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觉得一阵惊慌,转过脸去,望着简怀箴,对她说道:“皇长公主,那我们先回去吧。”

简怀箴点点头说:“如此也好,我们先行回去,至于李成豫的事情,回宫之后我们再慢慢商量。如果李成豫肯听劝说的话,那固然是好,如果他不肯听劝说的话,情况可就糟糕得很了。”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纪恻寒当即对她说道:“既然如此,这样吧,公主妹子,就由我去见一见李成豫,同他说一说这事情吧。也许他肯听我的话呢,毕竟他是我从朝鲜搬过来的。如果是他不肯听话的话,我们另当别论,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没有问题。”简怀箴点头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了。”

于是事情就按照她所说的去做,而简怀箴自同朱见深回宫不提,另一方面,纪恻寒则去劝说李成豫。

纪恻寒得了简怀箴的命令之后,便去见李成豫,纪恻寒心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如果处理得不妥当的话,影响会极其深远,如果真的影响到国家社稷,那么事情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他来到李成豫所居住的地方,李成豫现在已经带着他的弟兄们在京城之内居住了,他们在京城里面就像是强盗一样,经常做一些很无赖的举动,李成豫有心让他的属下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才显得他们朝鲜军队很厉害。

纪恻寒见到李成豫后,李成豫有些不把纪恻寒放在眼里了,他冷冷的望了一眼纪恻寒,对他说道:“纪先生,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还请纪先生先回去吧。”

第十五回 公主恨

纪恻寒望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带兵过来是为了救急朝廷,然而现在朝廷已经不需要朝鲜军队的扶助了,所以还是请李将军带着军队赶回朝鲜去吧。如果长远的在这里留下去的话,引起两国之间有什么误会,那就不好了。”

李成豫听到他那么说,顿时有些暴怒了,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狡兔死,走狗烹吗?不要以为你们中原的话我不懂,我也是很清楚的。你好不容易才把我们叫过来,结果我们兴师动众的来到这里,又跟我们说,我们一点用也没有,要赶我们走,说出去简直是笑煞天下人了。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那么容易走。”他说到这里,就抬起头来望着纪恻寒。

纪恻寒见到李成豫态度这么强硬,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其实这件事说来说去,朱见深固然也有不对,简怀箴和纪恻寒等人也算是失策了,便是如今李元正当政,李元正说不得也会趁机来肆夺大明的土地,又何况是现在李元正早就已经死了很多年呢?

纪恻寒望着他,郑重的说道:“我希望李将军能够遵守承诺,赶紧退出大明王朝,否则的话,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你担当不起。”

“哈哈哈哈,本将军有什么担当不起的?本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你也见到了,在朝鲜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帮太后娘娘利用丹书铁卷调兵前来的话,太后娘娘都不会辅佐新皇登上皇位,我李成豫这一生什么艰难险阻都见过,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跟我说这些是没用的。”

纪恻寒听到他这么说,知道他心意已决,眼神倏忽之中便变得冰凉,他望着李成豫,缓缓的说道:“李将军,我能跟你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总之,我是真心真意的劝说你。而你假如不听的话,那么情况会变得非常糟糕,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冥顽不灵才好。”

“如果你觉得我是冥顽不灵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总之,我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离开明朝的。你们明朝的皇帝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招之则来,呼之则去?说出去不是笑煞天下人吗?”说到这里,他不禁冷冷的望着纪恻寒一眼。

纪恻寒听到他这么说,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随口乱说而已,最重要的是他对大明的江山觊觎已久,既然如此,他一定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来掠夺大明的江土了,否则他是不会这么容易走的。

纪恻寒望了李成豫一眼,便把心里的话全都对他说了出来,他对李成豫说道:“李将军,因为你是我从朝鲜带过来的,所以我才来同你说这些话,如果你不肯听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总之,有一样我希望你很清楚,那就是以我纪恻寒的武功,要在几万人的大军里取你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皇长公主面前有很多的能人异士,他们个个功夫都高过我,我希望你明白才好。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了。你要弄清楚啊,你这些士兵们一旦离了你,那情况可就惨了,我知道你指挥千万士兵指挥若定,可是假如说在没有你的情况之下,事情还会不会这样呢?”

