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动,有些事儿我可不能保证了,看起来你一点不累嗯…”

夏子衿吓了一跳,身体一僵,一动也不敢动了,席幕天的大手沿着她的曲线上下抚弄,有些痒痒的舒服。

摸到她背上浅浅的痕迹,不禁皱皱眉,坐起来,把她整个翻过来,让她趴在自己怀里,掀开被子端详她的背后,莹白光滑的肌肤上,有一道浅红色明显的勒痕,席幕天扫过被他扔在一边的内衣,习惯的开始数落她:

“我和你说过几次了,内衣不能胡乱穿,你的皮肤比较敏感,不小心就会留下痕迹,多难看。”

夏子衿嘟嘟嘴:

“小杨的送去的衣服里没有内衣…”

席幕天真是好气又好笑,一抬手把她放到自己身上,抬起她的小脑袋:

“这次如果不是我解释清楚,不是我妥协,你是不是真打算和我离婚了,嗯?”

席幕天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有些不满,有些威胁,夏子衿眨眨眼,小脸靠在他胸膛上去听他沉稳的心跳声,明白这时候自己敢说一个是字,肯定会被他是收拾的很惨,再说,她本来想就这么混过去的想法,根本就没实现,现在实话实说,岂不傻缺。

一贯迷糊傻气的夏子衿,这时候突然跟开窍了一样精明起来,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撒娇含糊的哼唧两声,打算就这么应付过去。

席幕天的大手在她背后勒出的痕迹上轻轻按揉着,低低叹了口气,却也没点破她,忽而想起刚才的事儿,浓眉又皱了起来:

“以后离飞麟远点,知不知道?”

席幕天带着命令的语气,也有些酸酸的,夏子衿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好半响,裂开嘴唇笑了:

“席幕天你这是吃醋吗,吃荣飞麟的醋,是吗,是不是…”

席幕天扣住她的后脑,嘴一张就堵住她的喋喋不休的小嘴,这丫头平常半傻,有时候却明白的令人生气,身体一翻就把子衿压在身下,夏子衿只来及看到他耳后可疑的暗红,就陷落在他瞬间点燃的激情中不可自拔。

或许她根本不想自拔,夏子衿此时心里不停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她爱这个男人,而她肯定这男人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的,虽然他仍然没说一句爱她,但夏子衿大方的选择原谅他。

既然他解释了,他清楚的告诉她,她不是另一个女人替身,那么夏子衿就相信,因为知道,这男人从来不屑说谎。两人之间褪去了荣飞鸾的阴影,仿佛刹那云开月明。

刚走出荣氏大楼,席幕天就把夏子衿紧紧揽在怀里,夏子衿就听快门咔嚓咔嚓响了几声,已被席幕天快速带进车里:

“老刘,去机场?”

夏子衿楞了一下:

“去机场干嘛?我还要和导演编剧沟通修改一些必要的情节设定…”

席幕天低头直接打断她:

“这些可以视频沟通,不一定非要你亲自过来,除了青青子衿,你还是我的妻子,席氏的总裁夫人,媒体的力量你不了解,我不想你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和伤害,所以风口上规避一时,也不失为权宜之策,你觉得呢?”

他尊重着她,不像以前单方面的宠溺,头一次,夏子衿觉得席幕天把她当成一个妻子来看待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在心里回荡起来,就如蜂蜜放在温水中,一圈一圈荡开,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席幕天把她圈在自己怀里,低低柔和的道:

“跟我别扭了这么久,这次就听我的吧!正好这几天我有空,带你去美国住几天,顺便做下复查。”

夏子衿就这样被席幕天带走了,却不知道因为席幕天的宣告,C城陷入了空前的媒体热潮,对于席幕天闪婚的夫人,以最快速度搜寻出来,夏子衿的出身,夏子衿的学历,夏子衿的朋友,乃至夏子衿的前男友周航,都被爆出来,晒在大众的目光下,几乎一夜之间,灰姑娘的头衔就扣在了夏子衿头上,或羡慕,或嫉妒,或唏嘘…

