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温柔,而又纯挚的信念。

他们被这些人施与安宁,却无法感恩,这些人也不需要回报。

他们将青春献于祖国,刚强不屈,不计得失,不畏生死。

她岂能不爱他,她爱他是因为他的爱,也是因为爱国绝不是他的锦上添花,那是他所散发的温暖,他的骨血都是纯正凛冽的。

所以他用眼泪,向所有肯为同袍弟兄牺牲的勇士们,致上最敬礼。

他是她的最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去漫展肥来累毙了…睡一觉晚上来回复大家留言,周日休息,周一更新!虐完了,左轮亲亲下章粗来。

本文还剩下大概个位数的章节,以及,温井的个人番外,小夫妻番外,还有免费的一个温泉番外…

英魂和暗门的番外则会另外开一个坑,以后就一直更新在那里了,你们说这样好咩?

56晋江独发5(21:41)

中校这回伤势略重,伤及全身多处甚至内脏,起码得在床上养个把月,庄志浩一声令下,就给中队长批了二个多月的假,让他索性转去南法市的医院住着,一来那儿的医疗条件好些,二来陪陪媳妇爹娘,一举两得。

瞿承琛虽然人不能离开医院,但仍全程参与阿祥后事的筹备工作,抚恤金如何操作,嘉奖如何给,因着此次任务特殊,这些都是不能声张的,最后还是由裴策出面,给阿祥扯了个别的由头,才让他家的老父老母得以明白,儿子的牺牲值得骄傲。

这次行动还真给那些小兵王们不少历练,小刀这孩子,不得不说心理有了阴影。

那天来看队长,正好温绵在旁给丈夫按摩手臂,他瞅着温姑娘绵绵善善的,心中一激动,就说:“嫂子,你一定要给咱队长生儿子啊!”

温绵动作一僵,不免有些囧,瞿承琛寡淡的双眸已经暼了过去,结果小刀愣是没发现,还唧唧歪歪:“不行,光儿子不够,还有闺女!要生一打!”

他就是想啊,自家队长是多么的英勇风骚,万一哪回壮烈了,连个后都没留下,就像副队长这样…这得多可惜,多让人心疼啊!

瞿承琛惯性地冲他指了指,“生不生关你屁事,滚,跟个娘们似得,别来烦我媳妇儿,快滚。”

温绵被小刀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小孩子的事,中校既然要放满二个月的假期,那他们不就是有时间多滚几次床单…

可转念一想,首长那是因病养伤,她怎么这时候还只想着如何压榨他,于是某人脸上不禁一热。

下午瞿晨光来探望二哥,温绵见小姑子来了,趁此去附近的商店买些日用品,她路过儿童天地,在那边忍不住驻足,有几个家庭扯儿带女的,小娃娃软乎乎地像一只肉包子,看着就像是有一颗软糖在心尖缓缓化开。

温绵禁不住地猜想,属于那男人的小家伙,也定然很会招人吧。

回病房的廊上,姑娘一人拎着几包杂物,东西虽多倒也不重,忽然,她听见背后有人轻喊一声:“…绵绵?”

会如此称呼她的男人并不多,温绵回望,那名男子温雅的脸庞在阳光的折射下生暖,他一身裁剪得当的淡色西装,面容带笑,依旧是青年才俊那般引人注目。

她诧异,“魏西乔?怎么这么巧!”

他也颇感意外,“有亲戚病了,就住在这医院,我们一家来南法市看她,你呢?”

魏西乔望着眼前妆容整洁、发尾微微卷起的温婉女子,心下一动,“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说着指了指姑娘的小腹。

温绵笑了笑,“是我先生在部队受了点伤。”

“他还好吗?”

“没事儿,他身体好着呢。”她想起与魏西乔交往时,他母亲待自己甚好,这便问道:“伯父伯母身体如何?”

“她还挺想你的,前阵子不是知道你结婚么,天天在家唠叨我…”

温绵理解地颔首,就听那人低沉着说:“可惜我至今还是没找着媳妇儿。”

“你条件这么好,哪需要着急呢?”

