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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贵祺红着脸轻声说:“我们休息吧。”红衣听到贵祺说得话,又看到他红着脸的神情,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不是吧?非她莫娶就是为了这个啊?“我睡窗边的床,你睡墙边的床上吧。”贵祺说完走到了窗边,又走了回来,红衣又下意识得抓住了胸前的衣襟。没想到贵祺一本正经的说:“你先上床吧,我来吹灯。”

红衣红着脸爬上了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一动不动了——她感觉太丢人了,那么明显表现出的戒备贵祺一定看出来了。红衣转念一想又怪上了贵祺:可是这男人太可恶了,谁让他把话说得那么暧昧:‘我们休息吧’,这是什么话?还我们?谁和他熟得到了这种程度了?红衣有些怀疑他是故意这样做的——捉弄她。贵祺吹了灯也上了床,但是他的心情却好的很:这小姑娘也不是像她表现得那么洒脱吗?看后来那一副戒备的神情,啧、啧,真把他当成了一头大色狼!想到这儿,贵祺突然感到一阵燥热,赶紧定了定心神睡了——他可不想变成一个衣冠禽兽。

第二天清早红衣醒来以后,刚抬起上身就看到贵祺在床上示意她外面有人。红衣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对着贵祺眨了眨眼睛:“兄长早啊!”

贵祺只能答道:“贤弟早。”

红衣接着道:“今天天气看来不错,兄长快些起吧。”说完居然起身脱下穿了一夜的外衣,贵祺一看忙回过了头去,脸上已经红了,身上也一阵燥热。

红衣想了想,放下帐子,红着脸在被里换了小衣与贴身衣服。穿好衣服,故意又说道:“兄长又要赖床了不成?快些吧。”

贵祺回过了头,看红衣衣服都穿好了,他也起了身。红衣到他跟前小声说:“外面的人肯定是在等我们的。如果我们昨天的衣衫没有换会惹他们怀疑的。”

贵祺听了忙点头,却因红衣离得近了又感到一阵燥热。手放在了衣带上,迟疑得看了红衣一眼,红衣红着脸笑着转过身,走到自已床边收拾床铺去了。贵祺脱下了外衣后想换小衣,回头看了看收拾床铺的红衣,放下帐子上了床。他脱下小衣时突然明白刚才红衣放下帐子后在床上悉悉索索的做什么了,一阵燥热升了起来。贵祺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君子了,对着红衣总是有些不好的想法。贵祺换好了衣服,也收拾了床铺。红衣已经洗漱完毕了。

二人收拾停当出屋时,看到屋外的确有人。那人看到他们上来施礼说:“特来谢过兄台二人昨晚相助之德。”

贵祺和红衣回礼谦虚了几句,到大殿上香去了。走了几步后,隐约听到那二人说:“应该不是,二人衣服确实换过了;再说大姑娘与人同宿一晚不可能平静的什么事儿没发生一样。”

贵祺听到了下意识转过头去看红衣,红衣却像什么没听到一样正看向前方迎来的小僧。贵祺暗骂自己一声龌龊,也跟了上去。

红衣和贵祺一连两日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但还是等了三四后,才决定要回京了。

红衣和贵祺商议回京的事情。

“我们一直行官道更安全些。”贵祺边想边说:“下山后买两匹马儿代步,却不能急着赶路。因为书生们步行上路有些太扎眼了。我据发生了的事情分析,你们大将军府的这位蝶姨娘是个歹毒、心细如发又多疑的女子,我想她不可能轻易罢休。回京的路上更要万分小心才是。”

“对的。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一路上宿店就要一间客房吧。吃穿用度一般即可。不可太过了引人注意。”红衣补充了一些意见。方丈在第二天就又拨了一间房与她,她们这几日一直是分房而居,只是贵祺从那晚同宿后不敢正眼看她,却总偷偷打量她。红衣想着贵祺这几日的神情,不觉有些好笑得抬头看他听了她的话后的反应。

不出红衣所料,贵祺一听以后都要同宿一屋,连脖子都红了,神情尴尬得转过身去,才说道:“小姐说得有理。咳,咳,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以礼相待,绝不会冒犯于小姐的。”

红衣轻笑出声,笑了一会儿,看贵祺的样子就要奔门而逃了才说:“当然是因为相信候爷才敢如此提议的。”

