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娇月这么说等于是将大房一家人包括卢老汉老两口的心思,□□裸地当众撕掳了开。卢娇月其实并不想这么做,她素来性子温婉,做不出那种将人逼到绝路的事,不会和人吵架,也吵不来。

可这一个二个恶心人不说,还借着外人的嘴将她娘推到风头浪尖处,这地当初是她同意才买下的,她不能让家里人背这个黑锅,所以才会站出来,以周家未来媳妇的身份站出来。

卢娇月活了两辈子,深谙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论是非对错的,谁弱谁有理,谁惨谁占光,等同她小姑卢桂丽,等同之前的杜寡妇。尤其这中间掺杂着她爷爷和奶奶,不管怎么说,她爹都是她爷奶的儿子,有这层关系在,她爹娘是对的也是错的,错的还是错的。

而她不一样,反正她快要出门子了,以后就是外姓人,且名声不名声的,她早就不在乎了。碰到这种拿亲情作为手段,拿别人的容忍当做不要脸资本的人,她这个做小辈的出面足以。

“月儿,你给我打住,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崔氏见孙女这么说自己大儿子,气得手直颤斥道。

卢老汉也气得脸皮子都哆嗦起来,抡起烟锅子就想朝卢娇月打去。

卢娇月这些话实在太尖锐了,只差没指着鼻子说大房这群人是眼红自家起房子买地,所以才会闹出让老两口卖惨要地之事。这事确实是事实,关键它不能讲出来啊,卢老汉甚至都能感觉到一旁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

瞧瞧这人,活了大半辈子白活了!

眼红自己的儿子!

挖有钱的儿子补贴给自己养老的儿子,以后咱们村又多了一个偏心偏到天边去的老人!

明明四周鸦雀无声,卢老汉却想到了许多,所以他不顾自己的老脸,当众做出要打自己孙女的行举来。

也是恼羞成怒了。

说时急那时快,就在大家要讶然出声之际,卢明海正想伸手去挡,突然一个声音蓦地响起。

“你信不信今天你这手打出去,明天我就让你儿子再去大牢里走一趟!”

人群从中分开,周进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进来。

走过来后,他先没说别的,当即就将卢娇月拉去了身后。

他环视了周围一眼,又去看卢老汉这群人,“那地是姓周的,我就姓周,有什么意见冲我来就行了,别去攀扯无辜人。”

见卢老汉要说话,他打断道:“对了,可别说什么孙女,什么孙女婿的。看你们这样以后似乎没打算认儿子认孙子孙女,所以攀关系就不用了。我这人素来脸黑,帮亲不帮理,你们既然愿意想是我把这两个人弄进大牢里去的,那就是了。说吧,想咋样?”

想咋样?

能咋样?!

其实卢老汉两口子和大房一家子人没想把事情闹成这样,毕竟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经不起人细究。他们不过是眼红老二一家子起了房子又买地,还买的是自家卖出去的地,对比人家日子过得风风火火,然后再看看自己日子越过越难,再加上胡氏的一番挑唆,所以就上头了。

按他们所想,既然老二把自家那六亩地买了回去,他们将分出去那三亩地要回来并不过分。这地是卢老汉分给卢明海的,虽说分出去的地再要回来有些不好看,但还是能说得通,毕竟有钱的儿子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孤苦的老爹老娘老无所依。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先是梅氏跑过来一通大闹,闹得村里人都来看热闹,让他们打算内里消化的计划告破。无奈,只能利用卖惨来博得众人同情,想利用众人之口压着老二两口子答应这事,毕竟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能回头了。哪知道素来温顺听话的卢娇月又蹦了出来,言辞还是罕见的尖锐,将他们内心那点阴暗的心思当众就揭露出来。

此时周进又出现了,他们知道以前这人是干什么的,背后站着什么人。人家将话说得如此坦白,可他们真能做什么吗?

