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汐背过身,紧盯着水镜上的影象,眉头微皱起。像是在等着什么,半晌,脸色突然一青,啷呛了一下,扶椅站直,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神色更加沉重。

良久,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神色凛然,扬声道:“青之!”

一道青影应声落在大厅中央,单膝跪地。

“如若…如若情况有变,你只须做好你份内之事!其它…不必理会!”

青衣男子一惊,猛的抬起头“尊主…”

“这是命令!”妍汐厉声打断。

“可…”青之浓眉紧皱,还想说什么,却见她一副无可商量的语气,狠狠的咬着牙点头。

“下去吧!”她一挥手,重新背过身去“她在花颜山!”

青之缓缓站起来,再次担扰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瞬间化作一股青影消失。

妍汐仍是紧盯着水镜,半刻都不曾移开视线,突觉胸中一阵气血翻涌,似要咳出来,她却急忙捂住口,强行压了回去。深吸了几口气,运气调息,脸色这才恢复正常。

水镜之中,划过一道黑煞之气,直接冲上神山之巅的最高峰,所经之地花草尽数枯萎,途中的无论仙、魔全数被那魔气震开。

妍汐神色一凛,轻喃一声“终于来了!”

随即转身出殿,眨眼的工夫,人已经站在山门之前。那抹红艳似火的身影,燃烧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尊主!”

她的出现,无疑给了众人无限的希望。

抬头看向高耸入云的顶峰,朗声道:“神山门人听令,如今魔界进犯我神族,无需留情,誓诛尽妖魔!”

“是!”洪亮的回应,响彻云霄。

“尊主,刚刚有人已经进入了神山之巅了!”有人上前通报。

妍汐脸色一沉,果然他进得去,扯动嘴角冷声“这么想要天剑吗?我神族之物,岂容魔族染指。”再次看了一眼山顶“传令下去,寻剑提前进行!绝不能让天剑落入魔界之手。”

“是!”那人抱拳领命,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探试的道:“尊主,二主擅未回神山,那她…”

她眼神一冷,看向不远处,开得正盛的六花,眉心一收,脸上闪现一丝不耐“不必理会!她不参加寻剑!快去传令所有门人,撤下山顶!”

那人想了想,也是,二主哪可能是天帝,正打算沉声回应,另一个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

“慢着!”巨大的音量,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山门急步走上来一个身影。气喘咻咻,衣衫红白相间。细一看那红色,竟是渗出来的血迹。发丝散乱,脸上也是血迹斑斑,鞋子不见了,一双赤足上还缓缓淌着血丝,每走一步就是个血印,盛开出一朵赤色红莲,甚是醒目。

她衣衫破裂,右手之上抓着什么,血红的颜色。近一看才知道,是已经裂成两半的玉葫芦。

“二…二主!”旁边的人被她那恐怖的样子吓到了,声音有些发颤。

妍汐一愣,一瞬间脸色变了变,快速的闪过一些什么,似是担心,似是挣扎。却转瞬即逝。于是脸色更加的清冷,声音像是渡着冰“你来干什么?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璎珞却无视他的惊愕,直直的走到妍汐身边,脸色依旧是苍白,却直勾勾的看着妍汐,似是像从她脸上找寻什么,良久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过,我要参加寻剑!”

“就凭你?”妍汐冷笑一声,脸上满满的轻蔑,上前一步“只不过去送趟六花,你就能伤成这副德性,还妄想做天帝吗?哼!如今魔界来袭,没说是寻剑,就算你站在这里,随便一个妖魔也能把你杀了。”

“我不想做天帝!”璎珞迎上她无情的眼神,语声中却仍是无比坚定“但我一定要参加寻剑!”

“你…大胆!”妍汐气极,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怒气,扬手一挥,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璎珞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在那张白皙的脸上分外醒目。“别做梦了,你这种人简直就是我神族的耻辱,就算是待在这里也是碍眼,还是找个角落发抖去吧!”

