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反应快,给他俩台阶下,“温教授,你也来躲雨呀?”

温嘉明已经镇定下来,向廖青微微一笑,“雨下得太急,我没带伞,这会好像小了一点,我先走了。”

窗外依然风雨大作,但这间小小的宿舍他显然是不能待了,匆匆告辞而去。廖青等他走了,把宿舍门关上,一回身,任天真还呆在那里。

廖青双手叉腰,点点任天真的肩,“问题很严重,你最好交代清楚,我先去洗个澡,等我出来审你。”

☆、第42章

等两人都洗了澡坐在各自床上晾头发,任天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廖青叹气,“这可比黄金档电视剧还精彩,天真,你行啊,脚踩两只船,两只船还都死心塌地的。”

“我没想这样。”任天真否认自己脚踩两只船。

“没想这样你不跟他说清楚?你已经有主了,不是以前。哼,我这暴脾气,温嘉明这算什么呀,当初追他的时候他不表态不珍惜,现在有人来抢了,他倒冒出来插一脚。”廖青替傅冬平愤愤不平。

“我心里也烦着呢。”任天真很矛盾,怪温嘉明,那时候为什么不跟她说,等到她毕业两人再开始呢?他什么都不说,结果现在又这样,让她怎么选择?

廖青斜睨她一眼,见她一脸苦恼,没好气,“现在有两个选择放在你面前,一,和傅冬平说清楚,说你还爱温嘉明,失恋时一时想不开才勉强接受他;二,和温嘉明说清楚,你已经移情别恋,请他继续维持教授的高冷,不要骚扰女学生。我友情提示你,如果你选一,会死得很惨。”

任天真撇着嘴,托腮不语。

廖青坐到她对面,苦口婆心劝她:“我可不是危言耸听,那个傅冬平不是省油的灯,你都把人家睡了,现在要反悔,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他想怎样,杀了我吗?”任天真哼一声。

“你不会告诉我,你想选一吧?”廖青恨铁不成钢地问。当初温嘉明怎么伤她的,她难道忘了?

“我不知道,也许……”任天真思索片刻,“两个我都不想选。”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让她心里很乱,尤其是傅冬平找来白素和李教授替她治病,总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两个你总得要一个,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可别弄得一个都没有,看你上哪找地儿哭去。”廖青快言快语。

也不管头发干了没有,任天真烦恼地躺在枕头上,这一晚温嘉明的举动在她心里投下一枚原子`弹,让她久久不得安宁。

考虑了一晚上,她决定躲开这个是非之地,搬回家去住。

曲霞看到女儿提着行李回家,意外的惊喜,“天真,你们放假了吧,早就该搬回来的。”

任天真不想令她担心,搪塞:“领了毕业证以后,大家基本上都搬走了,很多人急着找工作,连毕业典礼都不参加。”

“毕业典礼是哪一天,我和你章叔叔带天霖过去。”

“六月二十号。”

任天真提着行李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曲霞见女儿情绪似乎有些失落,本想问问她,看时间差不多,急着上班也就没多问,想着等晚上回家再问也不迟。

傍晚,傅冬平打来电话,“你怎么关机了,电话一整天没人接听,我打到你宿舍,廖青说你搬回家了。”

他似乎已经忘记前一晚喝多了说的那些醉话,任天真想起来还有些悻悻的,却也不跟他计较,跟他说:“大家都走了。”

“你不是说等礼仪培训结束再回家,怎么提前了?”

“没什么特别理由,就是觉得毕业季学校乱糟糟的,不想住了。”任天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那我现在去看你,好吗?”

“好。”任天真除了这个字,没有别的话可说。难道能说不好,让他不要来?

这边她刚把傅冬平的电话挂了,那边温嘉明又打电话来,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最终还是按了接听。

“天真,去宿舍找你,廖青说你搬回家了?为什么这么急?”温嘉明的声音听起来清朗温和,带着点平常很少流露的关怀情绪。

为什么这么急,你不知道?任天真对他明知故问有点恼火,“我都毕业了,还住学校干什么。”

“昨晚我太唐突了,吓到你了吧?”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和以往不大一样的东西,声音低而温柔。

“算表白吗?”任天真问他。

“算。”他笃定地说。

“那我告诉你——”任天真有意顿了顿,“我拒绝你的表白,你说晚了。”

“我知道,我也很后悔。”温嘉明的语气很沮丧,“对不起,如果打扰了你,我说对不起,天真,我向你投降。”

他这番话说得真是云淡风轻,任天真只觉得一团闷气积压在心口,让她不能呼吸,对着电话叫道:“那你就不该给我打这个电话。”

