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怎么不说话?”李冰说的太欢,终于记起一直沉静的纪念。

“听着呢。”纪念懒懒回应,你一个人说就够了,再说,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开口。

“你听了吗?那你重复遍,我跟季总都聊了些什么?”李冰侧过脸审视她,就等着她自己穿帮。

“你看路,看我干嘛…呀!”

前面的车突然打亮慢行的指示灯,估计打算靠边,李冰瞅着纪念没及时发现,车速没有控制,一头就冲了上去。

“小姐,请你讲讲理,我打了灯了,是你开车走神没看见,直接就蹭上来的。”

“先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走神了,你才走神,你全家都走神,我开的好好的,你突然减速,我跟你贴的这么近,根本连换档的时间都没有,不冲上来,你还想着我能调个头什么的是吧?”

“哎,我说小姐,话不能这么讲,我们就事论事,不带人身攻击的。”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人身攻击了?”

“小姐,我还有急事,私了吧,不请交警也不等保险公司了。”

“凭什么不请交警,我还打算让警察叔叔还我个公道呢。”

之前才听李冰说这周末去买车险,这新车刚上路保险都还没来得及上就撞上了,任是谁都会恼,纪念拉了李冰几把也没拉开,她就觉得全是别人的错,不应该突然减速,她有理,于是据理力争。季向东也跟着下了车,只是什么也没说,冷眼打量着两位车主有来有往的争地没完没了。

“李冰,别再争了,私了吧。”李冰的车头完全凹了进去,被撞的那车左车灯完全碎了,只余下右边的那只

一闪一闪,挺孤单的模样,好在人都没事,纪念便不愿意看她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为什么?”李冰听着她的提议很是意外。

“你过来一下。”纪念将她拉的离自己身边近一点,俯身靠向她的耳边。

季向东条件反射的竖起了耳朵,结果什么也没听见,只见她说完,李冰的肩突然就垮了下来,之前的气势半点不见。

“小姐,我真还有事,就不磨叽了,把你的电话给我,我修好车子联系你。”车主提醒。

纪念从包包里翻出纸笔,飞速的写上串数字递了过去,“不好意思,我姓纪,车子修好了,您联系我就行。”

车主捏着纸片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探头道,“都录下来了。”

“我知道。”纪念笑了笑,“我们也赶时间,您修好车打电话给我就行。”

那车主见她态度客气,也不再计较,两台车堵在路上,已经影响了后面的车,他扬了扬手里的纸片,钻进车里离开。

“走吧。”纪念摇了摇李冰的胳膊。

“念念,那真的是特牌车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李冰不可置信的反问。

“走吧。”纪念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拉着她上车,其实就算不关特牌,责任也都是在她身上,谁叫她开个车也不专心,“季总,李冰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开车,换您来,行吗?” 车头虽然凹了,应该还能开的模样。

季向东点点头,转身上了驾驶室。

这次,纪念跟李冰坐到了后座。

季向东握着方向盘,车子缓缓前行,他的目光时不时轻晃过后视镜,后座上的人低眉顺眼很是无害的样子,她是怎么认出特牌车的,难道莫老四还教过她看这些?不对,她好像对一些东西很熟悉似的,偏又极力避开,她真正要避的是什么?莫老四吗?

