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底有什么样的心事?为什么会这般日夜不宁?

白玉皱眉苦思许久,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多想了。小心翼翼地将头靠近凌静姝的头边,一起沉沉睡去。

......

隔日清晨,当白玉睁开眼的时候,凌静姝早已醒了。洗漱完毕,穿戴地整整齐齐,坐在梳妆镜前为自己梳发。

白玉慌忙起身下床,一边自责不已:“奴婢睡的太沉了,竟连小姐起身了也不知道。实在不像话,还请小姐责罚。”

凌静姝莞尔一笑:“我看你睡的正香,便没叫醒你,特意让你多睡会儿。这有什么可责罚的。好了,你先自去洗漱穿衣,待会儿再来给我梳发。”

神色自然,语气轻松,和往常无异。昨夜的噩梦已了无痕迹。

白玉打量凌静姝一眼,才放下心来,笑着应了一声。

收拾妥当后,照例先吃了早饭,然后去雍和堂给凌老太太请安。有了昨日的会面,凌静姝再见到卢安已经镇定多了,行礼请安后,便站到了凌静嫣的身侧,主动和凌静嫣搭话。

“嫣堂姐,你头上的玉簪精致又好看。一定是京城那边最新的式样吧!我在定州这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款式。”

短短两句话,便让凌静嫣的脸上有了笑意,不无矜傲地应道:“这是京城珍巧坊里的首饰,款式是最新的。就连宫里的妃嫔娘娘们,也会从珍巧坊里定制首饰呢!只这一个玉簪,就足足花了八十两银子。”

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鬟,也不过是四十两银子。这一个玉簪的花费,就够买两个丫鬟,实在是奢侈。

凌静姝脸上适时地流露出羡慕:“听闻京城洛阳繁华奢靡,可惜我无缘一见。还是嫣堂姐有福气,能随着大伯一起住在京城。”

凌静嫣听着这些话,心中十分受用,不无矜持地笑了笑:“姝堂妹不必妄自菲薄,说不定将来你也有机会去京城长住。”

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凌五爷这么多年在科举上毫无寸进,只能在凌家老宅里待着。凌静姝怎么可能有机会去京城?

凌静姝将凌静嫣神色的细微变化都看在眼底,不动声色地继续笑道:“我哪有这样的福分。对了,嫣堂姐不是说要指点我栽种牡丹的技艺么?如果今天没事,不如就选在今天如何?”

原本还有一较高下的意味,现在到凌静姝口中,却变成了“指点”。

凌静嫣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凌静姝陡然顺眼多了,笑着点头应下了。

......

凌静嫣原本满心的傲气,随着凌静姝在园子里转上一圈之后,那份傲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凌家的牡丹园里竟种了许多的名品牡丹。此时正是四月初,花期临近,各色牡丹花苞掩映在翠绿的枝叶间,含苞待放,别有一番婀娜妩媚的风韵。

凌静嫣在京城见识过不少有名的牡丹园,凌家的园子竟也毫不逊色。

当看到盛放的洛阳锦时,凌静嫣更是满脸惊讶,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凌静姝并未趁机奚落嘲笑,反而亲昵地笑道:“嫣堂姐,这株复色牡丹,俗名二乔,也叫洛阳锦。”

“姝堂妹,这株洛阳锦你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

凌静嫣也不端着架子了,好奇地问道:“牡丹的花期是在四月中下旬,现在才是四月初,这洛阳锦就已经盛放,是三月就开了花吧!”

凌静姝含笑说道:“这其中确实有些窍门。嫣堂姐既是感兴趣,我就仔细说给你听听好了。先挑好需要嫁接的品种,然后选气温高的八月动手嫁接栽种......”

半点没有藏私,将多年来培育牡丹的心得体会细细地说了出来。

凌静嫣对栽种牡丹也颇有心得。一听之下,自然能听出凌静姝是倾囊相授。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受宠若惊:“姝堂妹,这是你琢磨了许久的独门密艺,就这么都告诉我了,我实在受之有愧......”

