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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听人说香姨娘被郡主命人掌了嘴,就急忙使人去叫贵祺到她那儿去。可是使去的人却回道:“候爷已经去了郡主那儿。”

老太太一听即时魂飞天外啊,这贵祺要送了全家人的命啊!赶紧坐了车赶了过来。

“给郡主请安。”老太太先给红衣请了安,才道:“请郡主息怒,祺儿我会带回去好好责骂一番的。”

红衣先对布儿道:“给老太太安座。”然后才对老太太说道:“这事儿不报于皇上和太后是不行的了,连太后宫里的花嬷嬷都挨了打,怎么也要禀报太后与皇上了。不过我会去求情的,老太太放心就是了。”红衣说这话时就如同往日陪老太太闲话时一样的语气,可是却让老太太听得心惊肉跳。

老太太一听贵祺把宫里嬷嬷都打了,站起一巴掌就打在了贵祺的脸上骂道:“你鬼迷了心窍了,郡主的别院也是能闯的?嬷嬷也是能打的么?郡主的人也是能打的么?你把皇上置于何地?你把太后置于何地?为了一个小妾你如此妄为,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老太太骂完后,上前给花嬷嬷行了一礼道:“这事儿是郡马做的不对,老身替他向您赔个不是,您大人大量就不要与他计较了。”

花嬷嬷赶紧扶起了老太太,又回了一礼道:“奴才可担不起老夫人的一礼。其实老奴被打一下两下的有什么打紧,但现在这事不是奴才挨了打的事儿,而是天家的威严啊。”

老太太只能道:“还请嬷嬷在太后面前多美言几句。”老太太知道这事儿遮掩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儿,只能希望这宫里来的嬷嬷不要记仇在太后面前重重告贵祺一状。

花嬷嬷自是答应了下来。这郡主与郡马怎么说都是夫妻,她以后要依靠红衣过下半辈子了,怎么可能置郡马以死地呢?这对她又没有好处。只是今儿这事儿这郡马做得实在有些太过了,太后也说过要给郡马三分颜色看看的,所以今儿这事儿瞒是不会瞒的,不过也不会要了贵祺的命就是了。

贵祺在这其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恨恨的看着红衣。就那么直直的,赤裸裸的把他的恨与怒火通过眼睛泼了红衣一身。

红衣当然感觉到了,只是平静的回视他道:“郡马这样怒目圆睁的看着本宫是什么意思?难道郡马认为现在是本宫害的你如此不成?”

贵祺没有回话,只是狠狠的看了红衣一眼后转过了头默认了红衣的话。

红衣还是不悲不怒不紧不慢的说道:“郡马这意思本宫今儿就要问个清楚,正好老太太也在。本宫问郡马,您要纳妾本宫可曾阻拦?老太太说你没有地方安歇,本宫给你安排了院子又安排了暖床的人;后来就连宝儿和双儿本宫也一并接纳了;香姨娘你要以平妻之礼待之,本宫也没有意见。那么本宫来问你,本宫有什么错处让郡马落到了这步田地?”

贵祺恨恨的开口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应当,女子贤良淑德也是份所应当。郡主所说的这些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这是身为女子的本份!”

红衣还是不急不燥的示意了老太太不要开口:“哦?是吗?那不说远的了,就说今天的事儿也是本宫的错吗?”

贵祺张口道:“难道郡主没有错吗?”

红衣淡淡的开口道:“香姨娘只是一个卑贱的妾室,这样随意打了本宫的人,算不算以下犯上?一个小妾对着郡主大呼小叫的算不算是犯上?一个小妾这种卑贱之躯犯了一个堂堂郡主的尊严,郡马说该如何处置?”

贵祺被问了个哑口无言,在他的心里从不曾把香姨娘当做小妾来看。可是香姨娘本来就是小妾,就连他的母亲现在也是这个意思。那么香姨娘打了红衣门户上的婆子就是以下犯上。

红衣看贵祺不接口又平平静静的道:“郡马因为本宫处罚了一个犯上的小妾,就怒气冲冲的闯了本宫的别院,打倒了满院的奴才,这又算什么呢?”

贵祺还是答不上话来,红衣直视着贵祺道:“本宫请问郡马了,这些哪个是本宫的错?哪个是本宫害得郡马落地如此田地?”

