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项御天和安城的脸色都变了。

“医生!先给我女儿看!”

项御天盯着江唯一怀中的项念,大声地吼道。

“…”

听着项御天那么用力的声音,她突然就慌了起来,一个医生走过来照了照项念的声音,然后说道,“项少,大小姐是受到了过度惊吓。”

“不可能!”项御天毫不犹豫地否认,“我女儿更小的时候见过比这更大的枪战场面都没事!”

虽然他提前说过是游戏,但枪声还是真实的。

那个时候,他项御天的女儿就不知道怕。

“项少,这不难理解。”医生看向项御天,“孩子是越小越无畏,越长大懂事了,怕的也就多了。”

更小的时候,大小姐还太小,不懂世事,不怕也没什么奇怪的。

“…”

江唯一呆呆地看向医生,越小越无畏,“医生,那我女儿…”

第1021章睫毛上沾到血

“少奶奶多陪着大小姐,可能过一阵就会好。”医生说道。

“什么叫可能?!我项御天花那么多钱请你们,就听一句可能?”项御天暴怒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攥住医生的领子,“马上给我治好我女儿!立刻!”

“…”

江唯一坐在那里,担忧地紧紧抱住项念,“没事,小铃铛,刚刚只是放鞭炮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放鞭炮了吗?”

“唔唔唔。”

项念抖个不停。

看着女儿这样,江唯一越来越害怕,低下头去吻她的小脸,“没事,爸爸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别怕好吗,乖。”

她不断地安抚着女儿。

项念除了抖连话都不说一句。

安城站在那里,看着江唯一这个样子,眼中有着忧心,项家不是太平之地,她知道的,却不离开。

今天这事不会是结束,只会是开始。

只要项御天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这种事就不会结束。

医生进来得越来越多,江唯一紧紧抱住项念,好久,项念在她的怀里睡着了,江唯一便将项念抱进房里躺下。

项念的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衣领。

项御天上前用了点劲,将才项念的小手松开,他的脸色铁青。

医生们轮流站在床边检查着项念。

不一会儿,孤鹰走进来道,“项少,一姐,路口那边的监控我找出来了。”

闻言,项御天转身就走。

“我也去。”

江唯一说着跟项御天离开,大厅里,杨天皓一脸苍白痛苦地坐在沙发上,安城站在那里,目光担忧地看向江唯一。

江唯一没受重伤,但脸色不比杨天皓好看到哪里去。

孤鹰打开电视,调到监控画面,快进了一会播放开枪当时的画面。

江唯一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画面,画面中的她和杨天皓从同一侧下车,她目光扫过那些司机,然后边喊边抱着项念躲起来。

“倒回去,放慢镜头!”

项御天冷声道。

“是,项少。”

孤鹰拿着摇控器,倒退回去放慢镜头,只见画面中江唯一一个转身,要躲到车后边去,身后慢慢旋转过来。

项念正好懵懂地睁着眼睛看向杨天皓的方向。

而一颗子弹此刻恰巧穿过杨天皓的手臂,有血肉瞬间飞溅而出,有一点小血渍溅到项念的眼睫毛上。

项念的眼上染上一抹红,顿时全是惊恐。

很小的一点血渍,她们没发现,大概是江唯一抱着的时候衣服上蹭掉了。

如果不是回放,他们都不知道项念为什么害怕。

“…”

江唯一双手捂住脸,心在颤抖地跳动着。

原来是项念看到杨天皓被枪击才会怕成这样。

项御天拥住了江唯一,“我项御天的女儿胆子没那么小,睡一觉就好。”

杨天皓也看到这一幕,捂着手臂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江唯一面前就朝她鞠躬,苍白着脸道,“对不起,嫂子!都是我识人不清,请了这帮人,对不起!我的错!对不起!我浑蛋,我他妈吓着小侄女了!”

