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先去拜见了老太君,又走了一趟宫大夫人的德馨院后,才与女儿一道回到皓月阁。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取出一样东西,对容韵说,“这是为娘从清虚观替你求来的灵符,道长说了,只需要将灵符用明火点烯化进水里,喝了就能怀上了。”

“娘,你别忙了,大嫂不让我喝这些。”

“你这孩子,怎么尽听外人的话呢,娘还能害了你不成?”

容韵有些不乐意,她娘是好心,但容易办坏事。在大嫂嫁进来之前,这样的符水她可没少喝,但一点用都没有。

她的葵水已经迟了两日了,她想再等两日再和大嫂说,然后将周大夫请进府里帮摸一下脉象。而且她有预感,这回估摸着应该是了,在这当口,她更不可能喝符水了。

“娘,上次我和大嫂说了之后,大嫂已经帮我们在调理身子了。”容韵说的我们是她与宫琛。

玉氏没太注意,只以为林蔚然给了什么方子让容韵调理身子了。在她老一辈的观念里,这生孩子就是女人家的事,从来没想过一直没怀上的原因,有可能是男方也有问题。

“她能这么好心?”玉氏小声地嘀咕。

经过上一次,她算是看出来了,那林氏就是个厉害的,偏偏她这傻女儿还以她为首是詹,真是愁死她了。

但她也不敢再去找林氏的茬儿,上次她领着琳琅回府,她丈夫少不得过问一番。这一问就问出事情来了,得知了她一直让琳琅从中传递消息的事。当时他便将自己训了一顿,说他脸都要臊死了,说她手伸得长,说她没家教。趁国公府还未在明面上表示不满,不许她再这样做了。

这会,容韵身边的大丫环明真快步进来,“二少奶奶,小厨房的人说,您要的鱼片粥做好了,是现在就端上来吗?”

容韵刚才就感觉有点饿了,现在一听到鱼片粥,饥饿感更甚,她摸了摸肚子,“端上来吧。”

可这鱼片粥端上来后,就完全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味。

“小厨房是怎么回事,没给鱼去腥吗?这粥一闻就腥臊得很。”光闻着她就受不了,一瞬间,容韵站得离那鱼片粥远远的。

明真将鱼片粥端起来,仔细闻了闻,道,“二少奶奶,这鱼片粥的味道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你尝一尝!”明明那么重的腥臊味!

明真真尝了尝,还是觉得和之前的一样。

倒是呆在一旁的玉氏,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来,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乖女儿,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说着,玉氏便对明真催促道,“快,快去请大夫来啊,还傻站着干嘛,一点眼色都没有!”

第108章

“等等,我要到景铄院!”容韵直接叫住了人,“明真,你让周大夫直接去景铄院。”

玉氏不解,“阿韵,去那里做什么?”

说实话,玉氏是不愿意见到林蔚然的。她有些忤她,那小妖精下人脸下得可狠了,专挑人痛处踩,每每想起上次的那些话还能让她不舒服好久。

容韵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娘,她觉得大嫂这人运道极好,去那里她安心。

容韵和玉氏的到来让林蔚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以为很长一段时间玉氏都不会想见到她的呢。

林蔚然的想法没错,如果可以,玉氏是真不想踏入景铄院的,但女儿不听她的,她架不住啊。

等听容韵腼腆地地提到来意之时,“……大嫂,说实话啊,我觉得在你这边诊脉,诊出怀孕的可能性会高一点。”

林蔚然:……敢情这是将她当成锦鲤来用了?

周大夫被引着来景铄院时,还以为是宫大少奶奶的胎出问题了呢,却是虚惊一场。

林蔚然对他说,“周大夫,麻烦你给我二弟媳把个脉。”

不消多久,当周大夫将手从容韵手腕的三关之处拿开时,脸上充满了喜意,“恭喜二少奶奶,这是喜脉,只是胎儿月份尚浅,只有月余。”

咚,容韵那颗悬着的心落地了。虽然诊脉之前诸多猜测与预感,都不及大夫口中的一句肯定。

“大嫂,我真的怀上了,你教的法子真管用,我真的怀上了。”

林蔚然罢罢手,并不居功,“哪是我教的法子管用啊,是你和琨瑶的身体都没问题,有孩子也是迟早的事。”

容韵一心认定了就是她大嫂的功劳,只当她是谦让,“即使真如你所说,我还是感谢你让他早些来到。”

看到这一幕,玉氏一愣,心中某些观念动摇了,难道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林氏是个好的?