贵祺涨红了脸,依然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他不服,虽然他认为是红衣仗势欺人,挟私报复香姨娘,可是这桩桩件件偏又让他说不理儿来。他只能沉默以对。

红衣看贵祺这个样子,又看了看坐立不安的老太太,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乏了,你们都去吧。花嬷嬷进宫后替我向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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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三十四贵祺的想法

老太太带了贵祺回到了住处,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床上。

贵祺看老太太的样子,心下有些打鼓,想了想轻声道:“娘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不是为了香儿生了这么大的气。那个什么、什么郡主打得不是香儿,她要打得是孩儿的脸啊!孩儿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孩儿一个堂堂男儿不能任一个妇人摆布!”

老太太一拍床喝道:“听你说着是知道男尊女卑的,那也就是知道尊卑上下了?现在住在梅院的不是你从前的妻子,那是一位郡主!你也知道脸面?那想来你也知道天家的脸面了?想来你也知道天家的干规矩礼法了?!”

贵祺被问的一句也答不出来,便也生出闷气不再说话。

老太太看他神色知道他是在赌气,更是气恼的不行:“你还有理了是吧?香儿是不是妾室?那个妻礼你敢上殿面君说了出来?那当时就要问你一个停妻再娶!不敢说那香儿就是妾!往日是,今日是,以后永远都是!这样一个卑贱的小妾去冒了皇上亲封的郡主,掌嘴已经是留了情了!就是杖毙也不过份!天家的威严是一个小小的妾能冒犯的?你现在要明白,那个在梅院的不再是一个女人,她是天家的威严!皇上和太后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冒犯于她知道吗?”

贵祺梗着脖子道:“照母亲所说,那孩儿以后就要任凭一个妇人指手划脚步了!那这府里还有没有孩儿能说话的份?能做的了主的事儿?就算她是郡主如何?好也是我的妻子,也一样要遵守三从四德!这是天下女子的规矩,是最高的规范!孩儿不能听从一个妇人的命令,也不能容忍一个妇人爬到孩儿的头上去!”

老太太拿起了拐杖又放了下来,怒气冲冲的道:“你给我到祖宗牌位前跪下思过,直到皇上和太后的旨意来了才准出来!那香儿,一个祸根!云娘你带人去给我打她二十板子,告诉她以后再敢如此放肆,就放出了府去!”

贵祺急道:“娘亲不可!香儿刚刚受了毒打,如何还能再受得了这板子!娘亲放过了香儿吧。娘亲——”

老太太听到贵祺求情更是着恼,喝道:“还不快去,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正好清净!”

贵祺情急之下喊道:“娘亲如此做只会让孩儿更恨红衣那女人!只会寒了孩儿的心!”

老太太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好长时间才缓了过来,她看着贵祺道:“好儿子,真真是娘的好儿子!云娘,罢了,不要去了。你现在大了,娘亲管不得你了。那祖宗面前你跪也由你,不跪也由你了。你——,出去吧。”

老太太伤心欲绝啊,儿子为了一个小妾说出了那样的话!这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下来的孩子!这就是她在那边日夜想念的儿子?!她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一句话也不想跟贵祺说,什么也不想做了不想管了,只想好好的躺一会儿。

贵祺也知道自己的话造次了,可是看母亲的样子一时半会儿的听不进话支了,就乖乖的去跪牌位了。

太后听了花嬷嬷的禀告,怒气从脸上一闪而过道:“哀家的那个女儿没事吧?”

花嬷嬷道:“回太后,郡主行事稳妥,不带一丝火气。安排的事儿也并无一丝不妥。”

太后点了点头道:“哀家是问你那丫头没有气着吧?身体没什么吧?那两个孩子没事儿吧?”

花嬷嬷心里奇怪太后怎么对这个干女儿好像真有一丝情份是的:“回太后的话,郡主颇有大家之风,身体并无不妥。”

太后又点了点头:“嗯,那就好。这事儿还是告诉皇上一声的好。”

宫里的女官领命去了。太后抚着腕上的镯子觉思了一会儿道:“传我的懿旨:斥责候爷贵祺的放肆,责问他把哀家放在了哪里?另外带了那两个孩子进宫住几天,与授儿和娉儿做个伴读吧。花家的,你还是到红丫头那儿去,尽心伺候着,有什么事儿要立即进宫来报与我知晓。我倒要看看这个什么贵祺有多大的胆子?!”

