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啊。

她问着高子懿:“你没看见顾安宁?”

高子懿一脸的不愿意,为什么总是问她有没有看见?

她是顾安宁的保姆吗?

她时刻要跟在顾安宁的身后吗?

声音从鼻子里飘出来。

“没有。”

何昊阳也觉得奇怪,这事真是见鬼了。

***

室内开始降温,只是保持着走廊的温度,屋子里的气已经给停了。

王梓飞本来跑的急,所以满身都是汗,可是过了一会儿,胳膊上就开始起鸡皮疙瘩了,王梓飞的神情有些混沌,脑子像是被烟雾熏过了一样,沿着胸膛都可以看见上面泛起的疙瘩。

可是他不想被顾安宁发现自己的问题,镇定下来,试着和她转移话题。

“我的字不是认识吗?”

顾安宁稍稍一怔,随后叹口气:“你平时写字都有些潦草,所以我以为是…”

王梓飞也叹口气,看着她的头发掉下来,他现在大概已经明白了,谁这么做的原因他也清楚了。

“这次跟你竞争的人,和你的关系平时怎么样?”

这个可能是第一个需要怀疑的人。

顾安宁一愣,不过也马上明白了王梓飞的意思,不会是宁珈的。

“宁珈和我的关系很好…”

王梓飞不想给她解释,现在的人心到底有多黑暗,他毕业的时候掉谱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何况是出国这么大的事情。

天色的慢慢暗淡了下来,半轮月亮干邑金色带着朦胧之光迎进图书馆。

“师哥…?”

因为里面没有电,顾安宁试着叫了一声,她似乎听见了牙齿打抖的声音,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衣,她都给忘记了,师哥的身体不好。

王梓飞的脸色隐藏在黑暗中越来越白,最后苍白的像是藏在阴影里的石雕像。

顾安宁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王梓飞的身上,因为他个子实在太高了,她只能踮着脚,王梓飞拦住她的手。

“不用。”

他的头已经开始发热了,眼前有些模糊。

顾安宁知道这场风波是冲着自己来的,是谁她大概也能猜到,除了高子懿还会有别人吗?

王梓飞挨着顾安宁,安宁的脸上也都是冰冰的,她抓着王梓飞的手,惊讶的喊了一声。

“师哥你的手好冰啊…”

王梓飞笑笑,笑声有些飘渺。

“不是热的就好,证明没病啊…”

里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两个人只能抱在一起取暖,渐渐的都睡了,毕竟折腾了很久,安宁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可是她好冷啊。

老卞带着几个人让人打开图书馆的时候,将手里手电筒的光不偏不倚的照在顾安宁的脸上,顾安宁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挡。

“老师…”

这么多多双眼睛看着,老卞的脸色也有些黑。

这图书馆的钥匙只有顾安宁和杨艳有,顾安宁如果自己出现在这里那没问题,可是王梓飞为什么在?

一男一女在里面贴在一起睡觉怎么回事儿?

“你先回去。”老卞的脸色很难看。

何昊阳看了一眼也觉得奇怪,脱下自己的大衣赶紧披在顾安宁的身上,护着她先离开。

“师哥…”顾安宁说话的时候唇都在发抖,她控制不住的打颤。

何昊阳和宁珈一人一面的将她裹在里面给她增加温度。

“安宁,我们先回去吧,老师会管的。”宁珈说着,看了老卞一眼。

她的脸色已经开始铁青了,宁珈赶紧拉着顾安宁出去。

老卞将王梓飞送回为他准备的住的地方。

“怎么回事儿?”

王梓飞被人扶着躺在床上,他盖着被子,整个人还在发颤。

老卞生气是有原因的,现在抓恋爱抓的很紧,一旦这样的在学校里被发现,除了开除不会有其它的出路,特别是眼下的这种情况。

跑不了的开除,当然是谁,这个说不定了。

王梓飞噗嗤一笑:“还需要解释吗?”

老卞起身让他先休息。

可是那么多人看见了,闲言碎语本来就多,第二天立马闹的学校都知道了。

毕竟上一次王梓飞和顾安宁几年前被抓到过,去过小树林,那时候学校的领导是抱着给一个机会的想法,想着能过去就过去了,毕竟不能一竿子打死,可是这次事件出来,如果说上次是凑巧?那么这次呢?

