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疯了,就是我耳朵出了毛病了,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博士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儿子不是男的?”

“不,相反,可能正是多年的女装打扮让亚历山大产生了性错觉,加上米莉亚的出现,记得那首歌词么?或许那恐怖的场面其实正是他心里期盼的,通过器官的改变,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孩,作为妹妹的米莉亚的出现加剧了他潜伏在心底里的欲望,可是已经六岁的他在道德伦理上无法接受自己由男性变成女性,而六根草是一种可以读到宿主内心真正欲望和渴求的病毒,无所谓任何的人类世界的规范,而亚历山大自己的意识却又压抑着六根草将自己的肉体变成女性,所以他经常产生自己变成洋娃娃玩具的幻觉,而这种矛盾的心理使得六根草无法完全占据他。”我向苏洛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而六根草为了获得真正满意的寄生肉体,所以将那部分男性的意识分离出去了?”苏洛也明白了。

“是的,正是我在大屋里见到的亚历山大。”

“弄不好他真的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女性?甚至还可以生下一个孩子?”苏洛替我说了下去。

“连现代的医学技术都可以完成变性手术,对于可以改变人体器官能力的六根草,将亚历山大变成真正的女性再容易不过了。”我想起了那个在旅社的梦,梦中依附在亚历山大左肩的女人的脸我依旧清晰地记得,开始我以为那是米莉亚,但其实并不是。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递给我苹果的女人长得和朱洗的母亲颇为相似。

“如果按照年纪计算,似乎的却很符合啊。”苏洛想了想。

“还有那些看似恐怖的歌词与我看到的亚历山大的幻想,其实是他渴望自己与最喜爱的洋娃娃互换吧,眼睛,鼻子,嘴,年幼的他认为自己变成了洋娃娃就可以满足他性别错位带来的无法与逾越的苦恼,而且六根草对于人体的改变是无法计算的没必要去计较年龄,现在我们只需要证明到底朱远山的妻子是不是亚历山大,”汽车缓缓停了下来,我拉了拉苏洛。

“下车了。”

“这是哪儿?”苏洛奇怪的问。

“我相信朱远山一定对我还活着我消息非常有兴趣,”我走下公车,对面是一栋高层大楼,底层是装潢气派的椭圆形大厅,

“这好像是朱远山名下的传媒公司吧。”苏洛晃了晃脑袋。

“是的,电影即将公映,他应该还在这里准备吧。”我走进大楼,苏洛跟在后面,前台小姐告诉我们没有预约不可以进去,我明白规矩,给朱远山大了个点哈,这个电话是他专属的,委托的时候他告诉我一旦有情况就拨打这个私人电话。

很快,朱远山的秘书就下来接我们上去了。

三个月前我们也在这里和他见过,不过现在恍如隔世了、

朱远山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找不到一点不同寻常的表情,完全当我们是空气了。

“恭喜你的电影即将上映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委托我们去调查你儿子自残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对他的做法很好奇。

“因为我需要一个外人,但是又必须是合情合理的去调查复砚开,十年前靠着你的搭档我几乎知道了真相,但是他失踪了,现在他再次威胁到了我儿子,我只能找到你了,还好你没让我失望,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或者,去清理的人告诉我你死了,并且就地掩埋掉了。”朱远山摊手,朝椅子背靠了靠。

“复砚开一直在威胁着我和我的朋友们,每年提供给他大量的资金已经让我们负担过大,而且他为了那疯子般的科学实验绑架并杀死了很多人,事情败露的话我们就全完了。”朱远山的理由很充分,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背过双手知道我们面前。

“你和米莉亚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我问道。朱远山盯着我,过了几乎十几秒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苏洛对他大声喊道。朱远山闷声恩了一声。

“知道为什么空想家欧文提出的美好社会无法实现么?因为人都有自私的心理,谁都有,别人的死活痛痒与自己无关,想像一下,如果大家是个完整的整体,像蚁群或者蜂群一样朝着一个目标前进,大家共享着对方的感受,人与人之间个体的联系如同电脑网络一样,失明的人可以借别人额眼睛看到光明,聋人可以靠着他人的耳朵听到声音一样,这个世界的人形成完整的整体,共同进化进步,这样不好么?”朱远山颤声讲述着自己的理想,他将双手搭在我和苏洛的肩膀上,

