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连忙跟上,“姑娘,她指名道姓地找你,会不会——你要小心啊。”

“侯夫人找我?”

“找的就是你!”李氏定睛一看,时隔两月不见,这贱丫头竟然养得更水灵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侯夫人一大早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请进来坐吧。”说着林蔚然就往堂屋走去。

李氏冷笑着,倒也不怕什么,抬腿就跟上。

察觉到前院的动静,林父林大哥林大嫂等人都从后院回到前院。

李氏进了堂屋,毫不客气地坐下,一抬眼就见到林家众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当即冷笑,“怎么,一个个围上来,是怕我吃了你?”

林蔚然却未动怒,笑道,“侯夫人说笑了,我家人不过是担心我罢了。毕竟您不请自来,也算是不速之各,况且您刚才的表现实在是称不上友好。”

李氏冷哼一声,当触及桌面连杯水都无的时候,便讽刺出声,“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客人上门竟连杯茶水都无。”

“晴雪,上茶。”

晴雪点了点头,迅速地给李氏上了一杯茶。

不料却被李氏伸手打翻了。

林蔚然挥手,让晴雪下去了。

“不知侯夫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林蔚然开门见山,懒得和她兜圈子。李氏带着恶意而来,非她三言两语能打消的,她也就不费那功夫了。林蔚然在心中猜测她的来意。

李氏不客气地道,“你那张关于鹿渭镇所有山头的灌木砍伐资格证呢?”

闻言,林蔚然目光一凝,“你问这做什么?”

“把它给我!”李氏伸手。

“凭什么?”一直忍着没说话的林大哥终于忍不住呛声。

李氏看着他,冷笑,“就凭她是我侯府养大的!”

林蔚然抬手制止了林大哥的发飙,她总要弄明白李氏的来意,“不知你要那资格证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带上它,然后你跟我走一趟府城府衙,将这个证给销掉!”李氏理所当然地道。

林蔚然好笑,她大概猜到了李氏的来意了。恐怕李氏不知道,他们这个证是销不掉的,如果没有下家接手,他们林家五年内必须交十万两银子的税。

毕竟这资格证是府衙颁发的,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吧?那府衙多没面子啊,它的公信力何在啊。

总而言之,府城府衙不做亏本的买卖。这资格证无论杨家要与不要,府衙都是赚的。

现在就是杨家和林家的博弈了,如果扬家因为那双倍赔偿的事拖着不接手,他们林家五年内一样得交这十万两。

但论耗时战,林家能拖,一年两年都没问题。可杨家能吗?他们林家可以一年交两万两税银,但杨家不可能一年两年都不出炭吧?

林蔚然不说话还笑,李氏被那笑刺得整个人都竖起来了,她一拍桌子,“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李氏,你够了,蔚姐儿不欠你啥,你没资格来要求她做什么和不做什么!”

这时宫大夫人到了,她出发得早,一路上没怎么耽搁,马车比平时还要快上两三分。他们赶到林家时,李氏刚在院子发完飙被请进新屋的堂屋,是林小弟给他们开的门。他们就站在外面听到了不少好东西。

“你自已惹下的烂摊子,你自已收拾。”

宫大奶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杨家谋林家姚金炭烧制秘方一事她掺和进去了,

宫大奶奶看出来了这点,林蔚然自然也看出来了,但李氏不说,那她就只做不知。

宫大奶奶后一句话让李氏心脏紧缩,她直接略过这一句,紧抓着她前一句话开怼,“不欠我?不对等的养育之恩,你说不欠就不欠吗?”

“你们敢说她长成这样不是我们侯府的功劳?你们愿意娶她不是因为我们侯府用教养贵女的方式养育的她?如果她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村姑,你们国公府还会千里下聘还会愿意娶她吗?”李氏接二连三地逼问宫大奶奶。

林蔚然暗忖,那还真是抱歉了,她长成这样全是她自已的功劳,或者说穿越前的成长经历成就了她,和侯府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当然,这具身体是原主的,如果说欠也只欠了这一点。但拥有了这一具皮囊并不代表就能够得到宫令箴的亲睐。

她很清楚地记得,在原著中,原主一样怀了宫令箴的骨肉,可终其一生,都没有嫁给宫令箴。当然,可能中间发生了一些事。但并不妨碍她得出这样的结论,宫令箴看中的并不仅仅是皮囊。

宫大奶奶道,“我承认,你们侯府将蔚姐儿教养得很优秀,但不可否认,林家也将林昭然教养大了。”

李氏,“一个吃糠咽菜,一个锦衣玉食,能比吗?”