周大夫在一旁听得挠心挠肺的,他是国公府的供奉大夫,对国公府府内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二少奶奶进门一年了,因为一直没怀孕,急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这一遭怀上,话里话外似乎这里头还有大少奶奶的手笔。

他此刻是真的好想问一问宫大少奶奶究竟给了她什么样的法子啊。上次他就知道宫大少奶奶略懂药理,却没想到她也懂不孕不育这方面吗?

周大夫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问比较合适,但本职的工作他也没忘记,对于二少奶奶这位新手孕妇,该交待的还得交待清楚,“二少奶奶的胎儿月份尚浅,头三个月还请各方面多注意一些。”

容韵慎重地点头,

交待完这边,周大夫主动问询,“敢问大少奶奶是否需要把个平安脉?”

林蔚然点头,他来都来了,就顺便帮把个脉吧。

平安脉把得很快,尽管他已经刻意地放慢了速度了,“恭喜大少奶奶,你这脉搏有力,怀象自然,胎儿很健康。”

听到胎儿健康,林蔚然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之前在医院时,见过的发育不全的胎儿太多了。在这医疗落后的年代,并没有太直观的办法甄别胎儿是否发育健全。加上当时怀上的时候,是用了药的,她心里一直担心着会对胎儿有影响。周大夫人的话也只能让她稍微放心,除非过三四个月她卸货,看到孩子是健健康康的,这颗心才能完全放下。

直到林蔚然给了赏银,让人将他送出去,周大夫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出了府门,他忍不住仰头看天,长长地叹了口气,下次,下次他一定要问出口!

林蔚然看着容韵,道,“这消息得禀告老太君和大伯娘。”

容韵点了点头,理应如此。

玉氏这次倒知趣了,没跟着一道,而是回了容韵夫妇二人的皓月阁。

等妯娌俩联袂来到松鹤院时,老太君和宫大夫人都很意外。

宫大夫人一见她们就说,“你们来了正好,越眠让人来报,说他已经接到你们二姑奶奶。一会,你俩与我一道去大门迎一迎她。还有你们三婶,我已经让人去请了”

今日二姑姑宫曦他们到京。不凑巧,国公府的男人们今天都当值,无法亲去接人,仍旧是二总管赵眠去接的人。

这就需要宫大夫人与宫三夫人带着她们俩人前往大门相迎,以示重视与欢迎。

林蔚然和容韵自然没有不应的。

“其实我们过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说与你们知的。”说起这个,林蔚然就笑。

老太君好奇地问,“什么好消息啊?”

林蔚然含笑朝容韵看了一眼,“阿韵,你来说吧。”

容韵点点头,脸蛋有些微微发热,整个人是兴奋的,“是这样的,老太君,娘,刚才周大夫说我已有了一个月左右的身孕。”

“此话当真?”老太君和宫大夫人先是吃惊,继而大喜,“好好,果然是好消息!”

老太君忙不迭地吩咐,“铃兰,去,将我卧室抽屉的两只阴沉木盒子取来!”

宫大夫人也笑,“令箴媳妇真是咱们国公府的福星。瞧瞧,自打她嫁进来后,咱们国公府少了多少祸事,喜事也多了好几桩。都说妻贤夫祸少,这话果然不错。”

林蔚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大伯娘和容韵婆媳二人想法竟然如此惊人地相似,都将她当成了锦鲤体质一般。

林蔚然不知道,虞国公府子嗣稀薄,这已经成了老太君和宫大夫人她们的心病了。林蔚然揣着肚子进的门,容韵嫁进来一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她们焦急,却又不好表现出来。现在好了,两人都怀上了,一想到今年府中要添两位小人儿,婆媳俩就止不住地高兴。

没多久,铃兰就将东西取来了。

“来,你俩一人一只,拿着!”老太君往二人手里一人塞了一只。

“这——”林蔚然和容韵对视一眼。

老太君高兴地道,“之前阿韵没怀孕,我也不好拿出来,现在好了,不拘你们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祖母我都一视同仁。里面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五十顷地并两个庄子。”

噗,老太君一如既往地喜欢送人田地庄子,她敬茶时也是,长辈们都不约而同地送了她千亩良田。

似乎国公府的人都喜欢送晚辈田地庄子?这一脉相承的豪奢习惯,她算是看出来是承自哪里了。不过,她喜欢!