季向东只觉得疑虑太多,多的扰的他心绪都乱了,似有什么理不清,也不想理,举目远望,把心绪一点一点抚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电话那边没响几下便被接了起来,“你好。”浑厚大气的男性嗓音。“请问是秦助理吗?”纪念捏着名片,费力的看了看。“是的,请问您哪位?”男人客气的询问。“秦助理您好,我想请问,季总下班了吗?”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手表,夜光指针,指在八点二十的位置。“您是哪位?”虽然问题被纪念忽略掉,可男人拼没有打算轻易略过,或许是职责所在。“我姓纪,若是季总在您旁边,麻烦您转告他一声,一位姓纪的小姐找他。”这种凡事都要经过助理过滤掉的作风,六哥莫怀远也有,纪念曾经就碰过软钉子。“季总还在忙,纪小姐,我会转告季总您来过电话,这个电话可以联系到您吗?”男人又问。“好的,谢谢,这个电话可以联系到我。”纪念也不强求,只要能转告就行了,至于季向东的态度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至少她曾尝试过去找他想表示感谢,没办法联系到他那只是能力有限,不能怪她没礼貌。几天过去,季向东那边没有反应,就在纪念也已经忙的差不多要忘记醉酒事件的时候,市场部突然到设计部办公室请人,让她跟李冰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本来还兴致勃勃跟纪念聊她刚入手新车体验的李冰,突然就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叭叽被纪念拖着上了电梯,出了电梯门,一眼就望见平日里颐指气使的董事长助理赵晓灵笔挺的立在电梯门厅里等着她们,见她们下来,眼睛一亮,迅速扬起了如花笑靥迎了上来,“你俩总算来了,董事长等你们好久了。”她的热情太过炽热,烧得李冰和纪念面面相觑。“博宇的季总过来了,说几天前你俩跟他谈了项合作。”赵晓灵边引着她俩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办道,“听季总的语气,像是对合作很有兴趣。”“你说的季总,是,季向东?”纪念脚下微微顿了顿,却没停,反应过来迅速跟了上去。“博宇的季总,除了季向东,还有别人吗?”说着便到了门口,赵晓灵推开门,示意她们进去。“哎,季总,您看,李冰跟纪念来了。”兴许是太过惊喜,沙发里的人见她们进来,站起身介绍道,脸色泛着些许潮红,“来来来,李冰纪念你们跟季总好好聊聊。”“聊什么呢?”纪念一愣,李冰说过,那天她拦下季向东,根本什么也没谈,然后人家就称忙匆匆离去,她也好不到哪去,中翔那些眼高于顶的领导们,怎么可能给个丫头片子什么面子,她硬着头皮引人注意,结果换来几道白眼然后是几副冷淡的身影。“聊我们公司旗下销售最好的品牌呀,聊我们最新一季产品设计的亮点呀…”纪念只看着面前的男人嘴巴一张一合,身旁的李冰只记得盯着季向东的脸发花痴,魂魄都少了几分,更指望不上了。其实她也是意外的,意外这么快又见到他。季向东的心思根本没在听,他正目光凌厉的打量眼前的纪念,T恤牛仔裤,如同初见的那次一样,长发束成简单的马尾,青春洋溢很有朝气的样子。“杨总,我对合作确实有兴趣,今天路过,便想着上来看看,坐也坐了茶也喝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至于合作推进的工作,我会交待人过来再祥淡。”季向东折着衣袖起身。“呀,都过了五点了,时间真不早了,原还想到了吃饭的点,请季总您赏脸一起吃个便饭呢。”杨伟忠讨好的很客气。五点了,下班了,纪念心想,快走吧快走吧,走了她们好下班,在这里干聊着,又没加班费。“改天吧,有机会的。”季向东嘴角轻轻弯起,像是在笑,可这笑,让人愈发的觉得冷淡疏离。“那行,我送季总下楼。”杨伟忠比了个请的姿势。季向东不着痕迹的扫了纪念一眼,点点头,提步要走。“季总一个人来的?”李冰像是回了魂一样,冷不丁的问了句。纪念这才发现,他身旁一个人都没有。“是呀。”季向东点点头。“我们也下班了,季总您去哪,要不,我开车跟纪念送您过去吧。”李冰抓住一切献媚的机会。“好。”一个字,回答的极干脆,正合心意不是,季向东想着嘴角的弧度便明显了起来。“是是是,让李冰跟纪念送您,送您。”杨伟忠连连点头,望向李冰的眼神里,掩不住的夸奖。纪念抿了抿唇,心里禁不住埋怨李冰没事找事,找事就算了,为什么还非拖她下水,想推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杨董紧跟着她们,一路将她们送上车。