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宓咬着唇偷笑着,一条一条地回复了过来,忽然,一个熟悉的头像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是一只笑容可掬的兔子,眯着眼睛分外可爱,那是她上高中时画的,被陈年要去做了专属头像。

陈、简两家是世交好友,两个小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陈年比她大两岁,是个阳光开朗的邻家哥哥,平常都很照顾她,前阵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不好,去了那鸟不拉屎的西北旅游,她结婚的时候连人影都没见着。

陈年:你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你。

她又惊又喜,连忙回复: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礼物?我在吃饭,明天咱们约个时间见面聊。

陈年:发个共享给我。

简宓:怎么,要过来蹭饭吃吗?

陈年:你不乐意?

简宓:说啥笑话啊,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咩…来不来?正好介绍他给你认识。

她发了个位置共享。

陈年没声息了,她这才想起被她冷落的霍南邶,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凝视着她的视线。那眼神有点古怪,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晨起的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吗?”简宓奇怪地问。

眼睛一眨,目光恢复了正常,霍南邶轻哼了一声:“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看我一眼,手机比我还要帅吗?”

简宓心虚了,将手机往包里一塞,义正辞严地说:“哪有你帅,立刻抛弃它,专心看你。”

“这还差不多。”霍南邶笑了笑,“来,尝尝这里的蜜汁红枣和醋泡花生,味道很不错。”

他夹起一颗红枣朝着简宓的嘴边送了过去,简宓张嘴咬住了,蜜汁的甜融入了红枣特有的香,又瞬间变成糯米的甜糯。她闭上眼睛咀嚼着,娇嫩的唇瓣嘟起来品味了片刻,这才砸了咂嘴:“好吃。”

霍南邶见她一连吃了两个,便抬手敲了一下她的筷子:“还有好多菜呢,别光吃甜食。”

菜一道道地上来了,蔬菜色拉、煎焗鹅肝、腐皮青菜卷、秘制鲥鱼,菜品精致,味道独特,尤其是其中一道蔬菜色拉,上面浇了特意调制的和风酱,撒上了白芝麻和鸡丝沫,黄瓜、小番茄、紫叶生菜点缀在一片绿色中,色香味俱全,素来不爱吃蔬菜的简宓吃了满满一盆还意犹未尽。

简宓吃得心满意足,霍南邶却没动几筷,倒是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欢快的吃相。

“看着我就能吃饱了吗?”简宓鄙视了他一下,“快吃啊,被我吃光了你就要饿肚子了。”

“美色在前,看你就吃饱了。”霍南邶笑着说。

简宓心里甜滋滋的:“你嘴上抹了蜜吗?说话这么甜。”

“今天纪念日,不甜什么时候甜?”

“认识一百天还纪念日,那结婚、拉手、初吻…岂不是每天过纪念日都来不及了。”

女人虽然喜欢过纪念日,也没这种过法吧?发到微博上去秀个恩爱都要被人嘲笑腻歪。

“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纪念日。”霍南邶耸了耸肩。

简宓的脸有点热了起来,都结了婚了,她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这个男人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喂…你够了…”

霍南邶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忽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其实我是有阴谋的,每天是纪念日就可以吃大餐,吃大餐了就可以把你养肥,养肥了就可以宰了吃了,挺好。”

简宓把这话放在嘴里砸了咂,这才回过味来:“你这是把我当猪在养吗?”

“对啊,一只喜欢吃甜食的猪。”霍南邶一本正经地说。

“好啊,”简宓眼珠一转,拿起刀来在手里转了个刀花,“夫妻要共甘共苦,来,咱们要肥一起肥,要宰一起宰。”

牛排里靠近肋骨的一块被她切了一小块,蘸上了黑椒汁,投桃报李送在了霍南邶的嘴边:“乖,张嘴。”

简宓的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眼中有水晶灯的光芒跳跃,刚刚喝了一点红酒的脸庞上染了几分绯色,丽若桃花。

还没等霍南邶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唇凑了过去。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有人笑着走了进来:“南邶,我听说你在这里,不够意思啊,怎么也不来叫我们一起…”

霍南邶张开的嘴停在那里,眼中的尴尬一掠而过,他下意识的就把身子往后一让,接过了简宓的叉子直接吃掉了牛排。

简宓怔了一下,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男人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维持着推门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惊愕:“霍南邶,你居然也会和人对着喂食,我没眼花吧?”

