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怒火直冲的站了起来,还没等她说话,那个香港佬就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嘴朝她胸前凑了过来,云歌伸手抓起桌子上的瓷碗,猛地朝他额头狠狠的砸去,顿时,那个香港佬大叫了一声,额头也鲜血直涌。

“你个死胖子,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对我动手动脚,这单生意,姐我不做了!“云歌还抓着手里的碗不放,因为太激动,她手背上青色的小血管竟也清晰可见。

香港佬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他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用粤语急速吼了一句,云歌还没听懂,两名保镖就冲了上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云歌扔下碗抓着自己的手袋就往门外冲去,撞翻端菜进来的服务生。

忽然,身后涌来十几号人,原来那香港佬还开了两间包厢给手下的人,这下好了,在傲天的地盘上,她还惹上比傲天更嚣张的大佬了。

酒楼的保安闻讯上来,云歌冲到拿着警棍的保安身后,急速低语道,“有人闹事,打群架,你们快去!”说完,看着那香港佬的手下从她四周围了过来,她转身闪进一旁的通道里。

竟是男厕!!云歌也没多想,一个个的去推门,前面一排居然都有人,最后面一个格子,她手用力一推,她心一阵窃喜,转身溜了进去,急速将门锁了起来。

外面有人强势闯入,惊得里面的男人火速拉上了裤子上的拉链。

云歌大口的喘着气,嘴里还不忘骂道,“妈呀,这要人命了,死香港佬人怎么这么多?”她固执的骂着,却忽略了身后那个怒火直冲的男人,男厕格子间非常小,云歌亦发现自己的背正抵一堵坚硬的墙上,她似乎还听见一阵后面人的心跳声,而身后强大的气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她扯出唇角处自认为最好看的弧度,缓缓的回头,“不好意思,我暂时避…”

一身墨绿色的军装无比的惊艳,加上一张冷峻的酷脸,云歌硬生生的将自己都已经快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她心里想着,怎么又会遇见他,还是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真是应正了自己那句话,遇见他就没有好事!

慕冷岩看到她虽然有一丝的惊讶,两人身体贴得紧,应该说是云歌贴上来的,他不耐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和她拉开了距离,然后伸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走人。

“别开门…”云歌此时不得不放低姿态,她仰起头,秀眉凝在一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被追杀的少女,等待着英雄的救赎一般充满期待的望着慕冷岩。

慕冷岩沉默,手慢慢收了回来,男厕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云歌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出来…出来…”已经有人在踢着前面的门了。

云歌看着慕冷岩,他略带疑惑的望着云歌,云歌咬了咬牙,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己身上的连衣裙脱了下来,迅速扔在了头顶的支架上,只剩下胸衣和贴身热裤,她束在脑后的发也被她急速放了下来,乌黑的发海藻般的垂散开来,遮住了她胸前的春光,慕冷岩看呆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到了她所在格子的隔壁,云歌冲慕冷岩一笑,算是给他提前打个招呼,然后纤细的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慕冷岩军装的扣子被她也快速扯开了几颗,在门被敲响时,慕冷岩只觉得身体口干舌燥,他忽然拦腰将她抵在了旁边的隔板上,他的嘴霸道的贴上云歌的,用一种疯狂的似乎要将对方吞进去的方式吻住她,当他没有感应到云歌的抗拒时,他的舌已经撬开了她的唇,扫荡着她唇间的甜美,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是沙漠里久旱的人,无比贪婪的吸收着上帝突如其来恩赐给他的甘露。

门外的敲门声一阵又一阵,激烈无比,云歌只是想利用一下他而已,没想到,他的情潮勃发得太猛烈,他们像蛇一样缠在狭小的空间里,她进退两难。

开始有人踢门,一脚又一脚的,云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慕冷岩紧紧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含住她的舌根,用力的吸,狠狠的惩罚她的不用心。