别人还罢了,周航的处境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周航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夏子衿能飞上这么高的枝头,那次偶遇,他后来猜,即便夏子衿和席眸天有点儿暧昧,至多也是逢场作戏,他就不信以夏子衿那点心计,能真傍上席氏的总裁。

虽说狠别扭了几天,过后就扔到脖子后头去了,哪想到就在他几乎遗忘了这个小插曲的时候,却突然爆出来席幕天闪婚的消息,几乎瞬间就把他的生活搅的一团糟。

当时他和赵佳琪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赵佳琪唠叨的说:

“谁谁家的车换了,换了辆顶配的,我算了算,把咱家现在的车卖了,首付分期,咱们也能换一辆,老公你的意思呢?”

好半天不见周航说话,侧头才发周航根本没听她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的电视墙,脸色有些不好看。

赵佳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席幕天把夏子衿藏在怀里,铿锵坚定的说:

“我闪婚了,怀里就是我的妻子…”

赵佳琪瞳孔都开始紧缩了起来,同学四年,对于夏子衿的身影她太熟悉,和这个懒散的女人斗智斗勇,私下里几乎使尽了一切手段,才把周航这男人抢过来,当时心理上那种胜利,甚至比周航这男人更重要。

在赵佳琪的想象中,被她抢了男人的夏子衿,这辈子就剩下凄惨和寥落,哪想到,就在一转身的功夫,她竟然结婚了,而且,赵佳琪做梦都没想到,她结婚的对象竟然是席幕天,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凡夫俗女难以企及的男人。

这一瞬间巨大的落差,令赵佳琪根本无法接受,忽然扫了眼周航,这个她抢来的男人,这时候看上去,突然觉得就像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二十六回

赵佳琪把开着计算器的手机扔在一边,拿起遥控器啪一下关上电视,突然的安静令周航一愣,侧头看向赵佳琪。屋里只开了壁灯,晕黄的光线下,鲜明的嫉妒晕开,使她的脸有几分扭曲和狰狞。

赵佳琪是个好强好面子的女人,周航以前就知道,可这种好强,以前也是最吸引他的地方。好强的赵佳琪,能在公司里混的如鱼得水,好面子的她,看上去豁达爽朗又大方非常,这是周航以前的想法。

结婚后却突然发现,娶个好强的女人对男人来说,就是活受罪,因为好强,她会看你各种不顺眼,赵佳琪就总嫌弃他不思进取,不会钻营,总拿别人和他比,周航这日子过的,别提多憋屈了。

其实结婚后,周航就渐渐后悔了,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如果当初自己还和子衿,这么顺顺当当一路发展下来,或许平淡,但肯定比现在舒心。

当初周航劈腿,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知道子衿心脏有问题,周航是独子,将来要是生不了孩子,也没法交代。

他心里更清楚,赵佳琪对他也很不满意,可婚都结了,离婚就意味着麻烦,财产虽没多少,房子是赵佳琪家里帮着首付买的,可周航家也给了赵佳琪足足十万的礼金,还牵扯到车子还贷等琐碎问题。

总之,即便不合适,两人咬着牙也得坚持下去,这个婚他们离不起,这就是现实,他们是都市中最庸俗的男女。

心里明白,可此时看到赵佳琪的表情,周航还是有些气愤,结婚以后,在他面前,赵佳琪从不会掩饰她的情绪,此时周航非常清晰的看到了她的后悔和不屑。

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东西,曾经属于别人的东西 ,抢到自己手里才知道不值。这种落差在子衿的对比下尤其巨大。

“怎么?看到你老情人如今混的这么风光,心里不怎么舒服了吧,我今天才算知道,别看夏子衿傻不拉几的,其实就是扮猪吃老虎,比谁都精。”

