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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非常年轻的脸。看清楚来人,那人打开车门蹿下来,狠狠给了黎邵晨一个拥抱,一边大声说:“我家小黑就拜托你了!三哥,千万仔细啊!别抢路,别超速,别玩飘移!”

黎邵晨给了他一记手拐:“这车想飘也很难好吧!”

那人一脸委屈地捂住胸口:“三哥,我这也算是千里送车吧!”一转脸,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钟情,立刻嗷嗷叫:“这位美人,你好!”

钟情走上前:“你好。”

黎邵晨笑着给两人做介绍:“这是白肆,我们私底下都叫他四儿。四儿,这是钟情,我…新挖来的技术总监。”

白肆模样长得好,毛刺头,一双凤眸深邃含情,俊俏得如同从画上跑出来的美少年。见到钟情笑得格外灿烂,主动朝她伸出手:“钟情你好!以后来临安玩就找我,号码跟三哥要!这片儿都我罩!”

钟情几乎要笑出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白肆又说:“听你说话声音不像北方人。”

钟情报了个地名,说道:“是吴郡下属的一个镇。”

白肆几乎跳起来:“哦!那地方我知道!我前年去过!你们那镇上有种点心,特别好吃,叫情人笑!”

钟情愣了愣,歪头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玫瑰酥吧?”

白肆拿手那么比划:“就比乒乓球还小,一口一个,酸酸甜甜的,还有一股玫瑰味。”

钟情笑了:“就是玫瑰酥,那个配绿茶吃最好。”

黎邵晨见这两个人都说得两眼冒光,完全没有自己插话的余地了,咳嗽两声说:“咱们…是不是正事要紧?”

钟情立刻噤声。

白肆撇了撇嘴:“小气!”

黎邵晨一拍他的头:“忙完这几天,我们正好会过去那边,等到时给你寄过来点儿不就得了!”

白肆立刻蹦起来:“不成!我跟着你们一块儿去!那东西寄快递肯定都碎成渣了!”

黎邵晨把他往后一推:“这事回来再议。我现在跟你钟情姐有正事,别添乱。”

白肆一脸委屈。

钟情笑着安慰:“这大冬天的,也没几家卖那个。等我晚上往家里打个电话问问。”

白肆朝着她眨巴眨巴眼:“好!”

黎邵晨打开车门示意钟情赶紧上去,一边说:“今晚大家一块吃饭,到时有的聊。你们俩别在这儿恋恋不舍的了!”

白肆抱着手臂,吊儿郎当地吹了个口哨:“三哥,你这是醋了吧!”

黎邵晨斜了他一眼,那个角度钟情看不到,白肆却看得清清楚楚,当即在嘴巴上做了个拉锁的动作,又朝两人招招手:“一路顺风!晚上见!”

一路开出停车场,钟情才说:“没想到他一个男生,居然喜欢吃小甜点。”

黎邵晨嗤笑一声说:“你别看他长得嫩,你以为他多大?”

钟情惊讶地侧过身:“看那样子,顶多也就刚上大学吧。”

“他今年大四,过完年就毕业了。”黎邵晨又补充了句,“他不喜欢吃甜点。”

钟情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给他喜欢的人买?”

黎邵晨悠悠一笑:“那小子有福气。”

钟情看到他浅笑着的侧脸,瞬间想到不久前,他在酒店对着石星两眼放电的刻意笑容,便问:“黎总,你刚刚说请石星吃饭,不是真心的吧?”

刚好拐过一个弯,黎邵晨把着方向盘,转过脸朝她一笑:“怎么,才发现我坚贞不屈的本质啊?”

钟情“囧囧有神”,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我就是觉得…明知道她不可能会答应…”

黎邵晨反问:“你为什么觉得她不会答应?”

