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村里人淳朴,但都不蠢。如果说今天一开始杨家还债的时候众人觉得是杨家底子厚,一下子能拿十几两银子出来还村里众人的债,这会儿已经早就敛了这心思。

杨家已经穷到直接明抢了,这些银子若是还回去,杨家这辈子都不可能还得上了。工钱还罢了,借银子的那些人无论如何也不肯的。村里人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拿汗水辛辛苦苦换来的。要不是贪两成利钱,也不能就给了杨父。

听到这话,顿时就有人往外跑,其实早前就有聪明的跑了一路了,就是没跑的也把银子让人拿回家了。

“抢是杨家抢的,确实是脏银,但是他欠我们银子也是真的,真金白银拿去的,我们家还等着这银子娶儿媳妇呢。”

“您是镇长,不能不讲道理,这银子要是拿回去了,就是逼我们去死。”

李青荷和大伯一起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众人拿着锄头和刀,这一回对着的不再是杨父,而是屋檐下的镇长。

此时的镇长算是体会到了每次众人逼迫杨父时的心情了。而他的边上,一脸是伤的周老大正在和众人解释那银子是他的。梅氏抱着孩子呜呜的哭。

还有些镇上过来的看热闹的人,有人入室偷东西,镇上的众人还是颇为关注的,这贼要是不抓住,谁家也不能放下心睡觉。周母抱臂看着,和镇上的那些人站在一起,看到李青荷抱着孩子,上去来接过希钰,叹息一声,“我们回吧,没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李青荷会过来,主要是因为她好奇杨家银子的来源,再有就是听到方才不同寻常的喧闹亲自来瞧瞧。

婆媳两人带着希钰出了杨家的门,至于陈氏,如果不催她的话,肯定是要留在这里看热闹的。

走到院墙处,周母看了看,道,“这里还是做个门。”

其实这院墙是人杨家造的,剩下的这点地方是专门留来走路的,直接封了感觉怪怪的。院墙过来就是李青荷留出来一条走的路后用荆棘圈出来的墙,主要是拦鸡,人想要进的话,不刻意掰开荆棘,是进不去的。

“要是我们自己围一圈,得花不少银子。”李青荷想了想道,“鸡不一样,没那么好抓的,夜里都住在靠近我们那边的鸡舍中,白日才会过来。”

真要是被抓得飞起来,他们那边应该也知道了。

“也是,这么大片地方,要是造一堵墙,得养多少年鸡了。”周母叹息,“你们俩过日子会算计,不会让自己日子难过,老大那俩……”她摇摇头,“这些银子应该拿不回来了,真要是逼,村里人就敢死,你信不信?”

“要是闹出人命,就是镇长,只怕也要吃官司。”

所以,镇长和村长最后还是会选择安抚周老大。

“也是厉害,能往媳妇身上挂十几两银子,怕人家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富裕了一般。”语气恨恨的,“本来银子来得就让人眼红,可不得遭贼。”

周母越说越生气,李青荷安抚道,“大哥大嫂也想不到会有人敢明抢,如果知道,他们肯定也不会这样。”

周母面色一言难尽,“蠢得哟。”

“蠢。”希钰字正腔圆。

方才李青荷劝半天也不见周母面色缓和,听到希钰一个字,她反倒笑了,“希钰也知道蠢了,往后可别学你大伯,让你爹娘跟着操心。”一路喋喋不休的回了家。

到了晚上,镇长带着杨家全家人,还有村长和周老大一家人回去了,确实如周母所说,银子到底没能收回去。

那些银子本就是村里人借给杨家和帮他们家干活的工钱,再说,又都是拿回了自己的钱,承诺的两成利钱一点没看见。镇长和村长好话说尽,村里人就是谁也不肯还,总不能去人家家里搜吧?

杨家人锁门走了,村里人却没有离开,全部都站在杨家门口商量好了,不还!

一口咬定不还,逼急了就去死!