凌静姝抿唇一笑,握着凌静嫣的手说道:“别人问我这些,我确实是不肯说的。可嫣堂姐问我,我心中半点不介意,只想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你听。看来,这也是我们姐妹两个之间的缘分。”

明媚又真挚的笑颜,将周围的一切都映衬的黯然无光。美的清澈通透,美的精致无暇,甚至让人无法生出嫉意。

凌静嫣先是一愣,然后反手握住凌静姝的手,也随之笑了起来:“是啊,我也觉得我们两个分外投缘呢!”

......

凌静嫣性子有些矜傲,自恃高人一等。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怪癖。熟悉了之后,也不难相处。

凌静姝有意和凌静嫣交好,和她在一起说话时,刻意地放低身段,字里行间处处捧着凌静嫣。短短几天,两人便成了闺中好姐妹。说话也熟稔随意多了。

“明天就是祖母的寿辰了。二叔总算是及时赶了回来。”凌静嫣笑道:“若是赶不及,以后可没脸面见祖母了。”

凌二爷虽说只是个七品县令,却也是一县的父母官,平日里杂务繁多,好不容易抽开身回来。在路上又因为生病耽搁了几日,直到昨天才回府。

凌静姝笑着点点头,又叹道:“二伯这次还带了姨娘和庶子回来,二伯母强颜欢笑的样子,看着真让人难受。”

她对尖酸刻薄的岳氏没太多好感。可昨日看着岳氏强撑着笑脸的模样,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女子却要恪守三从四德安分守己,内宅的一方天地就是整个世界。一旦丈夫负心薄幸,女子除了怨怼便也无可奈何了......

一个恍惚,前世的痛苦回忆又在心头闪过。

凌静姝将那些恼人的回忆抛到脑后,神色自若地扯开话题:“不说这些了。嫣堂姐,我从未去过京城,你多说些京城的事给我听,让我也开开眼界。”

这样的话题,凌静嫣最是乐意,顺便还能显摆炫耀一番,立刻笑着问道:“我和你说了不少京城流行的衣裳首饰了。你还想听哪些?”

凌静姝早有准备,立刻说道:“嫣堂姐和我说一说京城有哪些名医吧!”

第十九章 神医

“说起名医,京城可谓数不胜数。尤其是太医院,更是汇聚了大周朝的杏林高手。”

凌静嫣存心卖弄,一一列举了起来:“周太医擅长治小儿病症,皇子皇孙们生了病,都是周太医诊治。于太医擅长治女子病症,宫里的妃嫔娘娘们生病不适,大多是于太医。这两位太医在太医院里赫赫有名,等闲的人家是请不动他们的。只有皇室宗亲勋贵侯府,还有一品二品的文官们才能请动他们登门治病。不过,他们两个的医术和卫太医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

卫太医?

凌静姝心中一动,迫不及待地追问:“这位卫太医擅长治疗什么病症?”

凌静嫣笑道:“卫太医最擅治疑难杂症。有不少被诊断了是不治之症的病患,求到了卫太医那里,都被卫太医治好了。就在两个月前,有一个双腿患病多年不能行走的病患,经过卫太医妙手施救之后,竟能下地走动。听说只要练上一段时日,就能恢复如常了。”

世上竟有如此神医妙手!

凌静姝按捺住心里的惊喜雀跃,故作好奇地追问:“这位卫太医是太医院里的太医,应该专为宫里的人治病,怎么会常有治疗病患的事。”

“这其中是有缘故的。你不在京城,当然不知道了。”凌静嫣谈性大起,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太医院里的太医大多是出自杏林世家,自幼开始学医。也有一些是来自大周朝各州郡的名医。卫太医却是例外。”

“听闻卫太医自幼丧母,三岁时父亲又病逝。一直和家中的长姐相依为命。幼时到了药铺里做学徒,因为聪慧伶俐天资过人,被坐堂的大夫相中,收做了关门弟子,六岁开始学医。”

“如果就这么下去,他最多也就是变成一个有些名气的大夫。不过,人的命运实在是莫测......”