门外的人也抓狂了,他们基本上断定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藏身在里面,里面也异常激励,云歌有种自己扇自己耳光的感觉,她的手胡乱的在狭小的空间里挥舞着,慕冷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克制与爆发的边缘徘徊着,用力的揉着她的身子,像是非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液和骨髓里才肯罢休一样。

正文 渗透人心的魔力(必 看)[VIP]

云歌想要推开他,他不放手,坏坏的微笑,动作也渐渐变得温柔,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唇,她的颈子,她精致的锁骨,就像是含着一块甜美的巧克力,总怕自己太过于热情,会将它在瞬间融化掉一般,他舍不得那美好的滋味就这么快消失。肋

门板被踢开了,慕冷岩怒吼了一声,下一秒就将云歌护在身后,两个高大的保镖似的人物看着躲在慕冷岩身后的女人,伸长着脖子想要看清楚她的长相,他们上下打量着,最后只隐约的看见一双修长的腿,和一头乌黑的发。

“看够了没有?”慕冷岩怒视着前来的人,浑然天成的冷冽气场让两个保镖脸色微微一怔,当他们看见慕冷岩肩上的肩章时,他们默默退了两步,最后,极不情愿的离去。

男厕外传来那个香港佬的声音,“那个女人在不在里面?”

没有人回应,“你们给我守住门口,看她能在里面呆多久?”

慕冷岩转过身来,看着脸色还绯红的云歌,手指了指门口处,又指了指她,云歌不吱声,垫脚拿起自己的裙子,慢条斯理的穿上,然后拢好头发,将挂在墙上的包包拾了起来,掏出化妆镜,沉默补着脸色的残妆。

慕冷岩受不了突然从热情中跌到冰冷,他微倾着身子,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沉闷的问,“你惹上谁了?要不要我帮忙?”镬

云歌从镜子里看见慕冷岩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他的气息有种洗净铅华后的干净清冷感,还夹杂着淡淡的魅惑味道,若有若无的,却有种可以渗透人心的魔力。

收回目光,云歌细心的描绘着自己被吻得红肿的双唇,抿了抿娇艳欲滴的红唇,她才满意的收起镜子,然后别过身来,刚抬眸,才惊觉慕冷岩的唇已经近在咫尺。

云歌咬了咬唇,这样忽而其来的亲近感让她有些别扭,她伸出手,极不情愿的说道,“麻烦借下电话给我!”

慕冷岩倒没有云歌那么不自在,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将手机掏出来放在她掌心,云歌火速拨通了傲天的电话,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飙了过去,“在哪呢?知不知道有人来砸你场子了,我还被人关厕所了,你怎么做老大的,别人在你场子闹事你都没收到信?”

傲天其实也就在附近,一接到云歌电话,没几分钟就赶来了。

云歌在厕所里面,就听见外面简直吵翻了天,傲天估计带了不少人来了,加上酒店的保安,在外面闹得不可开交,云歌不用想,就知道外面早已是混乱一片了。

慕冷岩一瞬不瞬的看着云歌,看得她心虚的低下了头,“那个,刚才谢谢你…”

“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别的男人,你也会这样吗?”慕冷岩冰冷的气息喷在云歌脸色,看得出来,他在冷静之后,还是有些不满云歌的行为,她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有一丝难过一闪而过,她微怒,心里堵着一口气,“如果能逃命,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慕冷岩不死心,放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力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年你那样对我?我有尊严吗?我有骄傲吗?我都没有了,都被你践踏了,难道你要我去寻死,慕冷岩,你知不知道要努力活在这个世上,要过上好的生活有多难,你懂不懂?你要是不懂的话,以后拜托你闭嘴,行么?”云歌想要推开他出去,慕冷岩却如被钉在了原地一般,怎么也不肯让开。

气氛再一次陷入僵局,云歌看到他的脸因为过于愤怒都已经在微微抽搐着,慕冷岩俯身,扣住她的后颈,“你是为了那个男人,不救你儿子,你不想你的儿子介入到你现在的生活来,是不是?”