赵佳琪尖刻刻薄的话钻进周航耳朵里,瞬间就点燃周航的火气,周航蹭一下站了起来:

“赵佳琪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呗,说不准当初夏子衿早就瞄上高枝了,你还觉得是自己甩了她,殊不知人家早恨不得和你分手了。”

周航脸气的铁青铁青的,深吸一口气,咬咬牙:

“赵佳琪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人太甚了,你想怎么着,你也不看看,当初你就一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工作,房子,你开的车,还有你身上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哪一样不是我赵佳琪的,哪一样是凭你周航自己能力赚来的,当初我就是看你还有那么点儿上劲心,哪知道你是这么个废物点心。”

周航眼睛通红,听到这个。心里那股子火哪儿还忍得住,冲上去一甩手就是一巴掌,…

“好啊!你打我,周航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赵佳琪上来撕扯周航,周航这一巴掌甩出去,心里也后悔了,见她跟个疯婆子一样冲上来,没轻没重的一顿抓挠,竟是脸上脖子上都被他挠破一层皮,遂一把推开她,转身几步向门那边走。

赵佳琪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玻璃花瓶,直接扔过去,碰一声,正好砸在阖上的门上,赵佳琪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扫下去,趴在沙发上呜呜大哭起来。

周航开车出去,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见街角大屏幕上,重复播放的那段新闻,子衿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死死护在怀里,男人脸上的表情维持着一贯淡然冷漠,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他是多么在意怀里的女人。

甚至周航都觉得,这是个比童话更美丽的爱情故事,而他和赵佳琪就是这个童话里可有可无的配角。

周航觉得自己的人生现在跌至了最深谷,或许这辈子都翻不过来了,所以当荣飞麟找到他的时候,周航很有几分意外的惊喜。

荣飞麟眼里的目光带着明显鄙视和不屑,把一张卡推倒他面前,非常直接的说:

“这里有两百万,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不止这些,事成之后,荣氏出资送你出国深造”

荣飞麟的条件对周航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和赵佳琪从那夜到现在一直冷战着,他这些日子始终住在外面一个朋友家里,即便在单位遇上,两口子也是冷冷的,谁也不搭理谁。

周航觉得自己受够了,这一次决不妥协,他又一次想到了离婚,可一想到房子工作,他又开始挠头,这时候荣飞麟找到他,他怎会不动心,这样优渥的条件,两百万是他这辈子都奢望的数字,还有出国,即便他胡说八道一次,出了国谁还认识他周航是谁。

不过荣家这位大少爷为什么这么做,倒很令人奇怪,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周航很清楚夏子衿这女人的懒散程度,所以说夏子衿得罪荣家这位大少爷的概率,也几乎是零,而荣飞麟让他干的事儿也简单,就是找媒体爆料说当初他和夏子衿是恋人,却因为席幕天,夏子衿劈腿移情别恋…

这当然是胡说八道,周航知道荣飞麟的姐姐是席幕天的前妻,他猜或许是气不忿,为他姐姐不平,总之豪门的事儿,他也搞不清楚,因此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答应了。

看着他走了,荣飞麟再一次鄙视子衿的目光,这看上的什么男人啊,如此卑鄙,如此猥琐,忽而脸色微黯,而自己,用这种手段何尝又不卑鄙?可他顾不得了,对于夏子衿他势在必得,无论什么手段,什么方法,多卑鄙,多下流,他都要试试。

赵佳琪怎么也没想到,率先提出离婚的竟是周航,这男人这次倒是长了骨气,强硬的要和她离婚,房子,车子,什么都不要。

赵佳琪一开始觉得这是周航的手段,目的就是想辖制她,赵佳琪冷哼一声,非常痛快的答应了,车子房子都都归她的前提下,这个男人要不要两可,她等着他后悔求上门来。

可惜这次她却大错特错,周航拿了离婚证书,连看她一眼都没有,直接走了,接着,不过几天的功夫,媒体迅速爆出席氏总裁夫人的昔日恋曲和旧情人,以及因为傍上席幕天而甩掉相恋四年的男友的八卦内幕。