璎珞却无视她那人恶毒的言词,一把接住她的手,紧拽在手里,眼里莹莹的闪着什么,颤声道“姐…让我参加寻剑!”

妍汐一愣,眼睛一点点的睁大,惊骇莫明。她叫她姐,这千年来,她都是跟着旁边人一样叫她尊主。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来,叫她姐。

她到底…想干什么?

心底突的浮现几丝慌乱,猛的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见她由于她的拉动,差点跌倒。手心握了握,选择视而不见。

转眼又看她手中的玉葫芦,已经重新泛红,多条裂痕,已经断裂。她是这么来到神山的吗?随即冷笑一声:“好,你要寻剑是吗?”她转身看向高高的山顶“你到得了剑云再说!”

璎珞一愣,看向高入云霄的山顶,那里不腾云御剑绝对上不去,抓紧身侧第二次被自己的血破坏的玉葫芦,皱紧眉头,她确实上不去。

妍汐笑得越发得意,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甩袖正要飞上神山之巅,却手间一紧,被她抓住。

“姐,告诉我!”璎珞紧扣着头,身形微微的颤着,间指紧抓着她的手袖,哽咽着开口“归魂…早已经没有了…对不对?”

语落,妍汐脸色瞬间苍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厉声道:“胡说什么!”愤慨的瞪她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真想寻剑,先上得了神山之巅再说!”

说完再不停留,飞身而上,直向山顶而去。

璎珞却一点点的拉开笑容,用手握紧手里的六花,状是自言自语的道:“你真以为我没办法上得了山顶吗?”说完,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喊道:“赤云!”

已经飞身到了山顶的妍汐,神情一滞。惊愕的转头,却已经阻止不了,手间之物幻化成赤色锁链,直向璎珞飞去,绕上她的腰身带上山顶。

当她回过神来时,璎珞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锁链重新绕回妍汐的手边,消失无形。妍汐一脸惊骇的看着璎珞,脸上千万种情绪闪耀着,愤怒,惊讶,慌乱,担扰,什么都有。唯一少了的,就是平时的清冷。

“你…”她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能驱使赤云?”那是她的神器,可以依她的意识幻化出各种形态,而且只认一主,除了他以外,平常人就算其形也是看不见的,更别说可以驱使。

璎珞却不回答,只是缓声道:“你说过,如果我可以上来,就让我寻剑!”

妍汐又是一愣,愤愤挥袖转身,“随便你,你持意要找死,谁又有办法?哼!”说完往剑云走去。

璎珞却只是微微的笑,紧跟在她的身后进去,用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声音呢喃“只要…不再让你一个人…便好!”

“什么?”妍汐回过头。

璎珞摇了摇头,又掀开嘴角笑,快走两步“姐,可曾记得福伯说的那个与神族相生相克的药!那个…着实厉害呢?”

“哼,你自己道行低微罢了!”她冷哼,一脸的不屑。

“是吗?”她撇了撇嘴“可是我确实是被那个伤到了呢!”

“哼!”她仍是不屑一顾,看着近在咫尺的剑云大门,眉头紧皱起,眼里闪过一丝什么,改口道:“是吗?你伤到了哪里?”

她突然停了下来,璎珞一时不察撞了上去,退后一步,歉道的笑笑。没想到她竟会主动问起,想了一想“伤到手!”

她眼神轻眯“我看看!”

说着不等她回答,伸手去抓,璎珞彻底的呆住,这是她千年来,第一次主动关心她。一时也忘了反抗,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

妍汐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中间,手间隐隐有着白光闪耀,状似认真的看起脉来。

璎珞呆呆的盯着她按住的地方,叹了一声,顿觉一阵眩晕袭来,那处…不是脉呀!