“你们都是经过洗礼的人,应该可以感觉到六根草的强大和给你们带来光明的未来。”

“如果未来是黑暗的话,我宁愿自己是瞎子看不见。”我将他的手拍了下来。朱远山愣了,又笑了笑。

“我忘记了。你是个不完整的感染者,那未来你当然没有份。”朱远山冷笑着。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妻子和儿子也是不完整的感染者呢?”我回敬他道。

“你胡说!复砚开没有将她感染过朱洗不过是遗传自我被感染的基因而已,六根草只能在人濒临死亡的时候进入他人的意识。”朱远山吼道。

“你自己也这样说,为什么所有直接感染者都是被复砚开注射的,只有你们是个没有副作用和排斥反应?苏洛结果失忆阶段,你儿子的自残也说明,他的眼睛是因为六根草的感染而无法控制才忍不住自残。”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满歌词的纸。

“这首个你不会陌生吧。”我将它递给朱远山,结果他低头一扫,低声吟唱起来。

“知道么,正是因为有你妻子在身边,她所做的歌曲与歌词才能压抑住六根草的扩散速度,让你们的大脑与感官神经慢慢适应,所以你们没有发生其他感染者的情况。”

“你在胡说,一首歌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朱远山将纸片撕碎,但是他的失态让我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动摇了。

我朝苏洛看了看,让他解释给朱远山听,苏洛点点头,清了清嗓子。

“这首歌的曲谱虽然是崔乙所做,其实是你妻子通过散发在周围的突触信号让崔乙写出来的,这些乐谱包含着一组奇怪的DNA碱基对的排列顺序,虽然不知道有何作用,但相信配合着她写的歌词,可以达到抑制六根草的能力,因为就目前来说,所有感染者中,只有亚历山大是拥有独立意识、大脑没有完全被感染的人,就好比传染病,虽然无法治愈,但却有一个自我恢复的个体,那个体自然就是一个天然的疫苗了。很可惜博士当年没有意识到亚历山大的重要性,加上亚历山大对自身性别的错位,导致六根草朝着改变其身体的方向转变。我们在安德烈大屋里遇见的亚历山大,可能只是他在彻底变性前从意识里分离出来还属于男孩的那部分,他以画页的形式将自己大量的脑部反射突触信号与自己以往接受过的都凝聚起来,保存在那本画册中,换句话说那本画册实际上正是亚历山大在彻底变成女性前的意识与记忆,他始终保持着六岁小男孩的思维,所以不会长大,也没有单独寄生意识可控制的肉体,所以当孟梵在屋外差点被博士勒死的时候,他就像充斥在一个密闭房间里的气体找到了一个缺口一样,进入了孟梵的脑子。不过与他一样,孟梵同样是不完整的感染者,甚至出现了相同的全色盲症状。亚历山大残存的意识可以像黑洞一样吸附其他人的神经信号,甚至是人脑海里想象的。”苏洛一口气说完,朱远山看了看我的眼睛。

“这和我的妻子有什么关系?”朱远山问道。

“因为我们怀疑,被分裂的亚历山大剩下来占据肉体的女性意识已经彻底将他变成了亚历山德拉,而且洗去了你的记忆,和你在一起,让你以为她是在海边被你救来的,不过当她知道你们被复研开感染病毒后,就制作了类似疫苗的歌曲,通过声音进入你们的脑部神经,压制吞噬神经突触信号的六根草,所以你们才能安然度过三个月的寄生期,而且能力比其他感染者强得多。”苏罗继续分析道,我拍了拍他,示意不需要再说了。

朱远山缓步走到座位上,一下子栽了进去。

“十年前她极力阻止我拍摄《六根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会出现想要拍摄这样一部电影的念头,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诱惑着我。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她的模样很可怕,声音低沉,眼睛冒着淡蓝色的光,然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了一整天的画。接着你们就知道了,她失踪了,而我拍摄《六根岛》的念头也同时消失了,直到六个月前我儿子从农场回来,这个念头又像水底的气泡一样忽然升了起来,于是我一面极力赶拍电影,一面调查儿子自残的原因,但这些都是瞒着复研开的。一直到三个月前,米莉亚找到我,她告诉我,其实在三十年前,复研开为我们注射病毒的时候她已经将这种子播种在我脑海里,为六根草寻找一条最快捷的传播方法。”

