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呵呵,对喔…我怎么忘记了,你这个虚伪又丑陋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事先想好这些,再来想对应之计…”

使劲伸出小手,泪西想推开他。

她摇着头:“放开我…随便你怎么说,我何泪西对你、对国妃之位一点兴趣都没…啊…”

一双大手,闪电般掐住她的脖子。

脖子细嫩,她困难地呼吸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面前距离不过巴掌远的男人,完美无暇的俊脸荡漾着恶魔一般的笑容。

他手指的力道却没有因为笑容而放松。

空气,逐渐稀少。

四肢有点僵硬,冰凉窜过十指,直逼指尖。

她拼命地呼吸,薄薄的嘴唇张了开来。

“呵呵…”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披着完美外衣的混蛋…

泪西模糊地想着,他不会真要杀了自己吧?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挤出最后一句话:“你…真想杀了我…”

“呵呵…”楚弈低低地笑着,让人分不清真假。

直到嘴上传来异样的感觉,泪西才骇然地重新睁大眼。

他…他…

乌黑的睫毛,深幽闪烁的瞳眸,他的眼睛冷冷地半眯。

利光在他的眸底深藏。

而他的大手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位置,一手紧箍住她的纤腰,一手稳固住她的小脑袋。

柔软发亮的青丝穿插在他修长的指尖。

男性冷薄的双唇,却正牢牢捕捉住她的,她却只能从刚刚的空气缺乏中慢慢恢复,正努力地吸着气…

他灵活地舌头不期然窜进了她的唇内。

“唔…”

他这是在做什么?

亲她吻她还是咬她?

一回过神,泪西发了疯般捶着他,不愿意受到这样毫无感情的羞辱。

他只是在玩弄她,惩罚她而已。

酒气在他们的唇齿间扩散,有种难以抗拒的热力在薄薄的衣裳间传递。

楚弈绷着脸,冷着眸,执意要将惩罚进行到底。

虽然,他不屑,不愿意碰她,但是,在刹那间来不及细思考的情况下,他已经欺上了她的唇,尤其在看到那双明眸睁得老大,拳头雨点般捶过来的时候,一股快感在心底涌现。

她越在乎这个,他就越是得意。

一种报复后的快感,一股报复有效的得意。

他吻着她,咬着她,又莫名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和芬芳,直直窜入鼻间,撩拨着男性的知觉。

大手一扯,半透明的薄纱立刻脱落。

“不…”泪西被推到床上。

粉色的小床立刻一晃,他的身躯敷了上来,故意重重地压着身下的娇躯。

惩罚,报复,仅仅如此而已。

他的眼眸已眯成了一条线,从来不屑以这种方式对待女人的楚弈,在瞧见她从来都淡然如水的脸庞,突然转为慌乱的那一刻,坏坏地笑了。

[北诏篇——邪君·残妃:031 三年之约]

黑夜里,月光不见其华,室内闪着白光。

他的黑发飞扬,邪魅而阴沉。

床顶的流苏剧烈一颤,床幔也晃荡起来。

他推着她的身躯,属于男人的深沉的气息直逼她的呼吸,酒意熏人,带着炽热的怒气。

小手被禁固在头顶,他一手扯开她的亵衣,双唇带着难以描述的热力凑了过去。

泪西心惊得厉害,双腿慌乱地踢了起来。

“你最好别动…”他轻咬着她颈间细腻的肌肤,声音饱含威胁,下身一沉,力道全部付之于她的身上,连同一直乱踢的双腿也被压住。

“楚弈…你放开我…”张开紧抿着双唇,她费力地挤出这几个字。

“放开你?…呵呵,你忘记了…你是本王的国妃啊…”

一双眼睛猛然睁大,她拼尽全身力气想推开他,心惊害怕,不由自主地冒上来。

这个喝醉酒又丧失理智的男人,该不会来真的吧?

“呵呵…国妃娘娘不该好好伺候本王吗?”低喃着,他的唇虐过她薄薄的小嘴…

泪西大口地呼吸着,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挣脱他。本是属于情人间最亲密的碰触,在此时如利刃一般刀刀割在心头。

他好重,力气好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动作没有温柔,只有惩罚似的肆无忌惮的野蛮。

任何人都想象不到,这个在理智边缘爆发的男人就是对女人体贴俊雅的楚弈,他的黑眸微闭,已经看不出其他情绪。

很快,白皙柔软的肌肤上,布上了点点红色的痕迹。

有一个冰窟,将她紧紧包围,浑身冰冷,连同四肢百骸都迸发着凉意。

她的面孔比纸还苍白,无措的眸子里暗光连闪。

此时,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无法做到冷静和淡然,可是,她该怎么办?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光芒,似在提醒和召唤紧绷慌乱的意识。她咬着牙,盯着垂落在自己胸前的属于他的黑发,浓烈的被侮辱的感觉涌了上来。

终于,一只得以自由的小手,朝枕头底下摸去。

将楚弈从混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小刀正抵在自己脖子上。

刀身小巧,但很薄,薄得可以清楚感觉到它的锐利寒气。

俊美的脸孔蓦然蒙上一层暗光。

小刀的寒光闪现,映在他的脸上,折进他的瞳孔中。

瞳孔紧缩,如一点极细的针尖。

他轻轻放开她,慢慢地抬起身子,动作里不见惊恐与慌张。

这样小孩子的玩意,就算再锋利,他也不以为惧,何况只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抓住。

不过,正是这把刀,的确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冷静,从刚才疯狂的迷茫中拉了出来。

手指紧握,修长的身躯挺得笔直。

他定定地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从床上坐起,手中仍然紧紧地握着她的小刀。

刀有点冰凉,抵在颈间,让人感觉非常不悦。

修眉一皱,他勾起了冷薄的唇角,讥诮道:“哼,如果本王真想对你怎么样,你以为这玩意能威胁到本王吗?”

