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臣静静看着他,许久后,反问:“他不该死?”

王曦语塞,谢子臣拂开他的手,上了马车。王曦捏紧拳头,冷声道:“谢子臣,若你帮我这一次,我王曦这辈子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这话是承诺,却也是威胁。谢子臣顿了顿,没有说话,直接离开。

谢铜有些担忧道:“公子,我们这样激怒王公子没事吧?他毕竟也是王家嫡子…”

“我如今,还需要在意嫡庶之分吗?”

谢子臣淡然开口:“别担心,我和王曦,本也不需要什么情谊。”

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他谢子臣的盟友。王曦这样的人,携手扶着太子上位以后,他们就不可能再是朋友了。

他想要林澈死吗?

他不是想要林澈死,他是想要一份公道。同窗那么久,认识那么久,他谢子臣的心又不是铁做的,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些眷恋和柔软。他给过林澈信任,甚至将他一度当过自己人,当过朋友,可林澈说捅刀就捅刀,又在意过他们分毫吗?

林澈是人,嵇韶就不是?

他不是王曦,对林澈没有那么独特深厚的感情;他也不是蔚岚,为了大局给过苏城承诺。他无牵无挂,林澈该死,大家都下不去手,他来,又怎样?

马车摇摇晃晃离开。王曦看着谢子臣的背影,捏紧了拳头,最后还是转身去了宫里。刚到内宫,便被苏白身边的侍从拦住了,那侍从有些尴尬道:“王公子,陛下说了,这事儿他管不了,您还是去求谢子臣吧。”

直接连门都没让他进,王曦便知道了苏白的意思。

他想了想,又回了王府,找到父亲说了此事,王丞相听完以后,便直接道:“林家的事你不要管了,你再多嘴一句,这个月你都别想出家门。”

王曦又出去,各路能帮得上忙的朋友都想去找一找,结果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他今日会来做什么,统统称病不见。

这是王曦这辈子觉得最无力的一次,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便到了天牢。

来到天牢里,林澈就坐在牢房中,静静看着牢房的砖瓦。他仿佛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平静又羞涩,看见王曦进来,他笑了笑道:“我最近写了几幅字,你来帮我看看?”

王曦没有说话。面前的年轻人,他很快就要到弱冠之年,生命却就要戛然而止于此时。

所有人都怪他,都说他该死,连王曦自己也觉得,如果不是林澈,他大概也是要觉得这个人是要死的。

可是这是林澈啊。

这是他从小看到大,是他从小护到大。是帮他写过无数次作业,陪他打过群架,跟着他爬过狗洞,看过他王七公子所有狼狈的模样的好兄弟。

他还记得小时候曾经问他:“阿澈有什么心愿吗?”

这个孩子正在认真帮他抄书,听他的问题,皱起眉头。

“心愿吗?”

幼年的林澈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认真道:“我希望阿曦能不被夫子再罚抄书了。”

“不是啦,是问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林澈认真思索,而后笑了起来:“我想当最大的官,这样就能保护阿曦不受人欺负了。”

“傻,我是王家的嫡子,谁能欺负我?”王曦斜躺在地上,吃着葡萄道:“还是我保护你吧,傻阿澈。”

他以为他是王家嫡子,他以为他出身名门,就能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这一日他终于明白,原来除了王家嫡子,他一无所有。

他护不住他,他只能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被人讨论着,到底要用哪一种死刑,更为妥当。

他终于无法撑住,跪倒在牢笼前,面对着里面平静温和的人,捂住自己的脸,匍匐在地,嚎哭出声。

“阿澈…”他哭出声来:“我想救你的啊,阿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比较晚,因为从今天开始到5号要参加晋江日万活动,所以今天的更新量是11000+!!!

不要嫌弃我晚,有惊喜的好不好!

作者的甜点大概与众不同

哭着喊着说虐,明明感觉最近超甜的呀???我们看的是一篇文吗??

我感觉我快成为晋江楼王了,骄傲脸,100多楼你们见过吗!!就问你们见没见过!!!

其实就是谈恋爱过程吵吵架啦,床头吵床位和,有什么好担心的呀~

【小剧场·采访】

墨书白:“最近读者都在喊着让你们分手,你们怎么想?”

谢子臣:“分手?从来没有这个选项。”

蔚岚:“分手…作者你真的写了试试看?”

墨书白:“可是大家都觉得你们超级委屈哒!”

谢子臣:“委屈也没有说一定要分手啊!谈恋爱不就是这么吵吵闹闹的吗?”

蔚岚:“我觉得主要问题是这样的,可能他们都是单身狗,没谈恋爱…”

墨书白:“我警告你,有男朋友了不起?”