“虽然复研开改进了六根草的感染方式,可以通过注射进行,或者激活拥有感染者基因的下一代中的六根草基因,但是电影如何去实现?”这是我今天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不能告诉你,也无法告诉你,我完全是按照米莉亚的吩咐和暗示拍摄这部电影,或者说她才是整部戏的导演兼编剧,在电影拍摄结束后她就不见了。”朱远山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方形盒子。

“这里是我私下制作的电影原本光盘,你们可以拿去看看,至于究竟她会如何依靠电影传播六根草,我实在不知道,而且你也知道,我没有能力拒绝电影上映,处于整个病毒中心的她可以控制除你之外所有感染者的思想和意识,我无法反抗她,米莉亚是真正意义上的女王。”朱远山无奈地说。

我接过光盘,朝朱远山点头表示感谢,毕竟他可以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只是我仍然存在疑问,到底从亚历山大分离出来的另一部分,作为朱远山妻子身份的女性意识,去了哪里?十年来她待在什么地方?

从朱远山大楼出来,我们立即赶到这附近最近的网吧里播放这张光盘。

当我启动播放器的时候,握住鼠标的手却在颤抖,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画面,虽然这里的内容对同样已经被感染的我和苏洛没有作用,但是一想到这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似的东西一旦被打开就会放出魔鬼,我无法稳定自己的情绪。

“你点吧。”我将鼠标抛给苏洛,这家伙没心没肺,倒是很干脆利落地点开了。

电影是以一首悠扬的民族歌曲开头,我无法分辨颜色,所以看上去更像是几十年前的黑白电影,故事乏善可陈,讲述的是一个渔民家庭的故事,虽然辛苦贫困,但是两人却非常幸福,还有一个三四岁的男孩,丈夫和其他渔民出海捕鱼负担整个家庭的生活,妻子待在家中操持家务教育孩子,整个电影发展缓慢,我几乎快要睡着了,但是后半部分,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个渔民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说,说在海中央有一个奇怪的岛屿,每个几十年就会从海底浮起,找到那岛的人可以满足心底任何欲望,一些壮年汉子跃跃欲试。妻子有些担心,甚至和丈夫大吵了一架。

这个岛的名字就叫六根岛。

结果可想而知,那个男人根本听不进妻子的忠告,执意要去,一行人带着膨胀的欲望登上了开往地狱的轮船。

几周之后,船回来了,却只剩下男主角一个人,他已经精神失常,而且眼睛也瞎了。

“非常奇怪的故事啊。”身边的苏洛冷不丁说了一句。

我也有着相同的感觉,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这画面总觉得有些异常,并不像我平时所看过的电影,怎么说呢,那种视觉让人觉得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没有所谓的广角镜头、打光角、前推、后拉之类的,更别说其他的什么摄影手法,这部电影的摄影师更像是一个连初学者都不如的外行,在情节激动时画面还会晃动,让人非常难受。

“拍这种电影朱远山不怕砸了自己的牌子吗?”苏洛指着电影画面说。

的确,从主演到导演,好像全是一文不名的人,影片即将结束的时候,瞎子男主人公已经步入老年,他的儿子也成了一个渔民,那个传说中的岛屿又出现了,而年轻人再次如他们父辈一样企图踏上六根岛。

这时候男主人公无法劝阻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决定自杀来作为最后的手段,而这段自杀的戏是整部电影的高潮。

男主角让妻子带着自己来到第二天儿子和伙伴们就要启航出发的渔船边上,然后在妻子的引导下,他爬上渔船,将绳索套在船头的围栏上,接着另外一端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他朝下一跃,整个人像秋千一样在船头晃荡着,气绝身亡。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背景音乐,没有对话台词,只有海风的声音和男主角被勒死前的挣扎喘气声。