二人商议妥当,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之处了就向方丈辞行了。

一连走了两日,也没有什么情况发生,二人也没有发现有可疑之人。当晚在一个小镇的客栈了住了下来,贵祺为了避免尴尬,每晚总是早早睡下。至于睡着睡不着的红衣就不知道了。

他们刚刚躺下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拍客栈的门。老板去应门了。客栈并不大,这一拍门,有二三伙客人都探出头来看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来投宿。红衣和贵祺也打开了房门。一会儿客栈的老板和伙计又掌着灯回来,对住店的客人说:“没事儿,没事儿,这几日常来,是找人的。要找单身的女子或单身男子,还问了问有没有二人同时投店却一人一间客房的,八成是哪家大户人家走失了人口。我们今儿就是诸位客官在,哪有什么女客啊。却打扰了诸位客官休息了。”客人们各自回屋关上房门。

贵祺和红衣回到了房里,贵祺道:“看来是找我们的。”

红衣点了点:“以后更要小心了。”她看了看贵祺说:“京里很多人都认识你么?大将军府的人认识你么?”

贵祺说:“是有很多人认识我。我也随父亲去府上拜会过几次。”

红衣看着贵祺说:“我们的面貌都有人见过,而我女扮男装后应该不会让人认出来的。但是你就——”

贵祺想了想说:“你说得对,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红衣哀叹:“我们能易容就好了。”红衣在每一世遇到危险时都发过类似的感叹:她在二十一世纪时为什么不是化妆师呢?转世后不要说人皮面具了,什么皮的面具都没有见过。易容?谈何容易啊。

红衣与贵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红衣忽道:“我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候爷许不许了?”

贵祺道:“说来听听吧,可行我为什么不许?”

红衣眼一亮:“只要能瞒过那些人都行是吗?”

“是啊。”

“那好,你扮成女人吧。”

“…”这是贵祺自认识六小姐以来,第一次听她说这种不着无际的话。一时间他都忘了说话了。

“你不同意?”

“我为什么要同意?我是男人,男人!”贵祺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说。

“知道了,我从来不曾怀疑过。”红衣不痛不痒的答道。男人就男人呗,说那么大声作什么?

贵祺听了气得牙痒痒:“我是你将来的夫婿,你不在乎我扮作女人?!”

红衣云淡风轻的道:“你也说了是将来啊。再说了是扮成,又不是变成。我有什么要在乎的。”其实红衣是知道贵祺这么反对的原因的。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装作女人是很耻辱的事情。

贵祺听了这话,真有些生气了,转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不再理红衣。

红衣看他居然生气了,不禁有些好笑:一个大男人居然赌开气了,真是的。

“怎么了?真生气?我给你赔不是行了吧?”红衣对着贵祺抱了抱拳:“还请兄长原谅小弟年轻无状。”

贵祺看她唱作具佳的表演,忍不住笑了:“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也有如此顽皮的一面。”

红衣心想:我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了,还顽皮呢?

他们二人又开始计议办法。商议了半夜,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红衣叹气道:“为什么我不是聪明与美貌兼具的佳人呢?眼一眨就会有一个好办法!”看了看贵祺又说:“为什么你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一摇头就会有一个绝妙的好计策!唉——,我们想了这么久,居然什么办法也没有想出来。唉——,难道真要等个一年半载的回去吗?”

贵祺也陪着红衣叹了一会儿气。过了一会儿贵祺突然道:“我们绕个方向吧,在京城北面有个常驻军队,那里的长官是我换贴的兄弟。”

红衣一下跳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浪费了我们大半夜的时间。”

贵祺慢悠悠的说:“我看你一直都很有办法,以为这次你也会想到好办法让我们脱险呢。哪知道——”拉着长长的音,贵祺看了红衣一眼。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自逃难开始,一直都是红衣在做主。做为男人,做为一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他当然感觉十分不是滋味了。

红衣听着贵祺那特意拖的长长的声音,看了看他的神色,撇了撇嘴:“候爷永远是小女子敬仰的人物!小女子对候爷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续不绝啊。”

贵祺看了又看,他很怀疑红衣有嘲笑他的意思,可是他又看不出来:“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别扭呢。”

红衣心道:别扭?这要是被二十一世纪的人听到,怕不笑喷了吧?却对贵祺很一本正经的道:“候爷对小女子母女有大恩,小女子一时不敢相忘,怎敢对候爷心怀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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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四十脱险