纪念缩在副驾驶室里,听着李冰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唠嗑,坐在后座的人并不插话,只时不时的嗯一声,像是证明自己有在听。“季总,您觉得比我的车怎么样,在我看来,只要能代步的车都是好车,念念就看不上我这车,硬说空有一只发动机外加层铁皮,撞谁都撞不赢,哼,她啥车都没有,还敢取笑我。”纪念听着她的打击报复,歪着脑袋没有吱声。“奔驰的英文名是B打头,宾利是,我的也是,开奔驰宾利的人都是牛B的人,开我这车的也差不到哪去,是不是季总?”什么理论,纪念挑挑眉撇撇嘴,不屑同她争辩。她的小动作全落在季向东的眼里,透着几分可爱。“念念,你怎么不说话?”李冰说的太欢,终于记起一直沉静的纪念。“听着呢。”纪念懒懒回应,你一个人说就够了,再说,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开口。“你听了吗?那你重复遍,我跟季总都聊了些什么?”李冰侧过脸审视她,就等着她自己穿帮。“你看路,看我干嘛…呀!”前面的车突然打亮慢行的指示灯,估计打算靠边,李冰瞅着纪念没及时发现,车速没有控制,一头就冲了上去。…“小姐,请你讲讲理,我打了灯了,是你开车走神没看见,直接就蹭上来的。”“先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走神了,你才走神,你全家都走神,我开的好好的,你突然减速,我跟你贴的这么近,根本连换档的时间都没有,不冲上来,你还想着我能调个头什么的是吧?”“哎,我说小姐,话不能这么讲,我们就事论事,不带人身攻击的。”“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人身攻击了?”“小姐,我还有急事,私了吧,不请交警也不等保险公司了。”“凭什么不请交警,我还打算让警察叔叔还我个公道呢。”…之前才听李冰说这周末去买车险,这新车刚上路保险都还没来得及上就撞上了,任是谁都会恼,纪念拉了李冰几把也没拉开,她就觉得全是别人的错,不应该突然减速,她有理,于是据理力争。季向东也跟着下了车,只是什么也没说,冷眼打量着两位车主有来有往的争地没完没了。 “李冰,别再争了,私了吧。”李冰的车头完全凹了进去,被撞的那车左车灯完全碎了,只余下右边的那只一闪一闪,挺孤单的模样,好在人都没事,纪念便不愿意看她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为什么?”李冰听着她的提议很是意外。“你过来一下。”纪念将她拉的离自己身边近一点,俯身靠向她的耳边。季向东条件反射的竖起了耳朵,结果什么也没听见,只见她说完,李冰的肩突然就垮了下来,之前的气势半点不见。“小姐,我真还有事,就不磨叽了,把你的电话给我,我修好车子联系你。”车主提醒。纪念从包包里翻出纸笔,飞速的写上串数字递了过去,“不好意思,我姓纪,车子修好了,您联系我就行。”车主捏着纸片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探头道,“都录下来了。”“我知道。”纪念笑了笑,“我们也赶时间,您修好车打电话给我就行。”那车主见她态度客气,也不再计较,两台车堵在路上,已经影响了后面的车,他扬了扬手里的纸片,钻进车里离开。“走吧。”纪念摇了摇李冰的胳膊。“念念,那真的是特牌车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李冰不可置信的反问。“走吧。”纪念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拉着她上车,其实就算不关特牌,责任也都是在她身上,谁叫她开个车也不专心,“季总,李冰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开车,换您来,行吗?” 车头虽然凹了,应该还能开的模样。季向东点点头,转身上了驾驶室。这次,纪念跟李冰坐到了后座。季向东握着方向盘,车子缓缓前行,他的目光时不时轻晃过后视镜,后座上的人低眉顺眼很是无害的样子,她是怎么认出特牌车的,难道莫老四还教过她看这些?不对,她好像对一些东西很熟悉似的,偏又极力避开,她真正要避的是什么?莫老四吗?季向东只觉得疑虑太多,多的扰的他心绪都乱了,似有什么理不清,也不想理,举目远望,把心绪一点一点抚平下去。日更的孩子真勤劳呀,要收藏要鲜花噢!