听到纪恻寒这么说后,李成豫的脸色顿时变得乌青,他指着纪恻寒,气哼哼的对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就算我是在威胁你,那又怎么样?”纪恻寒笑了起来。

听到纪恻寒这么说,他的眼神在一刹那变得冰冷,他抬起头来看了纪恻寒一眼,半天才缓缓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李成豫这一生南征北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如果你以我的性命来威胁我的话,那么我想跟你说,你弄错了,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被你威胁的。好了,我能跟你说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好吧,我李成豫就在这军中等着你来取我的人头,请你走吧。”他指着门口,对纪恻寒说。

纪恻寒听到他用生硬的汉语跟自己说话,可是还是激动了,脸色很难看,便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如果李成豫真的不肯这么做的话,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纪恻寒自回简府不提,而与此同时,简怀箴也回到了皇宫。

简怀箴回到皇宫之后,发现皇宫中一切如昔,她心中不禁叹息不已,曾几何时,她也隐居江南住了很多年,曾几何时,她也远离这皇城的纠纷很多年,可是事到如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了。

她已经习惯了宫中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在宫里面过一些日子,习惯了关心朝廷的大事,习惯了来关心天下的臣民,总之,她已经习惯了一切。

而今,她又重新回到宫里,自然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虽然说朱见深之前的确是做了很多错事,让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可是不管怎么样,朱见深现在既然已经悔改了,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朱见深这次的确是很虔诚的悔改,简怀箴也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因此简怀箴也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情,而另一方面呢,她也要赶紧想个办法来解除朱见深和唐云萼身上的蛊毒,否则的话,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简怀箴重新回到万安宫中,朱见深早就已经派人把万安宫给打扫过了,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简怀箴叹了一口气,便径自走到正殿中的黄花梨紫檀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零落陪伴在她的身边,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你是不是心里又在想很多事?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皇上又肯重新听皇长公主的话,对皇长公主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叹息不已呢?”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总觉得前尘往事就像是南柯一梦一样,不错,皇上现在的确又肯听本宫的话了,然而这一切总是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有李成豫的事情,一直让我担心不已,难道真的要杀掉朝鲜的唯一大将李成豫吗?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本宫可真是要愧对以前的李元正了。”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零落便垂手不语,对于家国大事,零落原本是不懂的,她只是静静的听简怀箴说。

简怀箴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零落便扶着她站了起来。

这时候有个人走了过来,端了一杯茶,放到简怀箴的面前,对她说道:“皇长公主,请用茶。”

简怀箴抬头看了那个人一眼,见到那个人大概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目秀,在小太监里面倒也算是生得比较好看的。简怀箴仔细的想了想,以前似乎从来没有在宫里见到过这么一个小太监。

生得模样这么好的小太监,她见过之后应该不会忘记的,便问道:“你是谁?”

那小太监连忙行了一个礼,对她说道:“启禀皇长公主,奴才名叫小末子,是皇上派奴才来万安宫中服侍皇长公主的。”

简怀箴听到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他又继续说道:“我给皇长公主奉的茶是碧螺春,这是我们家乡固有的茶叶。每次都要把茶叶上最嫩的嫩芽采下来,这样炒出来的茶叶才特别香,皇长公主不妨尝一尝。”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简怀箴笑。

简怀箴点了点头,便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

谁知道一口茶水喝下去,不一会,她就觉得一颗心乱得难受,而浑身就好象有针在刺一样的疼痛,简怀箴一向精通医理,她平时绝对不会上这个当的,可是如今她同皇上已经和好了,那个小太监小末子又说他是皇上派他的,简怀箴当然不疑有诈了。

可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喝了茶后会难受成这个样子,她不禁愣住了,指着小末子,问道:“这,这茶,茶是怎么回事?”

小末子听到简怀箴这么说,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转,转了一下,他连忙摆了摆手说:“这我也不知道,皇长公主可不要怪奴才,奴才始终只是一个奴才,奴才哪里会这么多事情。主子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奴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做的。”

他正在说着的时候,这时候外面有人高声传:“周太后驾到。”

紧接着,周太后就在青纱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周太后走进来之后,四处抬头看了一下,她看到简怀箴正捂着胸口痛得不行,眼神之中忽然露出了一丝畅快的神色。

简怀箴看到她的样子,不禁觉得很是生气。

周太后则笑着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您没事吧?您作为长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说到这里,她眼中便露出了一丝狡黠之色。

简怀箴听她这么说,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周太后不急不徐的说:“这壶碧螺春的确是好茶,而且是哀家亲自为皇长公主炮制的。碧螺春并不是出产自小末子的家乡,而是出产自哀家的家乡,小末子本来就是哀家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而今没有想到,竟然帮了哀家的大忙。皇长公主,您没事吧?”周太后一边笑着,一边走近简怀箴,假意看她的模样。

简怀箴听到她这些冷嘲热讽的话,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周太后搞的鬼,周太后实在是太阴毒了,她所做这么多事,为的无非是希望可以打倒简怀箴,让简怀箴在这后宫之中无立足之地。

简怀箴指着她,冷冷的问她:“是皇上让你这么做的吗?”