贵祺听她搬出了“大恩”,也就不好再继续调笑下去,只好罢了这个话题上床休息了。贵祺还是很高兴的;今天的收获已经不错了,红衣已经可以和他说说笑笑了。他感觉自己很喜欢红衣,是的,很喜欢。虽然说不上喜欢红衣什么,但是和红衣一起就感觉很满足。贵祺感到对红衣的喜欢比家里的那些通房加起来还要更喜欢一些。想起了红衣说过不喜欢妻妾成群的话,贵祺决定回去就把那些通房配人嫁出府去,反正那些丫头们都是某些人的工具,并不是他的意愿留下来的。

想到了他的那些通房们,贵祺叹了一口气。他的母亲是正妻,但是候爷府里当家的却是他父亲的平妻而不是他的母亲。父亲虽然妻妾成群,但只有他一个孩子。自从他成年后,他的母亲与父亲的平妻就他妻子人选一直达不成一致,以至于他都到了二十七的高龄了还无妻室。既然没有妻子,那两位母亲又一致想到了他的孩子,一个又一个的通房送到了他的房里。唉——,贵祺又叹了一口气后睡了。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些,所以二人这天醒得都有些晚。贵祺醒时红衣还在睡。贵祺侧躺在床上,看着另外一张床上熟睡的红衣。看着看着,贵祺脸红了起来,呼吸也有些不稳定了起来。贵祺又暗骂了自己一声后,翻了个身不敢再看。可是一时却又忍不住,转了回来。贵祺正想着起来时,红衣醒了过来,正看到贵祺在床上目不转睛得盯着自己。

两人几乎是同时脸上一红。都转过了眼睛。贵祺心里那个后悔啊:这要是被红衣当成了好色之徒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因为根本没有办法分说啊。红衣脸红是因为女子的本性而已。发现一个男人看着自己,而且是看了有一阵子了,哪个女子都会脸红的。她只是不好意思罢了,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什么登徒子之类的。

两个人都尴尬着起床洗漱了,出去用完了早饭退房上路了。

因为两人一早上就发生的尴尬,一路上也就没有怎么说话。贵祺是不知道说什么,红衣是感觉可能因为昨天晚上对贵祺有些随便了,所以他早上才会对着自己看个不停。所以她就不会主动和贵祺聊些什么了。就这样两人一直沉默着赶路,一直到晚上住店时为止。

贵祺和红衣用完了晚饭到了房间里,一时间贵祺又感觉尴尬无比。自从发生了早上的事情后,红衣一直都没有主动与他说过着话。他认为红衣一定是恼了他的无状。红衣却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上床休息了。看到贵祺一直站在那里,却又不看她,就问他:“兄长还有什么事情?”

贵祺听到连忙回道:“没事儿,没事儿,就睡了,就睡了。”说着就走到他的床前坐下了。

红衣看了看他,说:“那就晚安了。”

贵祺回道:“晚安。”

二人都上床休息了。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如昨日般又上路了。就这样两人一直行到了军营前。

贵祺上前与营门处的军士说了几句话,军士快步进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将军装扮的人迎了出来,先上下打量了一下贵祺才道:“你这是做什么?改装离家出走?”

贵祺打了他一拳:“胡说什么?先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朋友红、红…”红衣一听连忙上前见礼,打断了贵祺的话:“小弟李红见到将军。”这里是军营,大将军的姓氏所有军士无人不知的。所以红衣也不敢冒险以真实姓氏示人。

那将军一把推开了贵祺,上来回了红衣一礼笑道:“一看李兄就是爽快人,不似贵祺婆婆妈妈般。”

贵祺又捶了他一拳道:“这是我的兄弟赵虎,一员虎将。虎子,我们进去再说吧。我有事儿要找你的。”

一行人说着来到了赵虎的帅帐。进去后,赵虎在贵祺的示意下喝退了左右。贵祺立即向赵虎说起了他自接皇差开始的所有经历。赵虎听完又看过了贵祺递给他的圣旨,又与红衣重新见礼。这时赵虎拘谨了很多,连连告罪唐突了小姐。红衣一面回礼一面连道不敢,贵祺打断他们的客套,说:“兄弟,哥哥也不与你客气。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你快些带人护送我们回京吧。”

赵虎想了想道:“哥哥,这里的军队没有虎符是不能调动的,那是死罪。我看不如这样,你和六小姐扮成了我的亲兵。明日即是我休浴,带着亲兵们回家不会有人怀疑。”

红衣与贵祺听了都称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可是就有了一个新问题。红衣一个女子晚上如何在军营中过夜呢?还不能暴露她的身份。

赵虎这时向贵祺挤眉弄眼的,贵祺连忙把他推了出去,边走边对红衣说:“我先与赵将军去取亲兵服饰。”红衣奇怪得看着两人走出了帅帐,取个亲兵的衣服,还要劳动将军与候爷亲自去?有这个道理?

