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头顶的阴影,是七月。我对着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睛,答道:“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我刚说完,星樊和七月都很自觉地停下来,唯有一只鸟炸毛了,那就是八八。它挥舞着炫彩的羽毛,拼命扑腾着翅膀,嘴里发出呀呀的叫声。

我正休息着突然发觉自己后脑瓜被什么硬物啄得生疼,再一回头,只看见八八凌厉的小眼睛朝我投来一道光。

大胆禽兽!发威发到主人头上来了。

我忽得一下站了起来,笔直朝星樊走去。星樊只看到我低埋着头走到他面前,然后我迅雷不及掩耳地抽出他腰间的枪,对准了面前的那只信鹰,威胁道:“来,我们单挑。”

杀手我是打不过了,但要对付一只杀手家养的鸟,我想我还是有很大的胜率的。

“你的家伙借我用用,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只狂妄的小鸟。”我豪迈地说道。

星樊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可以,不过你会用吗?”

“呃…”星樊这家伙竟然一句话就切中了我的要害。手枪这么高级的东西,我当然是不会用的,只是拿出来撑撑场面,在那只自以为是的破鸟面前显摆一下气势而已。

“这种东西,我、我当然会用!”要是说不会用,那么那只狂妄的小鸟估计要一辈子骑在我头上了,这次必须要给这只死鸟一点教训。

“哦,那好吧,用完了记得还给我。”说着,大少爷便不再理我,原地躺下,闭眼睡觉去了。

喂啊,星樊,拜托你看看现在的情势好不好,你怎么能说躺下就躺下了呢!难道大少爷你都看不出人家不会用手枪吗?难道真当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而且最悲剧的是,看得出八八这个家伙最怕的就是大少爷,每次大少爷一咳嗽,一出声,它那引以为傲的羽毛就要抖三抖。刚刚它一看面前是星樊的枪,吓得两眼发直,怪叫不断。而这么关键的时候,最大的威胁力量竟然原地躺下不理战况了,这下局势顿时有了颠覆性的变化。

八八蛮横地朝我舞着翅膀,我双手紧握着那把沉得要死的手枪,死死盯着它。

鹬蚌相争,渔翁劝架。

七月一手撩过我的肩膀,一手抬起抓住了八八的尾巴,笑道:“喂喂,你们两个家伙别闹了。八八,你是雄性,得让着雌性一点。笑,你是个大人,得让着小孩子一点。好了好了,你们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对方吧。”

我睨了七月一眼,发现八八正用同样复杂的眼神凝视着七月。

我们的心都在叹息,哎,用这种方式劝架的…该怎么拯救这个笨蛋二少爷才好。

僵持结束,我重新回到草坪上,仰躺下来休息。八八估计肚子也饿了,去我们的背包里觅食了。

七月自以为这个和事老做的很成功,在一旁沾沾自喜。

躺了一会儿,我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七月问道:“对了,维希是十六岁生日吧。”

“嗯,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出生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季节里。”

“笑的生日呢?”

“冬天。”

“是吗?我是夏天,星樊是秋天,我们到真是有缘呢,对不对。”

“是吗?”听了七月的话,我顿时发现自己虽然和暮隐家族的人相处了这么久,其实对他们本身的事一无所知。于是我也来了兴致,一个骨碌爬起身,对一旁的七月问道,“你们的事,还能再告诉我一些吗?”

七月愣了愣,不过很快就舒展眉宇笑了起来,他蹲在我的面前,一手搁在我的肩膀上,问道:“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吗?”

“是啊,我想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当然希望多知道一些你们的事啦。”

“怎么了,七月?”

“没有。”他微低的头渐渐抬了起来,“你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嗯…”我支着胳膊,双目凝视着他漂亮的眼睛,“其实是因为,我也没有哪里可去。”

“家乡呢?”

“被你们夷为平地了。”

“啊…是、是吗,这样啊…”七月的表情有有点抽搐,眼珠游移了一阵,“那么有想去的地方吗?”

“以前有,以前我想去纽兰德,在那里认真工作,平平凡凡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过…你也知道的,现在纽兰德对我来说已经不可能了,那里估计全程戒备,到处都是关于你们一家的通缉榜,也没办法用ID卡,所以我的理想都市其实也已经不存在了…”

话音未落,七月的手突然抓住了我。我微微一惊,屏息间却撞上了他充满柔光的双眸。

“七月…?”

