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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阴司执行任务的黑白无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忽然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谢荣华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卿璃和白瑾瑜早已不见了踪影。

  红绸见主子递来询问的眼神,解释道:“白姑娘和二少爷去了演武场,说是要过招呢。”

  谢荣华挑了挑眉,忍不住扶额。二哥喜欢姑娘家的方式也太特别了吧,居然好意思跟白姐姐比武。

  “姑娘要去观战吗?”红绸知道姑娘近来闲得无聊,所以才好心提议。

  谢荣华对那些动刀动枪的可没什么兴趣,摆手道:“算了,还是在屋子里看书吧。大热的天儿,我可受不了。”

  红绸掩嘴笑了,就知道姑娘会这么说。她果然有先见之明,早就将姑娘要看的书都搬到了窗前的榻边。“那奴婢替姑娘打扇。”

  “嗯。”谢荣华任由红绸扶着,没骨头似的往榻上一歪,随意拿起一本书就翻了起来。

  红妆蹦蹦跳跳进来的时候,见谢荣华已经睡熟,忙放轻了脚步。“红绸姐姐,姑娘睡多久了?”

  “刚歇下,有事么?”红绸替谢荣华盖上一床薄毯,才拉着红妆出了屋子。

  “姑娘不是说让我去打探国公府那边儿的消息么,我便约了几个小姐妹聚了聚。你猜怎么着?大少爷养在庄子里头的那个宠妾挺着个大肚子回府了!”

  “大肚子?不是说已经喂了落胎药么,怎么还…这下子,怕是又要闹翻天了。”红绸想到谢季两家的恩怨,不由得揣测道。

  红妆却是摇了摇手指头,一脸得意的说道:“这次姐姐可还真猜错了。那位刚进门的大少奶奶,可真是贤惠到了家了。不仅将那个小妾接进了府,还好吃好喝的照顾着,说要留下那个孩子呢。”

  红绸蹙了蹙眉,的确感到有些意外。“她倒是能屈能伸的。”

  “那个叫红莲的,可是受宠的很,在国公府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外头都在传,说国公府宠妾灭妻呢。”红妆翻了翻白眼,似乎极为不屑。“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什么意思?”红绸睁大双眼,不解的问道。

  “姐姐可知道那杜氏,比起李氏这个正室来还要有地位。如今这国公府的中馈,都是由她来掌管的。”

  “天哪…不是吧?”红绸惊讶的捂住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这…这也太荒唐了…难怪外头会有如此难听的传言。”

  明明有正室夫人在,却让一个小妾当家,的确是太过胡闹了。嫡庶尊卑不分,难怪国公府的地位每况日下。

  “所以,大少爷这是有样学样。不待见那季氏也就罢了,还让小妾在正妻的前头生下子嗣,实在是有失体统。”红妆颇为嫌弃的说道。

  瞧瞧咱们公主府,一直就特别的守规矩,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红绸一阵沉默,看来搬出国公府是绝对明智的选择。

  “唉…真为国公府的将来担忧啊…”

  “姐姐操心那些事儿干嘛。”红妆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姑娘昨儿个说想吃凤梨酥,我出去的时候,顺便从醉仙楼带了一盒回来。”

  说起美食来,红妆还真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磕着瓜子,十分享受这一轻松时刻。

  谢荣华这一觉,睡得还真够沉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姑娘醒了?”红绸发觉到榻上的动静,忙放下针线蓝子,走过来伺候。

  谢荣华隐隐觉得头疼,问了问时辰,这才知道是睡多了。净面洗手之后,谢荣华照常去陶华院给安宁公主请安。

  “骄阳在府里是不是觉得无聊了?明日陪娘亲去寺庙上柱香吧。”安宁公主见到谢荣华,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谢荣华愣了半天,总算是会过意来。“常宁府的人也会去?”

