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欺负

“老将军,灵芝姑娘找不着将军,便说要找老将军,求老将军为她们讨公道。”管事为难,含了愧意道:“今儿是夫人入宅的好日子,闹出这等事,却是我等的不是。”

“怎么回事?”谢夺石摇摇头,果然出事了。

管事抹汗道:“三位姑娘先是拉肚子,待请了大夫为她们诊治,小丫头煎了药端过去,谁知失手打洒药碗,那药汤滚烫,却烫伤了灵芝姑娘的手。众人寻药膏给灵芝姑娘抹手,不知道是谁,大白天却点了蜡烛放在案上,又有人持扇子给灵芝姑娘扇风,只一扇,扇在烛火上,那火‘呼’一声燃高,火苗喷在苏姑娘鬓角,转瞬间,便烧焦了一络头发。”

“李凤没事么?”谢夺石好奇,三位姑娘中,李凤态度可是最为傲慢的,这回躲过一劫了?

“李姑娘更惨。”管事额角又冒出汗来,抬袖擦了擦道:“眼见火苗喷出来,李姑娘抢着去扑火,一时站起来,恰好有丫头端了一盆水泼在苏姑娘头上,水珠喷出去,湿了李姑娘的鞋,她鞋底一滑,整个人滑倒在地下,嘴角撞到椅子角,豁了一条口子,流了许多血,看着触目惊心的。因怕震了伤口,也不敢大哭,只哗哗流泪。”

谢夺石一听,也暗汗,吩咐道:“让大夫给她们瞧瞧,瞧完着人送她们回府。”再待下去,事儿更多。

待管事应声下去时,严副将摇头道:“三位夫人明显不喜欢这三个丫头,将军他们怎么不明白,还把她们留在府里?”

谢夺石笑道:“阿腾他们上回让媒婆上顾府提亲,不是遭了婉拒么?待得夜里,阿腩跑去问小晴,听小晴说不喜欢李凤,回来便有心送走李凤她们,恰好突花王爷随使者上京,便只得继续留着李凤她们住在将军府了。”

严副将马上明白过来。之前正是因为灵芝等人的情报,这才打了大金国一个措手不及,取得决定性胜利。纵两国缔结了盟约,也不能阻止大金国人痛恨灵芝等人。突花王爷随使者访大魏,到得京城一打听,总会晓得灵芝等人的近况,他虽不能亲手击杀灵芝等人,用手段买通大魏国亡命之徒杀掉灵芝等人,却是可以的。灵芝等人只有待在将军府才安全。

“既这样,还得等突花王爷和使者离了京城,方能送走灵芝等人。”严副将道:“只是这样,却令三位夫人误会了。将军他们……”

谢夺石笑道:“别管他们。那三个小子自大着,心底里不把女子当一回事,这一回,让他们在小蜜她们手里吃个闷亏,以后就学乖了。”

正说着,管事又匆匆跑回来,喘着气道:“老将军,不得了啦!大金国突花王爷上将军府拜候老将军和将军,听得老将军和将军上了这儿赴宴,便又赶着来了,已到了大门口。”

严副将一听,已是变了脸色,朝谢夺石道:“老将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须得提防才是。”

谢夺石手一压,笑道:“这是咱们的地盘,怕他作甚?”说着吩咐管事道:“约束着下人,让她们不要乱跑。另外,告诉端郡王和罗二爷,突花王爷来了。”

另一头,小刀早突花王爷一步,已进了姚府,直奔园子里,见着谢腾便道:“将军,突花王爷来了!”

“来的好快。”谢腾沉声道:“让陈伟陈明两兄弟看紧了灵芝她们,不得有差错。”

小刀应了一声,一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谢胜看看天色,哼道:“天还早着,突花王爷却急不可耐了。度着这不是将军府,容易得手么?”

谢腩摇摇头道:“突花王爷心急了。啧啧!”

谢腾摆摆手道:“走,迎一迎他。”

厢房小侧门处,站了好几个婆子,都辩白道:“我们也吃了那些东西,并没事儿。由此可见,不是东西有问题,而是三位姑娘身子太弱,肠胃不好,这才拉肚子。”

灵芝服了药,好容易不再跑茅房,双腿却软软的,更兼手上烫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心下恼得不行,却忍了泪,冷冷道:“过门是客,纵我们是丫头,总也是将军的丫头,有什么事,自有将军教训,你们这样下手,不怕将军对你们夫人生隙么?”