项御天将江唯一更加拥紧。

第1022章小铃铛发烧了

江唯一站在那里,眼眶有些湿,然后摇了摇头,嗓音带着一丝哑然,“与你无关,有心人士想找机会,不是你这次,还会有下次。”

“都是我的错!”杨天皓自责得不行,站在那里说道,“希望小铃铛睡一觉就把这一切都忘了。”

小孩子的记性差,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好了。

“希望吧。”

江唯一说道,手指却忍不住颤抖。

———☆———☆———☆———☆————

经历过太多的事,如今对江唯一来说,她最怕就是小铃铛和项御天有事,她最怕这两样…可偏偏还是发生了。

没有像他们期望中,小铃铛睡一觉就忘记了一切。

相反,小铃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晚上,项御天和江唯一守在项念的房间里,项念睡得很深。

江唯一躺在项念的身旁,人被项御天搂着,他的胸膛温热透着暖意,江唯一犯起困意。

迷迷糊糊地正要睡着,她的手划过项念的小脸蛋,指尖一片灼烧的炙烫。

“…”

江唯一整个人惊醒,一下子从项御天怀里坐起来。

项御天始终没有睡,目光清明深沉地看向江唯一,“怎么了?”

“发烧,小铃铛发烧了。”

好端端的突然发烧了。

江唯一有些害怕地说道,先是受到剧烈惊吓,现在又是发烧,这情况根本不是往好的趋势发展。

闻言,项御天飞快地坐起来,伸手抚上项念的额头,果然,发烫得厉害。

江唯一有些慌地坐在那里,项御天已经快速从床上下来,往房外奔去。

医生也担心小孩子受惊过度会有什么事,都在门外守夜候着,此刻都纷纷涌进来,全部涌到房间里来。

有人在为项念擦酒精;有人给项御天喝药,完全是把药水给昏睡的她强灌下去。

被弄疼了,项念迷迷糊糊地用手拼命乱打,药水喝一半洒一半,她闭着眼睛难受得嗯嗯直唤。

“你们给我轻点!”

项御天厉声吼道,坐过去,一把将项念抱在自己怀里,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大掌握住她被擦了酒精的一双小手。

项念直哼哼,眼睛半开不开的。

江唯一站在那里看着女儿痛苦的表情,抿着的唇微微颤抖。

“怎么了?小铃铛没事吧?”

一个关切的声音传来。

江唯一转过身,只见安城披着一件外套走过来,英俊的脸上写满焦急。

杨天皓伤势较重,担心有发炎等可能,他又在泰国人生地不熟,于是留下来再住两天,等稳定再走,安城一直守着他。

这会儿听到响动才匆匆跑过来看一眼。

“小铃铛发烧了。”江唯一说道,双手环臂,声音透着慌张。

“怎么会这样。”

安城也是看着小铃铛成长的,闻言,立刻朝床边奔过去,担忧地看着项御天怀里哼哼唧唧的项念,朝一旁的医生道,“你们用药小心点,别伤着孩子脑子。”

“…”

项御天坐在床边,黑眸睨了一眼安城,第一次没有和安城抬杠。

“知道,我们都是用适合幼童的,只是大小姐烧有点高,物理降温很有必要。”医生说道。

第1023章心里不是滋味

闻言,江唯一道,“我马上去准备冰袋。”

“我去吧,我去问女佣拿,你在这里看着孩子。”安城站起身体,将外套搭在臂弯上,然后就往外走。

“谢谢。”

江唯一道,走到床前,也不敢靠得太近,怕打扰医生诊治,她就只能站在一旁,嘴唇抿得没有什么血色。

小铃铛,你一定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江唯一的眼中全是愧疚。

项御天抬眸,视线落在江唯一的脸上,她眼中的那抹内疚狠狠地刺到他胸口最软的位置。

他的目光复杂,垂下眼来,抱紧怀中小小一团的女儿。

“呕——”

项念坐在项御天的腿上闭着眼睛,突然呕吐出来,吐在自己和项御天的身上、他的腿上。

项御天对项念的洁癖第一次没有发作。

怕她弄脏自己,味道去不掉,项御天第一时间是伸出手掌托住项念的下巴,接住呕吐物。

“吐出来就好了,小铃铛。”项御天低声说道,“爸爸在这里,你不会难受。”

“…”