对方的警告还在耳边环绕——

“你信不信今天你这手打出去,明天我就让你儿子再去大牢里走一趟!”

他们能怎么样?

敢怎么样!?

卢老汉脸憋得通红,渐渐有犯紫的征兆,正当他想用晕倒来躲过这一切时,突然听到卢明海说话了。

“好了,进子,你先过来,这事不该由你出面,这毕竟是卢家的事。”

卢老汉眼中闪过一抹希冀的神色,老二素来厚道,为人也孝顺,他定是不想让自己下不来台吧。毕竟自己是他爹,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也不会做出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周进往后退了一步。

卢明海看着卢老汉:“你是我爹,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爹。为人子女应该孝顺,可你做的这一出一出,实在让人没办法不心寒。多的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了,地契我等会儿让老大给你送来,以后咱们之间再无干系。”

说完,卢明海后退一步,跪下磕了一个头。

见卢明海这样,梅氏也赶忙跟着跪下了,包括卢娇月和卢广义姐弟俩,三人跟着卢明海磕了一个头,就站了起来。

“您二老以后自己保重!”

说完,卢明海头也不回就带着一家人往外走去。

事情发展成这样,不用说大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后卢老二一家子是不打算再认亲爹亲娘亲爷爷亲奶奶。

其实想想卢老二一家也冤得慌,总是被卢老大一家子对付,以前卢老汉老两口还背着人偏心,如今都明晃晃偏心成这样了。

听到消息,卢大伯匆匆赶来,指着卢老汉的鼻子就骂道:“作,你就作!闹成那样,海子还说给你养老的钱粮少不了,如今为了三亩地,你就把孩子逼成这样!你好,你真好!还有你——”卢大伯又面向卢明川:“以前我还觉得你是个好的,就是耳根子有些软,喜欢听妇人的,没主见。如今看来人家有一句话没说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这胡氏是绝配!以后咱们两家不走动了,我丢不起这个人!”最后这句话是对卢老汉说的。

话音落下,卢大伯就往门外大步走去,卢老汉喊都没喊住。

卢大伯边走边斥跟在身边的儿子:“你若还想你爹多活两年,以后这家的破事少跟我说。”

听到这话,卢家一群人本来就黑的脸更是染上了一层黑墨。

“都在这里看什么,看什么?很好看是吧,都回家看自己去!”卢广仁大声嚷着往外赶人。

*

回到家里后,周进当即就对二房两口子道:“岳父岳父莫怪,这事是我冲动了,我也是看见他想打月儿,才一时有些冲动。”

卢娇月急着想帮他解释,就听他爹道:“进子,这事不怪你,你别往心里去。”

梅氏跟在后面道:“这事真不怪你,是他们欺人太甚了,你岳父若是怪你,我首先就饶不了他!”说着,瞪了卢明海一眼,显然气还没消。

卢明海讪讪的。

周进同情地看了一眼可怜的岳父,又道:“毕竟这事闹得有些太难看了,若不是我后面插了嘴,也到不了这一步。”

很显然周进是在替卢娇月揽事,今日若不是卢娇月的言辞太尖锐,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也许梅氏可能会吃点亏,甚至二房一家被抹了黑,到底也不至于让卢明海和自己父母闹到决裂的地步。毕竟当下的人都是讲究孝道的,周进不知道岳父心里怎么想,会不会迁怒他媳妇,他就是先做个预防。

卢明海明白周进的心思,一时间心中有些酸涩难辨。

一来是女婿竟然不相信自己,怕自己会迁怒女儿,二来也是感叹女儿以后有人护了,他这个做爹的也快要功成身退了。

吐了一口气,他打起精神道:“进子你别多想,即使今天没有你,今天这事也会是这样。对于那边,我也是受够了,那地还给他们也好,以后就再没牵扯。好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你回乡的一切还顺利吧?房子已经在建了,地方是娇月看中的,我和你岳母也打算在旁边起个院子,这样一来以后也能做个伴……”

