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一下子得罪这么两个大势力,就他们赤焰剑坞这么几颗菜,还不够给人家包一顿肉馅的。

可看几个徒弟现在的摸样,又实在不是说话的时机。

兼诸真君只能压下满心的疑虑,“你们且去休息,明日午后三科,过来我房间详谈此事。”他顿了顿,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盒伤药,“巴成志看样子都是外伤。先用此药试试再说。”

慕乐生见师父赐药,不由大喜。

这灵药的药效和价值另说,单看师父赐药的举动,至少代表他对此行的态度。

慕乐生几时感受到这种师门温暖?

接药的时候,声音都哽咽了,“师父…”

兼诸真君只是挥挥手,反身慢悠悠走回到自己的小院。

慕乐生和匡凡自去安置巴成志,并帮他重新涂抹伤药不提。

香茅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

一屁股就靠在门滑到地上。

累,且痛。

每次升级后,香茅子都能感受到比较充盈的灵气和体内明晰的变化。可这次,跟以往的晋级却都不相同。

虽然明确的感受到了体内晋级的变化,但为何并未有以往灵气充盈饱涨的感受呢?

香茅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又脏又丑。可跟洗漱相比,她更重视的自己体内灵力的变化。

背靠着门,她闭上眼睛,五心向天,开始运转灵气进行感悟。

灵气又周身七百二十窍疯狂的涌入体内灵脉,在灵脉和经脉中畅快的运转起来。

香茅子闭着眼睛,内心存想。

骤然间,她看到了一条银线。

银线!

哪里来的?

自己不是明明闭着眼睛吗!

这个“看”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灵识去感应。香茅子已经达到了炼气第七阶通灵境。

到了这个境界,其实是到了炼气后期的高阶状态。从通灵境开始,修士就进入到了炼气后期,速度会越来越慢,更多的是考察人的机缘、悟性,日积月累的灵力储备,最终冲击筑基。

实际上没有人知道她的根骨和进境,不然凭借她现在从引气入体到炼气七阶才,总共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且她还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寒鸦漏风体”,一定会引发整个修真界的震动。

到了七阶通灵境,修真者会开启另外一个重要的天赋——内观。

香茅子刚刚看到的银线,就是她第一次开启内观后所看到的东西。

在很多大门派的典籍里,都有类似的说法。修士们第一次开启内观看到的东西,往往是决定他们高阶功法机缘所在。

有的修士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灵窍、有的人是五脏、还有的人能看到灵脉。据说有些绝顶的天才修士,第一次内视看到的是绚烂的星河…

可香茅子看到的是一根银线。

这是什么东西?她的神识顺着这个银线开始游走,银线的尽头连接着另外的银线。逐渐的,银线在香茅子的神识里,出现了一张看似混乱但其实层次清楚的脉络。

香茅子在五行功法的课程中曾经有所了解,这就是修士的灵脉啊。

难道灵脉竟然是银色的吗?

香茅子暗暗称奇。

在全窥了灵脉网络之后,她的神识跟着灵气在灵脉中隐隐的运转。当香茅子的神识沉浸到灵脉内部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她看到自己的灵脉,其实是断断续续的。

全靠那些奇怪的银丝牵扯贯通,这才能连接起来。

而在灵脉的内部,则又有一层金光闪闪的东西贴在上面,看起来熨帖又结实。

香茅子的灵力在灵脉中运转的又快又稳,每运转一圈,她周身七百二十个灵窍中的灵气就壮大一圈。

香茅子注意到,自己的灵窍也都是金光灿灿的。

这还不算,每个金光灿烂的灵窍内,还有一道道雷电之意在隐约闪烁。

香茅子认真的检查了自己每个关窍,发现里面都有一道雷电在里面,只是非常的微小,稍微恍惚就无法察觉。

九个大周天在香茅子摧枯拉朽的灵气运转中,很快就完成了。她第一次能够认真又彻底的看到自己体内灵脉和关窍的情形。

香茅子不知道别人的灵脉如何,但她知道,自己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寻常的。

那些断断续续,甚至宽窄不一的灵脉,才应该是自己根本的灵脉吧。

香茅子还记得自己最初无论怎么吸收灵气,可无法在灵脉中运转,吸进来多少就漏掉多少。所以才是整个班级里,最后一个骨鸣的学徒。

而后那些银线、金壁还有雷电之意,应该都是后来才有的。香茅子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她可以断定,那些东西都是吞吞带给自己的。