凌静嫣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片刻。

凌静姝极罕见的被勾起了好奇心,情不自禁地问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了半天,口渴了。”凌静嫣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

凌静姝哑然失笑,只得起身为她倒了杯茶:“嫣堂姐说的口干舌燥,喝了这杯茶再继续说。”

......

凌静嫣哪里是口渴,不过是故意装装样子,喝了一口茶,又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的长姐正好十六岁,生的花容月貌,被一个皇室宗亲府上的郡王相中了,想将她抢进府里做侍妾。卫姑娘宁死不从,一头撞在了大门上,顿时血流如注,差点当场就丧了命。”

“说来也巧,当年还没被立为皇后的徐妃正好路过郡王府,听闻此事心中不喜,命人为卫姑娘疗伤,又狠狠地训斥了那个郡王一通。”

“卫姑娘也是因祸得福,伤好了之后,便进宫做了宫女。因为容貌生的美丽,很快得了皇上青睐。皇上要给她位分,听说她婉言拒绝,依旧在徐妃身边做着宫女。只恳求皇上,让她的弟弟进太医院,姐弟两个能时常相见。皇上点头应允,年仅十二岁的卫太医成了太医院里最年轻的太医。他拜了医术高明的太医院医正为师,又一直潜心钻研历代的医术药方,短短几年间,便以医术精湛妙手回春闻名京城。”

“宫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对她另眼相看,连带着徐妃也更受宠爱,很快便升了为位分,成了贵妃娘娘。”

听到徐贵妃的名讳,凌静姝的眼眸冷了一冷。

这位徐贵妃,后来成了大周朝的皇后。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燕王,后来做了储君登基为帝。女儿昌平公主,最得皇上宠爱。

当年相中了卢泓,坚持要招他为驸马的,正是这位尊贵的昌平公主!

凌静嫣浑然不察,继续说道:“后来,蒋皇后病逝,皇上顺理成章地立了徐贵妃为后。卫太医的姐姐也被封为婕妤。”

“卫婕妤在宫中得宠,卫太医在太医院里人人争相巴结讨好。为妃嫔皇亲治病的苦差事根本轮不到他的头上。卫太医空有一身精妙医术,却无处施展,心中十分无奈。便在京城设了一处善堂,专门收容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因为治好了许多被诊断为不治将死的病患,很快便名噪京城。”

“也正是如此,才让众人见识到了卫太医的医术高明。后来,卫太医就成了皇上的专属太医。除了皇上之外,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和久病不愈的太子能请动卫太医了。”

“不过,卫太医在京城设的善堂并未关闭。照旧收留久治不愈的病患。只是,卫太医要在宫里当值,每个月空闲的时间极少。只有在初一十五两天才会去善堂。卫太医被人称作卫神医,那间善堂也有了个绰号,叫做回春堂。只要是住在京城的,没有人不知道回春堂的。”

“卫神医在京城赫赫有名,不仅是因为他的医术高超和身份尊贵。还因为他生的相貌清雅俊逸不凡,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今年只有二十四岁。不知有多少名门千金暗中倾慕于他,厚着颜面在回春堂外等候,只为见他一眼。可惜卫神医一心痴迷医术,对女色十分淡漠,至今尚未成亲。”

凌静嫣说的口干舌燥,随手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好奇地看向凌静姝:“姝堂妹,你打听的这么仔细做什么?莫非你也想去京城,见一见这个卫神医不成?”

凌静姝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凌静嫣原本只是随口说笑,见凌静姝这般反应,不由得一怔:“好端端地,你要去见他做什么?”