两人一问一答,说着话,之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过了会儿,周进告辞,卢娇月出来送他。

“你咋突然变这么会说话了?”卢娇月小声道。

她指的是之前周进说得那一番话,说实在话,她有些吃惊,因为在她心目中,进子叔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之人,没想到嘴皮子会这么利索。

周进笑了笑,“跟你小舅舅呆久了,就算是个闷葫芦,大抵也被他教会了。”

卢娇月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顿时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小舅舅确实是个嘴皮子比较厉害的,犹记当年小时候,小舅舅最爱干的事就是看村里那些泼妇们吵架,且没少带她一同去看。那时候她还小,小舅舅也比她大不了多少,举凡听到哪家有妇人在撒泼吵架,小舅舅跑得比谁都快。

周进问卢娇月笑什么,她将这事说了。

听完后,周进有些忍俊不住:“没想到你小舅舅还干过这种事。”

卢娇月笑得两眼弯弯,点点头,“小舅舅从小就爱玩,能玩的都被他玩完了,就换着东西打发时间,小时候我娘没少说他是个喜欢瞎搅和的,再没见过哪家的男娃像他这么喜欢八卦的。就是我没他聪明,学不会这些,看都看不会。”

周进打趣她道:“我看你今天满厉害的嘛,那一番话说出口,旁边的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卢娇月被他打趣的连脖子都红了,小声道:“我也是被气急了,本来是咱们家的事,却把我家给连累了,还害我娘被人那么说。”

“咱家?”周进突然道,“哦,确实是咱家。”

顿时,卢娇月的脸更红了,脖子恨不得扎进胸脯里去。

舍不得让她再窘下去,周进清清嗓子道:“我得走了,再不走,你娘又该出来赶我了。”

卢娇月点点头,见他走出院门,忍不住跟上前一步。

“我看你都晒黑了,估计这一路也辛苦,回去先好生休息休息,这边的事我有帮看着,还有我爹我哥。”

周进洒然一笑:“不过就是赶了几天路,没啥的,我身体壮着呢,你不用担心。你家里的事也多,反正最近我没啥事,我明天就来帮着监工。”

“那你路上赶车小心点儿。”

周进点点头,跳上车辕,赶着马车离开。

*

卢家,整座屋子安静得像座墓地。

胡氏瞅了上房那边一眼,端着簸箕走进灶房。

此时的她,心情很不错。经历了坐牢、被休,回娘家被辱,以及千辛万苦祈求着回来,胡氏的心境整个都发生了转变。以前她看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脸算什么,活着不死才是正途。

反正二房一家子早就得罪了,胡氏恨不得他们去死,所以闹崩了算什么,公爹和男人丢脸了算什么,只要实惠能落在手里,能不挨饿受穷就好。且胡氏还没忘记当初公公和男人是一副什么嘴脸,看着他们丢脸,其实她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到处都安静无声,连三房那边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胡氏哼着小曲,突然眨了眨眼,不禁手里做饭的动作又利索了几分。

很快晚饭就做好了,胡氏见没人出来吃饭,她也没出声叫,而是从灶上端起一碗炒鸡蛋,就往三房那边走去。

她敲响屋门,门很快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乔氏满是不悦的脸。

见到胡氏,乔氏有些吃惊。

“有事?”

胡氏笑眯眯的,“我是来找杏儿的。”

“你找我女儿做什么?”乔氏警惕道。

“他三婶你怎么这么说,我怎么说也是孩子她大伯母。”

乔氏挑眉嗤道:“什么大伯母,若我没记错你好像被大哥休了。别以为死乞白赖的回来了,就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胡氏依旧笑着,假惺惺道:“算了,既然他三婶你不待见我,我就不留在这里讨人嫌了,帮我把这盘子炒鸡蛋给杏儿,就说她大伯母谢谢她,若不是她,她大伯母也不能回来。”

“你什么意思?!”