唇齿微动,齿间用力,满口又涌上熟悉的血腥,那眩晕减轻不少。缓缓的拉开嘴角,明明是一张苍白的脸,顿时却像是开满了花,艳丽脱俗,美得不可方物。

轻缓柔和的语调,更像是浸在蜜糖之中。

“哥…”

千年牵绊

“姐姐?为什么是姐姐?明明就不是…不要…我不要姐姐!”

“听话,因为…只能是姐姐!”

“不,珞儿不要!呜呜…珞儿只要哥哥,不要姐姐,呜…”

“乖…如果,是哥让你这么伤心的话,那么…便永远都不要记起…可好?”

耳边又响起了那日的话,那个摸着她的头,笑得天地都失去颜色的人。丝毫犹豫都没有,一人肩负起,原本是她要肩负的东西。

这一切,原来…全是自己造成的,原来…并不是没有人真心待她。只是这个人将她放得太深太深,深到连自己也看不出来。

而这一切,全是始于一句:食之血肉,得之神力的谣传!

“哥…”颤颤的拉动他的袖口,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对面之人,却像是雷击一般,猛的退后一步,一脸惊骇看着璎珞。半晌才回过神来,逃避似的躲开他的眼神“你…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哥!”她上前一步,固执的拉住她的衣袖,如小时候一般“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负下原本我要背负的东西?”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猛的一把挥开袖子,一脸的愤怒。“下山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当真听不懂吗?”她神情一冽,直直的看着她略有慌乱的眸子,突然上前两步,迎上她的视线,让她避不可避。却趁她不防,反手一把拉下了他的腰带。上好的丝绸缎顿时滑落。

“你干什么?”妍汐一惊,忙要拉住那下滑的衣衫,却已经晚了一步,敞开的衣衫下,若大的伤口,显而易见。深可见骨,似是被强行贯穿而入,更有新的血迹从伤口渗出来。

颤抖着扶过那恐怖的伤口,每滑过一寸,心便疼一分,这样的伤口,她太过熟悉。因为就在一个时辰前,这伤还在她的身上。

“如此…你还要说,听不懂吗?”她容不得他逃避,步步紧逼,眼泪更是止不住“不想我参加寻剑,根本就是你骗我的晃子。天剑早就有主了…不是吗?”

他脚下一个啷呛,抵上背后的石门,退无可退。看着她含泪的双眼,眉头一寸寸紧皱起。

璎珞却更加逼近,一字一句的道:“你所做的一切,皆是为我。你怕…我年幼无知会被人所害,不惜折辱男儿之躯,担下女神的身份;你怕…我太过心软,不忍伤人,逼我手刃福伯;你怕…我卷入神山之战,骗我去白暮送药;你怕…我走不出瑶池密道,所以在壁上留下六花记号;你怕…我从此坠入虚空,抛下众人赶去救我;你怕…我伤得太重无法全愈,不惜过续我身上的伤。”他如此废尽心机的想要护着她,而她…而她…却怨了她千年,心底更加的揪着痛“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十岁之前的每一件事。哥…你不是女神,不是妍汐,你是我哥——渺轩!”

他猛的睁大眼睛,嘴角动了动,双眉紧皱,似是再也装不下去。

良久!

“你…唉…”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长叹一声,身上白光闪过,那原本娇艳柔美的面容,慢慢的变得刚毅,不一会便回复成一个男子,眉似远山,眼如星辰。只是脸色仍是有些苍白。

“你为何…非要在现在想起来!”

璎珞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那般俊毅的容颜,跟记忆中的一般貌样,只是眉眼之间,添了几分苍桑,让她没由来的,又是一阵心痛。

缓缓的扣下头,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声已哽咽“不要再一个人撑,你还有珞儿,还有我!”那些,本就是她该承受的呀!

身前的人一愣,缓缓的摸上她的头顶,刚刚还冷漠的神情,瞬间似水般的柔和,声音更是轻得如似春风“傻瓜!你竟然已经想起来,就该知道我何要赶你下山!”

“我不要下去!”璎珞突然高声反驳,手上抱得更紧。

“珞儿!”他沉下声,有几分恼怒。

“不要再骗我!”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这剑云里来的是什么人,我也知道!”