一时间惹人羡慕的灰姑娘,成了人人唾弃,抛弃旧情人的拜金女,简直就像一出曲折离奇的狗血电视剧,□迭起,这还不算,同时还爆出席幕天的惊天绯闻。

跟了席幕天五年之久的情人,突然冒出来,已是大腹便便,一口咬定,肚子里的孩子是席幕天的种儿。两边夹击,令席氏公关部疲于应付。

两个负面新闻直接影响了席氏的上市股价,席幕天刚踏出机场就被记者疯狂围住:

“请问席总裁,对于影响席氏股价的两个负面新闻,您打算如何处理?”

这是客气的,还有更直接的:

“据韩小姐说,她当了您长达五年的情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您是否承认,…”

“ 对于您夫人的人品和旧情史,您怎么看,你是否会考虑离婚…”

席幕天本来一直冷着脸,对记者的问题不予理会,这时候听到这个问题,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单手抓过他的话筒,冷冷的盯着他道:

“我太太的人品没有一丝一毫问题,对于造谣的人,席氏律师团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提出法律诉讼,我太太的名誉不容诋毁,在我心里,我太太始终是最纯净善良的女人,所以你说的离婚,根本是无稽之谈,请谨言慎行。”

“那么韩小姐肚子里孩子,您会不会承认?”

席幕天的目光扫过这个记者,记者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席幕扩甩开话筒大步离去。

席幕天接到消息的时候,即便最快时间内做出回应,依然晚了一步,而且他还要顾及到他的小妻子,虽然暂时猜不出这个背后操纵媒体的人,最终目的何在?但有一点可以基本肯定,那就是打击他席幕天。

经过上次的事,大概所有人都知道席幕天的软肋在哪儿,他的小妻子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弱点,所以攻击她,比直接和他对阵更有胜算。

席幕天怎么会在意夏子衿过去这段恋情,从相识到结婚,直至现在,她的小妻子在他面前就是个完全透明的女人,她是个没有一点心机的女人,这一点席幕天非常确定。

而且在她失恋的那个晚上,他亲眼目睹了她的难过和失落,说起来,他还该感谢当初甩掉她的男人,要不然,她现在怎么会是自己的妻子。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前男友,整的这出闹剧,席幕天很不理解,有点常识的就该知道,造谣诽谤是犯罪,何况他造谣的对象,还是他席幕天的妻子,这男人真不知道是蠢还是疯了,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而这个背后的人,也非常耐人寻味,了解席幕天,倒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冷静下来,综合以上这些,席幕天不得不怀疑到飞麟,记忆中一直阳光的大男生。

席幕天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如此阴暗卑鄙的手段,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如果这么折腾的目的还是子衿,那么他非常肯定,飞麟真的入了魔。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时间,朋友的新文:

《来不及带走的Ta》

二十七回

“飞麟,你胡闹什么?我让你进荣氏,不是让你去拆幕天的台,我是让你向他取经,你倒好,整出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来,你知不知道席氏和荣氏如今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席氏的股价跌了,荣氏也扛不住“

荣宏盛捂着胸口后退一步,飞快拉开抽屉,拿出药瓶倒了几颗药吞了下去,极力稳住胸口的闷痛,荣飞麟上前一步来扶他:

“爸…”

荣宏盛叹口气,坐在紫檀的官帽椅上:

“飞麟你不小了,都快三十了,飞鸾走了,咱们荣家就剩下你一个,如果你再不争气,我这大半辈子的心血,可就真打了水漂,你现在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到底是为什么?”

审视他半响,略有几分迟疑的道:

“难道还是因为你姐?因为幕天再婚?”