周太后立刻点头说道:“当然是了,哀家始终是皇上的母亲,皇上也始终和哀家一条心,哀家帮皇上铲除奸佞,皇上当然很高兴了。难道皇长公主以为皇上这么轻而易举的迎皇长公主回宫,一切只不过是皇上的真心吗?说到亲,除了哀家,还有谁同皇上最亲?”

简怀箴听到她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青灰,而这个时候零落也连忙扶着简怀箴,充满敌意的望着周太后。

简怀箴定定的说:“本宫要见皇上。”

“要见皇上?还是不必了,皇长公主你也清楚,皇上一向是个性子很软的人,如果他看到皇长公主这个样子,一定难免要心痛自责,所以他特意嘱咐哀家说,他就不过来了,一切就交给哀家全全处理吧。”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在一刹那变得冷凛起来。

她望着简怀箴,恨恨的说道:“哀家上次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你困在锦阳宫,以至于让你有机会逃出去。哀家现在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了,明天天下就会收到一个讣告,说皇长公主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所以薨世,到时候举国同哀三天,皇长公主,皇上也一定会给你响亮的谥号敬封你的。”说到这里,她便抬起头来,哈哈大笑。

听到周太后这么说,简怀箴的面色顿时变得像纸张一样的白,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原来皇上做这一切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要迎她回来,而是想要对付她。

简怀箴只觉得自己很是心痛,错信了皇上。

周太后又继续说:“皇长公主,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你觉得自己错信了皇上嘛。其实吧,这事情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把持朝政这么多年,而不给皇上喘息的机会呢?皇上他才是皇上啊,而皇长公主您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从太祖皇帝就有遗训说,后宫不得干证,虽然成祖皇帝允许你辅佐皇帝,可是你也不能太过于干涉皇上所做的事情。皇上他的确是逼死李贤,那又怎么样?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贤始终是皇上的朝臣,皇上逼死李贤,这也叫做君要臣死,李贤敢不死吗?还有,皇长公主,你不要以为事情都会像你想的那么如意。为什么皇上肯迎你回来?无非就是你派人去说服了罗开凌,让罗开凌不再追随皇上了嘛。皇上害怕失去这江山,所以才假意迎你回来,你以为你尽得天下真心了吗?”

听到她这番话,简怀箴只觉得异常的刺耳,她心里很难过,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而令她最失望和痛心的是,就连朱见深竟然骗她说是,自己是真心真意迎她回来的,而实际上无非是为了把她骗回来,进而再对付她而已。

简怀箴本来心口就疼,心里就乱,听到周太后这一番话后,只觉得心里更加疼和乱了。

零落轻轻的扶着简怀箴的肩头,对她说道:“皇长公主息怒,您千万不要生气,您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又中了毒。如果是再生气的话,一定会出现危险的。”她望着简怀箴,眼泪都快急得流了下来。

简怀箴听了零落这句话,心里忽然一动,她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东西。

她冷冷的说道:“以前你们做了这么多,难道都只是为了骗本宫吗?”

周太后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不错,皇长公主,事实上的确如此。如果皇长公主心里觉得不满意的话,哀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总之,哀家奉劝皇长公主一句吧,事到如今,皇长公主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到了明天,哀家一定会为皇长公主风光大葬。”

简怀箴被周太后刺激得很生气,但是皆是因为她想到了那件事的缘故,所以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气起来,她想到的事情很简单,那便是苗疆的一种蛊术传说。

苗疆有一种蛊术,人一旦服下了之后,只要不生气,不发怒,不吃惊,便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万一情绪上有所波动,那种蛊毒就会变得很厉害,甚至会令人流血而死,这种蛊毒能够持续的时间,只不过是只有三天,在这三天之内,能够平安渡过的话,以后都不会再发作,可是如果熬不过这三天的话,那便会死去。

想到这些,简怀箴便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后宫之中的确有一个苗疆的妇人,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让自己心平气和。

简怀箴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周太后,你所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想激怒本宫而已,你想做的事情本宫已经想到了。如果你今天真的敢亲自出手来对付本宫的话,我想传扬出去对你周太后也没有好处。”

周太后没有想到简怀箴竟然识穿了她的把戏,可是她的脸在一瞬间却变了颜色,她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就算是你识穿了哀家的把戏,那又怎么样?就算是你不生气,不发怒,不吃惊,情绪不波动,那又怎么样?总之,哀家还是照样可以除去你,你别忘了,你现在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哀家并不怕你。青纱,哀家已经等不得那么多了,你们立刻上前去,把皇长公主给拿下,想法子送皇长公主归天。”

青纱听到周太后这么吩咐,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但是还是勉强应了一声:“是。”便要上前去擒拿简怀箴。

