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片 救人技巧

夏苏惊讶得结巴,“老…老…”

收回那条银钩斩不断的铁腿,斯文面,桃花眼,来者开骂,“老子觉得上辈子欠你的,原来还欠上上辈子的,你个头发长没见识的笨货,跟杀人越货的鸟扯屁!腿是冻住还怎么,不会逃命,我帮你砍掉它们,跟老子一样,铸条铁柱子在肉上!”

老梓叔会功夫?!不是瘸腿,是假腿?!

夏苏却被他骂得一通脑晕,只会道是。

“还不快滚!老子回头再砍你腿!”瘸腿一点地,跃了丈高,朝冯爷也显呆怔的脸踹去,“看屁!连女人都打的没种东西,老子干脆阉了你,让你当娘娘腔!”

另一个男人动了,速度极快,抽出一把长刀,直刺老梓叔的下盘。老梓叔不得不临空变向闪开长刀,才落地,就被长刀男追击。两人战在一处。

冯爷朝夏苏冷哼,“还真不能小看你,不过你的好运到此为止——”

声音未落,双钩交叉,对准夏苏的颈子,新仇旧恨一起来,誓要割头才痛快。银光横扫,似两把寒扇,苍蝇都钻不过的,毫无缝隙。

当然,夏苏不可能在原地,等人割脖。

夏苏不但躲过速速压下的银钩,还躲过冯爷接下来的铁蹄腿,以及对方反应过来后,一招比一招厉害的进攻。

她的身体,似乎每个部分,都化为了水,不可思议的,万分凶险的,却无一回不美妙的,脱离杀招,在安全的地方婷婷立定。

她的呼吸,虽有些急,神情却安定,眼底很冷,阳光照着那张如初雪般的面容,炫亮美丽,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些弯身展腰,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冯爷未拜过名师,但他刀尖舔血,行走江湖二十年,干得都是不见光的买卖,拳脚功夫自成一家,有响当当的恶名。怎么料得到,遇到这个不比柳枝粗多少的姑娘,竟连衣片都沾不到。

他虽看不出名堂,至少知道夏苏会一门绝顶轻功,怪不得能那般冷静。

不过,冯爷到底经验摆着,很快找到夏苏的弱点,发现她的步法挪移离那位晕死过去的小姐越来越远。他眼珠子一转,毒计上心,忽然弃攻夏苏,往赵九娘扑去。

夏苏暗道糟糕,本能驱使,也朝赵九娘那边跑。

倒不是纯粹送死,随时随地防着凶徒准备飘开,只觉自己什么都不做,看赵九娘挨钩子,有点说不过去。

她对举起银钩的冯爷喊一声住手,同时听到有人暴怒一吼——

“夏苏!”

这声音无比熟悉,她自然会回头去看。

然后,手臂一疼,一只银钩飞过去,在袖子上拉开一条大口子,见肉见血。

还有血肉之间的,是自己的骨头?

“小心暗算!”声音又是同时响起。

已经被暗算了!她眉毛都竖了起来,两眼喷火,一边飞身闪开,眼角盯住冯爷,一边找人算账,“赵青河,你喊什么喊!”

一朵乌云从夏苏头顶飘过,飞快降至冯爷那边,也不管冯爷拽着毫无知觉的赵九娘喊什么东西,噼哩啪啦就是一顿打雷闪电。

那个冯爷也不是好惹的,拼上二十年的江湖历练,还是逃出了雷云电,再出手,招招要害,全力取人性命。

但不多会儿,他被对方凌厉的路数弄得迟钝,身上挨得拳头越来越密,最后还让压在地上,听着自己的右臂和腿脚咔咔断,除了发出像杀猪一样的叫声,跟废人无异。

乌云这才化成人形,长得和赵青河一模一样,神情却很骇人,眼珠发红,额角爆青筋,一张脸棱得全是硬角,他就立在那儿,那么傲慢,那么跋扈,让人感觉他只要一动,谁的骨头就会像冯爷一样倒霉。

夏苏以前从来没怕过赵青河,看到他这时的暴戾样子,居然心缩。

“我不喊,你就没命了!”

豆腐那点渣力气,竟想救人?真是高尚啊!

打完架的赵青河可没忘回应夏苏刚才的话,动了脚步,却是去赵九娘那儿,垂眼看着,点点脚尖,好似打算踢上一踢,以此判断人是否还活着。

还别提这件事,一提,夏苏的心火又烧起来,“你不喊我,我能回头?我不回头,就不会差点让钩子卸了整条胳膊。”

伤口很深,血哗哗地流,想到白白的,好像是骨头,她感觉手脚都发麻,但以防他把人家姑娘踢伤,尽自己一份力。

“九姑娘只是晕了。”她吼

“我不是叫你小心了吗?”她自己动作龟慢,怪谁?赵青河收回了脚。

夏苏哼哼地冷笑,举起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掰给他看,“夏苏——小心暗算。千钧一发之际,六个字,外加你还喘气。只说暗算不就好了,又犯蠢啊,你。”

真是气不打处来,而且眼前都开始发绿了,却见满脸流血断手断脚的冯爷趴起上身——

她立喊,“钩子!”