荣家的家务事也着实有点乱,当年从外面抱回飞麟的时候才刚满月。那时的容宏盛事业有成,意气风发,成功的不易,可他成功了,娶的妻子并不是门当户对的闺秀,而是个最平常女子,相识在贫贱之时,富贵以后,荣宏盛也没有休妻重娶的念头。

因为他这位妻子温柔贤良,荣宏盛那个不识几个大字的爹临死都在说:

“盛儿啊!你得记住,娶妻娶贤啊,别贪好看,好看不能当饭吃”

荣宏盛的妻子虽不能说多有姿色,可也端庄贞静,只荣宏盛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常看起来贤良淑德端庄贞静的妻子,骨子里会那么刚强。

十年夫妻他都没真正看透她,她妻子生飞鸾时难产,医生说过再孕的几率很低,飞鸾生下来就是个活不长的孩子,荣宏盛这么大的家业,以后竟是无人继承。

不过荣宏盛当时想,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咱又有的是钱,医生也没说就不能再有孩子了,只说几率低,没当回事儿。

可往后的几年,直到飞鸾八岁都没再有孩子,荣宏盛才有点儿急了。商海里沉浮的男人,应酬女色自然断不了,容宏盛也不是柳下惠,除了妻子,外面也有几个女人,事情就这么巧,正在他愁没儿子的时候,其中一个怀上了,来年就生下了飞麟。

荣宏盛也不是什么抛妻弃女没良心的男人,毕竟是贫贱夫妻过来的,富贵里也不能让糟糠之妻下堂,这是他爹的家训。

因此他干净利落的处理了飞麟的生母,把刚满月的飞麟抱回了荣家,他是想让妻子养着,将来大了,哪会知道生母是谁,就告诉他是飞鸾的亲弟弟也就是了。

荣宏盛自己打算的异常如意,当时他从没想过,妻子会不接受,甚至会和他一刀两断一了百了,扔下了不到十岁的飞鸾,就这么连夜走了,什么都没带走,留下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只身一人走了。

窗外的雨声惊醒了荣宏盛的回忆,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深秋的雨落的不急不缓,却有种刺骨的萧瑟冰寒,就如那夜一样。

飞麟那时候不过怀抱记得什么?飞鸾却已经快十岁了,虽然身体不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却很好,并没有因为妈妈的离去而迁怒与他,说起来飞麟小时候是跟在飞鸾身边长起来的,姐弟俩的感情很不一般。

飞鸾去的那晚,幕天赶到家的时已经晚了,飞麟当时一见幕天,疯了一样上去就是一拳,只是有些事,也不怨幕天,幕天是个冷清的男人,和他爹一个样儿,对什么都冷淡漠然,但如果真喜欢上就是执拗的一辈子。

而飞鸾却没有这样的造化,幕天对她有感情,却并非爱情,这一点荣宏盛乃至飞鸾都非常清楚,飞鸾临死的时候,其实毫无怨言,只是不舍,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她的生命太短暂,却也有太多离别和苦难。

飞廉死的时候,荣宏盛大反一直以来的低调,葬礼做的异常铺张,实际,他是希望妻子看到飞鸾的葬礼能出现,哪怕一眼,让他知道,她还好好的就成,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有什么恩怨情仇解不开,何况他们还是结发的夫妻。

可那女人远比他预料的心狠,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多的时间,她竟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荣宏盛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事情,她恨他,可以说得过去,可飞鸾去了,她都没露面,就不对头了,荣宏盛甚至不敢往下想了。

荣宏盛从回忆中回神,发现飞麟根本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站在哪里一言不发,荣宏盛走过来重新坐下:

“如果不是因为你姐,那是为什么?我不认为你会出于无聊,故意这么做,你早就过了叛逆的年纪,或者是因为幕天再婚的妻子,那个夏子衿?”