一致

车子直接送进了修理厂,季向东揽了出租车修养极好的坚持要先送两位女士,纪念并不想与他多处,李冰却不一样,车子撞了,却能换来与梦中人独处培养感情的机会,那是老天待她不薄,有失才有得,想着眼神里便闪烁起期盼的光,纪念接收到她目光的信息,识趣的拦下顺路就要经过的空车,说是还有约得先走,麻烦季先生送情绪不稳的李冰回去,多谢了感激了云云,然后一头钻头车里绝尘而去。

回到住地,纪念才猛然记起还没吃晚饭,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除了两盒酸奶一个橙子,再无其它,案台上还有前晚没来及扔掉的调料包,看来,今晚,只能继续方便面饱肚了,算了,总比没得吃好。

烧水泡面,明明闻着还算香,可吃在嘴里却如同嚼蜡,热气氤氲,迷住了她的眼,使劲又扒了几口,艰难吞下,纪念抽了抽鼻子,起身又转进厨房,连汤带面一并冲进了下水道。

洗过澡开了笔记本电脑查看邮件,十几封未读,大部分都是广告,杨岸沅倒是寄了贺卡来,只问候好,惜字如金,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纪念摇摇头,边拖着鼠标向下看,突然指尖一颤,她轻抿住唇,握着鼠标的手指点了点。

“感激您长期来对峪山福利院的支助,孩子们会为您祈福,愿您平安健康,万事如意。”

峪山福利院,有多久没去了,可曾经在那里渡过的一点一滴,却那么的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天,就在昨天,可是昨天已经远不可及。记得第一次去是周末也是六一儿童节,加入学校爱心社团的她,跟着一众社友去峪山福利院义演,表演结束时,已经到了中饭时间,院长热情的留他们陪着孩子们吃完饭再走。

餐式很简单,普通的三菜一汤,没什么肉,纪念不怎么饿,吃了几口便收拾了餐盘准备先离开食堂,哪想一转身,就望见角落里的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端着碗,模样极耐心的哄着小的吃饭,小的态度却不怎么好,一副不太理人的样子,每次张嘴都像是巨大的工程,要哄很久,可每次真的吃下一口,大的就会扬起赞赏的笑脸拿着纸巾轻柔的替他擦干净嘴角的油渍。

纪念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脸,那弯弯的眉眼唇角,线条柔和,像是春天里的暖风,可以将沉睡了整冬的万物都唤醒过来。

社团离开前,她厚着脸皮向院长打听才知道,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生叫向海,是福利院的义工,每到周末他都会来这边帮忙,打那以后,纪

念去福利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呆的时间多了,对那里的感情自然也深厚起来,那里的孩子大多都承载着不幸,或是无亲无靠无人抚养,或是弱智残疾被抛弃,可是他们其实是世间最最善良的天使,只是下凡来时不小心折断了翅膀,少了依靠和支撑,若有人愿意给予他们关爱,他们会用最真挚的心来与你交换。

就在那里,纪念和向海越来越熟悉,原来,向海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他算幸运,比起哪些四肢不全智力不发达的孩子们来说,到了读书的年纪,还有慈善人士,赞助了他全部学费。比起向海,纪念觉得自己无疑是出生在蜜罐里,家里数她最小,而且是唯一的女孩子,一家子人都疼她宠她,衣食无忧,而且基本上她要的,家里都会给她最好的。

有这样生世的向海,居然会笑的那般温暖如春,老天明明不公,可他却那么的知足感恩,这样的向海,纪念心疼,心疼的想把全世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只希望他不再无亲无靠,只希望他能将她当成生命里的支撑。

只是谁是谁的支撑,谁又能完全的分清楚,纪念只知道,向海,那个叫向海的男生,那个有着天下最好看笑容的男生,是她大学里近乎所有快乐和幸福的支撑,后来,他拉着她的手,却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繁华尘世,从此,她的向海没有了,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再也找不见了。