香茅子从内视和修行中退出神识。

纤毫毕露的内观仿若潮水一般退去,从清晰到模糊,最终变成漆黑一片。

她轻轻张开眼睛,这次的内观给她带来极大的震撼。香茅子伸出手指,轻轻梳理趴在她腿边的吞吞毛发。

“吞吞啊,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可是,我的一切机缘,却都离不开你。

吞吞能够感受到香茅子对她温情,伸出湿漉漉的小鼻子,用力顶了顶香茅子的掌心。

打坐了九个大周天,香茅子的体能恢复了一多半。虽然身上依然保有被雷劈之后的剧痛,然而却不在乏力了。

她挣扎的扑到浴桶里,美美的给自己洗了一个澡。

而后她看见自己的澜婉裟衣,不由再三的叹息。这件衣服,已经彻底的毁掉了,破破烂烂全身的孔洞。才刚穿了两个月都不到,这还是封师傅临别时候的赠礼呢。

香茅子还是认真的把它折叠起来收好。然后爬上床去睡觉了。

这边匡凡和慕乐生安置好了巴成志,也分别回去练功睡觉。

赤焰剑坞,虽然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倒是过了一个平安好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香茅子又跟充好电一样,早早的就蹦起来,开始打扫庭院。

风符,水符,趋尘符。

轮流里外的清扫。

她这么一折腾,匡凡和慕乐生拿还能躺住,只能都哈欠着爬起来。

匡凡跟着慕乐生去了工坊,趁着上午的时候,把那些被南十五扯下来的图纸,都修复好,悬挂在原来的位置。

并把下面矿坑也打扫了一遍。那套被南十五废掉的符阵暂时无用,就干脆彻底拆除了。

香茅子打扫完毕,也跑到地下矿坑,帮着师兄们一起收拾起来,还把三个格子铁砧放回原位。

香茅子心想:南十五这个混蛋别的本事没有,要论起名字的水平,确实比是我好那么一点点涅。

到了午后三刻,师兄弟四个人一起来到了师父的房内,连巴成志也被放在椅子上,一并抬了过来。

经过一夜的修整,他的气色精神,也比昨天濒死的状态好多了。

见到四个弟子到齐,兼诸真君就问他们具体的经过。

其实昨晚兼诸真君已经自己去仙灵通闻查探了一番,发现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竟然是一股脑的倾向赤焰剑坞。

这种情形让兼诸真君惊诧不已。

这可是赤焰对上南山剑坞,第一次获得如此高的支持。以往无论是非对错,南山剑坞总是那个获得舆论支持的一方。

所以今天,他想听听具体的情况到底如何。

慕乐生作为首席大弟子,当仁不让的进行主述。

他昨晚也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从头开始说。

于是就从领了门派任务后,几个人的分歧开始讲起。到匡凡领材料被羞辱,兑换了灵石却又被材料上以次充好,在市场上南十五冲突,并双方动手。到后来小师妹一个人提炼的材料,自己和匡凡在此基础上优化了那套工序。

然后去若熙小筑提交铠甲,被管事继续刁难,却歪打正着引来了长老们的关注,获得了门派奖励和积分。然而当自己回来之后,发现了巴成志命悬一线,被小师妹提供的灵药救命,大家合议后决定去南山剑坞讨个公道。

一点一滴,完全没有隐瞒,平铺直叙的阐述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兼诸真君一直没有打断他们,而是默默的聆听。

慕乐生完全阐述完毕,兼诸真君闭着眼睛不语。这种神态,倒让几个弟子内心颇为忐忑了。

良久,兼诸真君才叹息一声,“你们的运气真是极好。这里面有一步行差踏错,就不是今天的局面了。”

他说完,就发现目前唯一的女弟子,鼓着嘴巴,似乎不服气的样子。

兼诸真君就问她,“怎么,看样子你不服气?”

香茅子先是大力点头,后来觉得不对,又摇摇头,“师父,我觉得这不是运气的问题。这是,这是自己的选的啊。”

兼诸真君好奇道,“什么自己选的?”

香茅子说,“结果啊,都是我们自己选的,跟气运没啥关系。如果当初三师兄在若熙小筑没有要灵石,那么我们就会被拖时间,现在还没办法开始呢;如果买了错的黑玄铁,我没去提纯而是再去买了贵价的上品黑玄铁,那就会入不敷出、怨气横生;如果大师兄提交玄武铠时,被管事的排挤,没有故意挤兑那个修士,而是低声下气去哀求;如果巴师兄被砍伤我们不是去南山剑坞大闹,而是忍了下来——那这个事情才会完全不同的。”

兼诸真君不由摇头,“你这话真是孩子气。你说的这些固然是原因,可你又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做后,别人会怎么应对?天道又会给你什么样的机缘呢?这都是不可控的,所以才说是运气。”

香茅子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她朗声说,“我当然管不了天道和别人的做法。可我们自己的方向,是自己选出来的啊。如果不选,连一半的机会都没有。选了,就最少有一半的可能啊!”