第二天,死者的儿子和他的同伴来到渔船前,看到吊死在船头的父亲,他终于取消了去寻找六根岛的决定,最后一幕就是他和母亲将父亲海葬的镜头。

整部片子就这样结束了,可以说剧情非常简单苦涩,在影片最后??女主角抚摸儿子的脸的一刹那,似乎快速闪过了一个镜头。

“停下来,一格格放过去。”我对苏洛说。

画面倒回去,一格格播放着,我看到了那个闪过的怪异镜头。

那是一个女人的脑袋。

准确地说那是米莉亚的脸。

她低着头,脖子缠绕着黑色的干枯卷发,还有海浪形状的围脖。

只是这图像的背景很奇怪,后面一片雪白。

“为什么她会在电影里?”我让苏洛将画面放大。

“画面好像在动。”苏洛颤抖着声音说,他指了指屏幕。

原本低着头的米莉亚居然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她的嘴巴在动?

“恭喜你们,找到我了,不过没有用,电影很快就要上映了。”我脑海里忽然出现这句话。

我看向苏洛,显然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也听到了。

接着网吧出现了骚乱,所有的机器屏幕上出现了米莉亚的头像,所有人开始抱怨,机器也必须重启才行。

我和苏洛费了好大劲才将碟子从光驱里掰出来。趁网管还没发现赶忙走出了网吧。

“真奇怪,简直像电脑病毒一样。”苏洛拿着碟子说。

我刚想说话,眼前却一片漆黑,剧烈的头痛让我呼吸都困难起来,肺部仿佛被人大力压迫着一样,苏洛的呼喊声越来越空旷而缥缈,仿佛离我越来越远了。

第六章岛中央

如果这样的话,恐怕米莉亚所谓的传播路径??电影一旦公映,而导致感染者长达三个月所谓排斥期就是大量神经传感器分泌的过程,同时也是各个神经元非常活跃的时候。

这完全是随机的,或许每一个感染者分泌的神经传感器各不相同吧。

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了是么,也许着是阻止米莉亚将六根草传播出去的唯一手段了!

我打电话给苏洛,要他带着舒阳赶快回来。

我已经毫无办法了,甚至怀疑这个想法也根本不是我所提出来的,或许我的大脑和思维已经被脑内肿瘤里躲着的亚历山大控制了吧。

半个小时后,苏洛和苏阳回来了

“你好点没,我看你的脸色很难看啊。”苏阳关心的问道。

“我昨天晕倒了。”我没有告诉苏洛关于我脑瘤的病情,无谓的担心只会成为负担。

我告诉他们自己的计划,并且解释了想法的由来,不过从他们的眼睛里我知道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你真的认为会有用么?而且你那套神经的理论我也不太明白。”苏阳担心地问道。

“我相信老板,不过这样做需要一些时间,由于严防盗版,朱远山在同一时间将未开封的胶片送到各个当电影院,如果想在这些影院放映的时候做手脚一定需要不少时间。”苏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即便一家电影院放映这部电影业会导致无辜的人受害。

“所以现在就去吧。我计算过朱远山并没有在全国范围内公映,他只在这个城市里进行第一批公映,总共有十六家影院。”

“好的,你们现在就去吧,明天主元神会参加自己旗下的电影院的首映,那里我会去,其余的15家就靠你们了。”我相信苏阳的能力,这件事情虽然繁琐,却并不难办,更何况这方面是苏阳的强项。

当他们两个走出去,我的眼球有开始出现凸起的疼痛感,我用拇指使劲按着双眼。我已经好无办法了,一切姑且赌在明天的首映礼吧,朱远山已经寄了一张邀请函给我了。

那个晚上过的无比漫长,我将那首让金自杀的,由亚历山大完成的曲子录进MP3,反复的听,每听一遍,脑子都会胀痛得无法忍受,甚至会让呃暂时失明,昏迷过去,在反复的剧痛和昏迷中我熬到了天亮。