林蔚然和容韵不约而同地道,“谢祖母赏。”

“这就对了,都是一家子骨肉,不兴那套推来让去的虚礼。”一来那套,太君我脑壳疼。

林蔚然不由自地主地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心想,果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这都还在肚子里呢,名下已经有了几千亩地。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禀老太君及各位主子,二姑奶奶的车驾还有三条街就到国公府了。”

正巧,宫三婶也到了松鹤院。

“快,你们随我去大门迎一迎姑奶奶。”

在大门处等候二姑奶奶的间隙,宫三婶也得知了容韵怀孕的事,当下也很高兴。国公府如今分房不分府,除了公中的财产之外,一些私产已经都分割清楚了。所以不存在见不得另两房兴旺的情况。

在林蔚然等人的翘首以盼中,二三十丈开外的拐角处驶来十来辆马车。

“这马车数是不是不对啊,二姑奶奶不是说只她带着一双儿女进京的吗?一共来了八辆马车……”

“且看看——”

马车一辆辆地在国公府门前停罢,并尽量靠里。

马车一停下,马车陆续下来人,当头的便是二姑奶奶宫曦并她的一双儿女顾行之和顾双,两人都不过弱冠之年。

“曦儿,可算将你们盼来了。”宫大夫人上前拉住宫曦的手,然后看着顾行之和顾双不由得一阵感慨。

然后宫大奶奶将林蔚然容韵唤上前,双方见了个礼。

“曦儿,咱们进府吧,别让老太君在松鹤久等了。”

“大嫂,先等等——”

宫曦说完,回过头去看后面的马车。

原来后面有一行马车却并未跟着停下,而是缓缓朝前,国公府的人这才意识到这缀在后面的不是他们二姑奶奶的马车啊。

当头的马车在他们旁边处停下,马车里面的丫环打起帘子,走出来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

见到来人,宫大夫人小小惊呼,“澜昕?”

谢夫人?在此处见到谢夫人,林蔚然有些意外。

两人视线对上,遥遥相望了一眼,林蔚然冲她微笑颔首。

谢夫人亦然,但很快就收回视线,转看向宫大夫人,“嘉宁,今日入京匆忙,我就不多寒暄了,改日再行登门拜访吧。”

宫大夫人思及近日闹得沸反盈天的科举舞弊案,想必她是为了谢洲而来的吧,毕竟进士科的头名,说作罢就作罢了,凭谁都受不了。

“你自忙去,忙完了咱们仨有空再聚一聚。”

谢夫人点点头,然后重新坐回马车上,往谢氏在京的别院驶去。他们这样的世家,在京城都置有自己的宅子的。

谢家的马车走后,他们也进了府,一路上宫大夫人不由得问起了宫曦谢夫人的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走到一块儿了?”

宫曦道,“我们自江南启程,经过豫州不久,在路上恰巧就遇上了澜昕一行人,都是进京,就一道儿走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怕是为了儿子谢洲才进京的吧。”

“可不是吗?我们前两日在离京不远的驿站,得知了皇上竟然将今春京试的所有考生的成绩都作罢了,当时澜昕就承受不住……”

不提稍晚宫曦一家子进了松鹤院,母女相见,自是一番亲香。

另一边,谢夫人的马车内,有小丫环在感叹,“那便是国公府的奶奶和少奶奶们吗?真是气派。”

谢夫人恰好听到,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

对于谢夫人的感慨与惋惜,即使林蔚然得知,也只会一笑而过。

谢夫人会惋惜,那是因为她离府之后,一步一步,将自己的路越走越好,越走越宽敞,而非如他们想象的沉寂了,泯然众人了。

如果她一蹶不振,变成了臭水沟里的臭虫,谢夫人会低头看她吗?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就是这个理儿,人只有越变越优秀,才能赢来他人的正视尊重赞赏。

谢夫人到京之后,南阳侯府林老夫人派人送了两三车的吃穿用度。

谢夫人知道她这是在提醒自己早日登门呢。

对于林昭然,谢夫人是不满的,当初得知林昭然未在太原府南阳侯府备嫁,而是随祖母来了京城一事,不满就已经存在了。

她决定来京,林昭然占了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听闻了此次京试出现科举舞弊一事。

谢夫人是再也无法在豫州陈郡呆着了。当即便动身日夜兼程前往京城。她只有谢洲这么一个儿子。等到了京郊,就听到了皇上下令取消了今春所有学子取得的京试成绩,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不过还好,儿子没有一蹶不振,而是选择埋头苦读为四月底的考核做准备。想到这场科举舞弊那么多考生被牵连了进去,对于重考,她又只剩下庆幸。她不敢想象如果谢洲也因此被耽搁个五年十年不能科举,最终怕是只能回到家族给人当幕僚师爷或者为家族经商这一途了。

谢夫人不知道,会出现科举舞弊这一劫,皆因她未来儿媳的搅和。如果知道,怕是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第109章

皇宫,一大早,泰昌帝就脑壳疼,原因无他,因为虢国大长公主进宫了。

老太太花白着头发,精神抖擞着呢,揪着皇帝就是一顿训,“那萧与和,该杀!好好的大高个儿郎不用,你非要去侏儒堆里挑人?多少老臣都还在呢,你可不能寒了功臣们的心哪……”

“皇姑姑,朕瞧着萧凡提的科举改制这建议不错啊,如果真做好了,朕也就不必受制于世家了。在此之前,参加京试的考生都是察举制来的,朕要用的人才,全由他们把控选来,没甚意思。”

“他提的这个建议是好的,但就是太揠苗助长了。咱们大梁还有多少百姓挣扎在温饱线上,大力发展教育,读书育人,国库支撑得起吗?”