一滴泪啪的一声打在键盘上,纪念抬手直直的合上笔记本,关灯,飞速钻进被子里,漆黑的夜,就算悲伤,也会被遮掩起来,不会被任何人看见…

餐桌上的东西几乎没动,除了酒,已经去了三分之二,季向东摊开手臂撑着椅背,目光深远的盯着面前的空酒杯,像是要把它看穿了一样。

“季大少,今天吹的什么风呀。”梁玮走近,看到他,忍不住吹了记响亮的口哨。

“我开的餐厅,居然不能进来坐坐?”季向东冷冷扫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还是上次的位子,话说,季大少,上次你带走的那姑娘,我总觉得面熟,想了又想,却又实在记不得在哪里见过。”梁玮取了只酒杯,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上酒,捏着手里,边喝边说。

“你跟莫家老四熟吗?就是恒天的莫怀远,我手里最近有个项目,打算跟他合作。”季向东坐直了身,拿起刀叉去切已经冷的差不多的牛排。面熟,许不是莫怀远带在身边的时候,你见上过一次两次罢了。

“还

行,我妹梁珂跟他老婆感情很不错,梁珂那事你也是知道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莫怀远他们两口子夫妻同心出手相助,要不然,天晓得现在是什么状况。”梁玮摇摇头,撇着嘴看季向东切牛排,不知道为何,今天季大少手里的刀像是不怎么锋利,怎么一下一下切的这么用力这么艰难,好像切着不是牛排而是生肉似的。

“夫妻同心,呵…”季向东干笑一声,眼皮都没抬,“还好你没拿伉俪情深来恶心我。”像他们这样的人,担得起孝义却偏担不起情深,谁没做过几场戏,至于伤过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嗨…你还真别说,莫怀远这小子本来就不太胡来,还眼高于顶,能入得了他眼的人自然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还有,自从人家讨了老婆后,更是当足二十四孝老公,圈子里都拿他开玩笑呢,可人家不在乎,该怎么宝贝还是宝贝着。”梁玮不以为然的解释道,“我记得我妹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人这一生总会遇上那么一个人,她不论做什么都能让你牵肠挂肚,她难受你比她还难受,她痛你比她还痛,她不是别人,她是老天派下来收拾你的人。向东,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有这么个人存在呀。若真有,为什么我俩到现在还没遇上呢?”

季向东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刀叉,鼻子里轻嗤一声,真是败兴,这是什么理论,只有傻瓜才会等着被收拾,若真有这么一个人,那就应该先出手为强,抢占先机,还没等她来收拾自己,就已经先出将她收拾妥贴了才对。

“你这什么态度,就算不认同也要吃饭不是。”梁玮见他脸色不好,赶紧陪着笑宽慰道,“不说情呀爱的,你怎么突然想着跟莫家老四合作了?你跟他的生意领域可是完全搭不上边的呀。”

“嗯,有一次他跟我去看了同一个项目,兴许,在其它一些方面,我们会有共同点,眼光一致,达成共识什么的,只是时间问题。毕竟,有钱挣,才是关键。”季向东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还没吃就饱了,到底是怎么饱的,他也没想明白。

“什么项目,难道你想转行?”梁玮一副兴趣盎然的表情,眼睛瞪的大大的,等着他透露点□,他也好有些准备,谁对挣钱的兴趣没兴趣谁就是傻B。

“你只赚靠谱的钱,我却喜欢挣风险钱,所以,这一次,不适合你。”季向东摆明不愿意多说。

“靠,这就是为什么我永远没你挣的多的原因,马无夜草不肥,好歹你也让兄弟我捞一点,别太贪心,小心撑死。”梁玮郁

闷,什么也没捣出来。

“我撑死了对你会有什么损失,该挣的你一分也不会少,不应该贪心的是你,我怕我死,会拉着你当垫背。”季向东扔了餐巾起身,“别整天只顾着花天酒地,年底玉树林的收益要是增长不明显,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说完,拿起车钥匙转身离开。

被他这么一恐吓,梁珂喝酒的欲望也没了,放下酒杯眼巴巴的瞅着他挺拨的背影出门,心里止不住一阵纳闷,这家伙今天是吃了枪子了吧,平日里很好讲话的一人,今天怎么突然抽起风来了,抽风不说,还对他开枪,这死孩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别扭了。

新项目,能有什么新项目,圈子里的人,什么项目没有人涉足的,合作,开赌场妓院的能跟开茶馆书院的合作吗?