花嬷嬷领命行礼告退了,她也知道了太后似乎很看重这个干女儿。或许因为太后只生育了一个儿子没有女儿的缘故?花嬷嬷也猜不透,只是她更加坚定了要好好跟在红衣身边的意思,不只是她后半生有靠,而且也能讨到太后的欢心呢。

红衣却在这个时候进宫了,不些事情还不能做得太过火了,孩子们不能没有了父亲,也不能让孩子们有个令人齿笑的父亲。所以她必须进宫求情。

花嬷嬷回了府里后不久来传太后旨意的太监就到了候爷府。候爷府里为了接旨一时间就忙乱了起来,摆完香案后,太监宣读完了那张措辞严厉的太后懿旨。老太太和贵祺还没有回过味来,皇上的圣旨又到了,照样是一番申斥,并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以观后效!

这下子贵祺有些傻了,怎么会这么严重。本朝也不是没有驸马与公主夫妻二人打上朝堂的先例的,那驸马还打了公主一耳光,皇上还不是和了稀泥了事。必竟是夫妻,有些事儿就是皇上也不能只论对错的,难道杀了驸马让公主守寡不成?所以贵祺才一直以为这事也就是几句申斥罢了。

可是贵祺不明白的是,他是有前科的,而且红衣也是因为被打昏迷父兄与姐姐才求了一个郡主给红衣做护身符的。他在红衣做了郡主后依旧故我,能不让太后和皇上恼火吗?这不明明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吗?太后的干女儿,皇上亲封的郡主,在他贵祺的眼里成了可以随意欺侮的对象是皇上和太后能接受的吗?!这样的惩戒还是轻了的,还是红衣已经进宫求了情的了。

贵祺想来想去,偶然中又听香姨娘说红衣也在那天进了宫心里就明白了:一定是红衣去对着太后和皇上哭诉了,所以皇上才会如此严厉的处罚了他!不然公主是什么人,可不是红衣这个被封的郡主可比的,那还不是打了也白打。而他不过是打了向个奴才而已就受了这么大的处罚,绝对和红衣的进宫有关系!

红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替贵祺求了情反而让贵祺更恨她了。贵祺三二到红衣这里请安,红衣对贵祺淡漠的很,只是很“周到”的招待这个名义上的郡马而已,半句贴心知心的语也没有。

孩子们早已经和天授和天娉认识,四个小孩子倒是成了好朋友。英儿和雁儿都是个小人精,四个小孩子把太后哄得天天闭不上嘴。如果不是红衣去宫里接孩子,太后真还不打算让孩子回来呢。

两个孩子回府后,圣旨就到了,英儿成了天授的伴读,雁儿成了天娉的伴读。以后每日两兄妹都要去宫里读者书了。不过两个孩子还是很高兴的,这样他们和天授和天娉可以天天在一起玩。

这些日子以来这是老太太唯一感觉到高兴的事情。天授已经被立为了太子,自己的孙儿成为了太子的伴读,将来的前程可想而知了!

也因为如此她对于红衣的忌惮越发重了,而且最让她担心并不是红衣了,而是香姨娘。贵祺那天对老太太喊出的话,老太太时时都会想起。她越想越不安,这偌大的候爷府里就没有一个她知心贴肺的人儿!这成了她最大的心病。再加上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老太太一日比一日变得更回懒得动弹。终于发展成了整日恹恹的吃不下东西。大夫瞧过说是心思太重了,贵祺与红衣都曾再三的问她,可是老太太怎么会对这两个人说出心思呢。至于范姨太太哪儿,老太太认为说了也是让姐姐烦恼罢了,所以也是不说的。

香姨娘连日来热的哪儿也不去,让丫头们在屋里四角都放上了大块的冰,呆在屋子里日日夜夜的想着对付红衣和宝儿三个丫头的办法。

这时香姨娘又在屋里进行她绞尽脑汁的活动时,桃花进来说道:“太太吩咐做的点心做好了。”

香姨娘才想起来今儿是那个表妹明秀请她去玩的日子,问过了时辰知道差不多了,就带了点心与几块布料出门打算坐车子。可是一出屋门,一股热浪迎面就扑上香姨娘,香姨娘被热得退回了屋子,让桃茶在车子上也安放了冰盆才上车子直奔平安别院了。