云歌睁大着双眸看着他,她咬紧双唇,乌沉沉的双眸不争气的漫出了水雾,慕冷岩,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就算我爱那个男人,我想过自己的生活,难道我也有错吗?

“我要出去,麻烦你放手!”云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抵抗的话,她心底无人倾诉的委屈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她都听到自己的声音和身体都已经有些颤抖了,慕冷岩看着她的眼,倔强的睁得老大,清澈而又深邃,让他一瞬间有种想要不顾一切深陷进去的冲动。

外面依旧还是很吵,但是对格子间的两人来说,周围却都是一片寂静,慕冷岩轻轻将她耳畔后垂下来的发拢了上去,云歌手一挥,将他的手打了下去,像是个赌气的孩子。

慕冷岩内心挣扎着,有种想要将她紧搂进怀里的冲动,可惜当他的手试着提起来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他只好讪讪的将手放了下去。

“云姐,你在不在里面,外面没事了。”阿豹叩着门,云歌趁着慕冷岩转身的瞬间,擦掉了眼角快落下的泪滴。

门打开,阿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惊讶的看着云歌若无其事的从里面出来,而后面跟着冷若冰霜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上次没教训成的男人。

此时见他,一身军装,威武无比,阿豹下意识收回自己的目光,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来,傲天正在走廊内骂着手下的一班小弟,一回头,见到云歌和慕冷岩在一起,两人的神态尽管都很镇定,但是凭他敏锐的直觉,当然知道他们有问题。

而该死的是,云歌脖子间隐约暗红的吻痕让傲天顿时脸就黑了下来,他走近,脱下衣服披在云歌身上,拳头捏得直响,要不是曾经答应过云歌,这会儿他肯定冲上去,将慕冷岩狠狠的揍上一顿了。

正文 夜幕下的爱[VIP]

外面有些凉意,远离嘈杂的人群,云歌第一次觉得累了,很累很累的那种。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像是一只倔强的蜗牛,背着沉重的盒,不断的往上爬,从来没有想过后退,一直强悍的生活在别人艳羡的目光里,亦不曾有过胆怯。肋

凉风卷起她散落在额前的发,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上,云歌仿佛看到自己,曾经,一个人孤身在寂寞的夜里独自吞噬着那难言的苦涩,日起日落,她是那么偏执却又倔强的从黑暗里一步步的走来,那时,只有一个念想,再苦的生活,也要活下去,再不堪的命运,她也不会屈服。

有一滴冰凉的泪从眼角落了下来,恍惚走到十字路口,她忘记了前面的绿灯刚刚亮起,一辆从拐角驶出的车差点撞上她。

司机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女人,想自杀别撞我的车!”

云歌回过神来,听明白了碎在风里的怒骂声,她暗自嘲讽自己,“我怎么可能会自杀,我是多么怕死的一个人,我还没活够呢!”

穿过城市中央的大桥,江边潮湿的风吹得她直哆嗦,云歌想拦车回去,远处有清脆的童声像是从天际传来,她毅然的转身朝歌声的方向走去。

桥下的风很大,却有一个瘦弱的小男孩站在磨掉漆的凳子上,双手握着刚刚到他嘴边的麦克风,投入而伤感的唱着那首脍炙人口的歌。镬

有多久没有被感动了,云歌不知道。

她站在小男孩面前,看着放在地上盆子里几个零散的硬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慌,小男孩旁边有个中年男人,衣服破旧,却很用心的配合着小男孩弹着电子琴。

一曲毕,云歌掏出所有的钱,放在了那个孤独的盆子里。

小男孩似乎看不见,他微微闭着眼睛,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

云歌轻俯着身子,沙哑着声音温柔的问,“小朋友,你唱的歌真好听,可不可以给姐姐再唱一遍?”