钟情认真地分析:“他们会在临安逗留,明显是为了找能长期合作的丝绸厂。这个当口上遇见同行,一般人都会担心被截和。石星虽然入行经验浅,但她知道星澜和卓晨一直是死对头,又有刘靖宇在一边提醒,对于你的邀请,肯定有一百二十个提防…”

黎邵晨接口道:“而且我身边还跟着你。以石星那个大小姐脾气,肯定不会乐意跟情敌一起吃饭。”

钟情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黎总,这么往人伤口上撒盐,真的好吗?”

黎邵晨龇牙一乐,望着她的眼睛熠熠闪光:“有些事,别人不说,你自己心里也过不去。没准说得多了,听得麻木了,时间一长,你也就没感觉了。”

钟情想反驳都觉得没话说,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黎邵晨见她怔怔望着前方,一语不发的样子,脑海里又回想起两个人初次见面时,那个倔强蜷缩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里有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微微一软。

车子开出一段路,黎邵晨突然说:“你看后视镜。”

钟情往后视镜的方向瞟了一眼,后面跟着一辆银色的大众轿车:“怎么了?”

黎邵晨嘴角微撇:“那辆车跟着咱们有二十分钟了。”

钟情下意识地就想转头,被黎邵晨摁住手臂制止:“别往后看。”

钟情脑子转了几个弯,终于反应过来:“后面是…石星派的人跟着?你刚刚在酒店故意跟她假装偶遇,就是为了引她上钩?”

从离开机场,黎邵晨的反应就不对劲儿,先是一个劲儿地捣鼓手机,看样子应该是收到了什么信息。紧接着两个人大老远赶到一个高档酒店,在大厅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看见刘靖宇走进来,黎邵晨才慢悠悠拉着她起身。和石星说话就更显得刻意了。

虽然黎邵晨出了名的招蜂引蝶,但平时围着他转的女孩子很多,也不见他吐个口,真主动约谁吃饭…尤其这个对象还是石大小姐!

黎邵晨耸了耸眉毛,嘴角挂着一缕得意的笑:“老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跟着我混得时间长了,你也跟着变聪明了啊!”

钟情扶着额头小声嘟囔:“这也太明显了吧!”

“你说什么?”

钟情坐直身体,忍不住提高声音:“我是说,尽管我还没想明白黎总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招太明显了,星澜的人不一定会上当。”

黎邵晨笑了一声:“这不是已经派人跟上了嘛!”

钟情小声嘀咕:“石星应该没那么笨。”

黎邵晨瞟了她一眼:“你倒是客观评价。”不等钟情说什么,他又说道:“石星脑子不笨,但脾气不小,又出了名的目中无人。骄傲的人,跌跟头总要比其他人狠一些。”

钟情若有所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黎邵晨大笑出声:“钟总监,我看就这么把你拐走卖了,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钟情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可不值钱。要卖也是卖你。”

耍嘴皮子,全公司上下谁也比不过黎邵晨。听钟情这么一说,他更来劲了:“你可别谦虚!钟总监才貌双全,吃苦耐劳,又是我花重金从敌对公司挖来的,你这要是跟人跑了,我可赔死了!”

钟情憋得脸发红,半天才挤出一句:“放心,我这个月工资还没领呢,要跑路也是拿到钱才跑。”

黎邵晨哈哈大笑,虽然还分出一半心思开车,但整个人的眉眼都生动起来。他微微侧过脸,睨了钟情一眼,说道:“放心,2月3号就是小年,到时工资奖金都少不了你的!”

小年…钟情一听这个词,顿时浑身一冷,猛地想起几个星期前,石路成在公司晚宴上说的那番话。小年夜,是石星和陆河结婚的日子。

黎邵晨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见钟情听了自己刚刚那句话,整个人都委顿下来。车子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脸色苍白,仿佛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不禁问:“你怎么了?”

钟情摇摇头:“没事。”

黎邵晨将自己讲的话翻过来倒过去想了几遍,终于记了起来,觑着钟情脸色道:“我想起来了,石星跟那位陆先生的婚礼就在小年夜。”

钟情没有讲话,只是抓着手提包的指尖悄悄攥紧。

黎邵晨倒直接,收回视线看着前方路况:“婚礼你要去参加吗?”