凌静姝也不隐瞒,坦然说道:“阿霄八岁时跌了一跤,伤了脑子,这么多年眼盲一直看不见,不能再读书习字。我心中一直引以为憾。如果有机会能治好他的眼睛,我一定要试一试。”

既是打定主意要去京城,为凌霄治眼的事也不必瞒下去了。

凌静嫣先是一愣,很快又叹道:“霄堂弟的眼睛确实可惜。他幼时就十分聪慧,被誉为神童。如果不是因为眼盲,或许早就考过了县试府试了。”

顿了顿又说道:“你想带霄堂弟去京城治眼,确实是件好事。不过,此去路途遥远,到了京城也未必及时治好,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祖母和五叔未必肯点头同意。”

凌静姝诚恳地看向凌静嫣:“不瞒你说,我心中早有这个打算,也想好了应对之策。等祖母过了寿辰,你们就会回京城。我想随着你们一起去洛阳,在你家里借住一段时日。到时候可得请嫣堂姐多多照顾。”

凌静嫣不假思索地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和我们一起去京城,料想祖母和五叔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也别和我说什么客气话了,你们到了京城只管在府里住下,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凌静嫣如此热情,倒是颇令人意外。

凌静姝原本对凌静嫣并无太多好感。此时也不由得动容了:“那我就先谢过嫣堂姐了。”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此事我还没向祖母提起,还请嫣堂姐暂时保密。”

凌静嫣笑着应了。

......

两人闲聊了许久,到了正午的时候,凌静姝特意留凌静嫣在秋水阁里吃午饭。又打发人去叫了凌霄过来。

没想到,凌霄过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两个。

当卢泓俊美温文的脸孔映入眼帘时,凌静姝几乎是反射性地皱了皱眉,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卢泓已经习惯了凌静姝的冷漠,也没怎么气馁,含笑走上前来:“姝表妹,我刚才正给霄表弟讲解时文,听闻姝表妹这里准备好了午饭,一时嘴馋忍不住,便厚颜跟了过来。还请姝表妹不要见怪。”

见怪又怎么样?

人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撵他走!

虽然她很想这么做,可想到凌老太太,不得不强自按捺下这份冲动,冷淡地应道:“之前没想到卢表哥和潜表弟会一起过来,饭菜并不丰盛,只怕要怠慢贵客了。”

凌静姝没有当场翻脸,肯按捺着性子应付自己几句,卢泓心中已是十分欢喜,哪里还顾得上饭菜是否丰盛,连连笑道:“姝表妹不嫌我们兄弟来的冒昧就好。”

卢潜一时插不上话,便笑着站在一旁。可那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凌静姝。

凌霄眼睛看不见,凌静嫣的眼力却好的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不住暗暗好笑。

卢泓眼中的倾慕如此明显,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是孩子模样的卢潜也懂得什么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

......

第二十章 寿宴

这几日,凌静姝忙着结交凌静嫣,陪伴凌霄的时间少了许多。

卢泓倒是每天都陪着凌霄,耐心地指点教导他经义和时文。凌霄获益良多,他和同龄少年相处的机会不多,颇觉得新鲜。卢泓又是刻意哄着他,两人很快就变得熟稔起来。

凌静姝派人叫凌霄到秋水阁来吃午饭,凌霄很自然张口邀了卢泓兄弟一起过来。没想到凌静姝会因此而不快。

即使什么都没看见,也能从凌静姝隐忍不耐的语气中听出冷漠。

“阿姝,”凌霄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凌静姝的衣袖,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凌静姝的神色立刻柔和下来,语气轻松欢快:“人多在一起吃饭热闹,我怎么会不高兴,你别多心了。饭菜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说着,挽起凌霄的手,又笑盈盈地握住了凌静嫣的手:“嫣堂姐,我们一起进去。”

被有意无意冷落的卢泓卢潜:“......”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各自掩饰住心底的黯然失落,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

饭菜当然很丰盛。没有长辈在场,也少了拘束。

凌静嫣扫视一眼,忍不住笑道:“今天是要吃全鱼宴么?”