姓冯的居然能左右开弓,没折的左臂还可发力。

赵青河听风辨位,一个旋身,长袍竟能卷高银钩,再腾空一脚,重重往下踢了回去。

真是好眼神,那只钩子正扎在冯爷的脑门,这人再度倒地,抽两下手脚,脑袋歪过去,彻底不动了。

夏苏怔了怔,微微撇头,不看,嘴上还逞强,“瞧见没?这才叫救了你的命。”

赵青河瞧着她,以为会不服气,却道,“谢了。”

夏苏吃软不吃硬,淡哼。

不远处,脚下伏着冯爷的帮手,早打赢的老梓观战已久。

他看了看夏苏,再看了看赵青河,很不客气骂,“一个胳膊要掉了,一个刚宰完活人,一会儿对骂,一会儿说谢,也不看看这是多倒霉的时候。要当欢喜冤家,回自己家傻乐去,别出来丢人现眼。”转了身,又回头狠瞪,“给老子看清楚,这人咬毒死的,跟老子没关系。还有,你。”

一指赵青河,“知不知道血流多了也会死人,快给这蠢丫头包扎。老子又不是奶娘,这种破事还要老子动嘴皮子,他奶奶的!”

说完,老梓一瘸一瘸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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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片 一切有我

赵青河不认识老梓,但老梓显然是帮夏苏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他收回目光,见夏苏身体微摇,顿觉不好,疾步冲过去,正好接住她软下的身体,顺着一起坐到地上。

夏苏觉着自己仿佛背靠着一堵坚实的暖墙,又是这般安心之感,甚至连眩晕都好了许多,闭会儿眼再睁,天不摇地不动,眼目所及的秋色重新归位了。

所以,她发现他居然挽高她的袖子时,还能有气无力抗议,“你干嘛?”

“包扎。”伤势没有看起来那么吓人,但大半只袖子的血就跟浸水似得,那手感令赵青河咬牙,“你不是晕了?”

“你别撕自己的脏衣服给我包扎。”看看那道拉深的口子,这回没见到骨头白,应该是刚才错看,而且血流得也不多了,夏苏松口气,略侧过头看他,“不包也没…”

她话未完,就看到他手上有一卷白棉布。

从前赵青河爱用拳头解决事情,隔三岔五要止血包扎,泰婶就在家常备了这种洁净白布。

“你随身带着这东西?”真是学乖了?

“你最好还是晕吧,这么啰嗦。”她背靠着自己倒是舒服,可他要怎么处理她的伤口?

一只手从她身前绕过去?

他对自己手臂的长度还是很自信的,不过怕有小心眼的姑娘当成狼来了。

赵青河往左往右向后看,却找不到土墙树干,于是他的手臂试探了一下,环抱的姿势离成型尚远,碰都没碰到人,就听夏苏冷冷说话。

“回去,不然咬你。”

他心里长叹,从容不迫收回胳膊,“要么晕躺,要么坐好,妹妹好歹选一样,不然我一只手怎么包扎?”

“…”

夏苏这才明白,赵青河刚刚那么做并非有别的企图,而是想给自己包扎,顿觉尴尬,脸红耳烫,同时挺直了脊梁,感觉背后的暖意迅速散去,心中刹那滑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随即又不在意了。

“早说就好。”

赵青河蹲到夏苏身前,先扯断一片布,清理伤口瘀血,再一手将棉布按住,一手绕过去,略施力,拽紧布条。

啊——

啊——啊——啊——

头一声是夏苏叫的,后面几声是山间回音,乌鸦都惊飞了几只。

赵青河吓到手抖,耳朵嗡嗡作响,片刻后才恢复听觉,好气又好笑,“妹妹平时说话细声细气,想不到深藏不露,尖叫起来鬼神让道。”语气一转,有刁意,“真疼吗?”