贵祺推赵虎出了帅帐就急道:“你可不要胡说,事关人家小姐的清誉。”

赵虎却笑道:“我胡说?我什么都没有说吧?哪有什么胡说啊?难道与人家小姐见礼也是胡说了?”

贵祺急道:“算我求你了行吧?回头我请你喝酒如何?”

赵虎摸着下巴:“你小子不是看上人家小姐了吧?可是你们家的母亲大人们那一关可不好过啊。”

贵祺一把捂了他的嘴:“让你不要胡说的。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

赵虎笑道:“自有办法?还是被我猜准了不是?”

贵祺急得直跺脚:“你千万不可在人家小姐面前乱说话,更不可乱开玩笑。人家还是未嫁的姑娘!”

“知道,知道。我绝不会开玩笑的,只是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亲还是可以的吧?”赵虎根本不理会他的心焦。

“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她这两日就有些恼我,没怎么同我说话。你要是还这样胡来,我会被你害死的!”贵祺上前掐住了赵虎的脖子:“你敢乱来,我掐死你算了,这还算是兄弟?”

“见色忘义的人还好意思提兄弟?!”赵虎根本不把贵祺的威胁放忘在眼里:“想我不说,你书房里那把剑给我就成。”

“什么?!你这不是打劫吗?!”贵祺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你心也太黑了?换一个商量商量。”

“那把剑你只是放在案上,有什么用?剑也是有灵的,它绝不会希望被当做玩物的。”赵虎看似很正经的对着贵祺说教起来:“人当其位,物尽其力才对啊。你一个书生,要把剑作什么?你懂不懂剑啊?我把它要过来也是对你好,一把剑放在书房,不伦不类的,你会被人笑了去的。”不过说着说着,赵虎就没正形儿了。

“换一个行不行?”贵祺不死心的做垂死挣扎。

“不行!你看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做主人一定要去看看了。也许六小姐有什么需要也说不定,对吧?我去与六小姐谈谈,也许那剑自己就能跑到我手里,那也说不定,对吧兄弟?”赵虎说着作势要进帐,贵祺一把抓住他:“好吧。你行!往后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哼哼!”

赵虎一点也不在乎的说:“往后再说往后的,现在一把名剑到了兄弟手里就是实惠,对吧?”说着转身进帐了。贵祺跺了跺脚,只能跟着进去了。

三人商量过后决定让红衣自己睡在帅帐后赵虎的睡房里,贵祺与他睡在帅帐里。等红衣去休息了,赵虎还向贵祺嘀咕:“为了那把名剑,睡睡地板也是值的很哪!”把个贵祺气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睡下后,赵虎还不放过贵祺,一直追问贵祺与红衣的事情,直到贵祺把要向红衣提亲的事儿都说了,他才心满意足得睡了。贵祺擦了把汗,差点就要把同食同宿的事儿都说了。

次日,换了亲兵服色的红衣和贵祺随着赵虎向京城而去。贵祺昨天晚上并没有睡着,并不是睡地上有多难受,而是一想到明天到了京城再想日日见着红衣是不可能了,心里就难受得睡不着。

今儿一清早起床,贵祺一直想找个机会和红衣说说话,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赵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是在他和红衣身边。贵祺又不好意思跟赵虎说:离开会儿。所以一直到上路了,红衣和贵祺也没有说上什么话。

进京时很容易,赵虎他们一路畅通得到了赵虎的家。

赵虎问贵祺:“现在你想怎么办?进宫吗?”

贵祺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行,一定要抓住蝶姨娘的痛脚才可以。现在麻烦你使人去候爷府找李大熊来。把这个给候府门房的人看,他就会来了。”贵祺把一块玉佩递给了赵虎。

赵虎接过玉佩却说:“你麻烦我,我却是不去的。”停了停看着贵祺道:“你叫我去的话我就使人送去。”把贵祺气得打了他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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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四十一老爷醒了

赵虎使了人去候爷府后,对贵祺说:“咱们兄弟,有什么事儿尽管说。这个什么蝶姨娘太过歹毒,活着实在是天道不公!”