明秀现在已经与贵祺十分熟稔了,两个人已经开始没有什么禁忌的开玩笑了。明秀的衣服也穿得越发上心了,时常穿得衣服都是非常薄的,只是在外面又加上了背子而已。她进了书房后借口太热常常把外面的一层背子脱下来。明秀感觉到贵祺的目光留在她胸前的次数越来频繁了。

明秀感觉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候里的情形还是要打探清楚的,所以她决定找些借口去看望红衣,或邀了香姨娘到她的住处坐坐。

明秀为了打探情况,故意交好香姨娘,也去了香姨娘那儿几次,前几天就找了个借口约了香姨娘来。

第二卷三十五明秀的探查

香姨娘到时,明秀已经摆好了茶点等东西,笑着在门口迎她:“姐姐可算是来了。我看这天儿这么热,还以为姐姐不肯来了呢。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香姨娘上前拉住明秀的手一起往屋里走,一面笑道:“妹妹说的哪能呢?就冲着妹妹巧手做的点心姐姐也会来的。不要说这天气只是热些罢了,就是天上下刀子姐姐也没有不来的理儿!”香姨娘倒是满高兴可以和明秀相交的,这可是她的表姐妹呢。这样可以通过明秀讨好范姨太太,和范姨太太一家人搞好了关系,就可以让她们在老太太跟前说说自己的好话了。

明秀一面让了香姨娘坐了上坐,一面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的点心哪有姐姐夸的那般好?刚刚我倒不是说姐姐怕热不来了,我是怕表哥到姐姐那儿歇息而绊住了姐姐。姐姐那时眼里心里哪还会记得妹妹呢!是不是?!”明秀看似在开玩笑,其实她也是在打探侯爷府内宅的事情。

香姨娘却没有笑,叹了口气道:“自家姐妹,我也就不瞒妹妹了。我们老爷现今常常宿在菊院,就是来了我这儿也是坐坐就走。说是那边透风凉爽,冰了的屋子呆得不舒服。你说我能有什么法子,偏院本来就是那样,不放冰更是没有办法住人了。”

明秀假意劝她道:“表哥心在姐姐身上不就行了,菊院那不过是三个丫头,怎么能与姐姐相比呢?”

香姨娘皱眉道:“那几三个丫头是不成什么气候,不过这天长日久的也怕会生出个什么事儿。更何况那宝儿是个狐媚的,很有些小手段,那安儿也不是安份的。这样下去,万一哪个有了身孕就不好说了。唉——”

明秀道:“不会吧?表哥不是常常到姐姐那儿坐坐的嘛,姐姐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如果没有异常就证明没有什么事儿,是姐姐乱想了。”

香姨娘偏头想了想,惊咦道:“你不说我还真没在意,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异常。老爷到了我那儿,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有时还会笑上一笑。问他,他总说没什么没什么,是书房的事儿。”

明秀知道贵祺是为什么会那样的,但她当然不会告诉香姨娘的。

明秀感觉了解香姨娘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想去探探红衣了。那几个通房丫头她并不放在眼里。

红衣正在房里正准备给雁儿的衣服上绣花,和布儿花嬷嬷等人商量花样子,听人来报范姨太太家的大姑娘来请安。

红衣听了有些奇怪,问道:“表姑娘和谁一起来的?”

婆子回话道:“自己一个人来的。”

红衣想了想道:“请表姑娘进来坐吧。”

一时明秀进来了,先福了一福给红衣请了安。偷偷打量了一下屋子,屋里并没有太多的东西,整体感觉并不奢华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明亮而在细微处显示出的雅致更是让人心里宁静。明秀感觉这个表嫂是个大气、务实而又有情趣的女人,并不简单。

红衣让纱儿上去扶了明秀起来道:“表姑娘不要多礼。一家人不用这样生分,那些礼节都是外人做的,我们自家人这样行礼如仪的就生分了。请表姑娘坐了。”平淡的语气却并不让人觉的疏远。

明秀规规矩矩的谢了座,坐下后自喜儿的手时接过一个盒子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些小点心,请郡主娘娘尝尝。”她想给红衣留个好印象,这样方便以后常来常往,能深入了解红衣。她感觉这表嫂比起那个香姨娘来要给她的威胁更大一些,并不是源于这个表嫂的郡主身份,完全是她这次见了红衣后的直觉——以前见表嫂时并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红衣让绸儿接了过去笑道:“谢表姑娘想着我了。这么大热的天还劳表姑娘跑一趟,表嫂感觉很不安呢。”