“取消顾安宁的名字,因为宁珈现在的位置有些尴尬,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出的事情,让高子懿顶上。”

对于这样的结果,老卞觉得头疼。

就算是这样,惩罚还没有结束。

学校在紧急的讨论,顾安宁和王梓飞说有人在他们的地方留了纸条,可是纸条呢?

证据没有,翻遍了她的寝室都没有找到她说的那张纸条。

事情变得有些扑朔迷离,加上学校对于这件事的重视态度,宁肯错判也要给学生们树立一个不能的规矩,所以这个惩罚必须要狠,以作警戒。

***

“干嘛?”高子懿看着堵在自己前面的人。

顾安宁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为什么要害自己?

“子懿,纸条是你写的吧。”

安宁心里相信,纸条一定是高子懿写的,因为除了她就剩下宁珈,可是宁珈不会的。高子懿脸上的光愈演愈烈,鼎盛时候,啪的一声,整个就碎裂了,她恨不得吃了顾安宁。

“刚开学的时候你冤枉我们偷钱,这都算了,现在你又开始冤枉我害你是了吧?顾安宁…”

她简直欺人太甚,高子懿揪着安宁的头发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喂,你们别打啊…”

何昊阳喊着去拉着两个人,可是顾安宁和高子懿都有些激动,双方有眼神厮杀着,手上谁也没有放轻。

“高子懿你害我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害师哥…”

王梓飞现在算是在念研,可是因为这件事他一肩扛了下来,所以很遗憾的得到了一个重中之重的结果开出学籍。

安宁觉得委屈,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师哥被开除研究生名额了,她被记大过。

高子懿像是小母狮子一样的去扯顾安宁的头发。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

何昊阳和宁珈夹在中间,两个人无论怎么拦都拦不住。

一直到外面被叫来的老师推开门冷冷的说着。

“如果你们都不想毕业了,就继续打,还有顾安宁,你现在还是查看期,你确定要继续打?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顾安宁的鼻子流着血,高子懿的脸也青了两块。

何昊阳看着她们两个,突然又看了一眼宁珈,有些意味深长的转开视线。

老卞叹口气:“你们啊,真是给我找麻烦,你们啊…”

她觉得头疼,本来已经决定了让高子懿出去,现在高子懿因为打架也被取消了,宁珈得到了最后的机会。

何昊阳和宁珈跟着队伍出去,走之前留下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安宁、子懿,你们俩个好好想想吧,整件事最后的得益者是谁。”

也许是因为她站在边缘所以看的最清楚,宁珈的太多很过于奇怪。

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报名,后来她拉着安宁去报名,然后这中间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那件事被抓的当天,她记得高子懿那天也回家了,可是同样回家的人还有宁珈啊。

因为宁珈平时跟安宁相处的很好,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将问题的线头指向宁珈的身上。

这样一来,顾安宁怀疑的人一定是高子懿,高子懿和顾安宁也一定会打起来,然后宁珈最后坐收渔人之利,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高子懿这人要尖,可是听着何昊阳临走之前的话,觉得不会是宁珈的。

宁珈和顾安宁那么好,和自己也不错,怎么会?

安宁想起王梓飞出事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子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之前看着宁珈的床上有包吗?”

宁珈有个习惯,她喜欢背包,而且回寝室第一件事就必须放下书包。

高子懿本来是不打算跟顾安宁说话的,毕竟她们两个都打架了,可是听见顾安宁的话,突然坐了起来。

等等。

那天她回来之后推开门,然后在四周看了一眼,她努力回想着,突然想起了宁珈的床上有书包,她敢相信,绝对有。

高子懿觉得自己的浑身发冷,竟然是宁珈?

可是心里也替着宁珈找一个借口,也许也许是她回家的时候没有背包呢。

两个人不再说话,都陷入了沉思中,就因为出国这个名额,闹成这样。

“师哥,对不起…”顾安宁送着王梓飞去火车站,她觉得真的好抱歉好抱歉,如果不是因为她。

王梓飞笑得像是暖阳一样,将身上的所有的光流泻到她的身上,照耀着她的周身。

“没关系的,不用往心里去。”

安宁觉得她似乎欠了师哥很多。

“对了对小妃好点,他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弟弟。”

再一次顾安宁傻住了,什么意思?

王妃是弟弟?

