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书房,便见小书童在门外候着,一见秦延之出来,竟激动的哽咽道:“公子,你终于肯出来了,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厨房弄。”

我再一次感觉男人心海底针,他如此用功到底是为哪般啊。

吃饭的时候我一再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如此废寝忘食,秦延之笑着一一应下,一面不忘频频为我布菜,专挑我平日里喜欢吃的。

有时候我会想,秦延之对我的了解胜过我自己,而我对他的了解仅仅局限于:男人!这是我实地考察四个月后得出来的坚定结论,我本想继续勘探一番,奈何他不愿再给我机会。

吃罢晚饭他送我回房,却不进屋,只扯着我的手说:“子宁,过几日我便及冠…”

“云公子,你终于回来啦。”屋内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微微那滑腻的声音由门缝挤了出来,丝丝钻入耳中令人好不销魂。

紧接着房门“吱嘎”一声打开,皎洁的月色下一娇俏少女轻纱拢身,玲珑的身躯若隐若现,眼梢嘴角春水荡漾。

我霎时看直了眼,定了定神才怜惜道:“穿这么少,你不冷啊?”

“冷,云公子帮我暖暖。”她撒了声娇便往我怀里钻,只当秦延之不存在。

彼时秦延之还扯着我的手,微微已经钻进我宽广的胸膛,我一手美男一手美女,内心颇为荡漾。

“你是?”秦延之的手指紧紧攥起,捏的我有些疼,他盯着微微,面色青白异常。

微微在我怀中拧着身子噌了噌,腻声道:“人家好冷啊,云公子,我们进屋吧。”

“她是?”秦延之抬手揉了揉额头,忽而一把将我扯进他的怀中,面目狰狞道:“说!她是谁?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我见惯了秦延之温润如玉,乍被他冷斥一声震在当场,脑中有些嗡嗡作响,定下神后便答道:“她叫微微,是任墨予赠给我的女人。”

我听到秦延之在我头顶长长吸了一口气。

好半天,微微的身躯开始轻轻颤抖,我想她大概真的要冻坏了,遂开口道:“延之兄,你回书房吧,我带她进去歇息。”

却没成想秦延之忽而改变主意,咬着牙冷冰冰的说道:“从今以后,我夜夜陪着你!”

男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我摊了摊手,无奈道:“好吧,你说怎样便怎样,我向来最听你的话。”

于是,这夜,秦延之依旧睡在我的床上,微微则被安置进客房,临走时她颇是幽怨的望了我一眼,令人禁不住想起蝶衣表妹。

这天夜里,我迷迷糊糊间似听到有人说:“男儿二十而冠,方能娶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恍惚觉得这句话很要紧,待要细细寻思,委实又困乏的厉害。

第二日醒来,微微打水伺候我束发,秦延之在旁边瞧着,好半天,他忽而起身接过梳子说道:“男儿的发髻你不会扎,还是我来吧。”

微微有些不情愿的退到一边,低声嘟囔一句:“我们家二公子的头发总是我束…”

秦延之头都不抬,只当未听到。

我也懒怠理会,抬眼往窗外瞅,只见老管家正颤巍巍的拐过回廊,我忙去推秦延之,焦急道:“延之兄,你先坐下…”若是让老管家瞅见他们家宝贝公子为我束发,那还不生吞活剥了我。

然而,我话还未说完,老管家已经甚是眼尖的瞧见了,只见他隔着窗户遥遥指向我,颌下的白须不停颤抖,最终白眼一翻昏厥院中。

我无奈抚额,老管家的身体忒好,如此大把年纪眼神还这般锐利,真是老当益壮,连晕倒的姿势都如此英姿飒爽。

秦延之埋头,问道:“怎么了?”

“咳…没事,继续束发。”我端坐身躯,目不斜视。我观老管家晕倒的地方花红柳绿,风吹不着,阳光晒不到,身下又是软绵绵的绿草,暂且让他同大自然好好亲近一番,以缓解一下他那饱受刺激的神思。

旁边的微微倒是抿嘴笑起来:“云公子,你真好看,比我们家二公子都俏上几分,只是年纪小,身量还未长开。”

我咧嘴笑,很是受用。

秦延之的眉眼也似笑起来,仿佛比我还受用。

整个卧房内顿时其乐融融,然而,小书童一声尖锐的嘶叫如同杀猪,生生打破了这份宁静:“大事不好啦…昭文世子带了大批家丁前来抢人啦!!!”

嗬!强抢良家妇女!?这昭文世子果然是顶着世子的头衔行使山贼的勾当,不枉我慧眼识才。蝶衣表妹也果然是个美人儿,时隔数日依然能令人念念不忘!

