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烹制烤物的厨师在转动物架下,滴下的油脂肪刹那透亮盖过旁边的灯火。

安西大将军对着太子眼里有了温和之意。没等他开始敬酒,太子先发制人站了起来“今日将军诚意来邀我,本太子却不得不做对不起将军的事,还望将军海涵。”

安西大将军一时蒙了,不由奇道:“什么事?”

座上的将军总共不下十五名,太子一挥手,呼拉拉来了一大队禁卫兵把座上八名将军拿下。

安西大将军以为自己中计了,猛的把酒杯一摔“太子这是什么意思?”营中士兵只知军令,但见将军拨了刀,个个也抽出了刀。

不过蓝袅倒是不怕,因为她面前已经排了一层厚厚的肉垫,便安心在一旁看起了戏,倒是放在她前面的那个大烤羊糊着脸死不瞑目.

太子不慌不忙道:“为了将军好,你自己看看他们都帮你干了什么好事?”一叠奏折放在他的面前。

日间和将军一起的参将拿了过去,看了起来。

“这还不算严重的。”太子击了两下掌,十位禁卫兵抬着十大箱东西出来,全是从安西大将军抢占的民居搜出来的东西。

“本将犯了什么王法,太子竟敢抄我的家。”安西大将军沉不住气,大叫着嚷了出来。

太子冷笑道:“若不是你教下不严,怎会连累母后,这些东西若直接上了父皇的龙案,你的下场就不止如此。”

安西大将军走了过去瞧,但士兵们还是拿着刀的姿势,不曾放下。他查看了一下东西,越看越心惊,民居是他派人去占的,但是占了后就给了自己的下属住,所以他并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臣知罪。”他连忙对着太子跪下,形势比人强,抄出来的东西大部分为贡品,最糟糕的是里头的笔记竟然是记录派人去剌杀太子的事。

“凭你今晚的举动,本太子大可上奏父皇,让你重罪受罚,如果不是念在母后平日宽厚待人,你就是三个头也不够砍。”太子厉声喝道“扶不起墙的东西,枉本太子三番四次帮你开脱,当你是长辈般敬爱,没想到你竟然纵容下属如此待我。”他一反过去示弱的举动,“看来安西营不整治就不行了。”

安西大将军吓出了一身冷汗。“请太子看在皇后的份上从轻罚吧!”安西营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盘,唯今之计只得伏软,进了京城再请家人营救.

“不说母后尚好,你真是丢尽了母后的脸,父皇还因为文臣三番四次的上奏气病,将军去牢中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

参将心动,本想先一步拿火毁掉箱中的东西,但一想到在安西营里,安西大将军心情好时便称他为军师,但心情差时,也是鞭子伺候,为这等粗人卖命实在不值得。

太子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开始便卖了他天大的人情“李参将。”参将姓李。

“臣在”

“本太子知道你是个可用之材,也熟悉营中事,安西营中最缺就是你这种儒雅正明之气,整治营中事还劳你多费心。”

虽是恩典,但此举会令李参将骑虎难下,果然,太子金口一出,座上其他将军顿时怒视于他。

如此一来李参军势必要和安西大将军划清界线才能在营中闯出一片天。

其实李参将虽动了毁坏证物的念头,但箱中只是复抄本,直正的原写本已经快马递交给建平帝,不仅如此,太子还奉上两名剌客的证押。

在外戚和儿子当中,建平帝当然选了自己的儿子,且安西大将军以前的虎狼举动,也勾起了建平帝的爱子之心,连夜调派军队去安西营地。

太子刚把空缺的将军位调满,皇帝派的军队也来了.安西大将军心知大势己去,为了不令家人再蒙上其它罪名,所以不再反抗。

对决

人证,物证俱在,虽是下属所为,但安西大将军难免令人浮想联翩.

事件很快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太子在文人中口碑不错,加速了风暴的猛烈,两派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吵.

皇后更是求建平帝乞怜,在金阙宫外长跪不起,又派人送上各种珍稀重礼给太子,希望他网开一面,到了最后甚至不思饮食,接近绝食.

太子瞅准时机,跳出做和事佬.

一日下午,建平帝在午睡中起来,朦朦胧胧看到床下有人在跪着.