小男孩转过身,朝中年男人的方向望去,电子琴声响起,他得到回应,充满温情的歌声渐渐飘进云歌耳内…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在心中

来回的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云歌轻轻和着那清脆婉转的童声,内心的孤独感在歌曲高潮到来时,已经勃发到了最高点,她愣了许久,最后在小男孩被中年男人扶着坐下来时,她搬来小板凳,在小男孩旁边坐下。

“小朋友,你为什么会唱这首歌?”云歌爱怜的抚着小男孩的头,温柔的问。

“因为我想妈妈!”此时的夜已经很深了,可是眼前这个卖唱的小男孩却丝毫没有困意,他的声音飘得很远很远,一如他的歌声。

“那妈妈去哪里了?”云歌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身后他们的包裹,她似乎明白了几分。

“爸爸说妈妈出去打工了,要过好多年才来看我!”小男孩从中年男人手里接过一块面包,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云歌只觉得伤感,可是眼前的小孩却始终表现得那么自然,似乎在他的心中看不到离别,只有深深的念想。“那爸爸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叫鲁冰花?”

小男孩放下手里的面包,尽管此时他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但是他还是定定的望着前方,很认真的解释给云歌听,“我知道呀,鲁冰花是长在茶树旁边的花,它枯萎后会落到茶树旁边,会把自己最后的养分给它旁边的茶花,爸爸说,我妈妈就是最美的鲁冰花,她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打工,赚钱给我买新衣服,买面包吃,我还有钱上幼儿园。”

听着他的话,云歌的笑渐渐隐去,眼眸早已弥漫起浅薄的水雾,她看到了,小男孩旁边的中年男人借着夜色的掩盖正抚着一个黑白相框,相框里是一张清秀的脸,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很快转过身去,将相框小心翼翼的放进身后的行囊里。

小男孩说完,又开始啃着手中的面包,云歌急速的扒开自己的钱包,将里面所有的钱拿了出来,放在小男孩手里,声音哽咽道,“小朋友,你唱的歌真好听,姐姐很喜欢,姐姐想送你礼物,可是没时间去买了,这里的钱,你可以拿去买你最喜欢的东西!”

“姐姐,爸爸说,我们只要硬币就可以了…”小男孩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起身,朝前面爬去,将搁在地上的小盆子抱在怀里,然后摸索着递到云歌面前。

“姐姐,你给浩浩一个硬币就可以了!”小男孩一脸的期待,期待那一个硬币,是对他的辛勤劳动的奖赏。

云歌却呆住了,她喃喃自语道,“你叫皓皓?”

“嗯,我叫浩浩,姐姐,你会给我硬币吗?”因为小男孩看不见,他手往前一蹭,接硬币的盆子磕到了云歌的额头上,云歌回过神来,将钱全部放了进去,柔声道,“这里的钱可以换一个大大的硬币,到时候让爸爸去换好不好?”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盆子里的钱抓了起来,塞进口袋里,云歌的泪落了下来,胸口被巨大的悲伤生生撕裂开来,她鲜血直流,她无处可逃。

“皓皓,可不可以,让姐姐抱一下!”云歌颤抖着伸出手,坐在一旁正在拨弄着电子琴的中年男人闻声抬头望着云歌,小男孩想都没想,就扑进了云歌怀里。

有股流浪的味道,酸酸的,涩涩的,闯进云歌的鼻息里,她眼中含着泪水,用力的拥着小男孩,微笑着对他说,“皓皓,你的妈妈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可能是妈妈真的太忙,太忙了,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回到皓皓的身边。”

“嗯,我想妈妈!”

云歌不停的点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手臂间更用力了。

“姐姐,你抱得我太紧了,我难受!”小男孩仰起脖子,脆生生的提醒着云歌。

云歌连忙放开他,垂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起身,摸了摸他的头,“皓皓,姐姐要走了!”

“姐姐再见!”

“再见…”

夜,一如既往的黑,太过小心翼翼的生活,会压抑着所有的深藏的悲伤,因为要生活,要生存,所以,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悲伤?