全部人都深觉有理,又嘱咐了几家胆小的,众人才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承诺给大家三更的,结果没想到二更都这么晚,悠然熬夜写吧,大家不要等,应该会很晚很晚了。

隔隔阂

人都走完了, 周承康才回家, 说起村里人商量的时候根本没有避开他,或者说,还有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村里人几乎是明摆着告诉他,他们根本没打算还这些银子。

周母叹息, “我一直觉得可能要不回来了。除非杨家那边还能攒得出来银子。”

这是不可能的, 杨家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要么卖房子卖地,还能攒出个十几两银子来。就是攒出来了,别忘了徐母那边还有十五两借据呢。

这个不是要紧的, 李青荷想起什么,问,“今日你们看到杨兰鸿了吗?”

没有!

几个人面面相觑过后摇头,她问, “抓不到贼 , 杨家还承认吗?”

周承康皱起眉, 半晌道, “我有在杨老爷的脖子上看到一条抓伤。”

李青荷惊讶问道, “他是不是想要帮儿子顶罪?”

周承康想了想,“有这个可能。明天我问问去。”

翌日早上, 周承康又架了马车去了镇上,这一回带上了全家人,镇长家中, 专门找了屋子关了杨家人。

他们到的时候,周老大已经在了,“所以现在找不到谁是贼吗?”

镇长叹息,“是,他那边始终不松口说出杨兰鸿去了何处,我们抓不到人,自然也找不到剩下的几个人。”

“无论我怎么说,他始终不开口。”

李青荷走到杨父的屋子门口,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兴许是阳光太过剧烈,他眯起眼睛看,看清楚人后,颇为意外,“是你?”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是我。我来是问问你儿子去了哪里?”

杨父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早就不在家住了,你们不用找他。你大哥家里的东西是我拿的,不过人不是我打的。我没动手,只负责拿银子。”

“那你说说剩下的几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们,早前有人塞了一张条子到我家院子里,我打开看了就说让我去偷东西,要是不做,就假装没看见,我欠了村里人那么多银子,心里难安,于是就夜里摸到了镇上约定好的地方,他们都蒙着脸,还给我一块布蒙上,事前我也不知道那个是你大哥家。后来你大哥发现了我们,无奈只能把人绑起来,然后揍他,让他媳妇去拿银子……说起来我还是帮了忙的,他们里面有人看到你大嫂长得好看,还想要糟蹋她,是我拦住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你大哥。”

李青荷就坐在他对面,听着他说到出门后几人直接分了银子离开,然后回家天刚好蒙蒙亮,他知道银子留不住,急忙让婆子去找村里人来还债,“我是真想要还村里人银子的,一有了立刻就还……”

李青荷不耐烦听这些,早前杨家人欠着那么多银子自家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要真是不好意思,早该还些债才是,打断他,问道,“所以,其实除了你拿到了银子,并不知道其他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分了多少银子,甚至是我大嫂的首饰都不知道谁拿走了,对吗?”

杨父点头。

出门后,她进了隔壁的屋子,那里面上首坐着镇长,边上就是满脸伤的周老大,底下是有些不自在的梅氏,然后是周母和周承康,还有周老三两人,甚至周老二也赶来了。

镇长端着茶杯,沉吟半晌,道,“他说得这么仔细,无非就是想证明抢东西的人是他。”看向周老大,“你确定受伤的人皮肤白嫩?”

几次这样询问下来,周老大也不确定了,迟疑着道,“应该是吧,晚上点了烛火,看起来确实白,像女人一样。”

李青荷想了想,道,“他说得这么仔细,如果是他,但其实他没理由帮别人隐瞒,抢七十两银子的罪,一个人和四个人完全不一样,但如果不是他,他却能说得这么仔细,还能那么快就开始还债,肯定那人去过杨家,还能有时间和他仔细说细节。说不准现在那人就在杨家!”

