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摇头。

李青荷笑了笑,道,“明早上去吧,先去吃饭,早上可有得磨呢。”

然而还没把人搬进院子,隔壁的杨父就气喘吁吁赶了过来,看到地上捆着的两人,一脸惊讶,“兰鸿,你怎么在这里?”

又问李青荷两人,“刚才怎么了?你们家的狗怎么大半夜追到我们那边去咬,我似乎还听到有人惨叫,似乎被狗咬了。”

周承康伸手指了指那边被咬的腿,“呐,他们偷鱼,人赃并获,我追这边,大黄追到你们那边去了,可厉害了,没白养它。”

“偷鱼?”杨父几乎是质问,月色下也看得到他满脸的惊讶,“我儿子偷鱼,怎么可能?”

李青荷抱臂,村里的那些人对杨父或许会客气一番,但她对于杨家人是真没好感,客气不起来,冷笑道,“这大半夜的他们拿着渔网和桶跑我这池塘来,不是偷鱼,难道是睡不着遛弯?”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么多,明天下午两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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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养老

月色凉如水,配上她凉凉带着嘲讽的语气, 杨父想要发怒, 但看到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儿子,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容我问一问可好?”

塞嘴的抹布一拿开, 杨兰鸿立时大喊,“爹, 根本不关我事, 我只是路过他们家门口想要去村里, 没想到他们就追了上来。”

“他们一追我肯定要跑呀,然后他们拉住我就捆了起来。”

“呐, 你们都听到了。”杨父一脸严肃, “我都说了我儿子不可能偷鱼,他自小养的好,什么都不会干,又怎会跑来偷鱼?这些都是误会,我现在就带他回去。”

说完,伸手就去解他儿子身上的绳子,周承康上前拦住, “杨老爷,你看看这情形,他说不是偷鱼,您自己信吗?别把我们当傻子。”

“那你们就是不肯放人了, 对吧?”杨父面色难看,“你们得过林知县嘉奖,镇长肯定是帮你们的。等去了镇上,无论我儿子有没有做,那他肯定都做了。”

太不要脸了!

问题他儿子真干了这事,到他口中,居然是成了镇长帮助周承康才冤枉他们几个。

“于大哥,麻烦你们把贼拖到院子里,明日一早我们送去镇上。”李青荷不耐烦了,这大半夜的,要不是这些贼,她还睡得正香呢,“杨老爷若是不服,也可去镇上旁听。到时候您要是不服镇长的判决,还可以去县城,或者去府城申冤。”

那边于家夫妻利落的把人拖进院子里,夫妻两人也进门,“砰”一声把门关上。回去睡觉!

翌日早上,周母留在家里带孩子,李青荷两人带着两个贼去了镇上,直奔镇长家中,让他做主。

那俩被关了起来,周承康道,“他们还有个同伙跑掉了,劳烦您帮忙问问。”

这样的两个人,若是让他们自己招认,那肯定是不能的。应该得用些特别的手段,但这种事情,镇长就是要做,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 ,包括他们俩。

李青荷却相信镇长一定会问出跑掉的那个人,因为镇长这个活,其实和他治理镇上有关系的,如果三天两头有人东西被偷,那肯定是不行的,出了贼最好还是把贼抓住,从源头上杜绝这种事情。

两人出了镇长的院子 ,就看到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他们了。

是当初大娘带着她去买鱼苗的镇上那个卖鱼的人,住在柳村的。看他的模样,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看到两人出来,他扔掉手中的杂草,“谈谈吧,去酒楼,我请客。”

三人到了酒楼中坐下,他招呼了伙计上菜,之后又帮两人倒茶,“如果我说,我弟弟去偷鱼的事我不知道,你们大概也不信。我就想问问你们,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隔壁的桌子上,杨父支着耳朵听,昨晚上他就没离开池塘,早上的时候又一直跟着他们到了镇长家。这会儿听到这话,忙坐了过来,“我儿子去偷鱼,我第一反应就不信,为什么呀?我也没短他吃喝。”

“我和这位兄弟的想法一样,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他们?都可以商量的嘛。”

李青荷两人对视一眼,其实这种偷东西被当面抓住还没得手的,真要是按照律法,也判不了多重。兴许不要一年就能出来。

“我们想知道跑掉的那个是谁?”周承康肃然道,“其实我们和二位虽然都有些不高兴,但就像是你们说的,他们俩也不至于就去偷鱼,我更倾向于他们俩是被人利用。你弟弟捞鱼……”他说的是卖鱼的那人,又看向杨父,“你儿子负责带路。这么一算,主谋跑掉了。”

对面两人面色都慎重起来,然后,杨父起身,“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周承康肃然道,“我只想要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然后,两人回了村里,经过这么半天,好多人都知道他们家又招了贼,李福还特意跑过来问,“你们自己有没有事?”