没等他说话,她迅速把手机挂断。

傅冬平来的时候,曲霞在厨房做饭,听到门铃声给他开门,不一会儿,傅冬平上来,看到曲霞在门口迎他,把手里的水果给曲霞。

“你来就来来吧,还买什么水果呀。”曲霞接过装满高档进口水果的果篮,嗔怪一句,这孩子太客气周到了。

“赶着饭点来您这里蹭饭,空着手多不好意思。”

傅冬平于人情世故上一向通达,翘头见任天真房门虚掩,换了鞋径直向她房间走过去,轻轻敲门。

任天真原本烦恼地躺在床上,用玩具熊遮住脸,听到敲门声,迅速把玩具熊拿开。傅冬平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头发凌乱,过去替她理理头发。

“看你这样子,情绪似乎不大好,是谁得罪你了?”傅冬平抱着她亲了亲,细端详她的脸,才发现她脸色不好。

“没有,我就是有点困,在睡觉。”

她并不擅长撒谎,傅冬平一眼就看出她心不在焉,瞥见她的手机放在床头,他拿起手机点开看。

任天真意识到什么,刚要抢,傅冬平已经先一步往后退,点开她的通话记录,发现有温嘉明的来电,时间显示就是半个小时前。

傅冬平把手机拿着晃了晃,“他还联系你?”任天真情知躲不过,只得说:“问我找工作的事。”

“是吗?”

彼此凝视着对方,任天真见傅冬平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默默垂下眼帘。她心里烦着呢,懒得解释。

这时候,曲霞在外面叫他们吃饭。

“先吃饭。”傅冬平把手机往任天真床上一丢。

章幼群和天霖都已经回家,看到傅冬平来尤其高兴,天霖缠着傅冬平说个不停,任天真则在一旁食不下咽。

“天真,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菜。”

女儿回家住,曲霞非常高兴,下班后特意去菜市场买菜,准备晚上一家人好好吃一顿,没想到未来女婿也来吃饭,她就更高兴了。

为了不让父母看出什么来,任天真尽管没有食欲,也吃了不少,到后来胃里都有点撑得难受。

回到房间里,傅冬平把门关上,看着她。任天真坐在那里,捂住胃不住打嗝。

“吃撑了吧,傻丫头。”傅冬平瞧她的样子,摇了摇头,走到客厅找曲霞要健胃消食片,“您做的饭菜太好吃,天真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有没有消食片,给她吃两颗。”

“家里有胃药,健胃消食片倒没有。”

“那我去买。”章幼群站起来。傅冬平忙说:“还是我去吧,您陪阿姨看电视。”章幼群告诉他小区对面就有个药店。

十几分钟后,傅冬平买药回来,端着水杯进任天真的房间。曲霞和章幼群见状,相视一笑。

“来,把药吃了。”傅冬平把药给任天真。任天真取出两片药,从他手里接过水杯,把药吃下去,没等药咽下去,又打了一个嗝,差一点把水呛出来。

傅冬平在一旁说:“我听人说,撒谎会打嗝,天真,你今天有没有撒谎?”任天真一怔,默默地把药咽下去。

“若我没猜错,你突然决定搬回家是跟温嘉明有关。”傅冬平并不打算让这件事滑过去。他俩的关系已经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温嘉明是个无法回避的坎。

见任天真不说话,傅冬平知道她这是默认了,继续问她:“是不是他跟你表白了?”任天真猛然一惊,抬头看他,他似乎什么都能猜到,欲盖弥彰地问:“你知道?”

“我一直知道。”傅冬平有些懊恼,可并不表现出来,“他喜欢你,但碍于师生关系,不敢表白。”

“原来你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我还知道,他在竞争历史系副主任,学校组织部正在对他进行考察,风口浪尖上,他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多少只眼睛都在盯着他。没有哪个校领导喜欢跟女学生纠缠不清搞师生恋的教师。”

傅冬平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任天真的表情起先是惊愕,渐渐变得颓然。

“如果你后悔,我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不要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傅冬平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任天真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窗口看他。路灯下,他从楼里出来,缓缓走向他的车,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步伐是那样沉重,沉重到像是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他的脚。

他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平日里的意气奋发大相径庭,任天真想,要是他回头看她的窗户,她一定不顾一切冲下楼去叫他回来,然而,他在车前踟蹰良久,终究也没有回头。

他这么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任天真担忧地再次看向窗外,车已经不见了。

他真的好几天都没联系她,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任天真偶尔想打电话给他,又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才好。

电视台的考试如期而至,然而就在考试前一天,她发烧了,一站起来就头昏眼花。

曲霞担心女儿不能考试,问她:“能撑住吗,不行的话就别去考了。”任天真说:“不要紧,我能去。”

