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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小点点头,捏着项链对师父传音:“这不是我不问,被打断了。”她等了好久,项链里依旧没有师父的回信,怎么了这是?她没问出来师父生气了?

谢摇篮问萌萌:“谢琅呢?你是偷偷跑来的?”

萌萌耸耸肩:“人那么多,他哪里有我跑得快!”

“嗯。”

“娘,既然父亲也舍不得你,你就别再冲他说什么狠话了,你们都有我了,好好在一起不行吗?”萌萌紧紧拉住她的袖子,问道。

谢摇篮还是摇头:“你不懂的。”她问了萌萌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父亲究竟是什么修为?”

萌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气恼了,他斜着那双银色凤眼,上上下下将谢摇篮打量了很久,才撇撇嘴巴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你们这些蝼蚁。”

谢摇篮手一松将萌萌丢下去,不再抱他,萌萌被狠狠一摔,更生起气来,揪住她的裙摆:“你不该随手丢我,你要向我道歉!”

谢琅还未走到地方,就被人拦了下来,看到栖云的脸,他才稍稍忍了不耐烦,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栖云看了看谢琅,确认他确实是出窍期修为,而又从未在青冥界见过,这才礼貌行了礼,问道:“不知道道友来自哪座仙山,哪处洞府?来我清羽又有何贵干?”

谢琅垂下眼睛,解释:“我所清修之处太过偏远,你不曾听说过,我在这里是因为刚刚夫人在同人比试,所以在此停留观看。”

栖云看向一边的齐家家主:原来是这个老家伙的人!亏这老狐狸还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看他上前出丑!

齐家家主鼓着眼睛也看着栖云:没想到你个牛鼻子老道自己没本事,养的徒弟倒是个个媚骨!还说什么一心向天道呢,笑话!干脆什么也别做了,多养几个女徒儿,搔姿弄首一翻就可以称霸成个青冥界了!

两个老儿都在腹诽对方,谢琅也察觉了刚刚的话有歧义,指了指在不远处的母子俩。

“那是我夫人和儿子。”

栖云疑惑地看着谢摇篮脚下,那个穿着白色道袍粉嫩的白团子,他对这个孩子有印象,只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了,这孩子怎么还是四五岁模样?而跟在栖云身后的秦稽反应过来则一口咬定:“不可能!”

谢琅皱起眉:“她还有别的夫君不成?”

谢琅说话本来就冷冰冰的,此刻皱着眉,视线更是凌冽如寒风般让人不敢直视,加上修为压制,活活将秦稽逼得后退了一步,秦稽运起灵气抵挡,脸色惨白。

栖云上前一步,将徒儿护在身后,暗暗替秦稽化去了谢琅的威压,笑道:“道友说笑了。”

秦稽终于喘过气来,神色更加疑惑:“师父,真的不可能,师妹说过,她夫君是个凡人。”

谢琅闻言,收了浑身威压,面无表情地淡声道:“那是装可怜骗她成亲的。”他回头看了一眼,见道萌萌抱着谢摇篮的腿,眼里含着两泡泪,几乎要哭出来了。谢琅立刻对栖云说道,“告辞。”

谢摇篮依旧只是摇头:“不可能,你哭也不行。”

“别人都有爹有娘,小凤凰还一个娘三个爹,只有我,说起来也算是有爹有娘,可这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萌萌眨眨眼睛,两颗泪珠子从脸上滚了下来。

谢摇篮撩起袖子粗鲁地擦了一把他的脸,耐下心来,细细解释:“即便说了原因,你也不会懂得,娘不过是金丹期修为,你父亲却…实在是高深莫测,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即便是你,打心底里也觉得我只是一只蝼蚁,只是一颗尘埃,更何况你父亲?”