秦延之刚刚为我束完发,站在那里紧紧捏着梳子,眸光冷冽异常。

“延之兄别怕,我这就去将他们赶出秦府,决不让蝶衣表妹受半分委屈!”我拍拍他的手安抚一句,抄起佩剑飞身掠了出去,只听秦延之在身后急急呼唤:“子宁,快回来!”

我却只回道:“快些让蝶衣表妹藏起来。”

待我奔到前院时,昭文侯府的家丁已经踹开大门,乌压压的一堆人冲进来,走在最末尾的昭文世子挺着大肚子威风凛凛,仿佛亲临战场的将军,能将打家劫舍做得如此理直气壮,这份心态当真是令人佩服。

我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岂料那昭文世子乍一看到我,两眼放光,肥嫩的大手掌一挥,嘶哑吼道:“关门,放迷药!”此话一出,秦府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那帮家丁不要命般扑过来向我扔各色香喷喷的粉末。

我连打了几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

“昭文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秦延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偏头一看,他正静静站在大厅中央,负手而立,月白的外袍微微摆动,面色说不出的冷淡。

“噗…”昭文世子嗤笑一声,“罪臣之子还端如此大的架子,今儿个老子硬要从你这里拿走一个人,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经典的山贼用语他果然朗朗上口,我忍不住又瞅了一眼昭文山贼。

“皇上已经下旨赦免秦某,昭文世子如此说,怕是有碍圣听。”秦延之也是沉得住气,不急不躁,声音平稳缓和,连带嘴角都挂上温和的浅笑,只是眸光如霜。

庭前微微刮起一阵风,卷动他的袍角翻飞。

蝶衣表妹不知何时也蹿了出来,扯着秦延之的袖子哭道:“表哥,我不要去昭文侯府,表哥,我要留下来陪着你…”

秦延之含笑未语。

昭文世子偏头吐了口唾沫,挥手道:“抢!”家丁一窝蜂似的冲上来。

我也忙提着剑冲上去,却只觉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

于是…那帮家丁直接将我摁倒在地,捆起来,扛到昭文山贼的身边,谄媚道:“回禀世子,人已经捉到啦。”

震惊,绝对的震惊!

我目瞪口呆得看着众人,感情他们不是来抢柳蝶衣的,亏我还傻呼呼地冲上来让他们抢。

可抢我做甚?

忽然,耳边响起任墨予那句惊悚的话语“我哥他生冷不忌,男女通吃!”,我打了个哆嗦,抬头去看野猪大哥,只一眼,我便恶心到自己了。

秦延之依旧站在正厅不动,缓缓说道:“云子宁乃我秦府之人,上有旨曰,秦府待罪,外人不可硬闯,凡强入我秦府者,皆为逆旨而行。望昭文世子三思。”

然而,此野猪显然是软硬不吃,他对秦延之的话充耳不闻,只顾抬手勾起我的下巴,偏头调笑道:“小公子,以后你便是我的娈童,也不要叫什么云子宁了,我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如花…”

我头一歪吐了出来。

这下,柳蝶衣倒是不哭不闹了,她瞪大眼睛盯着我们,好半天,她忽然擦干眼泪,挺直腰板,婀娜多姿的走到阳光下,一甩袖子叉腰气道:“我哪里比不得他?你们一个两个,男的女的,统统都粘到他身上,当他是个宝贝?”

此话一出,秦延之终于被打败了,我也歪着头闭了眼。

女人的攀比心真可怕。

只有昭文山贼觉得这个问题甚好,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答道:“错只错在你是女人,长的好看的女人满京城遍地都是,你的价位也就是八百两,多了一钱银子我都不出;而他,长成这么水灵的男人可就少见了,比昨日投湖的那个小旦还俏,啧啧…”语毕又来勾我的下巴。

“若我说我也是个女人呢?”我小声嘟囔一句。

“你!?这么大的脚还冒充女人!?哈哈哈…”昭文世子大笑几声,偏头又恶狠狠道:“即便你是女人,我也要把你打成男人!”野猪咬牙冷笑,我能深切感受到他的决心,于是便识趣得闭了嘴,我想,如果我爹在,定会握着他的手求野猪打我,因为他想儿子想疯了。

忽而,秦延之爽朗的笑起来,他一撩衣摆在厅中坐下,端起一杯冷茶浅浅抿了一口,胸有成竹道:“这会儿,府里的暗卫怕是已经禀明皇上,昭文世子若是真的不怕,不妨再等上一等,圣旨定会下到秦府。”

至此,那昭文山贼方才变了脸色。

9第〇八章:进侯府

人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这个样子,当你认为尘埃落定,它却恰恰仅是一个开始。

抢花魁,那是风流儒雅;抢男宠,便是有伤风化。

直至我被扔进昭文侯府家轿的那一刻,我依旧没有弄清楚,当今伟大的皇帝陛下他到底是站在那一边?