青纱这个时候心里可谓是又怕又惊,她真的很害怕,万一简怀箴出了什么状况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她知道简怀箴在这后宫之中,向来是呼风唤雨,周太后也不得不顺着她的意见而行,而今,周太后执意要跟简怀箴作对,执意想要拿到这后宫的主理权,所以才出此下策。

青纱也希望可以奴凭主贵,鸡犬升天,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她万一真的要她去对付简怀箴,她又觉得很害怕。

简怀箴对她而言,一直以来都是高不可攀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她犹豫了很久,脸色便变得渐渐难看起来,终于抬头望了周太后一眼,怯怯的说道:“太后娘娘。”她说话的时候,眼中流着怯意。

周太后望了她一眼,狠狠的说道:“死奴才,哀家让你去,你还不赶紧去,难道非要跟哀家为难吗?”

听到周太后这么说,青纱才勉强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去。”于是她便上前去准备拉住简怀箴。

她走到简怀箴的面前,她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两个嬷嬷,她对那两个太监和嬷嬷说:“你们按着皇长公主。”

那两个太监和两个嬷嬷都应了一声,脸上均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见到这种情形,青纱更加害怕了,零落挡在简怀箴前面,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想做什么?你们真的敢大逆不道吗?你们不要忘了,如果这件事情被江太傅他们查出来,要想对付你们,取得你们的项上人头,实在是易如反掌。周太后,你如果执意要对付皇长公主的话,那么说不定皇长公主明天要风光大葬,你后天也要跟着尾随而去。”

零落素来都比较柔和、怯弱,他们没有想到零落会说出这番话来,周太后顿时被吓得心中激灵,她知道零落所说的都是真话,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她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又怎么可以后悔呢?如果后悔的话,相信简怀箴也不会这么放过她了。

所以周太后便指着简怀箴,对青纱他们说道:“青纱,你这个奴才,一直以来不是最听哀家的话了吗?为什么你现在又犹豫?你要搞明白一件事情,如果皇长公主还活着的话,到时候要死的人就是你们了。”

青纱听到周太后这么说,心里一激灵,她知道周太后所说的可能都是真话,如果简怀箴真的可以重新恢复她的势力,而自己今天却又对她如此不敬,简怀箴会不会反过来报复自己呢?

想到这里,青纱便猛的一咬牙,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样,你们一定要给我把皇长公主擒拿住,送皇长公主归天。”

那两个嬷嬷和太监本来也是极其胆怯的,听到青纱这么说,便点了点头,两个太监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把零落给拉开,零落不停的跟他们厮打,伸出手去抓得他们满身是伤痕。

但是零落本来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宫女而已,跟这些强壮的太监比起来还是力有不殆,很快就被太监拉到一边去了,两个嬷嬷又趁机来拖简怀箴。

小末子见到这种情形,便上前去对青纱说道:“青纱姐姐,让奴才也来帮你吧。”说着,他便用力的按住简怀箴。

青纱对一个嬷嬷使了使眼色,一个嬷嬷便把早就预备好的七步断肠魂毒酒给拿了出来,这个嬷嬷想了想,事到如今,除了杀死简怀箴,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她便立刻拿着毒酒,往前走去。

走到简怀箴的面前,对她说道:“皇长公主,如果你死了后化成厉鬼,你要怪也不要怪我,想害你的人并不是我。”

她这些话说得很低,周太后却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周太后恨恨的望了她一眼,对他们说道:“你们做事情为什么这么慢?哀家命令你们,赶紧把事情给哀家办妥。”

“是。”他们纷纷答应着,便准备拿毒酒给简怀箴灌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呼喊声:“皇上驾到。”那声音非常急促,显然是出自古冷意之口。

周太后见到这种情形,心里不禁很是吃惊,立刻指着简怀箴,说道:“快,要在皇上来之前把毒酒给她灌下去,否则的话,到时候你们就要同她一起死。”

“是。”青纱说着,便从嬷嬷手中接过毒酒,就要给简怀箴灌下去。

可怜简怀箴武功高强,又一世的英明,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形下,一点武功都施展不出来,一点力量也没有。

零落见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从两个太监的挟持中逃了出来,猛的冲到前面,用力的撞开了青纱,把青纱撞到地上,而她手中的酒杯也洒落在地上。

“混帐。”周太后见到这种情形,怒斥一声,就要上前,这时候朱见深已经走了进来。

朱见深见到眼前的这种情形,不禁被吓了一跳,他指着那两个太监,还有两个嬷嬷说道:“混帐,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们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母后,你来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太后现在已经急红了眼睛,她望了朱见深一眼,恨恨的对他说:“哀家要做什么事情,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难道你没有眼睛吗?皇上,没有想到哀家不管做什么,你都来破坏哀家。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的儿子?”