“娘!刚刚是萌萌在胡说的,你不能因为我不礼貌所以错怪父亲!明明是你修了禅之后越发凉薄,却将责任推在我二人身上…”萌萌委屈。

谢摇篮笑了起来:“谢琅他在想什么,岂能告诉你?感情风月之事,我并不抵触,否则也不会许下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诺言,只是情愿之发,亦须对方可敬可爱,才有意趣。即使逢场作戏,倘对方略有轻薄之态,也就失去了牵惹动心的价值了。”

她揉揉儿子软乎乎的头发:“你父亲眼里,娘只是个…有点特殊的蝼蚁罢了。”

萌萌挂着泪珠子,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倒是不闹了。

谢摇篮看到谢琅正走过来,冲他招了招手,接着像是想起什么,茫然地又抬起头,眼中突然流露出极为璀璨的笑意,像从丝线上脱落的一串珍珠,粒粒迸溅出来,流光溢彩。

谢琅一愣,亦露出一抹欢喜的神情:“摇篮,你许久没有这般冲我笑过了…”

谢摇篮低着头忍了忍笑意,伸手拂过他的头发,问:“你顶着这个古怪的麻花辫走了一圈吗?”触碰到他银色的头发,手感凉丝丝的,谢摇篮伸手一捋,麻花辫就自动散开,乖乖披散在他后背上,泛着浅浅的柔光。

萌萌知道这个辫子怎么来的,父亲抱着他看比斗的时候,他无聊地摆弄父亲的头发,娘胜了之后父亲也只顾惊奇,似乎忘了这么一件事,顶着他编的麻花辫在广场内走了一圈…所幸父亲姿容甚佳,发型古怪了些也只被归于个性。

谢琅眯起凤眼,嘴角欢喜凝固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摇篮抬起头问:“怎么了?”

谢琅冷哼一声,又不说话了。

“脾气还是这么差劲,一百多年不见,你倒是变得比萌萌还小气。”谢摇篮说。

第16章 双修

慕小小求饶了好久,再三保证下次见到谢摇篮就算天劫击顶也一定把话问出来,这才听到师父虚弱的声音:“青冥界这种灵气枯竭,资源匮乏的地方怎么会有天狐…”

“师父你在说什么?”慕小小听不懂,不耐烦地打断,“天狐是什么?”

“就是传说中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祖宗十八代,你儿孙十八代统统推算出来的神棍。”老者没好气地解释。

“神棍?”慕小小扑哧笑出声来,“就是天天拿着一套天命什么的理论糊弄人的白胡子先生?”

“住口。”老者严肃起来,“天狐千岁即可与天通,岂是那种只学了皮毛的凡人。”

慕小小撇撇嘴,心中抱怨:天命,什么狗屁天命,都是糊弄人的东西。如此想罢,又轻声问道:“师父说谁是天狐?要不要请他帮你算算命?”

老者散漫地笑了一声:“我修为历练了千万年之久,天命早已看淡,与其早早知道自己的命运,还不如这样一步一步地慢慢边走边看,才有趣味。”

慕小小没做声,捏碎了家主命令她过去的传音符,她问道:“师父,你说几日后再比试,我会不会赢了那谢摇篮?”

“只要你不找了她的道,应该会。”老者肯定地说,“你实力在她之上,那女修并不擅长斗法。”

慕小小弯起嘴角。

“不过说好了,这次比斗过后,你就乖乖去找个清修之地,苦修道心。”老者担忧道,“倘若再这般发展下去,你就做不了道修,只能做魔修了。”

道修和魔修一直都是势不两立的,道修和妖修之间有时尚且能和平相处,与魔修却是水火不容,其实,魔修一开始都是道修,后来因为道心的差异,提升修为的手段,修炼功法的选择而踏入了两条迥然不同的大道之路。

“我唯求长生,做道修和做魔修又有什么区别?”慕小小最不耐烦听到这种话,毫不客气地反驳。

“你!”老者一声怒喝,慕小小脖颈上项链发出一片璀璨的橙色亮光,她赶紧捏住项链,软言软语地道歉,声泪涕下地表示宁死也不会做魔修,比斗结束就苦修道心,顿悟大道,老者这才稍稍满意,尤威胁道,“倘若你成了魔修,就算拼了元婴自爆之力,我也会毁掉你。”

慕小小表情黯然:“是,师父。”

两人越走越远,都没有注意到角落的参天古树后露出了白色毛茸茸的一条大尾巴。萌萌欢快地晃着尾巴,银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小爪子一拍地面,消失在原地。