没什么比等待更让人难受的,一直到下午四点,苏阳和苏洛告诉我一切准备完毕,终于是否能成功,恐怕只好赌上一把了。

“带着舒阳离开这里吧,你是她哥哥名字的继承人,有这个义务去照顾她。”我让苏阳进去帮我收拾一下衣服,因为我打算一个人去参加首映礼。

苏洛奇怪的望着我,忽然又点了点头。

我成为告诉过苏阳他叫苏洛,因为拥有敏感直觉的女人容易发生联想,与其花时间去跟她解释,还不如干脆瞒着她算了。

或许我阻止不了米莉亚将六根草传染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或许苏阳必须要小心地注意任何一种感官刺激,无论诗、书、画、电影、电视或者音乐、气味,都有可能携带着六根草的病毒。

被杀死六次的米莉亚将六根草已经变异到无法估量的地步了,就像青霉素刚出现的时候如神药一般,而现在只能去医治感冒了。

病毒的进化远快于人类,或者可以说进化的速度是物质体型大小有关,被六根草寄生在脑部的感染者会让每一个神经元细胞成为单独的个体发生进化获得异于常人的能力。

“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么?或许还可以帮的上忙。”很少看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我摇摇头,头又开始疼痛起来,仿佛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苏阳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我久违了的西装。

“答应我,一定要回来。”苏阳为我穿上西装,“今天是我的生日。”她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难怪她今天有些安静呢。

“放心,我一定会带生日蛋糕会来的,而且是你从未见过的那种。”我伸出手放在她的头顶,苏阳的头发非常的柔软暖和。

她高兴地抬起头,兴奋的望着我,我则看了看苏洛。

“记住我的话。”

苏洛点了点头。

这样我才可以毫无牵挂的去啊。我将MP3和耳塞放进裤子口袋里,拿着邀请帖前往电影院。

到剧场时离开幕式还有一个钟头,那里非常热闹,可以参加首映礼的人非富即贵或许他们不知道朱远山拍摄这部电影的目的,或许一个小时后这些人都会后悔来到这里。

凑热闹的确不是好习惯,尤其是人越多的热闹。

朱远山的儿子也在,董越然夫妇和董琦也在。不过我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最先开始的是首映礼的晚会,一些以娱乐自己来娱乐别人的所谓明星出现了,在例行公事和友好的互动中,时间满满流过。

一套公式般的仪式后电影准备播放了,我也随之有些紧张,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打扮高贵的中年妇人,她的五官很清秀精致,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从轮廓里可以瞧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美女。我可以听得到她急促的呼吸,我问她是否不适,因为哮喘病人经常因为激动而发病。

不过她轻声说没事,只是非常期待电影的内容。

我有些好笑,因为?从电影来说,是在是部非常无聊的内容、情节,演员的演技都非常之差。

果然,那黑白的画面开始播放的时候,人群响起了窃窃私语声,但是过了会儿他们安静下来。这时候我闭上眼睛,最北拿起准备好的耳塞放入耳朵里,尽量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

那无比熟悉的歌声再次响起,电影里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仿佛整个电影院只有我一人安静的听着那首歌。

虽然昨晚已经听了整整一夜,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适应,但由于和脑内的肿瘤产生共振的携带着同样DNA碱基对排列顺序的歌曲,产生与音乐跟同频率的电子变化,携带着信息的神经传感器积聚听觉神经中枢听觉上届中枢上,让脑内的重量压迫得更加严重,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脑脊液的压力压得几乎鼓了出来。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将双手按在已经开始刺痛的眼球上。我无法再忍受下去,拿去耳塞,瞬间就好受许多。

大屏幕上正好是那位男主角眼部的特写,偌大的画面上居然只有两只圆睁着的巨大眼睛,甚至那瞳孔也能看的无比清楚。

“这电影真无聊。”我听见有人这样说,抱怨和批评声瞬间传染了剧院,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响了起来

“从未看过这么差的电影。”

“朱远山要赔死了。”