“他…”

王梓飞笑笑:“他上学早,其实比你小。”

好吧,他小人了一把。

何昊阳第一次坐飞机,她有些兴奋,可是想起顾安宁和高子懿,将目光转向宁珈的身上。

宁珈的唇线不可抑制的扯了开,看着外面,脸上的喜悦是瞒不住的。

江承宇已经坐过了很多次的飞机,王妃倒是没有。

“我真不明白,这弄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江承宇翻着白眼。

什么破学校,那么明显的漏洞看不见,就这么就把人给开了。

王妃心里也很沉重,大哥本来可以更有发展的,但是现在…

江承宇看着王妃:“你打算跟不跟你家里说?”

他也知道王妃的家里情况有些不同。

王妃摇摇头,如果自己说了,母亲在火上浇一把油,这把火会将大哥给烧死的。

何昊阳跟宁珈身边的人换了位置,坐在宁珈的身边,宁珈指着外面的云层对这何昊阳说着。

“昊阳,你看,是云彩…”

何昊阳保持着自己优美的姿态,看着宁珈,突然说了一句。

“宁珈,纸条是你写的吧。”

宁珈的唇边的笑容全部碎掉了,唇线过于紧绷,手捏着放在腿上。

何吴阳明白了,这就是宁珈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了的就是这次出国的名额。

何昊阳又不好意思的跟才跟自己调换位置的人笑笑,两个人的位置又换了回来。

“你和何昊阳吵架了?”

宁珈没有听见身边的人问自己的话,她的神情都飘得很远。

她问自己值不值得,宁珈淡淡的笑着,她觉得值。

这次他们出去,带的人用上的人不多,王妃的身体出乎意料的好,所以宁珈和何昊阳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因为她们两个是为王妃准备的后备。

何昊阳的心态保持的很好,只要能出来,她就觉得满足了,可是宁珈不同,宁珈将自己逼近了死角里,这和她所想的有些不同。

宁珈问过老卞,这次会不会对马上就要到来的毕业有什么影响,老卞有点诧异,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宁珈啊,这次演出不会对你们以后的留任有任何影响的,再说你们也没有上场,就算是有影响也是上场的人。”

宁珈傻了。

高子懿和顾安宁的态度原本两个都不肯退让,可以事情想开了,两个人觉得无聊。

不就是这么点事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高子懿拎着一袋花生躺在床上。

“安宁,我真的觉得你没有我基础扎实,这点你也承认吧?”

安宁叹口气,算了高子懿的性格她现在算是摸透了,没什么坏心,就是要尖。

高子懿没有听见顾安宁说话,坐起身。

“安宁,你说真的是宁珈吗?”

顾安宁也不愿意相信,可是种种痕迹都将目标指向了宁珈的身上。

她的钥匙是在手里的,出去的时候就扔在桌子上,可是回来之后就没有在看见过,别的人进了自己的寝室可能性不大,高子懿将那天她几点回来的都说清楚了,从时间上看,是她的可能性太小,还有何昊阳和王梓飞的话。

顾安宁的心里对着王梓飞有很大的歉意,如果不是她,王梓飞绝对不会被开除研究生的名额。

“我说啊,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宁珈会是这种人。”

***

“你怎么被开除了研究生的名额?”王宝臣将那些纸都摔在王梓飞的脸前。

白纸从他的脸上飞了过来,打在脸颊上,因为砸过来的时候用力很猛,所以脸颊被刮了一下,有些疼。

他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王宝臣。

“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王宝臣要被气死了,送他出去,他不好好读书,竟然弄那些没用的,现在被开除了名额。

“宝臣…”

外面老太太来回打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无论老太太怎么问,王梓飞都不说话,老太太心里是想着,如果他要是真心的喜欢人家女孩儿那就等两年结婚吧,也好断了依宁的念想。

纪蝉看着老太太着急的脸,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推开门。

“宝臣够了,你说孩子有什么用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现状,行了,飞飞出去吧。”

纪蝉明显是在卖好王梓飞看了纪蝉一眼,低垂着视线,嘴角玩味的笑笑,离开了书房。

王宝臣才从部队里回来,松着自己的领口。

他指着门外,手指都在发抖。

“你说这孩子到底是像谁了?像什么样子?别人要是问我,我还有脸说儿子是哪里毕业的?这以后就是找工作,档案上面那明晃晃的写着,谁肯要他?以后谁家的女儿的能嫁给他?”

纪蝉给丈夫顺着气,叹口气。

“孩子也不是故意的,飞飞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他是能做出那些事情的人吗?你自己的儿子你不相信,你相信谁啊?”

纪蝉嗲笑的将小手在他的胸前不断顺着气。

王宝臣不是不相信王梓飞,可是这档案上那么明显的过错,他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