朱见深见到这种情形,不禁又气又急,他对周太后说道:“母后,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皇长公主她是长辈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长辈呢?你说是不是?”

“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吗?可是事实上这件事情要怪也不能怪哀家,如果不是皇长公主非要回宫来跟哀家争,跟哀家抢,哀家也不会这么对付皇长公主了,说到底,这一切要怪谁?还不是怪皇长公主?皇上,如果你还不听哀家的话,还不要对付皇长公主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了。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啊,只要皇长公主她一天活着,这个天下就一天不是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后,朱见深心里也不禁微微一动。

他看到简怀箴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双目紧闭,仿佛是很痛苦一样,在那一刹那,他心中也产生了一种冲动,那种冲动就是像周太后所说的,如果是皇长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一切就要重新改写了?这个天下从此就变成他的天下?这个天下从此就是他说算了?再也没有人可以管他,再也没有人可以为难他了。

他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正想说什么才好的时候,他却又看到简怀箴面上的神情,她虽然一句话都不说,整个人也显得好象是无所谓一样,但是就在那一刹那,朱见深却看到了她脸上好象带着一丝忧伤和痛苦。

朱见深觉得一颗心猛的一愣,不管怎么样,皇长公主以前也曾经做过很多帮助他的事情,如果没有皇长公主的话,也不会有他了,如果不是皇长公主一直以来都这么关照他的话,也不会有他朱见深的天下。

总之,这件事情变得非常的复杂。

朱见深又想起在先皇逝世的时候,如果不是皇长公主一心要扶持朱见深登上皇位,那么朱见深根本就没有可能登上皇位,他又记起当时他被人藏匿在密室里,差不多快要死了的时候,是简怀箴想尽办法,要把他救出来,如果不是简怀箴的话,事情也不会像后面那样发展,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当上皇帝,总之这一切都是简怀箴帮了他。

想到这里之后,他又转过脸来去看了简怀箴一眼,他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你没事吧?”

第十六回 杀无赦

简怀箴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他轻声的对皇长公主说:“皇长公主,朕从来没有骗过你,朕已经说过了,一定不会做对不起皇长公主的事情,既然把皇长公主迎回宫,就一定会好好的对待皇长公主,朕就一定会做得到。母后,你绝对不能够伤害皇长公主。”说到这里,他便转过脸去望了周太后一眼。

周太后脸上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神色,她望着朱见深说道:“皇上,你千万不可以这么想啊。你想啊,这天下如果没有皇长公主的话,就是你的天下了。而只要有皇长公主一天,这天下就要被她把持在手里,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总之,皇上你要三思而后行啊。”她一边对朱见深说着,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朱见深听了她的话,犹豫了一下,说:“母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不管怎么样,你想想,当初如果没有皇长公主力保儿子的话,儿子绝对不可能登上皇位的。儿子要起兵反皇长公主,已经是不对了,而今竟然还做出这种事情来,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吗?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母后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母后以为害皇长公主,就可以在这后宫之中呼风唤雨了吗?母后你要想清楚啊,皇长公主座下不乏能人,既然江少衡江太傅能够把皇长公主从锦阳宫中救出去,那么他就一定有办法来到这宫中找人寻仇。这宫中的侍卫虽然森严,可是他们都是当世顶尖的武林高手,如果他们要对付一个人,或者要取一个人的项上人头的话,根本就不是一件难事。母后,你要三思而后行啊。”朱见深语重心长的对周太后说。

周太后听了这些话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朱见深,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的儿子,竟然处处胳膊肘往外拐,不管怎么样,哀家今天不对付皇长公主,绝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儿子,你必须要做出选择了,如果哀家今天不对付皇长公主的话,那么赶明个皇长公主一定会对付哀家,难道你想看着哀家被皇长公主赐死吗?”说到这里,她便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朱见深。

朱见深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对她说道:“母后,儿子还是非常了解皇长公主的性格的,儿子相信皇长公主一定不会追究母后,你还是收手吧。来人啊,带母后回去休息,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让母后走出寝宫一步。”

太监和宫女们听到朱见深这么吩咐之后,他们互相对看了一眼,显然是在想朱见深说的这些话到底是有效还是无效的。

朱见深眼神顿时变得很冰冷,对他们说道:“难道朕说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心里吗?是不是要让朕再重复一遍?还是朕再派别人把你们一起带走?”

那些太监、宫女们见到这种情形之后,都很害怕,于是便立刻上前来,对周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请。”

周太后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来,恨恨的看了朱见深一眼,对他说道:“儿子,你今天真是太令母后失望了,走。”说完之后,便转身要往外走。

零落见到这种情形,她不禁很是生气,虽然说幸亏皇上来得及时,救了简怀箴,可是如果皇上这么草率的来论断一件事情的话,她是不能够心服的。

不管怎么样,周太后都做了对不起简怀箴的事情,而今皇上竟然就这么跟她算了,如果说出去,谁能够心服口服?