红衣对着赵虎福了下去:“小女子谢过将军。我们母女谨记将军大恩。”赵虎忙避过,又回了半礼道:“这是应该的。我与贵祺是过命的兄弟,你也就不是外人,不用这样客气。”话还没有说完,贵祺就暗中踢了他一下。等赵虎反应过来时,话已说完了。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大窘。

红衣红着脸偷偷瞪了贵祺一眼,怪他把求亲的事告诉了赵虎。可是贵祺看到红衣瞪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窃喜。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赵虎是个武人,最是洒脱不过。他看都不说话了,嚷道:“都是我这嘴,小姐不要见怪。我是粗人,不会说话的。”

红衣道了不敢,三人才又说起了话。按理赵虎该请红衣到内院去和他的家眷一起说话的,可是这赵虎却没有妻妾,所以只好都在前厅坐了。

三人说话间,那李大熊已经到了。贵祺忙道进来,李大熊进屋一看到贵祺就跪下大哭道:“小候爷,我可算是盼到您了!昨儿开始,府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贵祺奇怪道:“你先不要这样。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快快起来。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只是你所说得府里乱成一团是什么意思。”

“回爷的话,昨天李七和大将军府的柳丁侍卫几个回了京,说候爷离开七丽县后二日,七丽山上又发生刺杀事件。他们拼死抵抗刺客时,小候爷和六小姐却不见了。那些刺客发现了后就四下散开追了下去。李七他们也找了起来,还到县里送了信儿,知县也派了人一起寻找,却遍寻不获。”

贵祺听了也奇怪,他和红衣在山上住了半月有余,怎么没有发现有自己人在寻找:“他们在哪儿找?”

李大熊已经不哭了:“他们猜想候爷与六小姐一定是躲在什么隐敝的地方了,在七丽山上找遍了人迹不到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他们也发现有不少人也在这些地方查找,但是他们抓了好几次,却都被人走脱了。”

贵祺看了看红衣,红衣却笑了笑。

“我们就在七丽山的碧云寺里。”贵祺对李大熊交待了这么一句后问:“我让你查得事儿怎么样了?”

“已经查清楚了。那个蝶姨娘在京西的方寸胡同有处院子,里有养了个面首叫史金郎。就是这个史金郎负责给七丽山的刺客们送出消息。那些刺客原都是大将军府里的侍卫,全部都是军伍出身。后来都在大将军府除名后住在方寸胡同内。现还有十几个刺客那样的人住在那儿。已经派人盯紧了。”李大熊把情况说了一个大概。不要看李大熊长得块头极大,好像是个粗心的主儿,正相反,他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不然,贵祺也不会安排他回京办事儿了。

“你办得差事很好。虎子,借你家将一用。”贵祺对李大熊点了点头后又对赵虎说。

赵虎却跷着脚道:“如果你连同我一起借,我就借给你,如若不然,不借!”

贵祺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有正形没有?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将军的?真真是瞎猫遇上死耗子了,要不凭你这德行也能升成将军?!”

赵虎上来掐他脖子,掐得贵祺说:“行了,你是货真价实际的大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才做罢。下去吩咐聚集人手了。

贵祺又对李大熊说:“你回去对老候爷如实禀报,要长话短说。然后拿着老候爷的贴子去府衙一趟,让他们快快赶到方寸胡同知道吗?”

李大熊答道明白,正要走呢,又被贵祺叫住了。贵祺转头问红衣:“小姐有什么吩咐,可让大熊使人去大将军府告知柳丁的。”

红衣微微一笑,对贵祺福了福道谢后,对李大熊说:“有劳了。去府衙后再派人让柳丁带大将军到方寸胡同,让柳丁说我就在那儿。”

李大熊躬身应了,看贵祺与红衣没再吩咐什么,就快快送信去了。

贵祺看屋里没有人了,很想和红衣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说:“我答应小姐的事儿一定做到。等我进宫交完了差事,马上到府上提亲。”

“太太,你不休息,吃点东西好吗?”布儿看劝不动红衣去歇会儿,就出去亲自做了些红衣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红衣听到布儿唤她才回来神来,这不是在赵将军府上,而是在三王爷府上。也才想起来赵将军在一年前就到边境驻防了。看了看贵祺,红衣知道不管她有多不想吃东西,现在也必须得吃,而且还要多吃些。于是,红衣坐到了桌前。