怕个球。几个婆子暗翻白眼,谁不知道夫人就是因为你们这三个丫头,气得婉拒了将军的求亲?不整整你们,当我们姚夫人好欺负啊?

苏玉清找不到镜子,只在盆边对着水一照,见自己鬓边的头发烧焦了一角,宛如戴了一朵小黑花在鬓边,要多丧气就有多丧气,不由恨得不行,拼命忍了忍,才忍回了眼泪。再如何,不能当着几个婆子的面哭起来,这传出去,比烧了鬓角更没脸。人说刁主恶奴,说的,就是这姚府。本以为跟着将军他们过来,姚蜜等人再如何,不敢出手惹将军不快,没想到她们这样嚣张,居然指使婆子这样欺负人。这烧掉的头发,一时半会长不出来,正好让人知道,史绣儿是如何欺负人的。

李凤嘴巴豁了口子,这会敷了药,深怕说话会震动伤口,到时留下疤痕,只死死咬着唇,眼睛却扫射着几个婆子,若眼神可以杀人,她一定杀了这几个婆子。想她们在大金国为奴时,也没被人这样欺负过。姚府的人凭什么这样欺负她们?凭什么?谢腩若不帮她作主,她就到京尹大门口那儿击鼓鸣冤,让京城里的人瞧瞧,别人是如何对待于国有功的人。那三位婉拒将军婚事的夫人,是如何欺负人的。

却说谢腾和姚蜜迎了突花王爷进来,一时分宾主坐下,又叫人上茶,好生热闹。厅外小侧门处,站了几个递茶的丫头,都想亲眼看看大金国人是否长了三头六臂,因见突花王爷年纪二十五六,虽眼厉鼻勾,脸上却满是笑意,说话不紧不慢,带了口音,不由悄悄讨论道:“原来大金国王爷长这样啊,瞧着不如咱们将军呢!”

“嘘!”一个管家娘子嘘了几个丫头一下,见她们静了下来,这才拿眼去瞧厅内的情形,见突花王爷说着话,带笑向姚蜜道:“听闻今儿是夫人入宅之喜,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知道冒昧就好。姚蜜心里嘀咕,嘴里却客套了几句,一时拿眼睛看谢腾,怎么回事嘛?这王爷不像是会乱串门的人。此来究竟是何目的?

谢腾安抚地看姚蜜一眼,起身笑道:“天也不早了,我们却要告辞,王爷不妨同行。”

突花王爷摆手道:“主人盛情,将军却代为赶客,甚是不妥呢!”说着哈哈一笑,朝姚蜜道:“听闻夫人这宅子是皇帝所赐,园子遍植名花,小王平素爱花,却想赏一赏才走,不知可否?”

否!姚蜜心里大声回答。嘴里却不好这样说,只含糊笑道:“王爷过奖了,园子里不过几株平常花草,并没看头。”大魏国和大金国争战十几年,死伤无数,纵缔结了盟约,仇恨未消,这会就一起赏花喝茶谈笑了?

突花王爷又打个哈哈,道:“夫人瞧着是普通花草,在小王瞧来,只怕就是奇花异草了。”

“小蜜,主随客便,王爷既然想瞧,便让他瞧一瞧又何妨。”谢腾见谢胜和谢腩脸上现出怒气,早用手压了压,示意他们稍安勿燥,嘴里却和姚蜜说话,一副男主人劝女主人好好待客的模样。

这突花王爷咄咄逼人,坚持着要上园子瞧花草,分明不怀好意,还要让他去瞧?姚蜜对大金国人一点好感也没有,若不是他们,大魏国何用折了那么多好男儿?若不是他们,女子何用愁嫁,何用抛头露面?若不是他们,自己先前何用为了觅一个夫婿,颜面也不要?现下还要让这强盗王爷瞧园子里娇滴滴鲜嫩嫩的花儿?

端郡王和罗瀚正在园子里说话,听闻突花王爷来了,也吃一惊。端郡王一时站起道:“他来干什么?这是姚府,女宅,是他来的地方么?”