零落犹豫了一下,便对朱见深说道:“皇上,你要放走太后,奴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这个小末子绝对不能够放走。如果不是小末子给皇长公主送了这一杯茶的话,皇长公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总之,一切都是小末子的错,皇上一定要狠狠的处罚这个奴才才好。”

听到零落这么说后,朱见深便点了点头,吩咐古冷意道:“古冷意,你立刻派人把这个小末子带下去,狠狠的乱棍打死。”

“是。”古冷意答应了一声,便要派人去捉拿小末子。

这小末子一直以来都是周太后宫里的人,虽然生得眉清目秀,可是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他眼巴巴的看着很多人都得到了重用,而他自己却始终不能,他也为此而黯然神伤。

他一直以来都想办法,希望可以在这后宫之中出人头地,恰好周太后要找人帮忙对付简怀箴,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便立刻自动请缨,并且还献计献策,献了这个计策来对付简怀箴。

他以为对付了简怀箴之后,他就能够成为周太后身边的红人,周太后就会重用于他,所以他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才表现得异常凶狠,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事实上就算是他真的讨了周太后的欢心,周太后却一样没有办法保他,他本来只不过是想出人头地而已,结果却差不多要赔上一条性命。

想到这里,他不禁非常害怕,他连忙跪下去,对朱见深请求说:“皇上,求求你,饶了奴才吧,奴才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并不是有心要害皇长公主的。”

“奉命行事?如果一个奴才奉命行事就可以害主子的话,那后宫之中岂不是会有很多无法无天的奴才?朕绝对不可能会放了你的,你想都不要想了。古冷意,还不立刻派人将他带下去。”

“是。”古冷意连忙答应着,便要派人上前来捉拿小末子。

周太后听到朱见深这么说,一时之间更是为之气结,她恨恨的挥了挥手,说道:“走。”于是便往外走。

而这个时候,小末子见到这种情形,立刻跪到周太后的面前,对着她又叩又拜的说:“周太后,求求您,救救奴才吧,奴才也是为您办事,所以才闹到现在这种下场,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奴才就这么死了吗?如此一来,您周太后的威信岂不是就此扫地?所有的人都不再相信太后娘娘你了。”

他故意拿这些话来激周太后,希望可以激怒周太后,或者是让周太后因此而肯管他。

周太后听到他这么说后,果然很是触动,可是在这种情形下,皇上已然的怒了,不追究她周太后的责任,已经算是不错了,如果她还非要硬保小末子的话,恐怕到时候连她自己也保不了。

想到这里,她便摇了摇头,对小末子说道:“小末子,哀家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青纱,我们走。”说完,就带着青纱他们往外走了。

青纱看到小末子的下场,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末子也只不过是为周太后做事而已,没想到沦落到了如此的下场,这不禁让所有跟随周太后的奴才们都感到兔死狐悲的一种哀伤感,这种哀伤感很快的在他们心中蔓延起来。

周太后找他们办事的时候,就会很信任一个人,但是一旦出了事情,结果竟然不保那个人,他们当然心里觉得很难过,他们又想起,如果简怀箴真的好了的话,会不会追究每个人呢?因此每个人心里都惴惴不安,也包括青纱。

很快的,周太后就带着她的一群奴才们走了,朱见深这才到简怀箴的面前,亲自蹲下来,抬起头来,望着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您没事吧?朕已经命令古冷意去传御医了,相信御医很快就来了,您一定没事的。”

简怀箴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本宫没事,只不过接下来这三天本宫什么事情都不能够理,不能够管,本宫必须要闭关了,熬过这三天,本宫就可以安然无恙的渡过。本宫想了想,这深宫之中还是不宜待,本宫还是先回怀明苑去闭关吧。”

听到她这么说,朱见深心中凛然一寒,他连忙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您在这后宫之中当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天地间难道还有比后宫更安全的地方吗?您放心吧,母后做的这些事情,朕并不知道,朕也是听古冷意说,他从一个小太监处听说母后来了万安宫中,朕怕母后来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结果误打误撞的救了皇长公主。朕绝对不是处心积虑的要同母后联合起来,陷害皇长公主的。”

听到他这么说,简怀箴点了点头,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本宫看人素来是不会错的,其实在周太后刚刚跟本宫说,她跟皇上你联合的时候,本宫也相信了,但是后来本宫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你放心吧,本宫没事,既然你让本宫在这后宫之中闭关,那本宫就在后宫之中闭关。不过,在这三天时间内,谁都不准来万安宫中。这苗疆的蛊毒非常厉害,如果本宫不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话,就会断肠而死。”