“胆子那么大,不要贸然追上去,万一人家带了刀呢。”李福在院子里转圈圈,“听到的时候我都怕死了,承康,你说万一你出点儿事,留下他们母子两人怎么办?”

看他样子确实很着急,担忧也是真的,李青荷心里一软,“爹,不会有事。他们是两人追上去的,再说还有个人是大黄追到的。”

“这谁呀这么缺德?”李福叹气,“你们都找人守着池塘了,还敢上门来偷。”

“往后可千万千万要小心。”

好多人都关心的过来问,就是李青苗夫妻俩都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镇上的周老大夫妻终于得空回来了。先去了周家,发现周母不在,这才到了新房子这边。

刚好是周母去开的门,看到是他们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敛了起来,“哟,这不是大忙人吗?怎么还得空走亲戚?”

“娘,我们是特意来看你的。”周老大笑呵呵地挤进门,扬了扬手中的纸包,“还给您老带了点心。”

“我还没老。”周母语气淡然。

梅氏牵着孩子,推了推,“叫祖母。”

孩子上前,周母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周老大见状,微微安心,又问,“刚到村里就听说老四家招了贼,人没事吧?”说着就去了后院。

“没事。”李青荷倒了茶水出来。

梅氏接过,笑道,“弟妹,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李青荷确实不觉得麻烦,应该是周母照顾他们才对。

“你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难受。”梅氏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她的手指上和手腕上确实戴了金镯子,就连头上都戴了一只银钗。

这么一注意,突然发现她身上的衣衫也不算细布,而是缎子,就是孩子身上的衣衫,也隐隐泛着纹路。方才周老大虽然一身细布,却是新的。

和当初确实大不相同了。

“娘要是愿意,可以随我们去镇上住,刚好那院子还有一间空房。”梅氏笑着提议。

“不去。”周母摇头,“我还是住在乡下,我还有地要种。”

“娘,您想差了,种地都是看天吃饭,遇上去年那样,连种子都收不回来。”梅氏笑道,“您不如搬去镇上,闲时帮我看看孩子。希理可是长孙,您就不想天天看着他?”

周母看了看那边比希钰大不了多少孩子,一看病恹恹的,这带孩子也不是什么孩子都能带的。如希钰这种,虽然是活泼了些,但睡着了就乖巧了,而且他不生病,不会平白无故的哭,整天都乐呵呵的。如希理这种就比较难带了,孩子一生病他就难受,难受了就得哭,哭了之后大人就得受罪,有时候整宿都不能睡觉。

带希钰是高兴,看着孩子活泼心里舒服。带希理就得担忧,夜里都睡不实。

见周母不说话,梅氏垂眸看着手上的戒指,转啊转的,“娘,我也跟您说实话,我们以后是不打算回村里住的,住在镇上,希理再过两年还能给他送去读书。承文是长子,他确实该给您养老,但若是您不愿去镇上,我们就只能……让几位弟弟多代劳了。毕竟,你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对吧?”

“就像是前些日子秋收,忙是真的,但我们也忙。您要是年纪大了干不动了,那我们肯定要想办法帮您秋收。但您今年也才四十多,而且家中还有这么多弟弟。那日您跑去镇上,没说几句话说走就走,我们也是后来您走了之后才知道您生气了。”梅氏语气平静,“往后您有什么事直说,别让我们猜,猜不准您更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李青荷站在一旁听着,越听越不对味儿,怎么梅氏话里话外,还是周母的不对了呢?

这夫妻俩去镇上一去半年不回,家中确实有其他兄弟,但不能说其他兄弟在,他们就可以完全不回来,直接撒手不管吧?

镇上又不是县城那么远,半个月回来一次总做得到的。那秋收的时候他们确实忙,但完全可以花银子请一个人回来帮周母干活,人没到,心意到了,周母也舒坦了。

其实她不好当着周母的面指责他们两人的,周母如今是住在她这里的,万一说得多了周母得自己也嫌弃她就不好了。

“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周母松开希理,重新去李青荷怀中抱起希钰,“天色不早,你们回吧。明早上还得起早做豆腐呢,不耽误你们了。”

一看她那模样,确实又生气了。

周老大从后院转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娘,今日我们带了马车来,特意接您去镇上住。”

“不去。”周母摆摆手,直接进门了。

周老大愕然,看向跟他一起从后院出来的周承康,压低声音问,“你觉不觉得自从五妹出嫁之后,娘的脾气越来越怪。”

这个应该也算一点的原因,但最大的问题应该是老大长期不回来。

当下都是长子养老,其余兄弟送些孝敬,其实现如今已经分家,五妹也已出嫁。论起来,周母确实应该跟着他过日子了。

“我没感觉到。”周承康随口道,“娘不乐意去,就住我家吧,顺便还能帮我看看孩子。”