魏西乔深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有些心悸,那未曾被彻底忘却的情愫,总是在不经意间轻叩心扉。

“要是有什么事儿,记得找我帮忙。”

他温柔至深地躬身,轻柔地抱了抱这姑娘,在她耳边轻叹,“我可是你初恋呢,谁知道先转身的却是你。”

温绵善意地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魏学长,我不会忘记你的。”

因为,她懂得感激,在那段黑色的岁月里,是他无怨无悔,给了她全部的爱,和一颗完整的心。

魏西乔正想说话,温绵身后上来一黑衣人,迈着步子走到他俩面前,他扫了眼魏西乔,随手一扯温姑娘的领子,她硬生生被拉开了好些距离!

“你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

眼前的左轮探员嚣张跋扈,温绵被他弄得有些懵了,这男人的出现着实把她给惊住了!

她一抬头,看见这俩男人暗潮汹涌的表情,紧张地想要挣脱左轮的牵扯,可刚松开他的手腕,瞬时又被他反握住。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左轮满身风尘仆仆,脸上是如猎豹般精锐狡诈的笑容,温绵被他一下子扯到跟前,一不小心碰着男人下.身,她微怔,压住嗓子:“你还带了枪?”

她不禁猜想,难道这儿已经被包围了?!

左轮缓缓一笑,“我不是来执行任务的。”他收敛唇角,看着再严肃不过,“我来这,是因为我的情人…想把我给甩了。”

“‘情人’?”这男人长得与谁有点儿神似,魏西乔试图弄清他们的纠葛,好笑着问温绵:“你俩婚外恋?”

温绵白了他一眼,接着鄙视左轮:“左先生,您中文没学好吧?”

左轮有意抹黑俩人关系,不容他人质疑的语气,充满这男人独有的霸气,“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谁让你当初要甩了我。”

魏西乔钦佩他勇气可嘉:“你好,我是温绵的初恋男友。”

这身份还忒骄傲是吧,温绵不懂他怎么这么得瑟!

左轮无视魏学长,直勾勾望向姑娘眼底,“前男友能揪扯不清,追求者就不行?”

温绵真是恨不能当场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不远处,瞿晨光发现这一出好戏,拐着她二哥就来了,“这儿还挺热闹的嘛。”

原本只是陪瞿承琛到楼下散步,如今她笑看着他们乱作一团。

“这不是美剧男主吗?二嫂,还有旁边那帅哥,他谁呀?”

魏西乔耸了耸肩,漫不经心扯出一个笑容,看向某人丈夫,“前男友。”

瞿晨光一激动,拔高音量:“二嫂,你眼力劲儿可比我哥好得多!他那是什么前女友呀,整个一狐狸精转世,就想着破坏人家美满婚姻,自甘堕落当小三儿。”

这话她爱听,温绵不禁向小姑眨眨眼。

瞿承琛有些不悦,揉了揉眉心,脸上的淡笑根本没入眼里,放在平时他早训开了,这还不是想着要给小媳妇面子么!

瞅着中校先生仍旧略显苍白的脸色,温绵舍不得了,马上主动解释:“魏学长是来看亲戚的,左先生是…”

左轮侧过头来看她一眼,“我在调查一些事。”他顿了顿,眉峰轻蹙,“顺便找瞿太太的男人,说几句话。”

瞿中校心里有底,却不好揭穿他想接近温绵的目的,只得冷冷淡淡着道:“跟我来。”

——————

根据左轮叙述,那时用汽车炸弹企图知他于死地的,正是他们一同打击多年的那个国际犯罪组织。

病房远离车水马龙,他望着窗外流动的车辆,沉沉开口:“他们主力部队遭到重创,一定会找人报复你们。”

瞿承琛以沉默代蘀认同,左轮斜睨他一眼,俩人都是气场强大的主儿,一时间冷清的屋内如有暴风雨来袭前的平静。

“你有能力保护她吗?”

“我的家事,不劳你越俎代庖。”

左探员目光动了动,瞿中校知道他没听懂,冷颜舒展着给他翻译:“意思是你踩界了,别过分。”

左轮抬了抬眉,转身走出房间。

瞿承琛心里想着,等会温绵来问,他要如何将这男人说的事情如实相告?

此外,那日生死之际,他看见那脸上带疤的男人,真的是温井吗。

无论是否,出于保密原则,他要先将这件事报告庄志浩;再来,万一那人与阿祥的死有关,她又要如何自处?

男人的眉宇间不免有了些淡淡的不安,总觉得事情并未向顺利的方向发展。

那厢,温绵与魏西乔道了别,回来刚巧碰上从里头走出来的左轮,俩人打了一个照面,男人的眼眸满溢暗哑的光。

温绵不理他,谁知那人挡住她去路,“我喜欢看见你。”

再简单不过的一个理由,一个句子,一个男人自私而又天真的想法。

温绵却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明明也并非有多喜欢她。

“我不喜欢看见你,那该如何是好?”