“话虽如此,但林家尽力了。”通过这一阵子与林家的接触,宫大奶奶相信林家已经尽力在教养林昭然了。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他们一家子永远都欠我们侯府的!”李氏就是这么认为的。

宫大奶奶愠怒,“所以你就仗着这不对等的教养之恩,想就此对蔚姐儿予取予求吗?那她这一辈子还过不过了?”

李氏轻蔑地道,“这是她欠侯府的,她应该要这么做!”

“去你的应该!”宫大奶奶真的怒了,“我问你,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你有没有想过?最根本的原因就出在你身上,如果不是你对你院子里的养嬷嬷太过苛刻,她至于怀恨于心逮着机会就将两家的孩子调换吗?”

“说起来林家也是受害者,这话有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嫌,但也是事实。明面上看来是他们得了利,但林家如果有选择,未必就愿意两家闺女抱错。”

林母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呐喊出声,“对,被换了孩子,你有没有问过我们愿不愿意?”

林大哥上前揽过林母的肩膀,“我娘说得对,你有没有问过被换了孩子,我们林家愿不愿意?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不愿意!你女儿林昭然是什么性子,回去那么久估计你也深有体会。她折磨了我父母,折磨了我们全家多少年了?你觉得蔚姐儿欠了你侯府的,我还觉得林昭然欠了我们林家的呢。”

林母涕泪连连,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侯府是这样子的打算,竟然想拿这不对等的教养之恩一直压榨她的蔚姐儿,其实有什么不对等的呢?论爱,在没发现抱错之前,他们对林昭然的爱,绝不会比李氏对林蔚然的爱少。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夫妻二人在林昭然身上所费的心思比其他的孩子都多。

物质吗?是说物质的不对等吗?有帐,那就算!“南阳侯夫人,你既然说是我们林家欠了你,是蔚姐儿欠了你,那你就算一算你们侯府在蔚姐儿身上投入了多少,给一个数,我们还!”无论花多少钱,她都要买蔚姐儿后半生不被侯认所辖制!

宫大夫人叹息,这哪能算得清呢?

第78章

果然,李氏嗤笑一声,笑林母的天真,“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林蔚然是咱们侯府教养出来的贵女,我们侯府在她身上所费的心血,绝非能用银两算清。”

“心血和心血难道不是对等的吗?你们在蔚姐儿身上耗费了不少心血,我们在昭然身上又何尝不是呢?”林母不解,论心血不是平等的吗?不平等的地方,她也让她算帐啊,怎么还算不清了呢?林母无措。

李氏一脸鄙夷,“你们一群贱民的心血能和我们侯府相提并论吗?”

林蔚然心想,争吵是没用的,这事说来说去,就是林家的门楣太低了,如果林家是像宫家一样的国公府,李氏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是林家欠他们侯府的吗?

宫大夫人看不得她那嘴脸,嫌弃道,“李氏,你就庆幸吧。你这套强盗逻辑,遇上讲理讲良心的人还能说道两句。遇上不讲理的人,谁搭理你?林家几口人都是老实人,但也不是你可劲欺负的理由。”

李氏看了宫大夫人一眼,原先呢,她尚且畏惧她的身份,但现在明显她与林家是一国的,那还有什么束手束脚的,“我知道你们国公府想娶她,自然不想承认她欠了我们侯府。因为如此一来,你们国公府就得礼让我们侯府三分——”

“一派胡言!”

宫大夫人气,这李氏就是个混不吝,什么话都敢说。她该庆幸林蔚然出身林家根子正没被影响吗?否则在她的教导下,蔚姐儿成了她那模样。不行,一想到这,她的头就疼。

“事情的起因根子在你们侯府在你,所以不管什么样的后果你们侯府都该承担起来。换句话说,就是你们侯府自找的。”

“如果你一心认为林家欠了你们侯府,那就麻烦给个数。侯府的教养是很珍贵,但那也是有价的,也没到怎么用银两算不清的地步。还是你们就想凭着这一点对蔚姐儿予取予求?你们南阳侯府怎么这么贪得无厌呢?”

