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声音和平时不大一样，隐隐约约带着些莫名其妙的笑意，栗芷听着他问：“你在外面吗？”
栗芷“嗯”了一声，说了一下广场的名字，顺便还抱怨了一句，“真没想到都这么晚了天气还这么热，身为一座北方城市的尊严呢？”
对方反常地没有接她这句调侃，而是继续问了下去，“你今天穿了白色的裙子，头发没有扎起来？”
栗芷点点头。毕竟是在历史感厚重又文艺气息深厚的城市旅行嘛，她本来打算长发白裙文艺一把的，没想到这么热，还真的是失算了。不过栗芷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都知道。”沈风和的声音里笑意渐浓，隔着万水千山也听得真真切切。栗芷听见他说完这句话微微停顿了片刻，忽然说道：“小栗子，我送给你一个惊喜要不要？”
他能送给她什么惊喜。
栗芷有点好奇，刚“嗯”了一声，又听见他说，“你闭上眼睛，数三个数，数到三的时候就转身。”
虽然不知道他神神叨叨的在干什么，但栗芷还是乖乖的照办了，闭上眼睛默默地数完三个数，就睁开眼睛转过了身。
广场中央的彩灯在那一瞬间亮了起来，随着突然而来的音乐声，巨大的水幕冲天而起，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变幻出不同的曼妙姿态，使得整个广场蓦地热闹了起来。
栗芷还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直愣愣地盯着人声鼎沸中不断跳跃变换的水柱，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说道：“沈风和，你怎么知道这个时候会有音乐喷泉？”
电话里那人轻轻笑了一声，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栗芷突然之间就明白，《大明宫词》里少年太平公主在长安灯会上遇见薛绍时惊为天人的心情，也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境。
陌生的城市里，沈风和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修长的手指执着手机贴在耳边，黑发黑眸，就那么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地出现在了层层水幕的对面。
栗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分花拂柳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因为我刚才一直在你身后啊。”
第32章
广场上渐渐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着音乐喷泉聚拢过来, 栗芷是其中唯一一个背对着喷泉往外走的人, 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沈风和顺着人流一边走一边关掉了手机揣回兜里, 还没等说话，就被直冲过来的栗芷撞了一个满怀。
少女芬芳柔软的触碰突如其来, 沈风和全身猛地僵了一下, 一句“怎么不好好看喷泉，干嘛往外跑”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还以为栗芷是没及时刹住车，没想到下一秒小姑娘就抬起手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的腰。
沈风和没说话，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条件反射一般地反手搂住她。
“沈风和！”对方的声音太兴奋了，甚至隐隐带着些颤抖。她正仰着头看他, 漂亮的深茶色眼睛里蒙上了一层亮亮的水光，走了大半个中国也没能晒黑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 因为还抱着他没撒手, 使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出了奇的接近，“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风和轻笑了一声抬手在她头顶爆了一个栗子, “怎么, 都感动到主动投怀送抱了？”
栗芷脑门儿被他生生弹出一道红印子, “呀”了一声松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老生常谈地说了一声“都说了别弹我脑门儿, 弹傻了你能负责吗”,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风和没接她的话, 直接扳着她的肩膀将她强行扭向了音乐喷泉的一边。刚才下手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等对方松手离开了他的怀抱，沈风和才想起来后悔。
栗芷被他摁住转过身去，视线落在五光十色、姿态万千的喷泉水幕上，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脖子就被人从后边搂住了，紧接着脑袋顶就是一沉——沈风和竟然把下巴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趁着喷泉没灭许愿！”清朗的声音在头顶正上方响起，沈风和似乎要把身体的全部重量压过来一样，幽幽地说道：“听说在音乐喷泉前许的生日愿望都能实现，我可是为了某人专程从D市飞过来的。”
他说生日。
栗芷愣了一下，她的生日正好在暑假，每一年都是和爸妈一起简单过的，从来也没在学校提过，班里知道她生日时间的人没有几个，今年因为浪在外边，连她自己都忘了。
先不说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生日的，单说他刚刚那句话里的“为了某人专程从D市飞过来”，就叫栗芷在脑子里自作多情地转了好几个圈。
所以之前她坐在城墙上给沈风和打电话的时候他关机了，是因为当时还在飞机上？