左轮忽然一个侧头,对上她无奈的眼神,“那我继续看你,你不要看我就好了。”

“那么多未婚少女,你就不能去找一个?我瞧上次那个magi探员可好了…”

左轮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没给她机会把话说完。

两个人,两座城,两个世界。

其实,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相遇太晚,等不到有结果的那一天。

温绵脑子里的想法杂七杂八,不懂要如何才能将那些好感彻底扼杀于仅仅萌芽的状态,她看着左轮冷静萧然的背影,实在是感到一种憋屈,还有些郁闷,难道,她仍是对他太心慈手软了些?

推门走进病房,瞿承琛站在先前左轮所处的位置,他的侧脸线条冷硬,神情带着一些凝重,这样的画面更显男人有些高深莫测。

“你在想什么?”她随口一问,走过去扯了扯中校的手指。

瞿承琛看着媳妇儿脸上澄澈漂亮的笑容,心中没来由地一疼,好像有些话到了嘴边,再自然不过,也似已经有过深思熟虑,就这么顺势而出。

却还是,杀了温绵一个措手不及。

“我想离开英刃。”

那个一直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军人,绷紧着嘴角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还能把周茹和小交警交代完毕~中校和温绵基本上就是纠结温井的事了,他们和左轮还有结局前的一个大剧情~温井一定会正式出场的。

上一章只有十几个留言,嘤嘤,求撒花花~~~我在究竟那个专门放番外的坑要叫什么名字好…

找到一张…很适合写那啥的图片~

57晋江独发5(20:53)

病房里只有她与瞿承琛,男人眉宇间的神色,凝定而近乎沉重。

——我想离开英刃。

这话字字重如泰山,温绵心头一阵阵的惶恐不安,“你怎么了?”

瞿承琛字斟句酌,“有这个想法。”

顿时一种慌张的感觉从心底涌起,此刻的她,似乎能找着一些头绪。

即使温绵并不真正知道,瞿中校是在担心要是再一次重伤,岂不是又伤她一回?如果哪天没那么好运,她又怎样才能承受结果。

他还担心,左轮在爆炸中幸免于难,是一个再清晰不过的警告。

更别提还有温井这个麻烦的定时炸弹,他当时见到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就有说不清的预感,不是没想过她哥会去卧底,可究竟出于何种原因才会派他去?

何况,一开始就称他失踪也实在不是他们的作风。

瞿承琛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万一上头说他是叛国,哪一天命令他击毙…他的心里必定好过不了。

他能对犯有叛国罪的挚友下手,可那是温绵的兄长,他仍旧没能有十成的把握。

温绵望着默不作声的中校,心中骤然而起的压抑感,让她眼眶有些红,“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

男人的心也是肉做的,他上回为了副队落泪,就已让她觉得与他更亲近了些,瞿承琛也不是时刻都架在那儿的。

“你的职业很崇高,我以你为荣,可我也承认,害怕见到你离家。每一次训练、军演、任务,我都跟着提心吊胆。”

温绵的坦诚总是在不经意间感动瞿承琛,他理解地静静听着,揽住她的肩膀。

“但我不会因为这些‘原因’,要求你离开英刃、离开部队。”

她承认心底有自私作祟,哪一个做妻子的不希望丈夫远离灾难。

她不是不够爱他,所以能够压抑心底的惶惶,任由他在枪林弹雨中搏命。

而是太在乎他,即使这夜夜难寐的折磨几乎要将她击倒,要让她崩溃,她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阻止。

“谁说你要求的。”瞿承琛是冷冽果断的性子,老实说,这么看着办却不知该如何办的事儿,实在是难得碰上这么一回,“这是我做的决定。”

温绵的黑发垂下来碰着手臂,她的神情惆怅而真挚,“我还记得在丹东,你和我提及连城叔离开英刃的原因,那时你的样子已经告诉我,你永远都舍不得走。”

瞿承琛在部队的这些年,是最热血的青春,也是最艰苦的拼搏岁月,而他的一身军装,他对战友的感情,甚至是对英刃的那一种热爱,已如血液或空气,占据着他的人生。

要让他离开特种部队,等于是将曾经那铭记在心间的国耻与容耀,整个从他生命中剥离出来,这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我不想让你烦这些,不想让你为了我,放弃你的信仰。”

温绵专注地说着,日光将男人的线条勾勒的清清楚楚,他是白杨,昂扬向上地生长。

“你就站在那儿,让我追上你,因为我想往更高的地方走。”

人们说,句号要画在,句子最漂亮的地方。这里却显然不是瞿承琛所抵达的终点,他还有太长的路没走下去。

中校黑色的眸子牢牢地看她,低低的语气有些无奈,“我们之间的身份,还是会让你觉得累?”