霍南邶站了起来,几步就到了门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年轻男子,颇不耐烦地道:“你来凑什么热闹,有事咱以后说。”

“哎哎…你别挤我啊…让我看看你的小情人…”那人被推得往外退了几步,还不甘心地朝着包厢里张望。

霍南邶回头歉然朝着简宓示意,半强迫地把人拉了出去。

外面好像还有好几个人,简宓好奇地看着关上的门,刚才乍眼一看,那个男人剑眉朗目,眉宇间有股风流倜傥的帅气,而霍南邶显然和他关系不错,从两个人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

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霍南邶就回来了,解释说:“一个朋友,今天也在这里吃饭。”

“他是谁啊?”简宓好奇地问,“既然来了,进来一起吃也可以热闹一点。”

“我们好好的二人世界,他来搅乎什么?”霍南邶重新坐了下来,“来,尝尝这鹅肝,煎得恰到好处。”

鹅肝的味道的确不错,陪着清口酸甜的野梅沙司,冲淡了那滋腻的感觉,入口即化。这个小插曲在美食中被忽略了,等到简宓享受过餐后甜点的美味,才隐隐想起,两人都结婚了,除了那个助理吕亟,她还真没见过几个霍南邶的朋友,难道霍南邶是担心她和朋友会合不来吗?她脾气这么好,霍南邶这是瞎操心。

她琢磨着过阵子要么在家里办个聚会,邀请上两个人的朋友来热闹一下,到时候大家都熟了,还可以一起出去玩。

抱着那束绣球花,简宓一边想一边走在幽深的长廊上。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几分凉意,中午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她就穿了毛衣和长裙,此时夜风一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身后一暖,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霍南邶揽住了她的肩膀:“要风度不要温度。”

简宓甜蜜地往他身上一靠,脑袋朝着手臂蹭了蹭,俏皮地道:“这不是给你学习绅士礼仪的机会嘛。”

两人说笑着到了门口,泊车的小弟已经把车子停在门口了,霍南邶正要去开车门,有人一下子窜了上来,拽着简宓的手臂往外一拉,简宓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了。

“怎么了陈年?”简宓有点纳闷,陈年怎么一下子这么冲动急躁了?

陈年穿着牛仔裤和卫衣,外面披着一件羽绒服,和从前一样,一身舒适休闲的打扮,只是他的眼神愤怒而焦灼:“小宓,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我才出去了不到一个月,你怎么就和这个人结了婚了?”

这语气听着不对,简宓有点懵。

陈年的手一用劲,顺势把她按在了墙壁上,简宓清晰地感到,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指在轻颤,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难道…陈年喜欢她?不会啊,以前两家家长要把他们俩送作堆的时候,两个人都表示大家只不过是好朋友而已,不来电…

还没等她说话,陈年的手被用力拉开了,霍南邶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语声低沉,隐隐挟着几分怒意:“松手,简宓现在是我的老婆,你再动手动脚的,别怪我不客气。”

陈年怪笑了一声:“你算老几啊,我和小宓十几年的交情了,你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土财主,你得意啥!”

霍南邶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拳头,他自小在市井中长大,成年后也没忘了健身,眼前这样白净的公子哥儿,估计一对五都没什么问题,不过…在现在的简宓面前,好像并不需要展现武力。

“陈年哥!”简宓有点生气了,“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怎么开口就这样骂人啊?”

“小宓,”陈年深吸了两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我这次出去,不是去旅游的,我是突然看到你和这个人谈恋爱心里烦出去散心的,去了这么些天,我这才想明白了,我太傻了,凭空浪费了这么多年,小宓,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简宓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都说了你傻了,”霍南邶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很同情你,抱歉,你的表白太晚了。”

陈年没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简宓,眼神专注而热烈:“我特意去了一趟晋山省,这姓霍的他就是挖煤起家的,原来就是个小地痞流氓,现在跑到际安市装什么新型企业家,简直笑掉人家大牙。小宓你想想,你和他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你看画展、听音乐会…他能懂吗?煤老板是怎么样的你还能不懂?那钱都是偷税漏税、压榨无数旷工的血汗得来的,他现在在你面前的模样都是伪装的,他本质上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根本一无所知…”

“没有贵宾卡被拦在门外吹了一个小时的寒风,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霍南邶打断了他的话,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我尊重你是宓宓的朋友,不过,还请你适可而止。”

“你——”陈年气得脸色发白,抬手就要去揪霍南邶的衣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今天霍老板还要发红包,大家别忘了收藏留言哈,帮醋哥赚积分爬榜嘛~~

陈年:大家别被这个煤老板迷惑了!

霍老板:挖煤怎么了?挖你家煤了吗?这熊孩子!