“沈风和，你怎么知道我在广场上？”
“嘘！快许愿！”对方似乎对她的生日愿望十分执着，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可以利用这个问题展现一下神机妙算的新技能。
栗芷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转了转眼珠，稍稍抬高了声音，问他：“我许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
沈风和的下巴在她头顶上动了动，应该是在点头。
“那…”栗芷咬咬牙，决定铤而走险，“那我想要一个男朋友！”
脖子上的胳膊微微有些收紧，栗芷听见他低低的声音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说…我想要一个沈风和，”栗芷咽下一口口水，有点紧张，“做我男朋友。你说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本来因为沈风和的一贯做派，栗芷是不敢轻易跟他表白的，但是此时此刻的气氛实在太好了，他又是专程坐飞机过来给她过生日的，栗芷觉得或许自己在他心里真的就和其他女生不同。
话音已落，但尚没有得到回音，只是脖子上的手臂越收越紧。栗芷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他说话，心想自己八成是凉了，抬手抓住了那人放在她脖子上的手臂，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有点破罐子破摔了，“那什么，实现不了就实现不了呗，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别杀人灭口啊。”
对方这才像是被提醒了一样，轻笑了一声，简单但笃定地回答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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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芷被这个问题勾起了许多回忆，但这些事情显然不太适合在这种打鸡血的时刻讲出来，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支着下巴坐在一旁的沈风和。
对方大约也想到了当年的事情，见栗芷看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
栗芷突然觉得有点颜面尽失，咳嗽了一声，转开视线朝着大家笑了笑，问道：“大家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可能因为她这个人确实挺无聊的，底下的学生又问了几个问题，栗芷老老实实地按着老谭“打鸡血”的意思回答了，场面就一度冷清了下来。大家纷纷表示，栗学姐完全套不出话来，回答一点都不劲爆。他们不想听怎么好好学习，他们只想听这对大学霸的八卦。
栗芷松了一口气准备走下讲台的时候，正好老谭的手机响了起来。后者看了一眼号码，皱了一下眉毛，看起来是个挺重要的来电，朝他们两个示意了一下就出门接听了。
沈风和支着下巴坐在底下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趁老谭不在，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赶快问。”
在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学生们眼里，这句话的煽动性可想而知。栗芷本来已经准备下去了，没想到活生生地被沈风和一句话挂到了讲台上，瞟了他一眼，只好保持微笑。
难得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很快就有人站起身来大胆地问道：“栗学姐，你是怎么追上学长的啊？”
栗芷：嗯…虽然是她跟沈风和告的白，但好像…她也没怎么追沈风和…莫非要说“好好学习”这么官方的回答吗？
栗芷正在犹豫，就听见坐在底下的沈风和开口救场了。后者仍然是在人前一贯的冷冽姿态，淡淡地说道：“我和小栗子是天作之合，不用她追。”
学生甲：“噫，好像和老师说的不太一样？”
学生乙：“天、天作之合什么的，大佬果然是大佬，这种话都能面无表情地说出口。”
学生丙：“握草，大佬刚刚叫学姐什么？”
栗芷被他这句“天作之合”给噎到了，马上又听见底下的学生七嘴八舌地问道：“学姐，学长为什么叫你‘小栗子’啊？”
感觉和“小李子”一样，听起来一点都不浪漫。
支着下巴的某人又抢在她前边慢悠悠地回答道：“这是昵称，你们不懂。”
这话说得就像“你们这些单身狗是不会知道有女朋友的感觉的”一样，刚刚提问的学生感觉自己的灵魂遭受到了暴击，哭丧着脸看了看镇定自若的沈风和。他是“栗芷官方指定发言人”吗，怎么问什么都是他在说话…
栗芷想了一下，觉得那句“因为你很甜啊”说来话长，而且这样“政治不正确”的话题要是被老谭听到她估计就要被拉出去祭天了，因此只好憋着话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底下的学生越挫越勇，还想再问，无奈结束通话的老谭已经回到了教室，见栗芷一脸尴尬地挂在讲台上下不来，还以为是一言不合冷场了，看了看时间，便直接将沈风和的部分省略掉了，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栗学姐和沈学长还有很多事要忙呢，你们先上自习，下节课讲卷子。”
他也不是真的因为什么“时间关系”，而是因为老谭知道从沈风和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瞧瞧现在把他嘚瑟的，真要是让沈风和上了台，还不知道会不会起反作用呢。
老谭心里合计得不错，就是不知道刚才沈风和已经充当栗芷的发言人说过话了。
两个人告别老谭之后就从教学楼里出来了。天卓中学的占地面积很大，校园也规划的漂亮，据说校内绿化在全区也是数一数二排在前边的，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如走走逛逛，追忆一下似水年华。