罗瀚听管事说完,点头道:“这处虽是姚府,因着小蜜和将军的关系,突花王爷只怕当了这儿是将军府外宅,闹事来了。”

一言未了,早有丫头跑过来道:“郡王爷,罗二爷,将军和夫人领了突花王爷游园来了。”

这当下,陈伟和陈明已现身在厢房,见灵芝等人狼狈,有些愕然,对几个婆子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们侍候,快走!”

几个婆子哼哼,你们将军带来的,又不是千金小姐,只是三个丫头,侍候什么啊?我们这是在瞧热闹,不是侍候她们。唉,没救了,这两位护卫跟将军一样,拎不清哪!

待婆子一散开,陈伟匆匆道:“三位姑娘,突花王爷来了。”

“啊!”苏玉清脸色全变了,紧张地问道:“这是大魏国,将军他们也在,这突花王爷还敢追杀我们吗?”

“两国缔结了盟约,他们这是友好访问,明面上肯定不会如何。但将军探听得消息,突花王爷本来带了两个高手上京,这几天,那两个高手却一点踪影也不现。将军怀疑,那两个高手只怕是死士。若是他们出手杀了你们,再自行了断,什么线索也断了。抓不着人证物证,也不能乱指责突花王爷,坏了两国邦交。”

李凤吓得发抖,可怜兮兮抓住陈明的袖角,嚅动嘴唇道:“将军呢?我们要见将军。”

陈明还没答,门口人影一闪,小刀跳了进来,冲他们道:“走,护送三位姑娘回将军府。”

“不,我们要见将军。”灵芝一扯苏玉清和李凤,往外就跑。开玩笑,凭陈伟陈明等人的身手,怎能护住她们?这当下,当然要跟将军待在一起才安全。

62、失禁 ...

范晴正和德兴郡主说话,见得范姨妈跑来,不由问道:“娘,这么慌张作什么?”

范姨妈见范晴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拉过她道:“听说有刺客进了府,我能不慌张吗?”

“大白天的,怎么有刺客?且咱们又没得罪过人,刺客来干什么?”范晴有些懵然,四处看了看道:“没什么动静啊。”

德兴郡主一听范姨妈的话,已是问道:“谁说有刺客进来的?”

范姨妈道:“那突花王爷突然上门拜访,将军和小蜜陪着说话。三将军趁空让我过来告诉你们,说园子只怕有刺客,不要走了单,赶紧找到老将军,和老将军在一处才安全。”

“啊,那快走。”德兴郡主也怕了,拉了范晴就走。

三人转过弯,见谢夺石和严副将在凉亭内下棋,这才松口气,忙忙跑到凉亭内。范姨妈道:“老将军,你还有闲心下棋?那刺客都进来了。”

谢夺石笑道:“他们这不是还没现形么?待现了形,一剑灭了就是。”

听得谢夺石的话,范姨妈等人镇定了下来。是啊,有谢夺石在,什么刺客能全身而退?

一会儿,端郡王和罗瀚也寻到这处,听范姨妈说道姚蜜和史绣儿跟在谢腾谢胜身边,便放下心来。只问谢夺石道:“老将军,那刺客真这样狠,非要夺了灵芝她们的性命不可?”

谢夺石放下一枚棋子,应道:“大金国的人却是认为,灵芝她们是阿腾派到他们大金国的奸细,对于奸细,他们绝不肯轻易放过。”

“这样明目张胆,就不怕咱们扣下突花王爷和使者?”罗瀚皱眉道:“两国才订了盟约,他们就这样放肆。”

谢夺石抬头道:“现下两国都没力再战,轻易不会毁约。大金国的人就是度着这点,才敢派人来杀灵芝她们。若是杀了重臣,皇上自不肯甘休。杀了三个丫头,皇上却不会追究。但有将军府的人在,大金国的人得不了手的。”

另一边,史姨妈悄拉住买巴豆的婆子,耳语道:“嬷嬷,巴豆还有剩下没有?若有剩下,你下在茶里,给那突花王爷上一杯。”

“老夫人,我不敢啊!这,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婆子吓坏了,作弄几个丫头要是被发现,还有史姨妈和姚蜜等人保着,作弄异国王爷被发现,就怕姚蜜保不下她呢!