宫大夫人此刻对李氏是厌恶极了,说话用词都极不客气。

这点林蔚然很赞同,其实宫大夫人所说的很多话,都是她想说的。但在古代以孝为天的舆论大环境之下,她不可能发声的。李氏再怎么说也曾是她的母亲。

林家人和宫大夫人也不希望她与李氏正面怼上,宫令箴就是怕她吃亏,才请他大伯娘匆匆走这一道。

李氏总算安静了一会,在宫大夫人这位国公府夫人的面前,李氏还没自大到敢说南阳侯府的教养到了无价之宝的地步。

这话是宫大夫人说的,李氏反驳不了,这就是阶层的压制。

如果是林母说,李氏分分钟给她撅回去。

“而且蔚姐儿自打归家之后,就没再回去纠缠你们侯府,反倒是你们,不时地来打扰人家!说吧,你此行的目的不就是那张鹿渭镇的砍伐资格证吗?你要这砍伐资格证做啥?但凡你要求合理,我相信看在你们侯府养育了一场的份上,蔚姐儿是不会拒绝的。”

宫大奶奶看似退让服软,其实是直接将军。她就不信李氏有脸说她与杨家合谋来谋林家的姚金炭烧制技术!

果然,宫大夫人的话一落,李氏就铁青着脸,牙关紧咬,她是断断不可能承认与杨家合谋的事的,但如果不承认——

“我要来做什么,你们不用管,要是还念着之前的养育之恩,按我说的来做便是。”

“你以为你是皇上吗?拿人家的东西连个理由都不给。”宫大夫人看她短时间内是拿不出合理的理由了,决定不再留手,准备一举将她击溃,一会他们还有正事要商量呢。

“我不知道你是被谁忽悠来林家闹事的,但我以虞国公夫人的身份告诉你,这砍伐资格证你让蔚姐儿去销了也没用!即使蔚姐儿应了你的要求去申请销掉,如果没人接手,这五年内林家一样得交够十万两银子的税。”

宫大夫人发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氏整个人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这是不在乎林家的死活?幸亏她也早就不对她抱希望了。

她继续说道,“但是,但凡有人在五年内想取得鹿渭镇的灌木砍伐资格证的,都必须先给二十万两,才能办下来。五年后,林家依然有优先权,除非五年后林家放弃再续约,别人才可以没必付出额外的代价取得这个资格证。”

关于砍伐资格证的前前后后,宫大夫人是有仔细地了解过的,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

但在李氏看来,就一心认定果然是国公府出手帮了林蔚然在坑害她。

其实李氏冤枉人了,这些条款都是林蔚然拟的。当初办理时,林蔚然就已经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考虑到了府衙那边有可能会出现的反悔,考虑到了那些想谋姚金炭秘方的人可能会从两方之中实力弱的林家入手。所以好些条款看似林家吃亏,林蔚然也要将那资格证与林家死死捆绑,在转让方面更是做了严苛的要求,防止了一切漏洞。

李氏铁青着脸,宫大夫人的话很清楚,除非杨家五年内都不想办这个资格证,但凡一动,这二十万两银子就逃脱不了。也就是说,她也免不了要出八万两!

宫大夫人的话李氏是信的,毕竟宫大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夫人,不至于在这上面骗她,这种事她回去一查就知道真假。

正因为没有侥幸,李氏看着林蔚然就觉得面目可憎,要不是她弄出那捞什子姚金炭,她也不会被坑那么多的银子!

“孽障!克我!”李氏目光如同淬了毒,扬手就想给林蔚然一耳光。

幸而林大哥早就防着她了,所以她手刚挥出就被林大哥紧紧抓住手臂。

啪!宫大夫人一拍桌子,整个人站了起来,“李氏!你敢动手?!”