镇长一怔,站起身吩咐道,“立刻找人再和我去一趟杨家。”

杨家的院子大门紧闭,镇长让那个婆子上前开门,院子里一片安静,各间屋子都找过一圈后,还是没有发现人。他负手站在院子里,看着杨家的院墙沉思,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声惨叫,一行人奔过去,就看到墙上放着个梯子,有痛呼声从墙外传来。

绕到外面,就看到只着一身内衫的杨兰鸿倒在地上,抱着腿痛呼,脖颈间确实有一道女子挠出的血道道。

镇长把人拿了回去,杨家全家人这一下才算是都住到了他家里。

杨兰鸿的经历就是杨父口中的那些,更多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镇长让他一遍遍的回忆,从早上到晚上,到了半夜时,他终于熬不住了,“虽然我没看到他们几人的长相,但是里面一个人挺像赵添福的。”

赵添福这两天都在家里,甚至杨家那天的闹剧他还跑去看了半天,一点看不出他有问题。

不过既然杨兰鸿这么说了,赵添福也被带了去。因为这个,还跑去把柳家兄弟两人都请了来问话,不过他们两人那夜刚好去县城拿鱼,还有县城鱼塘那边好几个人一起作证,他们俩确实没空才被放了回去。

赵添福嘴硬不承认,但很快就查出来他这两天还了一笔在赌坊欠下的利钱,连本带利刚好十八两,正好是他分到的银子。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周老大和梅氏脸上的神情李青荷都不忍心看,面色扭曲想哭哭不出。大写的惨!

两个人把银子花完了,且还是要不回来那种,对于剩下的两个人,周老大就更着急了,好在镇长那边很快就得了消息,有人跑去镇上唯一的一家金铺里面要溶一堆金子。

金子被砸成了一块金饼,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来溶金子的是一个老妇人,声称金子是她祖传的。

那金子砸上去的印子新鲜无比,说是祖传,完全没可能。但是也实在找不出是梅氏东西的印记来。除非能找到砸金子的人。

落月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镇长查到这里,却是再也拖延不住了,镇上的其他富户不答应让他继续查,说白了就是不信任他的能力。或者怕他如去年那般轻拿轻放,把人放回去。

那赵添福和杨兰鸿两人,早前就是偷鱼,偏偏镇长要把人放回去。

甚至还说,镇长罚那么重的赔偿就是为今日埋下了隐患。人家没有银子还债,自然就会起不好的心思。要是这一次不送,他们也要去县城告状,告镇长窝藏犯人。或者是收受贿赂故意放过犯人。

最后那个就有点诛心了,于是,镇长当日就让人把供词和杨家全家,还有赵添福并几个人证一起送去了县城。包括那块被砸扁了的金块块。

人送走了,李青荷两人也安生了,不用天天跑了,其实不跑又不好,显得兄弟间多不近人情一般。

甚至她还察觉出,周老大两人对他们夫妻俩起了嫌隙,回来的那日,梅氏那话:要是当初你们狠心些,不贪图他们赔偿的几十两银子,我们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不讲道理了不是,那他们俩想要告,镇长有意瞒着上头,他们总不能和镇长唱反调吧?

不说别的,就种药材这个事,往后还需要人家呢,再说了,万一以后还要买地呢?再有,人家愿意赔偿,她也没必要浪费自己的精力就为了把人送去衙门吧?县城来回一趟可要五天!

再再有,这一回的主谋可不是赵添福,也不是杨兰鸿,两人的证词差不多,都是有人暗地里塞了纸条进院子的,说起来要不是赵添福幼时读过几年书,只怕还认不了字呢。主谋既然另有其人,那没有赵添福和杨兰鸿,照样有别人夜里上门啊!

当时周承□□气了,就要拉着媳妇离开。

李青荷却不惯她的毛病,直接就道,“要不是大嫂自己身上挂二十两银子,人家也不会盯上你。”真要是镇上的富户,家中人多,人家也不敢上门。他们倒好,就夫妻俩还带着个瘦弱的孩子,就能明晃晃的把金子戴着,梅氏虽然没出门,但镇上好多人都去她家中买豆腐,人来人往的,可不就被有心人看在眼中了。

然后,两人回村了,再不管两人的事,倒是听说一家三口架着马车去了县城等结果了。

前前后后加起来跑了五六天,回家后好好的睡了一觉,把希钰给了周母带着,她又和周承康一起去山上打猎顺便砍柴。

今年去的,是自己的林子。

一进林子李青荷就乐了,“谁跟我们似的,自己买林子打猎。”

周承康深以为然,得意道,“我媳妇宠我!”