“是。皇长公主你放心吧,朕一定会派人帮你把好关。至于李成豫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总之,这几天时间而已,李成豫也不会这么快动手的。”

简怀箴点了点头。

于是朱见深又安慰了简怀箴几句,这个时候,御医也来了,朱见深便提出让御医给简怀箴看看。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本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自己心里清楚,御医来了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总之,本宫会自己救助自己的。皇上就让本宫按照自己的方法去疗伤吧。”

朱见深知道简怀箴医术高明,听到她这么说,便也不再勉强,于是便让她在万安宫中住了下来,同时也派出了很多人来守着万安宫,他吩咐了下去,如果不是得了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万安宫一步,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而零落则继续留下来照顾简怀箴的起居饮食,除了零落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万安宫一步。

后宫中的消息一向是传得比风还快,很快的,朱见深因为简怀箴的事情同周太后闹翻,周太后愤而回到后宫之中,闭门不出的事情传遍了后宫中的每个角落。

以前的时候曾经屡次三番依附过周太后,而视简怀箴于无物的人,心里立刻变得很害怕起来,他们唯恐牵连到自己,还好他们了解皇长公主的秉性,在这情况下,简怀箴一般不会同他们追究的,这才没有那么害怕了。

零落便陪着简怀箴在这里住了下来,而这个时候,纪恻寒也探到了口风,便派人把这消息告诉简怀箴,可是简怀箴正在闭关,没有办法之下,他只好把这消息告诉了朱见深。

朱见深听完之后,便派人亲自把纪恻寒请到了宫里。

纪恻寒见到朱见深后,便向他行礼。

朱见深摇了摇头,连忙亲自扶起来,说道:“纪先生,你又何必如此多礼?朕今天请纪先生来,是想知道李成豫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好。因为皇长公主现在正在闭关,朕心里也非常担忧,唯恐两国的军队交战,到时候受伤的和受苦的就是普通的贫民百姓。”

听到朱见深这么说,纪恻寒点头说道:“难得皇上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其实我也在想这件事情,事到如今,我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有一个办法。按照我们之前计划的,李成豫他既然不肯投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了一声。

他亲自把李成豫从朝鲜带来的,又要亲手送李成豫进鬼门关,那种滋味当然不是很好受了,更何况在朝鲜,他留下了很多深刻的记忆,他想起了姚二小姐姚宛芸,想起了她死的情形,想起来那往事一幕幕,心酸一幕幕,只觉得非常难过。

朱见深看到他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在担心,朱见深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说道:“我们的确是不惧怕朝鲜的那十万大军,只是十万兵力而已,可是如今这情况却有点不同。因为他那十万大军是驻扎在京城外面的,同时还有两万多军队在城里,如果一旦打起来的话,我们要顾忌百姓,而朝鲜的军队却不必顾忌,如此一来,我们已经输了先机,你说呢?”

听到朱见深这么说后,纪恻寒点点头说:“皇上分析得很对,所以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从李成豫下手了。虽然说是我亲自把李成豫从朝鲜请过来的,我也真的不想对付他,可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在千千万万的百姓和李成豫之间,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千千万万的百姓们。刺杀李成豫倒不是很难,不怕他有千军万马,于千军万马中取一个人的性命,那实在是很容易。”纪恻寒说到这里,点了点头道。

朱见深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于千军万马中取一个人性命很容易,那么在这后宫中取他皇上的性命到底容易不容易呢?

朱见深想起这一点,不禁在想,幸亏周太后和简怀箴两个人起了冲突的时候,他站在了简怀箴这一边,而且还帮助简怀箴和救了简怀箴,否则的话,如果这些江湖人真的要追究起来,他们会入宫行刺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纪恻寒看到朱见深在那里若有所思,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样,便轻轻的喊了一声,说道:“皇上,您是不是另有别的打算?”

朱见深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朕觉得你所做的事情也非常有意义,非常有道理的,朕完全能够明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就按照你所说的做吧。”

纪恻寒想起一件事情,便转过脸来问道:“对了,皇上,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皇上,皇长公主的身体一直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需要闭关呢?是不是她上次武功还没有恢复,所以需要闭关,来努力的让她近期之内赶紧恢复武功?”

听到纪恻寒这么问,朱见深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

纪恻寒见到朱见深的神情,似乎是有什么隐情一般,心中顿时觉得很害怕,便连声问道:“皇上,请您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皇长公主会闭关?而皇上又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皇长公主她出了什么危险?”