“明早叫冬平来接你吧。”

“不用,他……他挺忙的,我自己坐地铁过去。”

他俩正在冷战中,要是因为考试叫他来接,未免有点过分,任天真想好了,如果到了考场实在撑不下去,她就放弃。

次日,曲霞自己开车送女儿去考场,嘱咐她,如果考完了身体还不舒服,就给她打电话。任天真忍着头痛进考场。

笔试和公务员考试差不多,有行测和申论两部分,同时,为了顾及行业需要,还加试了专业知识部分,持续三个半小时的紧张考试,等她从考场出来,都快虚脱了。

傅冬平从洗手间出来,远远看到考场陆续有人出来,正想去门口等任天真,哪知道,有人比他先一步。

温嘉明看到任天真小脸黄黄的,关切地上前扶着她,“天真,身体不舒服吗?脸都黄了。”任天真有气无力嗯了一声,告诉他,“前两天感冒了,今早起来头疼得厉害。”

“你这样不行,得尽快去医院输液。”温嘉明试探任天真额头后把她搂住,带她出去。

任天真在考场上用脑过度,此时大脑缺氧眼睛酸痛,思维完全不在状态,他要带她去哪里,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傅冬平远远看着这一幕,再没有上前,拂袖而去。

医院里,任天真靠在温嘉明肩上,手上插着输液管,似睡非睡。她这种状态,温嘉明自然也不会问她考得怎么样。

“你不怕学校传你的流言蜚语了?”任天真醒过来,冷冷地问。

“不怕了,爱怎么传怎么传。”温嘉明搂住任天真的肩。小小的肩膀细细弱弱,他很早就想这么拥住她。

“可你别忘了,我没答应你。”任天真勉力挣脱他怀抱。如果是几个月前,她为了这个怀抱会不顾一切,可现在,她有了陌生感。

“我知道,天真,这回换我来追求你,看我的表现,能不能打动你。”温嘉明低声说,摩挲着任天真的手。

任天真没再说话,药水的作用让她昏昏欲睡。

她的感冒是病毒性的,来势汹汹,身体非常虚弱,曲霞替她验血测体温之后,担心会转成肺炎,安排她住院两天方便观察。

☆、第43章

夜晚的酒吧里,傅冬平独自一人喝了很多酒,他并非不善饮,可这一晚的酒似乎特别烈,从喉咙灌下去,食道一路火烧,像是要燃烧。

随手点上一支烟,他漫不经心拿出手机,想找个人聊聊天。

“打给通讯录里的第一个人。”他默念着,看到白素的名字在眼前一晃,按下她的号码。

“你好吗?是我。”他已经微醺。

“你喝多了吧。”白素一听他声音就觉得不对劲。

“没有,我没喝多。”话刚出口,他就一阵反胃,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想呕吐,赶紧抓着手机往洗手间跑。

“你在哪里,冬平,告诉我你人在哪里?”白素焦急地问。

“我在……在烈焰。”傅冬平扶着马桶,一边吐,一边口齿不清地讲电话。

白素只听清楚“烈焰”两个字,上网百度才知道那是鹭岛一家有名的酒吧,火速打车去那里,问遍了酒保,也没人知道傅冬平下落。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高高瘦瘦,长得很帅的男人?刚才他还在这里喝酒,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好像出去接电话了。”

“我看他去的是洗手间。”

酒保和服务生七嘴八舌地说。白素没办法,只得央求服务生去洗手间找找,不一会儿,服务生架着酒醉的傅冬平出来。

怎么喝成这样子?白素闻到傅冬平身上刺鼻的酒气,见他耷拉着头,英俊的脸苍白得吓人,从服务生手里把他接过去,扶着他踉跄而行,离开酒吧。

“你开车了吗?”白素问。

他似乎还有意识,手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到钥匙后递给她。幸好她还记得他的车型,在停车场找到以后,把他扶到后座,自己上了驾驶位。

“海边……海……”他在后座无意识地呓语。

都醉成这样了,还有闲情逸致去看大海,白素腹诽一句,但还是依着他的话,把车开到海边停下。

“海边到了。”白素打开车门。

傅冬平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借着路灯光,看到远处幽暗的海,从车里下来,夜晚清凉的海风让他浑身一激灵,清醒了许多。