蔚岚:“我有男友我骄傲咯,你能管?”

墨书白:“给大佬递茶…”

【采访·墨书白】

莫名其妙的主持:“大白,最近听说你刷了很多成就?”

墨书白:“哪些?我怎么不知道?”

主持:“听说你荣获了正常言情文中男主男配最爱哭奖。”

墨书白:“…”

主持:“没有什么解释?”

墨书白:“我就问你,如果我写蔚岚因为失恋红了眼,委屈的哭了,你是什么感觉?”

主持:“…”

墨书白:“很方对不对?很害怕对不对?很想问这个作者今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对不对?”

主持:“…”

墨书白:“其实这么攻的女主我也很为难的。不要太夸奖我,我就是这么优秀。”

第94章

林澈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含笑道:“阿曦,你不必如此的。”

王曦没有说话,他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快二十岁的人了,仿佛一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林澈静静看着他,垂下眼眸,将手中写的字收了起来。

“阿曦,”他慢慢道:“我该死的。”

王曦没有说话,他无法言语。

所有人都说他该死,都说他林澈该千刀万剐,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林澈可以去赎罪,去一辈子做善事也好,去囚禁也罢,他都希望他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了,他才有机会。

如果说苏城这样的人,活下去就是那会燎原的星火,林澈活下去会做什么呢?他向来是个善良温和的人,如果不是有林寻…如果不是他父亲,他又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而他作为他的好兄弟,作为与他一同长大看着他成长的兄长,他明明知道他面临什么,明明知道林寻对他的影响力,明明知道他有多么努力追逐林寻对他的期许,却在林寻一次次把他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在他为了林寻一次赞扬不眠不休奋斗的时候,都不曾出来阻止过半分。

如果这么多年,林澈没有活在林寻的阴影下,如果林澈能有自己的人生,如果林澈不是费尽心机将一切放在让父母能够多给他一丝温柔上,那么林澈这样温和的少年,也会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可是没有人给他机会,无论他多么努力想要救他,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救一个去做错事的人。

林澈静静看着王曦,许久后,他终于道:“阿曦,我不怨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没什么不好。听闻子臣要对我处以极刑,我很是放心。这样我也就不必愧疚,来生转世…”

林澈停了停,却是没说下去。

王曦哭声慢慢小了,他心里渐渐定下来。

无论如何,他要去试一试的,如今家族不肯帮他,好友不肯帮他,陛下不肯帮他,而蔚岚…怕也是无能为力,蔚岚与苏城不过只是一场承诺,林澈却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他决不能有半分闪失。

他定住心神,直起身来。

“阿澈,”他定定看着他,目光里全是郑重:“我一定会救你。”

“阿曦,”林澈注视着他,眼里全是温和:“小时候,你问我,我的心愿是什么,那时候我不太明白,如今我知道了。”

“阿曦,”他沙哑出口:“我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阿曦能实现他的心愿,便就是我的心愿。我知道你心中想成为一代名臣,为弟祝你日后,平步青云,心想事成。”

王曦没有说话,他直起身来,只留下一句“等我”,便转身离开。

王曦天牢中与林澈说话时,蔚岚则进了宫,苏白不曾想蔚岚会来,倒是有几分诧异,却还是让蔚岚进来。蔚岚进屋之后,恭敬行礼,而后便跪在大殿中间,听座上苏白道:“魏爱卿今日来宫中是为着何事?”

说完,苏白便笑了,径直道:“可是为了林澈一事?”

“微臣前来,并非为了林澈,而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蔚岚跪得恭敬,这倒让苏白有些意外,好奇道:“魏爱卿是为了什么?”

“陛下应知,三殿下临死之前,最后见的一个人,便是微臣。”

苏白点点头,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了几分不舒服,蔚岚也知道此事,继续道:“三殿下叫微臣过去,问了微臣一句话,他问在下,函灵关的山高不高。臣不懂,三殿下又言,若他的人能够免于一死,这函灵关的山就不高。若他的人不能,这函灵关,就是大楚跨不过去的坎。”

“他这是什么意思?”苏白皱起眉头,接着又问:“函灵关在哪里?”

“臣当时不知,后来三殿下自杀后,臣便忘了,等近日闲暇下来,臣便去查了那函灵关,终于知道,原来这函灵关是在三殿下封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山脉极大,无人居住,若是有心在那里藏人,数万人马,绝不是问题。”

“而后臣从查封的三殿下府中搜出的内账中,发现三殿下每年有大批钱粮进账,但在府邸中却并没有这些财宝,先帝当年给三殿下特许,三殿下封地税收只需向国库上缴一层,但据臣所知,三殿下封地每年税收为六成税,每年从他封地来的税收便已是巨款,更不提点下极擅经营,钱滚钱利滚利,早已是一笔巨款。陛下觉得,这些钱去了哪里?”