  安宁公主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你猜得不错,我从杨夫人那里得知,明日常宁侯夫人要带着府里的几个姑娘去寺庙里上香。所以,我打算亲自去见见你说的那位穆大姑娘。”

  “百闻不如一见,的确是该去瞧瞧。”谢荣华对安宁公主的提议,倒是十分的配合。

  安宁公主见她欣然答应,脸上的笑容更胜。“就知道你是个贴心的,娘没白疼你一场。”

  谢荣华往公主怀里蹭了蹭,女儿的娇态十足。

  在陶华院用了晚膳,谢荣华又陪着公主说了会儿话,在掌灯时分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刚踏进院子门不久,就瞧见白瑾瑜匆匆的朝她走来。“郡主,这几日在贵府多有打搅,这便告辞了。”

  “白姐姐说哪里话,何来的打扰。我还要谢你陪我说话解闷儿呢。这么急着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谢荣华不愧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常。

  白瑾瑜点了点头,也没打算瞒着这个新结交的朋友。“听说司徒燕秋回京了,我得去找他。”

  “姐姐且慢。”谢荣华就知道此事肯定跟那家伙脱不了干系,于是劝道:“姐姐这时候赶过去,怕是他早已走远。与其一直追着他不放,倒不如让他主动来找姐姐。”

  白瑾瑜眨了眨眼,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见她露出迷茫的神色,谢荣华就知道自己用对了策略。“不如,进屋详谈?”

  说着,谢荣华便从她身旁走过,径直进了屋。

  白瑾瑜迟疑了片刻,然后转身跟了上去。

  “其实,对付司徒燕秋这种人,死缠烂打根本就没用。你追的越紧,他躲得越快。你若是不追了,他反而自己乖乖儿的回来了。”谢荣华抿了一口茶,见白瑾瑜一副很受教的样子,才接着说道:“白姐姐想必也不是非他不嫁,对吧?”

  白瑾瑜点了点头,直白的说道:“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我们的婚约,是父母定下的,他不同意我也能够理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我只想找到他问清楚,若真无法结为夫妻,那就请他跟我回去一趟,跟二老解释清楚,婚约也就此作罢而已。谁知道他…”

  事情居然是这样?

  谢荣华感到有些意外。

  这司徒燕秋还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有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等了他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珍惜。

  “原来如此…那这事,就更容易办了。只要姐姐放出风去,就说是来拿回信物解除婚约的。我保证,不出两个时辰,司徒燕秋定会乖乖的主动找上门来。”

  信物二字,似乎触碰到了白瑾瑜的某根神经。她抬起纤细的手臂,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儿,轻轻地握在了手心。这玉坠儿已经陪伴她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忽然要还给对方,还真有些舍不得。

  谢荣华没有忽略掉她眼里的那抹珍惜和不舍,暗道:看来,白姐姐并非如她所说的那般洒脱,对司徒燕秋那家伙动了真心了。

  想想也是啊,白家姐姐虽是个江湖人,行事不拘小节,可到底是个姑娘家,思想有些保守。指腹为婚,从小就被告知有个未婚夫君,这念头伴随了她十几年,早已根深蒂固。她视司徒燕秋为夫,从小就抱着要嫁给他的念头。随着年岁的增长,却一直不见司徒燕秋上门提亲,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的确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起初,她心里可能是有怨气有不服,只想找到他,让他履行当初的婚约。可寻了他这么些年,一颗心怕是早已累了倦了。嘴巴上说放弃了,可心底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吧?

  看到她眼底的伤痕,谢荣华忍不住唏嘘。情爱还真是把双刃剑,伤人又伤己啊。好在她运气不错,遇到一个死心眼儿的。

  想到楚旻宁那个看似淡然清冷实则霸道腹黑的男子,谢荣华心里不禁泛滥起甜滋滋的波澜。

  “郡主果然博学多才。”白瑾瑜终于抬起头来,眼底的怀念早已褪去,只剩下冷冷的平静。“那就劳烦郡主派个人去醉仙楼捎个口信儿。”

  “白姐姐放心的在公主府住着吧,我保证他会来。”谢荣华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心里却有些心虚。

  坏人姻缘这种事情,是不是太缺德了?其实细细想来,司徒那家伙跟白姐姐也挺般配的。两个人家世相当,性情又刚好互补。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唔,她要不要帮着撮合撮合,然后将白姐姐调教一番,让她将司徒燕秋拿捏得死死的,也算是她对司徒燕秋之前多番照顾的一点儿回报了。

  想到司徒燕秋被白瑾瑜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样子,谢荣华就非常的期待啊。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果然不出谢荣华所料,白瑾瑜手里的定亲信物一送到醉仙楼,不到一个时辰,司徒燕秋就一阵风似的赶到了公主府。