教学楼前巨大的丁香，常年不见开放的喷泉池，树影斑驳的情人路，以及枝繁叶茂的建校树，天卓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还和七年前一样。
栗芷背着手在情人路上踩着斑驳的光影低着头朝前走，正在感慨她以前不知道这是“情人路”，晚饭后上自习前把沈风和抓出来散步消食，还惊讶过为什么周围都是一对对若即若离的小情侣，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心可是真大啊。
正想着，突然听到前边不远处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
“沈风和？真巧，你怎么…”对方好像说到这儿才看到抬起头来的栗芷，也是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栗芷？你什么回来的？”
第33章
对方背光站在树影斑驳的林荫道上, 穿着件白色T恤, 黑色牛仔裤, 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另一只手卷着本书，看起来正要去上课的样子，看见栗芷以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
因为是逆光，栗芷眯着眼睛费了半天劲儿才认出来人，顿时松了松眉头笑了, “罗雍, 去上课啊？”
那人听到这话扬了扬手上的练习册, “没, 刚从高一楼那边过来, 回办公室。”
栗芷还没说话，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沈风和就开了口, “你现在在天卓任教？”
罗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笑了笑, “面试的时候占了点天卓毕业的优势，比不得你自己创业的厉害。听说前两天你回天卓捐款了，那天我正巧没课，没碰见有点可惜了。有空去喝一杯？”
这两个人在上学的时候就不太对付, 栗芷以为沈风和会拒绝, 连打圆场的话都想好了, 没想到沈风和竟然点了点头, 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啊。”
栗芷：？？？
男人之间突如其来的友谊？？？
罗雍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满意地颔了颔首，又把视线转移到栗芷身上，微微皱起了眉毛，“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栗芷之前一直是黑色的长直发垂到腰间，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还是回国以后剪短的，不过也没太短，将将刚过了肩膀，平时上班的时候方便盘起来，因为今天是回来看老谭，就披散着没扎。罗雍还是她剪完头发以后第一个问她发型的人，栗芷下意识地摸了摸发梢，笑了，“剪短了好打理。”
“时间不早了，我订了位子，去吃饭吧。”本来两个人就是寒暄一下，但沈风和也不知道突然之间抽了什么疯，突然跨前了一步抓住了栗芷的手腕，微微蹙着眉提醒道。
栗芷“哦”了一声，侧过头去想要和罗雍道个别，结果还没开口又被沈风和抢了先。后者态度还算和善，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不好意思，我和小栗子还有别的行程。这是我的名片，改天再联系？”
栗芷看他真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罗雍，愣了一下，对这两人突如其来的友谊还有些不适应，不过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以前那些互看不顺眼的不对付谁还能真的记一辈子呢，也就释怀了，扭了一下手腕没挣开沈风和的钳制，遂笑容温婉地抬起另一只手和罗雍摆了摆。
等两人和罗雍道别，沈风和才松开手插回裤子口袋。
栗芷活动了一下被他捉住的手腕，微微放慢脚步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订了位子，你在哪里订了位子？”
男人没说话，抬眼瞄了她一下很快又垂下了眼睫，沉默了大概一两秒的空档，复而开口，只是完全没接腔，反倒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和罗雍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听刚才那几句话，其熟悉程度绝对不是中学时候能够比拟的，反而有点像熟人唠家常。
其实说起这个，栗芷还觉得挺神奇的，“我在Y国的时候参加过一个类似义工的活动，华人很多，没想到他当时也在Y国读研，就碰见了。不过他毕业就回来了，现在应该是已经转正独立带班做班主任了吧。”
天卓的孩子们有福气了，有这么年轻这么帅的班主任。国外的华人圈子其实不算大，罗雍的外貌气质算是出挑的，加上人比较绅士，还是挺受欢迎的。
沈风和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还是从进校的那个门出去的，沈风和照例接受了一番保安大爷的赞扬才勉强脱身。栗芷拉开车门就撑着下巴望着车窗外发呆了，沈风和也没吵她，任由栗芷神游天外，抬手打开了音乐，还是上次她听过的小提琴曲，看起来他是对这首旋律悲伤的曲子情有独钟。
但“出国”本来就是两个人重逢后被刻意忽略的事情，现在突然提起来，栗芷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这时候再听这种曲子就有点心烦意乱了，扭回头刚要问沈风和能不能换一首，对方已经比她更快地切了歌。
“饿了吗？”开车的男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抬眼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难不成他还真的在什么地方定了位子？栗芷瞥了他一眼，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阵有节奏的铃声响了起来。