当她看到李氏被制止后还欲挣扎着往林蔚然的方向时,宫大夫人震怒,她没想到李氏在她跟前就敢动手,如果她没来,李氏是不是要打砸了林家?!而且她这气全冲着蔚姐儿去的,宫大夫人不敢想象后果。

“你打的是我虞国公府的长孙媳妇!你想清楚后果!”没规矩,太没规矩了!这南阳侯府娶的是泼妇吗?她一定要再登一次侯府的门,李氏母子二人真是欺人太甚!

晴雪连忙将她家姑娘拉起来,离李氏远远地,一双眼睛防备地盯着李氏,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而林蔚然也被吓了一跳,真是印证了那句话,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显然李氏是被刚才宫大夫人透露出的消息冲昏了头了,她如此激动,不知道被杨家忽悠着陷进去有多深?不过看她这样的反应,怕是不少。一时间,林蔚然不知作何想法。

“说事就说事,怎么能动手呢。”林母没见过这等阵仗,话说李氏不是侯夫人吗?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呢?

林父铁青着一张脸。

林大嫂则直接站到林蔚然旁边去。

而李氏带来的人则围着纠缠中的李氏和林大哥。

“放开我!”李氏命令林大哥。

但林大哥根本不听她的令,而是看向宫大夫人,目前的场面,她是最有威严的,并且出身国公府,应该最知道如何处理这情况。

宫大夫人朝他点了点头。

李氏被放开,她方才被宫大夫人方才透露的消息激得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现在回过神来,也没觉得后悔。只恨自已动作太慢,所带的人太少。

宫大夫人说林蔚然是虞国公府的长孙媳,那又如何,虞国公府远在京城,还能管到太原府他们南阳侯府吗?

李氏梗着脖子想。

她看了一眼对她虎视眈眈的众人,知道今天是无法如愿了,白走一趟。

“好好,你们这一家子人将她护得挺紧的嘛。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得意一辈子!我们走。”放了几句逻辑稍显不顺的狠话,李氏起伏着胸脯步履匆匆往外走去。

沈嬷嬷阿文他们跟上。

等他们的马车完全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后,众人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瞧她那样,怕不是记恨上了蔚姐儿?”林母发愁。

宫大夫人不以为意地道,“这样的人防着一点便是了。”

对此,宫大夫人倒是看得开。不招人妒是庸才,李氏那样的人,太容易得罪她了,总不能因为不想得罪于她,自已反而活得战战兢兢的吧?

送走了李氏一行人,林家的人才想起询问宫大夫人此行的来意。

“不知宫大夫人一早前来所为何事?”

宫大夫人真的来得太及时了,刚才的情况真的是一触即发,他们也没顾上思考宫大夫人为何这一大早地就来了林家。

宫大奶奶笑道,“嗳,昨天下聘之后,总算将两个孩子的亲事订下了。咱们两家也快要成亲家了,大侄儿父母不在了,我们就是他的亲人,就唤我亲家伯娘吧。”

林家人从善如流,“亲家伯娘!”

此时两位官媒从另一辆马车下来了。因为宫大夫人赶时间,所以她乘坐那辆马车跑得飞快。两位官媒所乘坐的那辆马车一开始也是跟着跑起来,将她们颠了个七魂八素的,都吐了。后来宫大夫人见她们追得实在辛苦,便吩咐他们不必赶,在后面慢慢跟上来就行。

这不,李氏前脚刚走,他们才刚到。

此时林家人看看她看着官媒,突然有了某种预感。

果然,只听宫大夫人说道,“其实我今日来是和你们商议两人的婚期的。”

林家人:……

虽然下聘之后便是请期,但昨天下聘今天请期,是不是太赶了点?