萌萌看房门关着,以为娘在修炼,一跃跳上了窗台,熟门熟路地钻进去,反正他经常打扰娘亲修炼,她也从来没介意过。

熟料一进去,他就被所见场景惊吓到,毛都像钢刺一样根根竖了起来,他立刻抬起一只爪子捂住眼:“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只爪子捂不全,它又抬起另外一只爪子去捂,身子一个不稳,栽倒向前,摔成了滚地葫芦。

隐约感觉道父亲一个挥手,萌萌就一头栽进了娘亲洞府外的草丛里。

他甩甩脑袋,抖掉尘土和草叶,冷静了下,就又蹑手蹑脚又溜了回去…

虽说看似他们在双修什么的,不过怎么回想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谢琅,你放开我!”谢摇篮此刻衣衫凌乱,灵力匮乏地躺在平常修炼的蒲团上,而她身上,重重压着一个男人,呼吸粗重,意乱情迷,散开的银色长发落在她脖子上,肩窝里,甚至缠绕着她的黑色头发。

“不放。”谢琅任凭她用猫挠人一般的力气推着他,腾出一只手粗鲁撕开了她的道袍,又将手从她肚兜上方伸了进去,带着无限怨气狠狠揉捏。

谢摇篮倒抽一口凉气,“疼。”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勾到她的舌头,恶狠狠地吸允,偶尔来了气,再重重咬上一口,感受到她疼痛的轻颤,这才满意了一些。

“我都说了我刚刚不是故意躲开的。”谢摇篮唇舌无法发音,只能神识之间对他传音,“你突然低头,我被惊吓,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后退,就算是我的错,可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恼羞成怒直接封印你灵气对吧?”谢琅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了她一眼,被打断明显心情更加糟糕了,“闭嘴,信不信我把你神识也封掉。”

“留我灵气对你也没多大作用,你何必封我大半的灵气…”谢摇篮也软了态度,轻言轻语地说。

谢琅听她软了口气,下手也温柔了许多,他直接剥了她的长裙,懒洋洋道:“你会逃跑。”

谢摇篮哑然:他倒真是了解她。

“缘分已尽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逃走又算得了什么。”他眯着凤眼,一边说,一边慢吞吞解着自己的衣袍。

“…还记恨我。”谢摇篮已然彻底放弃了反抗,胳膊扭不过大腿,再加上原本就是夫妻,也就随他去了。

谢琅分开她的双腿,沉身挤入其中,低头再度含住她的下唇,谢摇篮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回吻了他。

谢琅意乱情迷之中,小声说道:“摇篮,我想你。”

“嗯。”谢摇篮从喉咙里发出浅浅的一个音节,却并未回应。身下一痛,他已经把自己挤了进去,她眉头一皱,也并没有躲闪。

进行过程中谢摇篮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直到最后,疯狂的灵气滔滔不绝地涌入她的经脉之中,这灵气无论是纯度还是数量都超越了她每一次提升所获得的,强烈的冲击之下,四肢百骸乃至灵魂都有躁动涌起,周身经脉几乎要里的灵气聚集挤压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而一直像一层高墙一样阻挡她的金丹中期瓶颈,就在某一个瞬间,轰然崩塌,奔涌的灵气冲进了更高的阶层,然而令她惊慌的是,灵气却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她这才想起,从前和他交欢之时,他没有灵气,同凡人没有差别,而现如今则不同,他封印解除,修为深不可测…

谢琅察觉她突破,突然翻身穿衣,声音虽然带着事后的低哑,却冰凉得可以削雪断冰:“我就知道会这样。”

修道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时,修为就很难再一步提升,而男女双修就是他们这个阶段借以提升修为的重要手段之一,男女双方在交欢之时,女方高潮迭起之时,玄牝之门大开,世间灵气能量之门也会同时展开,男方做到毫无欲望,自然可以将这灵气力量引为己用,提升修为,而反之,女方倘若能做到心静如水,亦可以借双修吸收灵气。

然而这对男女双方的定力要求极高,要求心念纯然,道心稳固,找到这样的伴侣难之又难,所以就出现了供道修单方面采补的男女,一般以女人居多,被称为炉鼎。

然而这些对于谢琅来说都是废话,他只知道谢摇篮在同他交欢之时,即使他一时情动没有出言提醒她守住本心,她也心如寒冰,没有丝毫动情!