然后,那两人就真走了。

李青荷站在门口目送马车走远,不知何时周母已经站了出来,叹息道,“果然是……人老了遭嫌弃。”

“娘,我可没嫌弃您。”李青荷坦然道,“您要是愿意,把你老房子东西搬过来,以后就在这住,我绝对不撵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见。

解解决

“谁要长期住在你这里。”周母说完,转身进门, 心里却更软了些, 其实这几个孩子她心里最是清楚,想要靠得住, 还得是老四夫妻, 两人勤快, 脑子也活,最要紧是知道孝顺, 那李福早前找了个钱氏回来, 还拿钱氏的女儿和她一样养活, 她也没计较,如今逢年过节, 也没少了那边的礼物。

虽然这么说, 但她也没说要回去。也是,现在农闲,住哪儿都一样。

并且,她住在这里帮着看孩子,李青荷还能跟着一起上山砍柴,有时候不是要干活,而是想要陪伴对方。

镇上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跑掉的那个,是赵添福。

还真是万万没想到。

两人得了消息赶去镇上的时候,赵添福已经被抓去了,先前被抓了的两人都指认他, 哪怕他喊冤,案子也还是拼凑了出来。

赵添福找到两人,要柳成捞鱼,杨兰鸿带路,三人再有柳成的哥哥把鱼卖了。

还早就说好了,就在镇上卖 ,反正鱼都长得一样,谁能证明那是李青荷池塘中的鱼?

赵添福家以前还行,但是到他这里,常年不干活,地都给人种,和种地的人一人一半,遇上年景不好,那是自己吃都不够,他自己还喜欢逛花楼和花酒,所以,外面看起来赵家还有些往日的风光,但内里其实已经大不如前,渐渐地和村里别家也没什么不同。

案子查清,和案子无关的人都不能进去,但进去的人也挺多的,杨家夫妻还有杨兰柔两人都在,那边卖鱼的柳家也来了柳成的兄嫂和妻子,赵添福这边,就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貌女子抱着个孩子眼泪汪汪的哭。

“差不多内情就是这样。”镇长念完了,合上记录的册子。

“昨天你们说,要是找到罪魁祸首,愿意放过我儿子的。”杨父率先开口,又扯了下柳远,问,“是吧?”

柳远也开口,“是的,所以我们拜托了镇长,才会这么快查清。”

潜意思是他们打点过镇长了,也算是尽了心。

周承康接话,“我确实说想要罪魁祸首受到惩罚。但他们偷东西就是错,不可能白白放过。律法规定,凡是偷盗财物两百文以上的,徒两年。指使他人偷盗财物的,徒五年。”

他话音落下,屋子里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杨父闭了闭眼,道,“他们偷了你们家两桶鱼,我们三家合起伙把那两桶鱼买了,这总可以了吧?”

偷换概念!明明是偷鱼,说成是买鱼。

“我家的鱼又不是卖不掉。”李青荷冷笑,“说得好像我们故意赖着你们买两桶鱼似的。不卖!”

杨父也发现了,这夫妻俩就像是和他有过节一般,大家邻里邻居的住着,从来没给过他好脸。

“那你们想要如何?”柳远叹气,“可以的话我们愿意给些补偿,只要你们放过他们俩。”

“还有我们。”那边美貌的女子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哭道,“我的孩子还不满半岁,要是他爹就这么被抓走,往后他在村里,还怎么过日子?还有我,要是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住……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抱着孩子对着镇长就跪了下去,“镇长,求您帮帮忙……”

屋子里就只有她温柔的哭声,听得人心生怜惜。恰在这时,外面又有人进来,是赵婉婉,她似乎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还带着胡言锡。

看到地上跪着的赵添福,她忙上前询问,“爹,我听说您被镇长抓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偷鱼。”镇长解释,“一起三人,那边两个被当面抓住,他是由他们招认出来的。不过赵添福是主谋 ,一人卖鱼,一人认路,三人平分。”

赵添福见女儿女婿来了,本来一直沉默的他突然道,“我可是不认罪的。那天晚上我好好在家睡觉,我媳妇可以作证。”

美貌女子也不哭了,忙赞同道,“对对对,最近半个月之内,他都没出门,天天在家睡觉。”

镇长不理会两人的狡辩,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都想要私了,正在商量。”

赵婉婉上前,“姐姐,我爹不会做这种事的。”

说起来,自从那次在医馆中偶遇,两人还是第一回见面,对于赵婉婉,是自胡言锡考中之后,两人还是第一回见。李青荷看着她,“你跟我说没用,指认你爹是贼的人不是我,是他们。”

她神情面色都很平淡,赵婉婉对上这样的眼神,想起的却是当初李青荷受伤回家之后带她到镇上给人帮厨,还有帮她买簪子的姐姐,这一刻似乎离她很远。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求助的看向胡言锡。

胡言锡上前,“姐姐,姐夫,都是一家人,此事不如私了?”