作者有话要说:悠然写完了,要睡,明天下午见。感谢在2019-12-16 22:23:28~2019-12-17 00:4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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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孩子

这片林子买下来之后 , 两人还真没有仔细的查看过, 难得悠闲,两人不着急回家,打猎倒是其次,主要是在林子里转转。

“等得空,还是要请黄大夫自己来看看的, 他经常采药, 应该大概知道药材该种在哪个地方。”李青荷笑着道。

周承康则无所谓, 干活他不怕,尤其是跟李青荷一起,哪怕再累他都觉得很安心, 这是他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梦,“好啊,哪天想让他来看我去接就行。”

李青荷回身看他,笑道, “其实, 我觉得你也挺宠我的。”

周承康左右看看, 见四下除了树木再没有别的, 伸手抱着她, “应该的。”语气理所当然。

李青荷立时就笑了,两人转悠了半天, 最后打到了只兔子,这边的林子并不深,两人也走得不远, 能够打到一只兔子就很高兴了。

就一只兔子,他们也没想送到镇上去卖。拿回家后自己收拾干净炖了,还给李福那边送去一碗。

无论何时回去,李家的院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多坐一会儿就有热饭热菜端上来,柳氏真的是个很勤快的人。

李青荷端着肉回去,一眼就看到了柳氏在院子里,正裁衣呢。看到她进门,笑着道,“青荷来了?”一转眼看到她手中的碗,笑着起身,“ 又给我们送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柳氏笑着接过碗,把肉翻到自己碗中,又把那碗拿到院子里的水井边洗,道,“你爹去了你大伯家。”

和柳氏在一起之后,李福经常去李兴旺家中吃饭,偶尔也会请他们一家人全部过来吃。其实比起钱氏,柳氏真的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她自己的衣裳和头发一直都打理得整洁干净,而且不是钱氏那种背着李福就不干活的性子。难怪全氏喜欢她。

就方才李青荷进门的时候,她自己一人在家,还拿着衣衫做。

以前钱氏就不会这样,李福不在,她大半的时候不干活,等他回家了,她就开始做衣了,然后呢,院子里打扫这些就归李福做了。

“我不找他。”李青荷也不好转身就走,坐到了石桌旁,一眼看到篓子里的布料被裁成了小块,她有些意外,问,“兰花有孕了吗?”

柳氏把手中的碗擦干,失笑道,“没有,这个衣衫是给希钰做的。你爹买来的料子,我没事顺便就做出来了。”

“要是兰花有孕,就好了。”神情有些恍惚。

似乎想到了别的,她嘴角含笑看着天空,因为阳光太大还眯起了眼睛,很快回神,重新走到石桌旁坐下,“青荷,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在做梦?会不会一觉睡醒,我没有在李家,还在那里……我特别喜欢晒被子,这被子暖和柔软,不是以前那个结了硬块还有酸臭味的。”

大概说的是她以前的夫家了。听说她已经守了三年,再看看兰花早先的名字,母女两人以前的日子大概是不好过的。

“青荷,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千万要跟我说。”她语气诚挚,“我不怕干活,就怕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

李青荷哑然,“这挺好的啊。”突然就觉得有些奇怪,她都进门一年多了,好好的怎么会想起说这些。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氏放下针线,叹口气道,“这么明显吗?”

确实很明显,以前柳氏都是笑脸迎人的,而且也不多话。

“婉婉她娘最近来了家中几次。”柳氏声音越说越低,“左右邻居都说,你爹应该还是想和我过日子的,但是我不如她好看,也不如她会哭。”

听到会哭,李青荷眼皮跳了下,不会是又跑到这里来哭了吧?“不用想这些,她想要再进门,从我这儿就不答应。”

两人正说着话,篱笆院外又来了人,李青荷抬眼就看到钱氏了。

原来柳氏一点没夸张,她还真的跑来了。

柳氏压低声音,“这几天她天天来,刚好你大伯家这两人在修院子,我就让你爹去帮忙了。”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说完,起身过去开门。

钱氏进门就道,“李福呢?我找他。”

踏进门才看到李青荷坐在石桌上,眼神冷淡的看着她。

“青荷……你回来了。”钱氏很快反应过来,“我找你爹有事。”

“真不巧,我爹不在。”李青荷看向柳氏,“柳姨,跟你说个事。往后要是她再来,不用开门,我们李家不要名声的吗?”