泪西眼神一紧,手指握得丝毫不放松。

淡然同时被利刃划破,只留下一脸的倔傲,她仰着头注视着他:“你不该做出这样的事!”

“不该如何?你是本王的正妃,难道不该成为本王的人?”他讥唇反问。

泪西抿了抿唇:“你明明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

“但是,本王并不清楚你的目的!”他垂眼看看颈间的刀刃,脸色陡然变得严肃,“你真是个虚伪可笑的女人!你可知道,光凭你现在的动作,就足以抄你全家,而本王也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薄唇颤了颤,她突然完全明白了过来,原来在他的眼里,她不但姿色平庸,身份卑微,还是个贪图荣华富贵,虚伪贪名的女人。

她根本不稀罕!

可是大殿之上的话语…自己真是一大失误!

修长有力的两指一夹,半尺来长的小刀竟然“咔”地一响,应声而断。

泪西眨眨眼睛,难以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手中的小刀,已经断了刀尖,只剩下两三寸长还留在刀柄之上。

她的刀。

她珍藏了十余年的小刀,竟然就被他这么轻轻一夹,给毁了…

楚弈瞧她一副呆愣的表情,轻蔑地笑了笑。

手指优雅地拂过自己的黑发,他的声音很冷:“你还是第一个敢拿刀架在本王脖子上的人!不过…本王并不会杀你,不仅如此,本王还打算…”

他故意顿了顿,一手勾住她的下巴,凑上唇去低语。

“本王还打算正式收了你!”

明眸大得不能再大,清楚地映着他笑得邪恶的表情。

他要收了她——那表示,他想以卑鄙的方式虐夺她的身子,让她成为他的人。

他根本是讨厌她,想报复她。

而她也越来越不喜欢他…

泪西摇摇头,晶眸闪耀火花:“不可能!你不能那样做…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眼眸暗沉无比,如大海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盯着她的小脸,一一巡过她的五官,低声道:“本王的确很讨厌你,非常讨厌!不过…你身上的气味还不错,看来本王并不讨厌你的身子…”

“滚!”泪西突然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断刀反手一转,抵住自己的颈子,眼中闪过决然,“滚,别想侮辱我,除非我死!”

所有动作在顷刻间停止。

他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直视她漆黑眸底的坚毅和绝然。

“你真愿意选择死?”

薄唇动了动,男性深幽暗沉的瞳孔里跳跃出一闪即逝的锐利晶芒。

一点点,一道道。

像漫天飞舞的雪花里夹杂着片片冰刀。

这个女人,竟然以死来威胁自己,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自己的人!

不识好歹的女人,偏偏那又那么倔强——

倔强的眼神,倔强地抿着嘴,倔强地仿佛只要他再前面半步,那把断裂的小刀就会划破自己的颈子。

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迅速涌上,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的尊严。

但是,他是楚弈,不愿意强迫任何女人的邪君楚弈。

一个拿着刀的丑女人,纵然之前有一刹那,她身上的天然清香似有吸引着他,但是,他现在已兴趣全失。

手指僵硬而紧握。

俊挺的五官如冰雕一般冷漠,表情跟大理石一样平静,他挑挑眼角:“你真是自己找死!”

泪西迎视着他:“不,谁都不想死!但是看在父王与母妃的情分上,我只希望你答应我…”

不明白她的脑子在想什么,这样的气氛中,她竟然还会有所要求。

提到了父王和母妃,他心口一颤,让自己冷静下来,问:“答应你什么?”

她吸了口气:“答应我…给我三年,三年之后我便自动让出国妃之位!”

黑眸闪过怀疑,他讥诮道:“三年?本王为什么要给你三年?你又凭什么跟本王谈条件?”

她要三年做什么?

还是这三年中,她要利用“国妃之位”做什么?

如此她真有此打算,那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泪西再次悄悄吸了一口气,小嘴抿得死紧。

她不想死,也根本不稀罕做他的国妃。

但是,她昨天已亲口公开反对废妃,她还必须要给一直关爱呵护自己长大的母妃一个交代。

三年.

三年该可以给母妃和自己一个交代了吧!

三年——应该是她能忍耐的极限!

楚弈微微俯头,目光紧紧盯着她,看到那柄断刀依然寒光闪闪,修长的眉毛立刻皱得死紧。

“告诉本王,你要三年做什么?”

泪西也皱起淡眉,答道:“你完全可以放心,这三年…我只是在做一个承诺,三年后,我定会自己离开!”

“你真天真地以为,本王会信任你?简直可笑!”他抬高了下巴,瞥下眸子睨视她,“本王要废便废,你没有资格提出要求。呵…同样,本王想收你便可以收你…呵呵。”

闻言,泪西的脸更加苍白,如薄纱一般透明起来。

突然,她微笑了起来。

“呵,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像你这样一个高傲自以为是的男人,何时为别人着想过?啧啧,我真同情你!”

“你说什么?”他口气冷冽,空气就要结冰。

她无畏地抬着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的怒颜。

刀都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她还有何要畏惧?今天索性就把话说明了!

“反正死我都不怕了,我也不怕直接跟你说。”泪西加大了声音,话语竟奇异地冷静,“楚弈,我真的很同情你!你纵然有无可挑剔的外表,也有他人无可比拟的身份,可是,你的心太孤独,孤独到无法接受任何一个人。”

楚弈没有动,但是俊脸已经发青,目光骇人。

她继续说道:“你从小便被装进一个精美盒子里,每天有人给你套上最完美华贵的装饰,你就洋洋得意以为自己了不起。表面看起来,你有着无人可及的权力与财富,可惜,你空虚得只剩下外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