荣飞麟直直看着荣宏盛,非常直接的承认了:

“我会比姐夫对她好一万倍,我不会让她伤心让她难过,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会顺着她,我喜欢她,我爱她,这辈子我不能没有她…”

荣宏盛彻底傻住,飞麟现在的语气那么肯定热切却又落寞绝望,矛盾的组合在一起,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夏子衿…”

荣宏盛几乎都快忘了这个名字,那么个看上去平平常常的小女生,怎会有如此巨大的魔力,这半个月,媒体几乎都以她为中心,幕天的当众维护表白,对记者铿锵有力的反驳,以及在这个时候把她藏在美国的举动,都一再证明着幕天有多在乎这个妻子,而飞麟什么时候裹进去的…

荣宏盛忽然觉得,所有事情就像一团乱麻绕在一起,越想解开,越绕的紧,飞麟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个夏子衿,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荣宏盛脸色一沉:

“你胡说什么?她是幕天的妻子,和你荣飞麟没半毛钱关系,你给我好好收收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前面几个案子都做的不错,这边最近没什么大案子,你手边的事交给别人去做,你明天就去法国,那边的分公司交给你打理…”

“爸,如果不是为了子衿,在荣氏我一天也呆不下去,所以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不走,至少现在不能走,有了子衿,您把我发配到天涯海角都没关系,但没有她,我哪儿都不去。还有,姐夫不是从以前就想要个孩子吗?现在孩子有了,他该谢我才是,公司还有事,我必须赶回去”

“飞麟,飞麟…你个混小子…”

荣宏盛追出书房,哪还有他的影子,荣宏盛一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觉得心脏又一阵钝痛起来,猫着腰忍过这阵以后,忽然觉得某些事仿佛也能轮回,当年自己的处境,现如今直接落在幕天身上,即便他很喜欢他的小妻子,也难说他会不会犯自己当初的错误。

席幕天目光冷冷淡淡的落在韩枫身上,扫过她已经明显鼓起来的肚子,昔日的好身材变得有些肿胀难看,脸上的妆容依旧完美,只是脂粉掩不住的是野心和奢望。

女人一旦有了这两样东西,就会变的异常愚蠢可憎,韩枫在席幕天的记忆中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定位,清楚自己的选择,从来不是个激进分子,因此才跟了席幕天五年之久。

席幕天也不是同性恋,也不是柳下惠,他甚至有轻微洁癖,也腻烦去接触不同的女人,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有男人最正常的生理需求,因此女人是必须的,所以他有固定的床伴,韩枫就是其中一个。

一直以来她进退得益,从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和表现,席幕天和子衿闪婚后,这几个外头的女人,也让小杨做了最合理的善后工作,因此韩枫此时突然挺着大肚子跳出来,的确令席幕天颇为意外。

看她的肚子大小,应该有六七个月大了,六七个月之前,他们的确还维持着关系,那时候席幕天还不认识子衿,那么如果肚子里孩子真是他的,说明这个女人的野心,早在那时,就已经开始蓬勃,开始计划:

“你想要什么?”

席幕天很直接很冷漠,跟这个女人,他没必要拐弯抹角,韩枫其实也怕席幕天,毕竟这个男人这么强,只要他愿意,能让她这辈子都落魄的无法翻身,但同时,她也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一样,明知道越靠近越毁灭,还是不顾一切。

她如果说爱他,他肯定连一丝一毫反应都没有,爱情在席幕天的字典里,仿佛始终是个摆设,这男人眼里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如果他这辈子就这么无情下去,韩枫也认了,可他再婚了。

因为再婚,把她就像丢一只破鞋一样丢开,是,他给了足够的金钱,可韩枫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甚至曾经想过,这样跟着席幕天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总有一天她能修成正果,哪想到她修炼了五年都没丝毫进展,别的女人不过几天就立地成佛了。因此她要最后一搏,用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赌一赌自己的人生,即使明知道后果,她还是这么干了。

二十八回

韩枫抬起头,眼里燃烧着几乎隐藏不住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