“穆儿你跪在那里干什么,地凉,快起来。”一旁的宫人忙扶着建平帝起来。

太子一脸沉重回道:“儿臣有罪,为己一事,让父皇母后失和。”

建平帝突觉太子过于仁慈“穆儿,你可知此事非同一般,别人是要拿你的命。”一会又冲着左右的宫人发火“太子跪了多久,你们怎么不叫醒朕。”

宫人低眉应道:“万岁爷刚睡下,太子就来了,可是太子不让奴才们叫醒万岁爷。”

太子跪着到床边“父皇,请饶了大国舅的命,现在孩儿没事了,就是天意如此,请父皇不必大动肝火,况且是大国舅属下干的好事。”

建平帝哼了一声“穆儿,你心慈是件好事,如果不是你的大国舅言语或行动有此意,他的下属怎么会派人三番四次冒犯与你。”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太子忙起身帮他拍背。

“父皇,不要为他人的过错,让自己生气,既然主犯已经被斩首,而且大国舅一直编统领安西营,在军中经营了这么多年,一时发落他,恐会有变,三王叔来信说过,边疆尚不稳定,如果京城再出事,便会让小人有机可乘。”

一说到军营,建平帝想起太子手中除了禁军,并无其它实权,便伸出一只手握住太子的手“儿啊!父皇老了,这领军之事,你也该去熟悉,户部和吏部那边也多多走动,省得他人笑你虚担了太子的名头。”

“谨遵父皇圣旨。”太子笑开了脸道:“那么父皇是同意放过大国舅了,这下母后也该安心了。”

建平帝见他能顾全局,虽觉安慰,但总觉太子过于仁厚,所以才提出让太子领军,他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不该夺了儿子的权,害得儿子现在做事瞻前顾后,没有了铁血的手腕。

太子走出金阙宫深吸了一口气,湛蓝的碧空弥漫着温暖干燥的气息,一股喜悦与得意交织而来。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虽没置于国舅于死地,但总算让皇后一家元气大伤,且他又卖了个人情。

他走到御花园内,看见蓝袅靠在柳树下,几缕柳丝垂下,飘拂在她的脸上。太子玩心大起,折下一根草,伸向她的脖颈。吓得蓝袅跳起来,以为有虫子掉下来了,因在宫中又不敢大叫,模样狼狈不堪。

一听到太子的笑声,情知是他的搞得鬼,便娇嗔的笑骂道:“太子,奴婢哪里得罪你了。”

“哼,大哥看看你宫里的奴婢,越来越不像话了。”明媚的春光中,兰香公主从池边走来,“主子愿意逗弄一下奴婢是她的荣幸。”

兰香公主文才出众,甚得建平帝宠爱,加上众人传唱,在民间里,公主几乎是神童的代名词,太子对这位妹妹也是宠爱有加。

“大哥,我知道你帮国舅求了情,父皇也愿意开赦国舅,母后刚刚也愿意进食了,所以妹妹特意来谢谢你。”兰香公主对着太子就是盈盈一拜。

太子忙扶起自己的妹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国舅不过性子燥些,大事总算没有出错,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如果真要谢,请妹妹以春天为题材帮哥哥写一个词出来可好。”

兰香公主眼珠子一转,不一会在脑海搜刮到一首词。“芳草年年记胜游,江山依旧豁吟眸,鼓鼙声里思悠悠。三月莺花谁作赋?一天风絮独登楼。有斜阳处有春愁。”

“好一句有斜阳处有春愁。”太子拍掌“妹妹真乃奇才也,略一思索便词如泉涌。”

蓝袅虽然讨厌兰香公主小小年纪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却也服她小小年纪就文采逼人。

可是诗怎么那么熟悉。

“妙妙。”太子兴高采烈对着蓝袅说道:“妹妹还有另外一首梅花的佳作,我念给你听听:梅花过了仍风雨,著意伤春天不许。宫苑词酒去年同,别是一番惆怅处。一枝照水浑无语,日见花飞随水去。断红还逐晚潮回,相映枝头红更苦。”

蓝袅越听越熟,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嘴里说道:“公主真是好文采。”

“你知不知道,那时父皇领着百官赏春花,可是见到妹妹闷闷不乐,父皇问妹妹为什么不高兴,当时妹妹就吟了这首词为梅抱不平。”太子一忆起其时景象,与有荣焉。

夜幕笼罩在昭业宫,太子体恤蓝袅一天劳累,让她歇息去了.

蓝袅在昭业宫拥有一个房间,按现代的说法,应该叫一房一厅,太子并派了一名宫女专门帮她守夜.

蓝袅不敢一个人睡是有缘由的,小时候父母闹离婚闹的厉害,她每夜都担心母亲离家出走,一定要有人提醒她,母亲还在,她才会睡的安稳,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造就她独立时很独立,但认定有人可以依赖时,也会依赖人.

宫女小娟见她回来,迎了上去“姑姑要睡了没有?”