钟情脸色苍白,连说话都缺乏底气:“石路成病重…婚礼不一定能如期举行。”

黎邵晨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就涌起一股薄怒:“人家现在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结婚是早晚的事。”

钟情眼眶一酸,微微点头:“倒也是。”

等红绿灯的空当,黎邵晨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将手臂搭在钟情的椅背上,靠近看着她的侧脸问:“你这算是对前男友旧情难忘吗?”

钟情垂着眼,半天才说出一句:“他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黎邵晨嘴角弯出一缕冷笑,“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抛弃你转娶富家千金是事实。”

钟情声音微微哽咽:“黎总,我不想谈这件事。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现在没法谈这件事。”

面对李茶的好言劝解,她语气尖酸反唇相讥;而面对黎邵晨的冷嘲热讽,她却软弱逃避不想面对。

科学家说,人在面对巨大的打击或困境时,会先后经历五个阶段:拒绝、愤怒、挣扎、沮丧和接受。钟情也自己判断过,她现在的这个阶段,应该已经经过了“愤怒”,正在向“挣扎”靠拢。可这些都是冷冰冰的数据分析,不知道科学家在做出这个总结时,有没有想过,每一个经历这些阶段的都是活生生的人。而无论已经走到哪个步骤,无论旁人如何看待,那个当事人都会觉得痛不欲生。

她现在压根儿没有办法直面这个问题,也不想听任何人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或者跟两人过去相关的任何事。她只能自我催眠,努力淡忘,才能看似刀枪不入地认真工作、努力生活。

只有不去想,才能咬着牙撑过去。

后方响起车辆的鸣笛声,黎邵晨一个晃神,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车子里的两个人仿佛都浑然无知。一个径自陷入沉思,另一个,则在偷偷观察对方的表情。

人生第一次,黎邵晨有点痛恨自己这张快嘴。

他自小就受长辈喜欢,得小姑娘欢心,哥们儿朋友一大堆,不仅因为他模样家世都出色,更因为他这张嘴能说会道。用从前跟他合伙开公司的萧卓然的话说,黎邵晨一张嘴,死人能让他给哄得笑出声来,活人也能让他给生生气死。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好。可是看到钟情眼眶通红,明显是强忍着眼泪跟自己说话,他就觉得自己那些话虽然说得都对,但就应该生生咽下去。

因为有时候越是实话,才越伤人。

而他不想身边这个女人再伤心。

Chapter09 一个要求

那笑意仿佛泛起的涟漪,

一圈圈浅浅地荡漾开去…

车子开到一家饭店门外。黎邵晨和钟情先后下了车,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身穿灰色棉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迎出来:“黎少!大驾光临啊!快进来快进来,这边请!”

黎邵晨也不客气,握住对方的手摇了摇,笑着说:“阮叔还是这么客气。挺久不见,家里都挺好的吧?”

“家里都很好。”被叫作阮叔的男人说话有些南方口音,面皮白净,身材敦实,笑起来见牙不见眼,整个人胖乎乎的如同个刚出锅的白面馒头,看着就觉得讨喜。一转脸看到钟情,又笑着主动伸出手,一面用眼睛瞄着黎邵晨的脸色:“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钟情微微含笑:“阮先生你好,我是钟情,是黎总——”

“这是我朋友。阮叔你不用客气,叫她名字就行。”黎邵晨嘴皮子溜,讲话也快,截断钟情的话说道。

阮大叔眼睛笑眯眯的,眼色却一点都不差:“黎少的朋友,就是我阮国栋的朋友。钟小姐,千万不要客气,到了这边,就像到了自己家里哦!”

钟情收到黎邵晨的眼神指示,不敢乱说话,只能点点头应下来:“谢谢阮叔叔。”

说话间,就见之前一直跟着他们的那辆银色大众也停在不远处,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

钟情瞟一眼觉得面生,也不敢多看,就见那人朝着他们三人看了一眼,径自从门口走了进去。

黎邵晨微笑:“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免得挡到阮叔的客人。”

阮大叔也连忙道:“看我,这是太高兴了,都忘记邀请你们进去!外面冷,咱们里面讲话!”