一桌上的菜有大半都是鱼,清蒸红烧糖醋煲汤种种做法不必细说。

“阿霄最喜欢吃鱼了。”凌静姝微微一笑,简单地解释一句。然后夹起一块鱼肉,仔细又耐心地剔除了所有的鱼刺,再放到凌霄的碗里。

凌霄从小就喜欢吃鱼。眼睛看不见之后,吃鱼就成了一桩麻烦事。凌静姝不愿假手旁人,剔鱼刺的事一直都是她亲手做的。

凌霄的碗里快堆满了,凌静姝才停了手,柔声道:“阿霄,鱼刺已经剔过了,你可以放心吃了。”

凌霄欢欢喜喜地嗯了一声,埋头吃了起来。

凌静姝见凌霄吃的欢快,脸上也漾起了笑意。

那一抹清浅温柔的笑容,瞬间点亮了她美丽的脸庞,眼波流转,如宝石般熠熠闪亮,流光溢彩。

在那样摄人心魄的容光下,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卢泓呼吸一顿,情难自禁地凝视着她。

那样的灼热,那样的专注。

让人想忽略都不可能。

凌静姝偏偏就视而不见,含笑为凌静嫣夹菜:“嫣堂姐,也不知这些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别愣着,多吃些。”

凌静嫣定定神,笑着应了一声。

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坐在面前,姝堂妹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这份定力,实在令人惊叹。

“姝表姐,你一直给霄表哥剔鱼刺,又为嫣表姐夹菜,自己还没吃呢!”卢潜笑嘻嘻地打破沉默,一边热情的为凌静姝夹菜,转眼间就堆了一碗:“你这些日子胃口一定不好,看着清瘦了一些。还是多吃一些的好。”

面对这样的热情,凌静姝也不好一直绷着脸,只得道了声谢。

至此,饭桌上沉默又诡异的气氛才算稍稍溶解。

“明天就是祖母寿辰了。你准备了什么生辰贺礼?”凌静嫣好奇地问道。

凌静姝笑道:“早就准备好了。我替祖母做了一双鞋,你呢,准备了什么?”

“我本来打算给祖母做身衣服的,不过,母亲说我女红不精致,做好的衣服祖母也一定看不上。后来便改做了香囊。香囊里放了些干菊花之类的,有安神醒脑平心静气的效果。”

姐妹两个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

卢泓到底隔了一层,不便吭声。

卢潜就没什么顾忌了,笑着插嘴道:“我为外祖母抄了一本佛经。”又兴致勃勃地问凌霄:“霄表哥,你给外祖母准备贺礼了吗?”

凌霄有些尴尬,小声说道:“我原本也想亲自准备贺礼。可我的眼睛看不见,没办法抄佛经......”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凌霄眼盲,衣食起居都要人照顾,根本不可能亲手准备什么贺礼!

卢潜暗暗懊恼,忙笑道:“有这份孝心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什么都没送,外祖母也不会介怀的。”

凌霄勉强笑了笑,眉宇间却有些怏怏不乐。

“我倒是想出了一个点子。”卢泓忽的笑道:“不用费太多心思,又能博外祖母开怀。”

凌霄脸孔一亮,一脸期盼地问道:“泓表哥想到了什么办法?”

卢泓凑到凌霄耳边低语数句。凌霄边听边兴奋地点头。

凌静姝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本想张口询问。可一看到卢泓脉脉含情的双眼,心中便觉得反胃,默默地将话咽了回去。

......

凌家在定州是名门望族,凌大爷做着京官,凌五爷又是定州城里赫赫有名的风流名士,交游广阔不在话下。再有远道回来的做着冀州刺史的女婿卢安,凌老太太的七旬寿宴自然办的风光热闹。

一大早,凌府便开了正门迎客。

登门贺寿送礼的客人如云,凌家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齐齐上阵招呼客人,忙的脚不沾地不可开交。

凌静姝也不得清闲。她和凌静娴凌静婉凌静嫣姐妹几个,得负责招呼随着长辈来做客的妙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