但男人似乎没有听见。
栗芷瞄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老三”两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便开口提醒了道：“是华桑的电话，你不接吗？”
男人这才看了她一眼，抬手直接摁下了免提键。
“喂，老大，你在哪儿呢啊，公司一大摊子事儿呢，你桌上的文件都快堆成山了，昨天的会也没开…”电话一接通就是华桑劈头盖脸的一阵吐槽，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风和打断了。
“什么急事先找老胡吧。”
华桑：…
“老胡说了，他就是个CTO，除了技术的事他不管，叫你…”华桑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叫像个男人一样，别一见到嫂子就怂。”
华桑的话说到这儿就转了一个弯，笑嘻嘻地给了沈风和一个台阶下，“虽然吧我也觉得老婆比啥都重要，但老大你好歹体谅一下至今单身的老胡呗，人家可为咱们公司操碎了心不是…”
栗芷听到这儿终于坐不住了，一时间忘了这边开的是免提，直接同沈风和说道：“我不饿，既然你公司有事要忙，就赶快回去吧，千万别耽误了正经事。”
怎么三年不见他这人的心变这么大了。以前沈风和虽然也不至于说是工作狂，可最起码也是个对公司十分上心的人，要不然C.N科技也不可能成长得这么快；现在可倒好，他还在这儿跟她讨论中午吃什么，要不是华桑这个电话，她还以为沈风和现在真的这么闲呢。
电话那端从她一说话开始就不吱声了，等到栗芷说完，沈风和还没给回应，就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声音都跟着虚了，“那什么，嫂子在一旁呢哈，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挂了哈。”
说完，人已经痛快地挂断了电话。
栗芷被自己这个强大的杀伤力震撼到了，侧头看了一眼沈风和，就见后者随手将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他就是闲得没事做了，看我今天没去打电话瞎调侃，不用信他的，真有事他不会打这个号码。”
栗芷：…
C.N科技的企业文化真是厉害了，元老级高层的的日常就是没事打电话给CEO逗他玩…
“我看你们关系还是很好的嘛，平时也这么开玩笑嘛？”
沈风和点点头，“都是瞎闹。”
“那既然关系这么好，我看C.N科技的核心团队也是十分稳定了。”栗芷顿了顿，认真地建议道：“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们说清楚吧，别叫他们一口一个‘嫂子’的叫了。”
这称呼太光荣了，她真心担待不起。
这话栗芷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这会儿正好提起来，也就顺口说了，说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没想到对方听到这句话突然就踩了一个急刹车。
沈风和的车速不慢，栗芷又没有心理准备，他这一个急刹车，也是猛地往前栽了一下，被安全带勒得够呛。
“沈风和？！”
哪有开开车就在马路中央就踩刹车的，他觉得自己的路虎特别禁撞吗？
男人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将车子慢慢开到路边停下。
“你想什么呢，刚才那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栗芷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看他垂着睫一副努力克制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明明就是他自己一言不合踩得急刹车，又不是她冤枉了他，这个人真的是…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开玩…”
话没说完，就被突然之间迎面扑来的清冽气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说话。
男人熄了火，侧过身来抬手撑在了栗芷脑袋边上的车内壁上，毫不费力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克制的呼吸迎面扑在她脸上，墨色的眸子黑得发亮，眼睛里好像蒙了一层澄净的水光。
栗芷被他这个突然靠近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太久没有看到沈风和现在这个样子了，好像一只被惹恼了的大型猫科动物，连眼睛里都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沈风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声音有些低沉，“怎么了，怕罗雍误会？”
不是…
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罗雍身上了？栗芷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跟不上大佬的思维回路了，“啊？”了一声挑了挑眉毛。
“跟他有什么关系？”
第34章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她的脸, 有点酥酥麻麻的痒。
栗芷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他的手指挡开, 只是男人的反应太迅速，还没等她有动作, 就直接被沈风和撑在车壁上的那只手给按住了，只能一动不动地被迫僵直在副驾驶座位上。
论行动力, 她一向比不过沈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