若是只听秦延之的一面之词,小皇帝显然是偏爱太傅秦家,先是宁死保下秦家独子,而后又派暗卫保护秦府,方方面面顾全周到。

并且那圣旨下的也真是快,这边昭文世子刚刚变了脸,白白胖胖的太监已经举着圣旨来到秦府大门口。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圣旨的内容却是将我纳入昭文侯府!

那一刻,我看到秦延之手中的茶盅歪倒在桌面,淅淅沥沥的茶水洒出来,流淌到地面,氲出一片水渍。

然而只是一瞬,他起身,跪拜,接旨,未做任何反驳。

我目瞪口呆,昭文世子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俯身在我耳边调笑道:“我叫任景垣,你可以叫我景垣哥哥。”

我转头望着他那肥胖的嘴脸,勉强吞咽口唾沫,问道:“那啥…微微是你们昭文侯府出来的,可否带她一起回去?”

“嗯!?”他挑了挑眉毛,牵动脸上的肥肉跳跃起来。

我定了定神,捏着嗓子学微微的撒娇声音:“景垣哥哥…”于是昭文世子面上的肥肉跳动的更加欢快起来。

最终,我跟微微同时被带离秦府,临出门的那一刻,我还回头望了一眼,秦延之依旧俯首跪在地上,双手高高将那道圣旨举过头顶。旁边的蝶衣表妹倒是哭了,不过我敢肯定她是喜极而泣。小书童双手合十,默默颂扬他所知晓的所有神明。

此情此景令我不免深思,做人做到如此众叛亲离,我是何其无辜啊。

微微大概有些被吓到,一直缩在我身侧。

我被捆成粽子,斜倚在车厢中,无奈问道:“你们家世子爷一直如此横行霸道?”

微微点了点头。

“他有几个男宠?”

微微比了两个手指头。

“呃,那他会怎么处理我?”

微微羞赧的低了头,嗫嚅道:“今晚侍寝…”

对于侍寝这件事情,我其实很是模糊,同秦延之同塌而眠四月有余,所做的只是床榻分你一半,另外就是晚上有时陪他起夜,可是那任景垣显然并不会满足于此,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危险信息,于是,将将踏入昭文侯府,我便故意支开微微,以望她能速度去向任墨予求救。

以往都是山贼抢人,而今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落云山寨云郁野寨主的长子…不对…是长女就此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侯府抢了。

真丢人!

一定不能让爹爹他们知晓。

我在一个脂粉味很浓的闺房内踱了一圈,忽而感觉有些饿,喊人要午饭,门外看守的家丁只是眼神暧昧的递过来一句:“饿着吧,今晚侍寝。”

我窘了窘,实在不理解饥饿同侍寝有何联系,大伯二伯抢来的婶婶都是好吃好喝供着,依旧时常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要是敢饿着,估计就直接跳崖了。

任景垣也颇是心狠,当真不给我送一点吃食。

翻来覆去挨到傍晚时分,微微一去不回,任墨予音讯全无,秦延之已经不抱希望,他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最重要的是有道圣旨压在头上。

说起圣旨,我就想起那愁人的皇帝陛下,帮倒忙的皇帝陛下,内心里遂无比怨念,怨念了半晌便睡着了,睡到悍然处,忽觉凉风嗖嗖,耳边若有若无的轻唤:“云公子,你醒醒,奴家伺候你洗澡…”此声音低沉中带着股柔媚,柔媚中参杂丝邪气,令我禁不住想到了鬼□。

“云公子…”来人开始动手扒我的衣服,配合他的声音,节奏平稳,动作轻柔,一看就晓得是扒惯人衣服的主儿。

我打了个哆嗦,一骨碌爬起来缩到床侧,瞪眼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人抿嘴一笑,眼角的一颗滴泪痣摇摇欲坠,竟是说不出的旖旎风情,我这才发现,这位鬼□兄居然是位绝世大美男,一袭艳红的外衣松松披在身上,衬着他的肌肤如雪凝脂,玉雕般的颈项,纤细的下颌,碧色的眸子,柳叶般的长眉,比柳蝶衣还要美上三分。

只可惜…是个男人。

大概是我盯他的时间过长,那美男竟俯下身,饱满的朱唇微启,慵懒中带着一丝性感,他缓缓向我吐出一口气,软绵绵的一句话:“奴家姓月,名倾颜,跟云公子一样。”语毕伸手去褪我的衣衫。

我后退,捂胸,郁结道:“谁跟你一样,我可比你男人多了!!!”