夏苏眼里浮起雾气一层,像鱼一般用嘴吐气,声音嘶嘶响,“疼——”

“这样才对嘛。”赵青河再裹棉布,心里就没那种无法忍耐的疼痛了,“疼就哭,痛就喊,害怕就说害怕,难道憋一张死人脸就好看了吗?你是姑娘家,姑娘家都心思多,心思沉积不好,会像胡氏女儿那样伤春悲秋,也会像周二小姐那样钻进死巷子,我可不希望妹妹像她们,帮你解压。”想不到爆发力很强。

“…你故意的?”夏苏不敢相信,狠狠盯着他。

赵青河也瞧着夏苏。

她惨白透明的脸色,深可见骨的伤势,明明惊,明明疼,还刻意把眼神调得高冷,仿佛刚才那场杀机只是遇到一回登徒子。

他知道她是坚强的女子,但她的坚强建立在怎样的经历之上,他无从所知,却有所感。

这种感觉,不能让他好受。

他的手伸向她,本该有些婴儿肥的面颊,这时因缺血而成了消瘦的青影,太碍他的眼,他想给她捏回来。

夏苏几乎能感觉到他指腹的温度,尽管他的手还没触到自己。

她该叫他规矩点,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忘了嗓子该如何发出声音。

她觉得,他的体温或许能让她身上少些寒气,大太阳底下,她却要冻死了,连他都不再属嫌弃之列。

“哭出来。”赵青河命令的语气。

“哭不出来。”夏苏嘴犟,却只是一眨眼皮,两大颗热泪就滚出眼眶,打在赵青河的指尖。他没说错,就在刚才,她确实怕得要死。

“赵青河!”董师爷解决前面几个喽啰之后,终于赶到。

“苏娘,你没事吧?”大驴紧跟着,一眼看见夏苏坐在地上,还有浸血的半截袖衣,吓傻了眼。

赵青河蜷起手指,夏苏的眼泪顺着流入掌心,不凉反烫,心头一动,再伸展了五指,无比温和拍了拍她的头,垂眼低语,“无需再怕,一切有我。”

他立起,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从定遮去那只无袖伤臂。

她眼里直发酸,伏在膝头,呜呜哭不止。

山风冷,秋阳寒,两颗坚强的心,两道寂寞的影,却燃了起来,从今往后不会再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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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太太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出来上香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

差婆子丫头去找人,得到的却是九娘和夏苏遭遇歹人的恶讯,惊得魂飞魄散。

她想立刻去看看究竟,却被僧人告知官差封了那条山道,不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寺里的香客们都得留在原地,直到官府准许走动,但好歹问到了官差及时赶到,已制服歹人,两姑娘没有性命之忧。

赵大太太来不及事先打招呼,僧人就直接说了赵府的两位姑娘。

本来还担心这件事会影响杨家对九娘的看法,毕竟虽是无妄之灾,对姑娘家的名声总不好听,不过杨夫人不避嫌地亲自过来问候,担心和劝慰充满情真意切,为人大方,全无商家妇的势利小气,令赵大太太暗暗赞叹不已,心道婚事若成,倒是九娘的好福气。

更好的是,桃花楼那群人走得早,不然到了今晚,大概全苏州城都会知道赵府的小姐遇到了凶徒,还指不定传得多难听。

如此欣慰的心情下,赵大太太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觉得太久。

杨夫人再次拿捏好分寸,没有惹人烦心,适时告辞回桌,一回去,就悄悄对丈夫道,“这婚事十拿九稳了。”

杨汝可让杨琮煜的胳膊肘轻推一下,知道侄子的意思,问他夫人,“你自己一人高兴半日,这会儿应该说出来了吧。那几位姑娘之中,到底是哪一位要进杨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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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片 择一择二

杨夫人作惊讶状,“亏老爷还是经商之人,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么?今日赵大太太身边就带了三位赵家姑娘,两个年纪小琮煜太多,只有一个合适。她还是大太太的女儿,当然坐在母亲左手边,家中排行第九,赵九娘。我越看越喜欢,那姑娘稳重得很,也似懂道理的,看过琮煜而面红娇羞,显然不挑剔我们经商,说明眼光好…”

“不是赵大太太右边的姑娘吗?”杨琮煜抢问。

杨汝可扫他一眼,没他那么急气,问题却差不多,“我瞧赵大太太右手边的姑娘也是年纪相当,也很稳重。”

杨夫人起先没在意,“那位姑娘啊,我问过了,不是赵家女儿,只是远亲,今日陪大太太来的。”而后蹙起眉来,“什么意思?你爷儿俩看中的是她?”

杨汝可再看看侄子阴晴不定的脸色,低低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夫人卖关子,那两位姑娘年龄相当,我猜错了而已,但愿九姑娘尽早从今日凶险中康复过来。”

杨琮煜一听自己弄错了人,暗自骂自己笨,怎会把石头当了宝玉,弄得惴惴不安,结果连赵九娘长什么样都没看仔细。

杨夫人完全没瞧出来,还伤口撒盐,“琮煜,你看这赵九娘可符你的心思?”