“胆小鬼。”史姨妈抬抬下巴道:“去,把茶端来给我,我亲给那突花王爷上一杯。”说着见婆子要走,又喊住道:“单给他上一杯太明显了,你还是数一数游园的人数,端几杯过来,下巴豆那杯,作个记号,怎么也得让那王爷喝一杯。”

“老夫人,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婆子吞吞口水,人家总归是一名王爷,见多识广,一杯茶下去拉了肚子,总会怀疑的。

史姨妈看婆子一眼道:“凡事有我,你不用怕。”十年战争,她娘家几个兄弟并侄儿,都在战场上折了。虽不是突花王爷杀的,但见到大金国人,还要奉承陪笑,却是没道理。且这是他自己上门来的,怨不得人。就是生疑了又如何?谢胜这个女婿是吃干饭的么?

“夫人这园子确实雅致。”突花王爷进得园子,一边看一看称赞,待看到牡丹花,更是赞不绝口,说道天朝繁华,连花儿也显了灵气云云。

谢腾不咸不淡道:“王爷要是喜欢这些花儿,转头送你几株就是。”

突花王爷笑哈哈道:“盛情难却,谢过将军了。”

见突花王爷几乎绕了小半个园子,姚蜜走得腿都软了,只她是主人,又不能不相陪,心下暗翻白眼,蛮子一个,懂什么花啊?不知道安什么心呢?冷不妨的,却见突花王爷停下脚步,站在一株牡丹花前,回首笑道:“据闻大魏国人才辈子,男女老少皆有才华,更善诗词。这回来了,又闻得将军夫人著书立说,以将军为男主角,写有畅销书一部,想来也是才女了。小王看着这牡丹花,却来了诗兴,想作诗一首,不知道将军夫人可愿和一首?”

果然找茬来了!姚蜜暗暗叫苦,这会要是说自己不会作诗,就输了气势,这可怎么办?她还没答话,却听谢腾道:“王爷若有雅兴,不妨另约了日子作诗。今儿是小蜜入宅之喜,她忙了半天,早没了精神,就是作出诗来,只怕也是焉巴诗,却是失了作诗的意韵。”说着体贴的问姚蜜道:“累了罢?且在赏花亭歇歇再走。”

见谢腾领先进了赏花亭,姚蜜也顾不得自己是主人,忙忙跟上了。突花王爷一笑,也进了亭子,大家分宾主坐下。

却见史姨妈亲端了茶上来,笑道:“走半天了,大家且润润嗓子罢!”说着殷勤小意的上前,端起一杯茶送到突花王爷手里,谄媚地道:“王爷走了半天,先润润。”

“好茶!”突花王爷见得史姨妈的装扮,分明是有体面的老夫人,却这样奉承自己,不由得意,一时呷一口茶,点头道:“这是春茶罢,入口又香又滑,纵是我不善品茶,喝着也觉得不错。”

见突花王爷一边赞一边喝了半杯茶下去,史姨妈暗爽,好茶啊好茶,待会你就知道有多好了。一时怕突花王爷发作,会当场找下药的人,便和几个婆子对对眼,收拾了茶杯就走。

歇了一会,突花王爷又笑道适才经过一处荷花池,那处阴凉,却想再逛逛。姚蜜无奈,只得道:“王爷既有雅兴,自要奉陪。”

谢腾朝谢胜谢腩使一个眼色,谢胜谢腩会意,并没有跟过去。待谢腾和姚蜜领了突花王爷走远了,谢胜这才指指另一处道:“阿腩,你领着她到祖父身边。我四处瞧瞧。”凭着直觉,他知晓有刺客藏在园子内,只是藏在何处却难说。今儿个,一定要把潜伏在京城几日的刺客引出来,一举击杀。

谢腩自领了史绣儿朝另一面走。一边走一边道:“二嫂,你为何不肯嫁二哥呢?”

“啐,谁是你二嫂?不要乱喊。”史绣儿哼哼一声,转而问道:“突花王爷突然上门,所为何事?”

“他来帮着刺客杀灵芝她们的。”谢腩随口应了。

“什么?”史绣儿吓一跳,“有王法没有了?”

“没有。”谢腩应道:“他们是大金国人,不讲咱们的王法。”

史绣儿狠狠瞪谢腩一眼道:“有人要来杀灵芝她们,你不去帮忙,乱逛什么?”

谢腩半开玩笑道:“哟,二嫂,有人杀了苏玉清,不是正好称了你的心愿么?”