胡氏却理都没理乔氏,扭头就走了。

小蹄子,她还没忘记上次她是怎么倒咬她一口的,一直都记得!

屋里,卢娇杏脸色一片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ps:卢明海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做子孙后辈的天生在老人面前矮了一截,他们要地,就把地还给他们,以后再闹腾,二房一家子也不会理会,有这次的事在前,以后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关于男主改姓,(捂脸),经过两个读者说魏进的名字听起来怪怪的,让人容易联系到魏晋,还有胃镜(好吧,这里面面要做检讨,忘记念一下听听音儿了。)所以咱们男主改姓了呃,姓周→.→

本来说今天差不多应该能成亲,哪知道剧情没走完,明天一定能(看我保证脸,确定不是心虚脸吗?绝对不是~\(≧▽≦)/~)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乔氏怔怔地看着手里装着炒鸡蛋的盘子,脸色青红交加。

她端着盘子进了屋,正好对上卢娇杏的脸,当即一盘子砸了过去。

“死丫头,你跟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卢娇杏连连摇头,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乔氏却知道胡氏肯定不可能无的放矢,定然是有目的,联想到胡氏之前说的话,还有今天发生的事,乔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就说老大一家子怎么突然就挑唆公婆管二哥家要地,原来都应在这儿。

乔氏扭头就门闩上,从炕柜上操起一把鸡毛掸子就往卢娇杏身上抡去。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每次都不长记性和这胡氏搅和在一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女儿,你搅合了二房能对你有什么好处?今天你爷奶能把二房的地要回去,摸着洞里有鱼,以后就能把咱们家的地也要回去!你爹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家里就这几亩地还要顾着全家人的口粮,以后地被要走了,你难道想喝西北风不成……”

卢娇杏大抵是挨打的次数多了,不闪也不躲,只是眼含泪水倔强地站在那里任乔氏打。卢娇娥被吓得不轻,在一旁呜呜的哭着,求着乔氏不要打姐姐了。

乔氏见她这样,明摆着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一股气馁上了心头。她粗喘了一口气,一把将鸡毛掸子扔在炕上,往炕头一坐。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是不?”

卢娇杏站在那里,半垂着头,不言也不语。

“罢了罢了,我是教不好你了,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过阵子我就找媒婆来给你说门亲事,也让你趁早脱离我这个总是虐待你的亲娘!”

之后,乔氏走了出去,砰的一下将门关上。

卢娇娥这才凑到近处来,问道:“姐,你没事吧,我帮你擦药。”

卢娇杏一把将脸上泪水抹掉,瓮声道:“我没事。”

卢娇娥还在抽噎,“你说娘说的是不是真的?爷奶会把咱家的地要回去吗?我怕爹知道这事后不能放过你。”

“你别听她的,她就是危言耸听。”嘴里这么说,卢娇杏的心却是砰砰跳着。

她不像妹妹没有主见,她能懂她娘话里的意思,可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也是无用,她万万没有想到胡氏竟然反咬自己一口,亏她专门特意去提醒她。

卢娇杏并不后悔自己这么做,她就是不服气,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卢娇月给占上了!有父母疼爱,有兄弟庇护,一家子和和乐乐,仿佛泡进蜜窝里似的,而她却是什么都没有,她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可想着方才她娘说的话,卢娇杏不禁又忐忑起来。

她娘会给她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

次日,一大早上周进便来了。

村尾那处早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忙起来,因为连着要起两栋房子,所以这群泥瓦匠都是不回家的,找个地方随便搭几间茅草屋就住了。尤其现在天热,也不怕夜寒露重会着凉。

正在打地基,因为是熟人,所以这群泥瓦匠干活都非常认真仔细,将浑身本事都拿了出来。地基是用大块儿青石垒起来的,这种青石是从附近一个山上开采出来的,用来打地基最好。就是价钱贵,不过卢明海想着这房子是要住一辈子的,自然各处都往好里整。