“珞…”渺轩一愣,眉头皱得更紧“我用了千年的时间,才引得他出来,只要…只要到了明日…”

“那今日呢?”璎珞打断道:“今日你要带着满身的伤,进去和他决斗吗?你要…抛下珞儿一个人吗?”

“你…”渺轩大惊,脸色有些被拆穿的尴尬。

“我全都知道!”璎珞接过话,一脸的坚定“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如若你真要进去,纵使是黄泉,我陪你!”

渺轩猛的一震,身侧的手又握了好几次,唇边缓缓的溢出笑容,明亮耀眼,满足得似是拥有了一切“此话…当真?”

“嗯!”璎珞重重的点头。

“好!”他轻声回应,俯下身子,回拥住她,不重一分,也不轻一分。满是疼惜的环住,脸上的笑容自始都没有落下过“有你这话,我此生…便够了。我们就一块去,哥永远都和你在一起,好吗?”

“好!”她松了一口气,却忽略了他那异常温柔的语气。任由他拉下自己的手,牵住缓步向剑云走去。

“珞儿,可曾还记得这神山之上的六花!”他突然缓声问道。

“记得!”璎珞回答“我五岁时说过,最喜欢六花,自此神山六花,花开不败。”

他笑得很是满足“那时神山的六花很少,你喜欢那花,喜欢得紧,偏偏又爱摘,结果摘下的花,不到一日便谢了。你寻不着其它的,便拿着花哭,想要它活过来。”

“结果你便在神山之上,处处种满这种花!”璎珞轻笑,想了想又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他笑得更深“或许…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多过于哭吧?”他在剑云门前站定,眼神微沉,回过头来又是一脸的灿烂“珞儿笑起来的样子,哥都记得…所以要一直笑下去,好不好?就算是…为了哥!”

璎珞一愣,这才觉得他话中有什么不对,看向相握的手间,白色的光芒隐隐闪动,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突如其来的巨大眩晕袭来。意识瞬间抽离,她反弹性的张口往舌尖咬去,渺轩扬手轻点,封住她的行动。

璎珞顿时动弹不得,拼命的瞪大眼睛,却还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他还是要留下她,他还要一个人去背负,明明知道没有胜算,明明知道可能一去不回。他还是要去。

她早该想到他怎么会如此轻易答应她,早该想到的…

“不,不要…不要…哥!”紧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抗拒那眩晕感,却止不住的下滑,手上已经没了力气“不要…扔下我!”眼皮再也经不住那眩晕,缓缓的收拢,唯一不变的,仍是渺轩那笑颜如花的面容。

他接住璎珞已经晕过去的身子,凝视着她良久。疼惜的拭去上面的泪痕,紧扣进怀里,贴近耳侧,明知她现在已经听不见,却仍是轻声呢喃着:“如若可以,我想…再次为你种下满山的六花!”

胸腹又是一阵的痛楚,强行压住那涌上来的血腥,轻喘了两声,这才转头道:“青之,出来吧!”

一阵青光闪过,青衫男子已经跪在眼前,看了他一眼,脸露担心“尊主!”

“带她走吧!”他把璎珞交到青之手里,留恋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另外,重新封印她所有的记忆,从此…”他顿了一顿,看向剑云的方向“她不再有哥哥!也不会有姐姐!”

青之皱了皱眉,看向他胸前那恐怖的伤痕“尊主,你…”

“快去!”渺轩厉声打断。

青之咬咬牙,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无踪。

渺轩矗立半晌才回过身,拉回敞开的身襟,掩去身上的伤痕,缓步向剑云走去,身上红光闪动,跨过那高大的石门,瞬间又变回那个,娇艳清冷的绝色女子。

剑云之内,藏剑无数,各类兵器皆有之,全是有灵气的仙器。满目之内全是自动飞舞着的兵器,流光异彩。

他却一眼就看到最高处,那个浑身散发着黑煞之气的身影“魔君废尽心机想得到天剑,如今到了剑云却找不吗?”