玛德琳(四)

霍南邶抬手一格,握住了陈年的手腕,背对着简宓轻蔑地挑了挑嘴角,好像在无声地嘲笑。

陈年脑子一炸,被握住的手用力一搡,然而霍南邶纹丝不动,他不假思索地挥起了另一个拳头,朝着霍南邶的面门直奔而去。

“陈年!你疯了你!”简宓慌忙扑了过来,抓住霍南邶往后一拉,自己直接挡在了霍南邶面前,“你怎么变得这么冲动暴力?你说的南邶都已经告诉我过了,这是我自己的抉择,请你尊重我,也尊重南邶,要不然你这样,我们以后都要没法相处了。”

她向来温柔甜美,说话总爱未语先笑,这样疾言厉色十分少见。陈年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仿佛一头被困的野兽:“小宓你真的是被他洗了脑了,他肯定不是真心喜欢你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在晋山都打听到了,他以前的女朋友都一个个俗艳得很,胸大无脑,和你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陈小年!”简宓真的恼了,上前一步和他脸对着脸,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陈年怔了一下,好像皮球被戳了个洞,一下子就漏了气,他后退了几步,深深地看了一眼简宓,转身就走。

路灯下,那个背影被拉得长长的,萧索而悲凉。简宓有些不忍心了,她是独养女儿,从小和陈年一起玩到大,一直把陈年当成小哥哥,可以在他面前撒娇任性的那种亲人。

她犹豫着追了两步,张了张嘴刚想叫人,手却被霍南邶拽住了,那力气大得有点吓人。

“我去劝他两句,他今天的情绪不太对。”简宓转头解释。

霍南邶轻哼了一声:“你不觉得你身边这个土财主更需要安慰吗?好好的纪念日,跑出来这么一个愣头青,居然来抢我的女人。”

简宓噗嗤一乐,抬手就去揉他的脸:“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酸味?他就是我和你说了很多次的陈年哥,我们俩没事的,可能是太突然了他才有点没法接受,过阵子就会好的。”

“他好不好不关我的事,我好不好才更重要,走,我们回家。”霍南邶拉开车门,使了个巧劲,简宓一个踉跄,不偏不倚刚好倒在了副驾驶椅上。

车子一下子就开了出去,和陈年离开的方向刚好相反,简宓回头看了一眼,陈年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她想了片刻,打开手机,大拇指在键盘上飞舞着,打了删,删了打,写了好一会儿都觉得不对,最后只好愁眉苦脸地发了一句:陈年哥,等你冷静一下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微信发过去,理所当然地石沉大海。

简宓靠在门把上,单手拖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川流而过的光点,神思有点恍惚。

陈年在几个关系好的世交中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从小学开始跟着简宓的母亲秦蕴学钢琴,一周两次,一直学到了初中毕业才因为学业暂停。陈年品学兼优,长得又是唇红齿白的,秦蕴很喜欢他,经常留他下来吃饭,一来二去,简宓也就对这个能陪她玩的小哥哥亲密了起来。

陈年其实骨子里有点骄傲,他家境不错,从小受的精英教育,又去国外留过学,三年前回来后就进入了一家外资银行工作,现在已经是分行主管,人生几乎是一帆风顺。

简宓从来都不知道他会喜欢她,如果他早点表白的话,说不定真没霍南邶什么事情了。

车子拐了个弯,驶入了倪山花园,这是坐落在黄罗江边的一个高档小区,霍南邶在这里置办了一套平层公寓作为婚房,顶层的二十六层,赠送空中花园,据说可以俯瞰黄罗江四季的美景。

一开始简宓直到霍南邶在这里置办了婚房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婚礼定在爱莎大酒店时也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霍南邶只不过是个小公司的老板,惊吓过几次后才习以为常。

搬进来这么多天了,这个花园简宓还没正式上来享受过,只是在楼梯上冒了个头瞟了两眼就回去了,上面的绿化设计得很美,不过很可惜,她有恐高症,这个高度连隔着玻璃窗朝下看都觉得两脚发软,别说是在敞开的空中花园了,这让霍南邶有些懊恼。

简宓心不在焉地换了鞋,刚想到卧室里去,手臂被拉住了,霍南邶将她揽进了怀里,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吻:“我有点生气了。”

“生气什么?”简宓莫名其妙。

“我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你听了居然不生气不吃醋吗?”霍南邶捏了捏她的脸。

简宓噗嗤一乐:“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老婆这么大方,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说明你还没把我放在心上,”霍南邶一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要惩罚你。”

简宓骤然失去了平衡,不得不抱住了他脖子:“哎…你要带我去哪里…”