“我讨厌苏玉清是一回事,有人想杀她又是另一回事。”史绣儿哼道:“总之,我们不是你们想像中那种人。”

谢腩笑道:“二嫂别生气,你是什么人,二哥会知道的。”

“哼!”史绣儿仰头往前走。

却说灵芝等人执意要找谢腾,不肯回将军府,小刀无奈,跟陈伟陈明道:“咱们暗地里跟着罢!”

陈伟陈明点点头,不远不近跟在灵芝等人身后,一路来到荷花池畔不远处。他们这几日跟踪突花王爷,眼见突花王爷突然上将军府拜候,转瞬又跑来姚府,却明白了过来,突花王爷肯定打听得谢腾带了灵芝等人上姚府,特意上门来的。现下那两名高手,指不定就埋伏在姚府某个暗处呢!

小刀见陈伟陈明警惕的看着四周,一时也不敢大意,只道:“老将军和将军等人皆在,那两名刺客敢白天行凶,正好一举灭了,省得整天提妨着。”

陈明应道:“上次将军能得胜,全仗灵芝她们得到的情报。也致使订盟约时,大金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算是吃了一次大亏。只怕他们恨灵芝她们入骨,宁愿牺牲两名顶级高手,也要夺了灵芝她们的性命。”

陈伟道:“他们若不惜性命,我们三人最多只能对付一个。”

小刀掏出怀里一把小尖刀在手里打旋,正要说话,却见荷花池畔突然出现一条人影,拨剑刺向灵芝。他想也不想,手里小尖刀已是飞过去,削向刺客的脖子,眼见刺客回剑拨开小尖刀,他拨出手上的剑,疾冲而上,一把拉开吓呆在当地的灵芝,和刺客战在一处。

另一名刺客在另一边现身,刺向苏玉清,却被随后赶来的陈伟陈明一并挡下,一时刀剑交鸣,一片混乱。

“救命啊!将军救命!”灵芝等人回过神来,不由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小刀善使飞刀,像这般近身而战,却有些不敌,一时已被刺客使一个虚招,一脚踏在腿弯处,跌在地下。小刀眼见不妙,手一伸,已是拉住灵芝足踝,把她拉翻在地,一把搂住,两个打滚,滚到池边,直滚下青石阶,跌入池水中。

大金国位处北方,北人不善水,那刺客追到池边,一剑飞出,却没刺中小刀,眼见小刀搂了灵芝潜入池水,虽不善水,却仗着内力,一时闭了气跳进水中,举剑就刺。小刀托着灵芝的腰,腿一蹬,已是躲了开去。

陈伟和陈明心知不敌,却想拖延至谢腾赶来,眼见小刀搂了灵芝跌入荷花池,他们神至心灵,猛的回身,各扑向苏玉清和李凤,搂起往后退,电石电火间,拼力一跃,跃过荷花池栏杆,跌入池底。

池水溅起时,荷花池另一边出现三个身影,正是突花王爷并谢腾姚蜜。

谢腾本来以为陈伟陈明已护送了灵芝她们回将军府,不想远远就听得灵芝的尖叫声,一时已感不妙,只是突花王爷在旁边,他却不能抛下姚蜜往前走。

突花王爷眼尖,早见陈伟陈明各搂了一个女人跳下水,两名刺客也跟着跳了下去,他心知自己那边的人不善水,一到水下,功夫打了对折,不一定能得手。一时心一横,手掌一屈,已是掐向姚蜜脖子。制住了这位小娘子,自能让谢腾捞起那三位丫头交换。两国刚交好,谢腾不会为了三位丫头破坏邦交的。更不会杀了他引致两国再次交战。

突花王爷一伸掌,谢腾也伸了手,早把姚蜜搂在怀里,一掌格开突花王爷的手。

姚蜜本来就警惕着,听得风声,已被谢腾搂在怀里,她深嗅一口气,从谢腾肩上探头,猛的朝突花王爷脸上喷去。

突花王爷嗅得一股异香,手足一软,再被谢腾用力一挡,却跌在地下,同时肚子“咕”的一响,“噗”一声,大便失禁了。

63负责

突花王爷一路走来,便觉着肚子有些不对劲,只他功夫深厚,只运功压了下去,表面上便若无其事。待他一伸手要制住姚蜜,肚子恰好闹腾起来,翻江倒海,只这么一瞬间,便失了先机,被谢腾反手格开。再被姚蜜往脸上喷了一口迷香,胸口一恶,手足一软,便跌在地下,运功控制住的地方也失去控制,这便失禁了。