  不过,谢荣华岂能让他这么容易就见到人。命丫鬟将院子门守了里三层外三层,不让他拿出点儿诚意来,绝对进不来。

  “郡主这是何意?”白瑾瑜一脸不解的望着谢荣华,不知道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谢荣华悠闲自在的喝着茶,吃着醉仙楼刚出炉的凤梨酥,不知道有多惬意。“姐姐为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不过是给他的一点点小忠告罢了。”

  白瑾瑜怔了怔,没想到谢荣华竟然是如此的嫉恶如仇。这性子,倒是跟江湖侠客差不多,心里顿时释然了。

  司徒燕秋那厮,的确是亏欠她许多。也罢,就容谢荣华替她小惩大诫一番吧。

  话说,醉仙楼的掌柜一接到口信儿,就急匆匆的奔着大皇子府而去。司徒燕秋留下话来,他若是不在京城,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上大皇子府传个信儿。司徒燕秋悄悄潜回京城也就是这一两个时辰的事情,故而这掌柜的并不知情,这才将信儿送到了大皇子府。

  消息送到的时候,司徒燕秋正在楚旻宁的书房大吐苦水。“你说,这到底算怎么回事,竟然有家归不得,可悲可叹啊!”

  楚旻宁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他如今这般模样,不正是他自找的么,根本不值得同情。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这是他的真心话。若真的不想娶那位白姑娘,大可休书一封直言以告。以江湖人的洒脱,也不至于会为了当初的一句戏言而强制将两个人绑在一起。他啊,恐怕还乐在其中呢。

  “司徒公子,醉仙楼的掌柜的说有要事禀报。”龙一从外头进来,身后跟了个矮胖的小老头儿,不正是醉仙楼的掌柜么。

  司徒燕秋高高的抛起一颗花生米,然后准确无误的接进嘴里,嚼了嚼之后,才开口道:“不会又是那个母夜叉闹到了醉仙楼,逼着我现身吧?”

  掌柜的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脸色因为一路小跑还有些潮红。“东家,这一次不一样。白姑娘本人倒是没去,而是派人送来了这个。”

  说完,将手里的一只玉坠儿递了上来。

  司徒燕秋看到那玉坠儿,觉得有些眼熟。他接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遍。“这不是我们司徒家祖传的玉坠儿么,怎么到你手里去了…”

  司徒燕秋说着,还往自个儿的胸口摸了摸。这一摸,整个身子就怔住了。

  “这是白姑娘送来的,说是要跟东家您解除婚约,归还信物…东家您盼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了。小老儿在这儿恭喜了…”掌柜的根本没看清司徒燕秋眼里的悔恨和一闪而逝的伤痛,以及深深地不敢置信,还兀自在那儿恭贺着。

  楚旻宁放下手里的书,抬眸扫了这个好兄弟一眼。

  看吧,乐极生悲了吧。

  自作孽不可活啊。

  司徒燕秋愣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在哪里?”

  “白姑娘暂时借住在公主府…好像就是这大皇子府隔壁的…”掌柜的话还未说完,司徒燕秋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咦…东家怎么不见了…”

  “白瑾瑜,你给我出来!”司徒燕秋被一大帮娘子军拦在外头无法抽身,只得朝着院子里头喊话。

  本来嘛,这几个区区丫鬟婆子根本就拦不住他,可他一向自诩斯文君子,不屑与这群娘儿们大打出手,所以才忍受着她们的刁难。可谁知退一步的后果,却是她们变本加厉的步步紧逼,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白瑾瑜刚站起身,就被谢荣华拦下了。“白姐姐怎的如此心急,先坐下来看看情形再说。”

  白瑾瑜有些犹豫,毕竟她的性子本就是光明磊落,如此使手段折腾人还是头一次。万一景司徒燕秋给气走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白姐姐不必担心,他见不到姐姐,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这一点,谢荣华敢拍着胸脯保证。

  有些人啊,一生太过顺遂,对于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向来抱着轻视的态度。就如司徒燕秋这厮,闲着无事就爱作,作来作去,还把自个儿折腾进去了。

  白瑾瑜复又坐回原处,头压得低低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让他把白家的信物交还就行了,人不必再见了。”