霍南邶也不说话,沿着楼梯朝上走去,简宓顿时紧张了起来,指尖用力地揪紧了他的衣领:“那里太高了,而且看上去空荡荡的好像没围栏,我不要…”

“别怕,有我呢。”霍南邶抱着她,穿过了绿意盎然的吊兰走廊,在一排垂直绿化植物墙前停下了脚步。墙下是一个小小的木制高台,摆放着一个足以两人并躺的吊椅。

灯亮了,晕黄的灯光打在了旁边的多肉植物盆景上,那圆润剔透的多肉散发着光泽,浅绿、嫩黄、暗红…娇小玲珑得想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简宓刚一走神,就发现自己被放在了躺椅上,刚才被满怀抱着的一点安全感不翼而飞,她顿时想起自己身处二十七楼的事实,有点心慌地求饶了起来:“南邶,我把你放心上了,我们下去聊聊大胸妹的事情…”

身旁一沉,霍南邶也躺了下来,和她脸贴着脸摩挲了两下,语声低柔:“在这里聊更好。”

“咔擦”的机关声响了起来,顶棚被打开了,如黑丝绒一般的夜空展现在他们眼前。

晚上的可见度很不错,一轮下弦月挂在半空,点点星光散落在四周,四周传来了若有似无的植物清香,空气中安静地仿佛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心慌的感觉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悸般的热流袭过全身,身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起着热烈的化学变化。

简宓屏息呆了半晌,转过头来看着霍南邶,两个人鼻尖相对,幽深的瞳孔中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影。

鼻尖蹭了蹭,唇上落下了一吻,和下午那霸道的热吻不同,无关情/色,只有绵延的温柔。

简宓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前,嘟哝着道:“霍南邶,你这样把我宠坏了可怎么办?”

宽厚的胸膛微微震动着,霍南邶的笑声低沉,好一会儿才道:“就是要把你宠坏啊。”

简宓戳了戳他的胸口:“那好吧,告诉我,你喜欢怎么样的大胸妹?喜欢过几个?从实招来,要不然我就要去拿鞭子了。”

胸口一暖,胸前的柔软被覆住了,宽大的手掌轻轻揉捏着,两个人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了起来。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耳畔、脖颈,身体中的热流随着那吻四处流窜,有脱轨的迹象,简宓浅浅地□□了起来。

“都是人家瞎传的,出席活动总要有个女伴,吕亟选的,可能他喜欢大胸妹吧,”霍南邶心不在焉地说着,掌下的柔软形状美好,被掩藏在宽松的毛衣内,直到触摸才能发现它的销魂,令人有一瞬间的意乱神迷,“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玉山高处,小缀珊瑚。”

他的脑中警铃大作,刚要把手从简宓胸前挪开,简宓却按住了他的手。

在餐厅里喝的酒好像在此时快速蒸腾了起来,霍南邶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有了一丝崩塌的迹象。

简宓舔了舔嘴唇,很奇怪,两个人新婚已经十多天了,可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过,如果和陈年说的一样,霍南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会不会就是…那方面有什么问题?

得验证一下。

她努力想着电视里那些诱人热辣的场面,将双腿缠了上去,那求欢的动作生涩中带着热情,简直就是一剂最强烈的春/药。

霍南邶的身体僵了几秒,喉中压抑不住,逸出了一声喑哑的低吟。

何必让自己不痛快呢?眼前的女人已经是他合法的妻子,拥有肉体,才能更完美地占有灵魂吧。

-

浴室里花洒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简宓快乐的小曲声,霍南邶已经发现了很多次,简宓喜欢在最放松的时候唱歌,胡乱哼一些她自己现编的小调。

他靠在床上,眉头紧皱。被子凌乱地堆在床的一角,空气中传来一股残留的暧昧气息,昭示着刚才那几近极致的完美性事。

简宓很青涩,一开始有些慌乱,但在他的引导下渐入佳境,那紧致细密的包裹让他前所未有地坠入了极乐。

不得不否认,刚才的他有点失控。

他站了起来,随手披了一件睡袍,在客厅的公文包里翻出了一包烟来,抽了一支,在手背上轻敲了两下。

简宓不喜欢抽烟,甚至不喜欢闻烟味,据说是因为她父亲有比较严重的咽喉炎,却因为应酬不得不抽烟,她和她母亲坚决不允许,就养成了对烟味十分敏感的习惯。

他走到了阳台上,点燃了烟,青烟袅袅升起,微风吹过,红点忽隐忽现。

打开手机,霍南邶拨通了电话。铃声刚响了一下就被接了起来,吕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霍总。”

“前两天有个愣头青去晋山打听我了?”

