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踩着拖鞋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菁看着儿子的脸,蹲在沙发前,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

“很不舒服吗?”

王梓飞笑笑,笑容很苍白。

“妈,我以前是不是爱过一个人?我将她给忘记了。”

他淡淡的说着,这是他病好之后第一次这样问。

刘菁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敢肯定coco还没有说。

“她在你决定手术的时候抛弃你了…”

刘菁说的有些心虚,她躲避过儿子的目光。

她已经习惯了有joe的日子,她想让joe永远的陪在她的身边。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那个女孩儿,可是没有办法,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王梓飞有些失望,是这样的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才会那样心心念念的去想着一个人,虽然记不得她的名字,虽然记不得她的脸,也记不得她的声音,可是感觉还在。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何是如此,也许是不甘心吧。

应该是这样,因为不甘心,所以他才会总是想起。

他笑笑。

刘菁扶着他进了屋子里,将他扶到床上,为他盖上被子。

“joe,你不要和coco走的太近,毕竟她是你的姐姐,如果你想恋爱了,妈妈会帮你介绍…”

这也算是她对儿子的补偿。

嫁给她儿子的人不一定要有很好的家世,可是必须有一颗善良的心。

她不想joe再去爱人,如果可以,对方来爱他就好。

“妈,你说什么呢。”

王梓飞觉得母亲有些杞人忧天,他和coco怎么可能?

刘菁松了一口气,不是就最好,她最怕的就joe会和coco发生出感情。

她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虽然自己对不起顾安宁,可是心里想找到一个和顾安宁一样的人陪在儿子的身边,也算是弥补了儿子的感情,可是天地之大,要上哪里去找一个相似的人。

回到房间里,一夜都是梦,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吓醒的。

顾安宁掐着她的脖子,嘶声力竭的问着,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刘菁大声的叫着,不是那样的,不是的。

从床上惊醒,一身的汗。

刘菁靠在床头上,端过一旁的水喝了两口,试图压下那种感觉。

将杯子放到一边,用手指撑着头,最近这样的梦做的越来越频繁,刘菁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你说她没有后悔过?

不,她有。

她带着儿子回来的时候就后悔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已经发了出去,她既然都这么选择了,那么就不能让joe想起以前,不然他会永远的怨恨自己这个妈妈。

如果joe和顾安宁见面了,顾安宁将自己做的那些都说了出去。

刘菁觉得很痛苦。

因为她伤害了一个无辜善良的人,所以她的心一直就没有安稳过。

今天的报纸头条就是奥斯卡和顾安宁的绯闻。

报纸上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当时顾安宁好像情绪很不好,奥斯卡将她拉进怀里的种种,不管是大报还是小报,倒是有些当小说家的天分,故事很完美,满足了看报人的眼球。

可是当刘菁看见那份报纸的时候,她吓到了。

怎么会是她?

她来香港了?

怎么会呢?

“夫人,要吃饭了。”外面佣人在敲门。

刘菁平稳了一下心情,将报纸压在床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coco和王梓飞在用早餐,王梓飞的手里就拿着那份报纸。

“joe,吃饭的时候不要干其他的事情。”

王梓飞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母亲的脸色有些白,狐疑的问着:“妈妈生病了?”

刘菁勉强笑笑。

看来梦是变成真的了,要是顾安宁找来怎么办?

刘菁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对这些不是很敏感吗,为什么她可以过来?

一直到吃过饭,去公司的路上,刘菁反复的拿着手里的电话,不知道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最终电话还是打了出去。

“帮我查一个叫顾安宁的,昨天的演奏会你没有看吗?查一下她和那个奥斯卡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菁挂了电话,司机从镜子里有些诧异的看着刘菁,印象里夫人从来没有这样的焦躁过,出什么事情了?

刘菁安慰着,如果顾安宁和那个叫奥斯卡的人一起了,那她可以放心了,明明是这样想的,可是心里却很不舒服。

她排斥那样的想法,那是joe的老婆,刘菁还是喜欢顾安宁就一直等着joe。

她想也许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思吧。

她将目光转向到外面。

王梓飞进了办公室,桌子上还放着早上没有看完的那份报纸,他觉得挺有缘的。

将报纸摊开,细细的去看。

他以往都是直接越过八卦新闻的,可是这次,目光停留在上面很久。

很是怪异的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掐住了。

“顾…安…宁…”

脸上的血液全部退去,抓着报纸的手有些扭曲,不知道为了什么。

看见那个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捂着心脏,难受的趴在桌子上。

咚!

外面的秘书觉得今天很奇怪,按理这个时候joe应该叫自己把今天的文件送进去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站起身,拿过手边的文件走到门前敲了两下。

“joe…”

王梓飞是一个非常脾气好的人,集团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也算是众望所归,没有一个人是对他有任何意见的,甚至有很多的人都在说,joe取代eline那是早晚的事情。

加上和joe工作那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推开门,就看见王梓飞倒在地上。

秘书赶紧跑到桌前去打电话。

刘菁进了办公室,马上要参加一个会议,可是才坐下身就接到joe秘书的电话。

“eline,joe晕倒了…”

到了医院,意外的看见了四叔,刘菁也不能不打招呼,走过去。

“四叔,您老来看医生?”