项念还是闭着眼睛,小脸红得厉害。

江唯一把垃圾筒放上前,项御天这才将一手的呕吐物丢进筒里,接过纸替女儿擦嘴。

这晚上,项念的房间如乱套一般。

他们每个人几乎都没有睡,全都守着项念一个人。

安城也是进进出出为医生帮忙。

江唯一给项念换了两身衣服。

早上天刚亮的时候,项念的烧终于退了,江唯一的心终于定下来,项念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小小的脸蛋上,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床边坐着江唯一乖巧地叫了声,“妈妈。”

“嗯,我在这里,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唯一努力扯出笑容。

“…”

项念没有回答他,眼睛迷迷糊糊地又闭上,再度睡了过去。

项御天从外面走进来,身上换了一件浴袍,男式沐浴乳的味道清新。

“你去睡一会,我守着她。”项御天走到她身边低沉地说道,语气不容置喙。

“没事,我再陪一会。”

江唯一舍不得离开女儿,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小铃铛又会出状况。

“…”

项御天没有坚持要她去睡,一双黑眸深深地凝视着江唯一脸上的愧疚,目光越发地深。

她把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怪她自己没保护女儿。

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

项御天伸手去按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僵了很久,他才按到她的肩上,江唯一坐在床边顺势靠到他的身上,依赖地靠着他。

项御天闭了闭眼,心口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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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念的病远远没有停止在退烧的阶段,第二天中午饭还没吃,项念的又发烧了。

自此以后,项念一直处在反反复复发烧的阶段,没有什么过重的炎症,就是退烧了不久又高烧,一直持续这样。

即使是退了烧,项念也一直处在睡眠的状态,嘴里除了难受的哼哼唧唧再没有其它语言。

第1024章病急乱投医

江唯一的心跟着项念的病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她害怕,她内疚,她毫无办法。

是山,她可以爬过去;是水,她可以游过去,偏偏这么小的女儿生病,她却束手无策。

连续几天,项念没有像样地好好醒过。

江唯一寸步不敢离开项念的床前,生怕自己一个转身就会忽视到项念叫她妈妈,她握住项念的小手放在自己嘴边轻吻,“宝贝,你没事。爸爸妈妈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她的声音颤抖。

医生们在他们面前不敢说重话,但江唯一清楚,项念这样的情况绝不是什么好事,本来不给这么小的孩子打点滴,现在也打上了。

药也是一次比一次开得重。

有副作用也顾不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项念突然的病倒对江唯一和项御天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项御天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但在孤鹰和手下的轮番劝说下,请来了别居孤岛的一个得道高僧为女儿趋魔送吉。

于是项家形成一幅从未有过的画面。

房内医生们24小时不脱班地守着诊治,项念昏迷在床上。

房外的地上坐着一众僧人在无声地念经,也是24小时不断,为项念祈福。

某个房间里,杨天皓坐在椅子上越坐越坐不住,站了起来,推着输液架走到门口,望了一眼远处僧人们念经的方向。

他来回踱步,“连作法都用上了,天哥也开始病急乱投医。”

人类在病魔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是。”

安城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双眼睛有着血丝,他也已是好几晚没有好好休息过。

每次项念一有问题,他都第一时间赶过去。

和江唯一无关,项念是他看着长这么大的,他是真拿她当女儿,要是项念出点事,他会觉得像是被割了一半的身体。

“怎么办。”杨天皓抓抓头发,焦躁地快疯了,“我看得出,天哥对这女儿疼的不得了,恨不得一直抱在手上,这会要是小侄女出点事,我不是成大罪人了?我怎么和天哥交待!”

不管怎么说,那些泰国人是他找的,还是因为他的血溅到小铃铛的眼睛上,小铃铛才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

他成了最大的罪人。

害死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女孩,他还不得愧疚半生?

“大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安城抬眸说道。

小铃铛一定会好的。

“我早就说这趟泰国来得肯定不太平,你看,夏夏现在还水土不服躺在酒店里,我中了一枪又不好走,小铃铛又变成这个样子!”杨天皓焦躁地说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重重地坐下,

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直皱眉。

“…”

安城倒了一杯水递给杨天皓,然后走到门口,抬眸望着僧人念经的方向,僧人都是默念经文,不打扰项念休息。

房间里,江唯一坐在床边,伸手握住项念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