“没有,没有。”朱见深连忙摆手说道:“皇长公主她现在还没有出什么危险,是这样的,前天皇长公主刚入宫的时候,母后背着朕,竟然敢对付皇长公主,以至于害得皇长公主中了毒。皇长公主说,这毒药宫中的御医没有办法为她解,她只有靠她自己闭关三日,三日过后,她就一定能够把体内的余毒清除。朕对于医理也本来不通,能够听得懂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纪恻寒听完之后,脸色在一刹那变了,他连忙问道:“皇上,皇长公主伤得到底严重还是不严重?求皇上告知。”

“皇长公主伤得严重不严重,其实朕心里也没有底,因为朕现在根本就进不了万安宫,万安宫已经被完全封锁了,之所以封锁起来是为了方便皇长公主在里面修练。你放心吧,朕觉得皇长公主既然说没事,就一定没有事的,我们一定要相信皇长公主,你说对不对?”朱见深连声的对纪恻寒说道。

他对纪恻寒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很软,因为不管怎么样,理亏的到底是周太后,如果他们要追究起来,还要同周太后计较的话,那情况就非常之糟糕了。

不管怎么说,周太后也是他的母后,他也不希望他母后有什么危险。

当然这件事情他也不得不承认,周太后的确是做得很错很错的。

纪恻寒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三天之后,皇长公主能够顺利的闭关出来吧。到时候再同皇长公主把这件事情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对付李成豫。皇上,您觉得怎么样?我还可以趁着这些日子赶紧写一封书信给姚太后,希望姚太后能够给一个回复,如果姚太后也是下了决心要让李成豫来对付大明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姚太后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说不定她可以把李成豫给召回去。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后,朱见深连忙点点头,说道:“还是纪先生考虑得周全,既然如此,就按照纪先生所说的去做吧。”朱见深心里也有点理亏,不管纪恻寒说什么,他都赞同说好。

纪恻寒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么纪某人先告辞了。”说完,他就向皇上请辞离去。

朱见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只觉得有一点点后怕,幸好纪恻寒没有追究这件事情,如果是他真的要对付皇太后的话,那该怎么做呢?朱见深又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不管怎么样,简怀箴带给他的冲击还是实在太大了,简怀箴身边有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他们要杀一个人,简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

而他自己,虽然身为皇上,身边却始终笼络不到这样的高手,如刚才,幸好纪恻寒没有怪周太后,要不然的话,他连夜赶入到宫中,真的取了周太后的人头,那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总之,这件事情说起来让朱见深非常的伤神。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和简怀箴的关系虽然现在逐渐好转了,但是通过这件事情还是要让他觉得心里有一些不舒服,不管怎么样,他身边有简怀箴,就好象随时随地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简怀箴如果真的想对付他的话,那实在是一如反掌,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简怀箴也没打算继续追究他以前做的事情,那就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纪恻寒回去之后,就把朱见深的想法同众人说了,又把简怀箴在后宫之中中毒的事情告诉了众人,众人都觉得很担心。

纪恻寒便把朱见深说的话跟众人了说了一遍,大家觉得如果三天之后,当真可以见到简怀箴的话,那倒还是没有什么,如果三天之后还不能见得到话,事情就很严重了。

纪恻寒倒是笑着安慰大家说道:“你们不必担心,如今皇上还指望着皇长公主帮他驱退朝鲜的军队呢,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皇长公主不利呢?更何况我看皇上真的对皇长公主没有恶意,有恶意的应该只不过是周太后而已。可是周太后就算是对皇长公主有恶意,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太后而已,公主妹子又是她的长辈,相信这件事情到了如此,也不会再生出什么波折来了。”

江少衡不以为然的说道:“但愿如此就好了,这后宫中的风波什么时候会没有呢?所谓后宫争斗无日无止,总之,这些事情真的让别人非常的伤怀。”

“让别人?是让你吧?”纪恻寒笑着说道。

听到他这么打趣自己,江少衡竟然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不管怎么样,如今朝鲜大军压境,简怀箴决定要杀死李成豫,这个方法是对的。

纪恻寒怀着试探的心里就给姚箬吟写了一封信,这时候交通并不是很发达,一封信一来一往估计也要一段日子了。

纪恻寒犹豫了一下,就对众人说道:“我跟皇上商量好了,这件事情还是等公主妹子闭关出来之后再做决断,现在我们不管做什么决断,都不一定是对的。如果公主妹子可以平平安安的闭关出来的话,相信她一定有别的主意和看法。”

纪恻寒说这些的时候,眼神之中有忧虑之色,显然他是不希望李成豫真的被杀。不管怎么样,李成豫也是他非常欣赏的一个大将。

就这样,一转眼两天半过去了,很快就到了简怀箴出关的这一天,到了简怀箴出关这一天后,纪恻寒便早早的来到宫里,求见了朱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