胃里还是难受,他跌跌撞撞往海边跑了十几步之后,体力不支跪倒在沙滩上,又呕吐起来,双手撑地,狼狈不堪。

白素漫步到他身边,看着他连胆汁都吐出来,幽幽叹了口气,本以为他是个理性的人,哪知道也会为女孩子伤心成这副德行。

大概是吐舒服了,他的身子忽然往边上一仰,居然就那么倒在沙滩上。白素简直拿他没办法,只得用尽力气把他往边上拖,远离那摊秽物。

看着他四仰八叉躺在沙滩上,白素又气又好笑,记起他车里有矿泉水,跑回车里翻翻找找,找出两瓶没有开过的矿泉水,拧开盖子,把水倒在他脸上。

傅冬平被冷水刺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嘟囔:“下雨了?下这么大……天真,你没告诉我今天会下雨……天真……”

你就知道天真,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白素生气地把另一瓶水也拧开,浇他脑袋上。傅冬平忽然坐起来,茫然看着四周,又看看白素,“这是哪儿啊?你是谁?天真呢?”

“不是你要到海边来的吗?天真不在这里。”白素没好气地说。傅冬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倒在沙滩上,很快鼾声如雷。

白素此时懊恼到不行,大半夜的,平白无故被个醉鬼叫出来,还要看他为另一个女孩要死要活,真不如待在家里睡觉。

然而,心里虽然满腹抱怨,白素却也没有离开,在傅冬平身旁仰面躺下,看着夜空的繁星,心里猜测,他俩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不选我,你为什么不选我!”傅冬平四肢一阵抽搐,说梦话一样嚷嚷。

这可好,发起羊癫疯来了。白素被他气得苦笑,拿起剩下的半瓶水,把他的头微微抱起来,水送到他唇边,喂他喝下去。

好在这家伙虽然醉到不省人事,却还知道喝水,很快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大概是胃里舒服了一点,他再躺下的时候,呼吸安静多了。

手指轻抚他温热的额头,夜色下他的脸虽然因为酒精的作用显得苍白颓废,却也是英俊和性感的,能令一切异性看着动心。

白素就这样看了他很久,直到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思绪。大概是他家人见他深夜不归打电话来询问,白素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见是座机号码,按下接听。

“喂,你好,是找傅冬平吗?喂——怎么不说话?”

那人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挂了,白素疑惑不已,猜测是不是有人打错了电话。

医院的走廊上,任天真放下电话,心里满是讶异,她一下子就听出来,接傅冬平电话的是白素,为什么他俩这么晚还在一起?为什么他自己不接电话要让白素接?

要不是手机在充电,用陌生座机打他的电话,没准她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心里一连串疑问,沉甸甸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缓缓走回病房,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甚至比她白天发烧时还要冷。

手机还带着他暖暖的体温,白素把它放回傅冬平的衣袋里,回味着他之前的话,很明显,他和任天真之间出现了第三者,而任天真很可能是选了那个人,没选他,所以他才会这样失态。

怎么也想不通,任天真为什么不选他。

那时候在流云驿站初见,他就一门心思喜欢她,为了她不惜冒险去爬断肠崖,结果被打伤了头;回到鹭岛以后,发现她有双重性格,又大费周章找人替她治疗,花大钱请她和李教授过来。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给了任天真太大压力,所以她先是逃避治疗,继而逃避他。任天真的主人格本来就很脆弱,所以才会衍生出次人格,他给的压力过大,非常有可能令她不堪重负。

白素思索着、分析着,大半夜就这样过去,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傅冬平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看到身边躺着的白素,就更惊讶了。

白素醒过来,看着傅冬平,没好气地问:“你的酒醒了?”“是你带我来这里?”傅冬平反问她。

“你打电话给我,我看到你醉了,本想开车送你回家,哪知道你吵着要到海边来,我就送你来了,结果你一到海边就吐了,还赖在沙滩上不走,我拖不动你,只好让你在这里睡一夜。”

白素一一数落他的“罪行”。傅冬平揉揉脑袋,“抱歉,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了?”

“不然你以为我是神仙,能知道你醉倒在哪个酒吧里?”白素看他一脸茫然,显然是什么都忘了,心里一丢丢失望。

“那谢谢你,照顾我一晚上。”傅冬平站起来,低头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衬衣缝里、裤腰和头发里都有沙子,确信她的话没错,自己确实在沙滩上滚了一夜。

“回去醒醒酒再上班,你这副尊容可真不敢恭维。”白素理了理头发,把昨晚的陌生来电告诉他。

傅冬平掏出手机看看,来电时间是晚上十点多,号码却不是任天真家里的号码,也就没在意。

上了车,傅冬平把自家地址告诉白素后,倒在后座又睡着了,直到白素叫醒他,他下车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他家,而是他给白素找的公寓。

“到我这里吃了早餐再走吧。”

面对白素落落大方的邀请,傅冬平没法说不,跟着她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