可是,多年后的今天,云歌觉得自己真的好想找个肩膀,大哭一场,哭过去的不堪,哭一路走来的艰辛,哭未来的迷茫与无措。

她的身后,一双深邃的黑眸宛如天际的繁星,由见到她时的璀璨,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云歌消瘦的身影在地上脱出了长长的阴影,如独自在暗夜里绽放的花朵,看似清冷高傲,其实只有同样在黑暗中拼命生长的花朵才知,她们的盛开,是多么的孤独和隐忍。

慕冷岩走近小男孩,轻轻搁下一个硬币。

前面一条路,似乎没有尽头,凌晨时分,已经有了冷意,云歌坐在马路边公交站牌的长椅上,街道是一片寂静,晕黄的路灯投在干净的柏油马路上,映出了长而大的光影。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云歌的肩上,云歌恍然回头,慕冷岩坐了下来,“你的儿子皓皓,真的很招人爱,全家都疼他…”

云歌别过头去,悄然用手拂去脸上的泪痕,微微一笑,“是吧,那恭喜你啊!”

慕冷岩侧过身子,手臂慵懒的搁在椅背上,他的眼,那么黑,那么深邃,似乎可以洞悉云歌所有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狠心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你生皓皓经历过什么,但是,你割舍掉他,你还是会想念他,对不对?”

他的话似乎吓到了她,云歌几乎是跳了起来,身上的军装落在地上,她退了两步,踩在军装上的肩章上,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又像是乞求,乞求他不要再说下去,乞求他不要再提起那段过去,乞求他不要再来搅乱她现在的生活。

正文 一朝踏错,万劫不复[VIP]

“他需要你…”慕冷岩站了起来,挺拔的身姿立在云歌面前,他那宽厚的胸膛让孤独的人有种错局,就像是可以深深依靠一般。

云歌漠然的摇着头,在他期待的眼神里近乎仓皇的逃去。

慕冷岩追了上来,抓住她的手腕,十指从她掌心伸展开来,然后紧紧抓住她的手,“给我一个机会,救救他…”肋

云歌神情恍惚的望着他,呐呐的呢喃,“慕冷岩,一朝踏错,万劫不复,怨不得我!”

远处两束强光驶来,云歌不停的招着手,车子停下来,她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冷冽而又低沉的吐出两个字,“放手…”

他颓唐的看着他,慢慢松开紧拽着她的手,赤裸裸的事实,他悔恨不已的往事,让他无言以对。

车子越来越远,慕冷岩颓然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远处,掉在地上的军装,那耀眼的肩章此时也黯然失色,比不过那遥远的星光。

城市的另一处,热闹的包厢内气氛异常火热,傲天醉得眼殇耳热,有下面分派的小弟端着酒杯想要讨好傲天,“天哥,好久没见到云姐了…”

只听见哐当一声,傲天手里的玻璃杯已经砸在了他前面的大屏幕上,他厉声吼道,“谁今天提她,谁就给我滚出去…”

包厢内顿时安静下来,音乐声也戛然而止,阿豹向大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都没人敢上前去再问他一句。镬

傲天身子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阿豹挥了挥手,大声道,“大家先回去吧,天哥今天累了,改天我们再聚!”

一干小弟几乎是悄无声息的离去,阿豹端来温热的茶,傲天手一推,茶杯滚落在地毯上,“出去,出去…别来烦我!”

房间内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外,傲天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他通红的双眼里不断浮现出云歌脖子上的那几个浅浅的吻痕,越来越深,颜色越来越鲜艳,傲天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只听见骨节错位的声音,然后,有浓稠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隔在屁股后的手机不停的震着,是熟悉的铃声,傲天的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下来,按下接听键,“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该我问你怎么这么晚都还没睡?我们有时差的,我们这里刚好是中午12点呢!”

“咳…咳…我喝高了,搞忘记了,怎么样?钱够用吗?”