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最期待的,是莫大少瞅见宝贝妹妹被季腹黑欺负了后,暴跳如雷,冲过去揍人的场景…新来的妞子们请注意,此文系《你若安好》的系列文哈,对里面梁珂,莫大少老婆不熟悉的亲们,可以转过去翻下安好哈。链接扔上来…点击穿越

凭心

纪念瘫坐在出租车后座,呵欠连天,今晚睡之前最失策的事情就是,忘记关手机,杨岸沅那厮突然回国,乘半夜落地的飞机就罢,居然还来个电话让她去接。

毁人好梦什么的真是太无耻了,那厮一点也不内疚,还一副她来接机理所应当的态度,恨!

行,谁让她欠他的呢,就连现在她混饭吃的那点设计本领还是他传授的呢。

到了机场,一眼就看见全身上下裹着花布的男人准备出匝,虽然大半夜穿着又点夸张,却一点也不影响轩昂的外形,长得好就是有资本呀,随便怎么糟蹋,效果也不会差的太离谱,纪念想着便挥了挥手,希望能吸引花男人的眼球。

“宝贝儿!”某人行李都不取了,直直的朝纪念扑了过来。

“拜托,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别再宝贝宝贝的叫了,辈份全乱了。”纪念翻了翻白眼,表示抗议。

“我才没你这么大的女儿。”杨岸沅嫌弃的撇了撇嘴。

“你身上这件,是米兰新近流行的款吗?”纪念扯了扯他身上的花布,国内用这布料做成的沙滩裤貌似蛮畅销的,只是,做成套装,估计没多少人敢尝试,太花了,会晃到眼睛的。

“它即将成为最新的流行,多斑斓多眩目的色彩呀,而且穿起来特别透气清爽,很适合国内炎热的夏天。我自己设计给自己的,仅此一件,绝无雷同,多好。”杨岸沅揽住她的肩,准备去取行李。

“晚饭吃了没?”纪念记起来某人貌似极不喜欢飞机餐。

“没,飞机上的东西,简直…”杨岸沅刚要大吐苦水,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

“想吃什么,话说,这么晚了,饭店都关门了吧。”取了行李,纪念领着他朝外走,回峪城也有些日子了,她却很少半夜还在外面跑,脑子里突然有灵光一闪,紧接着便道,“要不,我们去夜市吃夜宵?”

峪城的夜市相当繁华,读书那会,夏天太热,女孩子怕晒黑白天都大不愿意出来,黑夜来了,真正的活动时间才开始,宿舍的女孩子三五成群,都愿意去夜市转转,那里商品丰富,价格公道,关键还有夜宵,烧烤麻辣烫什么的,能填肚子还好吃不贵。向海很爱吃那里的烤羊肉串,新疆来的麦麦提,斜带着小小的毡帽,手里捏着大把的竹签不停翻来翻去,竹签上大块大块的肉在通红的木炭上滋滋作响,待香味扑鼻,再洒上一层红鲜鲜的麻辣粉,装

在铁盘子里端上桌子,人手一串,肉咬在嘴里,又辣又香。

那时他们去,总会吃好多,过足了瘾后,两个人就各自抓起自己吃过后剩下的竹签,各数各的,然后再把数字和竹签合在一起,手牵着手去买单。

“吃夜宵就吃夜宵呗,到底有些什么好吃的,你至于连眼圈都馋红了吗,是有多饿呀。”杨岸沅瞅着她取笑道,“咦,不对呀,你眼睛怎么肿了,宝贝儿,你是不是哭过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杨岸沅面色突然严肃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

“你还有脸说,半夜睡的好好的被强拖起来,明天不变成熊猫眼,我就谢天谢地。”不打算让他看出端倪,纪念急忙迈了几步,将他甩在身后,有空车在机场门口候客,她挑了台看起来比较新的钻了进去。

“你还没考驾照呢?”跟着坐进出租车的男人,一脸忧怨。

洁癖,就算是私家车,也只是拉的人不会变化的太频繁,又不可能天天洗,难道还能绝对干净?