“对不起,是我们害你失去了生存的地方以及憧憬的城市。”

他的致歉显得颇有诚意,这不禁让我心头一震。原来他是在为我担心吗?

“七月。”我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掌心,“其实我已经找到自己的新目标了。”

“新目标?”

“嗯,是啊,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新的dream house,是以前的任何地方都代替不了的。”

“代替不了的?”

“没错,那个地方就是…”

“是我给她的世界。”

一个男声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下一秒,我看到自己的腰背一双强韧有力的背弯环住。星樊带着他略显冷漠却富有磁性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从后而来:“我会给她创造一个新的生存之地。”

七月略带震惊的眼神移向我,我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笑道:“嗯,我和大少爷约定好了的,这是他欠我的,嘿嘿。”

“是吗。”七月的视线逐渐松弛下来,淡淡的微笑由他的嘴角卷起,“这样,真好。”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种感觉,也许只是一刹那的错觉,七月他好像…

“走吧,再不赶路太阳都要下山了,下山之前到不了家,mummy会打屁股的。”七月突然直起身子,扬起手,八八很快扑哧扑哧地飞来停在他的指尖。

“喂,哥哥,笑,回家了!”

七月他好像…流露出了寂寞的神情。

等我好不容易爬上坡后已经夕阳都沉到地平线下去了。仿佛知道我们会在近日抵达山庄一样,燕尾服已经领了一众仆人在门口守候我们的到来。

八八仿佛短命鬼一般地直冲后院的鸟巢,所谓倦鸟归巢,也没见过归得这么急切的。

燕尾服在一旁为少爷们接风洗尘,基本把我置于无物。不过我也习惯了,半透明的我就这么驾轻就熟地朝大门方向走去。

门刚一开,我只觉得一阵风嗖得擦着额发而过,还没等我看清眼前的形势,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冲着我的脑门直扑而来。

“啊呀呀呀呀!”我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把那东西从我脑袋上拎开,发现竟然是只灰色的小兔子。

那只兔子的耳朵一角缺了一部分,显得整体看上去有点长相离奇,一双黑溜溜的眼球瞪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张开嘴巴用大门牙咬了我一口。

“哇呀!”我赶紧松开手,哪知那小兔子竟然蹭蹭蹭地直朝着我身后的人扑去。

这兔子怎么回事,见人就扑吗?我刚还在纳闷,一转头发现那兔子已经粘腻在星樊的肩上,死活不肯下来了。

星樊斜着眼睛瞥了瞥,竟然伸出手去将那兔子搁到了怀中。兔子受宠若惊地蜷缩在星樊的怀里,不住地得瑟。

七月在一旁观望了许久,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啊!这不是七七吗!”

“七七?”我吃惊地看向七月,“这兔子是你养的?”

“那到不是,七七经常在我的那个秘密基地里溜达,以前我也喂过它,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了呢?难道基地里没东西吃了吗?”

“七月少爷,这只兔子已经来了有一阵子了。”燕尾服在一旁提了提眼镜,插话道,“它一直蹲在山庄外,就是不肯离开。本来夫人也说可以既然食物送上门来,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毕竟也是活的,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吃掉它算了。不过诺因老爷说还是不要对可爱的兔女郎下太过残忍的杀手了,于是就一直养着,养到现在。”

兔、兔女郎…我瞥瞥那只兔子,原地抽搐了会。

星樊看着怀里的兔子,沉思了会,冷冷地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哥哥见过吗?七七以前没来过我们家吧。”

“是吗。”

“哥哥去过我的基地?”

“哪里?”

“下山的那里,好像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里面有一座小木屋。”

“哦,有印象。”

“你真去过?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没有。”

“七月少爷,你要是说下山坡那里的话,似乎在你们离开山庄的那天发生了一场森林大火。”燕尾服很适时宜地插话道,“不过大火很快被我们扑灭了,财产方面没有多大的损失。”标志性地计算机有如神助般地出现在燕尾服的掌中,啪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阵冷场过后,七月突然抱头痛哭起来:“啊,我的秘密基地啊,那个治愈我心灵的地方啊!星樊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还说没有做过坏事!”