上方之人猛的回头,全身被黑气所周围,看不清面容,只有那双眼睛闪着异常的红光,这人…是魔!

“你就是妍汐!”红眼轻眯,满是嗜杀之色,冷哼一声“来得正好,这里哪把才是天剑?”

“天剑岂容你这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染指!”他怒言道。

对方却突然大笑出声来“好,不愧是赤姬的女儿,连说话都同那贱人一样,一副道貌岸然的口气,正好…我今日顺便解决了你这个小杂种!”

渺轩脸色一沉,缓缓的扬起手,手间有光闪动,刹时幻化成一柄长剑,通体漆黑如墨。“殷怀单,父母之仇,今日我便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剑云决战

“赤云!”对方脸色变了变“我听说,赤云是只认一主的神器,可依主人心意,变幻成多种形状,主体为剑!其颜色也是跟据主人的功力而显现,主人的功力越高,颜色越深,最深为玄冥之色。没想到你竟能练到至深之色。”

“废话少说!”他打断他的话,握紧手中的剑“千年前的恩怨,今日就由我来了结!”说罢,身形一闪,挥剑迎了上去。

只见一道,极强的剑气汇成一道白光,直袭向顶端的殷怀单。那人扬手一挥,身前顿时汇聚成一道黑色的气壁,挡住剑气。

飞身而下,随手拔出一把剑,攻向渺轩。兵器相挡,巨大的气流四散开来,满山的剑器,皆被憾动。嗡嗡做响,更有一折为两的声响。

“怎么?这就是神族的实力吗?”殷怀单笑得张狂“跟当年的赤姬比起来,你的功力可不到她的十分之一!”

“住口!”渺轩脸上微怒,轮剑挥出,对方不得不松开手上的剑招,一个回旋退后三丈。渺轩剑上寒光,一字一句的道“不准你再提我娘的名字,你不佩!”

“哼,她到是生了个孝顺的女儿!”他冷笑,眼里的杀意更浓“如此…不管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帝,我都留你不得!”

再次出剑,双方都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刹时满山的灵剑都被那强大的灵力震起,随着两人的气流,在空中盘旋飞舞着。一时间日月无光,有黑白两团气息,直冲云霄。

这是拼尽全力的一战,半点心都分不得。渺轩的胸腹之间,却传来一阵熟悉的搅痛。奋力压下那股痛,全力的应战,却进一步加剧伤口的恶化。双方实力相当,渺轩知道长此下去,他必败无疑。

双眉紧皱,不着痕迹的看了上方无数的飞剑一眼,突然手上一松,身上的气流瞬间撤离,对方的剑,就这么向他身上招呼了过来。他却不偏不躲,任由剑峰砍下来。

四周飞舞的剑,也由于瞬间的力量不均,笔直的掉了下来,直向两人。这是孤注一掷的杀招,两败俱伤。千柄的剑阵,定无人可以生还。

只要这个人死了…便没有人可以再伤到他的珞儿,即使…要用他的命做交换。

可惜殷怀单,却在关键时刻,察觉有异,强行收回要砍向渺轩的剑。千剑齐发,巨大的寒意袭来,他反身挥剑,凝神反击,强行挥开上面的千柄剑阵。

“想要同归于尽?”殷怀单冷笑“你还没这个资格,单凭一个剑阵就想取我性命?你妄废心机了!”

渺轩未回答,只是刚刚中途撤招的反噬,令他仅存的力气也消失怠尽,却固执的站立着,狠盯向那边越发张狂的人。红色的衣袍也掩不住伤口不断渗出来的血迹。

“你受了伤?”殷怀单眼神轻眯“难怪你不出全力!”转而又大笑出声“哈哈哈…原本我对你手中的剑还有几份顾忌,如此…便是你找上门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