蓝袅笑了笑“不睡能干吗呢?”

小娟是一名进宫没多久的少女,虽进了禁宫,仍未脱去活泼的天性,太子查过她的背景和观察过一段时间确定没问题才指派她去伺候蓝袅“要不,咱们叫沈红妹和郑文瑞一起来玩牌好不好?”

“沈红妹,郑文瑞。”好熟悉的姓,蓝袅自言自语“是谁呢?”

小娟天真的说道:“是和我一起被选进来的姐妹,她们听姑姑待人亲近,早就想来见见姑姑。”

“迟些吧!”蓝袅摸了一下她的脸,接着飞身转了出去,女词人,沈祖棻,成名作:浣溪沙,因结句“有斜阳处有春愁”而赢得“沈斜阳”的美誉。郑文焯光绪元年举人,官内阁中书。词作有:玉楼春,是咏春梅落的景象,结句:断红还逐晚潮回,相映枝头红更苦,此尾二句以落花随晚潮而回转,与枝头的残红相映,更增愁苦。

怎么会忘了,她曾经在这两首句子上面作了重点笔记。

兰香公主绝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蓝袅悄悄跑到昭业宫的宫厅,想问太子,兰香公主有没有其它佳作。

等她跑到时蓦然发现,太子身后只有一名太监伺候,而且太监正全神贯注的拿着尖刀举向太子。

“来人啊!有剌客。”她大声尖叫,并拿起厅门口放置的花瓶砸了过去,扮成太监的剌客受惊,但听到物体划破天空的声音,反应极快,当下把头一偏躲过花瓶的砰击,但他不甘心再次落空,随手拿起油灯砸向布幔。

太子已经反应过来,把灯踢开.

“哐当”一声,油灯落下的灯芯和落下的灯油相碰,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苗。

蓝袅情知自己帮不了忙,只得跳出场外看他们打斗。

剌客无耻,知道蓝袅是太子的软肋,想回身挟持她.没想到她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从怀里拿出一包用桔子花制成的香粉快速抛向他,并活动了一下脚,准备重创他的子孙根,嘿嘿,这招术从来只在脑海里应用过,从来没有实践呢.

可是剌客不敢恋战因为听到外面的侍卫已经陆续来到,他迅速飞身而出,出来后躲在一个暗角里,因他身穿太监服,看见有许多太监走来走去,很快渗入其中得以顺利脱身。

蓝袅还想追出去,太子忙抱住她“姑姑不要冒险。”他把头靠在她的怀里.

蓝袅挥动了手脚“难道就让他白打你了。”

经此一事,太子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剌客竟然把时辰掐的那么准,肯定是内鬼所为。

“穷寇勿追,如果姑姑惹急他了,他反而狗急跳墙,先伤了你再说。”太子用手拍拍她的背,安抚她静下来,蓝袅也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今夜就守在这里,看那个龟孙子还敢不敢过来。”

这时外面嘈嘈杂杂的进来了一班侍卫嘴里嚷嚷着“殿下,剌客呢!”

蓝袅没好气翻了一个白眼。“剌客就在外面,你们没有遇到吗?”

“啊!”一群侍卫又是争先恐后跑到外面去。

昭业宫的惊魂夜再一次掀天滔天巨浪,正庆宫内,皇后终不再长叹短吁“如果不是蓝袅坏事。就已经得手了。”她坐在榻上略带遗憾的说。

兰香公主把玩着一串佛珠“母后,知足吧!起码洗脱了舅舅不少嫌疑。”

皇后把兰香公主抱在怀里“我的乖女儿,幸好有你在母后身旁,不然的话,早让周贵妃那个贱人耀武扬威。”如果太子死了更好,反正皇帝的日子也不久了,只要她的二儿子登上帝位,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干预朝政。

“禀报公主,昭业宫的蓝姑姑求见。”宫女在门外通报蓝袅在灵秀宫(公主住的宫殿)求见兰香公主。

皇后皱着眉头道:“蓝袅这节肯眼上怎么会过来,莫非…”她大声朝外面说:“蓝袅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外面的宫人道:“带了一个纸条给公主,她说如果公主看了,就会知道。”

“呈上来吧,本宫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宫人进去,把纸条恭恭敬敬拿到兰香公主面前。

纸条是用简体字写的,皇后看的莫名其妙,但兰香公主看后却沉思了起来。

上面写着她早年的得意之作,留春:留春不住由春去,春归毕竟归何处。明岁早些来,烟花待剪裁。雪消春又到,春到人偏老。切莫怨春风,东风正怨侬。

郑燮,字克柔,号板桥,为扬州八怪之一。蓝袅在词下面写了一点字。太子昨夜遇袭,特遣蓝袅问候兰香公主有事否。(后一句为当时的字体。)皇后只看懂最后一句。“莫名其妙,上头写的字竟敢偷懒,全少了笔划,我要治她的罪。”