虽是责备的话,但毫无责备的语气,柳氏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钱氏如今在村里的名声比她那时候跟着李福的时候难听多了,主要是她自己做的事也惹人说闲话,跑去和赵添福夫妻俩住在一起,好多人暗地里说她们两人一起伺候,别提多难听了。

听到李青荷的话,钱氏的面色不太好,“青荷,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李青荷摊手,“这还用问?这不明摆着的吗?”

钱氏面色苍白下来,“我没你的好命,没遇上个好爹娘,也没遇上个好男人。这些是我的错吗?”

赵添福好不好李青荷不知道,但李福对她够可以了,是她自己非要折腾,把那点儿情分折腾没了,现在来说李福不是好男人了。

不过和她也掰扯不清楚,要是知道今日过来会遇上她的话,李青荷还真不一定愿意来,她也不耐烦了,“我管你谁的错,你赶紧给我出去。”

被人往外撵的感觉可不好,钱氏面色难看起来,“我找你爹有事。”

李青荷皱眉,“我爹不在,听不听得懂话?你怎么跟无赖一样,赖上就不走。”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钱氏怔了下,解释道,“赵添福被抓走,今天早上我起来,发现那女人已经走了,孩子饿得哇哇哭。”

媳妇儿跑了,这在村里算是个稀奇事,但仔细一想那女人的出身,又不觉得奇怪了。“走就走了,你来找我爹做什么?”

钱氏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或者说是跟她不好说。

李青荷伸手推人,“回去吧。”

钱氏瘦弱,被她抓着一步步往院子外走,飞快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爹,要不要收养那孩子?那是个男孩,长得乖巧,身子也好……”

她抬眼看向那边的柳氏,“你们两人没孩子,没有孩子就过不久,你看原来我跟李福多好,现在还不是各走一边。”

让李福帮赵添福养孩子,亏得钱氏会想,李青荷怀疑有时候她那个脑子根本不清楚,把人拖了出去,道,“其实你不用问我爹,我就能替他回答你。他是绝对不会帮赵添福养孩子的。”

钱氏满脸沮丧的走了。

与其说是让李福□□,不如说是她还想试试李福对她还有多少感情,纵容她的底线在哪里。

“行了,我回去了。”李青荷拿起碗转身出门,临走前道,“ 那孩子我是肯定不答应我爹养的,孙子都有了养什么孩子?真喜欢小孩子,把希钰接过来玩两天就得了。”

回到家中时,祖孙三人正在屋檐下纳凉,正在说赵添福那个女人跑了的事,“那花楼里面的女人,靠着男人过惯了好日子,眼看着这边靠不住了,跑了也正常。那赵添福这一回肯定没那么容易回来了,他连房子都没了,就得几亩地还是给别人做,只够养活两张嘴。”

周母摇摇头,“就是可怜了孩子。”

许多人都说就是可怜了孩子,但孩子却被钱氏养着了,大半个月后,周老大夫妻俩从镇上回来了,追了几两银子回来,其余的都被花了。

主谋是镇上的两个赌鬼,小时候还读过书的,偶然听人议论起梅氏手上的镯子真假,许多人都说是假的,但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夫妻俩的银子很多,都是柳婆子留下来的,足有近百两,兴许镯子是真的。

无论镯子真假,银子肯定是真的,两人一商量,就找了杨兰鸿,还有他们本身就认识赵添福,知道他最近缺银子花。

其实真正不知内情的,也就是一个杨兰鸿而已,那三人一拍即合,至于为何带上他,纯粹是因为想着万一事发,多找一个人分摊罪名而已。

却不曾想事情就坏在他头上,但其实无论有没有杨兰鸿,周老大肯定是要去找镇长,早晚也会查到赌坊那边几人的踪迹,除非他们都不还债,但利钱借着,不还不可能。

杨家人去的时候全家都去了的,但回来的时候,就少了父子两人。

那个婆子也没有了,据说是卖了抵债了。于是,其实回来的就只有杨兰柔夫妻俩带着的杨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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