这样的话让我觉得有了希望,着证明我所做的事情起了作用。

我刚有些得意,那男人的瞳孔里我却看到了米莉亚的影子,我以为看错了,但是画面一闪而过,电影继续播放。

但是画面与我之前看过的不一样了。

屏幕上出现的是穿着白色长裙的米莉亚,她就那样在屏幕里望着我。

“我明白你是如何做的。”她开口说道。

我转过头发现其它的观众未表现出奇怪的样子,看来只有我可以看得到么。说不定是她让这些画面出现在我脑内,并不是我现实看到的。

“实际上你也知道,借着六根草的能力实现变成女性愿望的亚历山大,以朱远山妻子的名义写下的了一首歌曲,那手曲子可以抑制六根草病毒在不经过濒临死亡、意识即将丧失的情况下直接侵入脑内,那是复砚开和博士改良过的,而同级感染者是可以共享感官功能的,被刺瞎眼的朱洗依然可以借着同样是感染者的父亲的眼睛观看事物,除非是被携带者直接传染的下级感染者,共享始终是由上而下的,好比感染我的亚历山大的意识,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也无法共享他儿童时代的记忆和所看到的图像,可是他可以不经过我的意志而感受我的所有感觉。但是这里的人不同,被你感染的观众和我一样是同级感染着,我可以通过听歌来共享给这里的所有人,而一旦这部电影无法借由隐藏的在其中的你去感染观众,他们不会觉得这是一部好电影。如果无法流行开来的话,你就丧失了传播出去的路径了。”我也在脑内想着,相信她可以听到吧。

米莉亚笑了起来。

“你不过是减缓了他们在排斥期的痛苦罢了,而终归他们还是被传染了。这样又有什么意义?而且还有其它的剧场的观众呢?”

“你不必担心,实际上我不过是阻止你重复感染罢了。我的助手早就在所有的剧院安装了定时的播放系统,睡着电影的播放,那歌曲也会在影院内反复播放的,而且我知道,这些携带着病毒的胶片都是一次性播放的吧,如果它们无法被感染,你是无法靠着共享被感染者的神经系统的来路收回这些信息的,视觉中枢接受了你携带的六根草病毒DNA排列顺序的画面中的像素信息,却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这场电影之后你就永远消失了,重复播放的电影将丧失传播能力了,至于这些已经被感染的观众,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异于常人的的能力,只要他们死后,就不会有被你感染的六根草患者了,一切便结束了。”

米莉亚收起了笑容。

“我真的应该在那天就彻底杀死你的,亚历山大。”她轻声说道。

“神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就先做了亚当,再靠亚当的肋骨做成了夏娃,可是生育繁衍人类的却是夏娃。如果哥哥你是亚当的话,为什么要阻止我重新创造新的人类?”米莉亚痛苦地问道。

我看到她伸开双手,拥抱着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男孩背对着我,看不清楚脸。

我的脑内一阵轻松,眼前仿佛被强光闪过一般,借着我惊讶的发现自己可以看到颜色了。

有些艳丽得让我难以承受。

画面已经变成了电影里的画面,而且即将结束。我没来得及等电影插播完就走了出去。

没想到苏阳和苏洛正在影院外等着我,他们看见我出来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电影结束了。”苏洛笑道。

“算是吧,起码算是个不错的结局。“我转了一下脖子,头颅变得无比轻松,思路也清晰了许多。

“这样的话,朱远山恐怕亏得不少了。”苏阳还未说完,里面一阵嘈杂,很多人绷着脸走出影院,一边议论着电影。

相信他们的评论不会让这电影上映到下星期。

走在最后的朱出乎我的意料,似乎很高兴这个场面。

“倾注你心血的电影失败了,不过看来你感觉却还可以。”我朝朱远山笑了笑,后者摸了摸后脑勺,也笑了起来。

“不知道,似乎头无比清醒起来,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了。”

“可能是米莉亚的控制失效了的缘故吧。不过虽然她不存在了,但是了六根草好在,而且路通过基因遗传下去。”这也是我多担心的事情。

“好在感染者并不知情,至于我好儿子他们,已经决定不再生育了,让那个六根草永远绝技吧。:朱远山看了看身后的主席,主席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这在我看来是最好不过的决定了,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为了砍断六根草在这个世界上的传播链条,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就好像希特勒的侄子也决定绝育,不让他邪恶的基因残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事情似乎在像好的方面发展,我去医院复查,发现脑瘤神奇的消失了,虽然医生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我明白那是因为亚历山大的意识最终离开了我的脑部,在他儿时的记忆中,保护好妹妹并跟米莉亚在一起才是最根本的目的,所以他选择可以寄生的任何肉体复制自己的记忆和能力给他们,让这些人去寻找米莉亚,并且吧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