  见了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如他所愿,他应该不会再感到烦恼了。

  谢荣华好奇的瞥了白瑾瑜一眼,觉得她真的是挺有担待的一个人。如此,她更要帮她一把了。

  “红绸,你亲自过去传话。就按白姐姐说的,告知那人。”

  红绸愣了一下,然后屈膝应了一声是,将手头的活儿放到一边,稳步的踏出了院子。

  司徒燕秋也是认识红绸的,见她出来,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怕是里头的那位出了气,要见他了吧?或许,这根本就一个以退为进的计谋?如此一想,司徒燕秋又暗暗后悔起来。想他如此聪明绝顶才学满腹之人,竟一个不察,上了那女人的当了?!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敢这般戏弄他,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心思转了好几个弯,司徒燕秋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红绸见他如此悠哉的在院子门口徘徊,偶尔还和漂亮丫鬟打趣两句,不由得愤愤。她还真是看走了眼,这种下流胚子,给白姑娘提鞋都不配。

  还在洋洋自得司徒燕秋,根本没察觉到红绸的异样。“是不是你家主子派人请本公子进去了?看她客气的,居然还让红绸姑娘亲自跑一趟…”

  说完,理了理衣袖,就准备往里闯。

  红绸却冷着脸瞪了他一眼,道:“公子请留步。此处乃是我家郡主的闺房,公子怕是不方便进去。”

  司徒燕秋皱了皱眉,这跟他想象之中有些差距啊。“那你这是…”

  “奴婢是代白姑娘过来传句话的。”红绸依旧不给他好脸色看,冷冷的答道。“白姑娘说,公子把白家给的信物归还之后,便可以走了。”

  司徒燕秋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敛去,心里也如惊涛骇浪般无法平静。该死的,她居然动了真格的?!想到那个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的冷情女子,司徒燕秋心里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愤怒吗?有的吧。从来都是他掌控着一切,如今突然失去控制,心里的确很膈应。

  惋惜吗?也有吧。他其实并未真的想过退亲,只不过暂时不想被束缚罢了。

  悲哀吗?或许吧。以前总是他给别人脸色看,如今轮到他被人甩脸子了。

  院子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只听得见树上的蝉鸣,吱吱吱吱不停地叫唤。

  司徒燕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面色也不复从前的潇洒肆意。“想要本公子归还信物也可以,让她亲自来要。”

  红绸挤了挤眉头,觉得他还真是不可理喻。

  以前人家姑娘不顾女儿家的颜面,追在他身后跑。如今想明白了,不要他了,他反而又不舍起来,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这到底不是红绸一个丫鬟能够做主的。她只得忿忿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又走了回去。

  谢荣华听到司徒燕秋的回答,不由得笑了。看来,他对白家姐姐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情嘛。

119 神秘夫人

  “姑娘,您要的香囊,奴婢给您取来了。”临睡之前,红绸将一个纯黑色的荷包状的物件儿递到谢荣华的面前。

  谢荣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过那个黑色的袋子。“嗯,你下去歇着吧,明儿个还要早起。”

  “是。”红绸虽然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径直退下。

  等听到门被关上的低哑响声,谢荣华这才将香囊拿在手里轻轻地摩挲了起来。思虑了许久,这才伸出手指将香囊口的系绳给扯开。

  “也不知道能不能召来一两只小鬼儿…”一边打开,谢荣华还一边的小声念叨。

  乾坤袋内,一片昏暗,看不清任何东西。谢荣华轻车熟路的将乾坤袋拿着抖了抖,试着唤了两声。“小蛮,小初?”

  小蛮和小初是当时在阴间救下的两个小鬼儿,性子活泼,人也贼机灵。好几次,都是她们探来有用的消息,让她能够运筹帷幄,提前布置好一切,杀那些渣渣一个措手不及的。回来这么久,她还真是狠想念那两个小丫头啊。

  只是,她唤了好几声,乾坤袋仍旧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谢荣华很是丧气。“怎么会没用呢?”

  难道是因为回到二十年前,她们尚未出生?想到这种可能性,谢荣华狠狠地点头。只是,还没等她将袋子收起来,就察觉到一阵阴风扫过,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娘娘…”

  “怎么是男的,声音不对啊…”谢荣华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却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然后,试探的问了一句。“小黑,小白?”