明秀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找个由头好来表嫂这儿坐坐。往日就想来的,只是怕表嫂烦,没有敢来打扰。”

红衣笑了起来:“表姑娘如果闲来无事尽可来坐坐的,表嫂也没有什么事情,正好可以一起说说笑笑打发时间。”红衣总感觉这明秀觉不是来坐坐玩玩这么简单,她们也不是第一见面了,因为并不是非常的熟悉所以往日这明秀只是有礼却不见如此的亲热。

明秀听了高兴的谢过红衣的好意后,状似无意的开个玩笑般的说道:“表哥几时回来,我不要扰了表嫂与表哥的恩爱呢,要不表嫂就会厌了我。”

红衣看了看明秀淡淡一笑道:“这要看你表哥忙到什么时候了。不过一般都不早的,表姑娘尽可以放心的坐。就是你表哥来了我们姐妹们自坐着说话,让他去厅上独坐好了,我还是要陪表姑娘多坐坐的。”

明秀听了红衣的玩笑话陪衬着笑了笑后又说道:“表嫂平日都做些什么消遗?我也学上一学,省得母亲总说我日日无所事事的。我也觉长日漫漫无聊的紧。”

红衣现在可以确定这明秀是来打探事情的,就平平静静的说道:“我哪有长日无聊这般轻闲,府里的琐事就要烦人很多时光。得些空闲也不过与几人丫头还有花嬷嬷闲话而已,哪有什么消遗?”

花嬷嬷倒是一旁凑趣道:“表姑娘日常做些什么?我们倒是有些无聊的,或许可以学来消遗一番。”

红衣衬花嬷嬷说话的空档向布儿使了个眼色,布儿点头悄悄使了个小丫头出去了。屋里除了红衣与花嬷嬷、四个大丫头外,其余的人都不曾知觉到红衣和布儿做了什么。

明秀虽然对花嬷嬷的插嘴十分不满,但这宫里来的嬷嬷倒也得罪不得,于是微微一笑答道:“没什么,做做女红,再就是和母亲、妹妹一起说说话,到姨母处坐坐。”然后明秀又把话题扯到了红衣的身上:“听表嫂说起处理府里的琐事,我倒是一直很佩服表嫂的。”

红衣静静一笑道:“佩服我什么啊,我不过一个妇道人家。”

明秀看这表嫂一贯的平静,一贯的语气,根本就看透,于是再拿话语来试探道:“表哥告诉我说,表嫂计数、写帐什么的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呢;这偌大的候爷府多亏了表嫂才打理的井井有条呢。听表哥所说,表嫂不输于一般男儿呢。我一向佩服这样能干的女子,哪像我这般什么也不懂。”

红衣淡淡的道:“哪有,我只是帮忙而已。一般的事务都是你表哥打理的。一个妇人家哪懂的许多事儿,只不过是你表哥夸大了而已,你听他胡说呢。”

明秀刚想要说什么时,红衣却对着丫头们道:“把昨儿得的新茶沏上来让表姑娘尝尝。”

然后对明秀又笑道:“不要只顾着说话了,尝尝表嫂这里的点心,可还能比得上表姑娘的手艺?到了表嫂这儿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正好得了些新茶我尝着还是不错的,一会儿表姑娘也尝尝看味道如何。”

红衣说完不等明秀接口就又回头对布儿道:“取些表姑娘带来的点心与我尝尝。对了,我想起还有宫里赏下的点心吧?也取些过来给表姑娘尝尝。再备下一份让表姑娘带回去给姨太太尝一下。”

红衣吩咐完了又对明秀笑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姑娘莫要笑表嫂才好。只是宫里的物件,外面极难得的,尝个新鲜罢了。一定是不如表姑娘亲手所做的。只不过是表嫂的一点心意罢了。”

明秀只好客气了几句,正想把话题再扯回到红衣的身上时,宫里的老嬷嬷又开始了让明秀厌恶的饶舌。

花嬷嬷看了看明秀笑着对红衣说道:“主子不要笑老奴嘴馋,老奴倒是吃了不少宫里的点心,这宫外的倒是吃的不多。主子赏块表姑娘的点心给老奴可好?也让老奴来品尝一下是宫里的点心好吃呢还是表姑娘的手艺精巧?”