苏白面色有些难看,蔚岚已经提点得很清楚了。一个封地里极其适合藏人的函灵关,大批失踪的钱财,一个完全脱离朝廷控制的封地,苏城最后那些话,就是□□裸的威胁。

“既然如此,”苏白咬牙道:“他为何还要自尽?干脆反了不是更好?!或者拿着这些军队作为要挟,他也活得下去。”

“臣不知。”蔚岚没有多说,苏白左思右想,自己揣测道:“怕他的军队不是很多,他要是反了,朕绝对不会饶过他的人。如今他若愿意将军队交出来,朕至少还能给他的人一条生路。”

说着,苏白慢慢冷下神色来:“魏丞相,他怕不仅仅是只同你说了这么一句吧。”

“自然不是,”蔚岚平淡道:“不然今日臣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三殿下死之后,就在昨日,有个人找上了我,此人乃三殿下部下,名为清书,如今就在殿外等候,请陛下宣召此人。”

“宣。”

苏白立刻出声,太监传唱,片刻后,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就走了进来,他身形修长,步履稳健,明显是习武之人,从容跪在苏白面前后,恭敬道:“见过陛下。”

蔚岚默不作声起身,跪坐在一旁,一副与皇帝同气连枝的模样。

“你是苏城的部下?他偷藏的私军归你管?”蔚岚的动作让苏白心里熨帖了一些,语气缓和不少。清书恭敬跪着,面色平淡道:“是。”

“那你还敢来朕面前找朕?”

苏白冷笑出声来,清书不卑不亢:“殿下命令在下,若情势危急,可以出现。而在下出现,便已是向陛下投诚。”

“投诚?”苏白玩弄着手里的玉石:“你怕是来交换的吧?”

“交换也好,投诚也罢,这支军队最终都会属于陛下,不是吗?”

清书面色平淡:“只要陛下愿意给三殿下的人留一条生路,我等便会效忠陛下。”

“若朕不留呢?!”

“陛下,”清书抬眼迎向苏城:“您确定要这么做?”

“陛下,”蔚岚坐在一旁,提点道:“如今您刚刚登基,周边各国虎视眈眈,望您三思。”

“朕三思?”

苏白转过头来,看着蔚岚,冷声道:“怕你们没给朕三思的选择吧?!”

“陛下,”蔚岚面色不动,一派从容道:“这三万兵马,陛下是不想要了吗?陛下不想要,桓衡一定很想。”

“蔚岚!”苏白怒吼出声来:“你这是威胁朕?”

“威胁?”蔚岚面露疑惑:“微臣只是问一问陛下而已。如今各国对大楚什么心思,会不会在大楚内乱时趁虚而入,陛下相想必是不在意的。陛下不在意他国,那微臣问一问陛下在不在意桓家,微臣有错吗?”

苏白说不出话来,他恼怒看着蔚岚,因气愤捏起了拳头。

蔚岚面色从容,小扇敲着手心,垂着眼眸,慢慢道:“陛下,这支军队自己形成已久,怕是有自己的军规军纪,归入朝中后,应如其他军队一样,由兵部统一编制管理,户部拨粮,陛下以为如何?”

“户部没这么多钱养闲人!”苏白果断开口,怒道:“朕不需要这只军队!”

“陛下不需要?”蔚岚面露诧异之色:“陛下想过,若大楚亡在陛下手中是什么结局吗?”

苏白没有说话,急促喘息着。

如今早已是撕破脸了,蔚岚也不过就是给他留点面子而已。长信侯府在盛京有一千私军,如今朝中大臣也与她的关系千丝万缕,保下三皇子党一事,相当于她和王曦两人联手对抗谢子臣,然而若真的要置她于死地,谢子臣也未必会支持苏白。

在朝堂之上,蔚岚羽翼已丰;在军队之上,北有桓衡,南有苏城这只私兵,蔚岚如今,的确也没什么怕他的。

蔚岚含笑看着苏白,温和道:“陛下,如果您想当亡国之君,您猜一猜,有多少臣子会同意呢?至少臣是不会看着陛下做此事的。若陛下执意要做,那清书愿意归顺却被陛下因私怨拒绝,而后反叛搞得国家动乱,陛下觉得,百姓和臣子是会怨恨反叛的军队,还是怨恨陛下呢?到时候陛下的名声,还保得住吗?”

“蔚!岚!”苏白咬牙出声:“你还有点作为臣子的样子吗?!”