大金国先前和大魏国订下盟约,及至内乱,换了皇帝,又私自撕了盟约,挑动战争。本来是欺大魏朝不敢再战,只要大魏朝求和,便要狮子大开口,让大魏朝献上金帛等物,不想大魏朝积弱的情况下,还敢出战。更想不到一个失误,让灵芝等人得了情报,致使战争失利,他们反过来要向大魏朝求和,这一口气,却极难吞下去。因此想要杀了灵芝等人,给大魏国的人一个警示,出卖他们的,断不会有好下场。不想这会,不单两名杀手没有讨了好,突花王爷同样出了丑。

只一瞬间,突花王爷便站了起来,当机立断,两个起跃,跳到荷花池里。他堂堂一个大金国王爷,若被人知道失禁,这面子往哪搁?只有跳到荷花池里,让池水荡去污物,才能掩盖失禁的事实。

小刀一手拖着一个灵芝,另一手正和杀手缠斗,突然见池里又跳下一人,不由吓一跳,却见那人并不凑近他们,而是抓住水草往另一边蹬腿,看着又不像来帮忙杀人的,一时无暇他顾,只奋力托了灵芝四处游动,想拖垮刺客的精力。

荷花池的池水清碧,站在池面上朝里看,虽水波荡漾,水花四喷,大致情景还是能瞧清楚的。谢腾见小刀等人在水里并不吃亏,反是两个刺客身手渐滞,似乎不支,便不急于加入战团,只去看突花王爷,眼见他抓着腰带闭气乱蹬,情形诡异,也不想痛打落水狗,只喊道:“小刀,大金国突花王爷被刺客所吓,不慎落水,休得误伤。”

谢腾的声音传入水中,两名刺客深感不妙,一时欲速战速决,便持剑急刺。小刀听得谢腾的声音,却吃了一颗定心丸,托着灵芝只一转,就避开刺客的剑,心下却怕灵芝喝多了水,待会救不过来,因候一个空隙,游到一边,托了灵芝上水面,一用力,把灵芝扔上池畔,自己随之上岸。

这一处传出声响,谢胜和谢腩很快赶了过来,姚府十位美貌侍卫也闻声赶到,一时只听“咚咚”一片跳水声。没法子,刺客在水里啊,总得跳下去解决他们。

陈伟和陈明各托着苏玉清和李凤,心下也怕苏玉清和李凤喝多了水不能救活,眼见谢胜和谢腩跳下来,后面又热热闹闹跳下一群侍卫,一时各拖了苏玉清和李凤游开,先把她们托上池畔,这才各各跃上去。

“把她们肚子里的水压出来。”眼见灵芝等人脸色惨白,闭着眼一动不动,谢腾上去一探鼻息,便吩咐小刀和陈伟陈明道:“人交给你们救活,不拘什么方式,赶紧把她们弄醒。”

适才危急,小刀便顾不得许多,也没想到什么男女大妨,这会瞧着灵芝衣裳尽湿,曲线玲珑,却下不了手,转头道:“将军,还是叫一个婆子来弄罢!”

“废话,你适才抱也抱了,搂也搂了,现在扭捏什么?快把她肚子里的水压出来,再渡渡气。等婆子过来,没准她就断气了。”谢腾不耐烦,挥手道:“她要是死了,你就等着领罚吧!”

小刀和灵芝同在将军府长大,因先时谢云和谢腾姑侄感情好,他们也常接触,再因灵芝大着小刀几岁,以姐姐自居,也帮小刀缝补过衣裳,灵芝失踪时,小刀也有伤心过。现下这情形再拖下去,确实不妙,小刀想得一想,也不再扭捏,翻过灵芝的身子,让她趴在自己膝盖上,一时用膝盖顶着她肚子,用力在她腰上按压,看着她嘴里喷出水来,这才暗松一口气。

陈伟本来也扭捏,一听谢腾这话,也不等婆子了,把苏玉清扛上肩头,让她肚子压在自己肩膀上,抓了她双腿用力甩,很快的,苏玉清口鼻处就喷出水来,待苏玉清肚子塌了下去,他便把苏玉清搁在地下,俯身下去,捏了苏玉清下巴,见她张开嘴来,便往她喉咙里吹气。

陈明看着小刀和陈伟压完水,就开始渡气,早已跟着照做。

姚蜜看着小刀一系列的动作,便瞥瞥谢腾,心里默默:大好一个侍妾,只得送与小刀了,可惜啊!