星樊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和怀里的兔子对望了一眼,不太肯定地说道:“嗯,应该没有吧…”

“哦哟哟哟,我亲爱的儿子们,你们可回来了呀。”

一阵洪亮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我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朝楼梯上望去,正见诺因老爷携着红夫人优雅地步下楼梯。虽然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见过他们两人,如今凑到一起看来,红夫人身姿妖娆,诺因老爷英俊挺拔,真是一对佳偶天成。

维希搁着双腿坐在一旁的扶手边,被撑到变形的嘴里显然含着一块扁平的波板糖。褪去了伪装的维希,一袭金色的松软毛发垂在耳边,俨然一副慵懒的小狮子模样。

他看上去很健康,又恢复到了那个熟悉的维希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诺因老爷见我们三人平安而归,自然是欣喜不已。他一手召唤了七月,勾着他的肩膀诡异地笑了起来:“喂喂,儿子,和儿媳妇两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七月对着诺因老爷装傻充愣。

“那个,诺因老爷,其实我和七月…”

我刚想解释,七月却挡在了我的面前:“daddy好坏啊,人家本来已经都要忘记了,这种时候还来揭你儿子的疮疤。”

“什么?”诺因老爷露出疑惑的神情。

“就是说,我失恋啦。”

“失恋?”诺因老爷一脸震惊地问,“儿子,你确定你说的是失恋?不是失节?”

我在七月身后几乎就要喷出来。眼前的七月佯装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是失恋,失恋!我知道,失节事小,失恋事大。可是对手是星樊,他手段可厉害了,我能保住小命就不错啦。”

诺因老爷望望一边的星樊,他的表情简直就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喂喂,儿子,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

“安慰你啊,笨蛋!”

诺因老爷勾着七月走到一边,说道:“儿子,失败是成功之母,这个我小时候也教过你了。今天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理,虽然可能有些残酷,但是你要听着。哎,其实像我们这样如同风一般的男子,天生就是很寂寞的。我们必须在无尽的征程中寻找到自己的价值,途中我们会错过很多人,而最后的终点,很有可能不是你一生最心爱的那一个。”

我在一旁听得风中凌乱。

诺、诺因老爷…你就是一直这么教育七月的吗…我算是见识了。可是,你教育就教育吧,拜托你能不能声音能不能轻一点啊。

“咳。”红夫人清脆嘹亮的咳嗽声响起,“诺因,给我过来一下。”

诺因老爷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诺诺地转过头:“什么事啊,夫人。”

见红夫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诺因老爷赶忙把剩下的话一股脑地对七月说了个透彻:“但是儿子啊,你要记住,即便是风也需要有大气的包容,只有像你mummy这样的女人才能包容我这样狂傲不羁的男人。所以终点的地方一定有人等着你,那个人,一定是最适合你的。”

“交代完遗言就给我过来!”

我突然觉得身后一冷,红夫人的杀气阵阵袭来。

“呜,夫人,我错了,我今晚一定好好地宠爱你…”诺因老爷一边说,一边被拖走。

哐的一声巨响,第N次暮隐家大战好像已经打响了。

回到暮隐家的第一顿饭,吃得并不太平。

餐桌上,红夫人换上了一身花色旗袍居于正位,发表着暮隐家惯例的“开饭演说”。细致到眉角处都是精粉黛饰,她优雅地垂着睫毛,狭长的眼帘扫过餐桌上的每一个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强权架势。

磅!一阵拍桌声骤响,她纤细的手指在白色的餐布上弹起了一层纤维:“嗯,我们家可好久没到得这么整齐了。”

餐桌上寂静无声,刚刚在晚饭前被红夫人教训过的诺因老爷很没有存在感地坐在一侧。于是只有一旁的燕尾服恭敬地弯腰答道:“是的,夫人。”

红夫人满意地笑笑,用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看左侧的星樊和七月,又瞥瞥右侧的诺因和维希,最后将视线落在坐在她正对面的我身上。

“哟,儿媳妇怎么还这么见外地坐在这么远的地方啊。”

**行千里,肚子已经饿到不行,刚刚红夫人在进行着热情洋溢的演讲时,我的整个心思都扑在眼前那堆烤肉上,压根没听清楚她在讲什么。这下我回过神,发现整个餐厅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所有人的眼光都随着红夫人的话集中到我身上。

糟了!早不开小差,晚不开小差,竟然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红夫人如果还在气头上,我岂不是就要承受接下去非人的命运?

见我面色铁青,燕尾服突然插话道:“夫人的意思是,你可以坐得离他们近一些。”

燕尾服漫不经心的提示对于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救赎,我一边看着正在低头给每位少爷泡茶的燕尾服,一边朝他投去敬仰的目光。

“儿媳妇,怎么样,要不要坐过来一起?”