“我今天才知道,看看时间你正和简小姐在一起,就想着明天再告诉你。”

“疏忽了,以后注意点。”

“是,明天我亲自去查一遍,网络上所有有关你的消息我都已经清除了,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遗漏。”

“别和我说应该两个字。”霍南邶加重了语气。

“知道了。”吕亟郑重地回答。

霍南邶挂了电话,简宓从玻璃门中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和谁打电话呢?”

“吕亟,”霍南邶的手指一动,长长的烟灰落了下来,“烟点着,不想熏着你。”

简宓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你也不用躲到外面啦,偶尔抽一根也没事,通风散散味道就好了。”

霍南邶笑了笑,将烟按灭在了栏杆上,大步走进了客厅,抱住了简宓朝她鼻子凑了过去:“来,闻闻,我抽了没?”

简宓被他弄得痒痒的,咯咯笑着,软倒了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留言,红包已经发啦,大家请查收,以后追文的妹子也会时不时地派送惊喜哒,耐你们~~

来来来,大家一起搬根小板凳边嗑瓜子边慢慢看霍老板花样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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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霸王票的包养,亲爱的,破费啦,么么哒~~

提拉米苏(一)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霍南邶已经不在了,他的作息很规律,早上七点起,健身晨跑,然后就去公司上班;而简宓却爱睡懒觉,就算醒了也喜欢在床上刷会手机。

不过今天她打算振作,找找毕业作品的感觉。

客厅里保姆陈阿姨正在打扫卫生,一见她出来就忙不迭地准备早餐:“起床了哇?今天怎的呢的早?小笼包子刚蒸好,吃哇?”

简宓听得直乐:“好,我要吃。”

陈阿姨晋山人,说的一口带晋山味的普通话,和这里普通话的软糯比起来,带着特有的张扬,简宓有时候听不太懂。不过,陈阿姨的手艺很不错,在家里呆了也快一个月了,学会了好些这边的菜肴,挺对简宓胃口的。

看简宓吃得很香,陈阿姨挺高兴的,坐在旁边又问:“吃得胖一点,到时候生娃的时候不会辛苦哇。”

一口豆浆差点呛住了,简宓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还早呢,我和南邶没这个打算。”

“啥的哇,”陈阿姨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女儿和你一样大,都有两个娃了哇。”

简宓吐了吐舌头,她知道,内陆有好多女孩都是早婚早育,不过,在际安市这想象却十分少见,她肯定不会这么早当妈妈,霍南邶应该也不想的,昨天他就做了避孕。

其实她挺喜欢小孩子的,小女生就把她打扮得美美的,小男生打扮得酷酷的,最好还养一条萌萌哒的狗狗,这样家里就会热闹了。

吃完早餐,简宓就钻进了画室,装修新房的时候,她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求一间属于她的画室,这是霍南邶都不能进来打扰的地方。

她孩童时就开始学画,从一开始的儿童画、版画,到后来的水彩素描,再到水墨油画,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还沉迷于二次元的漫画,沉迷于用电子笔和数位板在电脑上绘画,甚至连雕塑也像模像样地有过成品。可以说,她几乎把所有绘画形式都接触过了。不过,父母一直把它当成是简宓的爱好,从来没想过她会在高考时选择了美术系,接下来还有可能把绘画当成一种职业。

这一点,她要感谢她开明的父母,既能引导她的兴趣爱好,也能尊重她对专业和职业的选择。

画室里的墙角堆放着几幅她的油画作品,墙上挂着一幅她最喜欢的印象派画家莫奈的睡莲,而另一边则是她喜欢的一幅工笔花鸟小作,是导师郑柏成的作品,去年偶然参观了郑柏成的画展,郑柏成送了这幅画给她。

她盯着墙上的两幅画好一会儿,脑子里灵光一现。

是不是可以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糅合一下,中西结合,古典和现代相映,加上她自己的手法,形成一种比较独特的作品?从哪里入手试一试呢?

她跃跃欲试,支好了画板开始行动了。

这一呆就呆了差不多大半天,陈阿姨来叫她吃午饭她也充耳不闻,幸好陈阿姨也知道她的脾气了,在她身旁放了一叠点心就离开了。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这才从自己的天地中回过神来。

电话是母亲秦蕴打来的,秦蕴是宁城人,典型的江南美女,已经快五十了,说起话来还是软软的糯糯的,听着十分舒服:“在干嘛呢?”

“画画呢。”简宓盯着自己失败的作品,心里有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