选了,就最少有一半的可能啊!

这句话,仿佛黄钟大吕一般在兼诸真君耳边隆隆作响。

兼诸真君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时运不佳,可他认真的想想,除了有限的几次抗争之外,剩下的修仙之路,他似乎一直都在等待天道对他的安排。并没有自己做出任何主动的选择。

这不做选择的选择,其实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错了么?!

香茅子见自己说完这句话,师父就不说话了。心头就颇为忐忑。

她轻轻扭头看向大师兄,师兄微微摇头,示意她安静的等着。

“不选而选,选而选。”兼诸真君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句话。骤然之间,他的气势一遍,一股浑厚而巨大的威压从兼诸真君的身上散发出来。

几个徒弟都感觉到金丹真君那种恐怖的气压。

不过这个气场只是一瞬间,就被兼诸真君收敛了起来。

徒弟们都不知道,兼诸真君将近百年没有松动过的境界,竟然在今天忽然暴涨了一大截。

原来,自己真的错了!

兼诸真君闭目良久。

他也是个真正的高阶修士,对于修行当然有自己的独到理解。可恰恰被心魔障和执念所困,而瓶颈多年。兼诸真君昨日独自心魔,已经梳理了多年的滞气,又被徒弟以一语为契机。

他竟然松动了心魔瓶颈。

有了这个契机,兼诸真君修为上再进一步,就绝非难事了。

当兼诸真君张开眼睛的时候,他往日的颓废和麻木一扫而光。

又隐隐重现了几分昔日璇玑剑坞首席大弟子的风采。

——狐狸有话说——

今日加班,只有一更。

章节179:孤雁寒声体

所谓一夕顿悟,骤然拔境。

顿悟,对修士来说是难得的机缘。尤其到了高阶修士的阶段,通过日常不辍的修炼,灵气的储备反而是是最容易完成的事情。

然而,当修士们储备灵气、拓展经脉到了大圆满的阶段,能够顺水推舟自然晋级的,则百中无一。大部分人的进境就骤然停止了,莫名其妙的就悬摆在当地,再也没有办法寸进。

这就是修行路上的“无影障”。

有人一生中只遇到几次无影障,比如在炼气晋升筑基、筑基大圆满晋升金丹这种大关窍。这种人往往已经是精英和根骨极佳的弟子了。

有的人倒霉一些,甚至从炼气期开始,就经常遇到无影障,长时间的在瓶颈期等待着。渐渐的,他们的进度和意志都会被消磨干净。

没有人能说清楚,究竟什么是无影障,它到底是怎么来的。

明明是同样的功法,同一个师父,甚至连根骨和灵根都差不多。但是遇到无影障的几率,就是完全不同。

有不少门派,甚至把无影障等同于心魔。

认为这都是个人修行路上的心境漏缺,或因豁达、或因执着而造成的。偏偏有的人是因为豁达而进阶;而有的人则因为执着而突破。故而,历经数万年,元炁大陆对无影障的说法,还是千奇百怪,无法一统。

不过要想破解无影障,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积累。修士们的办法可就多了。

最常见的往往是以下几种:

有的人大量的去接任务,希望通过不同类型的任务带给自己机缘和顿悟,补足自己道韵上的欠缺,让自己能够晋级;

还有的是组队去不同的秘境探索,秘境里总是有这个各式各样的宝藏和机缘,纵然在机缘上没有斩获,在探宝上总不会空手而归;

还有的修士会在这个时候去凡间界历练。男修士甚至会隐姓埋名,在凡间考功名,就武统,娶妻生子。大肆的历练人世间的贪嗔痴、喜怒哀。当有了顿悟之后,再假死脱身。

还有一些非常少见的办法。

有的人开始吃,对,就是各种零食都要去尝试,甚至开始自己琢磨怎么做。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不放过,通过体验百味而寻找机缘;

也听说有人是靠睡觉,找一个干爽的山洞,昏天黑地睡了数十年时光,竟然也让他真的晋级成功了…

而兼诸真君的机缘,跟以上所有人都不同,却应在自己弟子的一句话上。

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也并非没有。

正所谓,一语破障。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当兼诸真君的气息重新变得平和起来,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精气神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的兼诸真君,身上总想蒙着一层灰霾的色彩,整个人看起来总是乌突突的。

可在气机爆发之后,他身上那股灰扑扑的颜色就仿佛就仿佛被暴雨洗过的山林一样,再也不见了踪迹。

“师父!”慕乐生颤抖的叫了一声。作为首席大弟子,他第一个察觉到师父的变化。

兼诸真君微笑着看着他点头,“乐天,这么多年,辛苦了。”慕乐生字乐天。

见师父仿佛换了个人一样,他轻轻擦了擦脸,哽咽道,“不,不辛苦。”只要师父能重新振作起来,这一切,都值得啊。

兼诸真君一个个看向自己诸位徒弟。

轻轻点头,“以前,是我自误了,还耽误了你们。”作为一个上位者,这已经是含蓄道歉的极致了。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圆头圆眼的香茅子身上,冲她轻轻摆手,“辛夷,你过来。”

见师父唤自己,香茅子就干脆的走过去,到了兼诸真君身前才站住,“哎,师父。”她答应得可干脆了。

兼诸真君就笑,“你怎么总是这么生气勃勃的?”