杨汝可自然知道侄子那时心不在焉,就帮他一把,“夫人,我看咱们要不要准备些上好的补品送去赵府?让琮煜跑一趟,跟赵大太太说上几句话,好好表现一番,兴许就十拿十稳了。”

一个是赵府长房庶出的千金,一个是赵府远亲不知底细的义姑娘,对他而言不难取舍。当然,这不代表他不欣赏夏苏的才华,只是赵九娘对杨家的帮助更大,更具吸引力。

“虽然说这话有些不厚道,还确实是个搏取赵家长辈好感的机会,我瞧赵大太太担心着呢,毕竟这种事有损姑娘家声名。”杨夫人忽见一男子进了堂中。

那男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高大英武,肩比腰宽,江南男子的袍子一般都显斯儒,穿在他身上却十分飒爽,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杨汝可同样瞧见了,却想不到赵青河会出现在这儿。

赵大太太一见赵青河,心里愣了又愣,语气就十分惊奇,“青河,你怎么也来了?”

赵青河先对杨汝可那边抱了抱拳,也不同赵大太太解释两人为何认识,只道,“前些日子的窃案和命案的凶手逃进寺里来了,我有个朋友在府衙当差,正巧让我听到这个消息。一想到大太太今日就在寒山寺,我放心不下,便过来接大太太。没想到,那个歹人偏偏撞在我和朋友手里,如今已经处置好了,大太太没受惊吧?”

赵大太太听丈夫赞过赵青河的本事,心中大定,“受惊是肯定的,但我更担心九娘,还有苏娘。你可曾见了她们?”

赵青河点头,“我来此正为告诉大太太这事。您不用太担心,九姑娘虽是晕了过去,只有些擦伤,并无大碍,如今歇在一处禅房。官府已许人走动,您这就可以过去瞧她。至于苏娘,她的伤势要重些,让凶徒的兵器划伤左臂,血流过多。不过,她能拼力护着九姑娘,没有忘报大老爷的收留之恩,也算懂事。我得赶紧带她下山看大夫,跟您先告退了。”

赵大太太惊得不知说什么好,“这…这…”这了半天,才道,“你只管去,给苏娘疗伤要紧,待回府再与老爷和我细说。”

赵青河应是,“那边的杨老爷也是我认识的人,我和他打声招呼就走。我已安排僧人在门口等着领路,大太太不必担心该怎么走。”

赵大太太暗道赵青河周到,连忙差婆子会账,带赵府儿女看九娘去了。

赵青河本只想和杨汝可打声招呼,谁知杨汝可一家子出来的,不得不应酬一下,向杨夫人和杨汝可的两位小千金行了礼。

还好杨汝可也要走,没耽误他太多工夫,等他与杨家一起走到寒山寺的山门之外,就看见扶着夏苏的大驴他们已在马车前了。

杨汝可一路上听赵青河说了事情的梗概,这会儿看夏苏让仆人扶上车辕,面无血色,身上套着男子袍,更显得羸弱不堪,可以想见当时凶险,可那位姑娘居然还笑得出来,哪怕只是微笑,却云淡风轻。

他经商多年,也见过不少厉害女子,都是一眼看着就强势的,像她这般细巧模样,柔和语声,竟也有不输那些女子的坚强。夏苏令他开眼,还敬佩,心里对侄媳妇的人选忽然有了迟疑,为此,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要去问候一声,再作判断。

杨夫人与丈夫很有默契,一起去。

夏苏一直没晕,并非体质特别,也并非失血不多,而是成长环境迫使她保持高度清醒,不轻易放松自己的意识。杨氏夫妇走过来的时候,她其实已很想睡觉,却落车施礼,有问必答。

以至于杨汝可想,或许她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只是赵青河这个兄长关心妹妹,所以不由就说到画的事情上去了。

赵青河在一旁,原先全然不在意,以为就是说两三句的事,但从夏苏下车作礼数周全,再说起第二笔订单,他就听不下去了,慢慢走近夏苏左侧,似很不小心,撞到那条受伤的胳膊。

夏苏倒抽一口冷气,眼前忽然天旋地转,一时站立不稳,就让赵青河紧紧扶住。

顺势,赵青河向杨氏夫妇告辞,约了改日拜访,将夏苏送进车里,自己也入了车。

杨汝可看着马车驰下山去,“夫人以为这位夏姑娘如何?”不待他夫人答,他自答,“性情柔和,内里坚强,才遇凶险就能如此从容,是主母之佳选。琮煜个性冲动,心高气傲,我最担心他做事急躁,若有这般外柔内刚的姑娘从旁相助,因能扬长避短,兴旺家业。”

杨夫人其实已猜到一些,但她是女人,比杨汝可看多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