红衣自然是准了的,至此往后的话题就在红衣与花嬷嬷和布儿几个的有意引导下,一直围绕着点心打转了。

明秀根本无法再把话题导回到红衣身上或是其它人身上,又勉强坐了一会子就起身告辞了,在红衣这里却是一无所得。

红衣看明秀走了,淡淡的道:“这表姑娘怕是有了心思了。只是这心思有些过重了,也有些想错了。”

花嬷嬷长叹道:“比起一般的人家,这候爷府也是上上好的人家了。而且依着表姑娘的家世来说,这也是她最好的出路了。难怪她会动了心思。只是——她好像忘了有郡主了。”

红衣淡漠道:“怕不是忘了,忘了就不会到我这儿来打探事情了。想是表姑娘心里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了吧?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就是没有明秀也会有其它的女子。并无什么不同。只不过明秀是近水楼台罢了。”

布儿在旁撇嘴道:“这候爷府里的水不够深、不够混么?都还想着往这么一个火炕里跳!真真是奇域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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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三十六明秀的心思

花嬷嬷转头对着布儿笑道:“布儿你说错了。这里对于我们来说可能是火炕,对于其它的想攀高枝的姑娘们来说,可是一株好大的树呢。而且是正好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那种。”

红衣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平淡的道:“的确如此。不过我们不用管这许多事儿。让她们自去闹吧,我们就当作是闲来无聊看看戏也好。”红衣已经对这个府里的人没有了一点感觉了,谁想怎么样只要不冒犯她,她也是懒得管的,如果要冒犯了她,那就不好意思了。

纱儿却急道:“可是她居然敢到这里来打探郡主也欺人太甚了。她把我们郡主当什么了?”

花嬷嬷平静的道:“也没有把郡主当什么,只不过是当成了日后的对手。”

红衣听了花嬷嬷的话真正的笑了起来:“我却不想加入了呢。就让她们闹去吧,看看戏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必竟就像表姑娘说的长日漫漫无聊的紧啊。”

布儿皱眉道:“也许由不得郡主呢。您在这儿一天,对于她们这些别有心思的女子来说就有心病一天。必是要先除之而后快呢。”

红衣看了看布儿笑道:“咦?什么时候布儿成了诸葛亮了?”

纱儿问:“诸葛亮是谁?”

红衣心里那个汗颜啊,又不小心说漏了嘴,只好说道:“一个故事中非常聪明的军师。”

这时那个小丫头回来了解了红衣的围。布儿过去和小丫头嘀咕了一会儿后回来对红衣说:“那表姑娘每日下午都去外书房和候爷学习处理俗务呢。”

红衣嗯了一声问道:“就表姑娘自己一个人学吗?”

布儿答道:“不是。说是因为表少爷不好好学习俗务,表姑娘才奉了姨太太之命跟着表少爷监督他的。”

红衣听了想了想忽然淡然一笑道:“这表姑娘真真好心计,也是好手段啊。这么久以前已经在动心思了。”

布儿满脸的不悦,有些愤愤的道:“还不止这些呢。表姑娘最近和香姨娘也走的很近。两人常常走动的。”

红衣更是觉得有趣:“这表姑娘还真是心细有打算的人啊。还没有怎么样呢,已经在做准备了。这院子怕是不能安静了呢。”

绸儿皱着眉头道:“你们都没有想到老太太的反应吗?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布儿淡淡的道:“还能怎么样?老太太一定是拍手称快,乐见其成呢。”

花嬷嬷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说道:“郡主自有主意,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无论是谁想进这个门,都要我们郡主点了头才可以的。”

红衣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却是要点头的,不过不能随随便便的点就是了,总之呢这个头我是一定要点的呢。这样一来可以转移一下香姨娘那些人的注意力,二来呢也可以让我们的出府变得更加容易一些。”

纱儿有些高兴的道:“是不是该使些人去收拾一下郡主府呢?”

红衣敲了一下纱儿的头道:“郡主府用收拾吗?那府里的人都是死的不成?我还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就想去郡主府里逛逛是不是?不过我们暂时是不去郡主府的,省得人们说我是仗势欺人。我们要去庄子,去郡主我名下的庄子。”

花嬷嬷也点头表示这样最好,布儿几个更是高兴,庄子上有的是好玩的地方,比拘在府里要强太多了。

红衣又想了一会儿,对屋里的众人说道:“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看花样子吧。颜色浅些,花色也不要太繁复了。小孩子家不可以太过娇惯。”

明秀出了红衣的梅院回头又看了一眼,才上了车去了。

她在心里暗叹:这表嫂真是个聪明惕透的人儿,居然滴水不漏啊。不过这样的一个人却是极难对付的,还是要早做准备才行。既然这里打探不到什么,那再怎么做才能了解表嫂呢?