三王妃带着人进来时,红衣正在用饭。三王妃拦住了要行礼的红衣:“你快些坐下吃吧。我也是给你送饭来了。我听丫头们说,这两日来你不曾吃过什么东西,就亲自做了几个小菜,想凭我这点薄面让你吃些的。如今看你能吃下东西去了,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这几个小菜你却还是要尝上一尝的。”说着,已经有人把菜摆了上来。

红衣连道不敢当,请王妃一起坐了用些。王妃笑道:“我已用过了。我就坐在这儿看你用吧。只要你多吃些,我就开心了。”这二日,王爷也不止一次来看贵祺,三王妃也是一天不知来几次的。

红衣很是感动的,虽然这几个菜算不了什么,但这份心意对于一位王妃身份的人来说就太重了。红衣连忙吃了些王妃送来的菜,连道好吃。这倒是真的,三王妃的手艺还真是不错的。

正在和三王妃说话时,五王妃与六王妃来了。红衣连忙起来见礼。五王妃一把扶住了她:“我们相交一场,不用这般虚礼的。看你这个样子,可要仔细自己身体了。不要你家候爷好起来了,你又病倒了。”

六王妃也在一旁称是,拉了红衣的手往屋里走:“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要拘着知道吗?现下可不是客套的时候。我们带了一些药品过来,用得上用不上得是个心意罢了。用什么东西手边没有时,一定要说与我们三人。”

说着进屋落了座。红衣又谢过王妃们特意专程来看望,五王妃却笑道:“按理儿说是该爷们来看看的,可是现下你们候爷还没有醒,只有你在里里外外的忙乎着。我就说还是我们来便宜一些。等明儿你们候爷醒了,再让王爷们来瞧瞧罢。”

红衣连忙又道不敢。三王妃在一旁笑她说:“你这两日来,好像只会说不敢两个字了呢。往日那利落的嘴巴这几日却是休息了呢。”太医每一日回报都说比上一日要好多了,预计着今、明两日就会醒来了。所以三王妃才有心情逗红衣开心一下,怕她又累又心焦的,再闷不吭声得闷出了什么毛病。

红衣自是领会大家的好意的。众人正在说笑呢,布儿跑了过来,先与王妃们见了礼,却因高兴怎么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平稳。颤着声音回报红衣:“老爷醒了。”

红衣啊得一声站了起来,王妃们一叠连声的催她进去瞧瞧。红衣也就急急忙忙得进了屋。贵祺还是趴在床上的,背上有伤躺不得。红衣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唤道:“老爷——”

贵祺已经醒了过来,他听到红衣唤他,便慢慢得睁开了眼睛。红衣又唤了一声:“老爷——”,贵祺才看清楚了红衣,模糊得应了一声。红衣连忙道:“老爷不要说话,也不要费精神,好好将养就是。我在这里陪着老爷呢。”

红衣最后一句话终于让贵祺放了心,他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实在是伤得有些重了,前些日子是昏迷,而这次的确是睡着了。不一会儿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红衣的心终于真正得放了下来。她看着贵祺不知不觉得也歪在了椅子上睡着了,她已经二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布儿几个不想喊她,多叫了几个小丫头把红衣轻轻得抬到了榻上。红衣在这期间只略微动了一动,却不曾醒过来。她是太累了,尤其是精神上的。

布儿出来给王妃们请罪,她知道红衣与这几个王妃交厚,王妃们是不会怪罪的。三王妃忙轻声嘱咐布儿几小心伺候着,五王妃还补了一句:让布儿几个也衬这机会轮着眯一会儿,要不怕也是盯不下来的。布儿谢过了王妃们。王妃们轻手轻脚的走了。

红衣一觉醒来已是快晚上了。丫头们忙轻手轻脚的过来伺候,怕有了声响惊醒了贵祺。布儿轻声说:“太太三夜二日未曾合眼了,怎么这么一会子就醒了呢。老爷一直睡得很熟,有我们呢太太有什么不放心的。”红衣看向床上的贵祺,贵祺确是睡得很熟。红衣笑了笑,小声道:“药快熬好时再唤老爷起来吃点东西。现在老爷还不能吃什么东西,我们想想给老爷做些什么好呢。身子虚吃不得硬的、冷的,现时也一定不想吃东西,要好好想想呢。”说着,红衣带着绸儿和几小丫头们轻轻得往外走:“我看我亲自做一点羹汤好了,要清淡一些呢。”