三个人说话间,便到了饭店里面。店面不大,摆着十来张桌子,倒是都坐满了。阮大叔也不着急,指了指楼上说:“早就给你留好位子啦,咱们楼上聊。”

楼上的布置有点古风,每一桌都用屏风隔开,此时才坐了两桌,比楼下要安静许多。阮大叔招呼两人坐下,很快就有服务员端了茶水和小点心上来。

茶是味道清淡的白茶,小点心味道也偏淡,口感却是酥脆。钟情早上起来时怕晕机,吃得并不多,跟着黎邵晨折腾半天,刚刚在车上还险些哭了一鼻子,这会儿也是饿了。就着茶水一连吃了三块点心,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些。

阮大叔看着就笑:“点心和茶味道都淡,你们随便吃吃垫肚子。好酒好菜很快就上来。”

钟情听着这位阮大叔讲话,一口绵软的江浙口音,却颇有几分北方大汉的豪气,不禁觉得可爱,忍不住就笑着说道:“这点心还挺好吃的。”

阮大叔呵呵地笑:“这都是点心师傅每天早起烤的。味道淡,主要是怕夺了正餐的口味。”

钟情点点头,没想到还有这番讲究。偏头一看黎邵晨面上神情淡淡,点心只吃了一块就放下,茶水也只尝了一口,心想眼前这点排场,估计在这位大少爷眼里算不得什么。也就自己这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才觉得新鲜。

不多时,饭菜陆续端上来。糟烩鞭笋,清炒菜心,八宝豆腐,红泥砂锅鸡,西湖醋鱼,外加一钵鸡火莼菜汤。一桌都是地道的杭帮菜,钟情虽然此前没有来过临安,但她本来就是南方人,对于口味清淡的饭菜非常倾心。几样菜都夹了一点尝,只觉菜心清甜,豆腐滑嫩,砂锅鸡又嫩又香,越发来了食欲,就着一碗白饭吃得格外香甜。

黎邵晨见她吃得欢,面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慢慢跟着也吃了不少。

都是自家烧的菜,阮大叔自然是没什么新鲜的。不过都说心宽体胖,像他这样生得白白胖胖的主儿,吃起饭来胃口自然是相当好的。

一餐饭毕,阮大叔又让服务员端了几碟餐后甜点并一壶茶来,笑呵呵地摸出一盒苏烟,朝黎邵晨递了过去:“黎少今天真是给我面子。几年不见,想不到你的口味也有改变了啊。”

钟情拿纸巾擦了擦嘴,听了这话突然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看向黎邵晨。自己吃着味道合适,估计黎邵晨这个正统的北方人会觉得偏淡,回想起刚刚饭桌上他吃得比自己只多不少,钟情突然对于自家这位老总有了新评价:也不是看起来那么难讨好啊!

黎邵晨被钟情一个眼神看得脸皮微微发烫,嘴上却回答得挺顺溜:“这些天有点上火,吃点清淡的蛮好。”说着又将那只金属小盒退了回去:“早戒了。”

阮大叔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堪称震惊:“戒了?”

钟情再度把目光投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似乎从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这人手里出现过香烟。原本以为他是没有抽烟这习惯,可看阮大叔那表情,显然身边这位从前烟瘾可不小…

黎邵晨笑得别提多真诚了:“早些年在部队上,抽烟是为了提神,也不是多喜欢。现在工作这么轻松,真用不上。”

阮大叔原本捏着烟的手指一僵,点点头,又把烟卷放在桌上,笑了笑说:“也是,对身体也不好。今天又有女士在场,咱们就不抽了,不抽了。”

钟情原本想说不用介意她在场,可看自家老板正襟危坐,垂眸喝茶,看样子是默许了“不抽烟”这个条款,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阮大叔端着水壶添了些水,一边说:“这茶是前些日子朋友送的,正统的洞庭碧螺春,我喝着味道挺正。黎少你也尝尝。”

黎邵晨说:“阮叔,四儿应该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吧。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做一笔生意。”

阮大叔笑呵呵的:“说了,说了。黎少,你这话说得就太客气了。咱们之间,说什么生意啊。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黎邵晨也笑:“话不是这么说。我听说…阮叔的老婆家里,原本是开丝绸厂的?”