“你真要动世家,那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不能如此明火执仗地跟世家干起来。”如今皇室与世家尚处在蜜月期,偶有摩擦,皇帝真没必要现在就大动干戈。

“而且真不用世家所出的人才,你能用谁?几乎无人可用。寒门之子,素质参差不齐,等你用的时候你会更闹心的。先皇在的时候,也提拔过一些寒门出身的能吏。但这些人,乍然握权,很难抵挡不满足自己的私欲。好家伙,还出来了一句千里当官只为财的俚语,世家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好歹底线还高一些。”

“寒门子弟的私欲有时候比世家子弟还重。当然,我不否认寒门中也有意志坚定不为外物所扰之辈,但毕竟是少数。况且他能守住气节,那他的家人呢?”

“总而言之,察举制还不到完全取消的时候,没个十年八年的,想让寒门通过科举起来,不现实。”

虢国大长公主一番话下来,泰昌帝只有默默聆听的份儿。

“你身边就没个人规劝于你?”虢国大长公主皱眉,如果没有,她就要考虑一下清君侧了!

泰昌帝连忙道,“有人劝过,说现在实施这个科举改制为时尚早。”

“谁?”

“是宫令箴,出身虞国公府。”

“虞国公府历来忠心,此子可用。”

……

泰昌帝好容易从他姑母的魔掌逃出,出来后与梁东海对视了一眼,宫爱卿说得对,还不是时候。

泰昌帝倒不曾怀疑他姑母的用心,虢国大长公主早年随先皇征战,是一个很有才略的女子,不论是在带兵的方面还是在治国的方面。他父皇就曾玩笑似地说过,如果虢国大长公主不是女儿身的话,这大梁的开国皇帝的椅子谁来坐还不一定呢。可见先皇对他这位皇姑姑的评价之高。

而且,他皇兄端圣太子意外逝世之后,他被立为太子。可他父皇也就是先帝已经精力不济,无力再教导于他,后将他交由虢国大长公主带。可以说虢国大长公主相当于他另一位父皇一般。

后来他登基之后,虢国大长公主居京城虢国大长公主府中,终身未嫁。这样一位长辈,还能有啥私心啊。而且随着他渐能把握朝堂,他这皇姑姑连皇宫都少进了。这回破例进宫,怕是这科举改制是真的不合时宜了。

长公主不知道,她口中该杀的人,此刻正被人套着麻袋胖揍。

这些人一边揍还一边骂:

“你自己都还出身世家,皇上还没嫌咱们世家累赘,你倒是给皇上递刀子了。”

“你倒会上屋抽梯,自己察举制出身不知道吗?自己晋身了,就将其他世家子弟的路给断了,你个白眼狼!”

一拳一脚的,萧凡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躺在地上连挡都不想挡了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行了,别揍了,出人命就不好了。”

萧凡忍住疼痛起身,将麻袋取下,倚着墙壁喘着气。

萧凡被揍的地方离谏议院很近,但离家却很远,身上的银子还被那群缺德的搜走了。

他身上的官服都破了,脸肿得跟猪头似的,他只想回谏议院拿一套备用的常服换上再作计议。

他在谏议院附近一再徘徊,确定不会遇到人之外,就往里快步走去。

不料他刚冲到大门就被人看见了,司谏王凌瞧这人一身赃污褴褛,缩头缩脑鬼鬼祟祟的样子很是可疑,“喂,你是谁啊,这是谏议院,怎么乱闯呢?”

萧凡不说话,背对着那人推了推虚掩的门,门开了后,他脚刚踏进去手臂就被王凌拽住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不听的,这是谏议——”

等王凌看到萧凡那张肿得跟猪头似的脸时,吃惊得张大了嘴,“萧——萧谏议大人……”

萧凡扯了扯,挣脱他的钳制,“看够了吗?”

外面的动静让里面又出来了两人,那两人一见萧凡的模样,就惊呼,“萧谏议这是被人套麻袋揍了?”

宫令箴的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