  黑白二使齐齐皱眉,觉得真不该走这一趟。这都还阳了,娘娘您怎么还改不掉这个称谓呢?

  当然,他们也不会无聊的在这个问题上一再的纠缠。他们越是反抗,谢荣华肯定越是来劲儿,还不如假装没听见呢。

  “娘娘召咱们出来,可是有事?”黑无常到底年长一些,生了会儿闷气就恢复理智,说起了正经事。

  谢荣华分辨出他的声音,道:“回到了阳间,鬼魂就无法现形,对么?”

  “人间阳气太重,即便是夜里,鬼魂也不敢随意的出来走动。”黑无常简单的解释道。“娘娘想召唤鬼魂?”

  “本宫缺人手,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替我跑跑腿儿也不错啊。”谢荣华大言不惭的说道。

  黑白无常脸上闪过一排排黑线,娘娘您还真敢开这口。都已经做了鬼了,还得受人驱使,到底冤不冤呐。

  白无常冷着脸,提醒道:“人间不比阴间,若是与鬼魂打交道,可是会有损阳寿的。而且,还容易导致阴阳两界失调,会引发大乱的。”

  不就是想找个跑腿儿的嘛,至于说的这么严重么?谢荣华撇了撇嘴,问道:“些么说来,这乾坤袋到了人间,就没什么用处了?”

  黑白二使对视了一眼,说道:“那也未必。”

  “哦?那它还有什么效用?”谢荣华掂了掂手里的乾坤袋,煞有介事的问道。

  黑无常看了看那件宝贝,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它的功用,免得她一闲下来就把他们召来当丫鬟使。“乾坤袋内别有洞天,能够容纳成千上万的灵魂。即便是我们黑白无常,也不能随意的进去捉魂。若是有人昏迷不醒灵魂出窍,躲进这里面,倒是可以暂保性命无忧。只要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内苏醒,便可再次还阳。”

  “原来,还有这功效。”谢荣华摩挲着袋子上面的金线花纹,心中暗乐。

  “不过,娘娘在使用它之前定要三思。”白无常补充了一句。

  “为何?”谢荣华挑眉,似乎是有些不解。

  难道是有什么副作用?

  “乾坤袋毕竟不属于阳间,若是使用太过频繁,怕是会引起世人的怀疑,到时候怕是会麻烦不断。”白无常郑重的说道。

  阎君曾说过,人间也不乏道行高深的术士,有些能通灵,能够感知鬼魂的存在,耳目灵敏的程度不亚于他们。所以,为了人间和地府的安宁,还是少生些是非比较好。到时候闹得大了,阎君也不好向上边儿交代啊。

  谢荣华点了点头,倒是没有依赖它的意思。更何况,能够让她动用这东西保命的人除非是她的至亲。而她,不希望她在意的人出什么意外。“放心,本宫有分寸。”

  “另外,娘娘召唤的那两人早已轮回投胎,娘娘若是缺帮手,我们倒是可以推荐两个人过来挺厚差遣。”黑无常琢磨了许久,为了以防万一,被这位娘娘给惦记上,决定牺牲别人挽救自己,这才想出这么个招儿来。

  谢荣华眨了眨眼,示意他说下去。

  “初一,十五,你们两个过来。”黑无常见她这副神态应该是同意了他的意思,这才将前几日遇到的两个麻烦精叫了进来。

  听到这个名儿,谢荣华也是醉了。

  谁起的名字啊,这么的俗气。

  又一阵阴风刮过,谢荣华依稀看到两个透明的身影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初一(十五)给娘娘请安。”

  哟,挺自觉的啊。谢荣华抬了抬眸,心情大好。“你们的名字,谁给起的?”

  初一和十五对视了一眼,偷偷的瞥了一眼谢荣华身旁的黑白二使,然后又默默地低下头去。意思很明显,只是她们不敢说而已。

  谢荣华抖了抖眉头,果然如她所料。也就只有他们,才取出这般没有格调的名字来。心直口快之下,谢荣华就问出了口。“不会,你们一个初一死,一个十五亡吧?”

  两人齐齐的点头,然后将头压得更低。

  黑白二使表示很无辜,他们捉拿鬼魂几万年,不都是这么标记的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若是每个鬼魂都还要记住他们的本名,那岂不是要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