因为要商量婚期,所以大伙儿又重新坐下。

林蔚然则回房了,这事不适合她这当事的人旁听。

宫大夫人带着两位官媒亲自登林家的门来商量,以示对女方这边的尊重,不敢擅专。

可林家看到宫大夫人给出的三个日子,都觉得太近了。

他们也知道,一个多月,虞国公府将六礼完成了五礼,看那架式,婚期不会订得太远,但他们没想到迎亲的日子竟然也会那么赶。

这三个日子中,最早的,就在十天之后了。

“这,时间太紧了,连嫁衣都来不及绣——”林母第一个出声。

自打林家的姚金炭挣钱之后,林母就悄悄地为林蔚然准备了嫁衣料子,是当时姚金炭赚到第一笔钱时,林母咬着牙花着大价钱买的,这已经是极好的了。整套的料子配线配饰下来花了三百多两,这在枣林村是头一份,在鹿渭镇也很拿得出手,甚至在府城也不掉价。

如今林家赚了更多银子,蔚姐儿也说亲了。先前那份嫁衣料子却不合时宜了,因此被林母压在了箱底。

如今匆忙之间,他们在市面上能买到的料子都是很大众的,即使他们愿意花大价钱也买不到合用的料子。

因为蔚姐儿所嫁之人乃虞国公府的嫡出少爷,正四品的谏议大夫,两人成亲的婚服是有规制的。

二人要遵循红男绿女的模式,蔚然所穿婚服为四品花钗礼服,包括了相应的配饰饰花树金冠及却扇等等,原先林家预想准备的婚衣料子就不适用了。

在大梁朝,高阶命妇、官妇,根据品级有不同的规制。

宫藏现在官居四品,林蔚然嫁予他,便属于高阶官妇。她成亲所戴的花树金冠就有六树,每一树九朵金花,每朵金花镶珍珠一枚,宝钿六个,凤钗流苏一对,以及其他配饰花钿。

说实话,这些都非常讲究,林家置办不来,有银子也不行。他们林家置办不了四品规制的花钗礼服。

不过宫令箴的请封诰命夫人折子已经递上去了,旨意还未下达而已。但应该没问题的。

所以林蔚然要准备两套婚服嫁衣,一套是没有品级的婚服嫁衣,一套的合乎四品诰命的花钗礼服。

“嫁衣婚服——”宫大奶奶沉吟,“这个由我们国公府来准备吧。”其实她大侄子已经早早就命人在京城的□□阁请了刺绣大家帮忙准备花钗礼服了,成亲前,应该能到吧?

“这怎么可以?”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咱们两家都是希望这两孩子成亲后好好的,所以各尽所能吧,哪家做多一些做少一些,不必太在意。”

林大嫂敏锐地察觉到,宫大奶奶这说法倒和林蔚然平时在林家的做法是一样的,合该蔚姐儿嫁进虞国公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亲家你们呢,就给蔚姐儿绣一双红鞋以及做几套红色丝绸的亵衣亵裤吧?”宫大夫人给林母找了些活计。

这个林母倒没反对,只是这婚期——她刚才提出来时间太短来不及绣嫁衣不过是因为不舍。

女儿刚回来这不久就要出嫁,林父林母很不舍,原以为还能多留几个月,好歹把她回来的第一个新年给过了。

宫大夫人看出来了,觉得应该要解释一下,宽一宽他们的心,让他们别心生芥蒂才好。

“亲家有所不知,我们婚期定得这样急是有原因的。”

林父林母对视一眼,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不成?“愿闻其详。”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相国寺冲和大师曾说过,令箴命里有一劫,如果能在二十一之前成亲,那么便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如若不能,将会经历劫难,元气大伤,数年缓和不过来。在没来太原府之前,我和我家老太君为了这事真是愁死了。后来令箴写信回来说相中了你家蔚姐儿,让家里派人来提亲时,老太君和我都喜出望外,老太君让我收拾收拾就将我赶过来了,此刻她老人家指定在京城盼着呢。还有就是,令箴明年可能就要外放了。届时他在外为官,成亲就没那么方便了。”

宫大夫人几个原因一说,林家人心都软了。最重要的是第一条,万一他们拦着,姑爷真有什么好歹,那不是怨他们吗?

宫大夫人自然看出来了林家的心软,又连忙表态,“我也知道婚期定得这样急,是委屈了蔚姐儿,但你们放心,在国公府,咱们家的人都是好相处的。蔚姐儿嫁进去,老太君和我必拿她当闺女疼。”

林父林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舍与妥协。

林父叹息着,“也是事出有因,那成亲的日子就定在十日之后吧。”

林父选了最赶的一个,全凭一副慈父之心。

“我这做人媳做人大伯娘的,在这替老太君和令箴谢谢您二老的体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