“对,对。”阮大叔眨巴眨巴眼,“黎少,你想要丝绸?”

黎邵晨点头:“确切地说,我想找一家固定合作的丝绸厂。”

阮大叔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又为两人添水,一边还招呼服务员:“把我屋里那几罐蜜饯都盛一点来。让老张停停手,烤两盘点心出来。”

钟情连忙说:“阮先生,不用忙了。咱们谈正事要紧。”

阮国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连摆手:“我就动动嘴的事,让他们去忙,不耽误咱们聊天。”说着他又看向黎邵晨:“黎少,你接着讲,接着讲。”

黎邵晨说:“是这样,我们有意跟一家外国公司合作,固定给他们提供丝绸制品。原料我想固定从一家厂子走,制作我再另找工作室做。所以这次想找的厂子,没别的要求,就是料子正,别给我掺其他东西。另外就是,效率要有保证。”

阮大叔越听眼睛越亮,听到最后几乎拍起桌子来:“黎少,这是好生意,好生意啊!别的我不敢说,但我老婆娘家的那个丝绸厂,你应该也知道的,之前生意不景气,就是因为产出的料子纯,价格高,现在市面上那些店铺你也知道的…都图颜色鲜亮,价格还要低,像他们家那样正经做丝绸的,反而不好混的。”

黎邵晨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格外诚恳:“所以才想到阮叔。”

阮大叔连连点头,兴奋得脸膛微微泛红:“我知道黎少是厚道人,你放心,这件事我回去就跟我老婆还有小舅子好好商量。明天一早就给你答复,价钱方面你放心,肯定要比其他厂子低的!”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嗓音,伸出两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至少低这个数。”

这就是两成!钟情听得心脏怦怦直跳,连忙又把眼光投向黎邵晨。

岂料黎邵晨也在看着她:“钟情,你怎么说?”

钟情现在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黎邵晨的用意,仔细思量一番,便说:“既然是黎总的老朋友,肯定是信得过的。我觉得如果价格方面没有问题,那就让阮叔家里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个样品出来看看。”

黎邵晨朝她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又看向阮国栋:“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就说好,明天带上厂子的负责人,咱们详谈。”

“好。好。”阮大叔连连搓手,正在这时服务员端了几碟蜜饯上来,他忙将碟子往两人面前推,笑着道,“钟小姐,你尝尝这个。都是自家做的,每年只做几罐,比外面卖的干净,味道也正。”

钟情一看,都是一些蜜饯果子、杨梅干、杏脯、桃干,看起来颜色并不像市面上卖的那么颜色鲜亮。但拿起一颗尝尝,味道确实醇正,酸甜之中还带着水果的芬芳,吃完正餐,就着茶水吃几颗这个,滋味正好。

黎邵晨见她吃着很香甜的样子,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瞬间脸色就变了。

阮大叔连忙问:“黎少,怎么了?”

钟情见他脸色古怪,蜜饯送入口中就不肯嚼,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是太酸了吧。”她递过去一张纸巾,示意他把东西吐出来。

哪知道黎邵晨一声不吭,纸巾接过去,什么都没吐,反而直接喝了口茶水,看样子是生生把那块东西咽了下去。

钟情大惊失色,立刻拍他的背:“你怎么咽下去了!那里面有核的!”

阮大叔听了也吓了一跳,立刻说:“黎少,别硬往下咽,卡坏喉咙可不得了!”

黎邵晨又喝了口水,这时面色已经平淡下来,眼眸微微弯起,如同两枚弯弯月牙。他笑着指着中间那碟杏肉脯说:“我有那么傻吗?这个没有核,就是太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