“没钱买更养不起,我是半路出家,手里的本事几斤几量,你还不清楚吗?”纪念交待师傅去夜市,有几一句没一句跟他掰,免得他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的眼睛上。

“你不是有哥哥吗?让哥哥送不就成了。”杨岸沅清楚的记得,她有个哥哥,他俩在纽约认识,那时候的纪念看上去挺忧郁的,在他的小工作室兼职,在国外遇见同种肤色的人都会觉得异常亲切,何况还是老乡,一来二去,他们的革命友情便建立了起来。有一次他正在教纪念制图,有人来工作室看她,在衣服堆里混爬太久,练得一双看成衣的精金火眼,只一眼他就认出了来人身上的巴黎订制,后来纪念说那是她哥,有这么身家丰厚的哥哥,还愁什么。

“凭什么,我哥的钱又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人家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养老婆孩子的好不好。”纪念不认同的顶回去,其实她早就考了驾照,大四即将毕业的时候,六哥就送了台小巧的甲壳虫给她当毕业礼物,就停在她家车库里,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就收拾行李离开了那个家。

“行,反正是说不过你。”杨岸沅轻哼一声,摆明不服气,长途飞行,还真是个耗费精力的活,要不,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服输。

纪念见他面带疲色,也不再跟他磨叽,扭头看向窗外,机场高速上,出租车飞聘,路灯昏黄,映照着斑驳的树影,已近凌晨,才进市区,万家灯火的时间早过,城里的景观灯却依

然壮观,霓虹闪烁,几道七彩光束切换着不时划破漆黑的天空。

再逛夜市,已经寻不回当初的感觉,人影绰绰还是十分热闹,纪念寻了家生意看似很火红的烧烤店,要了位置,同杨岸沅一道坐了下来。

“你就打算用烤肉串来替我接风?”杨岸沅看着油光发亮的木桌直拧眉。

“大哥,你大半夜的来,还指望吃龙虾鲍鱼呢。”纪念没好气的埋怨。

“那这顿不算。”杨岸沅打着商量。

“行,明晚正式替你接风。”纪念点点头,允了下来,“那提前说好,要吃什么,我好订位置。”

“好久没回来了,听说国内这几年,私房菜什么的,特别紧俏,有没有得吃?”杨岸沅目光闪闪,满是好奇。

“有。”纪念点点头,她知道一家,叫冯记来着,有次她生病住院,六哥让那里伙计给她送过餐,那里的鱼丸又弹又滑,现在想起来,那味道好像还能回味起来,特别悠长。

“那就好,明晚就去那个私房菜。”杨岸沅开心的拍拍手。

烤好的东西送了上来,大大的几盘,纪念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点的,随手拿起一串,抬了抬下巴,“试试看,我很久没来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杨岸沅半信半疑的也跟着拿了串,咬了一口,嚼了嚼,没说话,紧跟着又咬了一口,继续嚼起来。

纪念见他的眉心好像拧的没有之前那么紧了,张嘴也咬了一口肉串,还是香也还是辣,却又是像少了什么,到底少了什么,她也没尝出来…

下了班,纪念打了通电话给杨岸沅,那家伙还在看表演场地,借口他刚回来,对峪城不熟,嚷着让纪念先过去找他,待他忙完,再一并杀到私房菜馆。

拦了车过去,纪念看见他在直长的伸展台上指挥若定,微微一笑,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她,再清楚不过,一台好的SHOW重要的不单单是设计,模特、秀台、灯光…哪一样都要尽善尽美。虽然不是用心就能取得成功,但要成功,不用心是万万不行的。

“来了。”忙的差不多的人,捏着湿布纸,边擦汗边朝她走来,“国内的天,热的快把人家体内的水分蒸干了。”

“嗯,可以走了吗?”纪念望了望场地,还有不少加班加点,继续忙碌的身影。

“走吧。”杨岸沅点点头,两

人肩并着肩朝场外走去。

太阳已经下山,落霞映山红了大半个天空,没了阳光照在身上的焦灼,可气温却没低到哪里去,看着身旁挥汗如雨的某人,纪念赶紧拦住要路过的出租车,一问居然不知道冯记的具体位置。