“呃…不用了,反正这里是我的老位子嘛。”以前在暮隐家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坐在这个位子的来着。

“哎呀,这么见外!”红夫人余角闪过一道光,“本来还打算趁这次一家人这么整齐,要向各位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呢。”

“宣布?什么事?”这下大家的目光又回到了红夫人身上。

她从座位上缓缓站起,与花色旗袍相称的碎花折扇“啪”得撑开,折扇挡住她妩媚的唇角,傲骨的身段衬得她原本就高瘦的个子更加挺拔。

“明天即是维希十六岁生日之际,特此,我,红,暮隐家第十二代氏主,将为他指定一名配偶,那个人将在维希继承家业之时作为我的接替者,成为暮隐家的第十三代氏主。”

红夫人此话一出,全席皆惊,只有我还在很无知地问着为我泡茶的燕尾服:“那个,氏主是什么?”

“氏主就是家族管理人,一般来说都有每一代家主的配偶来担任。”燕尾服凑近我的耳朵答道。

“哦,原来如此,就是要给维希找妻子对吧,说的明白一点嘛,什么氏主不氏主的。”我说罢,便从燕尾服手中接过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抬头饮了下去。

“那个氏主的人选我已经决定了,就是你,亚路族女性,笑。”

啊?口中的茉莉花茶刚刚咽下,红夫人的声音就如同一道闪电般把我震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啊啊啊啊?我?什么我,我什么?”我猛得呛了一口,在原地垂桌咳嗽,还没等我说上半句话,只觉忽的一阵风吹过,一把带着玫瑰香气的折扇就在我的面前撑开,红夫人的脸已经凑近到离我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喂啊,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玩瞬移啊!

“儿媳妇,你不用害羞,反正你是注定要在我们暮隐家干一辈子活了,嫁给维希不是更好。”红夫人略带寒意的纤手摸上我的脸颊,“而且维希似乎也不讨厌你。是吧,维希!”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三少爷的身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餐厅里安静得几乎能听到所有仆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刚刚喝完第七杯果汁的维希茫然地从一堆美食中间抬起头,耷拉着眼皮看着我,几缕金色的发丝挡在了他浅绿色的眼眸前。

他懒洋洋地开口,道“妈妈,可以开饭了吗?”

排在窗户边的一列仆人同一时间地往左边做了个摔倒的姿势。只有淡定如暮隐家的几位大佬们才能如板上钉钉般地坐在饭桌上,神游的神游,喝咖啡的喝咖啡。

红夫人笑靥如花地挺直了身子,双手按压在我的肩上:“吃吧,我可爱的小维希。”

于是维希便旁若无人的开始将面前的烤肉大卸八块。

我在一旁欲哭无泪,这是在商量你的婚事啊,维希!拜托你带上你的耳朵好不好!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的话,那…”

嗖,又是一道风划过。哐哐哐的几把刀叉就这么直直地穿过红夫人的脸侧钉在我们后面的墙壁上。我听到一旁的燕尾服倒抽了一口冷气,心疼地在那里默算损失。

红夫人的眼睛缓缓地朝刚刚那个向她发射暗器的“凶手”移了过去,嘴角卷了起来:“星樊,那些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给你玩飞镖的哦。”

大少爷的眼睛也斜睨了过来,灰色的眸子藏在镜片后,冷得可怕。

“mummy。”正僵持着,又有另一个人突然举起了手。

七月一脸复杂的表情,嘴角平平地绷直着,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却高高地举着。

“mummy,这件事,我有异议。”说着,他也站起了身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笑只能做星樊的妻子,或者…”

“或者?”

“我的妻子。”

噗…七月拜托你不要再把形势弄得更加复杂了吧。我这么一个如同废物一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到了暮隐家就成了抢手货了,真是…满头雾水,满头雾水啊。

我内心在挣扎,一脸崩溃的表情。我无助的眼神投向星樊,大少爷终于也站了起来,一手搭住了七月的肩膀,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这时候,我多么希望他是用瞬移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要知道他现在这样一步一步逼近的状态,真是没有比这压迫感更恐怖的事情了。

话题的男主人公维希少爷,依旧在他的烤肉堆里享受着大餐。而女主人公,即是我,正瀑布汗地面对着星樊和红夫人两座大山站在我的面前,怀揣着一颗颤抖的心脏等待火山爆发。

这时,另一座大山突然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崛起了。

一直被我们无视的暮隐家真正的主人,诺因老爷在这个关键时刻站了出来。

“哎呀呀,红,你怎么了,突然提起了这种事?维希年纪还小嘛,再说儿媳妇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