第一卷四十二又起风波

贵祺其实在丫头们过去服伺红衣起身时已经醒了过来,他必竟昏迷了那么长时间了,睡了一会儿后就感觉灵敏了起来,一有声响就醒了。他听着红衣与丫头们的话,心头一直暖暖的,他终于听到他在红衣心中的地位:红衣为了他衣不解带三夜两天啊。一时又觉得心痛:这红衣也不知道疼惜自己,这可怎么行。少时看见了她一定要说说她的。就这样高兴一时,忧愁一时的再也难已入睡了。背上的疼痛感也越来越清晰了似的,贵祺忍不住哼了一声,布儿连上来:“老爷已经醒了?太太去给您做吃得了,想是一会儿就会回来的。老爷有什么需要吗?还是现时就去请太太来?”

贵祺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说:“没什么,只是伤口阵阵作痛罢了。让太太不要做什么吃食,她应该好好歇歇才是正理。让她赶快回来吧。”

布儿忙使了小丫头去请红衣,边问贵祺要不要喝些水。贵祺轻摇了下头,没再说话。他重伤说话是很费精力的,刚刚说了那长的话后,他感到有些累。

红衣听到小丫头说老爷醒了再找她,连忙赶了回来。

进屋时看到贵祺正闭着眼睛,就轻声问布儿:“不是说老爷醒了么?”

布儿还没有回答呢,贵祺闭着眼说道:“是我在找你呢。”停了一会儿,歇了歇才说:“你不在这儿去了哪里?什么事儿让丫头们去就行了。”说完睁开眼睛看着红衣,满眼都是疼惜。

红衣被贵祺看得有些脸红,过去坐在椅子上说:“怕你吃不下东西,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红衣很奇怪得贵祺用那种火热的眼神看她做甚,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贵祺背上的伤还摆在红衣面前,红衣都要怀疑又回到了她和贵祺逃命的那段时光了。

“我知道,”贵祺又歇了歇:“不必的。我会吃。”

红衣心酸得看着贵祺说:“你现在重伤后刚刚醒过后,不要费神说话了,也不要想这么多事情。好好将养才是正理。”

贵祺又睁开眼睛看了红衣一眼,伸出了一只手握住红衣的手,就再也没说话。只是红衣感觉贵祺好像不打算放开她的手了。

贵祺就真得没有放开红衣的手,就这样在丫头们的注视下,他握着红衣的手吃了一些羹,又吃下了药。还示意布儿几个把榻抬到了床边上——他现在还不敢动,就这样握着红衣的手又睡了过去。可是却把红衣羞得抬不起头来了。两人相识到现在从没有这样亲热过,还当着丫头们的面。但是贵祺的伤又那么重,红衣轻轻抽了几次手,贵祺都没有放,在他睡着后,红衣更不敢动了——怕惊醒了他。就这样被贵祺一直握到了次日三王爷夫妇来探望时才放了开来。

红衣先与王爷夫妇见了礼,才请王爷在贵祺床边坐了。三王爷看了看床边的榻笑道:“还真是夫妻情深啊。刚刚醒来就不舍得夫人离你半步?我听丫头们说,从昨儿你醒了,夫人就再也不曾出这个房间了呢。”三王爷今天看贵祺面色也红润了一些,心头大石放下,就打趣起来贵祺。贵祺尴尬得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不过,他却并没有放弃晚上再握着红衣的手睡得主意——这可是他三年多来第一次和红衣如此亲近呢。他昨天握住红衣的手时,就想:这伤受得也值了。此时怎会被人打趣两句就放过了亲近红衣的机会呢?

三王爷又与贵祺说笑了几句,就让贵祺好好休养,起身到外间去找王妃了。三王妃正在外厅和红衣闲话,再三叮嘱红衣要疼惜自己,不要累着了。才和王爷自去了。

红衣回屋刚坐在椅子上,贵祺就又来握红衣的手。红衣嗔他道:“被人笑了去不是?还这样明儿整个京城怕是都会知道了,看你以后怎么出门。”红衣嗔他是嗔他的,却不曾真得把手抽回来。

贵祺看红衣只是嘴上说说,手上并没有使力,就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夫妻情深羡杀他们罢了!”红衣啐了他一口,红着脸不再与他争执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