吃饭的点,打车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纪念拖着杨岸沅先上了车,这才掏出手机给六哥打电话。电话那端的人很快报了具体地址,顺带还提醒她,吃完挂在他的帐头上就行,纪念连嗯几声挂了电话,又将地址开车的师傅,这一通折腾下来,吃饭的心情说没被影响那是假的。

好好一个饭店,位置遮遮掩掩的还只接受会员提前预约,而且数量有限,不要说吃完帐挂在六哥头上,要不是打着六哥的名号,估计连位置都订不到。

纪念冷不丁记起了玉树木,还有在那里遇见的季向东。今天李冰请假没来上班,要不然,她真要好好问问,昨天她识趣的先走,是不是给他们创造的极佳的机会,后面还有没有故事发生。

八卦这种特征,是女人,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点吧。

“想什么呢?”吹着冷气的杨岸沅,汗终于收了一些,没有之前汗如雨下,形象惨不忍睹,见她走神,忍不住开口问。

“没什么。”纪念不愿意多说,扭头不看他。

很快到了目的车,出租车还不能直接进去,付钱下车,纪念又忍不住将冯记好好鄙夷了一翻,摆明就是耍大牌,她就搞不懂国内的现象,越贵越大牌子的地方反而吃的人越多,冤大头,不是吗?

不晓得为什么当了冤大头,还喜滋滋的样子,那时,她跟身边的朋友这样说,人家还笑她仇富,她也没想明白,富了就愿意当冤大头了,而且,她家都好些个冤大头,六哥首当其冲。

“这地,还真不错。”沿着游廊走进包厢,刚坐定,杨岸沅就忍不住开始赞叹。

是不错,纪念心想,确实不错,在峪城市内最大的公园里建这么家饭店,不得不佩服店主的心思和人脉,饭店的设计也有可取之处,主材是经过处理的实木,借着公园里的湖光山色,青翠绿荫,将包厢延伸至湖中半悬,客人走进来,一抬眸就能看见荡漾碧波,到了晚上,开了窗,湖风迎面吹来,阵阵舒畅。

点了单,手机便在包里响了起来,纪念拿出来一看,六哥来电,拿着手机对着端着上等骨瓷茶杯一口口啜的杨岸沅比了比,示意她出去接个电

话。

杨岸沅点点头,又装模作样的品茶去了,根本不管她。

纪念握着手机走到包厢外的游廊,一抬眸就看见不远处立在个人影,见她出来,握着手机的手朝她挥了挥。

“六哥,你怎么来了?”纪念迎了上去。

“听说你在这吃饭,小婶也非要来。”莫怀远无奈的耸耸肩,“念念,一会儿过去我那边坐坐吧。”

纪念抿了抿嘴,没吭声。

“念念,来都来了,去看看又没什么关系。”看出她的排斥,莫怀远不死心继续说服道。

夏虫低吟,院里的喷泉咕咕的冒着水,她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喷泉,像是在硬撑着什么。

季向东刚巧在另外的包厢里招待市局的朋友,刚上了茶,还没开始喝,他突然觉得闷,退出来打算吹吹风换口气,沿着游廊走了没多远,猛的就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脚步。

他又走了几步靠近了些,院里的两个人像是僵持着,谁也不说话,他便靠在游廊的木柱后面,点了根烟。

“念念,不要那么倔,你不能用别人的错来惩罚爱你的人呀。”莫怀远见她半晌不吭声,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劝。

“别人的错,呵…”纪念冷笑一声,“谁有错,向海吗?”

“念念,你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们是怎么对向海的,你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面前的人像是被踩到痛处的小猫,突然就竖起了毛,若是不好好控制住,估计今晚这面肯定是见不上了,想着莫怀远便语气放缓,轻轻疏导起来。

“你们说过,只要我喜欢,只要我喜欢就好,你们不会干涉。” 纪念笑意更浓,只是那笑意里不带一点温度。

“我们没有干涉呀,你跟向海在一起幸福的样子我们都看在眼里,家里没有人挑剔过向海的出生抑或其它,而且都积极帮他创造各种条件,念念,说话要凭心的。”莫怀远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