怪不得曾经族里老辈常说:不要和人修比谁更狡诈,不要和人修比谁更无情。他有心助她以双修之术提高修为,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只封印她大半的灵力还给她余下一点以便吸取能量,冲破瓶颈,熟料到最后他一时情动忘了这茬,然后…然后被她当做炉鼎用了一番。

谢琅开门就走,谢摇篮草草披上一件衣服,追了出去,萌萌一头栽到二人脚下,可惜都没去注意他。

“这次真的是你误会了。”谢摇篮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皱眉解释。

“误会什么?”

她看他良久,又慢吞吞松了他的袖子,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沉静温和:“没什么,你走吧。”

“四百年后我回来接萌萌去上界行元服礼,这四百年内我不会再见你!”谢琅口气犹带怒火。

谢摇篮轻飘飘应了一声。

他狠狠瞪她一眼,狭长凤眼几乎撑成了杏眼,接着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谢摇篮驻足发了一会儿呆,就又回了洞府里。

萌萌翘着尾巴跑来,谢摇篮给他顺了一把毛,问:“你猜他会想什么?”

“真要我说?”

“嗯。”

萌萌模仿谢琅冷冰冰的腔调:“送上门去,结果被人家当成了炉鼎用了一番。”萌萌人虽小,知道的东西却不少,尤其是这一百年来浸淫在族里的藏书阁,几乎将里边的玉简读了一半,对于刚刚父亲发火的原因,他也能猜个大概。萌萌故作老成地总结,“父亲心高气傲,还不得恨死你。”

谢摇篮有心解释下,可是对于这原因当真羞于启齿,恰逢这个时候,洞府外有人唤她:“摇篮,摇篮?”

她一把拂开卧在膝头舔爪子的毛茸茸的白团团,起身开门。

门外的宿微见到她,先是一愣,立刻侧过身,脸颊到脖子都绯红一片。

“师叔何事?”谢摇篮刚刚晋级至金丹期大圆满境界,因为提升太快,基础也明显有些虚浮,她可以明显感触到金丹期到元婴期那扇紧闭的大门,可以感受到那似乎要许多灵气才能打碎的重重高墙,也正因为如此,更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自己灵气的微少。

她说话间带着懒洋洋的味道,一方面是因为疲惫,另一方面是因为达到一个新的境界的茫然。然而停在宿微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衣衫凌乱,声音慵懒,脸上还隐带潮红…

“你…你同人双修了?”宿微重新看了她一眼。

谢摇篮没反驳,“师叔来此,所为何事?”

看她默认,宿微也没有多说别的,来前想安慰她在枫血宫受苦的念头也压了下去:“师兄让我告诉你,齐家后天的比试换人了,不是慕小小,而是另外一人,据说精于阵法。”

“嗯。”谢摇篮记了下来,“多谢师叔。”

她正打算送客,冷不防宿微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什么?”

“同你双修那人是谁?”宿微咬牙勉强又问了一遍,“白天那个银头发麻花辫的娘娘腔吗?”

第17章 突破

谢摇篮沉默了下,暗自好笑,倘若谢琅倘若听到这形容,应该会气得揍那罪魁祸首萌萌一顿。

萌萌此刻本来无聊地趴在蒲团上昏昏欲睡,听到宿微的形容,立刻惊醒,愤怒地磨了下牙,弓起身火速朝宿微窜了过去,一副要撕碎这人的模样,谢摇篮身形一动,将他盖进了裙子里,这才对宿微道:“听师兄这么形容,说的应该是他。”

宿微将探在谢摇篮身上的神识收回,他心中明白了大半,白天谢摇篮同慕小小斗法的时候,她不过是金丹中期修为,而晚上…已经成了金丹期大圆满。大道无情,永恒的只有力量,谢摇篮她做的没错,他无权责问。

宿微想罢,微起波澜的眸子又恢复了清澈见底的宁静:“既然如此,摇篮你修为精进,师叔就道一声恭喜。只是摇篮你要记得,他日倘若再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师叔,师叔永远不会不管你的。”

谢摇篮皱眉想了下,试探问:“师叔说的是阿绯那档子事情?”