周进到的时候,刚好青石不够用了,但还有一处没垒完,卢明海正打算回家赶驴车去镇上让人送。

见此,周进忙把这活儿接了下来。岳父一家都忙,县里镇上都有生意,地里还有那么一摊子活儿要干,几个人都是连轴转,周进自然不好意思再劳动岳父。

等他从镇上回来,还不到中午,他先领着送石头的人去了村尾,然后才赶了马车往二房家去了。

从马车上卸了许多东西,大多都是吃食,以猪肉最多。周进说那些泥瓦匠平日里也辛苦,给他们加加菜,也好让他们更加尽心尽力干活。

这正中卢娇月下怀,她早就有这种想法,无奈家里人手不够。只是菜食倒是买回来了,可人手还是不够啊,家里就她一个人。她将这事和周进说了,周进说不怕,从村里找几个妇人过来帮忙,到时候给些钱就行了。

卢娇月却是摇了摇头,这方法别看在别处好使,在乡下却是行不通,家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人家能给你来帮忙,都不是看钱的,是看情分。

周进没料到还有这么一说,别看他是乡下人出生,其实满打满算他在乡下呆的时候并不多,前十多年他爹没死,无忧无虑的,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后十多年,头几年里他在韩家庄里就像是个另类,村里没什么人跟他说话打交道,等后来他就去县里了。

不过卢娇月倒也有了主意,她让周进在家里看家,自己却出了门。

不一会儿人回来了,随同的还有乔氏、桂丫以及桂丫娘,她在村里稍微熟悉点并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个。

乔氏是个自来熟的性格,一进来就说上了。

“这多大点儿事啊,月儿还亲自上门请,打声招呼三婶就来了。”

刘翠兰也是如此说,说以后要是有事尽管说,反正她现在很闲,包括桂丫也是。

提起这个,就要说说刘翠兰母女几个最近在陈家的境况了。

心思放开后,刘翠兰现在日子过得十分适意。甭管陈铁根和寡妇以及陈婆子如何闹腾,她就抱着一个,干活儿不用找我,受气也不用找我,至于你们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

桂丫和她娘提过再离开的事情,却被刘翠兰拒绝了。刘翠兰说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差,虽是闹腾了些,但只要不放在心里那就没事。她会在陈家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把大女儿二女儿送出门子,直到将小女儿抚养成人,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桂丫说服不了她娘,遂也不再动这种心思了。

话不多说,几个人带上围裙,就开始忙碌起来。都是手脚利索的,不一会儿就洗完切完,只等着上灶炒了。

这期间周进又离开了,村尾那边虽然有这班泥瓦匠的头,一个叫山叔的人看着,到底琐碎的事很多,他最好还是去照看着。

见周进走后,乔氏对卢娇月说:“还是我家月儿福气好,人长得好命也好,哪家的姑娘出嫁不是离娘家老远,在婆家受了欺负,也没人帮衬,只能自己受着。这以后两家就住隔壁,进子大抵要将你供起来才行。”

卢娇月被打趣得霞飞双颊。

刘翠兰笑呵呵地道:“可不是。”

乔氏又道:“别人选夫家,都喜欢选那种人丁旺盛的,觉得家里人多,以后也有人照应。照我说像进子这样的最好,上无高堂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唯一的姐姐也早就出嫁了。以后嫁过去,即不用侍奉婆婆,也不用受小姑子的气,过门就能当家。我啊是年纪大了,若不然我也得羡慕死。”

“三婶……”

“好了好了,我不拿你说道了,免得你娘回来你找她告状,二嫂算是不能轻饶我!”

都知道乔氏在逗趣,大家不禁都笑了起来。

“我以前总觉得你这个人太厉害,如今才发现你是个热闹人。”刘翠兰对乔氏说道。两人年纪相仿,又都和二房家关系好,所以也有话聊,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一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