“奉劝君主做该做之事,难道不是臣子的样子?”蔚岚抬起头来,满脸为苏白着想的模样道:“陛下,您想一想,当年舜是如何当上皇帝的?他的父亲娶了继母,给他生了弟弟,和他的继母一起每天想要杀他,弟弟也欺辱他,可他却不曾怨恨,凭借机智一次次虎口逃生,却一直孝顺父母,爱护弟弟,正是听闻舜如此高洁的品性,尧帝方才禅让帝位于他。陛下乃天下之主,自当有容人之量,如今陛下留三殿下的人一条生路,不但能得到一直军队,还能成为人人赞颂的君主,陛下不计前嫌的广阔胸襟,必将载入青史,陛下何乐而不为呢?”

“那若他们之后要苏城报仇,又反了怎么办?!”

苏白克制住自己想要当场斩杀蔚岚的冲动。

什么尧舜,什么胸襟,他又不是圣人,难道还不能有些脾气?可蔚岚着实太过聪明,专门挑了谢子臣不在的时间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路给他带着高帽子,他根本就下不来台。

听苏白的话,蔚岚便知道此事是要妥了,她笑着道:“三殿下也只是希望他们活下来而已,我们可以将他们分开送到龟兹小国去,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那苏城这些军队归顺了朝廷,怎么养?难道还要我户部出钱吗?!”

如今国库空虚,苏白天天为了银子为难,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要养,还都是苏城的人,说是要归顺朝廷,可他心里却清楚,这些军队大概也真的是朝廷的,不是他苏白的。

他说这话来,不过就是想为难蔚岚,由蔚岚提出解散军队。结果蔚岚却是笑了笑道:“说起此事来,臣正要向陛下提议,桓衡如今势大,朝廷太过依赖他,不是件好事,不如我们在重新建一直南府军,让桓衡割让出一块地来,等此军势大后,用以牵制桓衡,陛下觉得如何?”

“军队可以建,但你要拿这支?”苏白皱起眉头,他要觉得桓衡的实力,需要平衡一下。蔚岚点头道:“这支军队训练有素,三殿下的封地与青州接壤,刚好也是战线,我们让桓衡撤一批人下来,让这支军队到前线去,陛下以为如何?”

苏白不说话。

到前线去,必然是要有损伤的,蔚岚如此做,只要不增兵马,那就相当于是一点一点消耗掉这支军队。苏白思索着,慢慢道:“到前线去,那自然是可以,可是前线去后,这支军队可还要增兵?”

“战场自有消亡,不允许增兵,陛下是让他们送死吗?”

蔚岚面上带了冷意:“若陛下是打算送这支军队去送死,陛下以为他们会肯吗?”

若真的如此说,那肯定是不肯的。诚然如蔚岚所言,如今的局势,他并不想逼着这支军队反,就算真的反了,也不该是他让她们反的。想了想,苏白换了个话题道:“养这三万军本来也不容易,若还要增兵,朝廷给还要增加军饷…”

“那这笔钱,”蔚岚淡然开口:“就由长信侯府支出吧。”

苏白微微一愣,随后便看见蔚岚扬起笑容,温和道:“这支军队,由我长信侯府养三年,这三年由我全权负责,三年后交还陛下,陛下以为如何?”

苏白没有说话,蔚岚养三年,然后兵权交回来…

他的确需要一个人对抗桓衡,可这个人,却是蔚岚?

他左右思索着,蔚岚继续道:“还是说,陛下打算自己拿着这只军,自己养?若陛下如此想,我也是没意见的。”

他养不起。

蔚岚太清楚户部的情况了。如今国库里的银子,根本不足以再去支撑这么一支军队。不变法,国库早晚撑不下去。

蔚岚静静等着苏白的回话,旁边侍从给她填得茶有些凉了,她端起来,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她入宫不久后,谢子臣便听闻了此事,想了想,便同旁人道:“去天牢。”

他与王曦擦肩而过,王曦从天牢往谢家赶得时候,谢子臣正往天牢去。等王曦到了谢府门前,谢子臣家仆说他出去了,王曦却死活不肯相信。

“你家大人不想见我,我知道,但劳烦你同你家大人说清楚,若不见到他,我今日绝不会回去!”

“王公子,”仆人有些着急道:“我家大人的确出去了。”

“那他去了哪里?”王曦板着脸道:“他去哪里,我去找他。”

“这哪里是我一个下人能知道的?”

这话让王曦越发肯定了谢子臣就是躲着他的意思,他恼怒出声道:“好,好,你家大人连一个面都不见我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他谢子臣是有多大的架子!”

仆人愣了愣,话音未落,便见王曦突然退了几步,一撩衣摆,正正跪在谢府门前,而后朗声道:“琅琊王氏阿曦,求见尚书令谢大人,还望谢大人开门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