温绵摇了摇头,她觉得不是这样的。

其实可以涉足他的世界,在他的生命中占据那么重的分量,这已全是始料未及的惊喜,她再满足不过。

“只要你为了我,有过这个念头,我已经心甘情愿…可以等你一辈子。”

瞿承琛心头一震,控住她的肩膀,沉声:“温绵,我不想你除了等,还是只能等。”

“那么就没有别的原因了,我就是…做不到。”温绵勉强地笑了笑,眼泪却滑下白皙的脸庞,她坚持着观点,“我做不到。”

要让他舍弃全部的梦想,她怎样都不可能办得到。

“何况你答应过阿祥的,你忘了?”

用毕生的时间为他所爱的国家,谱写辉煌。

他没有忘。

只是太过在乎她,已经超出一个军人原本应该划定的界限,沉迷、迷惘、执著专.制或者慌乱…他已经为她破了无数的记录。

甚至担心如果不顾一切去追逐他的信念,那会给她造成怎样的重担,他们的爱情会不会分崩离析。

他甚至不确定,能不能应付得来某些处境。

可是,温绵却这样明确给出答案,她就想要这样的他。

那时瞿承琛选择与她结婚,这其中的过程轻易地让人惊讶又顺理成章,现在想来,他们是太合拍,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我要怎样做,才能补偿你?”

手心蘀她擦去眼泪,中校的声音在冰凉的空气缓慢砸开,温绵腰部被他大力锁住,他看清她含着水光的眼睛,一根根细长的睫毛,微微翕动。

“最好不要受伤,然后,拒敌于国门之外。”

温绵说着,被男人温热的手掌再度抹去眼泪。

他是不是知道,她有多么的崇拜与信任他。

温姑娘主动吻向他的嘴角,用行动表示支持,瞿承琛狠狠地反击,袭上她软蜜的嘴唇,反反复复,将她吻得喘不过气,彻底扫荡式的吸吮,像一曲缠绵的热舞,她任由他吻了许久,他舍不得放,恶作剧似得咬她舌尖,差点惹得某人炸毛。

既然无法权衡,那就索性继续下去吧,他是瞿承琛,就必然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中校禁不住地想,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第二天一大早,温绵的发小周茹提携新上任的男朋友来探望中校,俩人在楼下找到停车位,向住院部出发。

瞿承琛的病房是单人间,医院尚可,住的地方也就条件不错,设施不说一应俱全,也已足够养伤治病。

温姑娘看见某人满脸的春情荡漾,再瞧身边一表人才的小交警王觉,他穿着便装的模样一如既往的精神,她笑着揶揄:“不容易呀,王同志,你俩总算好上了。”

王觉握住身边白富美的手,眼神发亮:“确实不容易,逼得我使出浑身招数。”

周茹把水果递给温绵,回头瞪了王帅哥一眼,“还好意思说呢,是谁半夜喝醉了打电话给我,哭得要死要活,可就是不把话给说清楚了!”

温绵立马听明白了,这指的是俩人先前的那桩误会。后来,她倒是有听周茹解释,王觉当时嘴里念的“她”,不是前女友,而是他们家养了好几年的一条苏格兰牧羊犬,它突然死了!

这件事的真相把周茹给气的,几天没和王觉说话!

温绵瞄了一眼靠在病床上看书的瞿中校,她认为有理由提醒大家:“你们这血泪史说明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还是缺乏沟通的。”

瞿承琛听出姑娘话有所指,挑起眉毛,嘴角淡淡化开的一小朵微笑曝露了想法,“哪种沟通?”

温绵被脸皮颇厚的首长扯得没辙,顶着一张小红脸,扭头问周茹:“那你还没告诉我,后来你俩怎么在一块的?谁先告的白?”

王觉挠了挠头,主动承认:“那还能不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