香茅子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我也不知道哇。”

“这样很好,看着也让人心生欢喜。”兼诸真君如今对这个弟子越发满意起来,他手掌一翻,一个瓶子就托在掌心,“这个瓶子,可是你弄的么?”

香茅子一看,这才想起来——好眼熟,咦?这好像是自己弄过的那个,那个吸尘的瓶子!

私下动了师父的瓶子,又被当场抓住了,确实有几分尴尬。

她用力的抓抓头发,“嘿嘿,是我弄的。我当初见它在角落里,而且也是一个废弃的灵器了,才拿来改造的。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师父的事情?”

兼诸真君摇头,“我也无用。不过这里面阵符套入的方法,你似乎用了一种特殊的锤法?”

香茅子点头,“嗯,这个锤法是我在外院坊市里,一个大叔教给我的。当初我还想拜他为师的。不过大叔不肯收。”

听她这么说,匡凡和慕乐生都用力瞪了她一眼。这丫头真缺心眼,当着师父的面说要拜入别人的门下,这是擎等着找不痛快吗?

可惜香茅子没看见他们的眼色。

兼诸真君也没有在意,他柔声问,“教你锤法的这个人叫做什么?”

香茅子很自豪,“是封长史师父,这套锤法叫做乱山泼风锤。”

乱山泼风锤!

兼诸真君闭了闭眼睛!

果然是它,当年小师弟独门的锤法绝技。

封长史,这名字有些生疏。不过当初小师弟性子孤僻,在内门里也一共才有两个徒弟。都跟小师弟一样,是不喜欢说话的脾气。记得小师弟当初被诬陷,有一个总是拖着鼻涕的少年,到处哀求他们帮忙作证,就是姓封。当初大家都叫他做——鼻涕疯。

大家连他师父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会搭理一个刚刚炼气期的记名弟子?那个徒弟后来在小师弟被驱逐后,自己离开了璇玑剑坞,不知所踪了。

莫非,就是他么?

“师父?”香茅子见兼诸真君又陷入沉思,歪着头轻轻唤了一声。

“教你锤法这个封师傅,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他师门来历的?”

香茅子想了想,点头道,“有的!封师傅说南山剑坞是个非常坏的剑坞,让我提防他们。还说他的老师就是因为南山剑坞的构陷才离开了昆仑外门的。”

兼诸真君听到这个消息,终于确认了香茅子的锤法,是来自于当年璇玑剑坞的。

然后他就听见香茅子语音清脆的说,“因为封师傅提醒过我,所以当颜令甄大师姐问我是要去南山剑坞还是赤焰剑坞,我说,绝对不去南山剑坞!”

兼诸真君又解开了一个心底的谜团,原来这个丫头是这么被分来的。

在这之前,兼诸真君对门下弟子,都是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的状态。可今天他却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兼诸真君决定要对门下的弟子进度和状态都了解一番,然后好逐一点拨。

这也是外门师尊对弟子最好的栽培方式了,是所有外门弟子渴求不已的事情。

他看着香茅子,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你是新来的,我且看看你的根骨和等级。”

说着,轻轻抬手,放到香茅子的头顶,“别怕。”

香茅子就感到一股暖洋洋,十分轻柔的灵力从头顶的灵穴涌入,飞快的绕着她周身关窍灵穴钻动,却并不难受。

香茅子知道这是师父检查自己的根骨了,并不害怕,却有些担心。

她知道自家的事情,颇为担心兼诸真君得知她根骨太差后,大为嫌弃会把她赶出去。

很快的,兼诸真君的探查灵气就退出了香茅子的体内。

然后兼诸真君点头轻叹,“孤雁寒生,四旺一独。难免有哀鸣自怜之意啊。不过还好,天道九存而一缺,尚有一追之力。”

香茅子连一句都听不懂,她惴惴不安的说,“师父。”

兼诸真君就看着,“你的根骨孤雁寒生体算不上什么上佳的根骨,但只要勤连不辍,总有追上的一天。不要气馁。”最后这几句说的越发温和,都是鼓励之意。

香茅子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孤,孤雁寒生体?!

这是怎么回事。

从开始到现在,一共有三个师父帮她测过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