宿微轻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映日岭的事情,我都知道。阿绯太过分!倘若师叔有证据,定将她逐出清羽山!”

谢摇篮已踏入崭新的境界,心境空明广阔,往事浮现心头,她淡然一笑:“那件事过去许久,我虽然仍心存芥蒂,不愿搭理阿绯,但是毕竟阿绯当初没有做错最后一步,仍然存一丝善念,大错并非无法挽回。”

“罢了。”宿微看她一眼,摇摇头,只说,“你专心修炼,应付后天的斗法,阿绯那事情就不要在想。”

谢摇篮行礼谢过他,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缩地离开。

宿微走后许久,蒙在谢摇篮裙子里的萌萌才一爪子狠狠挠破她的裙摆,“娘,为什么不让我撕了那个小白脸,他才是娘娘腔呢!”

“胡闹。”谢摇篮呵斥他。

萌萌哼哼两声,转了转眼睛,又问:“娘,那阿绯对你做过什么?”

“她说我拿了她的东西,要对我用搜魂之术。”谢摇篮表情淡然,没有任何情绪。

萌萌诧异地叫道:“如此恶毒!”

搜魂之术可以让人读取到被搜取人的所有记忆,无一遗漏,被搜取人也无法隐藏,是比逼供更高明的手段,只是对人施展了搜魂之术之后,这人假如还能勉强活着,也痴傻一生,假如死了,也只能转世为草木,永不开灵智。

“是有人挑唆她。”谢摇篮随口道,捏了禅定印坐在蒲团上,“她最后醒悟过来,并没有做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阿绯放我一条生路,我也不会杀她报仇,但是这种事情,我无法原谅她。”

“切…假慈悲,还不如杀了她多爽快!”

“她是我亲手养大的啊。”谢摇篮摸摸萌萌的脑袋,将他赶到一边,“娘修炼了,你去睡吧。”

她记得阿绯是如何跌跌撞撞地走路。

她记得阿绯是如何开口说出第一个字。

她也记得阿绯是如何突然出手将她制住,犹豫着想要使用搜魂之术。

这些复杂的感情纠结在一起,星星点点地凝聚在一起,突然在这一个瞬间,轰然四散,这也意味着,她将那些放下了。蜗居在她灵魂深处的那些情感慢慢分化出一缕,散入空中,再无踪迹。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眸中色彩比以往更加凉薄寡淡。她愣愣看着半空发了一会儿呆,抓住脑中那一闪而逝的东西,默念口诀,沉心修炼。

她似乎进入了一团混沌之中,没有天,没有地,安静得只余下绝望和黑暗。她尝试着展开神识探究,然而却被更深沉的绝望笼罩,她心中一惊,知道倘若心神失守,恐怕会永远留在这里了,她立刻盘腿坐下,继续念着刚才的口诀。

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团混沌慢慢散开,显露出点点明亮,慢慢化作星光,星团,以及浩瀚宇宙,万千颗流星从她身边滑过,周围行星沿着既定的轨道缓慢移动,星光簇成团,又轰然炸裂,小行星在同大行星的碰撞之中消失无形,大行星又被浩渺黑洞吞没,恒星孕育生命,生命之光点点出现又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归于平寂。

天地之间的规则就这般出现在她面前,规律法则,生老病死,弱肉强食。

“夫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清心如水,清水即心,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脑海中的心法从她神识之中分出,飞快重新组合,她安静地感受着对这一切产生的新的理解,待最后一个字被她消化完毕,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冲破了那禅修大能玉简中无名心法第二个境界心静,触碰到了心寂境界的门槛。

此刻,栖云连同门内一位长老打扮的四十岁左右元婴期道姑并肩站在门外,对着门内禁制,正在犹豫要不要解除。

“比斗快要开始了,摇篮这是…”

“是害怕了吧?”长老说。

“不会。”栖云摇头。

长老上前一步,拂袖解了禁制,对于元婴期的修士来说,金丹期的修士如同蜘蛛网一般,毫无威胁可言。

禁制解除,房门打开。

女长老看着门内之人,微微吃惊地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