“律法上偷盗很严厉,但他们被当场抓住,也就是说还没偷成,按律就减刑一半,再说,咱们落月镇要是出了这种事还闹到县城那边,对落月镇的名声也不好,镇长,对吧?”

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镇长问的。胡言锡如今是秀才,但镇长却只是个童生,就这,虽然没有每次都参加县试,偶尔也会去考。两人也算是认识。

李青荷垂眸,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很会抓漏洞。

其实她和周承康心里都清楚,镇长既然是把他们和这些人都找来,还是想要私了的,要不然他直接就把人送去县城了,还费这事做什么。

“你有句话说错了。”周承康看着他,“我们不是一家人,甚至连亲戚都不是。所以,这事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胡言锡面色不悦,自从他考中秀才,整个落月镇无论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的人,都会给上几分面子。至少也有个笑脸,周承康这种撇清的态度,很明显没把他看在眼中。

周承康却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道,“既然都要私了,我也不知道这多少银子合适。要少了吧,他们没得到惩罚,要是还有下次怎么办?我可不想天天夜里跑出来捉贼。”

“还是交由镇长定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镇长身上,他微微皱眉,“他这话也对,不如……你们每家给十两银子,至于找添福这个主谋,给二十两。”

就知道他打的是私了的主意!

几十两银子,足够这些人痛一回,应该是一辈子都能记住的痛。下一次应该就不敢了,镇长做事很有分寸,既要掩盖住落月镇有贼的事,又要让他们知道痛再不敢犯。

其实这里犯事的三人,除了赵添福,应该都能拿得出来。

“二十两!”赵婉婉惊呼出声。

那边的杨父和柳远面色也不好,“镇长,会不会太多了,这正常一家人几年的出产了……”

“我这也不是乱说的。”镇长肃然道,“如若不答应,我直接送你们去县城,由知县大人定夺就是。”

屋子里一静,要是愿意去县城由知县定罪,他们也不来纠缠这么半天了。

赵婉婉低声道,“我爹没有这么多银子。”

赵添福皱眉,“能不能写借据?”

“对!”杨父惊醒,“写借据可以吧?我写十二两,明年还清。”

谁愿意跟他们纠缠,李青荷直接道,“给银子就放人,借据……写一百两我拿不到银子有什么用?我不要借据!”

周承康接话,“就两日,两日之内,我要是没拿到银子,谁说情都没用。”

说完,拉着李青荷对着镇长告辞,“我们家中还有事,若是银子凑齐了,劳烦您再找人告知我们一声。”

两人直接出门上了马车,回家!

一路没停留,马车离开院子的时候,看到赵婉婉急匆匆的追了出来。

不止如此,她还追到了家中,就是隔壁的杨家,杨父也过来敲门,他们不见人,甚至不开门。

倒是柳远,当日午后就交了银子把人领了回去。

然后,这两天就光听说隔壁杨父在村里借银子,甚至连后面的余妍都借了,全部都给二成利息,倒还真让他借着了。

就是赵添福那边,也卖了他那个老青砖瓦房凑够了银子。

两日后,李青荷两人再次去了镇长家中,拿到了四十两银子。

镇长笑道,“银子在这里,要不要称一下?”

“不用,我们相信您。”周承康反倒把银子往他面前推一把,“这银子我们不带回去,我们想买地,就是靠近我家后面的那片山,往那边丈量。”

听到这话,镇长有些意外,“这些银子全部买地?”

“全买。”周承康笃定道。

听他这么说,镇长终于反应了过来,这荒山改地无论何时朝廷都是乐意的,若是做成了,对他也是一份不小的功绩,他脸上的笑容绽开,“荒山更加便宜,因为是斜坡,不能改地,算你们一两银子一亩,你们要是答应,我现在就写了契书,然后让人跟着你们去丈量。”

“写!”周承康立时道。

笔墨纸砚都是备好了的,本来领这个银子就是要画押过的,周承康在私了的契书上画押之后,镇长开始写契书。

见他提笔,周承康忙道,“写李氏青荷。”

不只是镇长惊讶,李青荷也挺惊讶,周承康对她一笑,“我都说了,家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包括我!”

李青荷眉眼俱是笑意,伸手摸摸他的脸,“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镇长只觉得牙酸,有些羡慕,想起自家老妻,回去还是对她好一些。

两人没拿银子,揣着一份墨迹未干的契书出了镇长家中,今日太晚,说好了明日早上去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