月小哥顿了一下,旋即伸手攀上我的腰肢,嗲声道:“我来教你规矩,若轮进门,我比你还要早上几个月。”

“你…”我抚额,原来此位仁兄乃前辈,男宠中的翘首,骚包中的顶尖,在下甘拜下风。

他勾着唇,笑意盈盈,双手柔若无骨,如羽毛轻扫全身。

我忍了忍,没忍住,伸手呼啦扯下他的衣服,在他性感的锁骨上摸了一把,捏着声音道:“倾颜哥哥,你好坏奥,就知道脱人家的衣服…”

月倾颜浑身抖了抖,收回手,噗嗤一声笑出来:“学的真快,看来不用我教了。”

我咧嘴,对待妖孽的人你要比他更妖,当然,对待无耻的人你就要比他更无耻!

小月子遂不再骚扰我,只是给我准备了满满一桶花瓣浴,临走前在我耳边软软的说了两个字:“别怕。”

诚然,我是有那么一点点怕,可瞅着他那千娇百媚的桃花眼,我悟了。

人至贱则无敌!

是夜,我洗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花瓣澡,浑身涂了点香香的粉,干净利索的一身短衫,只等任景垣世子大驾光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野猪是吟着诗词踏入我的卧房,我没点灯,漆黑的夜色中他的眼睛绿幽幽的放光,如同饥饿的野狼。

我端坐在床头看着他。

“小美人…”任景垣闭眼很是享受的抽了抽鼻子,而后搓手扑了过来。

我瞅准时机,纵身反扑,呼啸而出一声狼叫:“嗷嗷嗷嗷嗷…”

我自小习武出身,身子骨比较硬朗,顶着床榻一用力,加之世子大人不加防范的冲过来,我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将他扑倒在地,屁股用力,狠狠坐到他的大肚子上!

软绵绵的,弹性十足,还暖洋洋的,感觉不错,于是我又使劲蹲了蹲。

任景垣开始翻起白眼,大声呻吟。

我伸手拍拍他肥嫩的面庞,柔声哄道:“景垣哥哥乖奥,奴家伺候你睡觉。”

昭文世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继续翻白眼,呻吟声剧烈无比。

我不待他恢复力气,迅速扯掉他的衣服,撕成布条将他的手脚捆绑起来,一面不忘狠狠蹂躏他的大肚子。

“哇…”野猪兄哭了。

门外影影绰绰几个人影,小声嘀咕着。

“世子今晚宠幸这小子倒是蛮剧烈的。”

“可不是嘛,以往月公子从来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

“啧啧…月公子那相貌,比女人都女人…”

“不过我听今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啊?”

“你懂什么,世子爷就爱这么劲爆的!咱在外面守着就是,别坏了主子雅兴。”

任景垣抽着嘴角哭,我忙塞了团布条进去,正考虑要不要将手和脚捆绑到一起,来个正宗野猪捆绑方式,忽而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清朗的月色照进来,洒落满室光华。

我眯起眼睛抬头看,果然是月上柳梢头啊,柳梢头…

彼时任景垣在我身下挣扎呻吟,我稳当当的坐在他挺立的大肚子上,任墨予静静的立在门外,身后是几个嘴巴张成鹅蛋大的家丁。

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

半晌,我挠了挠头皮,眨了眨眼睛,道:“我正伺候世子爷睡觉。”

家丁们的嘴巴张的更大,不知是谁吼了一句:“大胆逆贼,居然敢谋害昭文世子!”

一语点醒梦中人,众人立马义愤填膺,想要冲过来捆绑我。

静立半晌的任墨予忽而嘴角一扯,潋滟笑道:“我哥就好这口儿,你们添什么乱,都退下吧!”

众家丁有些愣。

任墨予又说:“大哥,月公子吵着屋内闹鬼,这会儿整个后院被他闹得人仰马翻,您还是过去瞧瞧吧。”语毕便来扶自家哥哥。

任景垣眼泪汪汪,感激涕零,握着弟弟不撒手。

我识趣的从他肚子上退下来,立在一侧。

任墨予冲我挑了挑眼梢,将哥哥扶到门□给那帮家丁,又低声嘱托几句,方才回了屋。

“我哥横行许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压倒他的!”他又冲我竖了个大拇指,懒洋洋的斜倚在床榻,斜眼觑我,似笑非笑。

“压人总比被压好吧,求人不行我只能求己。”我无奈摊手,秦延之不管我,任墨予又迟迟不来,月倾颜想占我便宜,我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兔子。

可怜啊可怜,我忽然好同情自己。

“噗嗤”任墨予笑出声,而后竟爽朗的大笑起来,我被他笑的毛骨悚然,抱着肩膀看他在月下发狂。

“我今天发现一个问题。”他笑够了,乌黑的瞳眸亮闪闪的盯着我。

“什么?”

“你绝对是上面的那位,秦延之才是下面的…哈哈哈…”

“…”我一头雾水,傻愣愣的盯着他。

他起身拍拍我的肩头,笑的狡诈:“子宁小弟,有前途,压完太傅之子再压世子,你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