“够用,我自己早就开始做项目了,你给我的钱我都没用。”

“那就好,给我争光啊!”傲天微笑,很难得的温情浮现在他脸上。

“你和云姐怎么样了?打算结婚吗?”

傲天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敷衍道,“还能怎么样?还是老样子!”

“你老大不小了,做点正经生意,成个家吧!省得我担心你!”电话那头的话太过于关切,让傲天有些不自在,他急忙打住,“知道了,哪有那么容易,你还有多长时间回国!”

“一年的时间吧!”

“成,回来再说,我头晕得厉害!睡睡去…”

点断电话后,傲天点燃一只烟,漫天的失落压抑着他的心房,他越来越觉得,有些东西在他身边慢慢的在流失,似乎,越来越远…

慕冷岩历尽两个月的军事演习结束后,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

皓皓扑在慕妈妈的身上睡着了,安置好他后,慕冷岩问,“皓皓去没去做检查?”

“去了,医生说是初期,可以先吃一些降白血板的药,他身体差了很多,医生还不能给他做化疗,最好是,能做骨髓移植,哎…”慕妈妈因孙子的病,原本保养得极好的他,也苍老了不少。

慕冷岩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示意她宽下心来,慕妈妈看着自己的儿子,也心疼,“岩儿,我听你二叔说,你可能会再升一级,其实,妈妈觉得你现在不需要那么拼命,就一个军事演习而已,还将自己弄得又黑又瘦!”

“妈…如果我松懈,下面的人会更加松懈,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但是该担当的还是要担当,不仅对国家,还是对他人!”慕冷岩的话似乎有所指,可是慕妈妈却没有听出来,她赞同的点了点头,一声长长的感叹,道出了她由衷的欣慰,“岩儿,皓皓来得及时呀,是他让你重生的啊!现在,妈妈为你骄傲!”

慕冷岩低头淡笑。

“妈,我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好…“慕妈妈刚走出房门,又折了回来,“岩儿,你爸爸前些日子也去找她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哎…”

慕冷岩正在脱衣服的手一僵,慕妈妈走后,他在床上辗转难以入睡,最后,还是披了件睡衣,走到慕正彭的书房面前。

房间虚掩着,慕正彭手捧着文件坐在沙发上,看得入神。

“父亲…”慕冷岩进来,轻轻唤了一声。

“岩儿,你回来了?”慕正彭搁下文件,起身,两人在书房另一侧的茶桌前坐了下来。

“父亲,听说,您也去找她了,其实不用您亲自去找她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她沟通,她应该很快就来见皓皓的!”

慕正彭不语,一心泡着自己的功夫茶,慕冷岩知道,喝功夫茶是父亲一生的最爱,此时的他正认真的拧着铮亮的茶壶,洗着茶具上的骨瓷小茶杯。

“其实,在所有的茶中,只有铁观音最难泡,水的温度必须达到150度,只有这个温度才能将它的茶味茶色泡出来,可是这个温度,不会泡的人都会烫到手,一烫到手,这手里的被子就很容易掉下来,前功尽弃!”慕正彭熟练的用杯盖抹去茶末,三指平成直线,手腕一抬,碧绿的茶水瞬间就垂直倒进了洁白如新的茶具内。

慕冷岩一瞬不瞬的盯着父亲的手,想着他说的话,慕正彭用镊子夹着小茶杯,掂去背底的茶水,放在了慕冷岩面前,“有时候,斟茶太满,容易露,也是对人的不尊重,就像把话说得太满,既会伤了别人,也没有给自己留有退路。”

“父亲,你的意思是?”慕冷岩浓眉蹙起,不懂他话的意思。

慕正彭抿了抿自己泡的铁观音,赞叹道,“不错,入口甘甜,水温刚刚好!”

然后,再重复着自己刚才泡茶的动作,也不疾不徐的道来他要说的话,“岩儿,我去找过莫小姐,她变了!”