兰香公主收起字条笑道:“一个姑姑能学多少字,何况上面我能看得出来,应该是她仰慕我的才华才写的,既然她也是我的仰慕之一,本公主就不怕会她。”

“算了,现在在节骨眼上,就说你没事,打发她回去罢了。”皇后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要多此一举。”

兰香公主已经挣脱她的怀抱“母后,这样打发人未免太不近人情,我去吧!”公主一手掩唇,声音轻柔,在指下漾出了几许挑衅的笑意,让人心颤不止。“过过场也是应当的。”

暗战

话说在厅内等候的蓝袅闻到一丝桔子花的香味,心内一颤,原本找到同乡人的喜悦一下变得无影无踪.

“小娟,把成侍卫叫进来。”

“是,姑姑。”小娟把成侍卫叫了进来。

蓝袅在他耳边轻语了一阵,成侍卫就回去了昭业宫。

公主漫行回灵秀宫时,正好下了一场雨,空气弥漫着轻寒。

她那双丝毫没有笑意的的眸子斜斜一瞥灵秀宫厅内的人影,牵动皮肉讥讽的笑了一下.

她不忙着去会见蓝袅,宫女不敢多问,听到雨停,轻手轻脚步打开了窗。雨后的凉风蓦然扑来,混着雾气泥土的味道。窗外本是宏伟的景色,在雨后却呈现出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迫压。

公主打了个呵欠,躺到榻上,摆明想午睡,顿时四下里寂然。

过得半个时辰之后,她懒懒的翻了个身,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大哥派来的人呢?”

宫女不禁一个冷颤“回公主的话,昭业宫的蓝姑姑还在厅里等候。”

公主听后一双大眼睛里露出高贵和轻蔑,让人看了有一种自卑.“她当然得等了,她现在是奴才的命。”说完往门外一扬下颚,宫女忙扶她起来。

她出来看见蓝袅候在厅上,听别人说蓝袅差不多二十二岁了,当下看来,蓝袅像二八的少女,眼睛不大,却有神之极,嘴唇弯起一道恰好的弧形为清丽的脸容增了不少讨喜的分.

“参见兰香公主。”蓝袅上前两步笑着给公主跪了下去.

却不想兰香公主一闪身,抬手挥下一记极为响亮的耳光给扶着自己的宫女,耳光的响声顿时响彻厅内。

公主指着宫女骂道:“你还当不当本宫是你的主子,不是吩咐过你,让蓝姑姑先回去吗?”

被打耳光的跪在地上宫女不敢回嘴,只掩着面哭泣流泪,公主骂罢转头又对守在门口的太监骂道:“看什么看,还不把她拖出去!把这种目无主子的人拖?打十个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门口处的太监才急步进入厅内,拉起还跪在地上的宫女就拖拽了出去。

公主此时才把眼睛轻轻往蓝袅身上一落,浅笑开口:“让你见笑了,本宫教的人竟然不懂规矩,怠慢你了.”

传说中的下马威,蓝袅见识到了,不过就是点醒她在这里除了遵从主尊奴卑的规矩,其它的不能想.“不敢,公主真是好威仪。”

公主淡淡的笑了一下“有一种奴才不教训教训她,她就不知道分主次。”

蓝袅冷笑了一下“奴婢有些事想要单独跟公主说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把人…”

“你就说吧,多些人有什么相干。”公主掩嘴打了个呵欠,开始有些不耐。

“回公主的话。”蓝袅冷笑了的道:“昨儿个晚上,那班来搜人的侍卫该打,竟然惊走了公主宫中的小兔子。”昨晚上是剌客闹的最凶的时候,偏偏侍卫们搜到灵秀宫时竟然把公主养的兔子惊走,侍卫们为了找那只兔子累的筋疲力尽,自然没有尽力搜查灵秀宫.

“你们都下去吧!”公主突然开口道:“难为蓝姑姑挂着这一点小事,本公主要和她说些体己话。”

宫女太监全部退了出去.

