也给杜榆送来了生日礼物。杜榆看这还包的挺严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杜榆也早早的给大表哥买了一个小厮,充当书童。至于这名字,也是大表哥让杜榆起的,杜榆觉得自己起名字挺无能的,她丫鬟的名字都是顺着大嫂起的,这个书童嘛,杜榆想了半天,说道:“不如叫砚台吧。”

感觉这比自己丫鬟的名字要好听和正式多了。

“那就叫砚台!”胡鑫一点儿也没有反对,这书童就被叫成了砚台。

这位砚台书童知道自己的名字来自笔墨纸砚的砚台,又听了自己主子说了砚台有大作用,对自己

这名字就更喜欢了。

杜榆很无语,要不要当初给他起名叫毛笔啊,那样还更管用呢,或者叫白纸?这纸可是四大发明之一呢。

只是这两个名字听着都怪怪的。还是等以后有了机会再用吧。

杜榆打开了大表哥送的礼物,竟然是一支月季花,杜榆不由得扑哧笑了,她记得有一次自己说最喜欢看鲜花了,还脱口而出自己最喜欢的生日礼物是别人能送自己一束花就好了,“小墨,你给我过来,说说吧,是不是你跟砚台那个呆头呆脑的说了什么情报了?”

这话可是自己在自己屋子里说的,也就小墨和小丫能知道,小丫还小呢,对砚台也没有共同话题,觉得砚台是个傻糊糊的,倒是小墨和砚台,年纪相仿,很能说的到一起去。

小墨忙不好意思的说道:“表少爷想给小姐送个合心意的东西,奴婢记得有一次小姐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所以奴婢就跟砚台说了,只是想开开玩笑的,谁知道表少爷真的送了。”

鲜花什么的,怎么能当生日礼物呢,表少爷也太傻了吧。这个砚台,难怪会被别人说他傻乎乎的,怎么现在把表少爷也给传染上了?

杜榆倒是没有怪小墨多嘴,他们家管的也不严,没有说,主子没有开口,不能随便把话说出去的意思。

当然这个前提是不能随便说给别的外人,这话杜榆也时刻对自己的两个丫鬟来说,她倒是不至于还防备自己的大表哥,而且在小墨的心里,大表哥也不算是什么外人。

“好了,以后记住点,对外人嘴巴可不要这么松。”杜榆说道。

小墨忙保证,“小姐,外人问我什么,我都不会说呢。”

杜榆看着这朵不怎么样的月季,忍不住笑了,大表哥还真是有意思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这月季又被成为是中国玫瑰,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还能收到男士的玫瑰呢,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呢,所以那次才会半开玩笑的和丫鬟们说了,没想到表哥竟然打听了出来,表哥又不傻,当然知道这花不算什么礼物,可是有些东西对有些人来说,并不是贵重的就是好的礼物了。所以杜榆也很开心。

 

171 回乡

“你鬼鬼祟祟的干啥呢?”小墨见砚台在这边鬼鬼祟祟的缩头探望,就把他给揪了出来。

“没干啥呢,我问你个事儿啊,就是表小姐收到我们少爷的东西,高兴不?”砚台说道。

“得了,以后可别再跟我打听我们小姐的事儿了,我是小姐的丫鬟,跟你说小姐的事儿,那我不就是不忠心了?以后也别问我了!”小墨表示自己被砚台牵连了。

砚台急道:“我们少爷也不是外人。”

“那不成,反正你们少爷是少爷,我们小姐是小姐,我只是小姐的下人,只忠心小姐一个人,以后别朝我打听小姐的事儿了,不然我就成了背主的人了!除非是小姐同意了,不然我是一个字不会说的。”

听小墨这样说,砚台更急了。

他可是想打听表小姐到底喜欢不喜欢那礼物,然后才好去自己主子那边报道吧,虽然主子没有让自己打听,可是作为一名合格的仆人,就要急主人之所急,想主人之所想。

“别呀,那这次是最后一次,你告诉我呗。”砚台急的不行。

“你自己不会想?要是我们小姐不高兴,我还能出来?”小墨说完就离开了。

剩下砚台在思考,这小墨是个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对了,表小姐是高兴的,那么他可以像主子交差了。

彭泽县的日常事物,更是掌握在杜有忠手里了,最开始确实因为陈典史这个地头蛇,让有些事情进展不开来。

但是现在一看,杜大人把陈典史都给弄下去了,就知道杜大人可不是软柿子,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吧。人家现在和海家和朱家关系也很好,海家和朱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呢。

所以对于杜有忠把原来的捕头提为典史,别人谁都没有意见。

县学里也进入正轨,胡鑫也渐渐的把手里的差事交到两个训导手里,因为明年他就是要回老家去了,一个是准备后年春天的春闱,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儿就是,要和表妹成亲。

而胡氏这边,有点儿担心,明年自己要是离开了,自己丈夫还没有人照顾。虽然只是送女儿回去嫁人,但是起码也得回去大半年吧。

杜有忠却觉得,他在这边有这么多下人照顾,有什么不行的?而且明年他说不定也就是要调走了,毕竟是三年一任。

所以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何必再让人来来回回的折腾?

胡氏的意思是,要不要让老四或者老五两口子过来帮衬帮衬,或者是族里的其他人,这也是很多人的习惯,用自己人,尤其是族人,这样大家的利益都是差不多的,为了自己个儿好,也不会出卖这依附着的人。

本来过来前都有这个打算,但是彭泽这边的情况还不明,真把人跟过来了,到时候吃苦受牵连怎么办?

杜有忠两口子还是很会为别人着想的,所以宁可自己现在这边把事情都搞定了,然后才会让人过来。

杜有忠说道:“如果我下一任还是在这里,那么他们过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现在这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在路上就要花两三个月,还是等等吧。”

杜榆生日的时候,胡氏亲自下厨,给杜榆做了一顿很好吃的饭,虽然王婆子做的也很好吃,胡氏也很久没有下厨了,但是自己女儿过生日,她肯定是会动手的。

胡氏感慨,这女儿都十四岁了啊,真是一转眼就大了。

胡鑫这边,两个训导已经是对县学的事儿没有问题了,他就更是放手,而杜有忠则是隔一段时间,回去县学里看看,讲一讲课,毕竟他是进士老爷,学问上也高,而且还是把胡鑫教出来的人,能得到他的指点,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所以对于胡鑫即将离开,他们也慢慢的适应了,只要杜县令人还在就成。

但是一个县令的任期也不过是三年,到时候杜县令调走了,那么新来的县令没有杜县令强怎么办?

这真是个问题,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有些有远见的人,都在担心这个问题。

杜榆听了这个事儿,倒是提议,不如和云阳县一样,在这边办个书院,把县学弄成书院,脱离了县衙,但是也管着县里的县学,不过以后县里这边就少管了,跟锦溪书院的性质一样,这样,甭管是谁来当县令,这书院都能继续下去了。

杜有忠说道:“你这提议倒是好,只是办一个书院,需要的人,还有财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还有这书院的院长,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我再好好想一想。这事情不急。”

毕竟他还不确定是不是要调走,如果下一任还在这里,那么他也有时间来办这个事儿,毕竟,这也是对彭泽老百姓都有好处的事儿。

如果他不是负责任的一个父母官,只管在自己任期内,把县学办好就成了,到时候一调走,那就万事不操心了,政绩他拿着了,但是他不是这样的一个人,这彭泽县虽然大部分人都是贫穷的,但是人都很不错。

且试试这些事儿吧。说不定真的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