“她变了?”

“不瞒你说,皓皓刚来家里的几个月,我打听到她的下落,去找过她,当时我有私心,说了一些重话,前段时间见到她,没想到短短几年,她心性就全变了!”

“父亲,这话怎么讲?”慕冷岩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稳。

“你知道的,我们慕家几代为官,甚少和商场上的人打交代,虽然这样,但是商场上的潜规则我还是非常清楚,可是在我这边,我也是有底线和原则的。”

“莫小姐想用现在政府正在开发的一块地来交换皓皓的命,现在负责这块地招标的是我以前的一个门生,只要我开口打声招呼,她那边手续合法走正常程序的话,还是能获得政府的支持,可是,她让我心寒,皓皓不仅是慕家的骨肉,也是她的骨血!”

“我拒绝了她,甚至我还可以用皓皓的命来赌她的良心,可以,这几天,当我看着你爷爷在家里越来越沉默,看着皓皓越来越瘦,我想,我可能还是会妥协…”慕正彭说完,下颚的肌肉在微微抽搐着,似乎正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慕冷岩是彻底懵住了,他怎么会想到,他藏在心中,满是愧疚的女人,居然会有如此的心计,甚至还逼迫他那向来是一身傲骨的父亲。

第一次充满了无力感,慕冷岩沙哑着嗓子,他有些无措的望着看上去很气定神闲的慕正彭,“父亲,我…是我…我…”

“岩儿,知子莫若父,你不用对我愧疚,你在军队这几年,取得的成绩虽然在我意料之外,但是我从来没有表扬过你,我知道你一直在因皓皓而改变,可是,今日我说的话,是想告诉你,人一旦走错一步,可能你承受的后果远远要超乎你的想象,甚至会给你带来灭顶的灾难,我们生活在金字塔的顶端,更是高处不胜寒,每走一步,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一翻话,落进慕冷岩的耳里,他的心抽痛的厉害,父爱如山,他一直想给皓皓最浓烈的父爱,可是却忽略了,在自己父亲的眼里,他再强大,再不可一世,原来也只是一个容易犯错的孩子,他们的眼里,他永远是被呵护的那一个。

漆黑的夜里,在军队里彪悍如撒旦的慕冷岩将自己埋在被窝里,还是哭了,滚烫的泪水濡湿了他的鬓角,他泣不成声,他像个孩子一样,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正文 有好消息传来[VIP]

高幸接手的第一个案子飞了后,云歌也没说什么,在商场上混这么久,里面水有多深,哪里有潜规则,她都懂,只是,触犯到她的底线,她就一定会放手那些利益,是一千万也好,一亿也罢。

云歌将标书交到A市的国土办后,就一直在等消息,天皇娱乐上不了A股市场,这大大减慢了云歌为了争取那块土地想要融资的速度,无奈之下,只好谋求上创业板,可是一上创业板,和争相竞争的财团一笔,她真是捉襟见肘。肋

落地窗外车水马龙,云歌办公室位于G市顶尖写字楼的第三十层,放眼望去,地下的人和车如蝼蚁和甲虫般渺小,而远处的高楼则是又若隐若现的遮挡住了她想要朝更远处眺望的目光。

云歌凝目注视着远方,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震得她指尖香烟的灰烬顿时抖落在了华贵的地毯上,连着开了几天的会,她的嗓子刺痛,沙哑的低语了一句,“进来吧!”

门外露出一张俊俏非凡的脸,跟进土地招标案的林响踱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林响也是云歌花巨资从国外一家名企挖过来的职业经理人,和高幸同时进入天皇娱乐。

林响是帅得妖娆的那种,咋一眼看上去似乎有点娘,但是做起身来却是比男人还男人,他凑近云歌,眯起他那桃花眼,神秘兮兮的说,“云姐,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镬

“说吧?”云歌将手里烟扔进垃圾桶内,在极品帅哥面前抽烟,她还是需要稍微克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