“明人不说暗话。”公主凌厉的看了她一眼“有屁快放。”

还在抖公主的威风呢,蓝袅嘲讽的想。嘴里却说道:“奴婢不过是奉太子的命特意来问候兰香公主昨夜有没有受惊。”

“哈哈哈…”兰香公主大笑了起来,根本一点也不像小孩样“别装蒜了,你怎么知道的。”

“桔子花的香味。整个宫里只有奴婢才有桔子花制成的香粉,恰好公主的厅里面有一点这样的味道,而且我昨晚把一整包全部洒到剌客的身上。”

公主走到门口率先把门锁上。“太子信不信你还成问题,别忘了本公主只有七岁,还天真的很。不过你今天也出不去了。听见了没有,快出来杀了她。”

从她房中窜出一个男人扔出一把飞刀刷刷就飞向了蓝袅。

蓝袅连忙把手挡在胸口,纵然如此,飞刀还是穿过她的手剌入她的胸膛,她大叫一声倒地不起。

这时,恰好有人大声叫“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慌乱中,剌客在蓝袅的肚子上又扎了一刀。

“来人啊,救命,有剌客!蓝姑姑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当宫人打开门时,看见的只是公主吓白了脸,身子抖得像秋天里的落叶,一看见皇帝便飞奔到他的怀里“父皇,孩儿好怕。”

太子匆匆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妹妹,便着急看被放在担架上的蓝袅“妙妙,你怎么样了?”

匆匆赶来的太医当即把手放在蓝袅的鼻子前“殿下,蓝姑姑好像已经快要没气了。”

公主顶着刻意弄乱的头发装作着急的道:“大哥,不如让蓝姑姑留在灵秀宫诊治,这样抬来抬去,很容易出事。”

“不!” 看着蓝袅胸前鲜血流成宛如鲜活的花朵在盛开着。伤心痛绝的太子坚决的道:“她从哪里来就让她回哪里去。”

建平帝端详着自己的儿子脸色,第一次发现儿子的神情仿如是坠入深渊一般无望。

“听你大哥的话,她跟你大哥很多年了。”他有些无力的摆摆手。

熏香炉内燃着的香气,依旧在灵秀宫里交缠升起,袅袅飞到天空后又各自散开,从来聚散无常。

人被匆匆抬回昭业宫。

虽是白天,但宫内还是燃起灯火,通彻着每个角落,在灯下蓝袅的面容像笼了一层晕光变得极其柔软,她躺着的身影淡淡映照在壁上。

太子看着因为疼痛狠蹙着眉的蓝袅,眼睛渐渐模糊,但他马上低头,可手却凝重的举了起来:“姑姑,人已经走了,醒来吧!”他用力拔去插在她身上的刀,喷出的鲜血染了他一脸。

太医召唤着医女“止血。”因有手的遮挡,剌入胸口的刀身其实不多“姑姑可能是痛晕了过去。”

医女利落的处理伤口,“回太子,蓝姑姑的腹部有一块碎了的玉佩,其它无碍。”

回头一看却对上太子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开始变浅,滚滚翻腾着喜悦。

太医老练,补了一句道:“在外间时,别人已经知道蓝姑姑病危,不知太子想怎么传话。”

“你医术不精,戴罪立功留在昭业宫不分昼夜精研医术以期救醒昭业宫的蓝姑姑。”

太医忙领着医女叩首“谢太子恩典,臣和下属一定留下戴罪立功。”

“出去罢。”太子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过去,蓝袅在梦中觉着身体仿如置身在火海中。

同时她心中也有太多的疑问?那位公主是什么人呢?

“大叔。”蓝袅在火海的尽头看到熟人“等等,带我回去,我已经达到你的要求了,我在那里没有爱上任何人,而且已经受了那么多苦。”

大叔苦笑着回头:“你怎么不问公主是怎么样来的吗?”

“她爱在这里做公主,就让她做,干我什么事?”蓝袅不顾火焰像条蛇一样吐着危险的信子,就要跑过去。

“是我的错。”大叔缓缓道:“其实她是我的女儿,不过她很小就跟着她妈妈改嫁到一户富豪家,在那里她受尽继父家儿子和佣人的白眼,长大后更甚,所以她在前世是自尽而亡,死后亡灵苦苦哀求我,你知道我是做父亲的。”大叔沉重的低下头。“我就把她送到这里来,让她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谁知道她…野心越来越大,甚至想做女皇…你的前世被她害了几次,终于害死了你,所以我才逆天把你送到这里来,因为我知道你有办法化解这些劫难。”

干她什么事,“哦!我原谅你,只要你把我送回去,我既往不咎,快把我的前世弄醒,把我送回去吧!”回去,回去,她要回去.

“不可以。”大叔愧疚的道:“你占了你前世的身子太久,她已经积了怨,而且如果你回去的话,蓝袅就不是蓝袅,而是还在浣衣局做事的蓝袅,那样我做的努力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