谢腾感觉到姚蜜的眼神,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光顾着争风吃醋?女人哪,总是拎不清。

看,妾侍要转手了,郁闷了吧?姚蜜见得谢腾的样子,自以为猜中他的心思,只暗哼哼,一时见管家不怕死的在另一处探头,便喊道:“陈伯,快去请大夫,另外,让厨房煮上一锅姜水。”

姚蜜才说完,就听得水声“哗哗”,八名护卫先前跳上岸,另有两名各拖一个刺客上来,那两个刺客闭着眼,脸色青白,看着仿如死人。她不由躲在谢腾身后,半探出头问道:“他们怎么了?”

一名护卫答道:“见我们人多,知道不敌,吞毒自尽了。”

“就这样死了?”姚蜜抹汗,今天是我们入宅大喜的日子啊,府里居然死人了。这,这不吉利啊!

说着话,谢胜和谢腩托了突花王爷上岸,喊道:“王爷腿肚子抽筋了。”

“王爷辛苦了。”谢腾大声道:“府里进了刺客,王爷本是客人,却一马当先,跳下池水帮着捉刺客,这会刺客已伏诛,却要多谢王爷施以援手。”

突花王爷有苦说不出,好在肚子里已不再闹腾,总算是挽回一点颜面,因有气无力道:“两国交好,今儿又是上姚府贺夫人入宅的,见得有刺客,自然要帮忙。”

一片说话声中,灵芝睁开了眼睛,眼见一张熟悉的脸俯下来,只一惊,尖叫喊道:“你干什么?”

“灵芝姐姐,你醒了就好。”小刀折腾半天,见刺客死了,灵芝醒了,这才松一口气,坐倒在地下,无力的挥手道:“没死就好。”

灵芝这才记起自己遇到刺客,被小刀搂了滚下台阶,跌入池里的事,一时觉得身上**的,衣裳贴紧了身子,极是不舒服,脸上不由发烧,撑着一口气爬了起来,一抬头,见得谢腾和姚蜜等人在说话,周围纷纷乱乱,两名刺客青白着脸躺在不远处,不由“嗷”的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把她们抱到房里,先灌下姜水,待会大夫来了再诊治。”谢腾忙指挥小刀和陈伟陈明,见他们各抱起一人走了,这才转头吩咐人查明两名刺客的来历。

谢夺石和严副将下完一盘棋,便听说两名刺客死了,突花王爷落了水,受了寒,正让大夫诊治,只他不肯喝药,换了一套干衣裳就告辞了,不由笑道:“突花王爷吃亏了吧?”

史姨妈笑道:“喝了我泡的巴豆茶,哪还敢再喝药?”

待史姨妈说完,众人不由笑了,道:“虽如此,还怕那王爷不忿此次吃亏,还会再挑事,这些天还得小心些。”

姚老爷和史老爷并范老爷,却是后知后觉,这会才赶过来,问明事由,也不惊慌,只道:“有将军他们在,怕什么?”

姚老爷对谢腾极有信心,笑道:“将军千军万马都等闲,何况捉两个刺客?”

另一头,自有官府上门,着人抬走两名刺客,自去备案清查。端郡王和罗瀚等人眼见天也不早了,姚府又自有护卫四处巡看,料着不会再潜进刺客来,便也告辞了。

谢夺石自到厢房中看灵芝等人,见她们已醒了过来,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

灵芝死里逃生,心下百味杂陈,再想及自己被小刀抱来抱去的情景落在谢腾眼里,却是肖想不得谢腾了,不由难受万分,哑声道:“老将军,都怪我招了麻烦进来。此事已了,便到庵里当姑子。”

“灵芝姐姐,我当时只想着不能让刺客得手,便没顾及你是姑娘家,这,这……”小刀听灵芝说要到庵里当姑子,不由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