明秀心里转着心思,在表嫂身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那么就从熟悉她的人身上下手好了。头一个选谁呢,表哥是最好的人选,不过他的话也是主观最强的,不如先从老太太身上下手好了。

明秀一声令下,车子向着福安堂走去。明秀不只是为了红衣才去找老太太的,她也想要看看老太太有什么想法。如果能得了老太太的支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明秀进了屋先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恹恹的歪着道:“起吧,难的秀儿还想着我这个老婆子。你们姐俩有几天没有来了吧?”

明秀坐在了老太太榻边的椅子上笑道:“老太太这是说什么呢?前儿我和妹妹一起来的呢。我们娘仨还说笑了老半天呢。”

老太太想了想道:“嗯,是的。现在不记事了,总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的。”

明秀看了看老太太,又想了想才说道:“老太太不要怪秀儿多嘴,秀儿看老太太是极有福的人,可是老太太总这样恹恹的,倒底是因为什么让老太太不开心呢?”

老太太半闭着眼睛道:“极有福的人?我哪有什么福哟?”

明秀故意用一点夸张的语气说道:“老太太还不是有福的?贵祺表哥是极为孝顺的了就不用说了;表嫂平日对老太太也是恭顺有加的,现在又做了郡主;就是那姨娘也是老太太的心上人儿,这府里哪一件不是合了老太太心意的?老太太整日恹恹的倒是让人费解的很。”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郡主并不是我们的福气,有了个做郡主的儿媳,这婆婆还能做得痛快吗?至于姨娘,那才是个惹事的主儿,不提也罢了。这府里有什么是合了你姨母我的心意的?不提还罢了,一提这心里就堵的慌。”

明秀试探道:“我看表嫂对您还是孝顺的。”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你表嫂那人啊,我从来就没有看透过。在她那张脸上除了平静以外你看不到任何东西,什么事情到了她那儿也是一贯的平稳,至于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谁也不知道了。我原就不太放心她了,现在,唉——,秀儿,你表嫂的郡主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这可不是我们李家的荣耀与福气。这么一个郡主儿媳,那对于我们娘俩来说是座大山啊,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啊。你表哥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绝不会对着你那郡主表嫂软上一分的。可是你也看见了,做了郡主后的表嫂可不曾容让你表哥呢。瞧瞧前几日的圣旨还不是因为你那个郡主表嫂才下来的?你表哥自从办差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皇上斥责呢。你说,这样的媳妇有哪个婆婆消受的起?”

明秀装作不信道:“我看表嫂倒不像是个有城府的样子,笑起来也是和善的很。”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一个孩子能看出什么来。你那表嫂是个极聪慧的人儿,心思玲珑着呢。要不为什么到了现在了,你贵祺表哥也依然也是让她做当家的主母呢?从无削弱她一分权力的意思呢。”

明秀拉住了老太太的手道:“姨母不要想太多了,唉,秀儿心疼姨母却也没有办法能帮姨母呢。”

老太太笑道:“要是你们早来两年,我把你要来做了姨母的媳妇儿,姨母就没有可以烦心的了!好了,好了,不说了这些了。秀儿常来陪陪姨母就好了。”

明秀又陪着老太太闲话了一阵子才告辞走了。

明秀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就一直很兴奋,她知道了老太太的心意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老太太的心里一直没有找到合她心意的媳妇,也知道了老太太是真的非常不喜欢表嫂和香姨娘。更是探出了表嫂在老太太心里的位置。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极重要的,她相信只要她的计划成功了,老太太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明秀一走,老太太坐了起来道:“我倒是有些饿了,你们给我准备些粥来吧。”

云娘走了过来道:“老太太看出来了?”

老太太眯着眼睛道:“当然看出来了,没有看出来就不会说那些话了。这秀儿是有些心思的。”

云娘道:“只是不知道这心性如何?”

老太太笑了笑道:“她们一家都要依附于我们府里,将来明澈还要指望着祺儿帮衬一把。你说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