四叔用眼睛夹了一下刘菁,他是一般的人面子都不给的。

“我来医院,不是看医院,难道是为了进太平间的?”

刘菁被呛的满脸都是灰,她有些尴尬。

四叔对王梓飞比较感兴趣。

“那小子以前对我说,他很爱他老婆,他老婆呢?”

刘菁一愣。

四叔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刘菁尽量将事情简单化的盖过。

“他们已经离婚了,感情不和。”

四叔听到了一愣。

不和?

看来这个小子也是犯了男人的通病,说是什么爱的死去活来的也不过如此。

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明明知道是他在里面阴了自己一把,不过看着他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付出也就算了,结果呢?

这才几年,就已经感情不和了?

不是感情不和,是遇到了更和的吧。

四叔冷笑着,从刘菁的身边走过,后面的佣人赶紧去扶他。

刘菁很不喜欢跟四叔打交道,因为她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四叔曾经是混黑道的,老婆孩子全部都被人杀了,之后也没有在结过婚,他手里有多少钱,这个没人知道,当时天海蓝创建的时候,彭孝礼是把股份全部白送过去的,现在的天海蓝自己占的股份还不如四叔。

四叔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拐杖,自己慢慢走向停在外面的车子上。

外面二十几名保镖,将车子和外界拉开,四叔坐进去,前面的车子缓缓开动,后面的车子跟上。

“四叔,这是今天的报纸。”

四叔将拐杖扔在一边。

他一辈子最为遗憾的就是没有一个孩子,他不怕死,可是怕死了以后,自己的财产都被捐了,他可不是好人。

捐财产的那种事情不是他做的。

他现在就想找一个能够接收他家产的人,这个人要得他的心。

可惜,没有。

这是最过于悲凉的事情。

将报纸打开,看着某一处,将眼睛移开,可是没一会儿又看了回去。

这个脸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等等…

四叔觉得这事儿好玩了。

“叫金山现在马上回来。”

金山在澳门接到了电话,以为是四叔出什么事情了,人老了,身体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这些他们也早就料到了,可是还是觉得有点悲哀。

曾经的四叔带着他们一票的人,在那块地盘上,四叔说一个一字,谁敢说二?

那时候英国统治香港,香港的警察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四叔是当时第一批个人资产达到上亿的人,是总督亲自接见的警长。

十个警察里面,有9个半都是跟黑道挂钩的,后面四叔隐退了,才有大批的人又冒了出来,那时候的香港很乱套,警察依靠下面给的献金生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谓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就是这个原理。

想到这里,金山叹口气。

现在还有谁记得四叔呢。

赶回香港,看着四叔坐在沙发上,在斟茶,金山一愣。

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在悠闲的喝茶?

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四叔…”金山恭敬的鞠躬。

四叔淡淡的看向金山,将报纸推过去。

“那小子当时给我看的照片,里面是不是这个女人?”

金山苦笑。

他也没有看见,上哪里去记得啊?

四叔这不是难为人呢嘛。

可是他也不敢说不知道。

“对,没错,就是她。”

他管他们都是谁,和他有关系吗?

“四叔,这个女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金山小心的问着。

那个王梓飞上次他就觉得有问题,就应该弄死然后扔到海里去,竟然敢玩四叔?

四叔看着报纸上的人,感情破裂?

“约这个人试试看,就说我想约她吃个饭。”四叔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曾经令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现在却说感情破裂了,是因为什么原因?

金山打电话出去。

***

“我们又不是卖唱的,拜托,不去。”江承宇将自己手里的请柬扔到地上。

来人脸色很黑,赶紧蹲在地上捡起来,小心的拍拍上面的灰尘。

“安德烈,我请你做事之前动动脑子,这个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江承宇冷笑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说要见见安宁,还说就只是要见顾安宁,他当顾安宁是什么?

奥斯卡挑了一下眉头,站起身,江承宇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喂,你该不会是要同意吧?”

奥斯卡并没有给他回答。

顾安宁在房间里休息着,听着外面的敲门声,站起身去开门。

“换下衣服,跟我出去一下。”奥斯卡说着。

说来也比较奇怪,顾安宁对奥斯卡的信任程度很高。

虽然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换了衣服,白色的连身衣裤,然后白色的运动鞋子。

奥斯卡在大厅的中心,看着她下来,一边走一边跟她说。

“是有个人邀请你去喝茶…”

顾安宁的脚步停了一下,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奥斯卡。

奥斯卡淡淡的说着。

“这个人也许能帮助你看见王梓飞。”

关于这个四叔,所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来到这里,自然就会打听好,对方是什么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到哪里都吃得开的原因。

顾安宁跟着奥斯卡出门,上了车,大厅里面,江承宇快速跟了出来。

“你回去。”奥斯卡的脸很冷。

江承宇眯着眼睛看着奥斯卡。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这不像是奥斯卡的风格。

奥斯卡特淡定的蓄着唇,像是在想问题,又像是在想什么好笑的事情,总之不是平常那个冷冰冰的奥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